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妾有情来郎有意
“我……我收回。”时姒颤微的拿回来,收进衣袖里,方才想起梅依依一案还未了解,她道:“凶手可有着落?”
苏恒的脸皎皎如明月,笑道:“微臣身在太医署,被囚禁之躯怎能找到凶手。”
呃……说的极是,只是抓不到凶手,难道他就不担心的吗?
时姒的脸扭曲了,“苏御医,你怎么如此心静,皇上可是说了,找不到真凶,你只能与小妹陪葬。”
苏恒淡淡地一笑,说道:“娘娘是在关心微臣吗?”
时姒脸色一红,这明明不是什么露骨的话,她听得却觉得荡漾而又旖旎,就像是她心尖尖上的人说的。
就在此气氛暧昧的时刻,阿狗跑来,一声“喵”打破了僵局。
“喵呜(>^w^<)”阿狗情深意切的唤着。
阿狗全身雪白着,看上去可爱而又伶俐,活生生的是一个惹人疼宠的萌物。时姒也是爱猫的人,许久不见它,现下便弯身去摸了摸它的毛发。
阿狗很配合的往她怀里钻,“喵喵!”,随意的一伸爪,她的衣襟上便有几个黑乎乎的爪子印。
“阿狗还是这样粘娘娘的紧。”苏恒也弯□,一同逗弄着阿狗的猫爪子。
这情景那样熟悉,在梦里曾经出现过无数次,幼时的她们大概也是这样对相思的。相思,那只毛色鲜亮,一样可爱的猫,现在却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时姒心里有一种锥心的痛楚。
“相思,还好吗?”
苏恒未想到她会做次问,在梅千千未进宫时,每年到了相思忌日的时候,他都会与她做些它爱吃的东西,放与他们安置的墓前。年复一年,从未改变。
后来,她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妃子,去年的忌日,他是一个人去的。
“嗯,很好。我抽空便会去梅府看它。”苏恒静静地道。
时姒惆怅起来,“阿狗以后便放在你这儿吧,若是在我宫中,会有更多不便的。”她没说这不便是何,他们心里都了然,这不是在梅府,他们之间也不是单纯的感情,宫中艰险,哪里有不步步为营的道理。
“你一个人也需小心,以后,如果不是有要紧事,不要如此贸贸然的来找我,小心被人抓住把柄。”苏恒闻言侧头望着她,嘴角微微牵动,“药方也与你了,无事的话,现下便回宫吧,时间拖久了,会引人疑心的。”
“嗯,依依的事情,我会向皇上多禀明一些的。我相信不会是你所为。”时姒的脸庞光洁,看着他明净的眼目,眼里滋生出一丝丝柔情之意。
“切记要按时喝好药,否则不止是性命之患那么简单。”苏恒谆谆说道。深宫之中,她是他唯一的牵绊。
“你也要当心。”
简单的只字片语,仿佛像是一生的牵动。唇瓣和指尖微凉,话语却透着炙热。
她一定不知晓,他当初有多排斥宫廷深海的**之争,恩师曾不止一次的有意提拔他入朝,他都一一婉拒。就算是此番入宫,他也选择的是御医。御医,一个可以自由出入深宫中的官职,他不求加官进爵,不求还能和她比翼双飞,只求她一生喜乐安康。
他眼里的温柔缠绵她看得很清楚,她承认她很动心,却不能动心,那是他对梅千千的感情,而不是对她时姒,何其悲惨……
时姒苦笑一下,走出门外。
羽落羽歌和苏宜三人各自守在门外一角,时姒道:“我们回去。”
她们一走,苏宜便紧张的跑进去,他进去的时候,苏恒双眼无神的与阿狗玩耍,阿狗黏梅千千,也黏他的紧。被他养得半圆的身子正趴在地上□着他刚刚丢下的红豆酥,阿狗对这新奇玩意感兴趣的很,伸出小舌头细细的舔着。
苏宜试探的叫了一句,“公子?”
苏恒将将回神,对他笑道:“怎么了?”
苏宜低头玩弄着衣服上的衣襟,嗫嚅道:“公子刚才与静嫔娘娘说了些什么?”
苏恒看着阿狗脸上享受的表情,避而答道:“你看阿狗,它总是这样容易满足,只是一个红豆酥,便可如此安然自得,人与它比起来,真真是差了一大截。”
苏宜没大听懂,晃着脑袋,问道:“公子方才究竟是与静嫔娘娘说了何?”
苏恒轻笑,“都是些无碍的事情,你既然说起静嫔,恰巧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苏宜讶然,“公子怎么还会有事情想问我?我与静嫔娘娘说过的话可连一百句都没有!”
苏恒嘴角微动,“不是有关她的生活细节。我记得当日静嫔受伤,第一个到的人是你,你可还记得,她当日是否撞伤过脑袋?”
苏宜回忆些许,断定道:“没。只有一把匕首,横躺在桌上,头上无伤痕,也无任何碰撞。”
苏恒深深的吸一口气,面上一抖。果然他预料得不错,这个静嫔已不是他当日认识的梅千千。
朝夕相处十几年,他对她算得上知根知底,现在的千千身上虽然也有一种灵气,不过,这种灵气中夹杂着陌生与冷淡,他若看不出她们的区别,他这些年与她也算是白白相处了。只是不知这世上是否真有如此灵异的事情,难不成还真有换魂之说?
“无事,我问问罢了。静嫔这些时日总说头有些不舒服,我随意一问。”
苏宜倒也没做多想,只是趴在桌上,对着苏恒耳语道:“公子,方才在外面闲来无事的时候,我细细思索了一下关于梅二小姐的事情。”
苏恒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笑道:“小宜长进不少,现下竟也会破案了?”
“公子,我说真的。我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
“哦?”苏恒淡淡一反问,“是谁?”
“静昭公主。”
苏恒心砰的一惊,袍上翠绿的青竹纹微微一晃,他斥道:“小宜,你说什么!”
苏宜一脸哀怨的对着苏恒道:“公子,我说的是真的,梅二小姐虽然平时行事乖张些,真正有仇的人却委实不多,静嫔娘娘与她面和心不合,但是娘娘心善,定不会伤害一母同胞的妹妹,真正要算有仇,静昭公主首当其冲!”
“公主怎会做出此等事,小宜你确实荒唐!”
“我没有!”苏宜气愤地说道,“静昭公主爱慕公子,人尽皆知,梅二小姐用了卑劣的手段诱圣上下旨,顺理成章与公子成婚也人尽皆知,公主那么骄傲的人,怎会咽得下那口气,而且静昭公主自幼与四皇子关系甚好,也是文武俱佳,想要潜入府中杀掉梅二小姐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宜。”苏恒捏捏跳得没完的眼皮,道:“小宜,你想多了,当日静昭公主还在紧闭之中,怎能逃出宫去,而且宫里守卫重重,要出宫谈何容易?公主怎会如此意气用事呢!”
苏宜撇嘴,不屑的道:“反正我觉得与静昭公主有关。”
苏恒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再多说,只是叮嘱他莫要再与他人提起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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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云清洗漱完毕,早膳已然呈了上来。用膳的时候,他素来不喜有人打扰,这已经是第三次高德祥与他说四皇子求见。
云清的子嗣不多,云嘉是他最有才情与政治才能的儿子,平日里卯时三刻时,云嘉该是正勤奋练武,今日有空一早便来请安,想必也是有急事。
高德祥第四次与他说四皇子求见时,云清挥手让他进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望父皇见罪,在父皇进膳时觐见,儿臣实属有事禀报。”
他穿着很体面,白云柳枝花纹袍,头上一个白玉冠,云清让他起身,便又召人多添了副碗筷出来,唤他坐下。
“嘉儿有何事?”云清夹了一块上好的菜肴,威严问道。
云嘉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说道:“儿臣知晓最近父皇被多数国事缠身,儿臣想替父皇分忧,关于梅依依的事情,儿臣颇有想法。”
“如若只是为了一个梅依依,无需清早向朕禀报!朕即将上朝,不会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梅依依坏了规矩!”云清“啪”的摞下筷子,对他吹鼻子瞪眼。
他知晓云嘉这些时日与苏恒走得近,他只当睁只眼闭只眼得看不见,他也知晓苏恒是才子,只是苏恒与梅毅关系甚好,梅家如今独大,他不可能放苏恒入朝为官。只是他未想到,自己最看重的一个儿子,竟如此偏帮苏恒!
“父皇,此事,不止是一个梅依依,儿臣昨日与刑部尚书去苏府查看,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哦?什么收获?”
“儿臣……在府中,找到了三皇兄的玉佩。”云嘉慢慢吞吞,一本正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