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四章 季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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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防盗字数,就用菌菌的另一篇文(老读者们都知道)《[综金庸]一心人》来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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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前世那般,马行空的镖队和田归农二人在商家堡住了下来。
但又与前世不同,马春花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个女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就不能自己住一间么?”
南兰沉默不语,却泫然欲泣,美人如画。
马春花白了一眼,都是女人我才不怕你哭呢……诶,等等,为什么我的手会抬起来,为什么我拿着帕子给这女人抹泪,关键是为什么我的动作还那么温柔!
南兰也有些惊讶,那温柔的指尖划过她细嫩的脸庞,让她有些紧张了起来。她脸颊微红,垂首道:“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听了这话,马春花像是醒了一般立刻弹开手,尴尬地呵呵两声,将帕子给了南兰。
真是见了鬼了,马春花脸上也微微发烫,她承认,这柔柔弱弱的美人一流泪,的确,就是同为女子她也忍不住心软。刚才给南兰擦泪的那瞬间,她竟然有种被电流包围的错觉。
“对了,你方才为何要那般吓唬商少堡主啊?”南兰擦干了眼泪,抬头问道。
马春花歪唇笑道:“那还不是怕他因为本小姐的美色,迷恋上本小姐嘛!”
“噗!”南兰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她怎么也没料到竟是这种理由。
“怎么,你不信!”马春花立刻炸了。
“不不我信,马小姐的确貌美如花。”南兰这回终于还是放声笑了出来,笑得马春花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她真没骗人啊,上辈子的确是这样的啊!好哇!没想到这个南兰不仅水性杨花,还喜欢笑话别人,哼!
然而南兰上辈子并不清楚她与商宝震之间的纠葛,只突然觉得,这位马小姐意外的有几分率真可爱。
等话说到最后,马春花已经忘了要赶南兰去别的房间的事了,待她梳洗完毕想起,可南兰已经在床内躺下了。她两手一摊,只好躺在了床外侧。
身边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南兰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果然如她所料,这个马春花的确是个心思单纯的,本要赶她走,却三两句便被她绕开了话头。
想她南兰琴棋书画精通,才情具备,自然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上辈子之所以错误一生,不过是被爱情迷了眼。
这一整天下来,她已经想通了,上天这是在给她一次机会,但机会却生在了她抛夫弃女、私奔出逃之后……
她是不会再与田归农在一起的。
却也回不去了……
她实在无法面对,亏欠一生的丈夫和女儿。
人凤和兰儿,明日便会抵达商家堡了吧……
既如此,待此劫过后,她便剃度了去,从此青灯伴古佛,就当,赎罪吧。
只是,当第二天她与马春花在花园里闲逛,遇见那个吹笛子的贵公子福康安之时,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田归农与她聊的闲话。
马春花是少女时候,被福大帅骗走了身心……
南兰上辈子就对这个满清鞑狗没什么好印象,这辈子见他故意等在花园的行径,也猜出了几分,更是心生厌恶。
她觉得她还不能就这么离开马春花,至少要让马春花不被福康安骗才是!这样,也算报答了马春花这两日的相助。
南兰正想着如何让马春花避开福康安,谁知马春花竟是主动拉着她转身就走,只余福康安楞在原处,神色晦暗莫名。
两人来到大堂,遇上了那熟悉的场景。
一个五短身材、留着八字胡、拿着大刀的中年男子,正挥刀向一个十来岁的小兄弟砍去!
好在那小兄弟身手灵活,堪堪侧身闪过。
“住手!”她爹马行空早已一声怒喝出口,要阻止那男子的行为。
马春花想起来了。那男子,是阎基。那脸上黑乎乎脏兮兮的小兄弟,是胡斐!旁边还站着个身材佝偻断了右臂的人,正是平阿四!
只是这三人为何纠缠,她已经记不得了。
马行空已经上前与阎基打了起来。可没想到,阎基看着普普通通,竟能使出几招精妙的刀法!虽然使来使去,总是那么几招,克制马行空却已足够!
眼见马行空不小心让阎基钻了空子,阎基再次向胡斐砍去。却听“铮”的一声,马春花手中的两把双刀已经挡住了阎基的刀锋!
“何必为难人家小兄弟,我来与你一战!”
原本还有点小瞧马春花的阎基,却在十数招后就被其反克,他来来去去使的刀法,不过多时,便其破解,他又没有新的招数,那双刀立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女侠饶命!饶命啊!”阎基扑通一声就跪下哭喊着求饶。
马春花嗤声一笑,放开双刀,转身朝胡斐走去。却在此时,那阎基竟爬了起来,又挥刀朝马春花扑了过去!
“姐姐小心!”胡斐急得一声大喊。
“哐啷!”马春花却是安然无恙,因为她转身的时候,南兰正站在阎基后边,她那双玉白的手正高高举着,而阎基已经晕死在地上,他的后脑勺溢出了血,脑袋旁还有碎了一地的花瓶。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料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南兰,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拿花瓶砸晕阎基。
而南兰却在这时轻声痛呼。
听这声音,马春花立刻紧张地蹦跶了过去,抓起她的手。那纤纤的指尖,却是破了个小口子,想来是被花瓶的碎片割伤的。
“女侠,你为了救我伤了手,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马春花没好气地说着,那语气又是责怪又带着莫名心疼,一时叫南兰有些怔愣。
苗人凤抱着苗若兰闯入商家堡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妙龄女子,正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帮他妻子包扎伤口。而他心爱的妻子,竟也“脉脉含情”地望着那人。南兰不是应该在田归农身边吗?这女子又是谁?
难道是他闯入商家堡的方式不对?
不,下一刻,他便看到了那个让他仇恨至深的人!
田归农听到前堂发生的动静,已是马不停蹄地赶来,谁知方踏入堂中,就遇上了满身杀气的苗人凤!
两人自是不必说些什么,立刻打斗了起来。只是田归农那等武功末流之徒,尤岂是苗人凤的对手,不过数刻,就已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哪知他不求饶还好,一求饶苗人凤更是怒上心头,竟是这样卑鄙无骨的下作小人,夺走了他的妻子?!
苗人凤愤恨不已,挥起长剑就要削了田归农的脑袋!
“且慢!”
苗人凤的剑一顿,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南兰喝住了他。
“兰儿……我究竟何处不如他?”苗人凤的话音微微颤抖,剑却依旧停在田归农的脑袋旁,一丝不动。
南兰思及前尘种种,心中愧疚万分,却终是狠心道:“不是你不如他,只是我心中没有你。”
苗人凤眼中满是震惊。他看得懂妻子的决绝!回首过往,他虽娶了南兰,但却醉心于武学,这些年来从未给过南兰任何关怀,就连若兰也是南兰一手养大的……是他有负于她,而他从没真正亲近过南兰,又遑论猜度南兰的心思?
原来南兰不爱他!也是,南兰当初本就是因为报恩才嫁他的。
“那若兰呢?”
南兰闭了闭眼,若无其事道:“人凤,你会是个好父亲。”只有马春花,看到南兰藏在袖子下的手,因为攥得太狠,破成了一片,血甚至从指尖微微渗了出来。
马春花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好好!”
如今,南兰是当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苗人凤心中又是悲愤又是嫉妒,手中的剑终于收了起来,脚却已如风甩出,狠狠地将田归农踹飞了三丈。那田归农肋骨立时断了三根,吐出一大口血!
“若兰,我们走!”
“娘……”年仅四岁的苗若兰看着南兰的方向,泪眼盈眶,还未喊出一声“娘”,便叫苗人凤用那没拿剑的手一把捞起抱走。
苗家的事草草了结,商宝震的母亲商老太这才匆匆赶来!
竟叫苗人凤逃了!
当年,她的夫君商剑鸣听说苗人凤有个外号叫做“打遍天下无敌手”,心中不服,找上门去比武。偏偏苗人凤不在家,商剑鸣和苗家兄弟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却下手过重,将苗人凤的两个兄弟、一个妹妹和弟媳,全部打死。
而苗人凤记挂苗家与胡家累世深仇,在与胡一刀了结仇怨前,不敢冒险找商剑鸣寻仇。
胡一刀与苗人凤本就惺惺相惜,他得知此事后,竟连夜赶到商家堡,不用胡家刀法,而用白天与苗人凤比武时学到的苗家剑法,替苗人凤杀死了商剑鸣。
商家堡也彻底和胡苗两家不死不休!
“宝震,你跟我来。”
商老太脸色铁青地将商宝震带到了后堂。
“为何不杀了苗人凤!”
“他就在你眼前!”
“你居然连动手都没动手!”
商老太怒不可遏,手中的木杖一棍棍地打在商宝震身上。
商宝震闷不吭声,脸上却越来越苍白,等到他嘴角流出血的时候,商老太才将将停下。
“娘,我打不过他。”商宝震两眼无神,语气十分哀戚。
父亲死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他知道是父亲不对在先,枉杀了苗人凤一家。后来胡一刀又替苗人凤报仇,杀了父亲……这些仇怨,本就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但他身为人子,商老太又日日带着仇恨鞭策他,让他势必要替商剑鸣报仇!
可他真的打不过!从苗人凤出第一招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辈子再无望打败苗人凤!
“娘,算了吧,胡一刀早死了,我们又何必……”只是商宝震还没说完这句话,便得了一巴掌。
“罢了!我本想用铁厅将苗人凤和马行空等人一网打尽,现在看来,只能先杀了马行空了!”
要不是马行空当年在甘凉道上和剑鸣动了手,害得剑鸣因为比武受伤,剑鸣又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死在胡一刀的苗家剑法下!
这些人,都该死!!
商老太眼里偏执的恨意让商宝震陡然一惊。
再说大堂这头,田归农虽然身受重伤,却也因为南兰选择了他而暗自得意。可南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怒交加。
“田归农,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不过是利用你,离开人凤罢了,因为我不爱他。”
“而你,又何尝不是想利用我,拿走苗家的那份藏宝图手札?”
“别痴心妄想了,那份手札,早就被我烧掉了,你这辈子……呵呵,都得不到完整的藏宝图。”
龌龊的心思被当众戳破,贪婪的野心被生生摧毁,可田归农奈何南兰不得,因为马春花正漫不经心地盯着他,手里的双刀时不时地挥舞着!
最后是福康安让人救了重伤的田归农,毕竟田归农再不济,也是天龙门的掌门,乾隆正急着收拢江湖人。
至于阎基胡斐还有平阿四三人,竟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
马春花已经顾不得许多,连忙将南兰送回了房间。
“南兰……你感觉如何?”南兰的脸苍白得可怕,让马春花有些不知所措。今日发生的种种,明显与上辈子大不相同,这让她十分困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什么。
“马小姐,你是否也觉得我无情无义,铁石心肠?”
“其实,你既然不想跟田归农走,不如就回到苗人凤身边,就算你不爱苗人凤,你还有女儿啊,你明明就很在意你的女儿……”马春花劝着作为旁观者应该劝的话,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南兰泪水就那样落下了,她自是舍不得若兰,可抛夫弃女,铸成一生大错,又怎有脸面再回到他们身边?
她不配得到幸福。
“不,你不明白。马小姐,等风雪过后,你且帮我随意寻个尼姑庵,让我出家了吧。”
马春花:“……”所以你抛夫弃女其实只是因为你一心向佛的啦?老天爷是在耍我吧,你不应该是水性杨花的南兰吗!
虽然心里嫌弃着,马春花却是揽过南兰,拿出帕子替她擦起眼泪来。
而南兰因为心中情绪波荡,竟也未意识到两人动作间的暧昧。
马春花决定拖着,虽然说不清原因,但一听到南兰要出家,她心里更不舒服了。绝对不能就这么让南兰出家了去!
然而很快,马春花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第二天一早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姐姐好~”
穿着白棉袄小狐裘的女娃娃就像缩小版的南兰,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她一本正经奶声奶气地朝马春花点头问好,不停地往里头瞧。
“南兰,有人找!”马春花眼睛一亮,暗搓搓地想抱抱眼前可爱的小娃娃。
南兰没应马春花,昨夜她睡得晚了,实在睁不开眼。
“南兰,你闺女找上门来了!”马春花回头见南兰没动静,搓了搓双手,终于将魔爪朝小若兰伸了过去。
谁知这次南兰立刻起了身,衣服也未披便冲到了门前,一把撞开了马春花。
“若兰?”
“娘!”苗若兰扑到了南兰的脚边,大大的眼睛立刻变得湿漉漉的,委屈得很。
“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爹……”
南兰这才发现,苗若兰的身上还挂着个小布包。包里有一封信,她打开信一看,才明白了缘由。
原来苗人凤昨日离开商家堡后,苗若兰一直哭喊着要找娘。苗人凤不忍心,便带苗若兰回了商家堡,偏巧在暗处听到了南兰对田归农说的那些话。
接着他就一直在暗中守着南兰,又听南兰说要出家……
“兰儿,你不必如此。我苗人凤不是强求之人……只是若兰还小,正是需要娘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又该如何照顾她?”
“兰儿,若你仍有几分慈母心,便留下若兰,好好照顾她,待她长大,我自会来看她。”
在苗人凤看来,南兰因为不爱他想逃开他,甚至已经要抛弃红尘入佛门,他又是难过又是自责,而苗若兰本就与南兰更亲,让南兰照顾,也更妥帖些。
苗人凤一夜未眠,熬红了眼,终于亲手写了这封信。还有,和信放在一起的那封和离书。
“信、和离书,还有这……《苗家剑谱》?”马春花看了看南兰手中的几样东西,终于忍不住道,“苗人凤,不愧是豪杰大丈夫!”
而南兰,却是沉默着俯下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苗若兰。
这一刻,她是无比感激苗人凤的,心里的愧疚,让她始终无法面对苗人凤。但她更加痛苦的是,不能亲眼看着若兰慢慢长大。
是她想岔了,本就欠了若兰一世的母爱,就让她自私一点,守着若兰,等若兰长大后再出家……
嗯,南兰姐姐还没放弃出家的事。
“姐姐,我有急事相告!”
马春花第二次打开房门的时候,又有人站在了她的房前。
“胡斐?”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少年一愣,心里生出几分警惕,紧接着他又摇摇头,应该是四叔喊他的时候让姐姐听到了。
“昨日还未答谢姐姐救命之恩,那阎基老贼十几年前偷了我父亲的几页刀谱,多亏了姐姐我才能顺利取回……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平阿四和胡斐昨日为了避开苗人凤和田归农二人,拿走阎基身上刀谱后,便趁机遁走。
当然,外头风雪正大,二人便躲在了商家堡中,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向来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里知道会意外听到商老太的阴谋!
那老女人,竟为了复仇,要将马镖头等人困在大堂铁厅陷进里,用火活活烧死!
胡斐感念马春花的帮助,冒着暴露的危险,跑来向马春花传递消息。
“多谢你了胡斐。”马春花心中暗自懊恼,她怎么又忘了,上辈子也有这么一茬!
果不其然,商老太将镖队众人,都请到了大堂之中。马春花等人事先已经通了气,她让师兄带着胡斐和南兰等人先悄悄离开,至于这商老太,自然由她和爹爹来对付。
见到马春花之时,商宝震眼中闪过不忍,但他却没有说什么。
娘要斩草除根,他无力阻止。
可没想到的是,最后娘反而困到了自己设下的陷阱中!大火不过眨眼间,就蔓延到了整个大堂,熊熊大火里,娘愤恨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商宝震想冲进去救人,却被那倒下的火柱给砸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