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明将军系列 > 第 129 部分阅读

第 129 部分阅读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祝嫣红手中求思剑微微一震,已被无名说中心事。自己本欲要一死相抗,以保名节,可心中偏偏又希望叶风能及时赶回来迎救自己,心中充满了欲舍还留的矛盾。

无名叹道:“可惜江湖上人人都知叶风是雷怒的兄弟,加上夫人花容已伤,只怕叶风纵然想与夫人鸳鸯偕欢,亦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若便与在下……”

“你住口!”祝嫣红心中气苦,虽明知无名句句是实,自己与叶风亦是清清白白,可那字字句句仍是敲在心上,长吸一口气,咬紧银牙,手上发力,便要自刎于前,但她一向娇弱,此刻虽是立心求死,手上却也是禁不住一颤。

无名说了这么多,等得就是这稍纵即逝的时机,酒杯脱手而出,正击中求思剑柄,祝嫣红手一软,求思剑脱手飞出,耳边犹听得无名哈哈大笑:“夫人莫急,呆会定叫你求死不能……”

无名生怕酒杯撞剑会划伤祝嫣红,是以这一掷用得是一股巧妙的回劲,酒杯撞在剑上却丝毫无损,反而带着求思剑一并向回旋落……

无名飞身冲上前来,伸手去抓向求思剑……

一双手从旁边迅捷地伸来,一手接住酒杯,另一只手却抄起求思剑……

剑光一闪,无名定在当场!

一个人笑嘻嘻地出现在祝嫣红的面前,左手将酒杯举向唇边,夸张地作了一个一口饮尽的势子,右手先是将求思剑在无名身上拭擦了一下,再递与祝嫣红:“夫人受惊了……”

叶风!

这般神出鬼没适时出现的人,除了叶风还能是谁?

祝嫣红这一刻再也顾不得庄重与矜持,泪水夺目而出,一下扑入叶风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肩膀,一任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无名仍是定在原地不动,喉间一抹红线在慢慢扩大,血水汹涌而出,手无力地指着叶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风轻轻拍着祝嫣红的肩,眼光扫过无名的咽喉,淡然道:“我早知道有你在跟踪,这才故意重返苏州城引你出来,却还是料不到将军座下堂堂无名指竟会化装成酒店的伙计,差点就让你得手了。”

“你……偷……袭!”无名从喉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叶风双眼凝视无名,傲然道:“我叶风对付将军从来都是不择手段,欠兄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岂不是太迟了!”

无名眼露惧色,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叶风的厉害。

而叶风直到此时仍是称他“欠兄”,更是莫大的讽刺!

叶风努力推开祝嫣红柔软的身体,心中亦是一分异样。当下镇定心魔,十足夸张地对祝嫣红躬身一礼,一手摊向门口:“我们还要赶路,此刻再无敌人跟踪,夫人敬请先行。”

两人从无名的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无名喉中咯咯作响,终于仰天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三、*一曲一温柔*

无名既死,两人心怀俱是大畅,当下再往苏州城西南的穹隆山方向走去。

苏州地处江南水乡,又是以园林称著于世,是以人流来往颇密,道路繁多。料想便是以水知寒之能也轻易猜想不到二人的去向,更何况叶风选去穹隆山更是一步险棋,谁能想到他会主动找上刀王?

黄昏时分,叶风与祝嫣红终于来到了穹隆山。

穹隆山位于太湖之滨。那太湖自古便是江南的鱼米之乡,自给自足,衣食无忧,百姓均是面色平和,一副安居乐业的景况,令人望之再想不起刀兵与祸乱。

两人心知追兵已去,虽是仍有些牵念其余人的安危,但经过一夜的激战,分外珍惜此刻的从容,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逍遥自在,浑然忘却了这几日的腥风血雨。

叶风从小在塞外长大,以往来江南都是走马观花般,这一路来听得祝嫣红巧语嫣然,指点风景,笑论风土人情,大增不少见识。他天性本是洒脱不羁,当下放宽心胸,游目骋怀,再拣些塞外的逸事趣闻讲与祝嫣红听,惹得祝嫣红亦是忘忧怡怀,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距离已是大大缩短。

入山先踏入一不知名的小谷,但见密林遮云,芳草连天,山崖峻峭,石秀泉清。

一阵清风挟着太湖水汽徐徐袭来,远山处一轮夕阳艳红欲坠,层林如染,百鸟和鸣。每跨出一步,就似离充满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残酷现实愈远一步……

刹时间二人都涌上一种悠然情怀,真希望能就此隐居于世,终老山林,再不问人世繁复、岁月蹉跎……

祝嫣红听得叶风的脚步放缓,一步步有节奏地踏在山阶碎石上,就如击节合拍般,忍不住开口轻唱:“万倾太湖上,朝暮浸寒光。吴王去後,台榭千古锁悲凉……”

叶风微笑不语,细品曲意。

祝嫣红继续唱道:“谁信蓬山仙子,天与经纶才器,等闲厌名缰……”

这几句勾起叶风的满腹心志,加上祝嫣红苏侬软语,檀曲轻唱,更是心结欲解难解,直想放声长啸,以抒胸怀。

“敛翼下霄汉,雅意在沧浪……”叶风双手轻拍,心底早是跟着曲意和唱着。

“晚秋里,烟寂静,雨微凉。危亭好景,佳树修竹绕回塘……”叶风偷眼望去,但见祝嫣红双颊微红,隔着薄薄暮色中舒缓词调里,娇艳欲滴……

“不用移舟酌酒,自有青山绿水,掩映似潇湘……”叶风目光触及祝嫣红左脸那一道伤口,恨自己不能及时保护她的安全,加上此刻玉人款款移步于旁,浅语低吟在侧,心头不由涌上了万千种怜惜,似黯然似畅怀,百念丛生……

祝嫣红对叶风的情态浑然不觉,眼望秀丽远山,轻轻唱出最后一句:“莫问平生意,别有好思量!”

一曲既罢,曲意犹是绵绵不绝,在幽山空谷中渐高渐远,扣人心怀。

——莫问平生意,别有好思量。

祝嫣红心头暗叹,忆及自身,愁肠顿生。自己每日寻隙望天之际,岂不正是感怀无人解得心意,纵使此时与他携手同游,满目开怀,亦不过是昙花一现,便若那令千万人哀的悠悠一触,日后要分要离,终是无计稍做淹留……

叶风胸中亦是百念横生,想到自己浪荡天涯,与她一个名门闺秀能有此时片刻之聚,足慰平生。在有情无情、若浓若淡间再也割舍不下对她的一缕遐思,心底犹在暗暗应和着那句“不用移舟酌酒,自有青山绿水,掩映似潇湘……”

一时两人再也无语,只闻得细碎的脚步声踏在山径上,偶然偷眼望向对方,却又惊见对方的目光正适时飘来,忙又移开眼波,心潮翻涌,再也无休无尽……

祝嫣红终耐不得此种微妙,开口打破僵局:“嫣红见此处风景和丽,一时忘形而歌,倒让叶公子见笑了。”

叶风淡淡一笑:“夫人唱得很好,我却从未听过此词,不免为之惊叹。”

祝嫣红掩嘴而笑:“此曲是宋人尹洙的水调歌头,叶公子不需自谦,像你这般江湖高手,能文武双修,才是让人惊叹呢!”

叶风道:“我小时做过人家的书僮,是以对词曲略知一二。”

祝嫣红奇道:“叶公子竟然还做过书僮,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叶风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祝嫣红心中暗暗失悔,叶风一意与明将军为敌,说不定便是身负血海深仇。这几日与他交往更密,观他行事,闻他支言片语中,少年时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然何以从小长于荒野,又去做大户人家的下人……

祝嫣红心中涌起怜意,见他鬓发被山风吹乱,直想用手帮他抚平,却又不敢,只听得自己心中怦怦乱跳,忽又惊觉,莫不是已然倾心于他?明知自己未必配得上他,可与他这一路行来,仍是情不自禁地为他风神所动。

念起自己已为人妇人母,明明不该如此动情,可偏偏又如待字闺中的少女般难以自持,若是日后与他分手,怕是一生亦忘不了他,这二十余年尚还从未有过如此患得患失的心境,这份滋味当真是令人永难忘怀……

胡思乱想间,祝嫣红一张脸立时通红,心中又是娇羞又是欢喜,忐忑难平。

叶风忽然立定脚步,祝嫣红不虞有此,刚刚踏出一步却被叶风一把兜住,强拉了回来,一时心中大乱,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却听得叶风冷然的声音飘入耳中:“出来!”

草林间一阵簌簌乱响,一人钻了出来,却是快活楼楼主散万金的宝贝儿子散复来。

散复来身上满是残枝败叶,狼狈不堪,想是在山腰上远远发现了叶风,急忙躲了起来,却不料还是被叶风发现。

祝嫣红此时方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低哼一声,觉得面上火般燃烧起来,幸好夜色已沉,料想别人看不到。

散复来先是躬身一礼,虽是努力想做得自然,但心中震惊,那有平日的半分潇洒,嗫嚅道:“散复来见过叶大侠、雷夫人。”

叶风冷哼一声:“你来此做什么?”

散复来眼珠乱转:“晚辈奉水总管之命,前来拜见刀王。”也亏他能对着年纪相差不大的叶风自称晚辈。

叶风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祝嫣红,问道:“雷盟主呢?”

偏偏此时祝嫣红亦在问:“沈姑娘呢?”

两人皆是一怔,目光对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散复来如何不知叶风的狠辣作风,见两人一笑,气氛一松,连忙打蛇随棍上,谦恭答道:“老大战死当场,沈姑娘与雷盟主都被水总管擒下,此刻仍在苏州城。”他此语不尽不实,却是希望叶风为救沈千千与雷怒可以令自己带路去救,至不济也可以当他是人质用来交换,总好过被碎空刀当场劈死。

叶风听得散复来语意不诚,加上心中早想过会是如何的结局,大喝道:“散兄要不要赌赌我劈你几刀才能听到实话?”

散复来大震,膝下一软,几乎跪了下来,心里尚存一丝侥幸,颤声道:“沈姑娘被擒是实,雷盟主已遭横祸……”

祝嫣红“啊”得一声惊呼,叶风想要伸手扶她,却见她虽是浑身巨震,却仍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只是娇躯微微地不停颤抖着。

叶风心中犹豫,散复来到此来见刀王定是奉水知寒之命,误打误撞中发现了自己的行藏,就算杀之,水知寒见之不归也必会知道是自己来此,于事无补;更何况见了祝嫣红心神俱碎的样子,心头怜惜暗生,再无杀意。冷然喝道:“滚吧!”

散复来绝未想到这般轻易就可脱身,心中犹在怀疑,出言试探道:“刀王应水总管之约,正要出山找叶大侠的麻烦,叶大侠若是要上忘心峰,只怕……”

叶风心想水知寒如知道自己来此,祝嫣红就算托与刀王亦未必安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随口应道:“我自有主张,散兄此时还不走,不怕我改变主意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峰上传了下来:“叶风既然来了,我就决不会放他走。麻烦散公子回禀水总管,十日之后,再来给叶风收尸吧!”

叶风眼中神光一闪:“刀王别来无恙?!”

那个声音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中隆隆作响:“来来来,这一次且让我再好好看看碎空刀!”

叶风一整衣襟,也不理会散复来,带着祝嫣红向山上走去。一路扬声长啸,啸声直震山谷,激起的回音久久也不散去!

四、*一击一节奏*

穹隆山的顶峰阔达百丈,树高草长,迎风飘摇,更有看不到的山泉淙淙流响。凭远望处,太湖壮澜平波尽现眼前,却又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叶风与祝嫣红刚刚踏上顶峰,眼前忽然一暗,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终于消褪在湖面上,一轮将满未满的明月倒映在湖中,漾着绿水青山,缓缓起伏。

山顶上并无寺庙,只是简单地结了一座茅庐,庐前却是无人,唯听得倦鸟低鸣归巢、水泉潺潺作响,更有清芬的草气悠扬扑面。

整个峰顶就若是一个首次被打开的桃源洞府般寂无人声,令人疑真疑幻。

叶风环目四射,忽然一震。

山崖边一人背朝山顶,散发而立,背负长刀,凝望着苍茫暮色,虽是身材瘦小,却立若亭渊,就像已在那里站立了千百年一般,正是刀王秦空。

刀王像是有所感应般转过头来,正正接住叶风的目光,爽朗一笑,古板的面容上立刻宛若破雾晴空般豪情尽露:“你来了!”

叶风示意祝嫣红留在原地,自己大步向刀王走去,微微点头:“我来了!”

山风劲吹,几乎让人站立不稳。刀王满头白发随风而荡,洒脱飘然至极。

叶风全无顾忌地走到刀王身边,并肩而立,立时大讶,原来面前看似绝壁的山崖边竟然有一条铁链横空而去,直伸入迷雾笼罩的虚无中,不知是通往什么地方。

刀王目光随着那条不知所向的铁链延伸出去:“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叶风恭谨答道:“晚辈不知。”

刀王目光一凛,喝道:“在我的眼中只有好刀与坏刀,没有前辈与晚辈。”

叶风微微一笑:“在我眼中只有忘心峰上的高风亮节,亦并没有前辈!”

刀王先是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不过此处虽是名为忘心峰,却非忘心之地!”

叶风不解:“何处才是忘心之地?”

刀王再目视铁链的去处:“那里才是。”

叶风恍然大悟,此链定是通往对面一处险峰,听秦空的语气,那里应该是一代刀王练刀悟道之所。不由心生向往,嘴上犹道:“秦兄错了,何处不可忘心!?”

刀王再愣,给这差了自己近四十岁的小子不伦不类地喊上一声秦兄,心头大大不是滋味,可刚才有言在先,却也是欲怪无从,加上叶风语意中隐含机锋,不由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叶风直到现在也不知刀王是敌是友,但总是从心底感觉到此老一片赤诚,一意只为攀求武道,心中泛起尊敬:“刀王执意唤晚辈上山,不知有何指教。”

刀王反问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何非要看你的刀?”

叶风思索道:“听前辈那日在快活楼上的语意,似是为人所托,才不得不与我为难。”

刀王微一点头:“此不过是原因之一,却绝非最重要的原因。”

叶风心中略有所感:“请前辈明示。”

刀王却是答非所问:“自古刀乃百兵之王,然而纵观现在的江湖,奇兵异器层出不穷,用刀的人虽多,但真正的高手又有几个?”

叶风点头:“或许正是因为刀是江湖上最常见的兵刃,流派众多,反而让人多方求艺,不能专一,是以才难有大成。”

刀王身体微震:“老夫却没有想过这一点。叶小弟的刀法是来自何人?”

叶风心中赞赏,要知江湖上打探别人师门来历都是大忌,更何况是打探从无人知道来历的碎空刀。刀王如此问分明是对刀成痴,浑然不觉任何禁忌,更是宛若平常的一句问话般语出自然,不见丝毫芥蒂。

叶风淡淡一笑,望向云深处:“晚辈来自塞外,大漠、戈壁、草原、阳光均是我的师父。”

刀王抚掌大笑:“好一个碎空刀,年纪轻轻便能以天地为师,总算不枉老夫那么看好你。”

叶风苦笑道:“不瞒前辈,晚辈自幼身怀血海深仇,想要练成绝技,却是无师可拜。后来意外得遇高人,传我内功,方才重鼓报仇之志。”他似是想起往事,长叹一声:“那位高人却坚不允晚辈以师相称,更是不许提及他的名字,还请前辈见谅。”

刀王奇道:“老夫那日在快活楼见你以刚柔之劲碎桌震骷,内力别出蹊径,有如此良师何不求得一项绝艺?老夫更是想不通有什么人能看到你这样好的资质而不动心收徒……”

叶风眼中闪过无比尊敬的神色:“那人说晚辈若是学他武功,必然会因专志练就某项绝艺而徒然荒费了大好资质,且日后成就也必会限于他之下,是以仅替晚辈打通经脉、传晚辈内功呼吸之法,宁任我以天地为师,自创机杼。”

刀王呆了片刻,一拍大腿,双目涌起一种复杂的神色:“好!好!好!”

他连说三声好,胸中似有无数言语,却再也说不出来。

叶风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刀王已然猜出那人是谁,刹那间心中充满了相知相得之情。

这本是他最大的秘密,更是苦于从不能对人说起自己最尊敬的那个人,数年来的郁情在这一刻被刀王的三个“好”字尽道其中,一时百感交集,几欲对着峭崖绝壁放声大吼,以舒胸臆。

刀王像是知晓叶风所想,拍拍他的肩膀,叶风坦然受之。

山风更烈更冽,二人并肩凭险而立,衣袂迎风飘飘,心中却俱是一片滚烫的火热。

叶风但觉此刻与刀王心意相通,不由笑道:“看来刀王已不用看晚辈的刀了。”

刀王摇摇头:“老夫看你的刀非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实是另有目的。叶小弟可愿听老夫细细道来其中缘由吗?”

叶风不语,抬眼望向刀王,静待下文。

刀王思索良久,沉声道:“纵观武林各大用刀名门,五虎门人材不济,点苍派内乱丛生,终南派偏安一隅,神刀会意图治安。其余小的帮派盟会更是不成气候,纵是偶尔冒出个高手,亦不过是昙花一现。老夫一心致力将刀艺发扬光大,面对此景,怎不令人扼腕叹息。”

叶风心中暗叹,知道眼前这老人已将“刀”看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所以才会眼见刀道沦落,唏嘘至此。

刀王眼视远处:“再看江湖上几位大家,明将军的流转神功、无语大师的闭口禅功、水知寒的寒浸掌、历轻笙的风雷天动和鬼失惊的摘心揽月都是手上的功夫,暂且不论;龙判官的还梦笔、虫大师的量天尺、夏天雷的九霄戟、风念钟的飞絮环亦均为奇门神兵,而北雪雪纷飞天纵之材,用的虽非奇兵,却也是名为归心的一把宝剑……”

那夏天雷为江湖第一大帮裂空帮帮主,虫大师为专杀贪官的白道杀手,无语大师身为华山掌门,俱是白道上名动一时的人物,加上焰天涯中对抗明将军的女侠封冰,合称为“夏虫语冰”,与黑道六大宗师分庭抗礼。

鬼失惊却是独来独往被称为百年最为强横的杀手,已然收在明将军府中。

叶风听到了这许多名动江湖的人物,再加上刀王故意将北雪雪纷飞的归心剑放在最后,话语中不乏尊崇,知道他已猜出为自己打通经脉无私传功的正是北雪雪纷飞。

一念及这平生最敬重的人名,叶风心潮澎湃下放声长啸,声震穹隆山中,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才收声。

刀王看着叶风豪情冲天,眼露欣赏之色。

叶风长施一礼:“晚辈一时情难自抑,请前辈继续说下去。”

刀王面含微笑,毫无不悦之色,浑若无事地继续道:“武林中名头稍响的门派中,海南落花宫的飞叶流花属于暗器,无双城的成名绝技是为补天针。就是江湖上最为隐秘的四大家族,诸如点睛阁的醉欢掌、翩跹楼的折花手、温柔乡的缠思索和英雄冢的霹雳功,亦都不是以刀成名的武功。是以纵观茫茫江湖上,单以刀而论的英雄,便只有老夫与你了!”

叶风谦然一笑:“能得刀王如此推崇,叶风无悔矣。”

刀王眼见叶风不卑不亢,淡然自若,又是一阵放声长笑:“所以你现在应知老夫为什么要看你的刀了。不管有没有水知寒请老夫出山,这一看迟早都会发生。”

叶风胸中豪气上涌:“晚辈来忘心峰,便是要让刀王看刀的,何况晚辈也很想看看前辈的不老刃。”

刀王成名数载的宝刀正是名为“不老刃”!

刀王大笑:“哈哈,好小子,吾道不孤啊!”

叶风微笑,合掌为礼。

刀王笑毕。沉思、肃容、长叹:“只可惜这一看早了几年。”

叶风问道:“晚几年又会如何?”

刀王不答,冷然一笑,慢、慢、慢、慢地解下背上的刀。

是解刀,不是拔刀。

只见刀王先是将背上的包袱轻轻捧在手上,左手平端不动,右手一层一层地缓缓解开包在外层的油布。

那层油布已然陈旧,夹缝中还落有不少灰尘,看来已是有多年未打开了。

叶风瞳孔骤然收缩。

刀王的每一下动作都像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似在呜呜作响的山风中击打着节拍,低吟着、放歌着、舞蹈着……

刀王虽只是平平常常的几个动作,可在叶风眼中却看出了一种封王拜相般的庄重;抽茧剥丝般的细心;品竹调丝般的精致;研墨挥毫般的潇洒……

那已不仅仅是解刀,而是有一种将生命供奉于高堂殿宇般的虔诚!

布尽、刀现。

那把样式古拙的刀仿若有生命般跳入刀王的右手,刀王执刀退开三步,目光锁紧叶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这世间只能有一个刀王?”

叶风缓缓点头。

那一刻的刀王瘦小的身躯蓦然显得高大起来,就像是那把不老刃给他注入了什么魔力,但见他神情肃穆,眉目怒睁,衣袂飘飞,须发皆扬,全身骨节格格轻响。

不老刃在刀王的手上仿佛重若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