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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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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这样坐在湖边,满载着沉重的悲痛,失去瑟瑞斯的痛楚依然赤裸鲜明,他却感觉不到明显的恐惧。天气晴朗,校园里到处都是笑着的人,虽然他觉得离他们很遥远,仿佛根本不是同一族类,但他坐在这里,仍很难相信他的生命一定要与杀人有关,或是以被杀而结束。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凝视着水面,竭力不去想他的教父、不去想就是在这里,正对面的湖岸上,瑟瑞斯曾经因为抵挡一百只摄魂怪而体力不支昏倒。

太阳落山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寒冷。他站起来,往城堡走,一边用袖子擦着脸。

离学期结束还有三天的时候,罗恩和赫敏从学校医院里康复出院了。赫敏总是流露出想谈瑟瑞斯的样子,但每次她一提他的名字就被罗恩阻止了。哈利仍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想现在对别人谈起他的教父,他的主意总是随着心情变化。不过,他知道一件事:无论现在他有多难过,几天之后,当他回到女贞路4号是一定会更想念霍格沃茨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每个暑假回那里去,他对这件事的厌恶并没有丝毫减少。事实上,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不愿意回去过。

安布居教授在学期结束的前一天离开了霍格沃茨。她似乎想在晚饭时候溜出医院,显然是希望没有人能看到她走,但很不幸的是,她在路上遇到了皮皮鬼。皮皮鬼抓住他最后一个听从弗雷德指示的机会,兴高采烈地追着她在城堡外面跑,用手杖和装满了粉笔灰的袜子打她。很多学生都跑到门厅里去看她在小路上跑,各学院的院长都只是毫不热心地召唤他们回去。事实上,麦格教授就只是无力地抗议了两句,然后坐回到教工席的座位上去了,有人听她遗憾地表示她没能亲自去追着安布居欢呼,因为皮皮鬼把她的手杖借走了。

他们最后一个在学校的夜晚来到了,大部分学生已经打好行李,下楼去参加期末告别晚宴了,但哈利还没开始整理行李。

“明天再做吧!”罗恩说,站在宿舍门口等他,“快点,我要饿死了。”

“很快就弄完了……那个,你先走吧。”

可是,宿舍门在罗恩身后面关上之后,哈利也没有更快打包。现在他最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参加告别宴。他担心邓布多会在讲话里提到自己,他肯定会讲到伏地魔回来的事的,毕竟他在去年的告别宴上就提到过。

哈利把一些皱皱巴巴的长袍从皮箱最底下抽出来,空出地方来放已经折好的衣服。就在这时候,他发现皮箱一角躺着一个包裹粗糙的纸包。他想不起这是什么东西,他弯腰把纸包从运动鞋底下抽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只用几秒钟他就一下想起来了,在桂茂街12号的大门前面,瑟瑞斯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里的,“需要我的时候用它,好么?”

哈利坐到床上,打开了包裹。里面掉出了一个小小的方镜子,那镜子看起来很旧,至少也相当脏。哈利把他举到脸前,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里面。

他把镜子翻过来,镜子反面有瑟瑞斯写的字迹潦草的字:

这是一个双面镜,我这里有另一面。要是你想和

我说话,只要对它说我的名字就行了,你会在我

的镜子里出现,而我会在你的里面说话。我和詹

姆斯在被不同老师留堂的时候常常用它。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他记得四年前他曾经在望欲镜里见过他已死的父母。他又能跟瑟瑞斯说话了,就在现在,他知道的--

他四下看看,确定没有别人,宿舍里相当空。他看着镜子,用颤抖的手把它举到脸前,然后响亮而清晰地说:“瑟瑞斯。”

他的呼吸模糊了玻璃表面,他把镜子拿得更近,一阵激动冲击着他的全身,但是从雾气后面朝他眨着的眼睛无疑仍是他自己的。

他把镜面的雾气擦净,然后一字一顿地念,声音在屋里清晰地回荡:

“瑟瑞斯·布莱克!”

什么也没有发生,镜子里失望的脸仍然,毫无疑问,是他自己的脸。

瑟瑞斯穿过拱门的时候没带镜子啊,哈利脑子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难怪它没用。

哈利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把镜子扔回皮箱,镜子摔碎了。曾经有一整分钟,短暂却灿烂的一整分钟,他以为他会见到瑟瑞斯,能和他再说话。

失望在他的喉咙里灼痛,他站起来,开始把他的东西乱七八糟地丢进箱子里,破碎的镜子上面。

但就在那时一个主意滑过他的脑海……比镜子更好的主意……一个更可行、更重要的主意……他居然以前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直没有问过?

他跑出宿舍,飞掠下旋转楼梯,横冲直撞,但是自己都没感觉到。他跑过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钻过肖像洞,开始往走廊里跑,丝毫不理会胖夫人在他后面高叫:“晚宴马上就开始了,你知道,你差点儿就赶不上啦!”

但哈利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参加晚宴。

为什么在你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这地方到处都是幽灵,但现在又一个都不见了。

他飞跑下楼梯,沿着走廊跑,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没撞见一个,他们显然都在正堂里。在魔咒课教室外面他停下来,气喘吁吁,遗憾地想着恐怕他非得再等一会,到晚宴结束了。

可就在他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飘过走廊尽头。

“喂-喂,尼克!尼克!!!”

那个幽灵把已经伸进墙里的头又探回来,露出漂亮的插着羽毛的帽子,还有摇摇欲坠的、尼古拉斯·德·米米子·波平顿男爵的头。

“晚上好啊,”他微笑着说,把整个身子都从坚实的石墙里抽了出来,看着哈利,“看来我不是唯一迟到的人喽?不过,”他叹了口气,“当然了,我们两个迟到的意义是不同的。”(尼克是在用双关语,在英文里,迟到的和已逝的是同一个词。--译注)

“尼克,我能问你件事吗?”

几乎断头尼克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他把一根手指插进脖子周围的硬领,把它拉直一些,显然是想拖延一点思考的时间。直到他几乎已经断掉的脖子就要晃着掉下来了,他才终于停下。

“呃--哈利,现在吗?”尼克说,看起来有点不安,“不能等晚宴结束么?”

“不能--尼克--求你了,”哈利说,“我真的需要问你,咱们去那里行不行?”

哈利打开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教室门,几乎断头尼克叹了口气。

“噢,好吧,”他无可奈何地说,“我早就知道会有现在。”

哈利替他拉开门,但他却从墙里飘了进去。

“你早就知道什么?”哈利一边关门一边问。

“你会来找我,”尼克说,朝窗户那边飘过去,看着外面漆黑的校园,“很多时候会这样的……当一个人失去了……失去了亲人的时候……”

“那个,”哈利说,不想偏离话题,“你说得对,我是来-来找你的。”

尼克没有说话。

“只是--”哈利说,忽然发现这个比他预想得要难说得多,“只不过--你已经死了,但你还在这儿,不是么?”

尼克叹了口气,继续凝视着校园。

“是这样的,不是么?”哈利追问他,“你已经死了,但我还能和你说话……你可以在霍格沃茨里走来走去什么的,不是么?”

“是的,”几乎断头尼克小声说说,“我可以说话,我可以走,是的。”

“所以,你回来了,不是么?”哈利迫切地说,“人是可以回来的,是不是?变成幽灵回来。他们不一定非得完全消失,是不是?”他不耐烦地说,因为尼克仍然一言不发。

几乎断头尼克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变成鬼回来的。”

“为什么?”哈利立刻说。

“只有……只有巫师才能。”

“噢,”哈利说,几乎失声笑了,“那么,那么就太好了,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巫师。那么他也能回来了,是不是?”

尼克从窗口转看,一脸悲哀地看着哈利。

“他不会回来了。”

“谁不会回来?”

“瑟瑞斯·布莱克。”尼克说。

“可你回来了!”哈利生气地说,“你已经回来了--你已经死了,可你也就没消失啊--”

“巫师们能够在地上留下他们的痕迹,在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继续黯淡地游荡,”尼克难过地说,“但很少有巫师选择这条路。”

“为什么?”哈利问,“不管怎样--没关系--瑟瑞斯才不会管这有多稀奇,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会的!”

他是如此坚信自己的相法,哈利真的把头转过去看门口,有那么一霎那,他真的以为他会看到瑟瑞斯,珍珠一样苍白,全身透明,但是满面笑容,穿过门朝他走来。

“他不会回来了,”尼克重复,“他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走了’?”哈利立刻说,“走去哪儿了?你听着--你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回来?为什么这地方没有那么多幽灵?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尼克说。

“你是死人,不是吗?”哈利愤怒地说,“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回答?”

“我害怕死亡,”尼克柔声说,“我选择留下来。有的时候我会想到底这样做是否值得……嗯,这不是简单的这里和那里……事实上,我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他小小地笑了一声,“我根本一点也不了解死亡的秘密,哈利,因为我选择了如此的微弱存在。我相信知道这些秘密的人,都是在神秘局里了解的--”

“别跟我提那个地方!”哈利狠狠地说。

“我很抱歉不能帮你更多,”尼克轻声说,“嗯……嗯,请原谅我……要去晚宴呢,你知道……”

他离开了房间,把哈利一个人剩在那里,茫然地瞪着墙上尼克消失的地方。

打破了不能和他的教父再见面、再说话的希望,哈利感觉几乎和再失去他一次一样痛苦。他伤心地缓缓穿过空无一人的城堡,上楼,怀疑他从此不会在有快乐。

他拐了个弯,走向胖夫人所在的走廊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一个人正忙着往墙上的告示板上钉一张纸。看了第二眼他才认出那是露娜,附近没有他可以躲藏的地方,她肯定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反正,哈利现在也没有力气躲开任何人了。

“你好,”露娜恍惚地说,一边从告示板旁边退开,转头看他。

“你怎么没去晚宴?”哈利问。

“嗯,我几乎已经丢了我所有的东西,”露娜安祥地说,“你知道,他们总是把它们偷走藏起来。但今晚是最后一晚了,我得把它们找回来才行,所以我贴了些通知。”

她指了指告示板,上面,果然,有她钉上去的通知,罗列着她丢失的书籍和衣物,以及让他们归还的请求。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哈利心头,那不同于自从瑟瑞斯死后就一直盘踞心灵的愤怒和哀伤。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那是对露娜的同情。

“他们干嘛藏你的东西?”哈利问他,皱着眉。

“没什么,”她耸耸肩,“我想他们觉得我有点怪,你知道,事实上,有些人管我叫疯娜·拉乌古德。”

哈利看着她,同情越发深,几乎是难过了。

“那他们也不应该因此偷你的东西,”他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我帮你把它们找回来吗?”

“噢,不用呢,”她说,冲他笑了,“他们会送回来了,每回到最后都是这样。只不过我原打算今晚整理行李的。不管怎么说……你怎么没去晚宴呢?”

哈利耸了耸肩,“只是不想去罢了。”

“是啊,”露娜说,用她古怪的、朦胧而凸起的眼睛审视着他,“我想也是,被那些食死徒杀死的人是你的教父,是不是?金妮告诉我的。”

哈利淡淡地点点头,但不知为什么,他不介意露娜提起瑟瑞斯。他刚刚想起,她也能看到那些黑司兽。

“你有没有,”他开始说,“我是说,是谁……嗯,你有没有什么人,死去了?”

“是的,”露娜简单地说,“我妈妈。她是个相当出色的巫师,你知道,可是她太喜欢做实验,有天她实验的咒语失灵。那时我九岁。”

“我很抱歉。”哈利喃喃地说。

“是啊,那真的很糟,”露娜坎坎而谈,“偶尔我还是觉得很难受,不过我还有爸爸。而且,不管怎么说,反正也不是我以后再也不能见到我妈妈了,不是吗?”

“呃--真的?”哈利半信半移地说。

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噢,不会吧,你不是也听到他们的,他们就在那个帘子后面,不是么?”

“你是说……”

“在那个有拱门的屋子里,他们只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躲着,如此而已,你听到过他们的。”

他们互相对视,露娜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该怎么想。露娜相信那么多异想天开的事情……不过他也相信自己听到那帘子后面的声音。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找回你的东西吗?”他说。

“噢,不用,”露娜说,“不用了。我想我要下楼去吃点饭后甜点什么的,等着它们自己回来就行了,每回都这样的……那么,哈利,暑假愉快。”

“是啊……是啊,你也暑假愉快。”

她从他身边走开。他看着她离开,忽然发觉原先曾经压在胃里的沉重似乎减轻了一些。

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回家的旅程中,从很多角度来说都是多事的。首先,马尔夫,克拉布和高耀,显然已经等了一整个星期,才盼来了没有老师的机会进攻,他们埋伏在火车中间的地方,想在哈利从厕所回来的路上伏击他。这次袭击本来或许会成功的,要不是他们愚蠢地选择躲在一个坐满的da小组成员的隔间外面,隔间里面的人从窗口看到外面的事情,立刻全部跳出来帮哈利。等厄尼·麦克米兰,汉娜·阿伯特,苏珊·邦斯,贾斯廷·冯驰-福来彻理,安冬尼·高德斯登,和特里·布特都用完了哈利教他们的种种咒语和魔法之后,马尔夫,克拉布和高耀看起来早和三个巨大的、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肉虫子没什么两样。哈利,厄尼和贾斯廷把他们升上行李架,让他们瘫在那里。

“我得说,我真盼望看到马尔夫他妈妈看他下车时候的表情呢。”厄尼看着上面的马尔夫蠕动的样子,不无满足地说。厄尼一直不能原谅马尔夫在监察队里的短暂时候,给海佛帕夫扣分的事。

“不过,高耀他妈肯定会高兴的,”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罗恩说,“他现在可比原先好看多啦……还有,哈利,餐车刚停下来了,你要不要什么?”

哈利向其他人道谢,然后跟着罗恩回到他们的车厢。他买了一大堆铁锅蛋糕和南瓜饼。赫敏又在看《先知日报》,金妮在做《捕风捉影》上的一个小测验,而纳威则抚摸着他的米宝沟臭浆,那棵植物在过去的一年里长了很多,现在被碰到的时候已经会轻轻发出古怪的哼哼声了。

旅途的大部分时间里,哈利和罗恩都在下魔法像棋,赫敏给他们念《先知日报》里的边角消息。现在,报纸里满是如何对付摄魂怪和魔法部如何追捕食死徒的文章,还有疯疯癫癫读者来信,说他们在当天早上刚看到伏地魔从他们房子前面经过。

“还没有真正开始,”赫敏沮丧地叹了口气,把报纸折了起来,“但不会太久了。”

“喂,哈利,”罗恩悄声说,朝通向走廊的窗户那里点了点头。

哈利转过头,张楚正从那里走过,旁边是玛丽埃塔·埃芝孔姆,后者戴了一顶把头脸都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帽子。他的目光和张楚的接触了一下,楚的脸红了,但是继续往前走。哈利低头看棋盘的时候,正看到他的一个卒被罗恩的马赶下了它的方格。

“你们-呃-你和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罗恩小声问。

“没什么,”哈利诚实地说。

“我-呃-听说她现在跟别人约会了,”赫敏试探地说。

哈利惊讶地发现这个消息一点也没有伤到他。曾经想吸引楚注意的他,属于一个遥远的、和现在的他没有太多关联的过去。瑟瑞斯死之前他曾想要的那么多东西,现在仿佛都已经疏忽远去,与瑟瑞斯的最后一次见面似乎很长、很长,它横跨了两个宇宙,一个是有瑟瑞斯的,一个是没有瑟瑞斯的。

“没有她更好,夥计,”罗恩激烈地说,“我是说,她的确挺好看什么的,可你应该跟更愉快一点的人在一起。”

“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恐怕也不是总哭,”哈利耸了耸肩,说。

“她现在到底跟谁在一起?”罗恩问赫敏,但回答的却是金妮:

“迈克尔·考诺。”

“迈克尔--可--”罗恩说,从椅子上转过去瞪着她,“可是你不是跟他在一起的么?”

“早就不了,”金妮坚决地说,“他不高兴桂芬多在快迪奇上打败瑞文克劳,阴沉兮兮的,我和他吹了,然后他就跑去安慰楚了。”她心不在焉地用羽毛笔的羽毛搔搔鼻子,把《捕风捉影》翻转过来,开始核对答案。罗恩看起来极为高兴。

“啊,我早就觉得他有点蠢,”他说着把他的王后朝哈利簌簌发抖的车推过去,“干得好,下次--再找别人--好点的。”

他说话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瞟了哈利一眼。

“嗯,我已经选了迪安·托马斯,你觉得他是不是好点?”金妮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罗恩大喊一声,整个棋盘都给他撞翻了,罗圈腿立刻朝棋子扑去,海德薇和小皮猪在他们头顶不满地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火车接近王十字火车站时放慢了速度,哈利觉得还从来没有比现在更不愿意下车。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要是他就此拒绝下车,一直在车厢里坐到九月一号,等它再送他们回霍格沃茨会怎么样。不过,等车终于冒着蒸气停下,他还是和往年一样,把海德薇的笼子取下,拖着皮箱下了火车。

当检票员示意哈利、罗恩和赫敏可以安全穿过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中间的魔墙之后,他惊奇地发现,在墙那边有一大夥人正在等他。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那里有疯眼穆迪,圆顶礼帽歪在魔眼上面,看起来并不比露出魔眼更善良,他粗糙的手上拄着一根长长的棍子,身上的旅行斗篷也看起来鼓鼓的。唐克斯站在他身后,阳光穿透站台顶上的脏玻璃照射下来,把她泡泡糖一样的粉红色头发映得闪闪发亮,她穿着一条补丁摞补丁的牛仔裤,上身一件艳紫色的短袖汗衫,写着“怪巫姐妹合唱团”。唐克斯旁边是卢平,他的脸色苍白,头发更加灰白,磨得露出线头的长外套盖着里面的旧衣裤。在他们前面站着卫斯理先生和卫斯理太太,穿着他们最好的麻瓜衣服。还有弗雷德和乔治,都穿着崭新的外套,那衣服是一种惨绿的颜色,上面还有鳞片。

“罗恩,金妮!”卫斯理太太叫着,跑过来紧紧拥抱她的两个孩子,“噢,哈利亲爱的--你好么?”

“很好,”哈利言不由衷地说,她把他也拉过去紧紧拥抱,从她的肩膀上头,他看到罗恩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双胞胎的新衣服。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问,指着他们的外套。

“最好的龙皮啊,小弟,”弗雷德说,拉了拉衣服的拉链,“生意蒸蒸日上,我们觉得应该奖励奖励自己。”

“你好,哈利,”卫斯理太太放开哈利去拥抱赫敏的时候,卢平说。

“嗨,”哈利说,“我没想到……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嗯,”卢平微微地笑着说,“我想在你姨父姨妈带你回家之前,我们能跟他们聊聊。”

“我可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主意,”哈利立刻说。

“噢,是好主意的,”穆迪低吼着说,他一瘸一拐地靠得近了一些,“那就是他们吧,波特,是不是?”

他用拇指指了指身后,显然他的魔眼已经透过后脑勺和礼帽看到那边了。哈利朝左边探了探身子,往疯眼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达斯里一家三口都站在那里,看着哈利的欢迎团,一副惊骇万分的模样。

“啊,哈利,”卫斯理先生说,从赫敏的父母那里走回来,他刚刚满怀激动地和他们问好,现在他们正忙着拥抱赫敏。“嗯--那么咱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是啊,亚瑟,我想也是,”穆迪说。

他和卫斯理先生带着其他人穿过站台,朝达斯里一家走去,那三个人给吓得僵在地上。赫敏轻轻地从她母亲的拥抱里逃脱出来,也跟上他们。

“下午好,”卫斯理先生在沃能姨父面前停下,愉快地说,“你也许还记得我,我叫亚瑟·卫斯理。”

两年以前,卫斯理先生曾经单枪匹马地把达斯里家的起居间毁坏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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