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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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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语大师的蓦然泛起一种悲天悯人的心情,已是不及多想,横身挡在虫大师的身侧,竟是以血肉之躯硬拦了鬼失惊的这一令天地变色日月黯然狂暴的一招。

“鬼……失……惊!”六语终于发出了今天的第六句话。

血雨漫天,六语大师的胸竟然被鬼失惊一拳洞穿……

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天地间的变化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忽然做了一次停止。

六语大师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深深地嵌刻入鬼失惊的脑海中。

鬼失惊眼睁睁地看着六语大师突然挡在虫大师的面前,自己的手慢慢地滑入他的胸膛,然后——破体、发力、爆炸……

一切变化快如电光火石,可是在鬼失惊的思想里却偏偏慢得犹如几个世纪。

他在恍惚,他在迷惑,他在交手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浑若经历了几生几世,脑子里闪过以往无数次杀人的片段,自己是凶手,自己也是被杀者,所有前生往世的记忆好象在一刹间统统涌入,他的身体在飘忽、在翻腾、在游走、在爆发……

一种罪恶感滔天地淹没了鬼失惊,在击杀六语大师的同时,这个百年来杀手中最可怖的鬼失惊竟然迷失在六语大师的第六句,亦是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中……

好一个佛门的“苦口婆心”大法。

虫大师察觉突如其来的危机时,已是来不及应付侧面鬼失惊疾若闪电的攻击,当机立断,左手一扬,一道黑光破出,房日兔那道歹毒无比的橙星竟突然在空中一滞,然后改变方向吸附在虫大师手中的黑光上,煞是奇诡。黑光再盛,已罩住房日兔退开的身影,房日兔来不及惊呼来不及变招来不及闪避来不及招架,那道橙星倒射回来,端端正正地印在他的额上……

好一个虫大师!

置身侧的偷袭于不顾,一招间便全力格杀了这个化名周令方“星星漫天”中橙日的第一杀手。

四条人影乍合又分。

二人倒下。

二人分开。

互……望。

虫大师与鬼失惊相隔八尺,手中那把黑黝黝似铁非铁的奇形兵刃遥指对方。

对……峙。

石桌上的棋盘棋子都震颤起来,情形诡异至极。

鬼失惊紧紧盯着虫大师手中短棒一样的兵器,嘿嘿一笑,“好一把‘量天尺’,虫兄不妨量量到地狱还有几步路要走。”他虽是做了笑的表情,语气中却是冰冷不带一丝笑意,语音铿锵,如金铁相击,令人闻之心中厌恶。

量天尺正是虫大师的兵器,乃是采玄铁所制,由于玄铁本身对铁制金属含有吸力,正是破天下暗器的最佳兵刃,所以刚才房日兔七分铁三分金的橙星也被其所破。

此时虫大师但觉右手发麻,强力运功竟然还是提不起一丝劲力,心中暗惊,却见挚友六语大师为救自己横尸在地,心中涌起万千斗志,明知以此时的状态面对这个与自己齐名的杀手胜面太少,却也是顾不得许多。冷冷看着鬼失惊,暗中集气,不发一语。

那边鬼失惊却也是暗暗叫苦,刚才虽是一招击杀六语大师,但给其“苦口婆心”大法当面一喝,身体上尽管毫发无伤,但却杀气全消,反而涌上一种不战而退的怯意,加上虫大师击毙房日兔,宛若无事,他也不知道毒来无恙的“龙井穿”能有多大效果,已是暗萌退意。

要知鬼失惊出道以来,从来都是藏于暗处,一击毙敌后全身而退,几乎从没有人亲眼见过他的出手,此时却破天荒地面对摆下决战姿态的虫大师,心中着实有点慌乱了。

虫大师只见眼前这位最可怕的敌人眉目间一股煞气,最惹眼的就是眉心正中一颗黑痣。他对各项杂学涉猎颇多,心知这种面相的人最是心狠手辣,为求目的不计手段。如今对方虽有怯意但自己右臂如废,这一战已是凶多吉少,隐隐按下不能平伏的心境,想起刚才叮嘱秦聆韵的六个字——切忌心浮气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虫大师强按悲痛,暗中已盘算着如何脱身。

黑白两道最杰出的两大杀手的第一次相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惊险微妙之局!

“虫某一向不为别人所动,虽千万人指责鬼失惊的不是,我却始终觉得你身为百年来最强横的杀手,别出蹊径,在武学上实有过人之处,只是一念之差投奔将军,未免便是天性邪恶之徒。”虫大师眼射寒芒,“六语大师是我知交,却因我而死,你我之间恐怕也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了!”

鬼失惊苦笑一声,“虫兄息怒,我受命于身亦是不得已为之。”

“将军权利心过重,虽报治国之志,但做法却是人皆唾之……”

“虫兄且勿多言,将军大恩在身,鬼失惊自小天地不容,只愿报知遇之恩!”

“我一直认为做一名杀手,亦应有道!”

“别对我说什么大道理!”鬼失惊轻轻念道,“能杀人不为人杀的就是好杀手!这就是杀手杀人的不二法门!”言罢已然出手。

适才虫大师正容相斥鬼失惊,实是战略上奇妙的一招,正是要让鬼失惊觉得自己失道寡助,气势方能彼消此长。鬼失惊怎能不知这个道理,所以终于强行出手。

鬼失惊左掌护胸,右掌击向虫大师的前胸,虫大师巍然不动,待到掌近三尺,鬼失惊一声长啸,护胸左掌突然加快击向对方面门,右掌则吞吐不定,罩住虫大师的量天尺。

这就是鬼失惊的武功。

沉雄中见轻逸,虚变中见狠毒。

而虫大师,冷然面对鬼失惊全力一击,巍然不动。

怦然一声大震,在鬼失惊掌力迫身已不及变招之际,虫大师竟然侧身以右肩硬接鬼失惊一掌。

鬼失惊做梦也没有想到虫大师竟然用血肉之躯来挡他这一招,他一直防备的是虫大师左手的量天尺,却不料这一刻虫大师竟然用已废的右臂当武器,趁他掌力触身稍一迟滞的时间,量天尺终于出手……

虫大师被鬼失惊掌力震起,斜斜投入瀑布中,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出,和着水汽,宛若下了一场血红的雨……

一道红线在水潭中迅快远去。

而鬼失惊的右肩亦被量天尺洞穿,痛澈心肺……

一个照面,胜负已决。

两大杀手,两败俱伤。

鬼失惊凝立瀑布前,也不包扎伤口,惘然不语。

这么精心的布局,毕竟还是被虫大师逃了。

他唯一的误算,就是六语为虫大师不计生死的硬挡了他蓄势良久一招绝杀。

他唯一的失策,就是他对敌时算好了一切的天时、地利、武功、经验……

却忘了还有……人性。

那份忘情赴义的气吞山河……

那份舍身取义的豪侠血性……

他确信虫大师身中毒来无恙的“龙井穿”,再加上自己那一掌,至少三个月中绝不能再与人动手,可是直到适才虫大师命悬一线,也没有使出他最可怕的那个武器,那个让将军深忌的……影子。

鬼失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虫大师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五、半支曲、一幅画、二天约

众人举杯,气氛渐缓。提供

“铮”然一声,琴声悠然响起。

初时如珠玉跳跃,鸣泉飞溅……

转折间履险若夷,举重若轻……

音境如朝露暗润,晓风低拂……

琴意若泣若诉,令人思绪纷扬,冥想飘荡。

众人正听得血脉贲张,蓦然间琴音半曲骤止,余音袅袅,挥之不散,有若凭栏美景眺目远望,迷雾中似远似近,间关错落……

良久无声。

在座诸人全被这天籁般的琴声所动,不敢轻发一言。

花溅泪目中蕴采,大喝一声,“拿笔墨来!”

早有小厮连忙送上早已备好的笔墨,也不见花溅泪动作,一身白衫曳然从中裂开,露出内身青彩绸缎,端得是玉树临风,诸人无不暗自喝采。

花溅泪脱衫置于桌几上,抬头闭目半晌,伏案挥毫,再抬头凝望临云,下笔更疾。蓦然一声长笑,手执衫角,神功运处,柔软的衣衫笔直无纹,面朝临云,“姑娘一曲清韵,溅泪怅有所思,唯有以此为报!”

适才临云所奏正是古曲中的《有所思》。

众人望去,无不动容。

但见白衫上笔势纵横、墨迹森森,一女子抚案拨琴,面容淡雅若烟,神态浅笑微嗔,超然处风姿幻化,柔媚处淋漓尽致……

正是江南三妓之临云抚琴图!

临云目望花溅泪,施然一福。

“好!”余收言抚掌大叫,“只有花兄这等人物方配得起临云姑娘的一阕清韵!”

花溅泪含笑为礼,“余兄过誉,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若没有临姑娘的仙籁琴音,那有我手痒献技之举!”

水知寒亦笑道,“半曲之流转,一墨之纵横。此画确是已深得临云姑娘的神韵。”

花溅泪淡淡叹道,“兴之所致,随意挥毫,安能得临云姑娘神韵之万一……”

左清忍不住低声冷哼一声,“以画对琴,犹如以茶待酒!”

宁诗舞连忙过来打圆场,“曲是好曲,画是好画,宁公主的酒也是好酒,各位大人敬请给贱妾一点薄面,我先干为敬了!”

余收言大笑,“宁姑娘这一杯我是非干不可,花兄对临云姑娘一往情深,我却是对宁姑娘适才的惊艳念念不忘。”

宁诗舞眼波流转,“余公子说笑了,下次再来此地再也不用怕欠账了。”

余收言心怀舒畅,璨然大笑,举杯而饮。

水知寒亦是哈哈大笑,“群卉争艳方得花团锦簇,好曲好诗如何才只喝一杯,最少也是三杯!”心中却知余收言一来向花溅泪表明态度支持,二来又赢得宁公主的好感。此人年纪虽小,做法却是如此老成,不禁暗暗留意,更是戒备。

左清等人不敢再言,大家皆饮了三杯。

清儿盈盈笑道,“花公子以画对曲,果然绝妙。鲁大人文采风流,天下不做二人想,却不知对姑娘的琴声有何评解?”

水知寒心中暗凛,清儿此人虽是小婢,却是大不简单,此语明捧自己,暗里却分明欲挑起花溅泪与自己的矛盾,难道是出于临云的授意。心中念头百转,却仍是不露声色,“我倒想先听听众人的高见!”

刘魁尴尬一笑,“我不懂音律,只觉得此曲动听,要说评解却是说不上了……”葛冲与雷惊天亦苦笑点头,那两名小城的商贾那见过如此大场面,也是噤然不发一语。

刘魁眼见化名左清的鲁秋道以目示之,连忙道,“左先生是我府上的音律高手,常常有惊人之言,不妨先听听他的见解。”

鲁秋道洋洋自得,怡然道:“临姑娘一曲《有所思》,花语虫唧跃然曲意中,想是忆起红颜薄命,韶华终老,枯灯只影不若郎情妾意,叹花样青春,何堪独守风尘……”言罢目视临云,做不胜唏嘘状,自觉此语当能挑逗美人芳心。

临云不语,眼望花溅泪。

花溅泪怅然一叹,“我听出的却是曲意中的悲天悯人,花无常开,事无俱全,世间之美好大多短暂,花好月圆,奈何瞬间流逝……”言至此竟然喃喃自语,“恨不能识遍天下之美丽,纵与姑娘相逢,却是流水落花。”

临云低头不语,细品花溅泪的款款柔情。

水知寒心中认定临云必与秦聆韵有关,然而眼见余收言不知是友是敌,花溅泪一意维护,以花溅泪适才惊人内功,虽是以他邪道宗师的身份,却也不敢轻谈胜负,蓦然发难。唯有以言语试探,当下朗声道,“我却是从曲意中听出了杀伐之意,浑若雄兵百万对峙疆场,虽是引兵不动,却是一触即发。”为刚才曲意所动,言到此处水知寒竟然也不胜叹唉,“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成不世之功业,又有却谁能懂得其中的寂寞……”

花溅泪讶然盯着水知寒,二人目光相碰,宛若激起一道火光。

水知寒避开目光,心中已知晓花溅泪已怀疑自己的身份,不免略微有些懊悔。临云一曲《有所思》已是触动了他的心中雄志,言语间不免有失镇静。

余收言喟然一叹,“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只感出了生命的珍贵,命运的坎坷,王候将相皆是寻常人物,荣华富贵贫贱忧患全是过眼云烟,亦皆全是拜生命的赐予……咳,你们为何都如此眼神看着我!”

要知各人从小接受的思想中,君王贵族全是天上星宿下凡,那听过什么“王候将相皆是寻常人物”之类的话,此语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但却又让人费劲猜想不定,一时大家全都望向余收言……

眼见气氛又凝,宁诗舞笑道,“诸位果是各抒见解,只是临云姑娘只奏半曲,不知是何用意?”

大家一想果然有此疑窦,一时忘了刚才余收言的话,静听临云的回答。

临云坐案长叹,“我来一地,从不抚琴二曲,二日后我当离开此地。眼见鲁大人雍贵含雅,余少侠气度从容,更得花公子以衣作画相赠,实不忍就此相别,是以抚琴半曲,以待二日之后再续此缘。”起身再翩然一福,“二日之后,临云仍在此恭临鲁大人花公子余公子与左先生的大驾。”

众人这才恍然。刘魁听得临云只与四人有约,分明是不放自己这个知府在眼里,惊怒参半,却也是不知如何怪罪,谁让适才对临云的琴音发表不出什么高见。只得眼望水知寒,等他示意。

余收言左手轻扬,一道黑光落在水知寒的桌上,“鲁大人见此信物,当知我来历。”众人凝目看去,那黑光乃是一小小铁牌,将如此轻巧之物一掷数尺,落桌时却平稳不发一声,对余收言的武功均是心下暗惊。

水知寒看着铁牌,沉思,大笑,“自古曲意高自然和者寡,临姑娘之请,鲁某与左先生必不践约。”

花溅泪眼望余收言,心中惊疑不定,大感此人高深莫测。

临云轻咳一声,清儿扶起她,“小姐偶染风寒,先告退了。”不理众人的挽留与慰问,竟先回房了。

众人亦觉无趣,再喝了几杯酒,就此散宴。

六、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

余收言来到了“宁公主”,却没有径直上楼,而是施展轻身功夫,从院落外翻墙而入。提供观察一下地势后,认准临云所住的定然是西厢最大的那个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跃上房顶,盘膝而坐,化身于黑暗之中。

同时功运全身,敏锐地感觉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过不多久,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房脊上掠了过来,正待翻身落下,蓦然发现了余收言,身形一震,含势待发。

余收言嘴角含笑,轻声道,“花兄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花溅泪,饶是夜行,仍是换了一身白衣,果是艺高人胆大。

花溅泪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碰见余收言,不由一愣,“余兄在此做什么?”

余收言嘿嘿一笑,“我来等两个人。”

“你知道我要来?”

“呵呵,更深夜寒,正是为谁风露立中宵的好时候,虽然不过一面之缘,我对花兄却是知之甚多了。”

花溅泪轻抚双掌,“余兄知我甚深,不枉我与余兄一见投缘。”

余收言一拍身边的房瓦,“相见不若偶遇,如此月朗星稠之良宵,花兄可否迟赴佳人之约,陪我说几句话?”

花溅泪潇洒地坐在余收言的旁边,浑无防备,气度令人心折,“何来佳人之约,只是溅泪情不自已,做一个护花不速之客罢了!”

“哈哈,好一个护花不速之客!”二人心无芥蒂,毫不在意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藏,竟然是在花楼上放声谈笑。

花溅泪却以指嘘唇,“余兄小声点,我可不欲让临云知道我……”长长叹了一声,“唉!家父自命风流天下,四海留情,脂粉丛中闻芳即走,沾香即退,我只道自己也是有了真传,却不料一见临云,虽是风尘女子,却是芳俗绝代,让我情孽深种,不能自拨,让余兄见笑了!”

余收言正色道,“花兄正是性情中人,志向高洁,何敢见笑。临云姑娘虽是流落风尘,但观其艺业才识,又是那个名门闺秀可比?”

花溅泪感激得一把握住余收言的手,“余兄此言甚得我心,我自幼立志三愿,识遍天下英雄,画尽山水美景,观尽人间绝色,今日聆临云仙籁之琴,绘临云风姿之态,得余兄相知之友……哈哈,真是精彩!”

余收言一耸肩头,神态自若,“呵呵,我算得什么英雄!偶得花兄眷顾,还要多谢你请我来此品茶听琴呢。”言锋一转,“不知花兄今日还留意到什么特别的人物吗?”

花溅泪眼望余收言,知其意有所指,“你是说那鲁秋道?”

“不错,你怎么看他?”

花溅泪沉思一下,“传言中鲁秋道虽是文采飞扬,却是一趋炎附势之徒,然而今天所见其气势大度,更是隐有绝世武功,委实与传言不符。你既然这么问,可是有什么蹊跷么?”

“此人其实乃是水知寒!”

花溅泪大惊,“一水寒?将军府的大总管?”

余收言含笑颌首。

花溅泪奇道,“水知寒为何要装做鲁秋道?岂不是自贬身份?”

余收言见花溅泪语出自然,不似作伪,这才确信他不是虫大师派来的人,“你不知虫大师悬名五味崖三月之内必杀鲁秋道的事吗?”

“原来如此!”花溅泪闭目想了一下,已想通其原委,“早闻水知寒的寒浸掌妙绝天下,倒真想找机会见识一下。”

余收言大笑,“花兄闻水知寒之名毫无惧色,小弟已猜到了你的来历了!”

花溅泪一惊,然后笑道,“那就不要说出来,因为我对你的来历也很是好奇呢!”

余收言肃容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如此够了么?”

“足够了!”

“花兄当知此等情况下水知寒对你更有猜忌,务请小心!”

“多谢余兄提醒,不过我看水知寒对临云似乎也有疑虑。哼,我还想找他麻烦呢!”

“水知寒成名数载,绝非侥幸,花兄多多保重,我亦言尽于此。”余收言拱手一笑,“我还要等一个人,花兄请便。”

花溅泪哈哈大笑,“看来今天竟是有两个痴情的人了,好!反正我日后总会跟着临云,今天此处便让与你了。”悄声在余收言的耳边道,“宁公主应该是懂武之人,想来早就见了你我,只是等我离开吧!”言罢拍拍余收言的肩膀,哈哈大笑离去。

余收言微微一笑,目送花溅泪远去,心中却犹感受着花溅泪真挚的友谊,如此传说中的神秘人物,今日却成了莫逆之交,世事之奇,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发了一会呆,仰望月上中天,口中喃喃道,“我等的第二个人还不出来吗?”

“余公子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位绿装女子从房间中施施然地走出,向余收言朗声发问,正是临云的小婢清儿。

余收言悄无声息地滑下屋顶,落在清儿面前,“呵呵,打扰了姑娘的休息,在下这便离去好吗?”

清儿也不说话,俏目望着余收言,似乎正是要看着他消失。

余收言欲走还留,奇道,“姑娘难道没有一点好奇心吗?”

清儿浅嗔,摇头,“做人丫鬟的有什么好奇心,对主人的意图只需要懂而不是猜。”

余收言含笑问道,“那么我说要等两个人,莫非你知道第二个人是谁?”

清儿嘴角一撇,梨涡乍现,神情煞是好看,“我知道你等的是宁公主,她住东厢院里,你不妨到那碰碰运气。”

余收言大笑,“错了错了,我等的两个人,一位是花溅泪,而另一位却绝不是宁诗舞。”

清儿面呈戒备,“哦,你不会也是想见见小姐吧?”

“呵呵,其实我此次来除了一见花溅泪,另外便只是还想请问清儿姑娘一句话!”

清儿神色微变,“问我什么话?”

余收言袖手望定清儿的眼睛,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语声淡淡问道,“晚上席间若不是花公子的一口气和我的一声笑,那第二个骷子将会掷出的是五点还是六点?”

晚间清儿第一个骷子掷得是四点,如果第二个骷子掷得是五点,临云就应该是陪第九席化名鲁秋道的水知寒同席,如果是六点,临云就应该是陪第十席化名左清真正鲁秋道同席……

余收言此语一出,清儿神情毫无变化,“掷的是几我怎么知道,你当我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吗?”

余收言躬身一礼,“在下的话已问完了,姑娘好好想想罢,就此告辞!”言罢转身离去。

清儿望着余收言珊珊而去的背影,良久后,方才回房。

余收言直接大模大样出了“宁公主”,奇怪的是宁诗舞也并不出现,一时无处可去。做为一个捕快,扮什么就应该像什么,这一次他扮做一个潦倒浪子,囊中竟然不带寸金,住店也不行,只得往县知府走去,看来今天晚上只好找水知寒安排一下住宿了。

他觉得很满意,刚才他突然询问清儿掷骷的事,清儿毫无变化的神情其实正好表露出她的不同寻常,他知道自己已经掌握到了某些关键之处。

虽然他隐隐猜到了花溅泪的身份,但水知寒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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