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明朝伪君子 > 第 50 部分阅读

第 50 部分阅读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秦堪,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儿,快帮我想想法子,怎样让父皇和大学士们的脾气小点儿,不要一见着我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太让人难受了。”

这明显强人所难了,人的脾气不可能被外人改变,秦堪又不敢掐着弘治帝的脖子给他打狂犬疫苗……

“殿下,皇上和大学士们对你寄予的期望太深了,你是未来的大明皇帝,臣说句僭越之言,殿下若不想让他们失望,应该多少听听他们的话,认真多读点书才是。”秦堪深深叹道。

朱厚照鼓起眼睛瞪着他:“连你也这么说?为何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劝我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好孩子就一定要多读书么?好孩子便一定能治好大明江山?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一代英主,难道他们从小都是好孩子?难道他们从小读书很厉害?我不知他们究竟是怎样长大的,但我知道朝堂里那些从小读书很厉害的家伙,其实都是一个个书呆子,又酸又腐,顽固不化,我一见他们便觉得讨厌,若要我变成他们那副德行,我宁愿做个不识一字的粗鄙村夫!”

朱厚照越说越激动,最后腾地站了起来,脸蛋涨得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胸中奔腾着一股抑郁之气难以抒发。

刘瑾和谷大用被震住了,秦堪也被震住了,历史上只有一个朱厚照,他是独一无二的,荒唐也罢,抗争也罢,他终究是不一样的正德皇帝,沉闷压抑的数千年历史里,他是唯一一道耀眼的风景。

前堂内寂静许久,秦堪才悠悠打破了沉默。

“殿下的见解令臣佩服万分,不过请殿下恕臣直言……”

“想说什么便说吧。”

“有种你到陛下面前说这话试试?”

朱厚照挺拔伟岸的身躯顿时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须臾间便瘪了下来。

“我若有这个胆子,何必找你讨主意?”

“殿下,臣也是读书人,而且是奉行君子之道的读书人,臣不敢给东宫出什么主意,认真向学才是王道啊殿下……”

朱厚照瞪着他,抿唇不发一言,那目光很不善,秦堪清楚,那是充满了鄙视的目光。

“好吧,臣冒死给殿下出个主意……”

朱厚照眼睛亮了:“快说。”

“殿下不喜欢做好孩子,难道不会装好孩子吗?”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东宫圣人

做好孩子和装好孩子是两码事。提供做好孩子需要毅力,装好孩子需要演技。

秦堪前世-《 》-到正德皇帝这一段总为他扼腕叹息,他为朱厚照总结过一条很重要的人生教训。朱厚照之所以被文官骂了一辈子,被后世骂了几百年,最大的失败在于他不会装。

我行我素没什么不好,追求个性是人生应有之义,活得像从流水生产线下来的产品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只可惜活得太率直了,终究让那些流水线产品看得不顺眼,朱厚照一辈子活得很累,因为他没给自己披上一件文官们喜欢看到的外皮,或许他不屑披,或许他的叛逆心理让他不愿披,他的一生缺少朋友给他一个提醒,——披上一件文官们喜欢看到的外皮以后,他会发现自己的一生活得轻松许多,透过这张外皮,混杂在长相性格千篇一律的人群里,他会看到许多有趣的东西。

真应该学学文官们的优点,不论想做什么事情,当你抢在别人前面占住了道德和大义的制高点,想做的事情便成功了一大半。

朱厚照才十五岁,他不懂这个道理,或者说,他花了一辈子时间做那些无谓的抗争,到死也没学会怎样让自己率性的活着又让旁人瞧得顺眼。

秦堪觉得朱厚照的运气真不错,因为他碰到了自己,一个貌似君子的人,朱家祖坟冒了青烟,让这个朱家不肖子遇见了他人生里的灯塔。朱厚照若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实在应该备好三牲六畜跑去孝陵给朱元璋磕几个响头表示感谢才是……

“为什么要装好孩子?”朱厚照很不满地瞪着秦堪,他不喜欢虚伪,讨厌虚假的东西,装好孩子他会觉得很累。

秦堪叹气,朱厚照不明白,活得太率直才是人生最累的事情。

跟他讲这些道理他不会懂。只有让他得到了好处,他才会发现虚伪的妙处。

“殿下小时候闯过祸吗?”

朱厚照撇嘴:“这话多谦虚呀,我到现在还一直闯祸不断呢。”

“殿下闯祸以后挨过骂吗?”

“当然。父皇责骂,大学士们也气得跺脚。”

“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闯了祸。在别人没发现以前马上给你的父皇送上一件孝敬的小礼物,给大学士们亲手奉上一杯热茶,你想想,他们还舍得责骂你吗?”

朱厚照呆住了,神情渐渐变得懊恼。

秦堪暗叹,可怜的孩子,活了十五岁还没转过这道弯,从小到大白白被骂了十五年,他现在一定有种撞墙的冲动……

秦堪叹道:“殿下,这就是装好孩子的妙处了。你懂了吗?”

“懂了,可是,我怎么装呢?”

“大学士们在的时候,不妨装装样子,拿起书本摇头晃脑读几句……”秦堪笑道:“殿下别不耐烦。假装一阵子,轻松一辈子。”

“这样就可以了吗?”

“如果殿下偶尔能念出几句连大学士们都瞠目结舌的经典之言,相信他们会把你引为神人,从此羞于教训你。”

“我哪来的经典之言?”

秦堪笑了,朱厚照没有,他有。

轻车熟路的做法。冠以朱厚照的名头,他秦堪躲在背后默默收获好处,这个好处比银子重要多了。

单纯可爱的朱家小太子不幸误交匪类,性格正朝不可预测的方向渐行渐远,朱家列祖列宗会不会在棺材里气得掀盖子?

朱厚照来秦家这一趟除了进门时付出了一点点小代价,总的来说收获颇丰,至少他离开的时候笑容很明朗,搭配被杜嫣揍出来的伤痕,仿佛被揍得很爽的样子,惹人钦羡。

“秦堪,送本宫的时候可不可以专心点?老往天上瞧什么意思?”

“臣在担心天降神雷劈死我……东宫春坊。

早朝散后,刘健大学士踩着不急不徐的步伐,从皇宫文华殿赶来东宫教太子读书。

这是他最头疼的一件工作,给太子上一堂课比处理一百件国事政务更头疼,一想到那顽劣不堪的太子殿下读书时的模样,刘健便忍不住有一种掉头离去的冲动。

可惜他是大学士,身负教导太子的重任,未来的大明江山只能由这位年少的太子继承,他有责任让这位太子学有所成,知礼仪,懂廉耻,心怀圣人之仁,以悲悯之心垂拱天下,治理万民,否则便是内阁学士们的失职,是被大明子民千秋万代唾骂的罪人。

想到这里,刘健重重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缓缓迈入课室。

太子朱厚照穿着一件黑色的便服,抬头挺胸地坐在下首,刘健一进门便楞住了。

多少年,多少年没见过太子如此正经的模样了!

刘健心中一阵激荡,浑浊的老泪迅速盈满眼眶,激动得不能自已,——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竖子今日想玩什么花样?

激动归激动,刘大学士这么多年的风浪不是白经历的,脑海中警铃大作,却不动声色地朝朱厚照点点头。

朱厚照站起身,恭恭敬敬朝刘健长长一揖,标准的儒家礼仪:“学生厚照,见过刘先生。”

他叫我先生了……

刘健感动得老泪又流了出来,幸福的眩晕感令他身躯有些摇晃,多少年没听过太子殿下称他先生了,——今日如此反常,这竖子打算翻天么?

“殿下免礼,老臣教殿下圣人之学。为殿下来日垂拱天下筑基培元,还望殿下一心向学,勿负陛下所望,勿负天下所望。”

“是,辛苦刘先生了。”朱厚照表情肃穆地又施了一礼。

刘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仰天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然后朝自己的老师专座走去,坐下之前,刘健狐疑地瞧着属于自己的那张绣凳。伸出脚尖试探般踢了一下,凳子纹丝不动。

“未设机关害我……他到底埋伏了何种阴谋等着老夫?”刘健越来越焦虑了。

战兢忐忑地落座,刘健捋着花白的胡须刚待开始授课。朱厚照又亲手端着一杯热茶朝他面前恭敬一递。

“先生授课辛苦,学生为您奉上清茶以润口舌。”

刘健眼皮一抽,来了,终于来了,这杯茶里必然有名堂,多半掺了泻药想令老夫出丑……

“谢殿下挂怀,老臣不渴。”

朱厚照也不勉强,淡淡一笑,命人拿了一个空茶盏儿来,从那杯热茶中匀出了小半盏儿。一口饮尽。

刘健又呆住了。

课室里长久的沉默之后,刘健怆然一叹:“殿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厚照朝他甜甜一笑:“学生坐在这里当然想读圣贤书,不然还能做什么?”

刘健凄然道:“殿下。老臣年已老迈,受不得惊,您还是直说了吧。”

朱厚照眨眨眼,脑中闪过秦堪昨日在秦家书房郑重嘱托他的话:“殿下,这《菜根谭》臣只记得寥寥数语,其中颇多残缺。但里面句句珠玑,妙不可言,可为千年圣人之言做个通俗易懂的注释,殿下凭这些足可应付教你的那几位老师,偶尔说那么一句两句,定能让诸位学士对你改观,但记得切不可全部拿出来,否则这戏便做不下去了。”

朱厚照咂摸咂摸嘴,若要震住这些学士,让他们从此不再对我的学业唠叨怪责,全部拿出来岂不是更好?

扭头朝谷大用使了个眼色,谷大用急忙递过数页写满了字的稿纸。

朱厚照朝刘健一笑,道:“刘先生,学生愚钝,圣贤书读得似懂非懂,这几年犹觉圣人之言太过深奥繁杂,难以教化天下,学生不才,尝试写了一份文稿,为圣人之言作一番通俗注释,先生若不弃,尚请您斧正一二。”

不弃,刘大学士怎么可能会弃?

刘健震惊地看着朱厚照,急不可待地从他手中接过文稿,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了起来。

“菜之为物,日月所不可少,以其有味也。但味由根发,故凡种菜者必要厚培其根,其味乃厚。故名以《菜根谭》也……”

“修身篇: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

“完得心上之本来,方可言了心;尽得世间之常道,才堪论出世……”

“攻人之恶勿太严,要思其堪受;教人之善勿过高,当使其可从……嘶——”

刘健两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不觉间,颌下的清须被自己狠狠揪了几根下来。

深深吐一口气,刘健神情变得凝重,扬着稿纸肃然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你所作?”

“当然,日夜所思,数年方成。”朱厚照的脸皮显然有朝秦堪看齐的趋势。

刘健心中渐生怒意,太子读书这些年是个什么货色,他比太子他爹都清楚,就他那半桶子晃荡的墨水,能作得出如此振聋发聩,堪比圣人的惊世言论?

是谁在蛊惑太子?这人是想帮他还是欲害他?

刘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垂头仔细又读了几句,心中愈发沉重。

数页文稿,寥寥几句注语,每一句却深得圣人之奥义,刘健扪心自问,哪怕是内阁三位大学士对孔孟的专研熟悉程度,亦比不上写这文稿的人之十一。

没想到太子身边竟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这人到底是谁?

见惯风浪的刘健不动声色地将文稿收起,然后吩咐朱厚照自读诗书,而他则缓缓走出春坊,一出大门便风急火燎地直奔皇宫文华殿……文华殿内,弘治帝正和李东阳对弈,借此舒缓心神,每当处理国事乏累的时候,弘治帝便叫上一位内阁大学士陪他下棋,一局过后继续处理国事。

正当李东阳缓缓落下一子时,殿外却传来刘健气急败坏的喊声。

“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成圣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严旨彻查

文华殿内,弘治帝拧着眉头,逐字逐句地喃喃念着小圣人朱厚照的新作《菜根谭》。提供

“邀千百人之欢,不如释一人之怨;希千百事之荣,不如免一事之丑。”

“荣宠旁边辱等待,不必扬扬;困穷背后福跟随,何须戚戚。”

弘治帝眉头越拧越深,脸色也和刘健一样难看极了。

直至读到一句“姜女不尚铅华,似疏梅之映淡月;禅师不落空寂,若碧沼之吐青莲。”时,弘治帝终于将文稿狠狠朝案头上一摔,怒道:“竖子太过分了!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作得出来的吗?当朕和诸位先生都是傻子么?”

李东阳从案头接过文稿,仔细读了一遍,越读神色越震惊,接着苦涩一笑:“若此稿真是太子所作,恭喜陛下有一个圣人托世的龙子,足堪告慰老怀……”

弘治帝瞪了他一眼,道:“西涯先生何必挖苦朕?朕的儿子有几斤几两,难道朕和你们不清楚吗?”

李东阳笑笑,垂首看着文稿,摇头一叹:“不论所作者何人,单论这份对世事人情的深刻和豁达,老臣不及其万一也,惭愧。”

殿内另外两名大学士刘健和谢迁也摇头苦笑,当朝大学士对圣贤书和道德文章的把握领悟自然超出普通读书人许多,不然何以服天下读书人之众,何以担得起“学士”之名?然而这不知何人所作的《菜根谭》,却将他们甩出了好几条街。能将圣贤道理用通俗的手法写出来,而且对仗工整,立意高远,意境通俗却不失优雅,这样的文字,三位大学士扪心自问,却是写不出来的。

钦佩归钦佩。弘治帝和三位大学士的脸色却分外凝重。

他们是政治人物,不是纯粹的读书人,执掌着整个大明天下的权柄。有些事情不能不想得深远一些。

这个作者到底是谁?他把这篇东西给太子殿下有何目的?明明是一篇堪可流芳千古的佳作,却大方地让太子冠之以名,是想借此邀宠。还是意图蛊惑东宫,倚为晋身之阶?

天家无私事,东宫无小事,弘治帝和大学士们不得不严肃对待。

弘治帝冷着脸,重重一拍龙案:“查!命厂卫给朕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朕要知道他接近太子有何企图!”

**************************************************************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阴沟翻船

朱厚照的眼珠子发直了。提供

瞧着面前这一伙禁宫武士打扮的人出现在秦堪府上,手按剑柄杀气腾腾,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可以肯定,他父皇弘治绝不是请秦堪进宫吃饭送红包。

秦堪脸色发白,从刚才知道朱厚照把整份《菜根谭》都交给了刘健后,他立马便意识到大事不好,弘治皇帝和内阁三老就算相信母猪上树,也决计不会相信一个顽劣的十五岁太子会写出堪比圣人之言的文章。.

秦堪很清楚《菜根谭》的分量,同时也低估了太子的单纯。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员。

终日打雁啄瞎眼,坑惯了人的秦堪终于被太子殿下狠狠坑了一次,尽管他是无意的。

秦堪瞟着朱厚照的目光不无怨艾,——早知道刚才就不拦着杜嫣了,不管后果如何,出口恶气爽一爽再说。

“殿下,说点什么呀……”秦堪忍不住提醒朱厚照。

朱厚照回过神,指着为首一名禁宫武士喝道:“父皇叫秦堪进宫做什么?”

为首武士抱拳禀道:“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标下委实不知陛下何意,只管依旨而行。”

朱厚照也慌神了,他不知道秦堪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这事其实跟他有关,只觉得这帮人来者不善,他们来者不善说明父皇更不善,他跟秦堪亦算朋友,朋友落难不能不帮。

“秦堪,你……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朱厚照急道。

秦堪有种揍他一顿的冲动,很强烈:“殿下可以帮的忙很多,要么帮我东渡日本,要么为臣风光大葬……”

叹了口气,秦堪温言安抚了一番杜嫣,然后很认命地跟着武士进宫了。

朱厚照守在门边看着一群武士围着秦堪上了马车,疑惑道:“父皇没事儿找秦堪做什么?难道秦堪做错事,父皇要责罚他吗?”

朱厚照单纯。不代表刘瑾和谷大用单纯,秦堪为何被陛下召进宫,他们最清楚,那份《菜根谭》还是谷大用亲手递给刘健的呢。

谷大用苦笑道:“我的太子爷哟,秦千户做错事跟您可脱不了干系,您写的《菜根谭》在陛下那儿怕是露馅儿啦。”

朱厚照一呆,接着神情惶恐起来:“啊?原来秦堪被召进宫竟是我害的?可这怎生了得!”

站在大门不远处惶然不安的杜嫣恰好只听到了这一句话,杜嫣顿时勃然大怒:“那日是我打你。你若欲报仇,只管找我便是,为何害我家相公?狗贼,今日我非揍死你!”

“不是,秦夫人,这事儿误会了……大用,刘瑾,快,护驾!我也进宫去。秦夫人,莫打了,啊……皇宫紫禁。武士执戈巡梭戒备,昨夜一场霜降,乾清宫前的广场上结了薄薄的冰,百余名小宦官正匍匐在地上,细细地用小铲铲着冰层,冰层铲净又有宦官用扫帚扫净地面,几名推着小车的宦官再撒上一层粗盐。

秦堪第三次进宫了,心情很抑郁。

第一次跟东厂打架,第二次跟寿宁侯吵架。第三次帮太子舞弊……

一个从外表到骨子里都散发着斯文人气息的谦谦君子,为何每次进宫都仿佛前世在学校闯了祸,被叫进教导室挨骂的坏学生一样?

弘治皇帝实在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看看他手下都一帮什么人,老跟好人过不去……

从离开家一直到进皇宫。秦堪一路上都在琢磨,他在思考编个什么样的瞎话把《菜根谭》一事混过去,毕竟弘治帝若非要给他扣一个“蛊惑东宫”的罪名,他可承担不起,只能尽力把“蛊惑”二字改为“教育”。事情的性质便朝积极的方向扭转了。

幸好秦堪给朱厚照的是一份很正经的,不比四书五经逊色的《菜根谭》文稿,所以弘治帝才有兴趣召秦堪进宫解释这事,若秦堪给朱厚照的是《金瓶梅》,此刻他的脑袋大约已挂在城门楼子上等着晾干过年了。

自进京师以来,秦堪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有向上攀爬的野心,因为他有理想,他需要权力,同时他也有害怕不被这个时代所容的畏惧心,所以他一直活得很低调,很不显眼,用一种很逼真的演技瞒骗了所有人,他不希望被文官们关注,更不希望别人对他的关注是负面的,在这个人治大于法治的年代,负面的关注很容易丢了性命。

可惜他算漏了一点,一个好的演员不一定是好的师父,他在这头小心翼翼的时候,那头的东宫太子一出手便让他狠狠一头栽进了坑里……绕过乾清宫,过太庙,太社稷,十来名武士将秦堪带到文华殿门前,尺余高的门槛外单膝跪奏道:“锦衣卫内城千户秦堪带到。”

门口值守的太监抬眼从秦堪脸上一扫而过,拂尘轻轻一甩,入内禀报去了。

等了半柱香时分,殿内太监才尖着嗓子呼道:“陛下宣秦堪入内。”

秦堪刚抬步准备跨进殿内,身后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厚照神情狼狈,一只眼眶微微泛黑,头发衣襟凌乱地匆匆跑来。

秦堪愕然:“殿下半路被人劫道了?”

朱厚照嘴角抽了两下,指着秦堪道:“这事儿先不说,回头我再跟你算帐……”

完朱厚照拉起衣衫下摆便往殿内跑去,跑了两步又觉得心中一股愤忿之气难平,朱厚照又蹬蹬蹬跑回来,不轻不重地朝秦堪屁股踹了一脚,悲愤地指着秦堪:“叫你不关门,叫你把夫人放出来……”

完又扭头朝殿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父皇,此事与秦堪无关,是儿臣胡闹,父皇莫责罚他……”

弘治帝坐在殿侧暖阁的龙案后正批阅奏本,见朱厚照跑进来,于是颇觉气愤又无奈地看着宝贝儿子,大明江山毫无悬念的唯一继承人。

“整日疯疯癫癫,成何体统!给朕老实坐好……你眼眶怎么了?”

“儿臣刚才跑得太快,不小心摔着了……”朱厚照年纪虽小,终究还是讲义气的,既然当秦堪是朋友,便不会让这位朋友青年丧偶。

顿了顿,朱厚照急道:“父皇,《菜根谭》是儿臣逼秦堪写的,儿臣不喜读书,又怕被先生们责骂,故而威逼秦堪写了这份文稿,冠以儿臣之名,想震震那几位先生,以后莫再絮叨儿臣的学业……”

弘治帝听在耳里,胸中顿时冒出一股怒气,抖抖索索指着这不争气的儿子,怒道:“住口!你的事朕稍后与你算帐,如何处置秦堪朕自有分寸,不用你插嘴!”

走到暖阁门口的秦堪沉沉叹了口气,今日这关不好过呀……

跨进门槛,秦堪朝弘治帝跪下,道:“臣秦堪奉诏觐见陛下。”

弘治帝眼角一瞥,见到龙案下方跪得端正的秦堪,冷冷哼道:“秦堪,朕这是第三次见你了吧?”

“是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