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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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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转而瞪他。“就没见过一个人脸皮比你还厚!”

慕少艾:“你骂谁?”

重穿摇手。“好了好了,莫吵。”头疼啊,早知道下嘴后患无穷,不,不,不,她可不后悔,偷看下重千里唇红齿白的小嘴,暗暗舔了舔舌头。

转头给纳南白也倒了一杯酒。“纳小白,你自便。”

纳南白此时已恢复一贯神情,闻言手到杯干。

突然问:“你不去看看重千斤?”

重穿顿了一下,缓缓道:“三少脾气急,给他点时间自己想明白了。”

纳南白:“若是他想不明白呢?”一对眼盯着重穿,黑玉流光。

重穿沉默片刻。“若想不明白,看到我也还是生气,不如不去招惹。”

突然没了情绪,坐下,拿个点心,咬两口,又咽不下去。

“别干吃,我叫小二新倒的茶水。”重千里递过来一个杯子。

“谢谢大少……”重穿不敢看他,要不是脸太大,真想埋在杯子里。

重千里忍不住笑,把她腮边一绺头发塞回耳后,温言道,“好了,莫胡思乱想,吃完就回去歇着。”

重穿正为他回复成平常温柔和煦的大少而庆幸,乖乖点头。

那一个却又加一句:“反正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什么时候想继续都可以。”

一顿饭终于各怀心思地用完。

饭毕,司空与纳南白与重穿等告别,纳南白走时停了一下,看看重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走了。

重穿拉着少艾的手,站在舫顶甲板上,心里很乱。

慕少艾央道:“重穿,今天去我房间睡觉好不好?”

重穿拍拍他脑袋。“笨蛋少艾,别淘气了。”

慕少艾撅嘴。“我还没说你……”

重穿拉着他手。“喏,少艾,你自己也知道,我跟你是怎么回事。”

慕少艾看着她,轻轻道:“重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穿:“我知道,我也一样。”抓紧他手,“不过,这个喜欢是不一样的。”

慕少艾沉吟一会儿,问道:“你那个喜欢是给谁的?重千里,重千斤,还是纳南白?”

重穿愣一下。“我不知道。”苦笑,“或许,谁都没有吧。”

才多大啊,莫要逼我早恋。

慕少艾还待说什么,重穿抱住他。“我一个待会儿,你自己去睡觉,好不好?”

慕少艾走了。重穿站了会,也觉得很累,只想回房间歇着。

但是心里老是不自在。

身上仿佛有两个洞,是被重千斤临走时那两道深深落寞又彻骨冰寒的眼光刺穿的。

三少的冷冻射线她领教的多了,但从没见过这样的。只是回想一下,都透不过气。

重穿很想假装不在意,三少性子那么别扭,就算去解释,最后估计还是不欢而散。

左思右想,信步乱逛,一抬头吓一跳,不知不觉居然已走到重千斤的房间门口。

房里灯还亮着,重穿站在外面,痴痴看着,发起了呆。

梧桐秋风,朦胧下月。少年心事,最是难猜。

仿佛很近的距离,这一步却那么难跨。

那个人就在里面,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明知道他心里难过,是因为自己,却不敢走进去。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

良久,重穿叹了口气,回头,走开。

走几步又转身,往回走几步,停住。

再一会,转身,走几步,又停住。

“你到底在搞什么?”重千斤站在门口,不耐烦的声音有些颤抖。

重穿停住,只看着他不说话。

重千斤回看她。

是晚月光不明,星辰稀疏,可那漆黑眸子却在夜色中异常闪耀,很多年后重穿只要一闭眼,都能再看到那双眼睛在记忆深处发光发亮。

重穿挪了下脚步。“我,我还是走吧。”

一股大力,人已经被摁在舱壁上。

重千斤整个人压过来,手箍得那么紧,声音酸涩,气恼。

“你跟慕少艾还搂搂抱抱,跟我,就没什么说的?”

重穿抬头,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

重千斤盯着他,突然抬起一只手,使劲地蹭着她的嘴唇。

一下又一下。

“不要说,不要说,我不想听。我明明看见你亲了他,亲了他!”

声音里是重穿未听过的惊慌无力。手一下一下使劲地蹭。手指很修长,但有茧子,因为总在拿剑吧。这只拿剑永远很稳的手,现在却颤抖着蹭着她的唇。很认真,很执着地蹭。

“三少,嘴皮要破了!”重穿艰难地提示。

“你亲了他,亲了他!”少年好像没有听见,脸离得这么近,凌厉完美的五官,一丝不漏地诉说着他的愤怒、绝望和慌张。

“你亲了他,不许亲,不许亲!”手又抓回她的胳膊,颤抖的嘴唇靠过来,轻轻蹭着她的。

是要把别人的痕迹蹭掉么?

重穿努力在心里调侃,试图消化身体里那股汹涌的漩涡。

把这个人推开。

重穿想说:三少,不是你想的那样。三少,就只是随便碰了碰嘴皮。三少,你知道我只是想气气那个恶女人。三少,我喜欢慕少艾,但是我最亲最在意的人是你啊。三少,你脾气真的很坏。

但事实是,她推开了重千斤,叫了一声三少。

然后,掂起脚,咬住了重千斤的嘴唇。

冲动是魔鬼啊!

重千斤如遭电击,僵硬了一秒,立刻像大海涌潮,狂风乱作般亲了回来。

少年的嘴唇狠命厮磨,动作生涩,两条舌抵死缠绵,直到嘴里泛出血腥味。

少年的怀抱如铁打一般,箍得两个生成一体。

少年的热情一浪接一浪,把彼此的理智击碎在沙滩上。

重穿脑子里很诡异地出现了一篇中学课文。《暴风骤雨》,周立波。

半晌分开。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身子依然紧紧贴着。

汗湿重衣。

两颗心似乎要穿透胸腔互相撞击。

重穿摸摸嘴,手上有血。哑然一笑:“出血了,这下可算干净了吧?”

重千斤不答,嗯了一声。虽然很黑,重穿却分明看到他脸红了。

“那个,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重穿退出了三少的包围圈。

“什么事?”重千斤盯着他,双瞳璀璨。

重穿顶不住,偏了头。“少艾她,其实是个姑娘。所以,你就别老介意她了。”

“是个姑娘?”重千斤愣住了,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重穿左右看看,咳嗽一声。“这个,风大了,好冷,我回去了,你也早歇。”

说完人已滑得老远。

重千斤还在傻笑。“慕少艾是个姑娘。”转念一想,脸白了。“是个姑娘,不正好配成对了!死重穿!”一拳打在舱壁。

重穿倒在床上,头昏脑涨。

今天刺激大了,一日亲尽长安花。

亲大少,到底有几分是气,有几分是成心占便宜?

亲少艾,虽然不是主动,但也完全不反对,滋味还颇不错,虽然早知道她是姑娘,说起来自己曾经是个男人;

亲三少,那完全是意外,意外!

是为了安慰。

重穿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嘴,还有点肿,有点痛,心魂不由一荡。

打下头,别发春了!多想什么,不要早恋!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翻个身,蒙上脑袋,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大漠飞烟跹

这一日是区域赛的最后一项——千里公子的选拔。

重穿很反常地早早坐在观众席上。

慕少艾看到她的时候,一脸诧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起那么早。”

重千里闻言看看重穿,笑得不怀好意。

重穿含蓄地扯扯嘴角。

天和大少晓得,她哪是起得早,根本是没睡着。天快亮才迷迷糊糊昏过去一阵。

跟她早起一样反常的,是勤劳小蜜蜂重千斤的姗姗来迟。

慕少艾上下打量,倒是没说什么。

重穿偷偷看他一眼,松了一口气,又骂自己心虚,少艾什么也不晓得,没可能打趣人。

想着想着走神了,所以没留意自己一直看着重千斤。

那一个左躲不是,右避不行,脸早红了!只差掐着他脖子吼一声:“笨蛋,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然后慕少艾不负众望。“重穿你老盯着重千斤做什么?”

少艾你这个大喇叭!

重穿“啊”一声,借哈欠逃避问题。

慕少艾第二弹:“重千斤你怎么脸这么红?”

重穿脱口而出:“他防寒涂的蜡!”

慕少艾第三弹:“咦,你们两个眼圈都够黑的,怎么,昨儿没睡好么?”

重穿放弃抵抗,重千斤全身都红了,好比一道名菜:赛螃蟹。

重千里的笑却变得淡淡的,让人不可琢磨。

“比赛开始了。”

这千里公子的初选倒不同以往的二选一淘汰,特别的干脆简单。

高台上早立了船上现备的桅杆,光溜细直,一点可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所有参赛二十二名选手逐一上台,不管用什么法子,能在半柱香内上得顶端拿到上面红线的,就是过了初赛。

法子土一点,好在够直接。

轻功怎么样,虽说不是只看你能飞多高,但飞不高的,总是不够好。

所以很多个半柱香之后,五个直接弃权,八个半途跌落,两个上了顶下不来的,再加一个上了顶也下来了却忘了拿红线的,最后只六个算过了关。

有人轻松完成,并且毫不掩饰他的轻松;有人踏实完成,一点多余力气也不花;有人自命潇洒,自己添加一些花哨的难度系数3。6以上的动作,有人则勉强为之。

这六个里自然有慕少艾,还有个熟人司空,有半个熟人左岸书,另有峨眉弟子、武当弟子、少林弟子各一。

不过半个时辰,此六人又进入复赛。

复赛更直接,把这几个放一窝在台上,每人胸前和发上各簪一朵菊花,虽非名品,倒也不凡。

银丝串珠,沉香托桂,玉蟹冰盘,人面桃花,惊风芙蓉,金线垂……俱各风流。

选手只准使轻功,一柱香后,手里拈花最多的两个,就算胜出。

当然除了数量,花形保持的是否完美也将作为评判标准。

这是除了高度外,考验选手功力的轻盈程度、腾挪和控制技巧。

即要保护自己的花完璧,又要取人花于无形。

慕少艾等待期间,早已一脸兴奋,自然也是觉得好玩。

等一上台,重穿算彻底体会这姑娘的外号,确实量身定做。

大漠飞烟。

飘飘大漠仙,袅袅玉生烟;

疏忽便南北,眨眼自东西。

轻盈,飘忽,像烟一样来去无踪,不可琢磨,又自在悠闲。

配着慕少艾小小雪澈面庞,仿佛蜃楼精灵现世,令人观之忘俗,默不可言。

听大少说,司空的轻功叫摘星步,窍门是左脚踏右脚,自我借力,走起来甚是潇洒好看,可是这毛糙小子即容易被人激怒,又对少艾完全没有免疫能力,注定了一脸炮灰样,看得重穿直叹气。

那左岸书的轻功则仿似太空漫步,看着慢腾腾的,却走位奇诡,乃是夜月谷嫡传秘技——夜月临波。若非她脸上尚有昨日余下的两块红印,还真有翩翩仙人临波的姿态。

而左岸书最大的不幸,恐怕就是在众目睽睽的高台上遭遇了慕少艾。

慕少艾是个不拘一格的人,又很任性护短。

昨天的事,让她有十二分的理由记恨这个人。现在机会送到嘴边,不趁机羞辱下怎么行。故而她取了旁人的花,都簪到了左岸书的头上,又因为身手出众,既不怕人从左岸书头上偷走花,也不怕左岸书自己取了他的花。所以到后来,外表端庄英气的左岸书,仿佛大观园里的刘姥姥一样插了满头金翠,煞是喜庆。这份侮辱可算别具一格,也就慕少艾想得出来。

场下观众又是摇头,又是赞叹。

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实在淘气得紧,偏偏他的轻功,又实在好得紧;慕少艾玩得兴起,倒没发现其实左岸书本不该这么不济。

她不曾想到的是,左岸书昨天被另个气的半死又跟慕少艾一样护短记仇的任性小子追上,用剑挑断了手筋。而左岸书能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坚持上台竞技,除了她本身是个硬派女郎之外,也因夜月谷谷主御下极严,她绝无抵抗师命的余地。

这台上还有一个人很是打眼。

圆滑,少林第四代弟子,绰号赤脚小仙,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脸圆眼圆脑袋圆,其貌不扬,一双芒鞋,却跟抹了豆油一样,不该动的时候绝对不动,该动的时候谁也捞不到他僧袍一角。

始终如一的呆呆表情,两眼半睁不睁的。

就重穿看来,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小懒和尚就是少艾最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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