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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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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周围陷入过于安静的氛围,傅晚渔和无病察觉到了,但因着没预感到危险,也就专心于眼前事。

随着傅晚渔放下小剪刀,无病松快起来,伸头看了看皇帝,摇了摇尾巴,继而将庞大的身形贴紧了傅晚渔。

皇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牵了牵唇,负手走进水榭。

傅晚渔听着脚步声,便知道来的是谁,心下一紧,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站定,匆匆望了一眼,屈膝行礼,“臣妇问皇上安。”

皇帝抬了抬手,“免礼。”落座前,摸了摸无病的头,对它和蔼地笑了笑。

两名暗卫抬着一口三尺来长的箱子走进水榭,在皇帝示意下,放到桌案上,打开来。

傅晚渔看了一眼,见里面全是公文、密报。

皇帝吩咐暗卫:“走远些。”

两名暗卫齐声称是,快步离开。

傅晚渔转头望向水榭外,看到绿萝、秀林站在水岸上,面露惶惑地观望着。

她拍抚无病两下,让它离开水榭,随即打手势,示意两个丫头带着无病退离。

无病很不情愿地走了。

回转身,发觉皇帝正审视着自己。

她低眉敛目,静待下文。

“这几日,你忙,我也没闲着。”皇帝和声道,“你最是警觉,应该已经发现,我命锦衣卫、暗卫合力查了一些事。”

傅晚渔欠一欠身,恭敬地道:“臣妇愚钝,并不曾察觉。”

皇帝蹙了蹙眉,“说话不妨随意些。此间没有君臣。”

没有君臣,只有一个一度险些发疯的父亲,和一个小没良心的女儿。真听不了她一口一个“臣妇”的说话。

傅晚渔称是。

皇帝动之以情:“自从临颖走后,至今日,她也不曾入我的梦。我相信她还在,魂魄还在。

“我甚至寻了一位巫医。

“你该有耳闻,修为深的巫医,可以推算出一个人前世的命格、生平、魂归何处,亦可推算出她今生的境遇。

“人已经到了京城,但是,我还没用到。

“不需要了。

“我已知晓答案。”

傅晚渔听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巫医?父亲居然想用巫医寻找她?亏他想得出。也不怕人趁机做局,被骗的找不着北。

皇帝注视着她,“今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临颖。”

傅晚渔歉疚地道:“皇上,您只是哀思过重,过一段时日,便不会再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心思。我是傅晚渔。”不能相认,也不想相认,所以,那歉疚是真实的。

皇帝随手取出一摞密报,拍在桌案上,加重语气:“那你怎么解释近来种种有悖常理的事?”

“譬如你身中剧毒却没死;譬如临颖寻找到的许世长的软肋,却为傅晚渔所用;譬如你全然不顾威北候的颜面,钝刀子整治他。诸如此类,要我细数给你听么?”

傅晚渔依旧十分平静而镇定,她望着皇帝:“怀疑一个人不是谁,总能找到些由头。我该做的似乎不是解释反常的事,而是证明我是傅晚渔。”

“皇上能有一百个由头认定我不是,我应该就有一百零一个由头证明我是。”

停一停,她和声提醒,“除了您,没有任何人有这种怀疑。”顾岩陌,她直接忽略了。反正他又不会跟父亲联手出幺蛾子。

“……”她倒是有的说。是了,在他面前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只有他的临颖。

可她不能控制也不能察觉的,正是在他面前的这份胆色与聪慧。其次是意态。真正的傅晚渔,打心底视他为高高在上不可忤逆的帝王,言行举止处处透着些许畏惧与恭敬。

之前她掩饰的还好,遇到事情了,便现出了些许真实面目,她只有恭敬与歉意。并不怕他。

这天下,不怕他的女子,只有临颖。

皇帝心里又气又笑,语声很缓慢地道:“但是同样的,你有多少种法子证明你是傅晚渔,我就有多少法子证明你是临颖。”

傅晚渔不语。动之以情不成,开始威逼利诱了,就知道是这个路数。她倒是想听听,父亲会就此做出哪些打算。

皇帝道:“譬如说,皇宫中的机关暗道,临颖前年亲手改建,当世之人,走进去能安然无恙走出的,有几个,却不包括傅晚渔。她不善此道。”

说说而已。他还真怕她破罐儿破摔,在里头再死一回。

傅晚渔心想,你大可以让我进去试试。打量谁死不起么?

皇帝又道:“譬如说,用公主府所有下人的性命为赌注,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用临颖的笔迹,写出几封信函。”这自然也是说说而已。全心全意效忠女儿的人,他怎么忍心下杀手?

傅晚渔心头动怒。

她的亲信,大多是母亲留给她的。

皇帝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寒意,神色是以往发怒前的隐忍,没有点到为止,反倒趁机逼问:“若是那样,你认不认?”

傅晚渔语气清冷:“我是傅晚渔。”

那股子坚韧、倔强的劲儿已是显露无遗,就是她,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皇帝气道:“为了不认我,你倒是豁得出去。”

傅晚渔沉默。

皇帝又是心酸又是恼怒,霍然起身,将一摞密报掷到她脚边,“那你就给我解释这些根本没道理的事。

“我有我的怀疑,你有你的证明?想都别想!我就是要让你解释清楚才会死心!差了分毫,我都不依。

“你不是死得起么?好,很好。

“那么,若我要顾家、傅家满门为你陪葬,你也不认么!?”

傅晚渔抬头,视线直直地回视皇帝,片刻后,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是傅晚渔。”

随后,她退后两步,跪倒在地,垂了眼睑,等待父亲的暴怒。

三个月的悲恸、思念、追悔,几日来抱着那渺茫的希望等待,昨日到今日以来的迫切、欣喜——所有的情绪,到了这一刻,到了这样她如何也不肯相认的时刻,齐齐涌到心头,转变成前所未有的让皇帝濒临发狂的怒火。

可是,幸好,还有一点点理智。

只这一点点理智,就够了,足够提醒他,眼前是他再不能伤的女儿。

他来来回回地踱步,在这期间,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停下脚步,瞥过摔在她近前的那些密报。

他走过去,弯腰去捡起,叹息道:“全是证明你还在的凭据,除了你,谁都不能随意对待。”

傅晚渔看着父亲的大手,迟缓地捡起那些密报。

她抬了眼睑,看到父亲清瘦的侧脸。

他很疲惫,苍老了几分。那份苍老,不是因为鬓角的霜雪,是由心而生。

她心酸难忍,膝行向前,要帮他。

“你起来,一边儿去!”皇帝没好气地呵斥她。

傅晚渔起身时,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到腮边。她飞快地抬手拭去泪痕,不让皇帝察觉。

皇帝将捡起来的密报放回箱子,盖上箱盖,举步走向水榭向南的路,“过来,与我说说话。”

傅晚渔轻声称是,跟了上去。

皇帝看她一眼,见她已没了那股子锐气,像是平白挨了一闷棍,蔫儿蔫儿的。

一向是这样的,争执对峙之后,就会心疼他、恼自己,从而沮丧。

先前的火气一扫而空,化为心疼。

他带着点儿无奈地道:“是不是的且不论,单说这件事。不论换了谁,不论她是不是我女儿,在今日,都会认下来,你为何不肯?”

傅晚渔思忖间,看着水面。今日阳光很好,水随着微风起了涟漪,泛着粼粼的光。

那光真刺眼。刺得她眼睛直泛酸。

她收回视线,看着脚下的路,语气平静地回话:“这种事,本就不该发生,不该成真。”

“这天下,为临颖公主生出这种念头的人,至多三两个。”

“其余的人,怕是只一听已觉毛骨悚然。”

“更何况,这关乎着两个家族的前程,受两个家族影响的门第又有不少。”

“这些,皇上可曾考虑过?”

她相信父亲只是凭着直觉相信她还在。

曾险些用昏招寻找,兴冲冲地查证,今日又亲自走这一趟,全是出于父女之情。

可是,一旦相认,顾家、傅家会因此受到莫大的影响。

她了解父亲,他少不得给予两个门第莫大的恩宠。

有个词儿叫捧杀——不论有意无意,皇帝的恩宠,是福更是祸,一旦被人钻了空子算计到,怕就是谁也不能庇护的局面。

她没多少同情心,却看不得谁因遭了祸事。

她也真没有改变两个家族前程的野心,官宦门庭,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好。

皇帝听了,想到了冯季常偶尔见鬼一般的神色,想起了顾家欺压长房的二房,想起了傅家那个实在不是东西的威北候、尚未痊愈的傅仲霖。

不消片刻,便已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傻孩子,遇事考虑的从来只有别人,没有她自己。

“只是,”他温声道,“我已不似以往,最起码,我会为你考虑周全,断不会率性而为、意气用事。”

傅晚渔抿了抿唇。

皇帝生怕她又来一句“我是傅晚渔”,不给她应声的机会,缓声道:“认不认放一边,我们先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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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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