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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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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该设有法坛,以修敬事吧?”甄永信等辛丽兰说完,脱口问道。

“凡入道的道亲,人人都可自设佛堂,以供日常修行。道长根据道亲需要,不定期开办仙佛班,由点传师布道做法事。”

听辛丽兰伶牙利齿,思路清晰,甄永信暗暗叹服这女人的辩才,心想自己的江湖兄弟贾南镇,哪里是她的对手。便想找个借口,起身送客,随口虚应了一句,“听辛道亲所言,倒是有些意思,改日辛道亲开仙佛班时,一定前去领教。”

不想这辛丽兰却不依不饶,接过话头儿,“先生有所不知,仙佛班通常是由道长和点传师设办的,小妹现在还只是‘三才’,开办仙佛班,还不够格呢。先生要是有意,可随小妹一道去抚顺,现在,那里的省深道长,正在开办仙佛班呢。”

甄永信正要想出借口来推辞,不成想,贾南镇嘴尖舌快,一口替他应承下来,“太好了,正好这些天,我和哥哥有空儿,要去,咱明天就可一道动身。”

“那敢情,明天中午十二点,有去抚顺的火车,咱就乘那趟火车吧。”辛丽兰当即就把行程定了下来。

甄永信疑心这是贾南镇和辛丽兰事先做好了扣儿,在套他。心里百般不愿意,当着辛丽兰的面,又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满心不快地“啊、啊”了几声。说话间,辛丽兰就起身告辞了。

“你真是的,我这里还没拿准,你那边就替我做了主,也忒性急了。”见辛丽兰出了大门,甄永信责怪贾南镇。

“什么大不了的事?瞧哥哥还当真呢。”贾南镇涎着脸皮说,“只是到那边看看,权当长长见识,散散心。”

事已至此,再说无益。甄永信担心贾南镇被那辛丽兰摄了魂去,随口敲打他一句,“你该不是给辛丽兰迷住了吧?”

“哥你净瞎说,”贾南镇红着脸争辨道,“人家是教会里的人,干神圣的事儿,咋会来勾引咱呢?”

“不怕有口无心,就怕有心无口,蛇钻的洞蛇知道,她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呀?你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呀?”

“瞧瞧,哥越说越不着边际了不是,我跟哥这么多年啦,肚子里有几根虫子,哥还不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甄永信拿冷眼盯着贾南镇,“你让春江月砸了响窑的事,我就没看出来。”

贾南镇脸色胀得发紫,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咧着嘴抱怨,“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哥老爱揭人的疮疤。”

“我是给你提个醒呢。”甄永信撂下一句,就闷闷不乐地回自己屋里了。

早晨起来,洗濑未毕,就有人来敲门。尉迟道长去开门,见来人是辛丽兰,便让了进来。辛丽兰仪态端庄,见到甄永信时,朱唇微启,道了声早安,跟着问,“慕仙道兄呢?”

不等甄永信回话,贾南镇在屋里听见,急三火四地冲了出来,两手一边系纽扣,一边媚着脸巴结着问,“辛道亲,这么早就来啦。”

辛丽兰笑着递过两张车票,说,“昨天从这里回去,路过火车站,顺便就把车票买了。我怕你和甄先生又去买重了,就一大早过来堵你们。”

贾南镇高兴得屁股发抖,伸过双手,接过车票,咧着嘴,舌头有些倒板,“看辛道亲,嘿嘿嘿,叫你费心了。”边说边从兜里摸索零钱,也不清点计算,就往辛丽兰手里塞,“这是车票钱。”

那辛丽兰像烫了手,赶紧缩回手去,“瞧,慕仙道兄,太见外,两张车票,还值得这般计较?”

“叫你破费,多难为情呀?”

“看你把话说哪儿去了,”辛丽兰娇声哂怪道,拿眼勾了他一下,“即入道门,便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甄永信晾在了一边,插不上嘴,不免心生妒意,旋身转回自己屋里,耳朵却堵不住,仍要钻进辛丽兰娇嫩清亮的话音。心想这辛丽兰年纪轻轻,又是女流之辈,做起事来却针针见血,密不透风,隐隐预感,自己行将失去什么。直听二人在院里嘀咕了一阵,辛丽兰告辞离去。

贾南镇一直把辛丽兰送出大门,回到甄永信屋里,递过两张车票,“哥收起来吧。”

“你拿着吧,我和辛丽兰不熟,你拿着,到时一起行动也方便。”贾南镇没听出这话里的醋意,揣起车票,回屋收拾行装。

傍晌,四个人吃过晌,甄永信说要和贾南镇到抚顺去几天,嘱咐贾父和尉迟道长一些事,二人就动身往火车站去了。'/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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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3)

!!!!抚顺在奉天城东,两地相距不足百里,是清庭的龙兴之地,大清皇帝逊位后,这里也随着萧条了。提供只是近代煤矿开得多了,从山东来挖煤的矿工多了,才重新兴旺起来。

火车行驶两小时就到了。下了车,甄永信要就近找家客店住下,辛丽兰听说,赶忙拦着,“甄先生见外了,既然到了抚顺,就跟到了家一样,哪第二十三章(3)里还有住店的道理,岂不是来打小妹的脸?通常道亲们远道来参加仙佛班,都是住在佛堂里的,先生还是委曲一下,就住仙佛班里吧,也算给小给妹一点面子。”

这话说得极得体,再推辞就不识相了。甄永信应道,“那就听辛道亲安排吧。只是给辛道亲添麻烦了。”

辛丽兰咯咯笑了一声,“先生总是这样这质彬彬,叫人敬畏。待会儿到了仙佛班,先生就知道了,其实道亲们平日在一处,真的和一家人一样,大可不必客气。”

进了城,拐过两个街口,到了一座四合大院前。辛丽兰指着大门说,“到了,这就是省深道长家。仙佛班就在里面。”说完,走上台阶,也不敲门,径直把门推开,领着二人进了院。

院落的格局和步云观差不多验,正屋五间青瓦房,两边接着两间耳房。院子两边是两排厢房,临街是六间门房,院里新铺了地砖。见辛丽兰进院,两边厢房里跑出一群男女,围着辛丽兰嘘长问短。辛丽兰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也没忘记把甄永信二人介绍给他们。通过介绍,甄永信听出,这两边厢房里住着的,都是像他们一样,从远道赶来参加仙佛班的道徒。和道徒们唠扯一会儿,辛丽兰又领二人到了正房的门外,嘱咐二人先在门外等着,她自己先进屋了。不大功夫,出来对二人说,“进去给道长报个户口吧。”说着,不等二人弄明白报“户口”是怎么个说法,便又转身先进了堂屋。甄永信二人虽心中慌惑,却知道此时该跟着辛丽兰行事,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堂屋。

堂屋光线并不明亮,浓烈的香烟味,呛得甄永信不敢喘气。香味是靠北墙供桌上的香炉里传出的。供桌上摆着无生老母的牌位,却并无塑像一类的东西。供桌前放着一把太师椅,椅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身非道非释非儒非耶非回的打扮,长眉鼠眼,冷漠地打量着来人。辛丽兰上前,双膝跪地,却不叩头,而是转回头冲二人看了一眼,二人知道,这是示意他们随她跪下。贾南镇双膝一软,就势跪在辛丽兰身边,甄永信无奈,只好跟着跪下。辛丽兰这才开口道,“弟子辛丽兰,奉道长之命,到奉天开荒。今日带甄、贾二位道亲叩见道长。”

“起来吧。”省深道长嗡声嗡气地说了声,挥手示意二人下去。

辛丽兰带二人出了堂屋,到了东厢房,找管事的取来两床铺盖,安排二人在东厢房的通铺上睡下。床铺上差不多住满了人,都是来参加仙佛班的远道道亲,见甄永信二人来了,就围上前来,自来熟地兄长弟短唠扯起来。从众人嘴里得知,这次仙佛班的讲经活动已经结束,明天就要“考财”了,甄永信二人原本就是为“考财”的事来的,听说明天就“考财”,心里来了兴趣,想探听一下“考财”的就里,不想一群人说,他们也是头一次来,怎么考,他们也不清楚。一堆人就闲谈一通,各自休息。

天将晚,城里人家开始晚炊。这里煤多,又都是好烧的大烟煤,一到晨昏,城市上空就笼罩着烟雾,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煤烟味。参加仙佛班的道亲,都在道长家用餐,灶台盘在东耳房里,吃饭时,每人盛一碗菜,拿一块干粮,找一块空地,或蹲或站,简单吃吃就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家住附近的道亲陆续从外面进来,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苞米窝儿打的蒲团子,在院中找个空地坐下。待远道的道亲吃过饭,院子里差不多已坐满了道徒。正堂的台阶上,摆放一张方桌,桌后一把太师椅,甄永信估计,那该是道长的位置。看看多数人已经坐好,甄永信拉着贾南镇,找了个空地坐下。

眼看日上三竿,院中坐满了人。管事的就把街门关上。正堂门开后,省深道长慢步从里面踱出,向台下众人扫了一眼,坐下后,干咳一声,开始向道亲布道,大多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捐钱财、修来世才是正道一类的空话,讲过一会儿,就让坐在前排的三个“天才”来主班。

三个“天才”领命,将手平伸出去,掌心向上,闭目塞听,口中念着咒语。满院的人开始屏气凝神,注视“天才”们借窍。甄永信一眼看破,这三个“天才”玩的,不过是神汉们跳大神儿时上神的把戏。果然,片刻之后,两个“天才”脸色发紫,口吐白沫,手指弯曲,哆哆嗦嗦,像癫痫病人发病时一样,颓然倒地,有如刚被宰杀公鸡,鸡爪子痉挛地抖动着,持续了不长时间,一个“天才”停止抽筋,从地上爬起,两眼直勾勾地向众道亲宣告:“我是‘无极仙翁’,听说这里正在开办仙佛班,特地前来祝兴!”方桌后的道长闻言,赶忙离座,在台阶上向“无极仙翁”跪下,一句话没出口,第二个“天才”也从地上爬起,向众道亲宣告:“我是‘茂田院长’,和‘无极仙翁’一道来为众道亲祝贺。”说罢,和事先借窍的“无极仙翁”执手相看,宛若久别重逢的老友,根本不把跪在地上的道长放在眼里。省深道长也自觉无趣,从地上爬起,回到太师椅上坐下。

两位借窍的“天才”亲热了一会儿,“茂田院长”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从一个女道亲头上摘下一条花头巾,围在自己头上,打扮成少妇模样,和“无极仙翁”弓腿抬脚,扭动着屁股,唱起二人转里的花调。这种花调,通常是东北人家办婚庆喜事时,请来的草戏班子闹洞房时唱的,荤味十足。唱到高潮时,“茂田院长”扒开“无极仙翁”的裤裆,上身一弓一曲地,装着要往里面探看究竟,而“无极仙翁”则装作羞怯,弓脚抬腿,上身也一弓一曲地往回退却。下面一大群道亲,都忘了神界,无所顾忌地跟着起哄笑闹。正当大家乐颠了时,第三个“天才”刚好借了窍,颓然倒地,抽起筋来。众人这时只顾跟着二位已经借窍的神仙胡闹起哄,哪里会去注意刚刚借了窍的第三个“天才”,那刚才借窍的“天才”躺在地上抽动了一会儿,爬起身来,大呼一声,“‘大法律主张飞’在此!”众人唬了一惊,收住笑声,再看那借了窍的“法律主张飞”,恕目瞪圆,虎视着众人,随后纵身一跃,跳上石阶,向方桌上猛击一掌,两个在台阶下正在戏闹的神仙,登时像断了线的木偶,呆立不动。“法律主张飞”指着台下两个神仙,厉声怒斥道:“身为‘三天’主考,职任重大,却在这天地瞩目的仙佛班上胡作非为,漠视佛法,该当何罪?还不快快跪下!”

众道徒骇然觳觫,纷纷随“无极仙翁”和“茂田院长”跪下。“法律主张飞”宣判道:“我奉老母之命,将你二人免职,速回‘理天请罪伏法!”

两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神仙,向“法律主”叩了头,猝然倒地,死人一般,寂然不动。几分钟后,才分别打了个冷颤,苏醒过来,无事一般,看看跪在地上的道徒,也装模作样地在人群中跪下。

省深道长突然离开太师椅,跪倒在“法律主”面前,痛哭流涕,如丧考妣。道徒中也有几人跟着嚎啕大哭起来。甄永信猜测,这几个抢着哭的,该是“炉胆”了。一时间,跪着的道徒们也跟着哭泣起来。省深道长眼看火候已到,站起身来,擦拭眼泪,抽泣道,“众位道亲别哭了,‘仙翁’和‘院长’,为了给大家助兴,小有过错,便遭重罚。如今已被免职,我道以兹悲为怀,受人涓滴,当报涌泉,众道亲快想想办法,请求‘老母’兹悲,免了处罚吧。”

众道徒听罢,也收住哭声,面面相觑。这时,刚才带头抢哭的“炉胆”站起身来,高声冲着台上的“法律主”嚷道,“‘法律主’在上,我等众道亲绝不忘恩负义,恳求给‘仙翁’、‘院长’二位神仙复职,我情愿施财一千块大洋,设立佛堂十座,请‘法律主’慈悲。”跟着,另一个“炉胆”站起来说,“我愿出玉米十石!”又有人说,“我出大洋二千块,白米二石。”众道徒看别人都捐了,自己也不甘落后,纷纷报上施财数目。管事的拿来笔纸,把各人施财数目一一列下。甄永信暗暗计算,抛开物品不计,光是现大洋,就已超出两万块。贾南镇心里焦急,崔着问,“哥,人家都出了,咱怎么办?”

“此次来时,只想来看看,没多带钱物,下回再说吧。”甄永信说。

“可是人人都捐,咱不捐,岂不叫人笑话?”

甄永信侧眼看时,发现贾南镇衣襟上的怀表表链,露在外边。那上面挂的,是一只瑞士造银壳怀表,是他在奉天一家当铺里淘来的,贾南镇甚是喜欢,视为至宝,天天挂在身上。眼下见他崔得急,甄永信就想刺他一下,说,“眼下咱身无长物,你实在想捐,就把怀表捐了吧。”

贾南镇先是一愣,想了一下,狠下心来,摘下怀表,报了上去。甄永信心里一酸,隐隐感觉,自己将要失去这个兄弟。

待众道徒施财完毕,天已傍晌,管事的举起账单,把道徒所捐钱财一一报出,念完最后一笔帐单时,“法律主张飞”兀然瘫倒地上,浑身抽动几下,打了个冷颤,爬起身来,恢复了原形,没事一般走下台阶,回到道徒中间坐下。而此前已经还了原形的“无极仙翁”和“茂田院长”,突然重新倒地,抽搐起来。道徒们知道,这两位神仙又借了窍。果然,抽搐了几下,两位神仙重新站起,对着众道亲说,“承蒙众道亲救助,我等已复了职。希望众道亲出班以后,务必照愿行事,勿忘今日,违愿致灾!”言毕,再次倒地,还了原形,爬起后,无事一般,重新坐下。

法事做完,道徒们各自散去。'/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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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4)

!!!!午饭的时间到了。远道来的道徒,盛来饭菜,找个空地,吃起饭来。甄永信二人盛了饭,到东厢房墙根儿蹲着吃饭。

“哥,我说的没错吧?”贾南镇洋洋得意地问甄永信,“你瞧这钱财,来得多快呀?”

“好是好,就是哥做不来。”

“哥咋说的?凭哥的本事,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你还记得,在金宁府时,哥拙弄神汉的事吗?”甄永信问。

“当然记得。”贾南镇说。上

“你猜哥那时,为什么要拙弄那神汉?”

“为兄弟出气呗,”贾南镇说,“他抢了小弟的生意,哥看不过眼,就拙弄了他。”

“不光这些,”甄永信把嘴里的饭咽下,说,“哥就是看不起这种人,成天到晚装神弄鬼的,一点智慧含量都没有。太埋汰。”

“咳,啥智慧不智慧的,把钱弄到手,才是硬道理。”

“不,”甄永信拿筷子头儿点着碗边儿说,“别看哥做的事大都见不得人,可哥做起人来,却是堂堂正正的汉子。可自打昨天来,哥的膝盖都快跪肿了。”

“等将来哥做了道长,不就不用跪了吗?”

“道长?”甄永信反问,“你看那省深道长,今天不也跪了吗?不也冲着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徒磕头了吗?还哭哭啼啼的,一大把的年岁了,真是的。”

“可是早先,哥让我装扮官宦人家公子,我不也下跪了吗?”

“那可不一样,你跪的人,是什么身份?这些人,是些什么身份?”

“敢情哥是官宦子弟,膝盖金贵,我是泥疙瘩出身的,倒没觉得怎么。”贾南镇嘟囔着,话里透着不悦。甄永信知道,贾南镇现在已经着了道儿,劝也无益,便不和他争辩,闷闷地吃了饭,等着下午参加“考色班”。

午睡时,甄永信让尿憋醒,爬起身,往茅房奔。茅房的门反插着,里面有人,便站在门边等着,以防后来的人插到他前面。里面的人不像在小便,听不到撒尿声,但肯定也不是在大便,因为透过门缝,能看见那人是站在里面的,而且浑身抖动着,传出呼嗤呼嗤的喘息声,甄永信立时明白,此人必是起了淫兴。

一袋烟功夫,那人提好裤子,推门出来,见甄永信等在门外,眼里立时露出些许羞臊,甄永信看时,此人额头渗汗,面色倦怠地垂下头,似乎担心甄永信误解了他,咕噜了一句,“现在处理干净了,免得下午丢人现眼。”甄永信没听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不想探问明白,只想快点进去泻尿。憋得太久,这泡尿泻得酣畅淋漓,浑身松快了许多,提裤子时,才发现,茅屋墙壁上,已被痰迹一样的东西弄得不成样子,茅房里弥漫着浓烈的炭酸的气味,盖过了粪便的臊臭气味。心想这些满口仁义礼智的道徒,骨子里到底脱不了动物的胎质。本想回去叫贾南镇也来看看,让他趁早死了那份心思,转念一想,拿这种事来开导他,未免有些下流,便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回屋休息去了。

日已偏西,“考色”开始了。男女道徒鱼贯走进正堂的西侧间。那里原是两间房,为了做法坛,打掉了中间的墙壁,变得宽敞明亮。来“考色”的道徒,挤在房间里。上午“考财”时用的方桌,被摆放在门口,省深道长坐在方桌后的太师椅上,看看道徒到齐,便叫人插上街门,关好房门,而后清清嗓子,开始讲法,无外乎儒家的仁道德,道家的清静澹泊,释家的色空禁欲之类,一番侃侃而谈,接下来就要道徒们自己测试一下。听得一声“更衣”,几个“炉胆”解开衣扣,毫不害羞地把衣服一件件脱下,像进浴室一样,把脱下的衣服胡乱放到墙边儿的板凳上,开始在道徒中手舞足蹈。甄永信惊得目瞪口呆,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不知自己眼下该怎么办。回头看身边的贾南镇,此时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辛丽兰,辛丽兰已经脱光了衣服,青白色的身躯,像一条刚刚打捞出水的鲢鱼,正扭动着胯骨,挤眉弄眼地挑逗着贾南镇,见贾南镇仍两眼发直地站在那里盯着她发傻,便走过来,也不言语,只是媚笑着拿眼勾他,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帮他把衣服脱下。这会儿,贾南镇像一个让家人溺爱惯了的孩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人摆弄,直当辛丽兰扒下他的裤子,便看见那玩艺直挺挺地戳在那里。辛丽兰见了,也不羞臊,拿手轻拍一下那玩艺儿,那玩艺儿就像弹簧一样颤了几下。贾南镇满眼胀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当辛丽兰搂住他脖子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辛丽兰揽入怀中,二人相互拿手乱摸乱弄,扭动着,挤过人群,向后墙角那边靠去。甄永信虽心里发惊,却通体发热,转身看看四周,发现男女道徒们已经脱光了衣服,正成双结对,男女搂抱在一起,相互拿手乱摸,干着苟且之事。除了道长,只剩下甄永信,独自穿着衣服,站在一群裸人中间,反倒成了另类。门口的省深道长,明显对他不满。道长身着长袍,背着手站在门口,两眼阴冷地盯着他。甄永信觉着再也无法呆下去了,便挪动脚步,向门边靠去,打算溜走。屋里人多,又多是搂抱在一起,手脚不停地抚弄着对方,甄永信怕碰着搂在一起赤裸的道徒们,小心翼翼地见机行事,过了挺长一会儿,才挪到门口,正要低着头推门出去,忽然后衣领被人猛揪一把,衣领勒住他的脖子,一个悬崖勒马,掉转身来,打眼看时,是一个赤裸的胖女人。

“好容易来考一次色,干嘛急着走呀?”那女人说着,就动手去解他的衣扣。甄永信给唬得一时失了知觉,木偶一样听凭胖女人摆布。那女人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脱去甄永信的上衣,正要去解他的腰带时,甄永信条件反射地拿手捂住了。

“看你这道亲,一大把年岁了,还羞答答的像个姑娘,一看就知道还没修炼到家,心里不净呢,你看咱们道长……”说着,伸手一把撩起道长长袍的前摆。甄永信顺眼望过,看见道长只穿了件长袍,下身却是光着的,一条腿带,把那玩艺死死捆在腹下。道长受了一惊,就势坐到太师椅上,嗔怪道,“女道亲不得无礼,小心触犯了‘老母’”。

胖女人嬉笑一下,回身又去解甄永信的腰带,把她的裤子脱下。甄永信像一个被歹徒拿刀逼着的弱女子,委屈得好容易才忍住了眼泪,仔细打量正在抚弄自己的胖女人,觉着她眉眼颇有些姿色,只是嘴唇厚了些,脖子太粗,肥大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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