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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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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是出来蒙市的吧?”那宗和脱口说道。

“错!”屠友虚说,“蒙市不蒙市,一看就知道。要是他手续齐全,又有金矿在那儿,还怕他跑掉不成?你当是买空卖空,空手套白狼?再者说,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不成,那是你们几个的缘分,我只是替朋友出力,帮你们撮合撮合,我又不是江湖牛人,堂堂亚东银行柜前经理,难道还要坑蒙拐骗不成?”

听屠友虚能言善道,甄永信对这事也来了兴趣,想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当琪友和那宗和拿眼征询他时,甄永信半迷瞪着眼睛说,“那就请屠老弟把吴老板请来吧。”

屠友虚得话儿,起身出去。琪友轻声嘀咕道,“姑父,不会是个局儿吧?”

“看了才知道,又不用你出钱付帐。他要是骗子,咱也跟着学学;如果不是的话,咱看看再说。”甄永信话没说完,就见屠友虚领了一个中年男人回来。这男人中下身材,乡绅打扮,腋下夹着一只黑漆公文包。不待屠友虚介绍,刚一进门,就向屋里人拱手作揖,口里称道,“在下吴某有礼了。”

坐下后,甄永信才发现,其实吴衷生并不善言谈,当屠友虚让他介绍一下金矿的概况时,吴衷生讷讷说道,“在京城东北方向的金平寨,诸位有兴趣,可跟我去看看,不去看看,我就是把天说塌了,诸位也未必相信呢。”

在京城里呆得久了,也有些腻烦,眼下能有个机会去山里看看,甄永信几个也来了兴趣,答应跟吴老板到矿上看看。当下约好了时间,一桌人又喝了些淡酒,说了些闲话,各自散去。

按约定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到了火车站。吴老板已经买好了火车票。几个人登上开往东北的火车。大约两个钟头,车到唐山。下了车,租了辆马车,往唐山西北方向去了。中午在一个小镇上吃了饭,下半晌,才来到滦河边上的金平寨。这里就是吴老板的金矿了。车上几个人问金矿在哪儿,吴老板往一个河岔口处一指,说,“就在那儿。”

几个人顺着吴老板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河岔伸向两山之间,在河岔边上,有三间茅草房。河滩里,有十来个汉子,躬着身子,好像在河里摸虾。到了河滩,吴老板说,“到了,到了。”自个儿先跳下车去,走向河滩。甄永信几个人也下了车,跟了过去。吴老板操一口唐山话,问河里的汉子,“今儿个咋样啊?”

“和往常差不多。”河里的一个汉子用唐山回应。甄永信这才看清,河里汉子们的手上,都端着小簸箕一样的木制工具,知道那该是淘金用的工具。只见汉子们在河滩里撮一些沙子,接着就在水里像淘米似的,摇摇晃晃地把沙子淘掉,淘过老长一段时间,才拿一个挖耳似的小勺,从簸箕底把沙金舀出,装到挂在胸前的一个小瓶子里。

“他们淘到金子了吗?”甄永信问吴老板。

吴老板听了,脸上露出不悦。“咋淘不到呢,这一沟子里的金子,还会跑到哪去呀?”说着,他挥手向河滩里指了一下。接着,又向正在淘金的汉子们呼喊一声,一群汉子就端着簸箕,围拢过来。吴老板接过一个汉子的簸箕,指着上面星光闪闪的小颗粒,让客人们观看,“这就是沙金。”吴老板边指边说,“淘多了,集中起来,拿火一烧,就成了金砖。”

“他们一天能淘多少沙金?”甄永信问。

“眼下还不中,”吴老板抱怨道,“一人一天只能淘一钱多,一年下来,统共能淘二斤就不错啦。抛除他自个儿的工钱,到我手里的,也就了了无几了。所以,我就想啊,得扩大生产规模。先置办几台选矿机,一台选矿机,一天能顶上好几百个工人,将来积累了家底儿,再把那座主矿脉给开了。”吴老板指着河岔口北岸的山峰说,“那座山下面埋着的,可全是黄澄澄的金子啊。”

“你开矿之初,咋不买选矿机呢?”琪友问。

吴老板打了下艮,翻了几下眼珠子,恢复了正常,说,“嘿,大兄弟就别提这个茬儿啦。当初要办矿,想得倒挺美呢,凑积了三万多块,还以为足够了呢。不成想啊,一办起手续来,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咧,那官府的哪道门槛,都像一张老虎的嘴巴,不把它填满了,你就过不去呢。”吴老板边说,边打开公文包,把里边所有办矿手续都拿了出来,递给客人看。“等把这些老虎口填满了,我这兜里的钱啊,也就差不多咧。这不,逼得我没法儿,才找屠老弟帮着找股东呢。”

“你打算筹措多少钱?”甄永信问。

“当初开矿呢,我统共投了三万多,眼下用钱的地方太多,要把这矿上都给建好喽,没个十万八万的,不管用呀。可是我又不忍心把股权都转让出去,最多只打算出让百分之五十的股权,筹集个三万块,就中。”吴老板说。

“投进三万块,多长时间能收回本钱?”甄永信问。

“哎呀,这咋说呢,按现在市面上,一台选矿机九千块计算,一台选矿机一天出半斤沙金,买三台选矿机,抛除一年中封河的日子不算,这矿上一年下来,至少能出三百斤沙金,扣除成本、税钱,一年至少净剩一百斤沙金,三万块,大概半年就能回来本钱。”吴老板一边扒拉手指,一边说道。

三个人被吴老板算帐算得头晕,向河面望去,落日的余辉,撒在茫茫河面,河面上金光闪耀,仿佛佛飘浮了一层黄金。

“要是我们交足三万块,这矿山的股权怎么算?”那宗和问。

“有你们一半呀,你们要是信不过,咱们可以先办理股权转让手续,办好之后,你再交钱,成不?”吴老板说。

遇上这等天上掉下金子的好事,当夜,三人守着金矿,几乎没怎么费劲儿,就把主意打定了:入股金矿。随后,三人睡下,各自做着经营金矿的美梦。

一觉醒来,吴老板领着客人,又坐上马车,沿着来时的山路,回到唐山。以后的几天,一行人东奔西走,高效率地办完了股权过户手续。就此,三人就成了金平寨金矿的大股东。看看手续齐备,各种文件在手,一行人又回了京城,从银行取出现大洋,交给吴老板去经营。'/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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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2)

!!!!眼下矿山条件恶劣,难以居住。提供吴老板建议三位大股东,暂时住在京城,有事,吴老板会来找他们商量,这样也挺方便。闲着没事,大股东们一年去矿上看个一两回就成。甄永信三人也觉得吴老板说得在理,听从了吴老板的建议。三人在京城住下,只等着年终分金子。

过了一个多月,还不见吴老板到京城召开股东大会,汇报金矿的经营情况。甄永信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三人合计了一下,打算去一趟金平寨,看看选矿机运营得怎么样啦。

一行人轻年熟路,到了金矿,远远看去,矿山依旧,还是那三间小茅草房,没有一丁点儿变化。走近了再看,上回来时,河滩上的矿工,已不在河里淘金了,反倒坐在岸上晒太阳。三个大股东同时感到了情况的不妙,却谁也不愿先把它说破。车到河滩,三人下了车,甄永信走到正在河滩上晒太阳的淘金汉子跟前,问,“吴老板呢?”

“早就不来啦。”一个汉子说,“听说他把金矿卖给了北京三个老板了。我们正在这儿等着新东家呢。”

三人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河上凉风侵骨。

“你们现在怎么不去淘金了决?”甄永信听了,浑身一阵发冷,稳了稳神儿,问道。

“还淘啥呀?”那汉子说,“当初撒下了一斤沙金,差不多全在这儿了。”说完,托起那袋沙金给甄永信看。

“什么?”甄永信头皮又是一阵发床,“你说什么?撒下一斤沙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见问,说道,“两个月前,吴老板说要到京城里去招商,特地从家里拿来一斤沙金,撒到河里,让我们几个,成天装模作样地在这里淘金。一个月前,吴老板突然托人捎信来说,他把金矿给卖了,让我们等新东家来了,再找新东家算帐。”

“算什么帐?”甄永信问。

“我们都在矿上干两年了,到现在他还没给我们结算工钱呢。这包沙金,哪里抵得上我们的工钱?”汉子们起身嚷嚷着。

那宗和、琪友听了,刚要上前和一群汉子们理论,说他们也是上了吴老板的圈套。甄永信见势不妙,赶快安抚道,“兄弟们别急,我就是买下金矿的新东家,在下姓甄,吴老板欠下大家的工钱,我一定足额偿还,只是我临来时伧促,没多带钱,今天只能经大家一点吃饭钱。请大家放心,下次来时,一定足额带来。”说完,让琪友掏出十块大洋,每人发了一块。汉子们接过大洋,嘟囔道,“这个好干什么?就是这包沙金,都不够我们的工钱呢。”

甄永信只得再说上一堆好话,把汉子们安抚下来,又打听了一些这金矿里的事情。原来,这金矿确是吴衷生开办的,只因矿脉不旺,产金太少,早已入不敷出,几次要出兑,都因无人敢接手,最终不了了之,最后到底想出了一个金蝉蜕壳的损局。

安抚下几个淘金的汉子,甄永信三人当天返回京城。一路上,那宗和怒气冲冲,说一定要找那个吴衷生算帐。

“他好容易游鱼出网,岂有回头之理?”甄永信安慰他说。

“可您老怎么还答应,替那个混蛋偿还那帮淘金汉子的工钱?”那宗和气哼哼地说。

“要是淘金汉子一走,或者不走,而是天天守着河滩堵着咱们讨工钱,那咱们的投入,可真是肉包子打狗啦。”甄永信说。

“怎么?您老还想把这钱捞回来?”那宗和问。

“事在人为。既然他姓吴的能吃咱们,咱们为什么不可再吃别人呢?要是能找一个下家来吃局,咱们的钱,不就回来了吗?”

“这一单该怎么做?”那宗和心情好了起来,兴冲冲问道。

“第一,是要留住那些淘金的汉子,离了他们,咱就难以成局。回去之后,珙友带上两千大洋回到矿上,先支付淘金汉子们两个月的工钱,余下的钱,雇人把那间茅草房扒掉,盖起一栋二层小楼,质量不求好,装潢却要漂亮,把矿山的牌子也要挂上,让人觉得,咱们这回要大干了。回到京城后,宗和明天到几家大报馆去,把金平寨金矿招商扩股的广告打出去,而且要连打三天。我到六国饭店租一间套房,做为金平寨金矿招商扩股办公室。宗和平日就住在招商办,帮我忙活。”

三人一路合计,回到京城,分头忙碌去了。

那宗和瞅空儿,去了趟亚东银行,打算找屠友虚讨个说法。银行里的人说,屠友虚半个月前就辞职了,那宗和这才信服了甄永信的推断,死了心,按甄永信的吩咐去做事。

广告登出,招商办里每天都有人来谘询。经过多天的侧敲旁击,甄永信老也选不出个中意的客商。直到一天下午,两个白俄罗斯客商到来,甄永信才觉得有了些眉目。两个白俄儿黄发灰眼,一高一矮。高个子四十上下,叫陈霍大杰夫;矮个儿的年轻,给高个儿的当翻译。

陈霍大杰夫显然是采矿专家。简单的寒暄过后,坐下身来,开始用行业术语提问。幸亏甄永信有所提防,近些日子,翻看了几本采矿方面的书籍,今天听那陈霍大杰夫提问,心里才不发毛。谈了一会儿,陈霍大杰夫来了兴致,提出要到矿上去实地考察考察。因为担心琪友那边还没完工,甄永信推说,近期日程排得太满,每日都有客商邀约洽谈,脱不开身,如果陈霍大杰夫先生要去矿上考察,可以另约时间。陈霍大杰夫答应了。

甄永信估计琪友那边完工的时间,应在这个月底,就和陈霍大杰夫约定了一个留有余地的日子,订在下个月初。临行的前两天,甄永信还不放心,特地派那宗和到金平寨矿上去了一趟,嘱咐了一些事项,直等听那宗和回来做了汇报,才安稳下来。

到了约定的日子,甄永信从租车行租了辆奔驰车,带上那宗和,陪同陈霍大杰夫出了京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到了金平寨。汽车开到河滩上,一眼望去,一栋别墅座落河滩,白墙红瓦,依山傍水,饶有风味。河滩里,十来个淘金汉子,挥汗如雨,手臂机械地摇晃着,在河中淘金。陈霍大杰夫显然对这里的景色感到满意,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到了河边,甄永信朝河里喊了一声,淘金的汉子们闻声围拢过来,端着淘金的簸箕,走到客人面前。甄永信指着簸箕底闪亮的小颗粒,让客人看得仔细。

“一天一个人能淘多少?”陈霍大杰夫问。

翻译刚把最后一个字译出,甄永信立马接过话来,“不好,太少,一人一天只能淘一钱多,这么多人,一个月统共淘不出四斤沙金,所以我们才决定招商扩股,融资以后,采购选矿机。选矿机上来后,一台选矿机,每天就能出二斤沙金,一年下来,抛除冬天封河的季节和雨季发洪水的日子,至少可出四百斤沙金。这里还只能算是尾矿,重要的是,我打算在那座山里挖掘开采。”甄永信朝河岔北岸那座山上指了一下,“主矿脉在那座山里。”

“去那里看看吧。”陈霍大杰夫说着,朝那座山里指了指。

几个人重新上了汽车,开过河滩,到了山脚,下了车,那宗和赶在前面,领着一行人钻进了山里,走了半个时辰,在一片断层旁边,拣起一块矿苗。这块矿石,是那宗和事先在河滩让淘金汉子们帮着选的,前天甄永信派他到矿上时,事先放在了这里。那宗和把矿石递给陈霍大杰夫,陈霍大杰夫接到手里,向翻译咕噜了一句,小个儿翻译就打开皮包,取出一把一头尖一头圆的小锤,朝矿苗上敲击了一会儿,又从兜里掏出放大镜,仔细察看起来。甄永信心里有些紧张,眼看着陈霍大杰夫,把那块矿苗装进包里,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几个人又在山里转了一会,出了山谷,回到河滩。

中午,甄永信在别墅里宴客。冀北山区,难找厨师,乡间雇来的大师傅,也只能做个八大碗。好在陈霍大杰夫已在中国生活日久,筷子用得挺顺溜,饭也吃得不别扭。吃饭间,陈霍大杰夫问道,“甄先生打算融资多少?”

“从探矿,到申办开矿手续,再加上置办一些简单的基础设备,前期投入,大约六万多,眼下实在缺乏流动资金,不过,这次融资额,最多不能超过六万,我不想失去矿山第一大股东的地位,至少也要占公司股权的百分之五十一。”

“那可不行,”陈霍大杰夫一口回绝了甄永信的融资条件,“要合作,我至少出十万,得占公司股权的百分之六十五。”

琪友和那宗和在一旁听了,乐得差点肚脐眼儿笑出声来,只是甄永信沉着脸,面露难色,两个年轻人才强忍下来,

“这恐怕不合适吧。”甄永信犹豫起来,说道,“一旦那样,公司董事局主席就将易人,到时候,我怎么向下面的人交代?”

“这有何难?”陈霍大杰夫不以为然,“到时候,我还会聘你出任公司的总经理,矿山的经营,还交给你管理。”

“这样吧,公司现在已是股份制运行,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等我们回去,开过董事局会议,研究后,再给你个明确的答复,先生意下如何?”

“很好,很好,”陈霍大杰夫极为满面意,站起身来,把手伸向甄永信,说道,“甄先生办事老成,实际,我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说罢,一行人起身下楼。琪友留下照应矿场,甄永信带着那宗和,陪同陈霍大杰夫回城去了。

按照约定,第二天中午,甄永信到了六国饭店,把公司董事局达成的最终决议,通知了陈霍大杰夫。陈霍大杰夫坐在茶几边儿,拿过银制汤勺,缓慢搅动着咖啡,听完甄永信的介绍,点头说,“很好,很好。甄先生,明天我们就去把股权变更手续办好。我要先把第一笔启动资金,在股权变更手续办好后的第一周里,打到公司的帐上。”

“你不一次性把全部资金打到帐上?”甄永认愣了一下,盯着陈霍大杰夫问。

“是的,”陈霍大杰夫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我们要按国际融资惯例行事,第一笔启动资金三万五,要在股权变更手续办好后的第一天,打到公司的帐上,余下的款项,再分两次,保证在半年之内,全部打到公司帐上。”

听说第一笔启动资金有三万五,马上就能打到公司的帐上,甄永信心里感到踏实了一些,心想能把前些日子吃局失去的钱弄回来,也算没白忙活。想到这里,也不提出什么异议,起身和陈霍大杰夫一道,去办理股权变更手续。

又过了三天,知道陈霍大杰夫兑现了承诺,把三万五打到了公司的帐上,甄永信带着那宗和,第一时间提了现,重新存入了汇丰银行,当晚,又让那宗和租了辆车,到金平寨矿上,把琪友接了回来,'/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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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3)

!!!!陈霍大杰夫第二次到金平寨矿场时,遇到的情况,和甄永信第二次来时的情况相同。老练的白俄儿,在片刻惊讶之后,马上恢复了平静。接着投入了第二笔资金,拉来几卡车铁蒺藜,把整个矿区围了个森严。矿区还开辟了职工生活区,聘用了固定的工人,每天把那一斤少金撒到河里,淘出后,第二天再撒进河里,循环往复,从不间断。

年底,那宗和带来一张《京城晚报》,上面有金平寨矿业有限公司在六国饭店举行融资招股说明会。报纸上还登有,用玻璃瓶盛装的,从金平寨金矿产出的沙金样品。一周后,报纸上又登出消息,说金平寨矿业有限公司,在这次融资招股中,共幕集资金三十余万。

甄永信三人看罢,惊得说不出话,这才信服了那长相看似愚蠢的白俄儿,手段实在老到,真应了那句老话,强中自有强中手。

年根儿靠近,京城里人都开始办置年货。虽说民国了,取消阴历年的庆典,不再倡导过农历春节,可城里的老年人,还是别不开这根筋,总觉得,春节才是自己的节日,每到正月临近,少不了还要忙年:扯花布,做新衣,买鞭炮,撒年糕,样样是不可省却的。整日的在居所呆着无事,甄永信不免生了思乡的情绪,想起世义、世德还小时,过年时带着孩子们闹年夜的趣事。而今孩子们都大了,世义已成了家,世德已长成了莽汉,不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想那世仁独闯江南,现在音信全无,而自己呆在北京等他的消息,也快一年了,不知世仁在那里过得如何?甄永信嘴上不说,可一脸的乡愁,让人一望可知。没几天的功夫,这种乡愁,就传染给了琪友,二人愁居他乡,守着一处空荡荡的大院儿,乡思情绪,把这座大院搞得像灵堂,以至于那宗和每回来时,都要故意大声喧哗,才能驱赶走这院子里可怕的岑寂。

那宗和对做局着了迷,根本不了解这院中两个男人此时的心情,甚至把这种情绪误解为,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做局,才把二人给搞蔫儿了。便一心探寻时机,想找个好局,再做一单,让二人振作起来。直到一天,当他兴冲冲来告诉二人,说机会来,又可做一单了,可是再看看二人,脸上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才隐隐感到,这二人现在,已经陷入可怕的寂寞。

“您老哪儿不舒服?”一天座,那宗和来时,见甄永信的脸上死板板的,没有一点活气儿,问道。

“哪儿都挺舒服的。”甄永信一脸死气地应道。

“可看您老的脸色,”那宗和说,“像似不太舒服。”

“世仁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甄永信问。

那宗和这一时刻,才醒悟到,这两个男人,现在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低落,便开导说,“您老别急,前些日子,一个朋友去上海了,临行时,我嘱咐他,到了上海,帮我打听打听怀宁的消息。从前我们和怀宁都是好朋友,估计过些天,就能有信儿。”

甄永信听了,从床爬起来,问,“你没嘱咐你那朋友?让他见到世仁时,千万别提我正在找他。世仁脾气倔,一旦知道我在找他,说不定还不愿见我呢。”

“您老放心,这话您老吩咐过我了,我没提。”

跟那宗和说了一会儿话,甄永信心里松快些。看看天色不早,吩咐琪友上街,叫了些酒菜,留那宗和在这里吃饭。喝酒时,甄永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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