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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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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左右摇晃了两下。

呃,这下子,季安逸有点讷闷了,沉默了会,才说。“你不需要灵泉水?”

绿枝条弯了两下。

“为什么?”季安逸脱口而出的问着。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灵泉水是个好东西,有助修练,但好东西也不能一下子用太多,修练这事,本来就得慢慢来,太快的反而不好。

要真的说个清清楚楚,小人参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它懵懵懂懂的知道,这灵泉水不能多用,这是一种本能在提醒着它。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季安逸叹了句。

这问题,小人参也想知道。

小人参走后,季安逸和王小二躺床上聊了会。

说的是有关马匪的事情,猜测着他们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只是说来说去,仍摸不着头绪,也就猜没出他们何时再出现。

说着说着,两人就睡着了。

今天累的够呛的,又惊又喜,情绪起伏特别大,神经也紧绷着,比起陀螺式的农忙还要累上三分。

可能是心里牵挂着这事,虽说睡着了,却没有睡沉。

隐约听见马蹄声,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呆子,我听见马蹄声了。你有没有听见。”连油灯都顾不得点上,季安逸抓紧了王小二的手,急急的说着。

生怕又是自己想多了,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媳妇。别慌。是有马蹄声。我们赶紧起来。”王小二也醒了,搂了一把季安逸,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自己想多了,这回是真的。季安逸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今晚满天星,月光也很美。

俩人摸索着穿戴好衣服,出了屋,朝着隔壁屋走。

有些放不下小胖子和哥。

这会,马蹄声可以听的很清楚了,村里人几乎都醒了,大部分人家都点了油灯。

安静的村子一下子就充满了各种声音。

“哥。”边拍着屋门,季安逸边喊。

季阿强打开屋门。“快进来。”

王宝儿正在收拾着小胖子可以吃的糕点以及水,用包精心包妥当了,直接塞进了小胖子的披风里。

进了十一月,夜里寒气重。

小胖子才一岁多,必须得包的严严实实的,吃的和水塞里头倒是一点也不显。

“还睡着?”季安逸看了一眼,被这么一包,小胖子的脸都显的小了好多,动静闹的这么大,他睡的倒是沉。

不过,季安逸有点担心了,看着王宝儿说。“哥,咱们把小胖子弄醒吧,一会动静会更大,他被惊醒了,会不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刚弄了一会,他还在睡,我就有点不忍心了。一会再用冷水打湿手,轻轻的拍拍他的脸吧,总比一会被惊醒好。”真是受罪,造的什么孽啊。王宝儿亲了亲小胖子的脸。

季安逸听着,忙说。“我来。”

说罢,赶紧跑到厨房打湿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拍了好几下,小胖子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小胖子这点特别好,就算被吵醒了,没睡够,他也不会哭更不会闹,只会蔫蔫的,不笑也不开口嚷嚷。这样,反而让他们看着更心疼。

“给我仔仔细细搜。村民们听着,全都来村口,否则烧死了人,可就别怪我了。”这声音,明显不是中午那个头目的声音。

王小二冲进屋。“好多人,比中午多了一倍,有近二百号人,把咱村都给包围住了。”

“快出来。他们过来了。”季阿强喊了句。

三人出了屋,一瞧外面的场面,都给吓住了。

一眼望去全是火把,照的整个村子,就跟白天似的明亮。

“磨叽什么,赶紧到村口去。”一个小队小跑的过来了,瞧见他们呆愣着,拿着手里的大刀笔划了两下。

季阿强赶紧护住媳妇和孩子,半搂着他们往村口走。

王小二握紧媳妇的手,垂着头,往旁边移了移,这才朝着前面走。

走了一会,碰见了刘阿麽何二哥他们,大伙不由自主的靠拢在一起走着,有人在小声的说着话。

有两个内容,一个内容是骂着这群马匪,另一个内容是纯阳真君快快显灵,这帮子马匪又来打劫河溪村了。

待他们这个小群,走到村口时,村口已经聚集了三分之一的人,加上他们就是三分之二,还剩下一些,侧头可以看见他们远远过来的身影。

“动作给我麻溜点。”见人都快到齐了,那头目一声大吼。

很快有人骑着马过来了,那汇报的声音就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季安逸他们站的挺近的,完全听清楚了,心却凉了半截。

“老大,没有发现两只狗的踪迹。想必已经进山了。”

这话一出,那头目再一次催促。“搜刮完东西,立即给我点火。再给半刻钟的时间。”

话音刚落猛虎峰的方向,传出一声接一声,特别雄浑的虎啸,虎啸过后,是狼嚎,那声音比虎吼更刺激人心,紧接着是猿啼。

“老大。”那汇报的人,下意识的喊了声。

那头目倒是镇定,淡淡的说。“慌什么,仔细听,这声音还远着,估计还在深山里头,一时半会出不来。”

本来欣喜若狂的村长,听着他这话,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所有人呈呆若木鸡状。

“你可以抢我们的粮食和钱财,但是你不能不给村民们一条活路,烧了房屋在即将来临的寒冬,这完全没有活路。”村长看着头目,态度带着卑谦。“请手下留情,给我们一条活路,我那院子的老槐树下还埋了银子,你们可以全都拿走。”

这是什么情况?

季安逸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觉的村长这态度不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头目听了这话,对着身边的人说。“挖银子去。”吩咐完这事,他又大吼一声。“都给我麻溜点,哪三个小分队速度最慢,效率最低,这个村搜刮的钱财,没他们的份。”

这话说了没多久,有一处房屋就被点燃了。

村长一看,运气大吼一声。“你们就不怕遭报应。纯阳真君会惩罚你们的。”

似乎是应证这话一般,不远处,有人尖叫着。“着火了,快帮我灭火。”

只见一个马匪,衣服不知怎么的就着火了,正在慌手慌脚的脱着。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纯阳真君会惩罚你们的。看吧,报应来了。”村长再次运气,大吼一声。

吼完,他剧烈咳嗽起来。

“村长。”好些村民急急的喊了声。

应该是马匪都有些忌惮了,举着火把迟迟没有动作,不敢往房屋里扔。

他们也觉的,这事做的太绝了,抢了粮食和钱财,还烧村民的房屋,眼看着冬天就来了,这完全是想冻死所有的村民。

只是,命令不可违。

虽觉的不妥当,却不能不听从命令。

头目发现了这事,特别的恼怒。“烧房屋,速度集合。”

“慢,谁敢烧房屋,我是临阳知府刘浩。”几乎是头目的话刚落音,另一个声音立即响起。

头目回头一看,远处,隐约可见,一片火光正往这边赶来。

是官兵。头目心里一震,一声大吼。“撤。”

听着这话,所有马匪迅速上马,紧随着老大匆匆忙忙的消失在夜空里。

村长是为了等他大儿子过来?季安逸猜想着是不是这个原因。

马匪走后,没多久,一个男子领着一群官兵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有近三百人。

“父亲。”到了村口,男子立即下马,跪在了村长的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村长走过去,扶起男子,拍着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大儿,幸好你及时赶到。”

原来下午跟季安逸他们说话,说起马匪是正规军这事后,等季安逸他们走后,村长立即写了封信,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大儿子手里。

刘浩接到信后,本来正准备打算睡觉,把信塞到了夫人手里,速度穿戴好衣服,领着自己私养的亲兵连夜赶了过来。

☆、第一百零五

被烧的屋子是朱老二家的,好不容易这两年挣了点钱,攒着攒着,建起来的小三间,欢欢喜喜刚住满一年整,哪想,会在这样一个满天星的夜晚,被一把火给烧了。

屋子倒是还在,就是里面的物件,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青砖建成的屋子,虽说没有被烧毁,却完全没法看了,黑漆漆的脏的不成样,就算用水使劲擦洗,仍会留下很浓重的痕迹。

这屋子,是不能住人了。

朱老二有个兄弟,日子过的清苦,住的还是泥砖屋,原想着这个月着手建新屋,儿子大了得成亲,还住着泥砖屋不好说亲事。

不料,天灾刚过才缓了口气,又迎来了人祸,这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弟弟的家被烧了,朱老大有心也无力,自家窄窄小小的,再添进弟弟一家五口,压根就没法睡。

没法子也得想个法子出来,眼瞧着都快冬天了,总不能让弟弟一家挨了冻,便商量着取了厨房的门板,搭两个简单的床,再借点被子,凑和着先过着。

这时候,谁也没心思想以后,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这边暗暗商量好了对策。

那边村长却说话了。“朱老二你们一家先住进我的院子里,明天全村都帮把手,利落点再建个小三间出来,这里头的费用,我来出。现在,三更半夜的,都回家睡觉。把心落肚子里,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缓缓神压压惊,我大儿回来了,带着官兵回来了,马匪就算想过来,也得掂量掂量,近段日子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得了准话,瞧着那一排排的士兵,村民们个个笑开了怀,高高兴兴的回了自个的家。

“好险。幸好村长的大儿回来了。”王宝儿边慢悠悠的走着,边哄着怀里的小胖子,没事了,小胖子可以睡个安稳觉。

季安逸也觉的好险,要是再晚上些时候,说不定全村的房屋真的得被一把火给点燃了。

农村的屋子里,差不多都是木材家具,屋檐下厨房里,都搁着柴禾,几把火扔下去,特别容易烧起来。

“我估摸着,这事该有个结尾了。知府大人肯定会查个清清楚楚上报大官,只要上面的人注意到这边了,这群马匪做的也太丧尽天良了,这么大的惨事,如果放任着不管,总会有人站起来说话的。”季安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季阿强在旁边接了一句。“都临近年关了,这些糟心事,赶紧结个尾,来年又是新一年,又是新的希望。可别拖到新的一年里,白白触了霉头要。说起来,这帮子马匪就该剐千刀,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抢粮抢钱财还烧房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就没想想自个家里的人,这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三人边说边走,走的并不快,王小二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头一直没有插话,季安逸想着,等回了屋再细细问问,这会他也没有睡意。

不知道小人参在不在村里,想把它唤出来问问,那个马匪身上着了火,应该是它在暗中帮的忙,虽说马匪没有死,衣服脱的及时,似乎也没受什么伤,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白天的事情,小人参就受了影响,这回又出手,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回了屋,屋里没有点油灯,依着明亮的月光,仍可以模糊看清,屋里狼藉一片,白天刚刚收整好,这还没过一个晚上,又恢复了原样。

点了油灯,稍稍的收拾了一下,心里有个数了。

银子不见了,粮食被扔在了地上。

他早有准备,银子就意思意思的放了几两碎银在屋里,其余的都扔空间里了。

夜里寒露重粮食可不能在外面过夜,季安逸和王小二麻溜的把粮食都搬回了谷仓里。

再回到屋里时,季安逸试着喊了喊小人参。

小人参从地里冒了出来,头顶的那一堆绿茵茵的叶子,摇的很是欢乐,瞧着精神劲很不错。

季安逸放心了,却还是问了句。“那马匪身上着火了是你做的?”

小人参把所有大大小小的绿枝条都给竖起来了,齐刷刷的弯了两下。

身上细细长长的须子,似是被风轻拂着般,左右飘荡着,那场面可逗了。

“你可不是寻常的人参,这天地间,兴许就你这只人参能长成这般,若让旁人知道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平日里在村里出现时,要多多注意谨慎点,尤其像今晚事,就更得谨慎谨慎再谨慎。”瞧着小人参这调戏样,跟个小孩似的,打了坏人心里头欢喜的找不着北了,季安逸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绿枝条齐刷刷的弯了好几下,然后,灵活的缠上了季安逸的手,那叶尖儿在他手心噌了噌。

和小人参说了会话,其间王小二一直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季安逸心里头牵挂着他,便让小人参回山里。

待小人参走后,季安逸沉默了下,问了句。“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

过了一会,王小二才答。“我在想……”说了三个字,却没了下文,似乎在犹豫着,迟疑着。

季安逸静静的等着,也不开口催,让他自个琢磨琢磨,琢磨透了自然会开口。

他开口问了,他也开口答了,就表明他并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吧……

会是什么事情?思索一番,没抓清头绪。

“媳妇。我想杀马匪。”过了半响,王小二抬头,黑亮亮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季安逸,眼里透着坚定。“我明天想问问知府大人,什么时候去杀马匪,我想跟着队伍去杀马匪。”

原来在想这事。季安逸听了,并没有立即说话。

想了想,他道。“成。我们明天去找村长,先问问知府大人是怎么想的。”

“媳妇。我会顾好自己,杀完马匪我就回来了。他们还想抢大黄和小黄,我一定要把那人给杀了。”王小二张开双手,抱紧旁边的季安逸,又特别严肃的说了一句。“媳妇。我会好好的。”

“嗯。睡吧,咱明早找知府大人去。”季安逸对着他笑了笑。心里头的想法却没有告诉他。

马匪并不是真正的马匪,他们是一支正规军假抢的马匪,想要剿杀他们,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后面指不定得牵连出什么大事来,想来,必定不会鲁莽的出手。

正规军假扮马匪抢百姓的粮食和钱财,竟然还烧了百姓的房屋,虽说没有屠村却跟屠村没什么两样了,这丧尽天良的事件。可不是杀光了马匪就能了事,怎么着也得揪出背后的主子来。

虽说上面正乱着,可出了这等大事,总会有人出来管。他想,没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那背后的主子给隐瞒住了。

他隐隐觉的,这事曝光后,恐怕会引起真正的大动荡。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季安逸和王小二就往村长家走,到村长家时,热热闹闹的场面把他们给愣住了。

河溪村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突然来了近三百多名人,是怎么也塞不下的,这不,天亮后,村里人都起来了,把床铺让了让士兵们睡觉。

他们就分工,一群人到镇上买被子等物件,一群人赶紧忙活着建屋。

就是建两个大屋子,直接搭大通铺床,凑和着过着,本来都是青年人,底子厚实,又几十个睡一屋,也冷不到哪里去。

季安逸一听说是这事,忙跟刘大麽说。

他们家有两个大屋,原先是用来整货用的,现在不用送货了就空出来了,倒是可以挪出来用。

这么一来,就不用忙活建大屋了。村长家的院落有两个空屋,再加上季安逸家的两个大屋,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能空出一个屋来,收拾收拾近三百号人还是能住下的。

这事搁了大伙齐刷刷的往朱老二家跑,准备给他家建新屋。

村长家的院子一下就清净了,整显空荡。

“季哥儿来了,快进屋。”等人走后,村长出现了,把季安逸他们招进了屋里。

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是村长的大儿刘浩。

“见过知府大人。”两人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也不知道对不对。

在家里的时候,季安逸问过王小二这事,王小二摇着头说他不清楚,然后,季安逸就想着电视上演的,俩人在屋里练了一下,就是简单的弯腰鞠躬礼。

刘浩笑了笑,说道。“坐着。”

估摸着,刚刚俩人在屋里时,村长已经把他俩的情况跟自家儿子说了一遍。

见他们进来落座后,刘浩也没费话,直接说了一句,让季安逸和王小二惊呆的话,好半响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说。“安王爷不可能跟敌国联手,这马匪更加不可能是安王爷的手段,因为,他是安王爷身边的人。”

听那话音,似乎份量还不轻。

要说季安逸有多么的惊讶,倒是有些夸张了,他惊讶的并非是安王爷的事情,而是刘浩竟然是安王爷派。

那么,安王爷想要当皇帝,他肯定也是清楚的,那态度……自然就不用多想了。

“这事,十有八九是三皇子的手笔。至于他的目的,暂时不明。”说到这,刘浩顿了顿,看向季安逸说。“你朋友跟三皇子曾有过过节,说安王爷和敌国联手这消息,是他告诉你们的吧。最好赶紧把这事告诉他,小心着了三皇子的道。三皇子这人,很是阴险狠毒,城府极深,就连他身边的幕僚,也很难猜准他的想法。”

“现在,我们不宜打草惊蛇,得静静等着,看看三皇子到底想干什么,如果猜的没错,他是想给安王爷泼脏水坏他名望,不过,依着他的性子,大费周章做了这事,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说到这,刘浩叹了口气。“咱们这边遭了干旱,这事曾有人多次上奏折,却在中途被拦了下来,那段时间,安王爷手头上出现不少事,给绊住了,刚好忙完,正想着再次上报,却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现在想想,三皇子预谋已久。”

在村长家呆了大半个时辰,回到家后,季安逸神色有些恍惚。

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了他们这些偏僻的小山村里……

真真是应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王小二已经套好牛车。“媳妇。可以走了。”

“喔。来了。”季安逸收好乱糟糟的思绪,上了牛车。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正好过来,瞧见了,愣了愣。“你们这时候进镇干什么?”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一点也不清楚,指不定就有马匪到处横行的,现在村里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有点事,办完事立马就回来了,哥你别担心。”季安逸笑着回了句。

王小二对着王宝儿喊了声。“哥,我们走了。”

很快就到了镇上,俩人直接进了祥瑞酒楼,正好小木在大堂里,拉着他到了后院,把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通。

小木一听这事,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他们俩还在这里,立马骑上养在后院的马,匆匆忙忙的就往晚景城赶。

事情都说了,季安逸和王小二松了口气,出了祥瑞酒楼后,就在镇上置办了些生活用品。

这才多久没进镇,物价就翻了一倍。

这时候也顾不得心疼钱了,把该买的都买妥当了,两人赶紧回了村。

将属于王宝儿他们一家的份送过去时,季安逸叹着气,跟他说起镇上的变化。

世道一乱,什么都乱了。

☆、第一百零六

立冬后,天越发的寒冷。

自打刘知府带着近三百个亲兵坐镇,那帮子马匪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河溪村下边有好几个村落,都没有受到骚扰。

整天提心吊胆,绷紧了神儿,倒来头,却是虚惊一场。

河溪村上面有大大小小共七个村落遭了劫,村长心里不落忍,就想着过去伸把手。

只不过,刘知府说,这样不成。

怎么个不成法。原是这么一回事儿。

刘知府就想看看三皇子心里头在想什么,虽说吧,他是知晓这假马匪是三皇子身边的人,奈何没有任何证剧,这一嚷嚷出去,就等于是瞎说胡话,说不定,三皇子就等着他落网,好给他倒打一耙。

面临着这样的一种局面。

心疼百姓,心疼归心疼,搞政治的想法是跟官场外的人不相同的。

想按兵不动,看看三皇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待三皇子露出真面目,他们就可以抓着证剧,把这颗毒瘤一网打净。

让正规军假扮马匪,劫百姓粮钱,还烧其房屋,这等丧尽天良之举,事情大着呢,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打垮三皇子的好机会。

怕也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三皇子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怎么回事,出招前没仔细查清楚,谁能料到,这个偏远地区的小村落里,会出一个知府,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知府的阿爹阿麽竟然没有跟着前去享福,反而呆在这拉不屎的破地方。

棋差一招,正应了那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这会儿,他们按兵不动,就是想给三皇子吃颗定心丸。

给出一种假像,他们并不知道马匪是正规军假扮的,只以为,是某些丧尽天良的人,混在一起来欺压百姓。

这戏得做足了,三皇子城府极深,一点小风吹草动他都极有可能会放弃这个预谋已久的计划。

就差临门一脚怎么可能让三皇子逃过。

刘知府把自个的想法,其中的弯弯绕绕仔仔细细的讲与父亲听,让他理解自己,不是他想贪功不理百姓死活,不过这事吧,得分个轻重。

这当官和不当官的区别,是很明显的。

听着儿子的话,村长只得默默的叹气,拿起旱烟吧哒吧哒的抽着,看着寒风中阴沉沉的天。

就愿着世道快点平和,谁当皇帝他这个村长管不着,他只想着,老天开开眼,让一位仁君智者登上皇位。

一个好皇帝,可保江山百余年,遇着一个好皇帝,就算有天灾,也是不惧怕的,因为身后有堵坚实的墙,会护着他们,不会真的走入绝境。

只是,好皇帝难遇,端得看福气大不大,福气好,在一个好年头里出身,平平康康的长大,日子和和美美,最大的愁也不过是,家里钱有点紧,怎么挣钱儿,全是些家长里短鸡零琐碎。

说起来,在位的皇帝,挺好的,知百姓苦,能及时给予帮助,把民生放在头一位。

现在,他老了。他老了,他儿子却正值青年,正是精力充沛时,一如当年的他,不同的是,儿子野心比他大,他还没下位就已经虎视眈眈的盯上了,那个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位子。

不仅仅是儿子,连最小最疼爱的弟弟也盯上了他的位置。

皇家那点事儿,说破了也就那样。

周边时有发生,家里儿子多了,家财大了,争纷就出来了。

人心,最经不起琢磨。

“父亲。你已经抽了两杆烟了。”刘浩知父亲的心,他这人,最是孝道,平日里得了一坛子好酒,都得快马加鞭送过来,又怕父亲喝过头,还细细的叮嘱着阿麽,得在一旁看紧。但凡知道哪些好物,老人吃了有好处,就会记在心上慢慢搜索着,搜索后也不会第一时间送过来,还得找个靠谱的大夫看看,是不是真是这么一回事,回头送过来时,就把知道的仔细写上了,让阿爹阿麽心里有个底,这物得怎么吃才好,多久吃一回,一回吃多少等。

看着父亲愁,刘浩心里头不好受。将父亲的旱烟拿了搁一旁,挨近坐着,想了想,还是把官场里的事,给父亲说道说道,让父亲安安心。

听说父亲晕倒过一回,他是多想让父亲和阿麽回临阳享受,却也知道,父亲放不下河溪村,说了也白说,说多了,还得惹父亲发怒。

刘浩是村长一手带大的,尤其见他学识好,极有可能走进官场,村长便上了心,给他灌输不少话。

有一天,他真当官了,得把民生疾苦当成头等大事,在一方就要努力让一方百姓过上好日子。

所谓的好日子,并不是指多富贵,吃的多么好穿的多么好,而是指心,让百姓心里头能踏实,安安稳稳的经营自己的生活。

可以放慢经济脚步,得先把环境清理出来。

刘浩赞同父亲的话同时也生出点别的想法来,他认为,环境得治理好,经济也得跟上。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好不容易把心中的想法一点点的开展了。

他却发现,钱财多了,也是个祸。

后来他曾问过父亲。

父亲回答他。世间上,哪能两者相兼。

此后,刘浩的想法有了改变。既然两者不可能相兼,他就取一道来经营。

他站在安王爷这派最大的原因,便在这里了。

两位皇子与安王爷之间,他个人认为,安王爷更合适当皇帝。

这天,刘浩跟父亲聊了很多很多。

王小二是不懂,这里头还有这么多深奥的弯弯绕绕,他只是讷闷,情绪也有些急躁。

为什么知府大人不出手打马匪?马匪肯定藏身在某个地方,用心找必然可以找着,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那颗想打马匪的心,太过激烈,但现实却有些……呃,不得志。

他最近,心情不好。心里头憋着股气劲,有种冲动,想问问知府大人,为什么不剿杀马匪,这等凶残恶徒还留着继续祸害百姓?

季安逸看在眼里,只得在心里头叹气。

知府大人的想法他或多或少的能猜着些,仅仅也只是有些猜测,要真的说出来,他还真说不出一个全话。

他挺想告诉呆子,又怕他问的太仔细,答不上来,到时候引起什么未知的反应,也是个愁事。

瞧着他的心结越来越严重,他觉的,他得说点什么。

当天晚上,屋外寒风呼呼的刮,那风响动静还挺大,在静悄悄的夜里,还挺吓人的。

躺在舒软暖和的床上,近来不忙,挺清闲的,人也不是特别爱睡。

季安逸上床时,特意跟王小二说了一句,那油灯别吹,先让它亮着。

王小二有点奇怪,也没什么,躺到了床上,搂紧了媳妇,在他脸上左右啵了两下。

也就跟媳妇在一起时,他阴郁的心情,会稍稍好过些。

等王小二躺回被子里,季安逸侧身看着他的脸,目光专注认真,盯着他的脸看,好像要看出个什么花样来似的。

最开始时,王小二心里头飘飘然,嘴角扬起一个傻呵呵的笑,还问着。“媳妇,看啥呢。”

季安逸不答话,就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王小二笑不出来了,有点点不太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有点委屈了。“媳妇,我最近好安生,没干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瞅着他?他是真的没有背着媳妇干什么事,他最近特别老实,因不让他杀马匪,他还挺蔫拉吧叽的,提不起劲,哪还有心思想其它。

“你啊。”季安逸一声微微的叹气,钻进王小二的心里,王小二立即就泛起一股子心疼。

别的都不怕,就怕媳妇过的不舒坦。

“媳妇。你想什么?咋又叹上气了。”王小二急巴巴的问。

他最近提不起心思想其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些忽略媳妇了,现在想想,好像抽自己一耳光。

媳妇心里头有事,他都没有注意到。

“没想什么。只是发觉,呆子眉宇间带着阴郁。你过的不开心,我这心情怎么会好。”说着,季安逸伸手捏了捏王小二的眉宇,力量稍重了些,他故意的。“疼吗?”

媳妇想干什么?王小二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一头雾水了,却还不忘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点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松了手,季安逸说了句。

王小二一听,然后,乐呵呵的笑了,笑的很开心,毫不犹豫的说。“我有啥事是媳妇看不透的。媳妇最厉害。”

这么夸张的夸奖着自家媳妇,恐怕也就他王小二了。而且,都是真心实意,倍儿高兴的夸奖。

“那你知道我想说啥吗?”季安逸忍不住笑了。他家的呆子啊……

这个问题。王小二想了想,仍笑呵呵的说。“知道。媳妇想说,顺其自然能杀就杀,杀不着就算了,上面人有他们的想法,不是咱们老百姓能管的。”

清楚归清楚,可这心里头,就是有股气散不开。

若往常季安逸也会这么说,这回却有些不同,这话王小二知道,但心结还是解不开,就得换个说法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们在村长家时,咱们一起分析出来的事。那马匪是正规军假扮的。”季安逸问了一句。

这事。王小二听着,赶紧接了句。“知道。我记得。还有苏锦明说,安王爷联合敌军整出马匪事件,来找着突破口。”

“对。你看。知府大人为什么没有动静。我在想,他应该是在等鱼自个上勾。”

季安逸话没说完,王小二就挺兴奋的截了话。“我知道。知府大人是在等,看这马匪到底是哪路人派过来的?”

“正是这个理。光把马匪杀了,动静闹的这么大,后面的人肯定不会出来了。再者,都说了,这马匪是正规军,咱们就是想找,也找不着啊,何苦打草惊蛇,还不如,静静等着暗中伺机,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说完,季安逸心里挺奇怪的。呆子懂都懂,怎么心结还结的那么深?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懂都懂,却仍走不出来,还得外人稍稍一点明,露出恍然大悟的姿态,那时候,才算真正的懂了。

沉默了好一会,王小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季安逸。“媳妇,你说。我还有机会杀马匪吗?”

“不知道。等事情都露出水面了。咱们问问知府大人去,到时候,我跟一起去。杀几个马匪出口恶气,再欢欢喜喜的回来,好好过日子。”季安逸兴致勃勃的答了句。

“对。定要杀几个马匪出口恶气。让他们也知道,老百姓可不是好欺负的。”王小二握紧拳头,说的很是认真。

季安逸看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日子平静,进了十二月,渐渐有了过年的喜庆味,村子里有了点热闹劲。

村子里的三百士兵,认认真真的搜索着周边,想找出马匪,给百姓们除害,于此同时,刘浩上报奏折,说了这边的事情,望圣上派灾银下来,好让百姓们有条活路。

也就在这时,有个声音,从某个角落里一点点的向四周散发。

三皇子查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安王爷勾结敌国,让手下亲兵假扮马匪,抢夺百姓钱粮,还烧毁百姓房屋,将其逼到绝境,再假惺惺的以安王爷的身份出面,想让青年男子入军,以圆满军队,再好好安顿其家属,既得了名望又得了士兵。

安王爷好恶毒的一条计策。幸好临阳知府发现的及时,将这事呈报了朝廷,否则,悄无声息间,安王爷将阴谋得逞,好一个近乎完美的一箭双雕。

这消息,河溪村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知真相的村民,听了这流言,一个个大骂着安王爷,这等恶心不诛杀何以平民心。

“难不成,真的是安王爷做的?这般歹毒拿咱们老百姓当猴耍。”张三哥儿愤愤不平的说叨着。

在他心里,最开始,也以为是安王爷做的,可季哥儿说,安王爷这么做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觉的这话也对,可现在,听着这消息,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安王爷的心思在这里。

见别人没接话,张三哥儿又说道。“这当官当王爷的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心思多深沉。没人说明白,我就是一辈子也想不到这里来。差点就着了道了,害了咱们,回过头来咱们还得把他当个好人待着,光想想这胃里就翻腾的紧。”

“我觉的。这事还是不明朗。”谢七紧皱着眉,边整理着思绪,边慢悠悠的说。“最开始,那会马匪还没出现,一切都平平静静的,苏老板跟我说起,有关安王爷的机密消息。说来,跟生死有关,这么大一个消息,怎么会走露风声?这一个疏忽,就不单单死安王爷一个人的事情了,这得死很多很多人。一个王爷想当皇帝,这事就该捂的死死的,千万分的谨慎,怎么会在事态还没发生时,消息倒是先露出来了,这里说不通。”

谢七的话倒是点醒了季安逸。

他想苏锦明曾说,他跟某个皇子有过过节,刘知府也这般说过。

先不说,苏锦明的机密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他把消息告诉了他们,他们是河溪村的人,河溪村被盯上了,一出事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肯定会出来嚷嚷,就坐实了安王爷确实是个大恶人,还是一个想当白莲花的大恶人。

这个冤安王爷不吃也得吃,这是一个铁案如山的‘真相’。

刘知府说,三皇子城府极深,谁也不懂他的心思。

苏锦明得罪过三皇子,稍稍一查就能知道,他和他们是怎样的关系,这一招用的可真妙。

说安王爷一箭双雕,这三皇子若事态真的跟着他的想法在走,可就是一箭三雕了。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百姓也不全是愚蠢无知的,老百姓里面也能出人材。

说来,信迷信者,倒可以感叹一句。这三皇子没得当皇帝的命。

话说回来,现在的局面对安王爷不利,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大人物会怎么翻盘,想来,刘知府已经和安王爷通了消息吧,应该会有所准备吧。

就盼着安王爷涨涨运道,别让三皇子登了皇位,这样一个人当了皇帝,未来的日子,还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也对。”王宝儿是个直肠子,想不透这些弯弯绕绕,一听,唉似乎是这么一回事,这安王爷不是个好人。再一听,唉好像也对也很有道理,说不定安王爷还真是被冤枉的。

到底真相如何,他是没法猜想的,也没什么心思猜想这些,他只想知道,世道啥时候可以恢复平静,他就想踏踏实实的过安稳日子。

“说的再多,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就现在来看,谁赢了谁就是真相了。”季安逸感概了一句。

季阿强倒是问了句。“马匪还会出来祸害村子吗?”

“应该不会了。”谢七想了想,答了句。

王小二一听,嘣了句。“马匪不出来,咱还怎么杀马匪,不杀两个马匪,我心里不服。”

这孩子,都有些魔障了。

“可能还会有机会。”季安逸模模糊糊的想到了点什么,却没能抓住这个想法。

王宝儿也感觉到了,弟弟这人有些犯混了,伸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两下。“都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媳妇明年就十六了,还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说不定,过两年就得当阿爹了,该成熟点。季哥儿懂事,倒是把你给惯成一个孩子,他可是你媳妇,你得疼着,哪能让他事事为你操心。不该你想的就少想点。”

这话说的,季安逸囧囧的低了头,他怎么也想不到,哥这思路也忒奇特了点。

“嘿嘿嘿。”王小二傻呵呵的对着哥哥笑,眼睛里那层深深的情绪慢慢的消散着。

这话的效果竟如此明显。

媳妇明年就十六了,说不准,过两年他们就得有娃了,他得当爹了,哎呀,光想想那画面,这颗心扑嗵扑嗵就跳的厉害,满心满脑的全是这段话,马匪什么的全都被扔脑后了。

“王哥儿说的也对。咱们这些当老百姓的,也管不了这么多啊。”张三哥儿听着王宝儿的话,生了这个这种想法。

本来挺沉重的话题,被这么一搅和,气氛倒是轻松些了。

村长的家里,气氛也很轻松。

刘浩笑着对村长说。“鱼儿上勾了。”

他这一趟出了大力气,他的位置会往上挪好几位,手里权重了,就可以说更多的话,他记着父亲的话,他会努力让百姓过上踏实安稳的日子。

村长拿出一坛子酒,对着刘大麽说。“老伴。炒两个下酒菜,我想喝两杯。”

村长这人挺奇怪,别人喝酒都喜欢找个伴一起喝,才能越喝越有味,村长却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梧桐树下,慢悠悠的喝着酒。

刘浩知道父亲的习惯,就进自己的屋,忙着正事去了。

刘大麽很快炒了两盘下酒小菜过来,村长悠闲自在的边吃着菜边喝着小酒,看着头顶的天。

今个天好,亮堂堂的,风不大,倒也觉的冷。

他想,小儿子藏的粮他们河溪村用不上,倒是可以给大儿子,让拿着给遭了劫的村落。

对了。还有点事得跟季安逸叨唠叨唠。

想起这事,村长没心思喝酒了,搁了筷子和酒杯,朝着屋里喊了句。“老伴,我上季哥儿家走走。”

“回来吃午饭吗?”刘大麽知自家老伴,对季哥儿的手艺有些犯馋,以为他酒瘾上来了,想过去整点好吃的过来,就随嘴问了句,这会都快吃午饭了。

村长一看天色,哟,这么赶巧。“那我下午再去。”

不是犯馋了?刘大麽愣了愣,也没有深想,张罗着午饭去了。

☆、第一百零七

冬日里,正是农闲时分,早上一般辰时左右起,中午就没有必要睡觉了。

季安逸琢磨着发点绿豆芽,中午特意弄了一盘酸辣酱,酸坛剁碎辣椒粉添上,放些盐,滚烫的热油一浇,搅拌均匀,等高温降为常温,再把炒熟的芝麻放进去,再进行搅拌,香味就出来了。

就等着绿豆发芽,还有白菜切成条,焯熟,放酸辣酱里搅拌,待入味,这道开胃凉菜就可以吃了。

张三哥儿和王宝儿在赶制着冬衣。

另外三个,谢七说他会硝皮子,想给媳妇硝两件毛皮出来,王宝儿和季阿强听了,屁颠屁颠的挨近了,认认真真的当学徒。

小胖子一岁多了,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喜欢上了走路,这孩子精着,知道走不太稳当,还会扶着椅子墙壁等物件,慢悠悠的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乐呵呵的笑啊笑。

见季安逸就在灶台前忙着,好奇的紧,胖乎乎的手,捏紧着椅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愣愣的看了会,然后,他咿咿吖吖的开腔了。“舅麽。”

“嗳。”季安逸亲亲热热的应了声,手里依旧在忙着,侧头看着小胖子,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温温和和的笑,像极了春日里的阳光。

小胖子乐哈哈的笑出了声,松了手,叭啦叭啦迈动着小腿儿,一下子扑着,抱住了季安逸的大腿,仰着白白净净的小胖脸,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哟。

他这两天就喜欢玩刺激,还玩上瘾了,瞅着距离差不多,先吱会一声,然后一下子就扑过来了。

刚开始,把他们都吓着了,见小胖子那股子高兴劲,松了口气,想想,这样也挺好的,就没阻止他玩,反倒是让他越玩越起劲了。

“抱稳当了。我手上全是泥,一会把绿豆整好了,再带你耍。”今年下半年,年头不太顺,都没心思做地瓜干,好在,家里银钱还算宽松,在镇上买了些果脯糕点,闲着没事,自个也发了面或磨了玉米等,做点儿小吃出来。

好吃的吃多了,小胖子就嫌弃那没味的果粉,进了十二月,甭管怎么逗,他都不吃,硬要他吃,他也不哭,就是蔫蔫着,大眼睛愣愣的瞧着你,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真是有些不太落忍。

回头想想,几人商量了一下,整整吃了一岁零两个月,也差不多了,村子里一般都是喂一年的,不也照样能生孩子。

便把果粉停了,剩下的一点点,村里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就顺手送了个人情,当然,是送关系好的人家。人家收了果粉,心里有数,也会回送点物件,权当个心意。

邻里邻居的,一来一往,关系就这么又靠近了一步。

“乖,小胖子扶着灶台,我把盆子移个地。”绿豆下好了种,季安逸弯着腰,笑呵呵的看着小胖子,噌了噌他的脸,用手臂推了推他的小胳膊儿。

小胖子乐哈哈的笑,双手扶着灶台,倒是听话乖巧的紧。

把盆子搁了个妥当的地方,洗了手,季安逸抱起小胖子,打开厨柜,拿出前天做的小馒头,里头搁馅,软软甜甜的,小胖子很喜欢吃。

双手护着小盘子,小胖子也不急着吃,咿咿吖吖的嚷嚷着。

教他说的话,他能说的蛮清楚的,就是更多时候,他喜欢咿咿吖吖的嚷嚷。

“瞧着他是个小馋猫,护食归护食,倒也知道让咱们也来尝一口。这孩子,咱们没白疼他。”早习惯了这场面,张三哥儿停了手里的活计,笑着对旁边的王宝儿说了句。

王宝儿眼里满满的全是笑,心底涌出一股甜滋滋的情绪。自家孩子好,比挣了大钱还要让人欢喜几分。

“麽。”走近火坑旁,小胖子张嘴,利落的喊了句,笑的更灿烂了。

季安逸抱着他,坐到了王宝儿的身边。

小胖子捏了一个小馒头,递给了面前的阿麽。

王宝儿刚接过小镘头,还没来的及吃上一口,就听见敲门声响起,心里想着不知道是谁,人已经站了起来,嘴里说道。“我看看去。”

应该不是家里的三个,才刚出门不到一个时辰,进山一趟最快也得两时辰才出来。

家里来了客人,依旧没有影响到小胖子分食,阿麽给了一个,他又递了一个张三哥儿,又侧头分了个给季安逸,然后,才是张嘴准备自己开吃。

剩下的,全是他的。哈哈哈哈。

“村长。快进来。”见着是村长,王宝儿还愣了一下,难得见村长过来的,忙笑着侧了侧身。

村长走了进去,直接说。“季哥儿过来找你说些事。”

当真有事,村长都亲自过来了,怕是比较紧急的事情吧。季安逸心里头琢磨着。

张三哥儿极有眼色,忙站起身张手接过小胖子。

“好。咱进屋说?”季安逸笑着问了句,又泡了两杯温开水,端在手里进了隔壁屋。

待他俩人走后,张三哥儿抱着小胖子坐好,看着王宝儿,问道。“你说会是啥事?”

“不清楚。一会就知道,季哥儿会跟咱们说叨的。”说着,王宝儿把手里的小镘头放进嘴里,嚼了嚼,说道。“季哥儿这手艺就是好,前面还不会做馒头,这学了一阵子,倒是让他做出花样来了,里头搁了饱,味道真好。”

张三哥儿也吃了手里的小镘头,应了句。“这就是天份了。让他拿针,怎么着也学不好。”

俩人在火坑旁,也没急着忙手里的活,有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边逗逗小胖子,心却是留了一半,注意着隔壁屋,也不知道村长亲自过来,会是啥事儿,总归有些牵挂。

“我大儿说,现在上面那乱糟糟的事,也就差收尾了,收尾这事急不得,得仔仔细细的妥善解决,免的春风吹又生,给自己留了隐患。这一时半会的,怕是注意不到咱们老百姓,咱村上面那七个村,遭了劫,眼瞧着都已经立冬了,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前面时间我想帮把手,大儿说时机未到,现在,时机是到了,大儿这两天就准备带着他的人回临阳,他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我准备把小儿喊回来。”

说到这,村长顿了顿,又继续说。“原为了以防万一,让小儿做了准备工作,咱们河溪村用不着,我就想着大儿来做这一趟善事,你手里也藏了些粮,是一起过去帮把手,还是怎么着?我就过来问问,也好把事妥当的安排好。免的到时候,我们已经完事了,你过来找我们商量,白扑了趟空。”

季安逸的性子,村长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上门来说话的原因。

这两天,听着村里的流言,季安逸就想着,藏镇上的粮食该怎么着,就现在这情况来看,祸乱是接近尾声了,不会再有马匪来祸害村子,一堆粮食压手里也不是个事,现在镇上物价翻倍的涨,又是天灾又是人祸,尤其现在又临近年关,那物价就涨的更快了,说把粮食拿出来,趁着赚一笔,这念头他是没想过的,总觉的心里不安生。

正想着找个机会跟呆子商量商量,村长手里也屯了粮,去找他说道说道,不料,村长这会找上门来了,也算是合了他的心意,这事处理的挺妥当,能帮一把是一把,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那咱就这么说定的。等会儿,我再召集村里人说说,家里有多余棉被破衣服什么的,拿出来应个急,冬天天寒地冻的,怎么着也得熬过这关才成。大儿和小儿都说了,他们也会多想想法子,咱们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也别太勉强了。”村长说着,这话听着都已经说完了,却不见他起身。

季安逸想着,村长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了,他沉默了下,决定还是等村长自己开口,便站起温开水喝了两口,心里头则在思索着,也不知道村长第二件事想说的是啥。

这第二件事村长似乎挺犹豫的,好半响没有说话,有了动静,却是端起杯子喝水,一连喝了好几口,一杯子水都喝见底了,也不见他搁了杯子,仍在默默的沉思着。

“我再倒杯水来。”季安逸忍不住开口了,站起身说了句。

村长忙罢了手。“不必了。我不渴。就是这事,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他看着季安逸,眼睛里有种光芒,很是深邃。

不知怎么的,季安逸这心就漏了半响,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的慌乱涌上心头。

这开了口,就像是找着了方向似的,村长就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声音有些低,却字字清晰。“马匪过来的那天,我晕倒了,老伴说,是你喂了我水,我后来又尝了尝桶里剩下的水,总觉的有些微妙,却说不出个具体来,后来,我在井里也打了水,尝了尝,发现三者味道透着些许微妙。再思及自身的情况,生出一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今个开这个口,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那井水,让它废了吧。”

废,废了吧……

季安逸蓦然抬头,愣愣的看着村长,眼里明晃晃的透出一种信息。

村长所说的话,跟他理解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废了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河溪村是个小小的村子,没了井水,也能把日子一点点挣出来。这始终是个隐患,迟早有天得露馅,到时候,于你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了。”顿了顿,村长又语重心长的说。“以后,没什么生死大事,你也甭拿出来用了,把东西捂严实了。在村子里好好过日子。这事,你知我知,他日我死了,这事也会跟着埋进地里。说来,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明白,当日你若不出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挺不过来了。”

说到这,村长叹了口气,又道。“原因我也替你想好了,你就直管废了井水,等效果没了,我会出来把事情妥善处理好。”

季安逸已经完全呆住了,他没想到,村长会这么敏锐,竟然发现了一些秘密,更让他吃惊的是,向来把村落放在第一位的村长,这回会让他废了井水,这心情,挺复杂的。

“我先回了。等你缓过劲了,也不必过来跟我商量。就着手做事,后头我会安排好。”说完,村长站起身迈着大步子,沉沉稳稳的出了屋。

季安逸呆坐在屋里,脑子有些混乱,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宝儿和张三哥儿俩人,耳朵很尖,听见了隔壁关门声,想着季哥儿快出来了,却迟迟不见他回厨房,有些讷了闷了。

“我过去看看?”莫不是真有什么为难事?张三哥儿小声问着。

小胖子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又玩闹了一会,有些累了,窝阿麽怀里睡的正香。

王宝儿把小胖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小床上,边盖着被子边说。“再等等吧,兴许就快出来了。”

估摸着季哥儿这会是在想事,他们过去了,恐怕会忧了他的思绪,到时候也不好,不如等他过来,到时候再问问。

“也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张三哥儿幽幽的叹着气,拿起做了一半的活儿,继续心不在蔫的忙着。

眼瞧着事儿一眨眼的都快过去了,可别又出什么事情来。今年,可真不顺畅。

屋里是没火的,坐一会没啥感觉,坐久了,就会觉的通身泛寒,这股子冷寒把季安逸冻醒了,他回过神来,手都有些冰凉了,拍了拍脸,脑袋总算清醒些了,说不清心里头是个啥滋味,就想着,等呆子回来了,晚上把这事跟他说说。

总算是过来了,见厨房门被打开,张三哥儿和王宝儿对视一眼,都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快来烤火,冻着了没?”王宝儿站起了身,拿过季安逸手里的两个杯子,摸了一把他手,好凉,赶紧拉着他坐到了火坑旁。“快呆着,我给你倒杯热水,捂捂手。”

这边,张三哥儿瞧着季安逸有点点不太对劲,迟疑了下,用挺平静的语气,似是随口问一般,问道。“村长过来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季安逸接过王宝儿倒的热水,捂着冰凉凉的双手,那温度从手心传递到全身,暖和和的,他又笑了笑,接着说。“就是说了粮食的事情。我跟小二进镇,买了些粮,就藏在苏老板借的宅子里,这事跟村长说过的,村长说,刘知府快走了,他把小儿喊过来,这不,都立冬了,天寒地冻的,咱上面的七个村可是遭了大劫的,就过来问问,咱手里的粮要怎么办。他们好安排安排,把事落实好。”

“我就跟村长商量了一下,随着他们走,他们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整整七个村子,也有不少人,连房屋都给烧了,咱们周边不出点力,这冬天一过,不知道得埋多少尸骨。村长还说,等会儿,他想个章程,让村里都到槐树下集合,家里有多余棉被破衣服什么的,能出点力就出点力,我觉的挺好的。”季安逸简短的把事情说了说。

“唉,咱们村也算是老天眷顾着,险险的两回躲了过去。村长说的对,有力就出点力,上面只顾着他们自己,管不着咱们老百姓的死活,咱们得自个顾着自个。”张三哥儿心里有些怨。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得瞎闹腾,苦的还是他们这些老百姓。

王宝儿听着,心情有些沉重。“也是这么个理。棉被没多余的,倒是衣服鞋子可以整点出来,还有碗筷锅瓢什么的,怕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回家清一清,能清点出来的,就收拾收拾,看村长怎么安排,撑过这个冬天就好了,不冷了日子就慢慢会好起来。只要人还在,有啥苦难是挨不过去的。”

他向来相信这话,只要人还在,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过了这冬天就好了。

王宝儿回了家,清理着家里的物件,张三哥儿也忙这事去了,季安逸心里头搁了事,坐着没动,说看着小胖子。

没多久,村里响起了响锣。

王宝儿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想了想,说道。“还是把小胖子抱着吧,也不知道要多久。”

“也好。”季安逸应了声。

正好张三哥儿过来了,三人收拾妥当了,出了屋,快步朝着老槐树下走。

虽说是正中午,可这大冬天的,外面还是冷啊,寒风呼呼的刮,站一会整个人都得僵了。

村长也没多罗嗦,直接开门见山,用着最简短的话,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说完,就看着村民们。

这事,村民们心里都没啥意见,那场面,他们都是经历过的,也知其苦。

很利落的附合着,说回家清一清,能清出点什么就算点什么,回头直接送村长家里,让村长看着安排,需要人帮忙,也说通知一声,除了被砍伤的几个,村里还有不少劳动力,大冬天也没什么事,都在家里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幸福。

村长很欣慰,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们整个河溪村的团结度,又得到了不少提升,这是好事。

临近傍晚,村长的二儿子,带着一个车队进了村,是刘知府派人去接应的,装了不少粮食和物件。

这时,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缓和,村里也送来了不少物件,大大小小的啥都有,零零碎碎的,有不少自发留下来,帮着一块整理整理,到时候发放的时候,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忙活完了,晚上夜深人静,躺床上,季安逸却睡不着。

他知道呆子也没有睡,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睁着眼睛发了会呆,才推了推旁边的人,一鼓作气把村长说的第二件事,给仔仔细细的说道出来。

王小二惊呆的程度明显不低于季安逸,愣是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季安逸都觉的,这人是不是睡着的时候,他都有些生困意了。

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别的情绪,惊慌恐惧什么的,是真的没有,只是觉的,说出来了,有个人听着,会觉的踏实些,这种感觉不好说的的太具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只得说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村长这事,说的对。”半响后,王小二哑着嗓子回了句。

知道空间的秘密时,他心里也隐约想过,想让媳妇别给井里灌灵泉水,这事终究有些不太踏实,搁着心里就是一根刺,时不时的浮出来,总有些不太周到,他可不想,让这个好好的家,最后的最后散了架。

“嗯。我觉的也有道理。最开始,是我有些天真了,想的不够周全。那咱们就听村长的,把井水给废了,彻彻底底的用双手用脑袋来把日子过起来。”这样一来,季安逸心里还要高兴些。

那时候啊,着重点不一样,一是想挣些钱,手里有钱心里才能不慌张,二是这事被发觉了,只好顺着条线,在村里人心里落个好印象,这样日子过起来就更顺畅些。

有时候他也想过,最后这事要怎么收场,只是想不出个妥善的法子来,便不往深里想,想着日子还长,慢慢来吧,总能有法子的。

这会村长说出来了,有他帮着手,这事就好办了,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的没了,往后可以安安心心的经营生活。

就像村长说的,没了井水,村子一样可以越过越好,有心就成,用心经营比什么都好。

“那明天咱们就往井水里灌灵泉水了?”王小二问了句。

季安逸想了想,说道。“再等几天吧,村里有些被砍伤的,喝着井水伤口能恢复的更好些,再者,咱们这么快就废了井水,也不知道村长准备的怎么样了。总得给点时间缓缓。”

“嗯。也好。睡吧。”王小二笑着,依着窗外的月光,在媳妇脸上啵了口,乐嘿嘿的模样,他那高兴的心情完全没掩饰。

☆、第一百零八

十二月十号,刚进中旬,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季安逸便没有再往井水里灌灵泉水。

日子依旧缓缓慢慢的过着,该干嘛就干嘛,也没刻意盯着那口井,就等着某个声音出现,自然而然的发现这事,接下来,就是看村长怎么妥善处理了。

今个除了这事,还有一堆琐碎事要忙。

得准备到池塘里抓鱼,还得去李屠夫家买猪肉,前两天在山里转了一圈,有四只小野物,已经挂了勾熏上了。

王小二他们三个在家里忙着这些事,季安逸三人带着小胖子进镇,过年了,得置办些过年需要的物品回来,贴花福字对联等。

虽说下半年,运道不太顺,这会景阳镇里,过年气氛还是很浓郁。

旧年将去,新年来临,旧年里的不顺畅都会成为过去,新的一年新的开始,风调雨顺大丰收。

这年,甭管苦成啥模样了,都得热热闹闹的过着,来年才能好好的。

难得一遇的热闹场面,把小胖子给乐坏了,戴着他阿麽昨个连夜赶制出来的帽子,毛茸茸的兔子皮,是他阿爹小心翼翼,头一回硝出来的成功品。

穿着红通通的软棉袄,外头还包了一件红色的披风,白白净净的小脸,灿烂的笑容,那模样,就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他又是一个爱热闹的,走到哪瞧着新鲜的,都会咿咿吖吖的嚷嚷着,那股子兴奋劲,整条街,因着他这一人,那气氛都会觉的喜庆了一分。

好在兴奋归兴奋,他倒是不闹腾,不会在阿麽怀里乱扭动。否则,这一整个上午下来,王宝儿得累的够呛了。

把该置办的物件都仔仔细细的置办妥当,得赶在午时前回家,三人也没多耽搁,上了牛车噔噔噔的往河溪村驶着。

回了家,把物件整理好,季安逸和张三哥儿张罗着午饭。

王小二他们三人不在家,应该是在溪边清理着鱼。

才把米饭煮上,正琢磨着中午吃点什么时,他们三提着清理好的鱼以及猪蹄猪肠等物,一路滴着水进了屋。

“媳妇。有不少村民说,想买咱们的鱼,过年用着。”王小二边忙手上的活边说叨了一句。

苏锦明的生意收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张。季安逸想着,回道。“成,回头你带他们捞鱼去。”

“咱家的鱼,长的真肥。”王小二往手里的鱼身上拍了一巴掌,那响亮亮的声音伴着水珠子,溅了旁边谢七一身。

谢七抬头,默默的看着他。王小二嘿嘿嘿的笑,利落的把手里的鱼处理好,赶紧往旁边躲。

说起鱼,季安逸倒是想起一个事情了,赶紧吩咐了句。“小二,别忘了给刘伯送点鱼和肉,还有小野物也送一只。”

“已经送过去了。”媳妇说的事,王小二件件都记在心里,哪怕是去年说的过话,也一样记得,早早的就执行了。

这时,王宝儿抱着小胖子进了屋。“我刚在路上,碰见钟三阿麽了,说起一个事。”

边说着,他边关了屋门。

刚刚他把置办的年货送了一份回季家。

“什么事?”张三哥儿侧着头问了句。又道。“小二,你烧火吗?”

若没有特别情况,季哥儿掌勺时,都是他烧的火,现在可以开灶了,他才问一声。

“烧。”王小二麻溜了洗了手,三步并两步蹲灶前,动作熟练的烧起灶火。

季安逸边刷洗着锅,边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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