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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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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王呆了半晌,执刀奋然道:“无论如何,老夫决不许你伤害他。”

明将军哈哈大笑:“我既然能给你二十年,为何不能给他?”转头望向叶风:“以你的天资,日后当是可与我一战的劲敌。可惜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时间,七年后我们再约战于此,叶少侠意下如何?”

叶风心头一震,何曾想到自己最大的强敌竟会如此看重自己,一时愕然,说不出话来。

刀王亦是动容:“为何是七年?”

明将军叹道:“我今年已是五十有三,七年后便已是花甲老人,这七年亦是给我自己一个期限、一种压力,让我不致于寂寞之余浑忘了进窥武道的极峰!”

寂寞!

也许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凛傲,也许那是一种弦断无知音的萧索。

叶风朗然道:“既然如此,将军何需让水知寒放过我,安知我不需要这样群敌环伺的压力?”

明将军闻言不怒反笑:“好!我倒真是小觑了你,你养好伤后尽管去找水知寒的麻烦,不过可别未等到七年之约便让他杀了。”

叶风冷然望着明将军:“不用你开口,我也决不要你这份人情,不然日后对战岂不是缚手缚脚,未战先败!”

明将军抚掌,再度放声而笑:“好一把碎空刀,只盼到时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这些年早已等不及了。”

叶风强按住心潮,问道:“你在等什么?”

明将军轻声道:“我等的东西届时你自会明白!”

祝嫣红淡淡道:“明将军可也是等那份堪堪触手可及、却又宁任盼待一生的美丽吗?”

明将军一愣,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望着祝嫣红与叶风,眼中大有深意:“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间之事如雌雄相峙、阴阳莫辨,从来都是只有极端,没有中庸。男欢女爱间如是,空名虚利间如是,富贵荣华间亦如是。那虚空之中,什么才是永恒?到头来,你应该知道的就一定会知道,若是想不明白便怎么也不会明白。”

几人静静听着明将军这段话,心头均是一片茫然。既隐隐觉得他说话含有至理,但其中亦是空泛浮华,虽让人若有所感,却是依然不明所以。

叶风暗叹一声,何曾想过明将军会在此忘心峰顶有这一番言语。既像是在点化自己,又是浑然不解其中意味,不由心头一阵恍惚,一时只觉敌友难辨,再也分不清这个生平最大的敌人的用意了。

刀王低首不语,他从来轻生死重应诺,刚才虽觉得自己一力维护叶风理直气壮,但此刻见明将军毫无敌意,不提他违诺之事,又觉得对明将军有愧于心……

明将军目光扫视众人,忽然一笑:“我言尽于此,这便告辞诸位。”竟然作势欲走。

叶风心中忆起一事:“明将军留步,叶风有一事相询。”

明将军应声止步:“叶少侠请问。”

叶风回忆起那日在五剑山庄后花园中与明将军相遇的情景,历历在目:“将军那日说起这世上只想了解五个人,又说我便是第五个,不知另外四人是谁?”

刀王、祝嫣红与沈千千都大为好奇,屏息静气等待明将军的答复。

明将军略微错愕,抬头望天,似是勾起了往事。

良久后,明将军才微微一笑:“说与你听也是无妨,这第四个人亦是一个少年英雄,便是京师中号称‘一览众山小’的凌霄公子何其狂,为人轻疏狂傲,但却是武道上的不世天才。”

众人早闻过凌霄公子何其狂的大名,单从他的名字中便读出那一抹骄狂,想不到明将军居然对其如此推崇。

刀王点头道:“何其狂的武功变幻莫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不枉将军的看重。却不知第三个人是谁?”

明将军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第三个人是一位女子,我却不想说她的名字。”

几人心头释然,明将军这些年威名太盛,江湖中人都将其视为神话,却忘了他亦有凡人的七情六欲,自然也有喜欢的女人,一时都觉得与明将军的距离大大接近了。

明将军见到诸人脸上的神情,哈哈一笑:“我最想了解的第二个人你们刚才已见过了。”

叶风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水知寒!”

明将军缓缓点头。

众人恍然大悟,水知寒一代宗师,这些年却甘为将军所用,到底为得是什么?

这个问题只怕惟有水知寒自己明白了。

明将军静默半晌,眼闪精光,望着叶风道:“你的碎空刀纯走精神之道,凭的就是一份不滞于物的心志。‘刀不是你,你却是刀’。这一点你可千万要记往了。”

——“刀不是你,你却是刀!!!”

叶风闻言一怔,明将军此语如金玉良言、晨钟暮鼓般点醒了他,心中大有所悟,却实在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如此待他,不由抬头向他望去。

明将军微微一笑,出言却是石破天惊:“叶小弟不必多疑,只因我看出你对我有了一丝好感,深怕这会影响到我们七年后的决战。”

叶风愕然,心中思索一番,昂然答道:“敬请放心,我与将军之仇不共戴天!”

明将军哈哈大笑:“我却尚存一线怀疑,只怕叶小兄见我放过你两次,届时不能尽力而战。难以发挥碎空刀的精髓,岂不是让我大失所望。所以我已决意再给你加上一份仇恨……”

叶风此时再也把握不到明将军的心意,失声发问:“你要如何?”

明将军转头冷冷望向刀王:“刀王一向是我看重之人,可敢让我敬你一杯血性豪情么?”

刀王心头一凛,已隐知其意,将心一横,放声大笑:“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恕老夫敬谢不敏。”

明将军冷哼一声,转身飘然而去。

沈千千毕竟少女心性,一时浑忘了刚才的悲痛,追声问道:“第一个却是什么人?”

明将军的声音从山腰传来,却是答非所问:“刀王还记得欠我的情吗?”

刀王眼光一黯,仍是朗朗传声道:“老夫看到刀道有继,生平心愿已了。你想老夫如何?”

明将军去得好快,这一次的声音已是从山脚下传来,却仍似近在身旁般没有丝毫减弱:“好!既然有了新刀王,你以后便不用再使刀了吧……”

刀王垂头沉思良久,忽然扬首向天,放声道:“你放心,我刀王欠下的,总是要还!”

不老刃刀光一亮,刀王左手挥刀,可那一道如灿胜日华的刀光——竟是斩向自己的右臂……

叶风大惊,欲要上前阻止,奈何身有重伤,一个踉跄,竟是眼睁睁看着刀王的右臂迎入刀光中,目光中尚含着一份壮勇的凄凉。

几人同声惊呼,血光迸现,刀王已是自断一臂。

“沈姑娘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刀王虽是痛得脸色剧变,却犹对沈千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明将军最想了解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四、*最急是晚风,最瘦是黄花*

这一夜,像是怎么也望不到天明。

沉甸甸的黑暗中,左是虚空,右也是虚空。一双空蒙的眸子,又能看到什么?感应到什么?

祝嫣红本不想流泪,她一直认定自己是个坚强得甚至有些固执的女人,可这一刻,她直觉着沉沉的黑夜将她软软地包围着,心头莫明地泛起一丝柔弱,一滴温热的液体怯怯地滑下脸庞,被皮肤吸干,留下一小片泪渍。

夜凉如水,晚风最急。

听着木窗拍打着窗棂,似乎也一下下地敲在她的心上。

撑了这么久的她,明日果真是一回解脱吗?

忘心峰上,龙腾空身死,刀王断臂,叶风重伤,沈千千心碎,而祝嫣红……

她执意下山孤身来见雷怒,无论如何,她总要给他一个交代吧!

叶风没有留她,但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等待,他会留在那无名峰顶上,在那曾共同生活过八天的小屋中等她回来。

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意吧!而沈千千照顾着重伤的他,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放心呢?

这一路来,她的心时如朝阳般灿烂,时如夕阳般迷惘,时而似青天如洗,时而似乌云齐聚。

可每当想到叶风,每当想到他阳光破晓般的一笑,想到他在万军丛中抱紧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就会跳动得更加频繁、更加剧烈,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那份世态难容的感情竟已深深揉合入她的生命中……

这么多年来,似乎直到有了他,她才重新有了属于自己的——坦然洁净的情怀、欢跃清纯的心灵、多情赤诚的双眸、生机奔涌的血脉……

她,更有何求!?

五剑山庄尚余下的六大护法将她迎进五剑山庄,昔日的弟子也陆续回来了不少,五剑山庄似乎又恢复了旧时的豪气。可经过这么许多变故,在祝嫣红的心中,这殿堂依旧人亦依旧的五剑山庄里,总是仿佛凭空多了一种寥落与沉闷,更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而雷怒,今晚就将回来。

今晚,她将面对丈夫雷怒的责骂、呵斥?还是一份沉痛、悔悟?

她不知道。她只想静静地解开这份心结,她只知道,无论雷怒是否原谅她是否理解她,她都会随着叶风海角天涯,相顾平生……

除非,雷怒杀了她!

但,这份心事她如何能与叶风明说?她不欲让他知道她已深爱着他,再也离不开他。如能求得一纸休书更好,若是不能,她如何舍得让心目中的英雄为流言所扰,消磨意气?

如果是那样,她宁可为雷怒于狂愤中所杀,她宁可叶风从此忘记自己……

所以,在那忘心峰顶上,她才离开的那么果敢、离开的那么决绝。

她不要叶风再为此负疚,不要他再为自己做些什么,虽然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磨损着她的脚步,他的心音一直在牵扯着她的身影,几乎让她钝重地迈不开步子……

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足声,打断了祝嫣红的思绪。那是丈夫雷怒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被怯怯地推开,雷怒静静地站在门边,就着铺洒满庭的月光,他的影子映在祝嫣红的身边,就像是一座黑沉沉地大山。

“你回来了!”祝嫣红习惯性的站起相迎。

雷怒不语,仍是端立在门口,也许是庭院中的婆娑树影,也许是房室内的流离月光,他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不停地颤抖着。

“我……”祝嫣红蓦然慌乱起来,想好的说词全然无踪,不管怎么说,他亦是与她同床共枕数年的结发夫妻啊!

想到那些为他侍寝安枕的日子,想到替她梳妆画眉的闲事,再想到娘家中不过三岁的孩子,她的心中就像是被刺了一刀。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雷怒长长叹了一声,嘶声道。

他都知道了吗?他真的能明白吗?

祝嫣红复又重重地坐在床沿上,这一刻她突然很恨,恨老父要为了那些字画那些虚名将自己嫁给雷怒,恨为何不能在云英未嫁的时候遇见叶风,恨命运捉弄的无常,恨红尘圈定的世俗,甚至,她在恨自己为何就不能爱上自己的丈夫?

雷怒的声音涩然而暗哑:“我本还以为留下一条命,以后便可与你隐居山间田园,终老一生,从此不问江湖争斗……”

祝嫣红心中一震,垂首不语。曾几何时,这不正是她对他的期求吗?

可惜物是人非,流逝的一切再难以找回来了。

雷怒抬眼望来,目中涨满酸楚:“我知道这些年我冷落了你,可那时我以为做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只有功成名就才会让他的妻子欢喜。而我现在知道了,嫣红要的并非是一分生命中精彩的片段,而是要逃避开世间的纷争和烦恼,去领悟一种名利中人无暇体会的美好……”

祝嫣红心神震荡,原来丈夫亦是如此的了解她,不由舌根发软,一转念间方勉强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可你却万万不该杀了方清平,即便是为了我,你亦不应该行如此卑鄙行径……”

雷怒眼中闪过一份愧疚:“那时我已被迷了心窍,一意苟全残生。可是,我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我绝没有再与将军府的人来往,就连快活楼的人向我通报消息亦被我赶走。我这几天都在暗中联合师门,加上历轻笙已死,水知寒重伤,只要时机成熟,借助雷家霹雳堂的力量,我必要给将军府反戈一击,给我错杀的好兄弟报仇。”

祝嫣红喃喃道:“你不怕江湖人说你反复无常么?我一个弱质女流可以不要尊严,可你堂堂大丈夫如何再立身于世?”

雷怒长叹一声,潸然落下泪来:“你可知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已错了一次,失去了好兄弟,我不要再失去你,就算你念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亦不要离开我……”

祝嫣红隐隐觉得想到了什么关键处,只是第一次见到平日坚强刚定的丈夫哭泣,一时心志恍惚,只得幽然长叹:“你要我怎么做?”

雷怒道:“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负责亲自去和叶风说项。毕竟我与他曾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他应该知我苦衷。”

祝嫣红叹道:“你尽可直接找他说,如果他愿意……”她的语音戛然而止,若是叶风真的放弃她,她又能如何?她还会继续与雷怒合好如初吗?

这世上真有能重圆的破镜?真有能收回的覆水吗?

雷怒眼中闪过喜色:“你同意就好办。只是这几日再也寻不到叶风与沈千千的下落,刀王断臂下山后亦再无踪影……”

祝嫣红这才明白,刀王断臂下了穹隆山,叶风与沈千千定是在忘心峰顶那无名崖中,因为那条铁链形迹隐秘,上山搜寻的人眼见山头无人,料想叶风定是另寻藏身处,是以便忽略过去了。

雷怒道:“我想你定是知道他的去向,只要告诉我,这便去动身找他。”

祝嫣红心头一震,忽然明白了关键。雷怒既然说再不与将军府的人联系,连快活楼传讯的人亦赶走,他的消息从何而来?

雷怒一点没有注意到祝嫣红的脸色逐渐变冷,尚在继续道:“其实我对叶风的武功行事均很佩服……”

祝嫣红轻叹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刀王断臂了?”

雷怒一呆:“刀王下山时为人所见……”

祝嫣红再问:“历轻笙之死与水知寒身负重伤,这本是极为隐秘的事,你又如何得知?”

雷怒无言,脸色变了数下,由红转青。

祝嫣红哽咽道:“你杀了方清平还不够吗?为何还想杀叶风?”

雷怒眼中寒光一闪,忿然昂首:“若不是他,我五剑山庄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祝嫣红摇头道:“就算没有他,日后你迟早也会与将军府冲突,不过时间上的早晚而已。”

雷怒望向祝嫣红,慢慢地道:“他有什么好?可以让你这种人都不守妇道?”

她从那双阴冷的眸子中读出了一抹狠毒,禁不住心惊肉跳:“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是什么人?”

雷怒冷然一哼:“忘心峰顶上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做了什么?”

“狗男女?!”那一刹祝嫣红的心如若坠入冰窖:“你不要胡说,我对天发誓,我与他至今仍是清白的……”

“清白?”雷怒勃然大怒,作势欲抓向祝嫣红,手却终于停在半空:“你那时当着许多人的面与他拥抱的时候可想过我吗?我雷怒有你这样的女人,真是颜面无存,祖上蒙羞……”

祝嫣红大声打断雷怒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这次回来,惟求一纸休书!”

雷怒哈哈大笑,状若疯狂:“好呀,你让叶风那小子亲自跪在我身前,我便立刻给你写下一封休书,顺便公告天下,让世人都知道有你们这样没有礼义不顾廉耻的狗男女,再看看他是不是会嫌弃你这种连孩子都不要的贱货……”

祝嫣红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朝门口走去,大声道:“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反正我仍将会去找他,与他相守一生,我知道他不会嫌弃我,这一世也不会!”

她定定神,望向雷怒那双充满歹毒的眼光:“你若是能狠下心,便杀了我吧!”

祝嫣红经过雷怒身边时,感觉到他动了一下,似乎要伸手拉住她,却终于没有……

这一步跨出房门后,是不是就真是海阔天空?

“嫣红!”雷怒凄然叫了一声:“你……瘦了!”

满庭落花飞舞,而她是不是就是众花丛中,最瘦的那一枝?

祝嫣红没有停下脚步,但鼻中一酸,双目终于淌下泪来。

五、*青丝之媚*

叶风躺在无名峰的那间小屋中,沈千千一改往日娇蛮,静静坐在床沿,陪他说话。

这几日来,在沈千千的悉心照顾下,他的伤势终于不再恶化。

历轻笙临死前钉入他胸口的那一指环还且罢了,那开膛破腹的一爪却是非同小可。若不是当时历轻笙收招而退,爪间劲力内收,只怕碎空刀已与鬼王历轻笙同归于尽了。

可那爪上尚蕴有剧毒,又是正中心脉处,幸好叶风当时陷情入刀,胸中充注着浑忘天地、生机勃勃的浓情。心意高远下,从而将那份毒素的灭绝之机化解为无形,才不至于当场毒发身亡。

此刻外伤虽已好得大半,但胸腹的内伤却还待慢慢调理。

沈千千看着叶风发呆的样子,柔声道:“又在想她了?”

叶风赧然一笑,转开话题:“这几日辛苦了你,我现在伤已好了大半,你暂时先去休息一会吧。”

沈千千这几日明知叶风对祝嫣红一片情深,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妒忌。而自己偏偏身负落花宫的武功,与他有缘无份,心中凄苦,收起绮念,却仍要处处强做笑颜,加上已足有数日未眠,早已是疲惫不堪。但亦只是轻轻一笑:“不碍事,我不累。”

叶风心中对沈千千有愧,却也想不出说什么话,只得闭口不语。

沈千千幽幽道:“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吗?”

叶风点点头,面含微笑:“那时你一副凶霸霸的样子,现在想来也是好笑得紧。”

沈千千的心思似是回到了往日时光,娇笑道:“那时我与水儿女扮男装,去挑那岭南七恶的山寨。却不料已被你捷足先登,七恶统统被你点了|穴道,倒了一地……”

叶风哈哈一笑:“七恶虽是恶名在外,却也非是伤天害理之徒,我正愁不知如何处理他们呢,可巧你就来了。”

沈千千忍不住“扑哧”一笑:“那时我尚不知你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碎空刀,只见你对着躺了一地的七恶皱着眉头,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喃喃道:‘你们且告诉我你们身上的哪块肉最适合给我下酒?’,哈哈,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叶风也是忍俊不住:“我只是吓唬一下他们,好让他们以后不再作恶。谁知你与水儿七嘴八舌的一打岔,又说腿上活肉最香又说耳朵清脆可口,倒真是惊得那七位面色如土,生怕哪块肉被你看中了……”

沈千千笑得喘不过气来,一面拍着胸口一面道:“你还说什么舌头下酒最是爽口、脸上皮厚加倍有咬口什么的,听得人恶心死了……”

叶风大笑:“若非如此,怎么能让一向为霸一方的岭南七恶自此弃恶从善……”

看着叶风一脸欢容,沈千千的心仿佛重又回到那一天,只记得那个满面毫不在乎却又似带着一点薄薄郁色的年轻人,见到她先是俏皮的眨眨眼睛,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位公子,可要分一块人肉尝尝么?”

于是,她便坠入了他那好似深若无底的黑瞳中,再也不能自拔……

二人说起旧事,谈笑甚欢。

沈千千忽想到生死未卜的水儿,担心道:“也不知水儿怎么样了,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

叶风正色道:“水知寒好歹亦是个人物,加上对落花宫亦不无顾忌,应该不会为难她。待得我伤好了,就去将军府大闹一场,将水儿救回来。”

沈千千摆手道:“明将军不是说了,只要你不去惹将军府,便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这事我让母亲出面好了。”

叶风叹道:“我倒无妨,只有在与将军府的斗争中才能进一步提高武学上的修为。只是龙前辈死在水知寒手下,你母亲若是去了将军府,定还要引起诸多风波。”

沈千千想到龙腾空,不由黯然神伤。

叶风忙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解。心中一动,想到自己这些年行走江湖,倒也是收集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不妨给沈千千看看,逗她开颜。伸手入怀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到沈千千给自己治伤时外衣都除去了。

沈千千误会了叶风的意思,从桌上拿来一张纸卷,放于他手上:“是不是找这个?”

叶风一呆,下意识接过来,却是心有所寄,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千千抢过叶风手上的纸,展开慢慢读道:“冰雪肌肤,靓妆喜作梅花面。寄情高远。不与凡尘染。玉立峰前,闲把经珠转。秋风便。雾收云卷。水月光中见。”

那正是叶风与祝嫣红相处的几日中,祝嫣红在纸上记下的宋人旧词。

——寄情高远。不与凡尘染。玉立峰前,闲把经珠转。

叶风念及那几日的旖旎风光,仿若重又翻开时光的扉页,心中便充满了那份刻骨的相思。

那一刻,与她携手并肩,傲立峰前,指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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