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讯问
队长马上把纸条递了上去。
黄处长是党务调查处驻沪上的负责人，除了负责沪上市政府内的党务工作之外，还负责清党剿共。
黄处长在南京的时候，田立成就是他的下属，田立成到了沪上，肯定要来拜会黄处长，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这件事。
黄处长接过纸条，拿在手里看了两眼，那一串数字没有任何规律，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他抓的地下党也不少了，自然知道不少的内情，他怀疑这一串数字应该是电报密文。
“人盯住了没有？”黄处长问道。
“处长放心，肯定丢不了！”处长回答。
队长也想到了纸条代表着什么含义，盯着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会找到地下党隐藏在沪上的电台。
“立成也看看！”黄处长把纸条递给了田立成。
田立成接过后扫了两眼，嘴里又默念两遍，之后才说道：“只有找到密码本，才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有可能找到密码本和电台，黄处长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他非常清楚地下党的编制。一处秘密电台，至少有发报员，译电员，还有交通员组成。特别是发报员，因为需要用到电台发送的情报一般都很重要，大多都是临时性的，所以很少用定点传递这种隐密性好，安全度高的方式，而是当面接头。
如果抓住了发报员，很有可能会扯出一大串来。
黄处长霍然起身，对队长说道：“盯紧了，如果跟丢了，就给我回家种地去！”
队长惶恐的点着头，告了一声罪，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等队长出去之后，黄处长给男立成讲述着此次的详情。
半个月以前，下面的情报队无意到查到了一位疑似地下党的小学教员。秘捕后，小学教员没有抗住刑讯，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
原来他是地下党的交通员，专门负责居中传递情报。
据他交待，他传递的情报内容，大多是以数字居多。所以黄处长怀疑，这位小学教员传递的情报很有可能是地下党的秘密电台的收发内容。这一类情报大都极为重要，由不得黄处长不重视。
交通员还交待，之前他与上下线接头，大多是以会面的形式，所以知道上下线的长相，只是不知道上下线的具体身份和住址。
但自年后，接头方式变成了定点交接，他再没有见过上下线，只是到了固定的时间到固定的地点去看有没有情报。
被捕半个月之后，党务调查得一直派人盯着交通员供述的三处接头地点，直到今天才有发现。
如果找到电台，再找到密码本，等于是催毁了地下党的一个情报组，从哪方面来讲，意义都非常重大，黄处长一边等着消息，一边和田立成推断着一些细节。
…………
方不为反扣上了门，把叶科长拖进了厨房。他先是竖起梯子，打开了阁楼的门，然后又的把叶科长背了上去。
“哗啦！”一盆凉水浇到了叶科长的头上。
“叶心恒！”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蹲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想张嘴，却发现自己嘴里塞着一块抹布。
他下意识的想动一下，却使不上一丝力气。方不为把他整个捆在了梯子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唔……唔……”叶科长闷哼了几声，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
这是什么人，难道是贼？
但为什么要把自己绑起来？
叶科长抬眼一看，发现自己是在阁楼里，心里的恐惧更甚了。
他正在吃饭的时候，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干这一行，怎么可能对一些手段没有听闻，叶科长明白，自己被下药了。
叶科长摆了摆头，意思是想要说话。
方不为拿出手枪，在叶科长的眼前晃了晃：“楼下有住户，叶科长最好不要惊扰了他们！”
看到方不为手中的勃朗宁，叶科长瞳孔猛的一缩，用力的点了点头。
方不为拨掉了叶科长嘴里的抹布。
“尊驾是什么人？”叶科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你不认识我？”方不为慢斯条理的看着叶科长，“也应该能听出我的声音！”
叶科长努力的回忆着。但脑海里却一点印像都没有。
方不为盯着叶科长的眼睛，他能看出来，叶科长确实不似做伪。
“你要干什么？”叶科长问道。
“来问叶科长几句话！”方不为说道，“时间有限，我也没什么耐心，叶科长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你不说，我们可以问叶太太……”
叶科长的脸色稍稍的变了一下：“你问吧！”
“你什么时候投靠的共党，还是本来就是？”方不为问道。
叶科长的眼睛猛的睁大了一圈，瞳孔缩小，这是极度惊恐的表现。
“你找错人了，我是国民政府的雇员，怎么可能投靠共党？”叶科长强自镇定的说道。
方不为呵呵一笑，举起手，敲了敲头顶上的木板。
那里藏着电台和收音机！
叶科长身体抖了一下，止不住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他找到了电台，完了！
“叶太太是去送情报了吧？”方不为又冷声问道，“情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叶科长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
方不为摇了摇头，拿起那块抹布，想要塞上叶科长的嘴，叶科长用力的摆着头躲闪着。
“算了，反正隔音也不错！”方不为扔了抹布，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柄小刀。
叶科长只觉自己的手腕上一凉，然后听到“呲”的一声轻响，手腕上又是一阵刺痛。
方不为拿起小刀时，上面的血还在往下滴。
“叶科长也是饱学之士，不知有能不能算出来，血一直这样喷下去的话，你多久才会死？”
双手被紧贴着大腿绑在梯子上，叶科长感觉大腿下面一阵湿热，应该是喷出去的血。
“……”叶科长张了张嘴，“我不想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方不为笑了笑，又在叶科长另一边的手腕也划了一刀，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