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部分阅读
大厅里的每张脸都惊恐地望着丹伯多,现在又彼此相望。在史林德林的桌上,哈利看到杰高·马尔夫正对克来伯和高尔嘀咕着什么。哈利感到身体里涌起了一阵又热又恶心的愤怒。他强迫自己重新望着丹伯多。
“还有一个与塞德里克的死有关的人要提到,”丹伯多继续说,“当然,我说的就是哈利·波特。”
一阵涟漪扫过大厅。几个人朝哈利望来,又转头面对着丹伯多。
“哈利·波特设法从福尔得摩特手上逃了出来,”丹伯多说道,“他奋不顾身地把塞德里克的尸体带回到霍格瓦彻,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显示了少有的巫师面对黑暗公爵福尔得摩特的勇气。为此,我赞誉他。”
丹伯多严肃地转向他,再一次举起酒杯,几乎每个大厅里的人都照着做了。他们念着他的名字就像刚才念塞德里克的一样,还为他干杯。但透过站着的人群的一丝空隙,哈利看到马尔夫,克来伯,高尔和许多其他的史林德林不屑地坐在位子上,动都没动那酒杯。丹伯多毕竟没有魔眼,因此他没看到。
当每个人都回复原位时,丹伯多又继续,“三巫师争霸赛的目标是加深和推广对魔法的理解。鉴于所发生的——福尔得摩特的回来——这样的目的比以往都更加重要。”
丹伯多看了看玛西姆夫人、哈格力、芙璐和她的比尔顿同学,维克·克伦和史林德林台上的丹姆斯安同学。哈利看到克伦几乎害怕地移开了目光,似乎在期盼哈利说点苛刻的话。
“这厅里的每个客人,”丹伯多说道,目光停留在丹姆斯安学生们的身上,“只要他们愿意回来,都随时欢迎。我再说一次——鉴于福尔得库特的返回,我们团结起来就会强大,分裂开来就会弱小。”
“福尔得摩特是散播仇恨和不和的高手。我们只有通过强大的友谊和信任的纽带才能与之作斗争。只要我们的目标是共同的,心胸是开阔的,习惯和语言的差异根本不值一提。”
“我相信——当然我强烈希望我是错误的——我们都正陷于黑暗和困难之中,这厅里的有些人已经在福尔得摩特手上受过苦了。许多家庭被他弄得支离破碎。一周以前,我们当中的一位学生被夺去了生命。”
“请记住塞德里克,记住,如果有一天你要判断是非和难易时,请回想一下发生在这个正直、友善和勇敢的男孩身上的事,因为他没有迷失在福尔得摩特的道路里。请纪念塞德里克·迪格瑞。”
哈利的皮箱已经塞满了,海维回来了,在皮箱上面的笼子里。
他、罗恩和荷米恩正在拥挤的入口同其他的四年级学生一起等待着带他们回到霍格瓦彻站的火车。又是一个艳阳天。他猜想当他晚上到达时,普里怀特街会很热,树叶很密,花坛里长满五光十色的花。但他一点儿也不为这想法感到愉快。
“哈利!”
他看看四周。芙璐·迪来高正急急忙忙地登上城堡的石阶。在她身后远处的地方,哈利看到哈格力正帮着玛西姆夫人给两匹大马套上全新马具。比尔贝顿马车就要出发了。
“我希望我们会再见,”芙璐说道。她走过来,伸出了手。“我希望在那里找一份工作,提高我的英语水平。”
“这已经很好了。”罗恩用一种装腔作势的声音说。芙璐对他失笑,荷米恩皱了皱眉头。
“再见,哈利,”芙璐转身要走了,“见到你很高兴。”
当哈利看到芙璐匆忙穿过草地走向玛西姆夫人,银色头发在阳光下如波浪一般时,他的精神禁不住有点飘忽。
“我在想卡克罗夫的学生们怎么回去呢?”罗恩说,“你想没有卡克罗夫他们能自己驾船吗?”
“卡克罗夫不驾船,”一个粗厚的声音说道,“他留在屋里,让我们干那活儿。”是克伦过来向荷米恩说再见!“我能跟你说句话吗?”他问道。
“嗯,好的……可以,”荷米恩有点儿慌乱地说道。她跟着克伦穿过人群,消失在他们视野中。
“你最好快点!”罗恩叫她大声喊。“火车一会儿就来了。”
但他让哈利留心看着马车。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伸长脖子在人群里四处张望,想看看克伦和荷米恩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很快就回来了。罗恩盯着荷米恩,但她却表情漠然。
“我喜欢迪格瑞。”克伦突然对哈利说,“他对我总是很礼貌,即使我是跟卡克罗夫从丹姆斯安来的。”他皱眉说。
“你们有新校长了吗?”哈利问。
克伦耸了耸肩。他就像芙璐一样伸出手,同哈利和罗恩握了握手。
罗恩看起来似乎在经受某种痛苦的内心挣扎。克伦已经开始走了,这时罗恩突然叫道,“能给我签个名吗?”
荷米恩转过身去,微笑地看着那沉甸甸的火车正在车道上笨重地驶来,而克伦面露惊讶但很高兴地在罗恩的一角羊皮纸上签了名。
回去金克斯的途中和去年九月去霍格瓦彻路上的天气截然不同。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设法要了一个车厢的隔间。皮威军又藏在罗恩的袍子下面,海维的头埋在翅膀下面,昏昏欲睡。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这时是一周里谈得最欢的。火车越来越快地向南驶去。
哈利觉得丹伯多在告别会上的讲话在某种程度上令他释然了。现在来讨论发生过的事也已经没那么令人心痛了。说到丹伯多现在可能会采取什么措施来对付福尔得摩特时,他们中断了谈话,因为午餐的小推车来了。
当荷米恩从餐车上回来,把钱放进书包里时,她取出来一份《先知日报》。
哈利看了看,拿不准是否想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
但荷米恩见此情景,就镇静地说,“那没说什么。你可以自己看看,但里面确实没有什么。我每天都查看的。有一天有一小段说到你赢了比赛,他们没提到塞德里克,什么也没提到。我想,是法治强迫他们闭嘴的。”
“他无法使理特闭嘴,”哈利说,“尤其是这样一个故事。”
“哦,理特自从第二次任务以来就没再写什么了。”荷米恩用一种怪怪的压抑的声音说,“实际上,”她又微颤着说,“理特·史姬特会有一段时间不写东西了。除非她想让我暴露她的秘密。”
“你什么意思呀?”罗恩说。
“我发现她在没被允许的场合里偷听别人的私人对话。”荷米恩一口气说出来。
哈利想她这几天肯定憋不住要告诉他们的,但因为发生了其他的事而忍住了。
“她怎样干的?”哈利接着说。
“你怎么发现的?”罗恩盯着她说。
“好吧,其实是你给我这个想法的,哈利。”她说。
“我吗?”哈利困惑地说,“怎么呢?”
“窃听。”荷米恩欢快地说。
“但你说他们没起作用——”
“哦,不是窃听器。”荷米恩说道,“你瞧,理特·史姬特,”荷米恩的声音带着成功感而颤抖着,“是一个没登记的安尼摩格斯,她能变成——”
荷米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封住的小玻璃瓶。
“变成一只甲壳虫。”
“你在开玩笑,”罗恩说,“你没有……她不是……”
“哦,她是的。”荷米恩开心地向他们挥舞着那瓶子。
里面有一些小树枝、树叶,还有一只又肥又大的甲壳虫。
“那不可能——你在开玩笑——”罗恩把那瓶子举到眼前,喃喃说道。
“不,我不是在开玩笑。”荷米恩喜悦地说,“我是医院病房的窗台上抓到她的。看仔细点儿,你会看到她触角上那些条纹像极了她戴着的可恶的眼镜。”
哈利看了看,荷米恩说的很对。他还记得了什么,“我们偷听哈格力给玛西姆夫人讲他妈妈的那天晚上,雕像上也有一个大甲壳虫。”
“对!”荷米恩说,“还有,我们在湖边说了话以后,维特从我头发上抓出了一只甲壳虫。还有,除非我记错,那天你的伤疤疼的时候。理特也伏在迪维纳雪课的窗台上。她一年到头都在到处打听事儿。”
“我们看到马尔夫在树下时……”罗恩缓缓说道。
“他正对着手上的她说话。”荷米恩说道,“他当然知道。怪不得她老是同史林德林的学生亲密交谈。他们才不在乎她干的事合不合法呢,只要向她提供一些关于我们和哈格力的坏消息就行了。”
荷米恩从罗恩手里拿回了那瓶子,对着那虫子笑眯眯。那虫子在玻璃瓶里懊恼地嗡嗡乱叫。
“我告诉他,我们回到伦敦以后,我就会放了她。”荷米恩说,“我已经在瓶上施了打不破的魔法,所以,她出不来。我还告诉她,她要把那支羽毛笔收起来一年,看看她能不能改掉诬蔑别人的坏习惯。”
荷米恩笑嘻嘻地把瓶子放回到书包里了。
房间的门轻轻地推开了。
“很聪明啊,格林佐。”马尔夫说。
克来伯和高尔站在他身后。他们三个无比开心,却又是使哈利觉得他们比以往都无知和危险。
“现在,”马尔夫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看着他们,慢慢地踏进了厢间,嘴角里露出得意的一笑。“你们抓了个可怜的记者,丹伯多最喜爱的男孩子,大事情啊。”
他得意地笑开了向克来伯和高尔斜着眼一瞥。
“我们试着不去想它吧,是不是?”马尔夫逐个地看着他们,柔声说道。“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出去。”哈利说。
“你选了输的一方。我警告你,波特!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要谨慎交友吗?在霍格瓦彻的第一天,当我们在火车上碰到时。我告诉过你不要跟这种流氓地痞游游荡荡!”他猛地把头伸到罗恩和荷米恩面前。“现在太迟了,波特!他们会是第一个先走,现在黑暗公爵回来了!杂种和亲马格人最先走。嗯——第二——迪格瑞——”
突然好像是有人在车箱里放了一箱爆竹一样,诅咒从四面八方爆炸,让人头昏眼花,砰砰声震耳欲聋。哈利眨眨眼睛,看着地板。
现在马尔夫、克来伯、高尔都毫无知觉地躺在门口上。他、罗恩和荷米恩都站着,每个人用了不同的魔法。而且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这样做了。
这时弗来德踩在高尔身上,走进车厢来,又拿出魔杖。乔治也这样,当他跟着弗来德走进来时,小心翼翼地踩在马尔夫身上。
“多么有趣的效果啊,”乔治说。他俯身看着克来伯,“谁用了南方克鲁斯咒语?”
“是我。”哈利说道。
“真怪,”乔治轻声说,“我用了果冻腿,好像这两样不应该混合起来,他脸上好像长满了触角。好了,我们不要把他们留在这儿吧,他们不好看。”
罗恩,哈利和荷米恩踢了踢,又把无知觉的马尔夫、克来伯、高尔翻过来,推走——每个都似乎被混合的咒语打得更坏——把他们拖到走廊里,再回到车箱中,把门关上了。
“打牌,有人要玩吗?”弗来德掏出一副牌,问道。
当他们打到第五轮中间时,哈利决定问他们:“你告诉我们吧?”他对乔治说,“你们在敲诈谁?”
“哦,”乔治表示不知道,“那事儿。”
“没关系。”弗来德不耐烦地摇摇头,“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管怎样,至少现在不是。”
“我们放弃了。”乔治耸耸肩说。
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继续问,最后弗来德说,“好吧,好吧,如果你们真要知道,……是露得·巴格蒙。”
“巴格蒙?”哈利尖声说道,“你是说他也牵进了?——”
“啊,”乔治忧愁地说,“没有这样的事,蠢蛋。他没头脑。”
“啊,那,什么?”罗恩问道。
弗来德犹豫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快迪斯杯上,我们和他的打赌吗?英格兰会赢,但克伦会得到那史尼斯球。”
“记得。”哈利和罗恩缓缓地说。
“嗯,那家伙用从爱尔兰福神那得到的金子付给我们。”
“然后呢?”
“然后,”弗来德不耐烦地说,“它消失了。第二天早上它就不见了。”
“但——那肯定是意外,对不对?”荷米恩说。
乔治苦笑了一下。“嗯,我们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以为只要写信给他,告诉他出了差错,他就会出声的。但那没用,他不理我们的信。我们在霍格瓦彻曾试图同他谈谈,但他总找借口避开我们。”
“最后,他很让人不快,”弗来德说,“他告诉我们,我们要赌博还嫩着呢,其实他根本就没给我们什么。”
“所以我们就要求拿回我们的钱。”乔治目露怒气地说。
“他拒绝了吗?”荷术思喘着气说。
“对了。”弗来德说。
“但那是你所有的钱啊!”罗恩说。
“告诉你们吧,”乔治说,“当然,我们最后终于发现是怎么回事了。李·乔丹的父亲要巴格蒙给钱时,也遇到了麻烦,原来巴格蒙正与小妖精纠缠不清呢,他向他们借了好多金子。有一群妖精在世界杯后,在树林里拦住了他,搜刮了他所有的金子,但那还不够还债。他们就一路跟踪他来到霍格瓦彻。他已经赔得精光了,一个克拉也不剩,你知道那傻瓜怎样还债吗?”
“怎样?”哈利问。
“他在你身上打赌,伙伴。”弗来德说,“他押了个大赌注,说你会赢比赛,与妖精们赌。”
“怪不得他老是帮我夺取胜利,”哈利说,“我确实赢了,是不是那样他就可以把金子还你们了。”
“不,”乔治摇摇头说,“妖精们跟他一样奸诈。他们说你和迪格瑞不分胜负,巴格蒙则说你会全赢,因此巴格蒙就得逃跑避债。从第三次任务以来,他就开始逃了。”
乔治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开始摆弄那些牌。
接下来的旅程让人非常惬意,哈利真希望整个夏天都这样过下去。实际上希望永远都别到达金克斯。但他那年已学会了承受艰辛。即使前面有令人不快的事,时间也不会缓慢下来。很快霍格瓦彻列车就在第九月台的第三个地区降下速度。学生们开始上月台时,走廊里又出现了通常的嘈杂混乱。罗恩和荷米恩提着皮箱小心绕过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
哈利停下来了。“弗来德、乔治,等等。”
那双胞胎转过身来。哈利拉开皮箱,拿出他在比赛赢得的钱。
“拿着吧!”他把那袋金币扔到乔治手里。
“什么?”弗来德惊愕地问。
“拿去吧,”哈利坚定地说,“我不想要。”
“你神经病了?”乔治想塞回给哈利。
“不,我没有,”哈利说,“你拿着去搞发明吧。它是给搞笑店的。”
“你还是挺聪明的。”弗来德敬畏地说。
“听着,”哈利坚定地说,“如果你不要的话,我会扔到下水道里,我不想要,也不需要。有几个笑声对我就够了。我们都要一些笑声。我觉得我们不久会需要更多的笑声。”
“哈利,”乔治手里掂着钱的重量,小声地说,“这儿大概有一千帆船币。”
“对。”哈利露齿而笑,“想想那是黄油。”
那双胞胎望着他。
“别告诉你妈妈钱从哪儿来……尽管她可能不像以前那样非常希望你们进入部里,你们仔细考虑一下吧。”
“哈利。”弗来德说道,但哈利已伸出了手。
“看,”他断然说,“要么收下,要么我用魔法咒你。能帮我个忙吗?给罗恩买些别的袍子,就说是你们给他的。”
一说完,他就离开了车厢,跨过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他们还躺在地板上,中了魔法。
维能姨丈正在栅栏那边!威斯里夫人紧挨着他。一看到哈利,她就紧紧拥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丹伯多在九月下旬会让你来我们这的。保持联系,哈利。”
“再见,哈利。”罗恩说道,拍了拍他的后背。
“再见,哈利。”荷米恩说道,她第一次吻了吻他的脸颊。
“哈利,谢谢。”乔治喃喃说道,而弗来德则在他身边热情地点了点头。
哈利朝他们眨眨眼睛,就转身走向维能姨丈,跟着他默默走出了车站。现在还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坐上到普里怀特街的车后时,告诉自己,就像哈格力所说的,该来的会来,……当真来到的时候,他就得面对。
第一章 摄魂怪袭击达达力
夏季最严热的日子逐渐走入尾声,小文金镇女贞路上硕大的方房子都笼罩在夏末的慵懒和宁静之中。原本擦得甑亮的汽车上现在沾满了尘土,停在房子旁边的车位上,而翠绿的草坪也显出了片片黄斑--因为夏季干旱缺水,政府已经禁止用水浇地和洗车了。在夏天除了洗车与浇草坪再无别事的女贞路住户在被剥夺了这两项权力之后,只有纷纷躲回他们阴凉的房子里,把窗户开得大大的,幻想着能有一丝风通过。这时候待在房子外面的只有躺在女贞路4号花丛里的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男孩相当瘦,头发黑黑的,戴着眼镜,和其他在短时间内长高许多的少年人一样有着营养不良的脸色。他穿的牛仔裤又旧又脏,肥大的短袖汗衫早就退了颜色,球鞋的鞋面也破得几乎离了鞋帮。女贞路的住户都是那种认为衣着破旧无异于犯罪的人,哈利·波特的外貌无疑使他在邻里之间不受欢迎。不过现在,当他躺在八仙花丛后面的时候,他就完全躲过了路过邻居的审视。事实上,今晚这个藏身地点只有在他的沃能姨父或佩妮姨妈把头伸到起居室外面才会被发现,而且还得是他们垂直向下看花丛的时候。
总的来说,哈利对这个藏身地点的选择颇为骄傲。也许躺在这么烫、又这么硬的土地上并不是很舒服,不过,在这里没有人横眉竖目地对他,没有大得压过新闻播音的磨牙声,也没有喋喋不休,单调冷酷的责问。这些,如果是他试着想在客厅里和姨夫姨妈一起看电视时全会发生。
几乎就像这个念头顺着开着的窗户飞到屋里一样,沃能·达斯里,哈利的姨父,突然开口了:
“总算那小子不再吵我们了。他现在又溜到哪儿去啦?”
“不知道。”佩妮姨妈并不在意,“反正不在房子里。”
沃能姨夫哼了一声。
“说什么想看新闻……”他厉声说,“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好像任何正常的男孩会关心新闻似的--达达力才不听什么新闻呢,我怀疑他连英国首相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我们的新闻上也不会有他那种人的--”
“小声点,沃能,”佩妮姨妈说,“窗户开着呐!”
“哦--可不是--对不起,亲爱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当电视上传来早餐麦片广告歌曲的时候,哈利看到了紫藤路住的费格太太,一个极爱猫的古怪老人,正皱着眉、小声地抱怨着慢慢溜达着走过。哈利现在对於藏身在花丛后面更感到高兴,因为最近费格太太一看见他就叫他到她那里去喝茶。她拐过了街角,从哈利的视线里消失了。这时沃能姨夫的声音又从窗户里面飘了出来。
“达达出去喝茶了?”
“去珀可瑟斯家,”佩妮姨妈的喜爱言溢以表,“他有那么多小朋友,大家都喜欢他。”
哈利强压住从鼻孔里的冷笑。达斯里夫妇对他们的儿子的信任,真已经到了让人可怜的程度。一整个假期,达达力每晚都说他去某个狐朋狗友家喝茶,连这样蠢到家的谎话他们居然都深信不疑。哈利精确地知道达达力实际上去了哪儿,他和他那一夥人每天晚上都在公园里胡闹,在街角吸烟,对路过的汽车和小孩扔石头。哈利在镇上散步时看见过他们,这个暑假里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在街上游逛,从路边的垃圾桶里捡报纸看。
七点新闻的片头音乐传进了哈利的耳朵里,他的心收紧了,也许是今晚--在苦苦等了一个月之后--该是今晚吧。
“西班牙机场行李搬运工人的罢工运动已经进入第二个星期,整个机场挤满了束手无策的游客,人数之多前所未有--”
“要问我的话,给他们放个长假罢,”沃能姨夫的冷哼在播抱员的话音未落时传来,但这并不重要:外面花丛里的哈利的心像被撬开了那么难受。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会是头条新闻的,死亡与破坏总会比束手无策的游客重要的多。
他慢慢的吐了一口长气,凝视着明朗的蓝天。整个夏天来,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紧张、期待、短暂的放松、接下来再紧张……日渐加深的只有疑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发生?
他继续听着,以防漏掉麻瓜们有可能忽视的细小线索--无法解释的失踪案,或者,莫名其妙的事件……但行李搬运工罢工新闻之后是关于东南方的干旱(“隔壁那家伙现在最好在看这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