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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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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婉茹是一个正派的修仙,她虽然并不完全认可前辈长祖流传下来的遗训,但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不管你是不是认同他们,他们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修仙与世无争,但那并不代表他们会毫无人性,只是性格淡薄,一心只求飞升成仙,对于这样血腥凄惨之事,如果他们那些自喻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亲眼所见不知道会不会一贯作风,视而不见,但刘婉茹自己却知道,她绝对是不可能不管的,就看她此时的神态和表现就知道,她非但要管,而且还会一管到底了。

她走到一个人形床铺前停了下来,只见那个‘人’此时被人开膛破肚,体内的器官已经完全被移走,却换上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了原本器官所在的位置,更让人惊奇的是,床铺旁边的仪表显示,这个人只是昏迷,并没有死去,他胸膛处的血肉还是新鲜的,这说明,试验刚刚还在进行,不得已的情况下,实验人员才被迫离去的,不过这些人跑的的确是够快的,以刘婉茹这样的伸手,只是一瞬间就将那些怪物灭杀,都没能发现他们撤离的路线和方式。

这个床位上的人虽然凄惨无比,但他却并没有死去,也并不是最惨的一个,因为,刘婉茹在临近的一个床位之上看到的一幕,绝对是让人无法容忍的。

那人,如果单看头颅的话,赶他绝对是一个人,而且此时这人的眼睛还睁开着,但却非常的迷离无神,盯着一侧的墙壁,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向脖颈以下的部位看去却完全不能说他是人,因为他此时的身体,完全是由多种东西拼凑而成的,而除了双腿之外,其他部位都已经连接完成,一侧的桌上还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圆柱体东西,散发淡蓝色的微光,圆柱体一侧还摆放着和人皮肤一样颜色的韧性极佳的东西,那人的胸口部位一层厚厚的铁皮,但却是向着一侧的方向翻卷着,刘婉茹清楚的看到,他胸口的内侧,全部都是一些线条和机械齿轮等东西,胸口正中间的位置,则是有着一个圆孔,圆孔内部全部都是四周连接过来的麻乱电子线路,她就算不懂这些,但一看之下也能知道,那桌子上的东西一定是要放在这人的胸腔之内的圆孔之中的,但她却并没有那么去做,那人的两侧手臂则还是出奇的,还是正常人的手臂,一个人有着正常人的手臂,这听上去挺正常的,但如果这个人,全身上下全部都不是正常人的器官和部件,突然有这么一处正常的地方,那就算它再怎么正常,也绝对就变成不正常了。

虽然以上看到的已经让人觉得无法忍受,也的确是那样,一个本来好好的人类,被他们弄得只剩下一颗头颅,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剥夺走了,不是亲眼所见,无法想象在你看到时候的那种冲击,但这些都还不是致使刘婉茹觉得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方,最让她受不了的则是那人的小腹部位密密麻麻线路包裹之内居然有一只幼小的猴子,这猴子此时双眼紧闭,但刘婉茹当然能感觉到,它只是昏迷过去,仍然是活生生的生命体,但那些线路却都被植入到了小猴的体内,线路的另一侧延伸向那人身体的个个部位,但却有许多是被接引到胸口那圆孔之内的,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试验会有什么的研究结果出现,但这样的行为则是人类理智所不能容忍的,其它一些床铺上面的场景有的则更加让人不忍去看,其中就有一个人被放在一个透明的容器之内,四肢各有一只奇大的蜘蛛趴在上面,仔细一看之下,那五只大蜘蛛还在不停的吸着血液,而那个男人虽然已经昏迷不醒,但眉目之间还是非常痛苦的模样。

各种各样想都没有想到过的毫无人道的场景,一一在眼前呈现,就算是刘婉茹这个修仙,一时之间也有些饱受刺激,虽然修仙界也不缺乏魔修和邪修,但其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去做一些吸收法力或是用修士炼器之类的勾当,和眼前的场景想必,他们真可以算是非常仁慈。

然而就当刘婉茹在床铺之间走过的时候,一侧的床铺之上,一声低低声使她立时停住了脚步,寻声望去,一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青年男子,只见他不知道被什么方法给连接到了一起,而且都已经长在一起的样子,仔细看去那些生长而出的血肉呈现出鱼尾的模样,偶尔有几处都已经长出了鳞片。

‘姑娘,救我’那原本极低的声音,见到刘婉茹走近之后,挣扎着说出话来。

‘姑娘,求你救我出去’那男子见到刘婉茹之后,非常的激动,双臂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但努力了几次之后还是一下子躺在了床铺之上。

刘婉茹走近之后,看到男子要挣扎着坐起来,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过后才开口说道:‘你是人类?’之所以刘婉茹会这么问,那是因为,她刚刚在这个地方地并不是只见到了人类,还有许多动物,也是他们的试验对象,只是那些动物的器官和一些部位则是换成了对应的人类器官,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姑娘,我是人类,我是中国人,这个地狱里边,全部都是我们中国人,我是人,我真的是人’男子说道此处不由得声音奇低。

刘婉茹和这青年男子交流了好一会的时间之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内情,原来这个地下魔窟,其实就是一个生化基地,利用各种存在生命的生命体做任何能够想到的试验,而且其中还有许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试验当中还有了不小的收获。

‘求求你,帮我告诉我的妻子,我并不是要离开她,一时鬼迷心窍居然相信了他们的话,哈哈哈哈,如果她还活者的话,请你一定要帮我转告她,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的深爱着她,她并没有被她的男人抛弃,我只是想让她健健康康的活下去’青年男子说话之间无比的激动,说到最后双眼不禁泪如雨下,然后只见他神情越来越迷茫,瞳孔有些涣散,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样。

刘婉茹一见这个男子恍惚之间就要死去,她不由一把抓住男子的右手,缓缓的将灵气渡入其体内,一会的时间之后,青年男子悠悠转醒。

‘她叫李纹,我们恋爱将近十年的时间,感情非常的好,三年前我们结婚,结婚一年不到的时间,有一天她上班的过程中,忽然晕倒,她的身体一直都非常的好,所以这使我非常紧张,但经医院检查过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她那段时间经常加班,所以我们也都以为只不过是因为她劳累过度的原因导致其晕倒,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之中,她却又晕倒了十几次,这使我们都非常的紧张,但到附近的医院检查的结果还是毫无异常,最后到b市最大的医院,经过数天的检查观察之后才得出结果,却让我们都近乎绝望,她的全部器官都在以缓慢的速度衰竭着,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最多五年之后也一定会死去,以现在科技的发达,只要不是癌症的晚期(和艾滋),一切病症几乎都可以治愈,但这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病症,无论使用任何医疗手段,都无法阻止器官的衰竭,而经过多种方法的治疗,却使原本极其缓慢的器官衰竭速度加快起来,我们俩在那段时间之内几乎都要崩溃了,虽然我们的家庭背景都还算可以,但这却并不是金钱所能补救的,后来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家中,准备度过我们最后的时光。’那男子醒来之后,看到刘婉茹还在眼前,直接就说起了他和他妻子的事情来。

‘如果你妻子无药可救,那你们应该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间才对,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刘婉茹说到一半,就想起了男子之前说过的话。〖/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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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行了半个月,世德一家三口,到了成都。提供

成都是一座安逸的城市,街道不宽,房舍拥挤,市民们平日喜好把几案,搬到街上屋檐下,边上摆着竹制的坐凳躺椅,几个人坐成一堆,或品茶,或吸烟,或打牌,或摆龙门阵,一派太平盛世景象。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此时千里之遥的盆地外面,同胞们正在经受战火的煎熬。

世德兜里,只剩下从西安那边带来的几千块钱,路上花销仔细,精心护着钱袋子,到了成都,这几千块还在,却不敢租住像样的房子,只好在城西青羊宫前的烧锅巷,租下一间小房子,好歹把家安顿下来。

家中现在添了丁口,手中钱又不多,小柳红自然就克服了大把花钱的毛病。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没有社交圈里人可以走动,成天守在家里,勤俭持家,照应世德和恒安。好在逃难这一路上,什么苦都吃过,现在做起家务,心里也没有委屈。侄子恒安眼看过了发蒙的年龄,再不上学,怕要荒废了。到了成都,世德急急忙忙在青羊宫后,给孩子找了所国立小学,让孩子入了学。恒安是恐惧和磨难中活下来的,胆小如鼠,习惯于逆来顺受,凡事中规中矩,这就讨得了老师的喜欢,很是中意这个外省逃难来的学生。好在这孩子并不像他父亲小时那样厌学,爱学习,老师布置的功课,都能很好地完成,学业自然不错;回到家里,也从不让世德夫妻操心,没过几天,小柳红就喜欢得把他视如几出。

现在日子安稳,家中顺心,世德很快又恢复了到街上瞎逛的雅兴,白天恒安上学,趁小柳红在家收拾家,他就跑到街上,四处闲逛。四川人说话,句中多带长音,听起来抑扬顿挫的,个个都像长官训导下属。世德轻易不和当地人交谈,只是一个人四处走走。

一天上午,世德走到青羊宫现前,远远看见山门前围了一堆人。世德凑上前去看热闹,只见一个江湖郎中,身后挂着一张虎皮,地上摆出虎骨、犀角等名贵药材,坐在地上,一手摇着铃铛,嘴里不停地给人唱卦占病。任何问病的人,只消报出病人的生辰八字,这郎中就能唱出病人的病情,而后根据病情,给你配出一方良药,保你药到病除。人群中,不时有人咋咋乎乎上前,报出病人的生辰八字,江湖郎中听过,一边手摇铃铛,一边咿咿呀呀,用蜀地方音,唱出病情;问病的人听了,一脸的惊讶,慨叹道,“先生真是神人哦,你说的一点儿不差。”卖药郎中听人夸赞,也不客气,放下铃铛,从地上摆放的药材中各取一些,拿毛纸包好,说出价钱;来问病的人也不计较,从兜里掏钱,递给江湖郎中,取过药离开,边走边说,“真是神仙,真是神仙。”

世德一眼看出,这些人在玩街头窜骗的小把戏,只是一时还没看出就里。惺惺相惜,世德来了兴趣,打算摸清这些人的门路。正巧这时,世德感到后衣襟被人扯了一下,回头看时,正是刚才看过病、取了药的那人。那人给世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一下。世德正要探究这种小把戏的门路,见有了机会,便跟着那人过去了。走不几步,那人停下,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老哥,这先生太神了,把我爹的病,说得一点不差。我爹病在床上几年了,老是没讨着对症的药,幸亏今天遇上这么好的先生,我想再买一副药,可这神医有个毛病,他说,他的药,一副就中,不消第二剂;可我有些不放心,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神医呀?我看你老兄,不像是来问病的,想求你去帮我再买一副,成吗?”

世德乐得搀和这事,痛快地答应了,说道,“我刚才听说,这位先生看病,是要知道病人的生辰八字的,敢问令尊的八字?”

“我爹的八字是庚子年阴历十八。”那人随口说道,便把买药的钱交与世德。

世德接过钱,重新挤进人群,趁江湖郎中唱完一个人的病情,刚包好一副药,收了钱,付了药。世德赶紧说道,“神医,家父患病多年,卧床不起,求神医给看看。”

江湖郎中看了世德一眼,问道,“令尊的生辰八字是?”

世德把刚才那人教他的时辰报了出来,神医听过,闭上眼睛,手摇铃铛,唱了起来,唱出的病情,和刚才求他帮着买药那人说的,一点儿不差。病情唱完,开始配药。只是收钱时,刚摸到世德的钱,眼睛就像受到惊吓的公鸡,看了世德一眼,断然说道,“你这老兄,太不地道,刚已买过一副药了,怎么又来买哦?难道天底下,就你一家有病人不成?本山人行游江湖,济世救民,卖你一副,已经足够用的了,怎么还要来买,浪费我的药材?”

世德见让神仙看破,赶紧辩解道,“神医搞错了,我真的是刚买第一副药呢。”

“哪个会错呢?”神医冷眼看着世德说,“你这钱,分明刚才从我手上过的吗,哪里会蒙得了我。”

见神医说出这话,求世德买药的人,赶紧挤上前来,替世德哀求道,“神医莫发火嘛,这事真的不怪这位先生,是我想再求得神医的一副药,求这先生替我来买的,不想瞒不过先生的法眼,是我对不住神医,莫怪这位先生。”

一堆人听到这里,啧啧称奇,都信了神医的法力,便有人动了心。一个汉子上前说道,“神医先生,我娘有个毛病,看你晓得不晓得,你若说得出,便是个好角色,这药我就买了。”

“请报上令堂大人的生辱八字。”神医木然坐在地上,冷言说道。

那汉子刚要报出病情,猛可里,让人群中一个戴礼帽的小个子打断了,“且慢!”

众人看时,这小个子男人,短脸尖下颏,两眼奇大凸出,打眼一看,像蜻蛙。蜻蛙眼站在神医面前,对刚才问病的汉子说,“先别听这先生自说自话,你先把令堂大人的病情,说给我听听,我来当你的裁判,考他一考,若是准时,你再买,免得你俩在这里一说一唱,别人还以为你俩在做局呢。”

那汉子听蜻蛙眼说得有理,便跟蜻蛙眼一道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在人群外停了下来。蜻蛙眼背朝人群,听那汉子悄声告诉他母亲的病情。蜻蛙眼背着手,手指不停地变化着各种手势,众人都朝那边望去。世德回头一看,见神医正两眼盯着蜻蛙眼的手势,心里就明白过来:敢情这神医的神秘,全在蜻蛙眼的手上,蜻蛙眼刚才故意说出这话,就是为了把问病的汉子调出人群,当那汉子把自己母亲的病情告诉蜻蛙时,蜻蛙眼就用手语,把那汉子的母亲病情告诉神医,这种手语是骗子自己设计的,外人根本无法识别。神医依据手势,再唱卦占病,岂有不准之理。而先前自己被人找出去,求着帮忙买药,只是骗子们为他们行骗做些铺垫,目的就是为了让看热闹的人,死心塌地信他们。果然,只一会儿功夫,蜻蛙眼和那汉子回到人群,蜻蛙眼笑着对神医说,“行了,你唱吧。”

神医得话,手摇铃铛,闭着上眼睛,咿咿呀呀地唱起,一曲唱完,听得那汉子两眼发直,连声说,“准!准!”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把药买走。

世德心中暗笑,觉得这些人为了得些蝇头小利,费尽心思,想出这种机关繁琐的局来,也真是难为他们了。想想在老家时,父亲曾告诫过他,说是小骗蹿于市,中骗坐于室,大骗游于官,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而且越是小骗,往往越有背于道,尽干些令人不齿的龌龊事,伤天害理,叫人诅咒。想到这里,便想拙弄一下这群骗子。过了一会儿,当蜻蛙眼故伎重演,将一个老者带出人群时,世德也跟了出去,端量一下蜻蛙眼和神医的位置,在距蜻蛙眼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到了他们之间的直线上,挡住了神医的视线。不料只站了一会儿,刚才求世德买药的那人,就急忙过来,搂着世德的肩膀,将世德推出神医的视线,附着世德的耳边说,“老哥是道中人,拜托给兄弟们留碗饭吃,中午请老哥喝酒,成吗?”

世德只是冲那人笑笑,并不言语,二人又重新回到人群中。又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伙人的伎俩,不过尔尔,便失了兴趣,打算离去。刚走几步,就听背后有人喊他,“先生请留步!”

世德回头看时,见还是上午求他买药的人在喊他,“先生要走吗?”那人追过来问。

“有事吗?老弟。”世德停下脚步,问道。

“刚才小弟说过,中午要请先生喝酒的,哪里会不算数呢。”那人说。

“免了吧,”世德笑了笑说,“我看弟兄们也不容易,不劳破费了。”

“嗯?先生哪能这样小瞧人呢?”那人说,“我兄弟再穷,请先生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说着,回头冲围在一起的一群人,喊了一声,“吃饭喽。”

一群人听了,帮着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纷纷跟了过来。世德一看,吃了一惊,原来这丁点小局,竟然有七八个人搀和,设局的人,估计就是缠着要请他吃饭的这人。见他们人多势众,硬是推辞,怕触犯了他们,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世德客气了几句,跟那人去了。

成都人讲究亨乐,街上小吃甚多,各类菜馆,林立街市。那人找了家菜馆,让世德进去,选了个僻静处坐下,跟着,后面就有六七个人,陆续进来,围坐桌边。世德看时,这些人,差不多全在卖药摊上见过。可见这群人,平日在这里设局卖药,绝不止一两日了,本地人一准不会上当,专套生人罢了。

“老哥尊姓大号怎么称呼?”邀他吃饭的那人坐下,问世德。

“兄弟姓甄,名有德。”世德不明这些人的身份,信口编造了个名字,“敢问兄弟贵姓?”

“小弟姓朱,贱号小富,”那人说,“一眼看去,便知甄兄是道中高人,我兄弟几人,一向仰慕道中高人,今天有幸邂逅,甚是运气,聊备薄酒,为先生接风,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好。”

听这人谈吐风雅,看他行事也谨小慎微,应是道中人,只是上午见他们做的局,实在不敢恭维,为些蝇头小利,搬出无穷机关,真是好笑。转念一想,江湖上曾有句谚语,说川人在川是条虫,川人出川是条龙,这几个人要是能带他们出去闯闯,什么大局做不来?这样想来,世德就有了交结他们的意思。为要拿住他们,世德弄起玄虚,并不和那人正面应答,只冷冷地扫了桌边坐着的人一眼,问道,“朱老弟在道上走了几年?”

“甄兄高看小弟了,”朱小富说,“小弟只是道听途说一些伎俩,和几个兄弟混在一块儿,在街上弄点钱花。当地人把这种把戏,叫作叉棚,哪里有什么上道不上道的说法。”

世德听过,想想上午所见,也觉得他说得合理,却不明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客气道,“我看兄弟们行事审慎,布局严密,也该是道中人了,不经师承,哪得做得这般熟络,兄弟们真的没入过师门?”

“小弟指天发誓,”朱小富站起身说,“我这些弟兄,哪一个要是入过师门,就叫他出门见死。”

世德笑了笑,让朱小富坐下,赞许道,“若是真没入过师门,弟兄们能把局做成这样,实属不易。”

说话间,酒菜上来,朱小富给世德倒了酒,一圈人就声声师傅地给世德敬酒,世德看出这些无良之徒入门心切,便拿起势来,不急不忙,举杯喝酒。世德人高马大,川人大多身材短小,世德一杯酒喝下,把身子坐直,就把一圈人的气势压了下去。朱小富见世德一杯酒喝干,赶紧起身,又给斟上,世德吃了口菜,把筷子放下,问朱小富,“有件事,想请教朱兄,不知朱兄肯不肯赐教。”

朱小富放下酒坛,受宠若惊,客气道,“甄兄太客气了,有话直说无妨,还说啥子请教哟。”

“我看兄弟们做局时,旁边挂着虎皮,不知那张虎皮,是从哪里搞的?”世德问道。

“咳,哪里是什么虎皮,”朱小富笑着道,“那只是张小牛犊皮嘛,求画匠画出来的。”

“这么说,那地上卖的虎骨,也该是牛骨喽?”

“甄兄真是神眼,一眼就看穿了,那个就是牛骨嘛。”

“那其它的药材呢?”世德又问。

“都是从药材市场上,胡乱买来的。”

世德听过,沉吟片刻,叹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千世界,万事万物,都有一个道,顺道者昌,逆道者亡。便是我们这一行当,虽被世人所不齿,却少不得也有一个道。你想啊,你们劳心费神,设计出这许多伎俩,一番手段做下,让那些人把药买回。要知道,到这里买药的,都是家中贫寒的人家,他们家中有病人,有病乱投医,手里那点钱,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攒下的,买了你的药,回去非但治不好病,反倒耽搁了病人的治疗,病情加重,岂不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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