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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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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贾南镇说,“我和他们回到顺天楼,重新点了菜,吃多了,有些撑着了。”

等几个人吃了饭,甄永信回到屋里,贾南镇也跟着过来。甄永信知道,贾南镇是为钱来的,便从包里取出一千二百块成封的现大洋给他。贾南镇嘴上推辞说,“不急,不急,先放哥这儿吧。”手却伸过来接了。

“这是一千二百块。我给了道长二百,咱俩一人一千二,剩余的,交给老叔。人老了,都怕死爱财,这么大岁数了,成天跟咱们一块儿在江湖上折腾,不容易,让他手里捏几个钱儿,心里也好受些。”甄永信说。

“这样,哥就亏了,等于是我拿了大头。”贾南镇为难起来。

“什么大头小头的,都是咱兄弟的,你也知道,哥不缺钱,哥这次出来,就是为着寻找世仁,赚多赚少,都不在心上。叫我担心的是,你生性大手大脚惯了,又贪酒好色,守不住财。现在可比不得从前了,从前孤身在外,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今却是带着老爷子走江湖,成天漂泊,终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攒下钱来,置办些产业,落户安家,才是正道。做了这一局,那几个‘二世祖’也算见了底儿,从明儿个起,找个由头,和他们疏远了吧,免得久密一疏,让他们看出破绽,会惹出大麻烦。重新回北市场摆摊儿吧,一来可以日日有些进项,应付日常开销,二来毕竟北市场那儿乱人多,也好帮我寻找世仁。这里的牌匾和街招,也要撤下,明天我就回火车站去。”

“这生意才刚开了头,就不做了,太可惜。”贾南镇说。

“咳,找不到世仁,哥寝食不宁,成天关在这里等客上门,驴年马月才能找到世仁?”

“那我干脆把旅店的客房给辞了,搬回来住,也可省去住店的开销。”

“别介,你先慢慢和‘二世祖’们疏远开来,等彻底断了交往,再搬回来不迟,这样冷丁搬回来,会让他们生疑心的。”

二人又闲扯了一会儿,贾南镇回父亲的房间。听甄永信说二人合伙做生意赚了钱,又分给他一些,老头心里得意,躺在炕上,把大洋放进被窝,用身子焐热,一枚一枚地拿手把玩起来,不时拿拇指和食指对掐着银币,冲银币的边缘使劲吹一口气,再放到耳边听银币发出铮铮的声音,心里十分享受。毕竟,这些钱,是老头儿一生中看到的最多的钱。见儿子推门进来,老头倏地把钱放进被窝,像树叶上振落下的小虫子,躺在被窝,宁然不动。贾南镇知道父亲没睡,涎着脸皮,走到父亲头上,问,“今晚的饭,爹吃得可香?”

“还中。”老头睁开眼,板着脸说,“你得像你甄哥学着呢,那人稳沉,办事有根儿,仁义……”正要说出甄永信下午分给他大洋的事儿,担心儿子知道了,会变着法儿从他手里一枚一枚地抠走,便嘎然打住,不再言语,闭上眼睛装睡。

贾南镇胡乱在父亲炕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出了门,回旅店收拾了行装,挎上褡裢,往北市场去了。走在半路,忽然想起,昨天和“二世祖”们约好了,今天要在裕隆兴摆局儿,不去言语一声,就缺了席,不够礼貌。便又半路折回,往裕隆兴去了。到了裕隆兴,时间还早,按往常的经验,“二世祖”们通常都是天傍晌才到齐。要是等他们到齐了再说,必是不能脱身,一天的生意又耽误了。这样一想,便和柜上的交代了一下,转身离去了。

没有“二世祖”们搅局儿,北市场的卦摊儿又恢复了正常。一天下来,几枚铜板赚到兜里。现今贾南镇虽不十分在意这几枚铜板,倒也觉得充实有趣,总比日日宴宴,长醉不醒好多了。老话说,骑马瞌,坐轿乏,一点不假,整天泡在酒杯里,真的不是人受的。

太阳将要落山。天色不早,贾南镇打算收摊。看见远处一辆人力车正在向他跑来,车到摊前,一个醉汉从车上下摇晃着下来,仔细看时,是归虎威,头都喝耷拉了,脚底像踩着弹簧,一步三颤,指着贾南镇直嚷道,“你这先生太不讲究,说好的今天有局儿,你又跑到这里,蹲个街头,有什么出息?”

“一连多日,叨扰兄弟们了,心中多有不安,哪里有这种道理?寸功未进,难道还要一味这样叨扰下去不成?”贾南镇起身客套着。却不料那归虎威借着酒力,犯起混来,同一句话,在他嘴里无数次地重复着,缠着贾南镇不放。'/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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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4)

!!!!贾南镇天黑之后才回去。提供父亲问他哪儿去了?他只应着说有朋友找他有事。见三人已吃过晚饭,只好捡些剩饭,胡乱扒几口,就到了甄永信屋里。进门就问,“哥,又有一笔生意,做不做?”

“什么生意?”甄永信问。

“下午,归虎威找我,缠着要我领着他家老爷子到你这儿来看相。那会儿他正醉酒,磨磨叽叽的,半天我才弄明白,他家老爷子,眼下正在运动奉天城保安司令的位子。现任的司令和大帅有过节,大帅正要将他调往黑龙江,想求你给看看,这事儿有多大把握?”

“现任司令走人了吗?”甄永信问。

“听说大帅正在物色接替的人选,一当物色到合适的,现任司令就要走人。”

“姓归的现在花了多少钱?饭”

“大血本,听说已经动了老本,八十多万。”

“唔,”甄永信沉吟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答复他的?”

“听你的叮嘱,怕给他看破了,我推说这些天有事,让他们自己来。”

甄永信掐着一根胡须,慢慢捋下,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我这牌匾还得挂上。”说完,转头对贾南镇说,“明儿一早,你出门前,帮我把牌匾挂上。?”接着,又和贾镇唠了些归虎威的家事。

早晨起来,甄永信跟着贾南镇,搬来板凳,把昨天刚摘下的牌子重新挂上。贾南镇走后,甄永信又找来尉迟道长,把一应的事情做了吩咐,便到正殿品茶待客。

辰时刚过,听街上传来车马声,接着是一阵叩门声。尉迟道长听了,急走几步,赶去开门。

敲门的是归虎威,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军官。见了尉迟道长,不等归虎威开口,年轻军官就口大气粗地吼道,“我们司令有令,请玄机子先生去家里做客,走吧!”

归虎威见副官把人弄错了,急忙赔着小心,把来意重新说了清楚。尉迟道长听过,说,“二位请稍候,容我禀报师傅。”说完,转身回到正殿,把情况告诉甄永信。客大压主,不容甄永信多想,只得站起身来,步出正殿,走到街上,登上马车,往副司令府上去了。

归副司令府紧挨着故宫,是一座五进的深之宅大院。下了车,由副官引领,直奔主人的客厅。来到客厅门口,副官让甄永信停下,自己打了个立正,高喊一声,“报告!”吓得甄永信一哆嗦。随着,就听客厅里传来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进来!”

副官听了,让甄永信等在这里,自己先进到里面。片刻之后,副官出来,说了声,“请!”侧身抬手,把甄永信往客厅里让。甄永信定了定神儿,手持折扇,迈着方步,一脸肃穆地悠然走进。

主人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身着便服,立在主位上,站着没动,见客人进来,拱了拱手,示意客人坐下。甄永信也不回礼,稳沉地走到客位,从容坐下,大大咧咧地扫了主人一眼,见主人面色浮肿,神情倦怠,知道他平日房事过度,导致内虚。看厅内陈设,也都是附庸风雅之类,便知他素无雅兴,只是投机钻营碌碌之辈罢了,心里有了底,不再慌惑,开口问道,“有劳大人吩咐,不知找贫道来,有何见教?”

归副司令见问,颇显慌乱,“唔、唔”了几声,才理顺了思路,开口道,“久仰先生高仪,只恨无缘识荆,今天公事清闲,请先生来,只是想结识先生而已。”

“贫道一叶浮萍,浪迹江湖,何德何能,蒙大人这般垂青?”

“嗳,先生说哪里话?按江湖上排论,本官和先生,早先还应是同门呢。”

“噢?此话怎讲?”甄永信略显惊疑。

“想当年,本官年幼失怙,浪迹江湖,寄身于花子房。花子房里寄居一个老瞎子,靠街头蹲摊,给人批八字儿、解梦度日,我那时太小,不能独自觅食,只好每日里给老瞎子引路,挣得一口饭吃。你看,这难道还不算同门吗?”说完,主客二人大笑起来。甄永信就此摸清了此人幼年的身世。二人又虚应了几句,转入正事。主人干咳了一声,屏风后就走出一群妇人。甄永信打眼看了一下,共计十二人,个个身着绫罗,首饰流光,搔首弄姿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甄永信猜测,这大概是主人的妻妾。见女眷们坐好,归副司令咧着嘴,笑着对甄永信说,“听说先生光临,内眷们缠着要给她们看看相,现在看来,她们的人太多了,我替她们做主,就请先生给夫人看看,其他人,就免了吧,先生意下如何?”

甄永信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家伙耍起了滑头,是要让他在一群女人中辨出正夫人,借此测试他的法力。毕竟是久闯江湖,闪瞬之间,甄永信定了神儿,一脸清肃,微眯双眼,在一群女眷的脸上扫过几眼,但见女眷们,个个粉面艳妆,流目顾盼,秀色可餐。除了几个年纪较轻的,可以排除,其余那些上了年岁的,实难判断出哪一个是正夫人。男主人这时正在盯着他看,试探他究竟水有多深。急中生智,甄永信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稳了稳神儿,转头冲着主人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拿贵夫人的头发来说吧,就与如夫人们不同……”说着,转头往一排女眷们望去。果然,听他如此说话,一排女眷们就伸头探脑,向座中一个妇人头上看去,而那女人,此时面带得意,微启朱唇,望着神算,目光中流露出急于听到下文的神情。甄永信心里有了底,却并不急着说出下文,而是故弄玄虚,和主人谈了些相格的玄奥,直当看见主人听得两眼发直,才请主人起身,一道走近正夫人面前,举案说法,把正夫人的吉相品评一番,都是些入耳中听的话,听得夫妻二人心花绽放,差点乐出声来。

眼见神算名不虚传,主人放开戒心,使了个眼色,内眷们就起身离去。看看屋里没有外人,主人把自己眼下正在运动的事说了出来。甄永信心里早已有谱,听完后,口若悬河,背书一样,把一套现成的话,说给主人听,听得主人真个满心欢喜,赶忙吩咐厨房预备酒席,这边又让副官准备谢仪。毕竟和“二世祖”们不同,主人年轻时是吃过苦的,虽说眼下有了钱,花销起来,还是挺仔细,出手前,巧妙地探测了神算的谢仪数额。甄永信也卖着关子,说,“贫道润例,是按相格论价的,自五元至千元不等到,按说呢,大人和夫人相格高贵,应是不止千元,只是贫道的润例从不过千,这回就按润例的最高格,一千元算吧。大人和夫人,统共两千块。”

主人觉着贵了些,无奈这先生的解语实在太合心意,何况自己是何等身份,跟一个看相的讨起价来,传了出去,势必让人笑话,便如数付清,陪先生吃了酒,送神算回了步云观。'/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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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事情有些出乎预料。

步云观来了位叫玄机子的神算。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奉天城传开。只是神算的润例高得离谱,把大多数闲着无事,想猎奇的人挡在门外,只有那些家里钱多得无处堆放的人,才肯带着大洋,前来问津。

甄永信的生意好得难以招架。每日里成封的大洋,源源不断地流进。毕竟,这钱是甄永信独自赚来的,每天平白分得大把银子,过了些日子,贾南镇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每回分他银子时,嘴上总是推辞说不要,必须甄永信嗔斥他几句,才肯收下。钱虽说收下了,心里的感受却和从前二人做局后分钱时不一样,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奉天城毕竟不是有钱人家的花园,能出得起成百上千块大洋来看相的,到底还是少数。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后,有钱人也恢复了理性,愿出大价钱来探奇的人,渐渐少了下来,晚饭后,甄永信分钱的次数,也一天天少了下来。

一天傍晚,贾南镇收摊回来,兴冲冲来到甄永信屋里,见了面,就把白天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哥,这可是个好买卖!”破

“什么好买卖?”甄永信问。

“这些天,我认识了一个一贯道的女‘三才’,叫辛丽兰,抚顺人,是到奉天城‘开荒’的。”

“开什么‘荒’?”

“咳,就是来发展道徒的,一贯道把这事叫‘开荒’。她上我摊上来过几次,说我挺适合做‘天才’,她现在是‘地才’,她说眼下急着要寻一个‘人才’,这‘人才’得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才行,做法事时,记下谶语。我一寻思,哥来做这‘人才’,不正合适吗?就给哥报了户口。她说等过两天,过来考察考察,就可以定下。”

这一贯道,甄永信早有耳闻,是近些年才兴起的一个会道门儿,宣扬万教合一。只是他素来不信教门,虽说早年落难,在熊岳三官庙当了几年和尚,也是委曲求全而已,对其它的教门,多是不愿近身。听贾南镇一番诉说,心里不悦,说,“一个教门,有什么生意可做,你却给我报了户口?你明儿个赶紧去告诉她,就说我不乐意,叫她不要来好了。真是的。”

“哥你别急呀,我还没把话说完呢,看把你气成这样。”贾南镇忙着说软话。“哥是不知道呢。会道门这东西,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个传教布道、劝人向善的帮会,可里面的玄机可大着哪,只要你做得周密,不让外人看破,那帮教徒,就是供你吃喝玩乐的奴隶。俺老家山东那边的一贯道、圣贤道、安清会……五花八门的,多去了。你别看他们平日兄长弟短的,一口一个姐妹叫着,不出几年,那些道长就富得流油,盖房子买地,大富大贵地兴起家来。”

“他们哪来的钱?”

“教徒们恭敬的呗。”贾南镇说,“那些道长们,三不动就让道徒们‘种钱’。”

“怎么‘种钱‘?”甄永信问。

“拿钱给道长呗。”贾南镇说,“道长们宣扬说,今生种一钱,来世得十钱;今生不种钱,来世做马牛。多种多得,为来世修福,另外还可以种钱消灾,花样多着呢。”

“照你说来,做了‘三才’,就可以赚钱了?”

“那还不中,‘三才’只是扶乩时的司仪。‘天才’是扶乩时的乩手,‘地才’是扶乩时手拿耙子的报字人,‘人才’是扶乩时的记录员。扶乩时三人配合,察言观色,把求乩的人糊弄一番就是了,跟算命、批八字儿差不多。”

“那咱就算命得了,不一样吗?干嘛还搞得那么乱七八糟?”甄永信说。

“哥还不明就里呢。”贾南镇说,“这扶乩,只是一贯道中的一个小把戏而已,真正来财的,还有其它门道儿呢。”

“什么门道儿?”

“这‘三才’只是一贯道里最下层的小头目,等你开荒得了手,收了一定数量的道徒,就能提拔成道长和点传师,这就开了财路。”

“怎么开的财路?”

“你可以组织道徒们开‘仙佛班’呀。开班时,你可以事先安排几个托底的道徒做‘炉胆’。”

“‘炉胆’是干什么的?”

“是托儿呀。”贾南镇说,“‘仙佛班’里一般有考气、考酒、考色、考财之类的法事,考财的时候,可由‘天才’‘借窍’,假托某某神仙附体,向道徒们宣讲多出钱财,是为了‘结善缘’、‘修来世’、‘行功立法’之类的话,同时,‘炉胆’也自告奋勇、慷慨施财。这样一来,其他道徒就会跟着出钱了,一个‘仙佛班’做下来,做好了,弄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

“一个‘仙佛班’得有多少人?”

“多少不限,三五十也成,一二百也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拉来有钱的道徒,特别是有钱人家的女道徒。因为这些女道徒,一旦对教门着了道儿,往往一条道走到黑,轻易拉不回头;女道徒多半又甘心献身,让她们干什么都行,这又能省下一笔花在窑子里的钱……”

“你又来了。”甄永信嗔斥道。

贾南镇红了脸,知道自己失了口,却厚着脸皮替自己辩解道,“哥还不知道呢,一贯道里还真的讲究这些事,道长们往往可以通过‘种丹’、‘结丹’、‘前世姻缘今世了’、‘借窍’等办法,和女道徒们做事。”

“什么叫‘种丹’?”甄永信问。

“就是和女道徒们整事儿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去,你别让那个辛丽兰来找我了!”

“你看,哥真是的,我只是这么说说,跟不跟女道徒们整,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不做就是了,关键是赚钱才是硬道理。”

“这个钱,恐怕哥赚不来。天天和道徒们在一块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赚了他们的钱,那跟‘杀熟’有什么两样?天天见面,心里格格棱棱的,不熨帖。”

“怎么会不熨帖?”贾南镇犯了魔障,“哥要是觉得天天和教徒们呆在一块不方便,还可以不停地到外地‘开荒’呀。在一个城市做一阵子,过些日子,再到别的城市去做。再说了,道徒收的多了,就可以把找世仁的事告诉道徒们,叫道徒们帮着找,人多力量大,没准儿,就能找着。”

这句话,落到了甄永信的心块儿,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就叫她过来试试吧。”

“唉,这就对了,我早就说嘛,哥会想开的的。”见甄永信吐了口儿,贾南镇心里高兴,又和甄永信说了些一贯道的好处,才回屋睡去。'/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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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2)

!!!!第二天中午,贾南镇早早收了摊儿,带上辛丽兰回来。那会儿,甄永信几个人刚吃过晌饭,坐在正殿喝午茶。贾南镇领着辛丽兰,美滋滋地两腿飘轻,来到正殿,把辛丽兰介绍给甄永信。甄永信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客人,正犹豫间,那辛丽兰已福了万福,莺声清婉地开了口,“先生在上,受小妹一拜。”甄永信木纳着,口齿变得不灵,一脸慌乱地向客人指了指一张椅子,辛丽兰也不介意,侧身坐了下去。甄永信侧目斜视一眼,见这女人二十上下,面色白中泛黄,一双勾魂狐狸眼,两弯调情蝴蝶眉;看人时,一双媚眼会说话;说话时,两道青黛会看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甄永信便猜想,这不是个省油的灯,心中加了小心,不敢轻易搭腔,木木地坐在那里,心里合计着如何应对这个女人。一个主意没拿定,就听那女人开口道,“我听慕仙道兄说,甄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小妹甚是仰慕,才巴结慕仙道兄引见。今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甄永信闻言,心中暗自吃了一惊,知道贾南镇私下里,已背着他,入了一贯道。偷眼再看辛丽兰,注意到那张俏薄的嘴唇,便生出几分心怯。怕脸上露了怯,故作镇静地淡笑一声,说,“辛道亲过奖了。甄某一介书生,命途多舛,落魄江湖,靠口舌营生,赚些衣食而已。坊间有些风闻,亦属浪得虚名,哪里比得辛道亲,术有专攻,业有所成。听我家兄弟说,辛道亲年纪轻轻,已是一贯道里的‘三才’了,令人佩服。”

辛丽兰不等甄永信说完,早已发出一串笑声。那笑声如叶下莺啼,清婉悦心,弄得甄永信有些慌。

“一听甄先生说话,便知先生是深不可测之人。只可惜像先生这等高人,独行江湖,未免余勇难贾。如果能加入一贯道,与众道亲合力并心,定会大展宏图,不知要比现今强多少倍呢。“

甄永信听出,这辛丽兰正在忽悠他入道呢,便趁机说,“只是我游走江湖多年,闲散惯了,恐怕受不了诸多教规约束。”

“先生此言差矣。一贯道不机是军旅帮会,没有诸多条规纲纪束缚,也不像佛、儒、道、耶、回等教派那样,给教徒们立下众多清规戒律。我主无生老母明明上帝,无量清虚,至尊至圣,三界十方,万灵真宰。拮五教之精华,熔万物之英萃,创天下大一统圣教。我教以敬天地、礼神明,爱国忠事,敦品崇礼,重孝悌、怀谨信,尊师道,和四邻,改恶向善,明经化理,阐发五教圣人之奥旨,恪守纲常之古礼,洗心涤虑,去伪修真,性归自然,启发良知良能之至善,己立立人,己达达人,挽世界为清平,化人心为美善,共创世界为大同。普天之下,凡心敬我主无生老母,都可视为入门道亲。”辛丽兰一口气,把一贯道的教义背诵一遍。

“那总该设有法坛,以修敬事吧?”甄永信等辛丽兰说完,脱口问道。

“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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