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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继腰下佩剑，他手中还拿着把长剑，将其扔向林一，道：“此剑留于师弟防身，也算是此次差事的恩赐！”

林一伸手接过长剑，有些不测的道：“如此来，此剑当前归我一切了？”

杜松眼角挑起，懒得看到林一得意的样子。

韩继道：“那是自然，外门弟子可以持有兵器的，不过门派不会无故恩赐，须得有差事外出，才会给弟子配持兵器以做防身之用。”

林一抽出长剑，见是把普通的青锋剑。他依然显露了愁容。毕竟可以哑口无言的佩带兵器了。

杜松神情不耐，冷哼了一声：“好了，还要赶路呢！”

韩继的脾气不错，只是笑着点头表示，二人便下马往山门外走去。

林一口中轻唤了一声，马儿抖动马鬃，打着响鼻。

马蹄声响，车轮‘骨碌碌’转动，一行三人，便奔向了山外。

一路上，韩继与杜松也不能跑快，毕竟马车要慢许多。他二人只能放缓马速，好使林一的马车不至于落的太远。

林一靠在车御上，盘着双腿，一旁还放着把青锋剑。他神情轻松，惬意十足。

看前面的杜松，满脸的不如意，想必还为不能观看门内比武而不快呢！与其躲在车马大院中，林一更乐于走出九龙山，离几个太上长老远远的才好。

做个车夫也不错。比骑马要悠闲许多。

沿途，行人似乎不少，比林一上次来时，道上繁华许多。只是其中一些身携兵器者，穿着悬殊，一个个风尘仆仆中，带着彪悍之气。

眼前的异常，让韩继与杜松也不敢松散，途中稍作休憩，便再接再励往前赶去，待到了朝霞西染时分，三人才到秦城。

入城之后，林一跟着二人直奔城西一处大院。

大院门前已点亮了灯笼，灯笼上绣饰一条金龙。此处应是天龙派的地方。

果不其然，韩继对林一挥手表示，三人便牵马驾车进入了院子。林一本分的繁忙着，将马从车衡下卸下，又将韩继二人的马匹一并牵入一旁的马厩中。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便跟着韩继二人去用了晚饭，之后，被韩继领着离开一间屋子前。

“师弟，今晚就住在此间屋子，明早再去码头。早晨无事自可去街上看看！”韩继完，平和一笑。

“多谢师兄，弟知晓了，请师兄自便！”林一赶紧道谢，送走了韩继后，进屋子看了看。屋子不大，日常摆设也完全，他称心的点点头。

韩继与杜松骑了一天马，想必也是劳累，早早安歇去了。可林一立在屋中，浑身精神四溢，想了想，便抬脚往外走去。

院门处有人看守，见林一身着灰衫，还佩带着腰牌，十足一个天龙派外门弟子的标准打扮，自然对其不加理会，任他施然离去。

……

秦城的夜市照旧繁华、繁华，林一信步走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着。离开城西门处向东望去，街上灯火透明，行人往来影绰。

林一立在街口，形单影只，不免意兴阑珊。不经意的，手在腰间摸动，解下葫芦，仰脖灌了一口。

没有运转一丝的灵力，任千秋馥浓郁的炽热，炙烤着喉咙，炙热的暖流中还带有清凉，瞬间经胸腹散之全身。

浑身有点发热，脚下有点轻。

林一仰首瞭望星空，夜穹高远无边，青黑色天幕上，星星点点，奥秘而深邃，让人有种振袂而起，飞身而去的冲动……

久久之后，林一悄然呼出一口吻。回首面对喧嚣的街市，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目光清冷而幽远。

……

城门不远处，依着街道边，在一个倒下的石鼓之上，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佝偻着腰，垂头丧气坐着。

一旁还插着布杆，下面隐约可见‘洪半仙’的字样。

悄然叹口吻，洪半仙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又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外面十余个大子，是今儿一天的支出。这会儿街上人多，他舍不得离去，只能忍着饥肠辘辘，等待着生意上门。

洪半仙神情疲惫，一双眼睛却睁眼老大，带着一丝活泛与等待，随交往行人转动不停。

东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惹得街下行人顾首张望。

眼观六路的洪半仙，早将此一切看在眼中，面露一丝忧色。他悄然挺直了腰躯，正襟危坐的容貌，目不斜视。

一个瘦子，肥脸涨的通红，干咳不停，被两个下人搀扶着，径直朝洪半仙奔来。

“老爷，再忍忍，这就到了。”一个留着胡子的下人，忙不及的连声道。

三人转眼到了洪半仙面前。

“洪半仙是吧？我家老爷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还请半仙发挥妙手，我家老爷自有重谢！”胡子下人带着笑脸，急切的道。

洪半仙微哦了一声，捋着山羊胡子，稳稳坐在石鼓之上。他淡淡睨了一眼三人，道：“这位老爷该去寻医才对，何故来寻洪某？”

瘦子无法出声，急的直瞪眼睛。胡子下人忙干笑两声，道：“也去医馆寻了郎中，食醋的法子，还有呕吐的药物都试过了。可鱼刺卡的太深，这些法子皆没用！听闻半仙不只神算惊人，还有匪夷所思的过人手腕，这不便奔这儿来了。还请半仙大人慈悲，救救我家老爷！”

洪半仙照旧端坐不动，也不作声。急的瘦子伸脚狠踢胡子一下。

恍但是悟的胡子，忙伸手掏出一锭银子，恭敬送到洪半仙面前。

洪半仙微闭的眼睛一亮，只觉得夜色中的银子，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勾人心魂，这块银子怕不有五两重呢！他忙清咳一声，道：“这是做什么？洪某无功不受禄的！”

胡子忙道：“只需半仙出手，这银子就是的了！”

洪半仙霍然起身，兴奋中不无怀疑的问道：“无论我能不能治好这位老爷，这银子都是我的？”

胡子头点的跟鸡仔普通，忙道：“绝无虚言，还请半仙快些出手——！”

洪半仙一把抢过银子揣在怀中，环顾周围稀落的围观者，他又显露很无法的神情，装模作样的叹道：“真是难为洪某人了，这些本是行脚郎中的勾当！”

仿佛为瘦子取出喉咙里的鱼刺，是很不务正业的事情，已然违悖了洪半仙的行规操守。

瘦子见洪半仙不疾不慢的容貌，他心中火起，却又发不出声响，急得直跺脚。

“勿急勿躁！待洪某来看看。”洪半仙拿了人家银子，也不好怠慢。又是清咳一声，他让两个下人扶着瘦子站立不动，然后一捋袍袖，伸出右手，口中念念有词：“东南神似海，神鬼疼义水，神水入喉咙，万骨化成水——”

念罢，洪半仙的手指往瘦子虚画几下，接着又上下左右戳戳点点。少顷，他伸手一拍瘦子肩膀，陡然厉喝一声：“去也——！”

洪半仙嘴里嘟囔着的声响不大，最后喊的一嗓子却是个大嗓门，吓得两个下人一哆嗦，连瘦子也想往前进避。

谁知瘦子转而惊喜，砸吧砸吧嘴巴，吞咽了一下，竟出声哈哈笑道：“哈哈，鱼刺没了，真的没了，半仙真神了！”两个下人也是惊异不已，没想到这神神叨叨的半仙还真有两下子。

洪半仙扬起下巴，倨傲的神情中透着得意。只是他心中暗道幸运，莫非昔日紫气东来财气正？早晨回去后要为本人好好卜算一课才行。

瘦子看样子被鱼刺折腾苦了，又让下人递上一锭银子。后者自然是来者不拒，瘦子言称有事便带着下人告辞离去。

洪半仙捂了捂怀里，轻飘飘的分量让人心里踏实！顾不上一旁寥寥几个看客，他自顾拔了布杆，卷起卦旗，往城外走去。

洪半仙个子不高，身体清瘦，四十多岁的年岁，腿脚还算利索，加之昔日支出颇丰，心中得意，脚下轻快了许多。出了城门，他在路边称了二斤狗肉，揣在怀里，往城外一片棚户区走去。

人逢丧事肉体爽，洪半仙根本没在意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七十章 偶然

城里寓居的是有钱的人家，或许是家境不错的住户。〖 w w w.h a o 1 2 3.s e 〗城外棚户区的人家，则相对贫穷一些。

与城里灯火透明相比，棚户区乌黑一片。

洪半仙的家就在前面的不远处，可谓熟门熟路。谁知他身子才没入黑暗中，惊变陡生……

“哎呀！该死的蟊贼！有人抢我银子呢……”洪半仙惊慌而又愤怒的喊声在黑暗中响起。

随着惊呼声，只见洪半仙折头冲了回来，他空张双手，哭喊不已。

方才尾随其后的三人已没了两人。

偶有过路者，见此情形，脚下愈加的匆忙。

洪半仙心中怨恨，早知为本人算一卦再收摊也不迟！谁料才发了大财，便遭横祸。

洪半仙兀自跺着脚，正伤恸万分之时，一个身影离开了身前。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他低头张望，见一个身体单薄的少年人正冲本人浅笑。

且林一在街口时，便看到了洪半仙为人去除鱼刺的那一出，便悄然立在一旁瞧繁华。

洪半仙念念有词，居然不是满口胡诌，而是林一所熟知的咒语。起来，还是他从就会背诵熟习的。这段咒语名为‘下海咒’，倒真是去除鱼刺的法术，在玄元祖师收录的《玄元符箓》中便有此术。这个所谓的‘下海咒’被师父青云道长发挥有数次，时灵时不灵。

分开仙人顶时，林一已将这些俗间用的咒语符箓，都抄录给了吴道子。只是没想到这个洪半仙也会这些。

林一见洪半仙的咒语灵验，还赚了十两银子，觉得此人也算有点本事。

夜晚的城门处留不住人，交往者不是出城的，便是往城里繁华处去的，故此围观者寥寥。却见洪半仙灰溜溜离去时，有两人鬼头鬼脑的跟在前面。见之，林二心知有变，也跟着走出了城门。

果真，刚刚走至棚户区的阴暗处，其中一人刻不容缓冲了上去，抢走洪半仙怀中的钱袋。而另一人悄然隐到一旁，见无人理会此事，也偷偷的溜走了。林一在前面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想帮这洪半仙，便走上前去。

“这位兄弟……？”洪半仙擦了把鼻涕，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夜色中，少年眉如双刀，面色亲和，浅笑着道：“洪先生回家等候，我去为追回钱袋。”

林一冲着洪半仙点点头，抬脚便走。洪半仙未及明白过去，眼前的少年已没了踪影。

洪半仙踌躇了一会，这少年真能帮本人讨回银子？本人分开后，少年怎样找到本人呢？他心中不安，却也是无法，只能心存幸运的半信半疑，先回去等候了。

林一步入棚户区的黑暗中，便掐动手诀，隐去身形。展开神识后，片刻锁定一处方向，他腾空而起，贴着房顶，飞跃而去。

转眼的工夫，林一便穿过了棚户区，离开河堤处。

河堤上有许多草棚。

林一悄然落下身形，走至一处草棚前。

草棚内，一盏油灯下，两个人坐在草垫上。

一个身体矮胖，一个身体瘦。俩人也是一路疾奔之后，刚刚坐下，正喘着粗气，便刻不容缓打开钱袋，查看今晚的收成。

就在此时，草棚的柴扉‘吱呀’一声打开，二人一惊，瘦者伸手就想掩住草垫上的东西。矮胖者低头正想发火，却见一个神态自若的少年人出如今草棚中，不由得心头一怔。

“二位的播种不呀！”林一带着挪揄的口吻，边边走了出去。

“这位兄弟，江湖的规矩咱懂得，见着有份，这十两银子有三成。”矮胖者忙一拍胸脯，摆出孤陋寡闻的容貌。

瘦汉子却是心疼，捂着银子不愿放手。这银子可是本人抢来的，哪里肯随便与人分享。

林一的目光落在矮胖者的身上，显露玩味的愁容，道：“这位兄台大老远从四平而来，便是做这等勾当？”

矮胖者神色急变，失声道：“怎知我是四平来的……？”

一旁瘦的汉子，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二人在些什么，却也插话道：“这位兄台，是那条道上的，还请报上名号，日后也好相见！”

林一见对方连江湖上的切口都用上了，不由得咧嘴一笑，他拍拍腰间的腰牌道：“我是天龙派养马的，这位还未答复我的话呢？”

听到天龙派，二人心头一惊，面面相觑。

对方是不是养马的没人去计较，只是天龙派名头太响。瘦者捂着钱袋子的双手渐渐松开，只是心疼的眼角直抽抽。矮胖者苦着脸，讨好的道：“不知尊驾是天龙派的人，得罪了，这些银子都拿去吧！”

林一伸手一张，钱袋曾经飞到手中。

眼前的奇变让瘦者还想伸手，只是手到了半空，才恍然惊悟，面色即刻煞白，愣怔着盯着来者，再不敢言语。

矮胖者也是呆在草垫上，心中有些疑惑，这钱袋怎样就一下子就飞起了呢？

“老实答复我的问话，或许我会饶过。”林一将钱袋揣入怀中，语气转冷。

瘦者被林一刚才的手腕吓住了，不敢吭声，目露恐惧的望着二人。这天龙派的人怎会与本人的这位同伴有了恩怨呢？会不会牵连到本人呢？

“在四平县，与水贼勾搭，半路劫杀镖队。仅此一条，我便可出手毙性命！”林一收起了愁容，冷声道。

闻言，矮胖者心中一慌，忙爬起来跪倒在草垫上，磕头不止，连声求饶道：“的查四求大爷饶命！的也是被逼的呀！的自幼在四平长大，有意中遇到这伙贼人，被逼无法，才为他们通风报信。我要是不干，他们要杀人的！”

这矮胖者，正是当初在四平县时，窥探太平镖局堂口的二人其一。另一人是水贼，已被林一在秦水上杀掉。

矮胖者名查四，好逸恶劳惯了，他与水贼不知怎样勾搭上了，竟做了水贼的耳目。

每次水贼都会给查四不菲的报酬。查四乐得如此，反正这些贼人是杀人还是劫货，都与他无干。

谁料后来听闻水贼全军覆没，查四便断了财路。而袁凤鸣与车海回去之时，林一也将镖局周围有人窥伺的事情告知二人。二人回去后，自然要对四平县堂口严加防备。

查四感觉不妙，怕惹祸下身，便跑到了秦城来。秦城毕竟是州城，比四平县城大了许多，应有许多发财的时机。谁成想码头上有排帮维持，城里更不好讨生活。他遇到异样游手好闲的瘦者宁二，彼此臭味相投，便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来。

二人在城门处闲逛，见洪半仙收了十两银子，岂能不动心，便由查四望风，身子轻巧的宁二动手，将洪半仙的银子给抢了。

只是没等二人来得及高兴，便遇到了林一这位天龙派的弟子，二人明知惹不起，谁知对方还是摆出要杀人的架势。

宁二暗呼倒霉。查四更是吓得不轻，眼前的少年本人并不看法，却又怎样知晓本人的来历呢？活命要紧，他忙将本人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了出来。

想起秦水之上，那些嚣张水贼的残忍来，林一真的想将眼前的查四给杀了。

可草菅人命，人死亦不能复生。都是爹娘生育的，每个人都活之不易，加之二人不过是旁门左道之徒，他踌躇一番，还是下不了杀手。

“昔日便放过等，好自为之吧！”林一言罢，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分开了草棚。

……

洪半仙失魂落魄般回到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迎上前来。

“爹爹辛劳了！”

女孩子脸净白，眉眼丑陋，一身布衣素裙干净拖拉。

见到女儿，洪半仙才回过神来。他强露愁容，带着怜爱的口吻道：“荃儿！爹爹不辛劳的，娘还好吧？”

荃儿端来盆水，灵巧的道：“娘亲在床上躺着呢！昔日看过郎中的，爹爹勿忧！”

洪半仙胡乱的擦了把脸，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损的油纸包。

“咦——好香呢！”荃儿翕动着鼻子，一双大眼睛带着惊喜。

洪半仙暗自苦笑一声，银子没了，这狗肉还在。

“半途中跌落地上了，荃儿拿去用热水洗洗，与娘亲吃了，也补补身子”

荃儿开心的应了声，便接过油纸包去收拾。

里屋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洪半仙面上显露一丝忧色，忙疾步奔了过去。

里屋榻上，斜依着一位妇人，正是洪半仙的妻子。

见妻子蜡黄的面颊上透着层红潮，拥着被角拼命堵着嘴巴，洪半仙上前靠在床边，悄然扶其脊背，心疼的道：“夫人想咳嗽便咳嗽，何必如此苦苦忍受，且不让为夫愈加的心焦！”

过了半响，妇人才止住了咳嗽，红潮褪去，面颊渗出一层细毛汗来。她歉然道：“让夫君挂心了，妾身不妨的！”

“昔日郎中来了是如何的？”洪半仙扶着妻子在床上坐好，关切的问道。

“郎中了，贱妾这病只需静养便可。”洪半仙的妻子心中惶然，郎中是如此的，可也了，要用名贵大补之药，静养才能有效。只是，眼下家境窘迫，只能本人苦捱了。

“唉——！都是为夫无用！”对于妻子的病症，洪半仙也是心中有数。想着昔日的银子若是还在，看病抓药也不再是难事，想必妻子的沉疴，也是康复有望。

“娘亲，这是爹爹买来的狗肉。娘亲吃了，病会好得快些的！”女儿荃儿端着狗肉走了出去。

妻子眼神带着疑惑盯着洪半仙，狗肉不便宜，普通人家吃不起的。

洪半仙讪然笑道：“是，夫人尝尝吧，这狗肉不错的。”

心有不解，却不好张口相问，知道丈夫每日不容易，家里原有的积存，也被本人的病给耗光了。心有戚戚，她眼圈一红。

洪半仙见妻子如此，心如乱麻，却听屋外传来一人的声响。

“洪先生在家吗？”〖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七十一章 因果

听到这不算生疏的声响，洪半仙忽地起身，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心中惴惴，难道……？

“我去看看……”丢下一句话，顾不得娘俩的反应，洪半仙大步冲了出去。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

院门外果真站着那个少年，其愁容不改，正四顾打量着眼前矮的院落。

果真是他！

“兄弟快些出去！”

洪半仙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或许是一种期盼。本来已不再指望的银子，莫非真的会失而复得？

棚户区本来地方就不大，神识中一览有余，林一很随便的寻到了洪半仙的家。

见对方一身破旧儒衫，神情透着不安，林一伸手掏出钱袋递过去，道：“洪先生看看，银钱可有短缺？”

荃儿也离开院中，见来者身姿阴暗，眉目亲和，丫头忙敛衽一礼，腼腆一笑：“见过这位公子！”

林一见到荃儿，便立刻想到了翠儿，心生亲切。他平和的笑道：“妹子无须多礼，唤我林一便可！”

荃儿照旧不敢失礼，娇涩的道：“见过林大哥”

“……林兄弟，银钱都在，让洪某如何感激才好！”洪半仙捧着手里的两锭银子，神情冲动。

“……爹爹何来如此多的银两，这下娘亲的病有钱治疗了！”荃儿竹笋般的手半掩秀口，发出一声惊呼。

这荃儿不是没见过银子，只是娘亲病了好几年，家里的银钱早已花光了。乍见两锭银子，心生诧异之际，还是忍不住惊喜起来。

“这是爹爹今晚挣来的，只是半途被贼人抢去，幸而这林兄弟给寻了回来，真是万幸！荃儿，快去为林兄弟倒杯水来！”洪半仙一边邀林一进屋，一边乐呵呵的吩咐道。

“嗯！”荃儿忙着要出去，却被林一伸手拦住。

“洪先生勿须客套，林一不知家中还有病人，倒是打扰了——”

此时，随着一阵咳嗽声，里屋又传来洪夫人的声响。

“夫君，扶妾身出去，也好当面谢过这位好意的兄弟！”

洪半仙与荃儿都有些手忙脚乱，洪半仙口中应声，忙对林一歉然一笑，便要转身。谁知林一照旧出声拦阻道：“病人还是卧榻安歇为好！若是方便，林一出来拜见夫人……”

洪半仙忙点头，妻子卧床已久，他心中不忍让其劳累。不过，当面谢过林一，也是全了礼数。

听林一如此提议，洪半仙自是应声不及，连声道：“方便，方便的，请随我来——”

林一随洪半仙与荃儿进了里屋，见床榻之上的妇人正带着怪责的神情瞪着洪半仙，他忙躬身道：“林一见过洪夫人！”

妇人满面歉然，只能在床榻上欠身答礼：“妇人失礼了！方才听得林兄弟与我夫君对话，才知今晚多亏了林兄弟仗义出手。多谢林兄弟大恩了！”言罢，她悄然喘口吻，对林一俯身颌首。

林一面色窘然，忙摆手道：“夫人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何至于让夫人如此呢！让林一情何以堪！”

洪夫人见林一言语真诚，也不再作态，让荃儿搬来凳子请其坐下。

林二心知来得突兀，却不恶化身离去，只能坐下，静静张望洪夫人。他见对方面色蜡黄，双颊消瘦，双目隐有赤丝，神情略显萎顿，却言谈大方，仪态从容。此妇人应是知书达礼之人。而洪半仙虽风尘满面，却对妻子温情脉脉，女儿荃儿也是清秀端坐，丑陋心爱。这倒是不和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