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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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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点点头道:“楼推官是的有理,赵大,切勿说题外话,牵扯无辜之人了。”

赵大却是一脸悲愤的说道:“知府大人,楼大人的师弟郭修绝对和这件事情有关,可以说是这件事情的源头。当年,我家主人和郭修是同窗,两人感情十分要好,与郭修十岁相识,十六岁就结了契兄弟。本来,我家主人家境富裕,上又有兄长,与郭修感情一直很好。但没想到我家主人二十二岁时候,兄长去世,留下一个侄子一人。我家主人把侄子接过来抚养,郭修的大哥也给他过继一子。那个时候,两个孩子遇上劫匪,结果劫匪只肯放一个回来,另一个做人质。最后,我家主人选了贾方,郭修的侄子下落不明。之后,郭修一直心怀芥蒂,我家主人也多有愧疚,不愿面对郭修。而那时,林氏和贾家有些亲戚关系,和我家主人走的近了些。三年之后,我家主人一时未能把持的住,就和林氏有了关系。本想着把林氏安置在外面生下孩子就远远的送走,不让郭修知道。但林氏却挺着肚子去找郭修,郭修一气之下,决绝而去。”

:“老爷待郭修最为真心,即使犯了错误,也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可没想到郭修因此离他而去,且怎么去求也没用。而郭修一年后又中了举人,要去京城。老爷知道破镜重圆无望,可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天等着郭修回心转意。但林氏却直接抱着孩子找到了礼佛的老爷生母,老太太心疼孙子,直接把林氏迎回贾家做了正妻,让老爷的期望落空,对着林氏自然是无比厌恶。一年前,老太太去世,恰逢郭修回了泉州到锦山书院教书。我家老爷就打定主意要修了林氏,期望能有一天求得郭修回心转意。”说着,赵大觉得林氏和郭修都可恶。

纪安听着贾举人的情史却很是鄙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个贾举人做事很没章法,一个巴掌拍不响,既想要左拥右抱风流,又想要独一无二的爱人,结果踢到铁板了,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之后,却一直再折腾自己,也在折腾旁人。纪安很是看不上,早先背叛在前,其后再装痴情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看不上归看不上,若是真如赵大所说,那林氏确实是有谋害贾举人的动机。毕竟,若是真被休了,那不仅现在的荣华富贵没了,以后,也得在庙里度过残生了。若是狠一点的女子,选择干掉对自己一点都不好的丈夫保全自己那是大有可能的。

纪安皱了皱眉头,说道:“赵大,那你可发现你家主人身上可有什么痕迹。你可请大夫整治过?”

赵大这下泄了气说道:“回禀大人,小的让大夫把过脉,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小的相信,我家主人一定是被害的。”

纪安却为难了,赵大言之凿凿的,难道真的要去解剖吗?

☆、83·动机

纪安看了一眼齐旋,术业有专攻,衙门里齐旋是管案子这一块的。对纪安来说,赵大这个案子是一个标志,处理的好的话,以后泉州的百姓有了冤屈也会来找衙门,而不是自认倒霉了。

可现在赵大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手,纪安就有些难办了。齐旋也是个办案老手,瞧着纪安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这个案子十分的在意。共事小半年以来,齐旋对这个新来的小上司还是蛮满意的。有魄力有手段,更为重要的是,比起官场老油条们注重政绩权势,这个小上司是真的想为百姓做些事情。

这次这个案子他如此在意,齐旋也清楚是为了做给泉州百姓看,也是向官场上的众人表明他对百姓的态度。齐旋一直立志作个好官,不得不说纪安所作所为对了他的胃口。

于是,齐旋开口道:“大人,下官觉得既然赵大所言有几分道理,不然先派衙役去查查林氏以及身边人近日来的动静。贾举人,一个壮年之人,仅凭着一个妇人想谋害,若不借助外在其他,怕是有些困难。不如,先查查林氏,看有何蛛丝马迹,等确定了林氏确实可疑,再去接手贾举人之事倒是名正言顺了。”

纪安听着齐旋的话自然是明白的,贾举人猝死在林氏屋子里,大夫诊治没诊治出什么。若是真是林氏起了坏心谋害了贾举人,那么,总是要有帮凶或是有其他手段的。毕竟,林氏一介妇人,贾举人正值壮年,光靠蛮力,是杀不了贾举人的。

于是,纪安对着赵大问道:“赵大,本官问你,林氏可有心腹之人?近日来又有什么可疑举动,你细细说来。”

赵大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回禀大人,林氏身边有个管事吴婆子,是她的心腹。许多事情,都是吴婆子帮她办的。而林氏在府里一直安安分分,就怕老爷找理由休了她,除了上香,就是回去看看自己的娘亲。”

纪安想想,让衙役去招了吴婆子来问话。当然,像吴婆子这样的下人,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捕头直接问话,等招供才会给纪安过目。

同时,纪安又派了衙役去查林氏和贾府中的其他人。赵大被带下去安置,纪安也就退了堂。刚刚到后堂,楼关就跟了过来。纪安明白,楼关应该是为了他那师弟而来。

屋子里只剩下纪安和楼关,楼关和纪安寒暄了一会,才开口道:“纪大人,刚刚赵大所言只是片面之词。下官的师弟郭修是个端方君子,十分的才华出众,温文尔雅。他当年一时年少糊涂,和贾易结了契兄弟,断了科举之路。谁知那贾易却是个浪荡子,郭修遇人不淑,性子又高洁。这才和贾易一刀两断,重考了科举,做了官。贾易去世,下官虽然惋惜,但逝者已矣,郭修却和他早早的没了关系。若是在把他扯进来,怕是会毁了他的前程。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若是牵扯上了命案,那可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还望纪大人体谅,帮着遮掩一二。”

纪安听着楼关的话,心中明白,郭修和贾易虽然早就没了关系。可架不住贾易不死心啊,一次次的折腾。甚至于,若是林氏这动了手,一大部分就是得为了贾易有意休妻引起的。而贾易休妻又会牵累到郭修,即使郭修甚至不清楚贾易的所作所为。但旁人怕是会道一句郭修是祸头了,一桩灰暗不的桃色案件对于一个在官场混过,现在又做了锦山书院做先生的郭修来说只会人言可畏,前途渺茫了。

楼关向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帮忙遮掩一二。他是衙门的老大,只要先把他安抚住,愿意帮着郭修保守消息。那么,下面的人自然也会守口如瓶,楼关好歹在衙门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搞定了纪安,下面的人也不会是问题的。

其实,这也不怪楼关如此紧张,他自然就是和林金结了契兄弟。为此,他在官场混的也会受到一些自认为是卫道士的官员们的压挤。若不是他出生不错,林金又家财万贯,泉州这个地方又素来有契兄弟风俗,本地人对他们也能宽容几分,外地来的官员因为根基不够,不去招惹他们,这官场能混不混的下去还得另说。

现在,郭修的情形又有所不同。在楼关看来,贾易死不死的真没多大关系。早在十年前,贾易背叛郭修和林氏勾搭在了一起,楼关就不在关注贾易这个负心汉。可现在若是贾易真被害,原因还是因为他为了个男子要休了自己的妻子而被害的。那么,郭修就会被人诟病,名声是得没了。

而现在,郭修是锦山书院的先生,教书育人,要是被传出和有妇之夫牵扯不清,还让那人因他而亡。那可真是要命了,书院里的那些酸腐们还不知道怎么的口诛笔伐呢。楼关可是知道,因为郭修年纪不大,学问好,又和他二哥是一对,早就有其他先生看不惯他了。要是这种桃色新闻传过去,那自己的二哥和郭修都得难看。

纪安也觉得郭修真是无妄之灾,明明什么也没做,现在却要被说成祸水。对于楼关的话,也很赞成。于是说道:“楼大人请放心,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官觉得郭修此人与本案并无多大关联。不过,三人成虎,本官觉得还是不要让无辜之人受到牵累了。就麻烦楼大人替本官和众位说一声,尽量不要让无辜之人进来了。”

楼关很是感激,纪安这样说就是让自己去扫尾,他给做后盾。

说完了这件事情,楼关并没有走。纪安看了一眼楼关,再想着还有什么事情。就听见楼关说道:“纪大人,贾易这件案子下官按理是要避嫌的。那赵大所状告的林氏,正是内子的庶妹。虽然内子和她嫡庶有别,向来不和,但毕竟是亲戚。我这个做姐夫,倒是不好审理此案了。还望大人见谅!”

纪安心中都要喷了,内子?别以为他不知道楼关家那位是八宝楼的林金好不好。纪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楼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声内子得是楼关自己担着吧,还姐夫,怕是哥嫂才对。不过,林金是林家出来的,而林氏也是,一时间纪安还真没想到这两人是兄妹。但听着楼关说着林氏毫不掩饰的厌恶时,林金怕是十分的讨厌这个庶妹啊。

楼关瞧着纪安眼睛里的震惊,特别是刚刚他说内子的时候,他确定他看到了纪安的打量。楼关观察力不错,纪安的一瞬间的诧异,让楼关相信,纪安一定是自己他和林金的事情了。

想着纪安平时对他十分的客气,甚至有时候都能给他一种纪安在和他套近乎的错觉。平时,楼关还以为是纪安看在他大哥的份上那样待他,现在想来,怕不止如此。难道纪安也是同道之人?听说他和他师兄崔玄感情十分深厚,崔玄现在都二十六七了,还未娶妻;而纪安也十六七了也没传出要成家的消息。听说两人一直住在一起,听说两人现在也是同进同出。

楼关一直脑补着,陡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得知了自己小上司的秘密。原来,纪安和崔玄是一对啊?所以,纪安才会对他表现出同道中人的亲密,是找到组织,找到同类人的归宿感吧。

也许还很羡慕他能和林金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吧,不然,纪安也不会试探的想去他家拜访了。想到崔玄和纪安都是官场上的新秀,特别是崔玄,身份十分的高贵,两人即使感情再好,也得顾着家族和名声。所以,只能以师兄弟的名义在外遮掩。这么一想,楼关想到以前在书院和林金偷偷摸摸的日子,对着纪安有了一丝亲近。同是天涯沦落人,知己啊!

纪安还不知道就是刚刚一走神,眼前的楼关就给他脑补了那么一段。他按住心中的好奇,对着楼关开口道;“既然楼大人和林氏有亲戚关系,那这次的案子楼大人就避一避吧。”

楼关把事情说了,刚刚想告退,纪安却又把他留下,开口道:“楼大人既然是林是的姐夫,那么对着林氏自然是知晓的。还请楼大人为本官说说林氏这个人,麻烦楼大人了。”

楼关对着纪安这个要求自然是答应的,于是,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林家以及林氏的事情告诉了纪安。

林氏出生泉州的皇商林家,祖父是皇商林振,生有两子。嫡长子林全是原配楼氏所生,也就是林氏的生父。嫡次子林满是妾氏周氏所生,后楼氏过世,林振偏爱周氏,就扶正了周氏。

而林全生有一子一女,一子名为林金是秦氏所生,一女就是林氏,是妾氏小周氏所生。早年林全和林满为了争夺林家的家产和族长之位,在泉州闹的很大。林全是林家的嫡长子,又是楼家的外甥,即使林振较为偏爱周氏和小儿子,也不能直接把家产交给小儿子。

于是,周氏怕以后林全做了林家家主会对他不好,就缠着林振老爷子,把自己的娘家侄女给了林全做二房,也就是小周氏。小周氏年轻貌美,又有周氏这个姑母撑腰,很是让秦氏这个正牌夫人吃了些苦头。

林全和秦氏感情一直不错,对着小周氏这个后母送来的妾氏十分的不喜欢。等生了林氏之后,就没在去过小周氏屋里。林氏从小被周氏养在身边,对着自己爹和哥哥都不亲,甚至十分的怨恨。

等林金上京科举,突然传来林全疾病去世,林家就被交到了林满手里。林金回去守孝,错过了科举。之后,林家处处打压,林金干脆做起了厨子,开了八宝楼。

而林氏却因为从小在周氏身边长大,很得周氏喜欢。性子被养得十分的乖张,早年曾定过一个未婚夫,可惜早夭了。林氏一直羡慕那些官夫人,虽然林家是皇商,在大秦商人的地位也大大的提升了。但也比不上读书人清高尊贵,一般的官宦人家是不愿意娶商人之女的。

林氏又是庶女且又不是林家现任家主的女儿,婚嫁就更难上了许多。正巧,那个时候,林氏的一个姨母和贾易的母亲是姑嫂,林氏就盯上了贾举人。那个时候,贾举人年纪轻轻就得中举人,眼看着过几年就进士也不过是囊中之物。他本身长得又不错,家中又十分的富裕,更何况他对着郭修更是一往情深。

这些条件,让林氏心动不已。仗着和贾家那拐弯抹角的关系,就来贾家走动。正巧那时,贾易与郭修因为郭修侄子的事情出现了裂痕,林氏用了水磨的功夫,渐渐的让贾易起了怜惜之心。

两人珠胎暗结,私定终身。不过,贾易对着林氏虽然动心,却还远远没到为了她抛弃郭修的地步。甚至,他连给林氏一个二房的名分都不敢。因为知道郭修的脾气,动了远远送走林氏的心思。

林氏也不是吃素的,先是仗着自己有孕,苦苦哀求,说是愿意不要名分的跟着贾易。等孩子八、九个月大的时候,林氏直接找上贾家,对上郭修,对着郭修又哭又求又闹,让他可怜可怜她肚里的孩子,允许她进贾府。

郭修的脾气是眼睛中容不得沙子的,瞧着贾易背叛在先,二话没说,直接和贾易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贾易又急又悔,怎么去求都没用,郭修直接进了锦山书院,去继续考科举去了。

林氏如愿以偿的赶走了郭修,但没想到贾易恼羞成怒,恨她如骨,不顾她怀着身子就要赶她走。等她生下儿子,更是言明这个孩子原本他就是打算和郭修来养的。给了她一笔钱,就要打发她走。

于是,林氏抱着孩子去找了贾易的母亲,而林家老太太也出面来了贾家,许诺了许多好处,两家这才结了亲。而贾易一直厌恶林氏,认为她是害了自己和爱人分开的罪魁祸首,对她十分冷淡,甚至家中的银钱财务也不准她经手。情愿给身边的心腹下人,也不愿意给林氏。

而林家给了林氏不少的嫁妆,林氏虽然在林家不得丈夫的宠爱,但有子有嫁妆,日子倒是不难过。只是,贾易十年如一日的不给她好脸色,让林氏也十分的怨恨。两人是泉州城内有名的怨偶,去年贾家老太太去世,林氏在贾家生活算是一落千丈,近日,贾易得知郭修回了泉州又曾去锦山书院去找郭修。动了破镜重圆心思,他深觉林氏是他和郭修之间的污点,嚷嚷着要休了林氏,要和郭修重新开始。

纪安听着楼关的诉说,发现林氏果然有动机有企图有利益纠葛啊。

☆、84·查明

而这个时候,衙役们很给力的把吴婆子给请到了衙门中来。衙役们可是闻讯的老手,威逼利诱先来,大刑伺候等着,吴婆子还真没见过这个阵仗。半响,就撬开了她的嘴里,知道了林氏前些日子让她去药铺配了一种迷药,人用下去就会昏昏沉睡,没有知觉,但不会害人性命。

且贾易死后的那天早上,是她发现人先死的,在林氏屋子里闻到过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丝血腥味。不过,她看过那贾易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得到这个消息后,衙役立马送去给纪安过目。纪安和齐旋商量了一下,立马派了衙门中的仵作和衙役去贾家。想着他要用这个案子来为民意箱打响名声,于是,他带着保镖和齐旋一道齐贾府。

贾易的棺木在拜访在灵堂,林氏今早就想把人葬了。不过,赵大愣是哭喊了半天,带着雇来的小伙子们拦着,就是不准林氏安葬贾易。林氏气的要死,但赵大的身契早就被贾易放了,且贾府上下一直是被他管着,很是有些威严。

他拦着贾易下葬,也是打着贾易是举人老爷,不可如此轻率下葬,最少要请上寺庙的高僧来为贾易做满七天的法事才行。不然,就是对贾易的不尊重,古人都重身后事,赵大提出这个要求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忠心为主。一心人瞧着林氏匆匆下葬贾易这个夫君,心中倒是觉得林氏寡情薄意,不念夫妻之情了。

林氏本就心虚,被旁人这么指指点点,也只好去请了和尚回府念经。和尚还没等到,先把衙役和纪安等来了。虽然贾易做丈夫有些渣,但平时好结交朋友,出手大方,对左邻右舍也是十分的热情。这个时候,灵堂上倒是来了不少拜祭他的人。

纪安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带着衙役去了贾府,让众人都十分的惊讶。毕竟,在他们看来,衙役上门那就是大事了,现在纪安这个知府亲自到了贾家,那真是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了。也没听说,新来的知府和贾易有什么关系啊。

要问众人如何知道纪安就是泉州知府,那很简单,纪安穿着官服来的,齐旋这个泉州城内被称赞的齐青天跟着,众人一看自然也就能把纪安和知府对上号了。

林氏看着纪安这个知府过来,身子一僵,一闪神反应过来。立马嚎声大哭,悲伤不已,不知情的人看来,真要以为林氏和贾易伉俪情深,感情深厚呢。

死者为大,纪安先给贾易上了一炷香。之后,对着林氏厉声道:“林氏,你可知罪?”

林氏被唬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纪安,幌子一闪而过。随机大声的哭诉道:“大人,民妇刚刚死了相公,无依无靠,大人不为民妇做主,怎么还来问罪民妇。民妇真不知道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察。”

赵大跳了出来,不等纪安开口,对着林氏骂道:“你这黑心肝的毒妇,害死了我家老爷,现在还想蒙蔽大人。赶紧向大人坦白了吧,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林氏把眼泪一收,对着赵大不客气的说道:“你这刁难,一直仗着自己是府里的官家想要图谋我府里的家产。老爷这才刚走,你就迫不及待诬陷当家主母,你意欲何为?是想逼死我们母子,然后好让贾方这个大房之子继承我们这房的家产吗?你做梦,我行得正,做的端,可不是你能诬陷的了的。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民妇做主啊。奴大欺主,民妇一个妇道人家,刚刚没了相公就被家奴欺负,还望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

赵大被林氏的话激得脸色通红,激动的回道:“你这毒妇,我家老爷的身子健壮如牛,怎么可能好好的就猝死了。且我家老爷从不在你屋你留宿,只一个晚上,老爷就没了命。还有那信,说什么把家产都留给小少爷,分明是你写好的按了老爷的手印。你不知道,老爷当年给贾方那一房保存了一部分的家产,是放在贾府里的。这事族里的老人都知道,写明字据等贾方二十二岁再给他,怎么会写这种信给你。留着告诉众人,他要独吞侄子的家产吗?蠢妇,若不是你拿出那封信,我还想不到老爷死的蹊跷。你为了家产,谋杀亲夫都做的出,好狠的心啊。”

灵堂上还有许多人没走,听着赵大的话,心中明悟。可不是,贾易一直疼爱贾方,且又十分的好名声。怎么可能留下一封这样明显是把柄信给林氏,难怪赵大要怀疑贾易死因了。

纪安眼睛一扫赵大,深觉得赵大没说实话。若有这事,在公堂上赵大不会不说出来的。那么,赵大现在说着这话是怎么诈林氏了。

林氏手里一紧,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一封小小的信惹了赵大的怀疑。

赵大并不放过她,步步紧逼的问道:“老爷写信都要用自己的私印,你那封信上只有老爷的一个手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我早就问过了,那些书法高明的读书人是能纸张的渗透和红颜料的眼色来分辨手印的压下的时间的。你把信拿出来,知府老爷在这,让他请人来辨一辨,若是我冤枉了你。我立马撞死在老爷的棺材上来给你赔罪,你敢不敢?”

林氏一个妇道人家,字都不认识几个,又怎么会分辨手印这种事情。看着赵大用命相赌,她早先被赵问的时候已经胆怯,现在更是慌了。深恨自己多事,露出了破绽,干脆承认道:“对,这信是我自己写的,趁着老爷睡觉的时候按的手印。不过,这也是因为老爷喜欢贾方那个侄子,我一时糊涂,为着儿子才做了错事。但老爷的死和我真没有半点关系,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害得了老爷。赵大,你不是也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过,老爷既没中毒,身上又没伤痕,怎么能诬陷我害了老爷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怎么待我不好,也是我的夫,我孩儿的父啊。”

赵大先听林氏承认松了口气,他先前都是诈林氏的。要是林氏死不承认,他也没法子。可再听着后面林氏的话,赵大要气疯了,这林氏胆子不要太大,对着老爷从没什么恭敬之心。现在却说这些来博取同情,赵大一时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纪安却更加肯定这林氏有问题,也不和林氏废话,直接说道:“林氏,半月前你让吴婆子配了一种使人昏迷无知觉的迷药是做何用?且吴婆子说在你屋里闻出血腥味,种种现象表明,贾易死因确实蹊跷。来人,开了贾易的棺木,仵作验尸。”

林氏一声尖叫,扑在贾易的棺木上,大声哭道:“大人,您不能这样做。死者为大,他都已经死了。请您给他一点读书人的体面,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若是大人执意要打扰民妇相公的安宁,民妇就一头撞死在棺材上。”

纪安眼睛一眯,对着衙役说道:“还不把林氏架开,开棺。”

赵大一马当先,让身边的壮实婆子拦住林氏。仵作很有经验,早就带好了人来了。几个衙役下手很快的就把棺材开了,仵作慢慢的开始验贾易的尸身了。

纪安就坐在不远处,众人不敢走,一个个屏声静气的等着仵作的报告。仵作先从贾易的脸部开始,在到身体,一点一点慢慢的检查,也没发现什么。

他想想,对着纪安请示,要开膛破肚的检验贾易的尸体。纪安听了有些犯难,古人毕竟重视身后事,他刚刚开棺验尸已经是有些逾越了,若是现在再把人开膛破肚,真找出毛病还好。若是不能,怕是连赵大这样的仆人也得说他的不是。

而林氏听着仵作的话,又镇定了下来,呜呜的哭了起来。不过,却并不反对仵作要对贾易开膛破肚。纪安刚刚仔细观察过林氏,她刚刚神经特别紧张,特别是一开始仵作验的时候。

这个时候,纪安从林氏身上发现林氏放松了下来。纪安就明白,即使开膛破肚也不会找到什么线索。纪安对着仵作说道:“先别动刀,先去检查…..”

纪安的眼睛扫过林氏,发现她往贾易的头部瞄了一眼。虽然动作很小,纪安瞧是瞧得清楚。

于是纪安接着说道:“仵作,你先把贾易的头发剃了,给本官好好检查。”

林氏闻言脸色煞白,身体开始抖了起来。

纪安心道:果然致命伤在头部吗?

仵作闻言开始动了起来,没一会就剃到了头中心带着发冠的那儿。结果,仵作大声喊道:“大人,死者头部钉入一个铁钉,应该是死亡的原因。”

仵作声一出,周围都炸开了锅,没曾想贾易是被这样害死的。钉入铁钉在脑壳中央,有发冠当着,若不是仵作查案,谁又能发现这样的细节。还不是被当做猝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一点也不会被人知道死的冤。

赵大一听,老泪纵横,对着林氏一阵扑打,五十岁的人却很是身手矫捷,打的林氏鼻青脸肿。周围没有一个上前拉的,林氏谋害亲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众人对着这样的女子即不屑又心寒,不愿意沾惹上。

赵大下手重,林氏被打昏过去。衙役拦下了赵大,纪安让人押走了林氏。然后,把案子交给了齐旋去善后。在纪安要走从贾府离开的还是,一个十岁的小人从后面跑过来,纪安认出这是贾易和林氏的儿子贾进。

他这才意识到贾易身死,林氏也会被判刑,逃不过一个死字。但这个孩子怕却是要无依无靠了,纪安想想,让衙役带着孩子过来。在把情绪已经稳定的赵大喊来。

赵大看到贾进神色十分的复杂,这毕竟是他家老爷唯一的血脉,可这林氏又是杀害老爷的罪魁祸首。对着贾进,赵大疼爱中带着一丝难受,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这个孩子。

纪安也明白赵大的复杂心情,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贾家并无其他的直系亲属。再说,人心险恶,贾进年纪太小,若是碰到想图谋他家产的人怕是保住他的东西。于是,纪安直接问赵大道:“赵大,害你家主人的凶手已经找的,你家主人可以安息了。但稚子无辜,这孩子是你家主子唯一的血脉,贾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财帛动人心,本官怕这孩子没人照顾,保不住贾家。你看有何可靠之人可以信任?”

赵大摇摇头,贾方虽然宽厚,但他的妻子却是个心胸小的,和林氏多有不和。现在让贾进跟着贾方过,怕是得得不到好。毕竟,男子粗心,内宅还是女子的天下。

纪安看着赵大摇头不语,沉吟半响说道:“那,这孩子你先照顾,至于财产,你也别怕。我让齐旋和楼关为你家小主子做个监护人,时常开照看一下这孩子。一直等他成亲之后,官府之人就不在官了。若是他一直没成亲,那过二十岁之后,官府也不会再管了。”

成亲都是大人了,这份产业保不保的住就要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赵大想着这孩子是贾易唯一的血脉,心中一软,听着纪安又帮着他们找好了靠山。忙谢道:“多谢知府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和小少爷感激不尽。多谢大人!”

纪安摆摆手,有的时候,自己的随手之劳就能改变旁人的不幸,又何乐不为呢?

纪安破了贾易的案子,在泉州一时间被传来了。大家津津乐道,说着纪安如何如何神通广大,火眼金睛,把纪安神话的都快三头六臂,无所不能了。一时间,纪小青天也在泉州传开来,纪安听着这个称呼,还小小臭屁了一下。

而另一边,楼关再知道林氏的所作所为之后,沉默了半响。

第二天,林金这个纪安一直想打包带走的厨子出现在了知府衙门门口,敲响了那面伸冤鼓。

☆、85·林家

纪安正在被纪小青天这个美称弄得心花怒放的时候,再次听见有人来找他伸冤,那立马正襟危坐,准备再接再厉,争取坐稳纪小青天这一称号。所以,让衙役带着林金就到了大堂,带着齐旋和楼关一道升了堂。

林金三十几岁,可能是职业是厨子的关系,又那么一点小胖。不过,长得觉得可谓一表人才,也难怪当年能勾搭上楼关这样的美大叔了。纪安在得知,他堂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的八宝楼厨子林金时,随即就瞄了一眼楼关。

楼关也注意到了纪安扫过了的眼神,心中一叹,不由自主的别过眼去。纪安心中一跳,想着:难道楼关红杏出墙,所以,这位是来求他这个上司惩戒负心汉的?可瞧着楼关一身温润气质,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纪安糊里糊涂,一点也没想到这位林金是为了林氏的事情来的。

林金中过举,不用给纪安下跪。对着纪安拱手道:“大人,学生林金,乃是皇商林家的嫡长一房。也是犯妇林氏的的兄长,今日前来,是有冤屈向大人禀报,希望大人为学生做主。”

纪安一听,开口道:“林举人不必多礼,本官乃泉州知府,为民请命乃是分内之事。你有何冤屈只管道来,本官定为你主持公道。”

林金直接道:“禀大人,学生近日听闻林氏杀夫之事,手段之残忍,心性之狡诈,乃是平生少见。因林氏乃学生庶母之女,当年学生的父亲身体一直健壮。但学生上京赶考不过半年,却接到了父亲去世的噩耗。等学生匆匆从京城赶回泉州,父亲已经入土为安。学生当年就有怀疑,我父的死因蹊跷,恐是奸人所害。但问我父忠仆心腹,诊治大夫,都道我父是暴毙而亡,身上无任何被害迹象。学生虽心有怀疑,可多方认证无果,又不忍打扰我父安息,此事就不了了之。但近日林氏所为,给学生警示,如此手段,如非有人相告,林氏怎会得知。而她的亲人在世,正是我父之妾,让学生不得不怀疑。还请大人做主,派仵作去验我父的尸身,以还我父公道。”

纪安知晓了,原来林金是怀疑他爹被小周氏给害了。不过,这也说不准,林氏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得知如此害人的手段。必是至亲至密之人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所致。

如此一来,小周氏确实是大有可疑,或者是林家现在那位老太太周氏和现任家主是最大可疑之人。但周氏是林金的继祖母,是长辈,不会直接状告。从小周氏入手,那那位周老太太还跑得掉吗?

不过,纪安扫了一眼在旁记录的周智又想到了林钱。周氏是周智的亲姐姐,林钱是周氏的亲孙子,虽然这一老一少,官职小,但在泉州的知府衙门却是十分的有实权。也无怪乎,楼关在得知林氏谋害亲夫之后,没有立即立即说出他的怀疑。怕就是去准备了,而那位小周氏和林氏也必是被保护起来了吧。

纪安看了一眼齐旋,说道:“齐大人,你怎么看着件事情?”

齐旋对着纪安说道:“回大人,依下官看来,这事毕竟年代久远,查证起来十分的麻烦。还要麻烦林举人为案子多多提供证据,才好让真凶伏法才是。”

齐旋也是知道楼关和林金关系的人,和楼关共事这么久,当然知道若是没有必要把握,楼关绝不不会让林金来击鼓鸣冤的。既然楼关他们已经胸有成竹了,他不介意做做好人,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纪安想想,让人传了林是上堂。

林氏穿着囚衣,被衙门中专有的老婆子带上了堂。因为证据确凿,她承认的也很利落,身上并没被用刑。所以,林氏上堂的时候还算有精神。不过,当看到林金的时候,林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纪安直接开口道:“林氏,你是从何得知钉钉如脑的害人手法,赶紧从实招来。”

林氏一听更慌张了,不过,强撑着对着纪安回道:“大人,民妇早已说过,这是民妇偶然所知。”

林金却开口道:“是吗?难道不是你姨娘教你的,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姨娘害了我爹,你害了你丈夫,还一对狠毒的母女。你们就不怕报应,不怕死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林氏听着很气愤的说道:“你胡说,你胡说,你和你娘都不喜欢我姨娘,这是想趁着我做错了事情来诬陷她。爹都死了十几年了,你难道还要去打扰他的安息吗?你真是好恨的心,还毒的手段,我甘拜下风。”

林金却不为所动,冷笑着对林氏说道:“林氏,你的好祖母现在怕是正想着怎么对你杀人灭口呢。不过,你姨娘也不会得了好处的。你恐怕不知,你姨娘这些天都在求周氏来救你,但周氏怎么会沾惹你这种杀夫的案子。你姨娘可不就被意外伤着了,年纪大了,虽然这次碰见了好心人,不过,也断了一只膀子了。我在想着,等过不久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得一次好心人的帮助呢。也是,等知府大人把爹的死因查清楚了,任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也就无所遁形了。”

林氏气的直抖索,她早就知道周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周氏对着她好是因为她生母握着周氏的把柄。可这次她犯下的事情是周氏也无能为力的,林家再有钱,可如纪安这样有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世家子,他们上赶着也巴结不上。

林氏不想死,而她母亲更不想她死。所以,她母亲一定回去求周氏的,她明白林金所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可还是抵不住心中的慌张和害怕。

纪安不管林氏如何想,却从林金的话里听出了这件事情的十拿九稳。看了一眼楼关,纪安对着齐旋开口道:“齐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先带人去看看林金父亲的坟地,去验出死者死因。”

齐旋点头称是,林金和楼关都跟着下去了。

而这个时候,林家也得到消息,带着人去了林家祖坟拦着林金挖坟。纪安听人传回来的小道消息称,林家家主林满以林金做事毛躁,没经众人同意就动林家祖坟是对祖宗的不敬。

这个时候,宗族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若是林满这个家族和族中长老都不同意,那即使有纪安这个知府的命令也有些牵强。好在林金早就有了准备,提前请了泉州最为有名的风水大事又请了几位有名的高僧做法。

加上,算命先生算出今日是个开棺的最好时机,林家众人也没办法阻拦。毕竟,先放话说的就算怕林金乱动祖坟坏了林家的风水。现在这个借口没了,他们再拦着就有些不像话了。

且林家也不是铁桶一块,几房旁枝也不一定心中没想法,被林满带来装势。一看无法阻拦,也就不得罪林金了。毕竟,林金敢背着骂名开自己父亲的棺木,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那林家以后是谁当家可就说不准了,他们也不傻,也就面上出出力。

等棺材开了,仵作验尸体,果然如贾易一般,在林全的头顶发现一个铁钉。林金当场痛哭流涕,悲伤不已,齐旋派衙役去拿小周氏并直接传召林家现任家主和周氏去公堂。

而那些被带来的林家族人当场瞧着林全之死果然有蹊跷,一个个看着林满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毕竟,当年林全和林满争斗林家家产的事情泉州就没有什么人是不知道的。

而林满的娘是妾扶正的,当年周家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即使商户不太重视嫡庶,但在众人眼中,林全还是占了礼法大义。谁让林家是皇商呢,越大的商户,越要和官家齐平,学着讲究纲常礼法。

因为,林全其实在当年本很多人支持者做下任的家主。即使林振这个一家之主更为的喜爱和偏心周氏和林满。但林全经商能力不错,又得人心,外家也是泉州有名的书香门第。如此环境下,林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当年林金作为长房嫡孙,是林振瞧着自己小儿子被压着,心中有些想法。就把林金送去读书,想着长房只有一子。若是等以后林金得了功名做官,对他们林家自然是大大的好。而做官就不能管家里的生意,那么,林全就必须依仗林满这一房。

而要是林金没有读书天赋,肯定没有林满一房耳濡目染的会经商。以后,林全即使做了家主也对着林满也不会下手。虽然都是林振的子孙,但他的心确实偏的很了。一心只想着小儿子过好,完全没意识到林全也是他的儿子。

可偏偏林金读书极好,他爹才三十几岁,林金就中了举眼看着就要中了进士。且林金的娘去世,林全又要续弦。那儿子也不是不能生的,甚至,林全的一个通房已经有孕了。有大夫说那孩子十有八,九是男孩。

如此一来,林全大儿子做官,完全有时间培养小儿子经商。以后,林满一家就完全没机会了。周氏那个时候日日垂泪,晚上林振都要会发现自己的老妻眼睛红肿,神情悲伤。还强忍着担心,处处对他温柔小意。

林振更心疼了,于是私下给林满家中大部分的钱财,还把一些老掌柜们都给了林满。林全得知后,干脆釜底抽薪,要告周氏窃据妻位,以妾当妻。原来,当年楼氏去世,楼家对着林振宠妾灭妻就十分的不满,但看在外孙林全的份上并没有深究。

可是,林振想要扶正周氏就必须要楼氏的娘家人同意,楼家哪里肯同意。臭骂了一顿林振告诉他休想,林振不死心。真好周家有人在县衙做事,直接告诉他做封假的证明,找找关系就能把周氏扶正成正室。

而林振果然这样做了,等楼家的人知晓后,林振却用林全威胁。若是楼家闹开,丢了林家的脸面,那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林全。楼家这才没有声张,但也聪明的找到了办事的小吏,写下了林振的所作所为。由楼家两老亲自写明其冒写字据,以妾充妻,混淆嫡庶。

而周氏这才慌了,当年,这些族人们种的老人好记的,他们曾经被请去做见证。逼着林振承认周氏是妾,林满是庶子,完全没资格和林全争夺族长之位。而后,林全命不好,就猝死了。有传闻说是林全一时得意忘形,和姨娘把酒言欢,兴奋过了,这才猝死的。

当年,并不是没有人怀疑林全的死因,可几位大夫也没查出什么,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铁证如山,众人在想起前因后果,看着林满的眼神就更加的诡异了。这是个连亲哥哥都敢杀的,他们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林金一行人很快就又到了公堂之上,纪安也从齐旋口中得知了仵作结果。看着堂下的众人,纪安摆上严肃的脸色。衙役威武的喊着:“升堂!”

齐旋公事公办的把事情禀报了一遍,下面聚集了林金,小周氏,周氏和林满。纪安看了一眼,先问林金这个苦主道:“林金,你父林全被害,你可有怀疑对象?”

林金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对着纪安直接说道:“大人,学生的父亲当年是林家嫡子,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拆穿周氏以妾冒妻,但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死在小周氏屋子里。最后一个见我爹,正是我爹的妾氏小周氏。而她是周氏的侄女,不管她是不是凶手,但她一定是知情者。还望大人为家父做主。”

纪安点点头,对着小周氏问道:“犯妇小周氏,你可知罪?”记安拍了一把惊堂木,啪的一下,吓了众人一跳。

小周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妪,不过,细看还是能瞧出年轻时长得一定不错。被纪安如此一问,小周氏还能沉得住气,开口道:“大人,老妇人并不知情。老妇人当年一介女流,如何能把钉子钉入一个壮年男子的脑子里。还请大人明察!”

林金却是笑了出来,对着小周氏说道:“那还要多谢我的好妹妹,你的好女儿了。要吴婆子配出的那种迷药,我已经查明白了,当年,你也如法炮制了这么一出。要不要我再细细说说,是什么人给了你迷药,你又是把铁锤埋在哪儿的?若是想知道,我可以一一说给你听。”

小周氏手指着林金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我已经把铁锤扔进护城河里去了,你是找不到的。你骗人!”

等说完,林金这才真的笑了,笑的很吓人。小周氏也明白过来,林金是在诈自己。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在大堂之上,已经没有翻山的可能了。

林金的声音传来:“我是没找到,但你已经自己承认了。小周氏,我真想不明白,我爹待你也算不薄,再怎么说,他也是女儿的爹。若是他还活着,成了林家家主,林氏和你何至于会活的那样艰难。只林氏姻缘,没了亲爹扶持,最后不过是个举人,却能逼得她守活寡十年。你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周氏沉默着,不说话。好似没听到林金的话似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旁边的周氏,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却是哭嚎出声:“二丫,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要如此的下狠手对老大。虽说老大对你一直不好,对着大姐儿也是熟视无睹,更是听了奸人的挑唆,认为大儿媳的死和你有关。但他好歹是你的丈夫,你怎么可如此做。你这样做,以后要让周家女子如何做人啊!是姑姑对不起你啊,冤孽啊!冤孽。”

好吧,老太太一出手,就哭诉了林全待小周氏不好,事出有因,塑造了小周氏一个因爱生怨,因怨生恨的形象。这下,就把她和林满摘得干干净净,这件凶案就成了争权夺利变成了情杀。

林金看了一眼周氏,并没对周氏所说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对着小周氏冷笑道:“老天就这么无眼,有人有子有孙,左拥右抱,享尽了齐人之福。有人坐享其成,名正言顺,儿孙满堂,尽得旁人的求而不得。而有的人呢,独女待斩,半生守寡,最后,还要被族里除名,做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值不值,怨不怨?若是我,谁害了我半生,谁让我孤苦,那我定会还之白倍千倍。既然都要死,那不如大家一起死。”

周氏听着林金的话胆战心惊,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阿金,祖母知道你心中难受,可事已至此,你也要节哀。当年也是我配错了姻缘,让你爹和儿丫成了怨偶,酿成了如此悲剧。祖母自知罪孽深重,以后定当吃斋念佛,为你爹祈福。还望你不要迁怒到无辜之人身上,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莫要生了间隙才是。”

林金却是嗤笑一声:“祖母?你也配?不过一妾罢了,这儿怕是没有你说话的份。不要忘了林家的规矩,祖父是长辈我没法说什么,但你一个妾室,这么多年雀占鸠巢也该是时候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该肖想的。周氏,今日在公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当年父亲为此而亡,今日也该是事实公布于世的时候了。”

周氏指着林金一副被气着的样子,可看着周围并没有人出言相助,只好给自己儿子林满使眼色。林满脸色一沉,开口道:“林金,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即使你因为兄长的事情迁怒于我们,可也不能不孝长辈,无端诬陷。大人,家母年事已高,受不得小辈这般折辱,还望大人为家母做主。”

纪安正看着津津有味,陡然间被人求着做主,并不出声。反正,他是不准备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开口的。既然林金今日在堂上敢对着周氏如此,一定是有所依仗的,他还是等着林金后手吧。

这个时候,在后面呆着的林氏被提了过来。小周氏一见她倒是来了精神,哭着喊道:“儿啊,你受苦了!我苦命的儿啊!“

林氏在后面已经听清楚了刚刚的对话,心中被林金的那些话激得一阵火气。她想着的是若是她的父亲还在,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那还用为嫁给读书人而费尽心思。

周氏对她虽然不错,可林满的妻子却处处看她不顺眼。这些年,若不是林家对她不上心,她何至于过的这样苦。要是她是林家家主的女儿,贾易也不敢动不动就要休了她。

林氏一想到自己母女两个要人头落地了,可林家的其他人却能活得好好的。明明人人都有份,为何只有她们母女两个要被砍头。这些人都对不起她和母亲,都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此处,林氏开口道:“大人,我姨娘不是罪魁祸首,她只是被人指使才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些年她每天都睡不着,吃斋念佛,就想恕些罪孽。大人,请大人网开一面吧,惩治那些真正的杀人凶手。”

小周氏却是立马捂住了林氏的嘴,不让她说。可林氏却是铁了心,辦开了小周氏的手指。高声喊道:“周氏,林满,你们害死了我爹,可曾害怕我爹半夜去找你们?明明是你们指使的,你们让我娘一个人顶嘴不说,还尽在那儿做好人。我呸!”

林满被气的满脸通红,想也没想,“啪”的一下就打在了林氏的脸上。

小周氏看着被打的林氏,疯狂的扑上了林满,嘴里说着:“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凭什么打她?你从来没为她谋划过,当年我瞎了眼才会为了你害了自己,也害了老爷,更害了女儿。”

周氏看着疯魔了的小周氏大声呵斥道:“二丫,你疯了不成?不能因为阿满打了你闺女,你就诬陷他。这是公堂,你诬陷他,会要他命的。”

小周氏听了周氏的话停了下来,看向了周氏,却是冷静道:“我疯了吗?我早就疯了,我的好姑姑,我这一辈子就被你们母子两个给毁了,毁了!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喜欢二表哥,可却哄着我给林全做小。”

小周氏转过头来指着林满恨声道:“而你,却又暗地里来勾引我,让我给你死心塌地的监视林全。而后,我和你生了大姐儿,你们为了怕林全揭穿妾为妻的事实,就拿住大姐儿,逼着我害了林全。林满,我早就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人?自己的女儿竟然也可以利用,逼着我在大姐儿和林全中选一个。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还有你,我的好姑母。你曾经说过什么,说一定不会亏待我的大姐儿,可最后呢。给她定了个早夭的未婚夫,看着她在内宅被二太太欺负。即使是二房是庶女也能在她头上蹦跶,最后,她和贾易的事情,要不是我出面威胁,你们怕是直接让她做了妾。你们母子两个,口蜜腹剑,巧舌如簧。用我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事情过了,就过河拆桥,不把我们母女两个当人看。现在,大姐儿活不成了,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知府大老爷,就是这对母子指使我害了林满,谋夺了林家家产还请大老远明察。”小周氏恨恨的说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86·指证

周氏气的直抖,指着小周氏骂道:“你个作死的小贱人,不就是因为我林家没帮你救你谋害亲夫的女儿,你就如此的颠倒是非,诬陷我儿。这些年,我瞧着你是我侄女,又错了姻缘,处处护着你,没曾想倒是护出个白眼狼来了。你这样的无端构陷林家又能得到什么?”

小周氏却笑了出来,脸上很是凄凉,对着周氏字字带血的说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做小?你自己是妾出身,难道不知道做小的苦楚?我原先以为你抱走大姐儿是因为她是你的亲孙女,你想照顾她。没曾想,你确实要拿你的亲孙女来威胁我害了林全。你让我的手上沾惹了自己丈夫的血,你可知我这么多年夜夜不得安息。我也真佩服你们,心都黑透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想过林全会来找你索命吗?”

林满瞧着小周氏越说越不像话,心中着急,对着小周氏厉声道:“放肆,在大老爷面前也有你胡言乱语的份。你自己因爱生恨,害了我大哥,现在还不知悔改的要拖我们下水来减轻罪责。还是你受了什么人的好处,想要诬陷我来帮着他人谋夺我林家的家产。”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林金,好像在说那个有心人就是林金一样。接着林满对着纪安说道:“大人,小人虽然是一介商户人家,可好歹也是在吏部挂上号的皇商,有心人想凭一个弑夫之人的胡言乱语就定小人的罪,小人惶恐,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还小人公道。”

纪安看了一眼林满,问小周氏道:“小周氏,你所说可有凭证?”其实,刚刚小周氏把林氏的身世一曝光,林氏就成了最有力的证据。毕竟叔嫂通奸,就有了害人动机,再者也证明了小周氏确实和林满有私情,刚刚所言也能间接得到证明。

果然,小周氏拉着已经呆呆的林氏道:“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大人不信,可让林满和我女儿当场验亲,就能证明民妇所言不虚。”

林满看了一眼小周氏,眼中闪过不屑,对着纪安说道:“大人,既然这罪妇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小人也就当场证明自己清白了。”

周氏这个时候也是神清气爽,看着小周氏十分的不屑和轻视,好像看蝼蚁一般。林金和楼关对视一眼,心中一顿,心道林满和周氏怕是有后手,难道林氏真不是林满的女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两边都同意,纪安就让齐旋去准备滴血认亲的事情。

清水上的很快,纪安对这种没什么含金量的验亲伙计很是看不上。后世已经证明,这滴血认亲存在着很大的漏洞,甚至并无科学依据。但在现在却还是人们常用的认亲法子。

纪安说不出原理又弄不出亲子坚定,对于这种法子暂时先用着。因为秦太、祖的缘故,许多勋贵上层人家都已经清楚这法子不靠谱。现在还用的也就是民间了,毕竟,秦太、祖也没能耐去弄出dna这种高科技玩意,少了事实依据也就推广不起来了。

很快清水准备好了,林氏先用小针戳破了手指,滴血进入清水的碗里。紧接着林满也滴血进去,两边的人静待这两滴血如何变化。是融合还是原地不动,林满稍稍的扫了一眼,从神情到动作都无一不在表明他对着此次滴血认亲结果的笃定。

结果,这两滴血竟然融在了一起。小周氏闭着眼睛,神情悲苦,刚刚林满的笃定让她明白,林满和周氏从没相信过林氏是林满的骨肉。他们一直以为是她撒了谎,小周氏这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自己可悲,还是林氏可悲,以为的孩子爹从没有认过林氏,也没有承认过她。

或许,在她自认为在为林满牺牲去给林全做小的时候,林满早就看扁了她。所以,林满不信她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小周氏为自己感到可悲,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么一个把她当玩物当工具的男子毁了自己,更毁了女儿。

周氏和林满傻眼了,两人对视一眼,都闪过不可能。当年他们私底下曾经验过亲,若不是知晓林氏是林全的孩子,他们早就下手除了林氏了。毕竟,林氏的出身太不光彩,对于林满来说简直就是污点。他和周氏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污点,而就因为他们验过血,明白林氏是林全的孩子,想留着林氏来稳住小周氏。

毕竟,当年周氏看中小周氏就是因为她是周家人却父母早逝又没兄弟扶持,年轻貌美,正是她们做棋子的好人选。可当事情一出,周氏才发现,除了林氏这个小周氏的亲生女,她竟然没有其他可以压制小周氏的筹码。

在确认林氏不是林满的亲生女后,周氏就一直用林氏来牵制小周氏,因为小周氏的谨慎,倒是没好下手除了她。原想着小周氏就是为了林氏也不会说出当年之事,再说,就是说了,这么多年也没证据可言了。她们也就一直拖着,没曾想,却在阴沟里翻船了。

周氏先是震惊的看了一眼小周氏,然后对着纪安激动的说道:“大人,这清水有问题。我儿绝对不会是林氏的父亲,当年我们验过亲的。他们的血不相容,还请大人明察,这水绝对有问题。”

林金却是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周氏,侄女好好的要和叔叔私下里滴血验亲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下,不管这水有没有问题,林满和小周氏的私情算是钉实了。

周氏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知道失言了。她想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而林满则比周氏更震惊,第一反应就是被算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和林氏绝对不会是父女的。当年,是他亲手验的血,这次是谁在算计他?可一听他母亲的话,林满就知道要糟了,这不是默认了吗?

纪安现在已经看明白了这底下之人绝对不无辜,既然如此,他看了一眼齐旋。齐旋向他点点头。纪安啪响了惊堂木,大声说道:“大胆,周氏,林满,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可说。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本官就要大刑伺候。”

林满立马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人,小人当年没禁住这个贱人的勾引犯下了大错,对不住大哥。可却绝对没有如这个贱人所说的那般去谋害大哥,请大人明察,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正是因为被这个贱人拿住把柄却没救她,她这才要和小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可早已悔过。”

而这个时候,衙役却报衙门外林满之妻在等着传召,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知府大人禀告。

纪安看了一眼堂下真表演着悔过不已的林满,心中有些腻歪,于是开口道:“把人带进了。”

林金眼前一亮,对着楼关一挑眉。虽然动作做的隐秘,不过,还是给眼尖的纪安发现了。纪安心中有数了,这位林夫人是林金的底牌了。难怪林金胸有成竹,能把林满的枕边人收买到他们这边来,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林满的夫人被带了进来,是个看上去四十多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十分的消瘦,眼睛中的有着一股郁气。她对着纪安跪了下来,开口道:“民妇林郭氏,拜见知府大人。”

纪安免了她的礼,温声的开口道:“郭氏,你今日来衙门可有何事要禀?”

周氏和林满看着郭氏十分的惊讶,想不通一向不问世事的郭氏怎么会到衙门里来。不过,他们并不是多担心,毕竟,有林钱这个郭氏的亲生子在林家,郭氏是不会对他们不利的。

郭氏看了一眼林满和周氏,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大人,民妇是来为民妇的大伯伸冤的。民妇的大伯林全正是被林满和周氏害死的,民妇偶然从林满的梦话中得知,一直夜不能寐,心有不安,今日瞧见大伯之子追查真相,实在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这才大义灭亲,为民妇的大伯林全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话一出,林满和周氏全都傻了,心中都想着这郭氏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她不要自己儿子的前程和自己的名声了吗?

林金嘴角弯了下,周氏先反应过来,朝着郭氏就扑打过来,对着她大声骂道:“你个丧门星,你胡说些什么?林满可是你丈夫,你串通旁人诬陷你丈夫这是要在以前是得浸猪笼,掉脑袋的。你受了旁人什么好处,就这么来陷害你的丈夫,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诬陷。”说着就上前连打了郭氏几个巴掌。

衙役立马把周氏拦住,纪安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脸一沉,呵道:“肃静!尔等何敢在公堂放肆!”

周氏这才老实了下来,纪安看了一眼郭氏,问道:“郭氏,你所言可有何凭证?”

郭氏捂着红肿的脸,带丝哽咽道:“大人,民妇当年就觉得林满和小周氏不对劲。在发现周氏她们去给大姐儿验血的时候,就知道她们有意的杀人灭口,民妇于心不忍,故意让血没融,保住了大姐儿的命。那个时候,民妇心中就有疑问,但秉着家丑不外扬,并没有声张,而是替她们遮掩。没曾想,十几年前,林满睡梦中说出指使小周氏杀害了林全。民妇胆子小,怕他们知道民妇知道实情后会对民妇不利,一直不敢声张。可却心中愧疚,于是日日念佛,以求减轻罪孽。近日,民妇得知侄儿林金在追查当年大伯的死因,心中难忍愧疚。今日实在是受不得心中的煎熬,要让大伯的冤屈沉冤得雪,以告慰大伯,减轻自身罪孽。”

周氏和林满完败,郭氏这个有嫡子又是正牌林家当家女主人出面指证,林满和周氏辩无可辩,基本上已经没了翻身的可能。

而周氏这个时候干脆直接承认道:“是我指使的周氏的干的,与我儿无关。他当年知晓这事情,碍于孝道才一直替我遮掩。大人,民妇罪该万死,但民妇的儿子却是无辜的。他只是孝顺于我,怕我老了还要受牢狱之灾,这才帮着我隐瞒。大人,求大人轻饶了他,民妇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牵累无辜之人。”

周氏再说的天花乱坠,也改不了林满谋害林全的嫌疑和动机。纪安把剩下的案子交给齐旋善后,则去见了林金。案子了了,又难得的见了八宝楼的主厨,这等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说不准以后打牙祭就靠这次机会了。

林金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和楼关的气氛正好,就被纪安这个电灯泡打断了。可能是楼关把自己脑补的信息告诉了林金,所以,林金对着纪安这个小知府还是很亲近的。

在纪安厚着脸皮要求去八宝楼蹭饭时,林金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告知纪安以后可以和楼关一道下衙之后,带着他师兄去八宝楼吃饭,他给纪安他们做几个拿手好菜招待招待。

得偿所愿的纪安很趁热打铁的表示,以后一定经常过去叨扰。楼关看着自己的小上司如此有趣的一面,心中一笑,想着纪安一定会和自己儿子林宝成为好友的。

而周氏和林满被押在了大牢里,郭氏买通了狱卒,去看望周氏。

周氏虽然七十几岁了,但一直保养的不错。可才在监牢中待了一天,她就披头散发,多了许多的白发,一个人在牢里呆坐着,一动也不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过了十几年的事情,怎么就会被揭穿出来。

而这个时候,周氏看到了郭氏,两只眼睛都要充血了。

☆、87·乌龙

在周氏看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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