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部分阅读
傅庭筠也不揭穿他,望着他的双眸温情流动,柔声道:“你快去歇会吧?几乎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
“我不累。”赵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女儿的身上,“你说,她长得到底像谁啊?”他自语自语地道,“我觉得她的鼻子长得像我,又高又挺,嘴巴有点像你,红红的,艳艳的······”说着,低头轻轻碰了碰女儿的面颊·“她怎么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全是些孩子话。
傅庭筠忍不住笑,道:“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吧?”
“我早就想好了。”赵凌听她这么一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女儿是四月二十四巳初一刻出生的,正是朝阳初生之时,又是我们的长女,我看,大名就叫‘晖,,小名就叫‘小龙,好了!”
巳,是四月的月份·天支地干里属蛇,蛇又称小龙。
“女孩子家的,叫小龙?”傅庭筠惊讶地望着赵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那,那小名叫春儿····…”赵凌说着,不待傅庭筠表示·他自己先摇头,“像丫鬟的名字,不好……或者叫旭儿·也是朝阳的意思……”
傅庭筠见他越说越离谱,道:“我看就叫‘呦呦,好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萍——你看她脾气多大,说饿了就要吃,稍微慢了点就开始大哭。我看就叫‘呦呦,好了。”她越说越学得这名字不错。
赵凌望着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母亲身边的女儿,想到刚才她洪亮的让人惊心动魄的哭声,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叫呦呦好了。”然后自顾自地和女儿说着话,“呦呦,你娘嫌弃你哭得太大声,所以特意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胡说些什么!”傅庭筠嗔道·“小孩子也是有耳朵的,你说什么,她都会记在心里的。”
“真的!”赵凌笑道,“那她应该和我最熟悉,她没出生的时候,我可是每天都和她说话的。”他的话音一落·原本熟睡的呦呦突然张开了眼睛。
乌黑的眸子,清澈的映着赵凌的影子。
赵凌欣喜若狂,忙道:“阿筠,你看,你看······呦呦睁开了眼睛。她肯定知道我在说她,所以才睁开眼睛的。”
“哪里?哪里?”傅庭筠忙俯身看。
女儿的眼睛又大又圆,明亮澄净,漂亮的仿佛无暇的水玉。
或者是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盯着她让她感觉不舒服,呦呦哇哇大哭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赵凌忙道,“是不是肚子饿了?
傅庭筠则慌手慌脚地抱起了女儿:“不会,刚刚吃的奶。”
“要不,就是要渴了?”
“吃奶之前给她喂过一点水。”
“或者是尿尿了?”
两个脑袋又凑到一起解了襁褓。
尿片是干燥干净。
两人笨拙地想把孩子包好。
可孩子一会儿动手,一会儿动脚,赵凌和傅庭筠累得满头大汗,孩子依旧是孩子,襁褓依旧是襁褓,孩子还不舒服地大哭起来。
“怎么办?”傅庭筠满头大汗地问赵凌。
赵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可他主意多,立刻道:“把那个||乳|娘叫进来。”
呦呦出生之前本已安排好了||乳|娘,可傅庭筠生了孩子刚吃了几个红糖煮蛋就有了奶水,||乳|娘的孩子比呦呦早出生一个月,傅庭筠发作的时候就派人把||乳|娘接过了来,她生了一天一夜,按规矩,||乳|娘是不能带孩子进府的,||乳|水涨了回去,正在发奶,呦呦翕着小嘴在那里吧唧,傅庭筠看着心疼,试着给她喂奶,她大口大口的,吃个了饱。待到||乳|娘进来抱孩子的时候,她舍不得了,只说让||乳|娘好生将养身子,把女儿留在了身边,自己喂起来。
赵凌知道了||乳|娘的奶水还没有傅庭筠的好,心疼女儿,索性装着不知道。
听到哭声的郑三娘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一看襁褓散着,吓了一大跳,上前几步就将孩子包了起来:“我来,我来!”
两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祭拜
新生儿的降生虽然让傅庭筠和赵凌手忙脚乱,但更多的,是谁趣。提供
傅庭筠抱着熟睡的女儿,包着帕头坐在炕上,笑盈盈地和陌毅的夫人说着话:“一早和九爷说好了您来京都的时候要去您家里庆贺庆贺的,不曾想遇到我生产……”她歉意的笑了笑了。
“这才是缘分嘛!”陌毅的夫人三十来岁,身材微腴,皮肤白净,因个子高挑,虽然只是中人之姿,可看上却十分的有气势。她笑着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你们家姐儿,长得可真是漂亮!”望着呦呦的目光很慈爱,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陌夫人生了四个儿子,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个女儿。
傅庭筠不由抿了嘴笑。
呦呦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性情也好,除非是饿了或是尿了,其他的时间都会安安静静地睡觉,偶尔醒过来,就睁了着晶莹剔透的眸四处张望,非常的可爱。
郑三娘说这个时候的孩子什么也看不见,傅庭筠却是不相信,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眼睛这样明亮,怎么会看不见呢?不过是不会说话ba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絮絮叨叨地和呦呦说着话。
念头一闪而过,呦呦突然睁开了双眼。
一旁的||乳|娘看了忙接过去端了尿,然后又抱回给了傅庭筠。
陌夫人就啧啧称奇:“瞧这眼睛,亮晶晶的,哪里像出生的孩子啊!”
“·大家都这么说。”傅庭筠笑道,“还说她的个子大,不过,我没经验,看不出来。”
陌毅的夫人就仔细地端详了呦呦片刻,道:“比起一般的孩子,个子是大些。”
“我听母亲说·我小时候个子也很大。”傅庭筠和她说着家常话,“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比十二、三岁的孩子个头高,母亲当时不无担忧,怕我长得比男子还高。结果十三岁以后·我就再也没长高过了。”
“那我们有异曲同工之巧。”陌夫人抚手,笑道,“我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还只齐我母亲的肩膀,谁知道两年间的工夫人却长得比我父亲还要高了。母亲因此担心我嫁不出去,还好有焕之,他长得比我还高。”
傅庭筠忍俊不禁:“那你们家的几位公子岂不也长得很高?”
陌夫人点头:“比一般人家的孩子都要高。从兄弟里,也是最高的。”
正说着·珍珠进来禀道:“太太,陈家大奶奶来了。”
陈家大奶奶,就是给傅庭筠做全福人的金吾卫前卫指挥使陈云生的长媳陈石氏。
傅庭筠忙让人请了进来,又给陌夫人和陈石氏互相引见。
陌夫人是得了朝庭诰命,非陈石氏所比,但还是礼貌地和陈石氏见了全礼。陌夫人重新坐下,陈石氏则凑上前去看孩子。
“怎么这么早就办了满月酒?”她夸了孩子一番在床边的锦杌上坐下,嗔怪道·“家里的孩冇子供痘娘娘,我算着你这边还有些日子,准备就这两天来看看你·谁知道却收到你们姐儿做满月的帖子····…”
按风俗,孩子落地,翻月就能做满月了。但像呦呦这样出生不过十来天,又不是什么贫寒之家,等着满月的份子钱给新母亲做月子,这也太急了点!
傅庭筠也觉得日子定得太急了。
可让雨微去给傅夫人报喜的时候,傅夫人不仅送了呦呦一条赤银的长命锁,还把孩子做满月的日子都定了下来,还说这日子是根据她们母女的生辰找了得道高僧仔细算过,既旺她也旺孩子。傅庭筠听了还准备让雨微去母亲那里再讨个日子·谁知道赵凌却说:“不过是个满月礼的日子,既是老人家的心愿,我们遵顺就是了。何必辜负了岳母的一片好意。”
既然赵凌都这么说了,傅庭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日子就定在了五月初十。
今天是呦呦做满月的日子。
因怕惊着孩子,没有请戏班的人,但赵凌的朋友、同僚·七七八八的,还是摆了十五桌。
这其中的内容却不好跟陈石氏说,傅庭筠只好含糊其辞地道:“因是长辈定的日子,不好推迟。”
陈石氏等人听了,也不好追问,加上陈石氏和陌夫人是初次相见,陈石氏又忌讳着陌夫人的身冇份,说话行事不免带着几分小心,大家说说笑笑的,倒也其乐融融。
不一会,旗手卫左卫同知李云翔夫人也来了,隔壁的吴夫人、本司胡同的计夫人等都断断续续地来齐了,正好也到了开席的时辰,女客在厅堂,男客在正院,吃着酒席。
赵凌抱着孩子同去转一圈,得了不少长命锁、金锞子、银锞子的见面礼回来。
待席散,有赵凌的同僚还要回去上衙,也有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先走了,陌毅几个则留下来去了南房的厅堂喝茶聊天,金元宝、杨玉成都赶了过来,帮着在南房的厅堂待客,吴夫人、计夫人等先告辞走了,陌夫人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和傅庭筠说了会话就打道回道了,陈石氏则留下来和傅庭筠说着话,指导她些带孩子的窍门和应该注意的事,直到吃了晚膳才走。
傅庭筠因在月子里不能随意走动,郑三和雨微一个督促喜铺的人拆棚子,外烩的人搬桌椅,一个坐在东厢房的南耳房结算,待到掌灯时分,家里已恢复了原来的清静。
赵凌神色微醺地倚在临窗的大迎炕,望着昏黄灯光下正拍着孩子哄她睡觉的傅庭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今天的夏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还好岳母选了这个日子,再过些时日,只怕天气会越来越热,再请酒筵,吃席的人恐怕要热得汗流浃背了!”
傅庭筠见女儿的呼吸声越来越平衡,回头朝着赵凌笑了笑。
赵凌就坐了起来,道:“阿筠,等你满了月,我们去潭柘寺还愿吗?”
“还什么愿?”傅庭筠有些不解。
她求的是儿子,如今生了女儿自然不用去还愿了。
赵凌坐了过来,拉了她的手:“我当时向菩萨求愿了,如若能得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我捐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傅庭筠睁大了眼睛:“你…···”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凌就正色地道:“我知道你想儿子可我觉得你先生个女儿更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贴心。”
傅庭筠听着心中一动,迟疑道:“难道你,你要去贵州?”
赵凌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今天先生又对我说起这事···…前些日子还从湖广调了很多粮草前往贵州……恐怕就是这月余的事了。”
傅庭筠不禁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不怕!”赵凌轻轻地把傅庭筠搂在了怀里,“当时金元宝也在场,他请先生把他调到五城兵马司来也好就近照顾你。我看先生的意思,好像十分赞同的样子。要是我真的去了贵州,家里有什么事,你就可以找金元宝了。”说完,又道,“还有左俊杰的事,我仔细盘问过些闲帮了,看样子左俊杰是一路乞讨到的京都,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委身于当地最大的乞丐头子然后只上两、三个月就走。我寻思着,他既然从京都跑了,这些日子肯定不会再回京都了。之前他曾以通州盘桓过两个月,常人都喜欢待在自己冇熟悉的地方,他有没有可能回了通州,或者是其他什么他觉得比较熟悉的地方······”
傅庭筠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你说的话有道理!”
“我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金元宝。”赵凌道,“他这些日子会在通州想想办法的。你先别着急,把月子做好,别落下病根要紧。”
傅庭筠连连点头有了找到左俊杰的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三更半夜起来陪呦呦玩到天色发白才歇下的赵凌俩口子睡得正沉,窗棂骤然想起雨微急切的声音:“太太,太太,您快醒醒,您快醒醒四喜胡同那边有信送过来。”
傅庭筠还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赵凌已腾地坐了起来:“是谁来送的信?快请进来。”一面说,一面下炕趿了鞋。
“是修竹家的。”雨微迟疑了片刻,低声地道,“我这就请她进来。”
傅庭筠一个ji灵,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股不祥之感业。
“出了什么事?”她拉住了赵凌。
还拥在暖暖的被子里,傅庭筠的指头却凉一样的冷。
赵凌避开了她的目光,道:“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庭筠心跳莫名地回快,人有些慌张。
正要松开赵凌的手,外面传来修竹家哽咽的声音:“姑爷,姑奶奶,昨天晚上戌初二刻,夫人没有了!”
“你说什么?”傅庭筠跌跌撞撞地下了炕,趄趄趔趔地冲了出去。
修竹家的正痛哭流涕地跪在帘子前。
“姑奶奶······”她捂住了嘴,“夫人,夫人她老人家,没了……”
傅庭筠顿时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赶出来的赵凌忙扶了傅庭筠:“快别哭了,你还在做月子呢!”
傅庭筠转身抱住了赵凌的胳膊,望着他的目光已带了几分哀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泪水刹那间糊涂了视线。
要不然,呦呦的满月不会定得这样仓促·····
赵凌眼角闪烁着水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姊妹们,兄弟们,关于孩子的事,大家问我为什么不写双胞胎,实际上,在古代,生双胞胎并不是吉祥之事…···所以,为了让女主是个幸福的女人,最好就是先开花,后结果,然后别生双胞胎。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征
“……岳母以为最多你和俞家的婚事作罢,没想到傅家会这样处置你。自你的“死讯’传出来之后,就自责不已,多思多虑,身体渐渐不如往昔。”赵凌搂着傅庭筠并肩坐在炕上,帮靠在他肩膀上抽泣的傅庭筠擦着眼泪,“加之来京的路上受了跋涉之苦,舅老爷又全家……”他微微叹了口气,“岳母又执意要住在南边阴暗潮湿的厢房,身体慢慢全垮,不过是看见你平安无事的回事,又嫁了人,做了母亲,心里高兴,回光反神而已。如今心事已了,也就无所牵扯的去了!”
傅庭筠听着,又大哭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坚强让老爷给母亲找个好点的住处了……”
“又说孩子话了!”赵凌佯装不悦地道,“要是岳母真想换个地方住,还用的着你出面?”
这不过是傅夫人的自我惩罚罢了。
只是这样的话却不敢对傅庭筠说,怕她心里更是愧疚。
傅庭筠哭声渐低,把脸埋在了赵凌的肩头。
“这样才乖!”赵凌柔声道,像抱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岳母知道你脾气倔,特意让修竹家的来这一趟,就是怕你不顾还在做月子,莽莽撞撞地跑去了灵堂,到时候你和老爷起了冲突,你一个晚辈,就是再有道理,也成了没道理。岳母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要体谅岳母的这番苦心才是。”
傅庭筠没有做声。
按风俗,做月子是污秽之事,满月之前,是不能到别人家的。她是出嫁女,虽然是母亲去世,但也一样不能去傅家祭拜的。
她若是执意要去,肯定是会和傅家的人起冲突的。
赵凌知道她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个坎,继续道:“天气太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扶灵南下,多半会在满了头七之后暂时寄放在哪家禅院。到时候我们在岳母棺椁经过之处设下祭坛,先祭拜一番,待你满月了,我们再带着呦呦去给岳母上香……”
傅庭筠听着精神一振,坐起身来高声喊着修竹家的。
修竹家的闻声撩帘而入。
“你可知道母亲的棺椁会寄放在哪家禅院?”傅庭筠急急地问道。
修竹家的擦了擦眼角的泪光,道:“才刚刚搭了灵堂,这些事都还没得来及商量呢!”
“那你快回去,有了信,就来告诉我。”
修竹家的听着一愣,瞥了一眼赵凌。
赵凌面色如常,却对傅庭筠道:“修竹家的这样急冲冲的赶过来,只怕是早饭也没有用。你就是要人家帮你做事,也要等她吃饱再说啊!”然后吩咐珍珠,“你陪着修竹家的下去先歇会。”又对修竹家的道,“先吃点东西,养养精神,等会少不得还有吩咐。”
修竹家的听了,脸上的表情显明的松懈下来,她低声应“是”,着跟珍珠退了下去。
傅庭筠立刻道:“出了什么事?”满脸的困惑。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赵凌道,“岳母这是要把修竹家的托付给你呢!”
傅庭筠愕然。
转念就明白过来。
修竹家的是母亲的陪房,又有常年服侍的情谊,自然对母亲忠心耿耿。因为她的事,母亲和父亲起了罅隙。若是兄长向着母亲也就罢了,偏偏兄长觉得父亲有道理。现在母亲去世了,修竹家的再待在傅家,只怕日子不好过。
她喊了蔻儿:“去,把修竹家的请来。”
赵凌却拦了傅庭筠:“我看修竹家的两眼都带着血丝,只怕自岳母去世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就让她先歇会,有什么事下午再说也不迟。”
傅庭筠点头。
“那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要听话,好好的休息,不要动不动就哭,放宽了心,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赵凌又反复地叮咛她,“我先去四喜胡同那边给岳母上几柱香。”
“那你快去!”傅庭筠催促着赵凌,待赵凌走了,还是忍不住哭了两次,旁边的人只好不停地劝慰,有一次,把呦呦也惊醒了,或者是母女连心,呦呦啼哭不已,傅庭筠这才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
到了下午,她把修竹家的叫进来问母亲去世前的细节,知道母亲把修竹家的俩口子都托付给了她,她不由面露愧色:“都是我糊涂!”
修竹家悲伤的面孔露出一丝的笑意:“姑奶奶嫁的好,万事都有姑爷帮着操心,这些小事自然也就不会留心了。”
说得她好像万事不管似的。
傅庭筠在心里嘀咕。
修竹家的见她颇不以为然的样子,想了想,又道:“您可能不知道,自您和姑爷成了亲,姑爷每个月都会去看望夫人,说些您的事。”她说着,眼泪又湿润了,“那个时候夫人的身子骨就已经不成了,连少爷去问安,都不大睬理了。可只要是姑爷去,夫人的精神就好了起来,以段时间,还天天算着姑爷什么时候去呢……”
傅庭筠错愕。
※※※※※
赵凌是午后从四喜胡同回来的:“老爷还有些同僚故交在京都,丧事也算办得热闹。我已经跟少奶奶说过了,让修竹家的暂时在我们这边住些日子,若是定了停灵的禅寺,就请她使个人来跟你说一声。”
若是平时,傅庭筠或许听听就算了,可修竹家的那番话却让她对赵凌的一言一行都留意起来。
她喊了安心问话:“你们中午都吃的些什么?”
“就在椿树胡同旁买了两个烧饼……”
傅庭筠差点忍不住又要落泪,对修竹家的道:“老爷到底要干什么?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我和傅家没有关系了吗?现在赵凌是去祭拜母亲,他竟然连顿饭也不安置……”
“姑奶奶快点生气了。”修竹家的只有好声劝慰她,“夫人生前也不愿意让你们沾了四喜胡同的事,这样岂不更好。”
傅庭筠长长地吁了口气。
修竹家的欲言又止。
“你是服侍过我母亲的人,母亲临终前,也是您帮着小敛的,”傅庭筠道,“又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有什么话说不得!”
尽管如此,修竹家的还是吞吞吐吐地道:“我想,我想回傅家去给夫人守灵,等夫人的棺椁南下,我再回来……”
“这本是我的事。”傅庭筠哽咽道,“您这样说,羞煞我了。”
“太太快别这样说。”修竹家的道,“夫人念念不忘的就是您了,只要您过得好,夫人才能安心。”忙拿了帕子给傅庭筠擦眼睛,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从前以后的话,然后派郑三把修竹家的送回了四喜胡同。
到了晚上,傅庭筠和赵凌商量:“听修竹家的说,碧竹家的早就过世了,碧竹也也续弦,修竹和两个孩子都留在了华阴。我想,不如将修竹一家四口都安置在长安县我们的田庄里,有什么事,吕老爷也能照应一二、他们也不用背景离乡地……”
“这主意好。”赵凌连连点头,“她毕竟是服侍过岳母的人,我们再用就有些不敬。而且长安县到底是在陕西,生活习俗也相近,他们也过得习惯些。”
正说着话,陌毅过来了。
坐了快一个时辰就告辞了。
傅庭筠问赵凌:“还是为了出征贵州的事而来的吗?”
赵凌颌首。
不待他开口,傅庭筠又道:“上次是我怀着身孕,这次是母亲去世,下次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发生……难道九爷就准备永远这样待在家里不成?”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