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真凶无影亦无踪
明召国,光熙十五年,四月五,吉中而有凶,慎谋事。
时姒此时大脑一片混乱,看过的后宫剧都一股脑倾袭上来:某某妃为了留住皇上的宠爱,假怀孕,怀孕后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宫外拐个小孩,搞出狸猫换太子的戏,一种是自个流掉孩子,再往自己平常看不顺眼,一心就想除掉的妃子身上栽。
呜呼,这二种难度都十分大,时姒皱眉苦着脸。
然而有一点却是让时姒好奇得心里憋屈慌,若她一早便没身孕,那这些时日来的症状是怎得出来的?
她托腮仔细想会儿,昨日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喝苏恒开的安胎药。
嗯,就是这样!那也说明苏恒其实是知情人?
嘶,想想这些时日的表现,苏恒片刻不停地就是叮嘱她喝安胎药,起初她以为是苏恒心地善良,对梅千千余情未了,旧情人不容易怀个孩子,苏恒一心为她,自然希望她能够平安产子。
现在再思考,苏恒更怕的是她露馅,不然定会有性命之忧。
再思忖着羽歌和羽落的表现,想必她们也定然知情。
“羽歌,羽落。”时姒扬声喊道。
天还未亮,晦暗的天空上几多黑云暗垂着,春日的黎明恁地生出几分料峭寒意。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宫女跑来,然,不是羽落也不是羽歌,那宫女答:“娘娘,羽落和羽歌姐姐还未醒,今个儿是奴婢和小三儿守夜,娘娘有何事,叫奴婢去做便是。”
时姒摇头,感到身下那团子湿湿的东西更加多而快的出来,脸上还要强装着镇静,她虎着脸道:“你帮不了我,现下便去给本宫把羽落或者羽歌找来。”
小宫女还以为是自个办事不利,怯怯地说了声是,便拿着小巾帕踏着小碎步出去,过了片刻,羽歌便来到床前。
她像是刚醒,眼睛还有着慵懒的微红,一直而来的职业素养让她衣着得体,捧着碗清水,道:“娘娘早起,近来天气变化大,娘娘先喝口水。”
时姒接过来放在一边,召羽歌过来,小声说道:“我似乎来了葵水。”
羽歌目瞪口呆,盯着时姒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说道:“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等事,难道是苏御医开的药不灵了。”说完,她才隐隐的瞥向时姒的□,捂住嘴惊道:“娘娘,那……那您现在……”
时姒的眉毛皱成蜡笔小新型,点头。
“娘娘,奴婢去拿月事带,顺便去叫醒羽落,好在现下还未至卯时,宫里起来的人不多,娘娘,您可千万忍着些。”
时姒的眉毛持续成蜡笔小新型,她也想忍,但是这种事情似乎不是她忍的范围之内,大姨妈不是你想忍,想忍就能忍啊……
羽歌大步跑开,过了会儿手上拿着东西,后面跟着刚被叫醒的羽落。
两人帮她收拾床单和亵裤好一阵,时姒在茅厕里折腾了好些时刻,才学会这古代的月事带该如何用。
时姒坐在桌边,羽落和羽歌在两边各站着,三人一同想着法子。
“怎么办?若是被他人知晓,这可是大罪。”时姒冷汗直冒的蜷缩在一起。
羽歌道:“宫里的御医都不可信,只怕还是要去找苏御医一趟,问问他可有法子。”
羽落在一边揪着巾帕,瞧不起的冷哼,“就是喝了他的安胎药才出事的,怎能再去找?”
时姒苦恼着,为苏恒伸冤道:“与苏御医无关,昨日我嘴里没味儿,嫌那药真真是苦透,便没喝,现下才会出事。苏恒医术高超,还是我爹爹栽培出来的人,他会帮我的。”
羽落见她如是说,只能把脸淡淡撇到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哦。
时姒继续苦恼着,“但是他现在被软禁,要进去找他难如登天啊。”
羽歌温柔地笑道:“守在太医署的侍卫长与奴婢是同乡,或许能够通融通融。”
能通融便好,能通融便好!时姒马上起身带着羽歌和羽落就悄悄往太医署走。
羽歌和那侍卫长说些话后,他便含笑着脸对时姒点头作揖,打开门,放了她们进去。
苏恒似乎也是刚醒,洁白的床单上还留着他月白色的外褂,他的嘴唇苍白而单薄,站在火烛下,显得完美而凄落。
苏恒显然是愣怔了,眼睛盯着进来的时姒,黑眸里有着懵懂而又迷蒙的困惑。
站在一旁只穿着单衣的苏宜哇哇的跳脚,“嘎嘎,奴才还未穿衣服,娘娘,您怎么一大早来了!!”说完便如一阵风般穿好衣服。
苏恒也匆忙披上外衣,眼中的惊愕逐渐变得柔和,白皙青嫩的脸上多出一丝红晕。
羽歌和羽落很自觉得早已移开视线,只有时姒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恒看,看着他一身白衣,宛若一个软软的粉腻的汤圆,咬一口,还会甜得腻出来。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红了脸。
苏恒调整好身姿,对十四温言道:“娘娘清早来访,所为何事?”
时姒步履艰难地走路,看着苏宜,又看了看苏恒。
苏恒看着她,温润一笑道:“娘娘可放心说,苏宜一直与我呆在相府,而且他近日也在习医,或许能够帮助娘娘。”
苏宜在旁边轻哼,对着时姒默默地送了几个白眼。
时姒坐在桌上,凑近了苏恒的耳边,嘀咕道:“我来了葵水……”
苏恒惊诧的看她,“怎会这般?”
时姒低下头,颤抖着对手指,“我昨日忘记喝药了,今早起来便来了葵水。”
天可怜见,她要是知道不喝那碗苦不拉几的药会惹这么多事情出来,她就算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肯定会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苏恒叹一口气,还未说话的时候,苏宜就在一边炸开了锅,“嘎嘎,我就说这是个苦差事,走错一步,不小心失误一点,便会要了命,你出了事情,来找我家公子作甚,莫不是嫌他被你们梅家连累得还不够惨吗!”
时姒垂首,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恒笑得谦谦君子般,“无碍,我去开张新的药方出来。”
时姒吐口气,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羽歌羽落和苏宜,道:“我要与苏御医说些话,你们几个出去守着吧。”
羽歌轻拉着羽落离开,苏宜也退了。
苏恒在一边翻药书写字,面上的线条柔和而浅淡如水。时姒在旁看得痴痴的,他身上有一种纯净而真诚的味道,仿佛跟这权权争斗的后宫格格不入。
也难怪有许多女子痴心与他。
“娘娘,要与微臣说些什么?”苏恒放下医书,对着时姒一笑。
时姒脸红的咳了几声,问道:“我这胎,你打算保多久?”
来的路上她思虑了很多,若是问羽歌和羽落她这一胎是何回事,她们两定会对她的身份生疑,不妥不妥!
若是不问,她这身上就像绑个定时炸弹似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准就爆炸了,也不妥!
问是定然要问清楚,不能问羽歌和羽落,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苏恒。
她不知为何会相信他,她只觉得苏恒是她穿越之后唯一可以用性命去相信的男人。
或许她还是被那个梦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了……
苏恒将药方递与她,道:“此事不是微臣能够左右的,还须听丞相的意见。”
嘶,时姒呼吸一窒,竟然还牵扯到了梅千千的父亲。当今皇上年事已高,梅相丰功伟绩,该不会是想废天子,立她肚子的小孩子当傀儡皇帝吧……
她原以为不过就是后宫女人争一个皇帝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涉及如此之远。
时姒颤抖着接过药方,说:“我知晓了,这药要吃多久?”
苏恒道:“此药只能先止住娘娘的月事,娘娘回去后还需再服微臣开的安胎方子。两药并用,才能尽快恢复怀孕的状态。”
时姒端详着药方,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她一个字都没看懂。
“娘娘。”苏恒从衣带上卸下两枚玉佩,是蝴蝶比翼双飞的形状,翠绿而光润,色泽鲜明,一瞧便知晓是上等好玉。
时姒此时全神贯注地研究药方,听到他的叫唤只是嗯了一声。
苏恒对着时姒浅浅一笑,将玉佩放在桌上,道:“我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来。”
他给出的东西绝不会收回来,包括,感情。
玉佩放在桌上,发出淡而清冷的一声响,春日里的温柔全化成了飘渺清冷。时姒极是意外地向那处看去,他的手指刚从玉佩处离开,玉佩上似乎还留了他冰淡的指纹。
她认得这两样东西,是苏恒与梅依依大婚时,她让人送去的。
没想到,竟是苏恒最先送与梅千千的东西,难怪当日羽歌二人神情恍惚的。
苏恒继续道:“娘娘当日入宫,微臣赠与娘娘一对蝴蝶玉佩,娘娘说会一生都妥善收藏,可今日这东西却又回到了微臣之处,世事果真多变难料。”
他话语极其平淡,时姒听着却觉得虚无而迷茫,有一种想与他相拥的冲动。
这种感觉真糟糕!
难道,莫非,总不会是,
她喜欢上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呼,这么晚更一章……其实窝也不容易哒,亲们收藏一个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