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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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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咬着牙,不住回想着当日在温泉边答应了帝座,要为他完成十件事,才有资格去死,那时想过,纵使是比死还难过的事,她都会忍辱偷生,完成它。

“君座……”她吸着气,慢慢地说着。纵使明白日君所有的苦衷,但他逼死了最尊敬之人一事,是不可更改的。她必须克制,不能让情绪冲动,破坏了帝座托付与她的一切。“现在是本教危急存亡之秋,无论有多少恩怨,还请你先放下,听妾身一言吧。”

日君头很痛。他不想听文书说话。他觉得他听了之后头会更痛,连身子其他的地方都会痛的……

文书见日君没有反对,便当他答应了。

“妾身先说件帝座不曾交待的事。其实,帝座原已是命不长久了。”

“什么?!”日君与官慈同时失声,难以置信。

“本教教务原本便繁重无比,历代无帝大多盛年退位,便是因心力交瘁之故。帝座被轩辕帝废了武功,伤了经脉,身体比一般人更为虚弱。可是他强撑着不让大家发现,结果久苛成疾,被药师发现时,已是药石难治。以药师药道之精,亦只能勉强为其保命,拖得一时是一时,也不知哪天就会去了。他自知不久于人世之事,忧心本教在他离去之后还能与朝廷及武圣庄对抗吗?下一代的继任人都尚未选出,一旦他去世的消息传出,朝廷与武圣庄定会来趁火打劫的。所以,他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一切先安排好。”文书看着日君。

“君座与官侍卫长书信往来,猜得不错,帝座带轩辕及柳残梦回总舵,除了明里告诉大家的,想改变天下势力一事外,也是想在两者中选一人以寄。那时他才能静然脱身。”

日君默默无语,仔细听着,心中极是不安,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错了。但头好痛,什么都不想去想。

文书收拾好渐渐激动的情绪,再次开口。“帝座的选择绝非为了私情,妾身可以保证。若有机会,若有选择,帝座第一个想杀的便是轩辕帝了。但帝座说,轩辕皇朝经过百年,根基早已稳固。轩辕也是个甚得民心的皇帝,不曾为天下人落下口实,想推翻他并不容易;柳残梦心高志远,念在天下,其之才华横溢,又狡诈如蛇,狠与忍都把握得当,若有机会,确能吞吐天下。但柳残梦的优点是争,弱点也是争。千载史策耻无名,他是不甘于平淡的天生斗将,想不停地争,与天争,与命争,从斗争中夺取肯定与满足。若生在乱世,定是能令风云色变,更改江山的枭雄,但他不幸生于太平盛世,存在于这个与他意愿相违的年代。他可以是最好的开国之皇,却不是适合护国的君主。帝座若选择助他,便等如将江山投入熔炉,将万民焚烧来换取本教的安宁。

所以,帝座选择了轩辕——至少他已经是皇帝了。”

日君脸色发白,白得可比昨日的夜语昊,青灰灰的空。文书所说的真相,让他晕眩,心肠一阵翻动,喉间格格作响,直想吐出些什么东西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错了吗?

为何什么都不肯与我说?!

既然不说,那就永远不要说好了,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才来乱我的心?让我追悔?!让我自责?!

不,我不承认!!我没有那种情绪!!

“你想与本君说的就是这些?”

“不,属下只是想化解君座与帝座之间的误会。”文书轻笑着,对违背夜语昊意愿,在日君心上重重割上一刀之事,有着凄然的满足感——受伤的并不只有你,所有的人都是伤痕累累。你没资格说你最苦!“接下来才是正事。”

日君强摒混乱的思绪,提起精神。“你说吧。”

文书静静垂下眸子,等着给日君剌上更重的一刀。“其实,君座背叛帝座之事,帝座早有预感的。他一直不愿这么想,所以从来不告诉任何人这个应变计划。但是,他是无帝,他必须为一切做最坏的打算,所以……”

“住口!”日君突然跳了起来,声音凄厉得有如受伤的狮子。“你给我住口!你想说,他是故意的,故意上当,故意在我面前投崖吗?!”

“故意不故意妾身不知。君座还请先冷静下来。不然妾身不好交待……想怒吼,妾身比君座更有资格吧。”文书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栗得那么厉害,连按都按不住。她很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丑恶,明知此时的日君不会好受,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地话去剌激他,伤害他。

日君还想发作,被官慈按捺下来。现场三人中最冷静的或许就是他了。“文书姑娘的正事到底是什么?”

文书转身往外间行去,不久抱回几个轴卷,一个黄皮信封。

“这是‘遗诏’,真正的‘让位遗诏’。”文书拿着信封,温吞吞地加重语气。“是帝座在总舵时就写好交与妾身,在他过世后交出。”

日君伸出手,但按在信封之上后,发觉自己双手僵硬,无论如何都无法合拢,无法接下这薄薄的一张纸。文书素手一翻,将那遗书放于日君掌心。

“妾身先恭喜君座得回了无帝之位,还有官侍卫长,以后该叫你君座了。”

日君漠然接过,并不打算打开,耳边听着文书似远又似近的声音。“君座与柳残梦的合谋,将成为柳残梦控制君座的把柄。但有这张遗诏,则一切都不一样了。此诏有妾身与独孤离尘为见证人,上有帝座留下的,分别只有日月暗各自可辩认的暗记。所以,柳残梦再也无法动摇君座的地位,而君座因为帝座之死却获得柳残梦的信任。双方形势正好反过来了……”

“……这些是帝座针对武圣庄所有明暗势所做的对策之法,现在柳残梦正信任君座,君座可以轻易地利用上方之法对付他。这点是帝座虽有对策却一直无法做到的事……”

“……轩辕帝那边可以不用担心。帝座借轩辕帝想隔山观虎斗的心思,诈得他一份毒誓。只要武圣庄、无名教不对朝廷出手,轩辕帝也绝对不对两方出手。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时间,要赶在柳残梦未发难,轩辕逸未找到借口之前,除去部分武圣庄的势力。但帝座又有交待,绝不可全盘铲除,以免孤军对上朝廷……”

“……此事若成,天下势力立变,以朝廷为最,本教与武圣庄单斗定败,联手则胜。争到后期,朝廷将会出手欲获渔翁之利,然轩辕为誓言所困,不能亲自动手,危机不大。柳残梦是为人杰,懂得何时该忍。只要还想留下武圣庄一脉,就会与本教联手,令朝廷不敢威加于两派。但由于双方无法尽心合作,武圣庄又有所损失,独木难支,所以柳残梦的野心也只有暂时熄灭。本教因失去帝座的危机便可化解……”

……

好半天都没听到文书接下去的话。日君这才抬头一笑。“说完了?”

文书看着这笑容,心中不由一寒,“帝座交待的,相信都已经说完了。”

日君将文书手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接过来,一张一张打开,一行一行细看。

室内除了书卷转动的沙沙声音,一片寂静。

“……原来,他早已算好一切,计好一切,让大家都不得不在他的棋盘上走了。”剔透的水珠落在图纸上,晕开一层墨,深色慢慢地延展开,圆圆地一道黑。“轩辕逸,柳残梦,我,月后,官慈……每个人都被他送上了棋盘,被他操纵着……他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他一死,既‘补偿’了他对我的伤害,将无帝之位还于我,又换来柳残梦的信任,种下败果……如此完美的计划啊……”

日君沉沉地笑了起来,声音低哑。

“文书,本君告诉你。夜语昊为无名教所设计的一切,本君都受领了——有如此方便,都算计好了,只要闲坐在一旁就可以坐享其成的东西,谁舍得拒绝。这不也在你的好帝座的算计中!所以你不用担心本君会因为与他赌气而毁灭无名教。”他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清洗过,清亮亮得骇人。

“但是,本君再告诉你。断崖之边,本君与他——恩、断、义、绝!再没有任何关系。而现在……他将是我在世上最恨的人!”

官慈在旁无言,他只能无言。他不知该如何开解日君。

日君的恨,他能明白,无帝的无奈,他也能明白。

这种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他却真的无法明白。

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每个人都发现自己是受害者。

那么,加害者又是谁?

天地间最恨的事,便是这种谁都没有错,可是,却一步一步,堆成了铸天之错,彼此伤害,彼此错过……

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国士无双 尾声

御花园中的花开得艳,蝶翻飞,蜂缠绵,燕语莺声,一派春光。但从园心‘载云亭’中传来的琴声,却能听得人生趣全无,恨不得去死。

祈世子慢腾腾地磨着脚步,从园口花了三刻又两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亭外,心下大费思量,昨天,终于传来无名教与武圣庄的消息,却是无帝夜语昊已死,日君,也就是数日前皇上与他提起的夜语煌继任了无帝之位,官慈继任日君之位,然后,却是武圣庄与无名教在各地的势力突然发生冲突,局势一直暖昧未明。

嗯,不知该不该跟皇上说个节哀顺变?

将这个词慢慢套上夜语昊的脸,再将这两样套到正在弹琴的皇上,祈世子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背后颈间寒毛直竖。

‘铿——’琴弦断了一根。

“皇上,你受伤了。”祈世子小心地提醒看来正在发呆的轩辕。

轩辕转动眸子,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立时觉得自己没有去死真是一种大罪过。“皇上……”

“你瞧瞧这幅字,写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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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世子摸不着头脑,看着纱缦交叠之后的字幅,似是前些天正挂在御书房的字,忙赞道:“观此字纤细轻微却无一丝杂质,精纯之至,瘦而不弱,纤而有骨,空灵流畅……”

“谁叫你评字了?!朕是说内容!”轩辕不耐打断。

“内容?”祈世子忙细细读起。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皇上,此人当是想归隐却因时机而无法归隐,才借黄鲁直这首词来表达那欲出世而不得的情怀。不过此词……”

“此词还有下半阙,在柳残梦那里。”

“柳残梦?”祈世子失声吟着。“难道是无帝……”见轩辕无语默认,低声吟起。

“坐玉石,依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

我为灵芝仙草,石为朱唇丹面,长啸亦为何。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原来,原来皇上与武圣早知无帝有退隐之志。所以您才教臣不要管无名教与武圣庄的动静。”

“是啊……朕被他骗了道毒誓后才想到,他如此有把握,该不会是早已确定好他走后无帝的传人。这传人并不简单,必须得众人心服,不然日月暗那三个心腹没有一个会同意的。所以朕才省起唯一的人选就是那个十年没有音信的夜语煌……只是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无名教中,还成了日君!朕这次当可上得大了!”轩辕突然生气起来。

“皇上。”祈世子想起今日来宫的事。“无名教与武圣庄目前接近两败俱伤,皇上要不要插手呢?”

“这就是问题!!”轩辕更气。“朕都发毒誓双方不动朕朕也绝不动双方的。”

“难道不能从权吗?”祈世子小声问。

“大丈夫重然诺。朕从不轻许诺言,但一诺千金,绝无二话。你要朕当个背信无义的小人?!”轩辕拍案而起。祈世子不敢应不是,更不敢应是。

“而且……”轩辕微微笑了起来。“现在插手,只会造成武圣庄与无名教休战。他们的势力消耗得还不够,还得再等等再说。”

祈世子大喜。“皇上是说……”

“朕没说什么。反正答应的是朕。若有人不听朕的话,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对吧。”轩辕拔动琴弦,宫商角徽羽依次而响。

“臣明白了。”祈世子看轩辕并无为夜语昊之死而伤心之色,斗胆再问。“那皇上觉得无帝……是真的死了吗?”

轩辕再拔动琴弦。“夜语昊已经死了。不管山崖下的他是生是死,名义上,他都必须死,再也不可以出现于武林,否则,日君……不,现在该叫他无帝了……他的地位会不稳。”

祈世子不胜唏嘘。“那山崖下无帝到底是死还是活?听说柳残梦也认定无帝死定了。”

“奇怪,这么简单的事……你们下去看一看不就可以知道了嘛。”轩辕冷笑。“其实柳残梦并不认为夜语昊已死,否则,以他斩草除根的个性,不派人下去查看个究竟是不会摆休的。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对夜语昊有着相惜,怜才之情——对他这种冷情之人来说,是甚为难得之事。如果一旦确定夜语昊未死,他势必继续追杀他,而确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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