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节
现在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解释。
他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兰雪怀解释自己床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但是他知道,他如果不解释的话,兰雪怀一定会大发雷霆!
闲灯放手之后,兰雪怀又往床边走去。
他看到这一幕,背后的汗毛全都倒竖起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又死死拽住了兰雪怀的手。
这一次,没有拽胳膊,而是直接牵住了他。
兰雪怀转头:?
他有些郁闷,也有些无奈,嘴上死不承认,酷酷地说道:“我说了,你撒娇也要分场合。才说了多久,你就又忘了?”
闲灯:……不敢忘。
不仅不敢忘,而且还不敢放手。
他盯着兰雪怀,片刻后,十分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已经问过一遍了,到底还要问几遍?”兰雪怀之前已经解释过一次,是因为闲灯今天一天都没有给他传消息,他觉得有点不妥,这才来桃花逐水看看。不过,闲灯要是想听,那再解释一遍也没什么,兰雪怀正想开口,解释的话在口中冒出来,变了一个味。
因为他突然茅塞顿开,拧着眉反问道:“你不会是想听我说‘想你’吧?”
闲灯微微瞪大眼睛,抬头:嗯?
兰雪怀恍然大悟:“是了,难怪不得你一直追问,原来如此。”
闲灯:???什么原来如此?
兰雪怀变了一个脸色,道:“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情,花点心思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吗?把心思都花在我身上你也不嫌累!”
他心中想:真是好深的城府,还好我反应过来了,否则就要上了这个死断袖的当。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又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什么,但看他自言自语的样子——
总之就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而且,他现在也完全没有心思分析兰雪怀在想什么,一门心思的只想阻止他去床上。
闲灯急的讲话都讲不清楚了,道:“我、你、这、这个床太硬了!不适合睡觉!”
到了这里,兰雪怀终于察觉他有一点不对劲。
他皱眉道:“你怎么回事?”
随即,兰雪怀的目光落在了床上,这才发现床也不对劲。
按道理说,他来的时候是晚上,这个时间点,闲灯应该是已经睡觉的,棉被不叠也是他的作风,毕竟刚刚从床上上起来......但是,不叠就算了,被子鼓起来一块是什么意思?
兰雪怀脸色突然黑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闲灯什么话都没说,却是已经拦不住他。
他脸色几乎成了一张白纸的颜色,甚至大逆不道的冒出了一个想法:恨不得直接动手把兰雪怀打晕。
毕竟,私藏男人和打老公比起来,怎么的也是前者比较严重吧!前者被发现了,那是完完全全的死定了!!
闲灯脑子里不知道为何冒出了这两个比喻,他甚至都来不及去判断这两个比喻合理不合理,千钧一发之际,门又被敲响了。
兰雪怀跟闲灯齐齐顿住。
闲灯猛地回过神,连忙道:“躲起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他一边抓住兰雪怀,一边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眼熟。
兰雪怀道:“外面的是谁?”
他刚问出口,敲门声停止了,像是要回答兰雪怀一样,敲门的人问道:“阿囡,你在吗?我是飘飘呀!我来找你!”
闲灯对他做了个口型:是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舞姬。
兰雪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也对闲灯做口型:那我要藏起来吗?藏在床上。
闲灯:!!!
不行!!
他:不行不行!床上容易被发现!
闲灯口型做的飞快,手脚并用,也指挥的飞快:柜子!柜子!躲柜子里!
兰雪怀看了一眼柜子,发现房间里的这个柜子并不是很大,他如果要躲进去,手和脚一定都要缩起来,总之,就是很不好受的一件事情。
他愈发觉得闲灯奇怪,有床不让他躲,非要他去柜子里受罪。
不过,事情太紧急了,闲灯好不容易混进了桃花逐水,总不能这种人为的鬼事情被发现。
迫于无奈,尽管兰雪怀十分不情愿,他还是躲进了柜子中。
闲灯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刚吐完,又觉得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完全崩溃了,如今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了,再来一个,都可以坐下来打麻将了!
打开门,闲灯深呼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飘飘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飘飘‘呀’了一声,用扇子遮住嘴,惊讶道:“你怎么啦?气色不好?”
闲灯摇头:“没事......”
飘飘是个自来熟,一边说话一边往屋子里面挤,闲灯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拦不住。
“哎呀,你房间里怎么有股香味?”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恐怕是兰雪怀身上的香味。
好在飘飘没有多疑,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之后,没说明来意,先准备和闲灯东拉西扯一阵子。
可是闲灯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东拉西扯的?飘飘能说的,还不是只有闲灯自己在桃花逐水编排的那些鬼事情!
果不其然,正在闲灯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飘飘不负众望地开始关切道:“阿囡呀,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啦,最近还闹腾吗?”
“修罗场”[下]
房间中,柜子狠狠的发出了“咔哒”一声。
飘飘的身体顿了一下, 转头看向柜子, 皱眉道:“怎么了?”
闲灯吓得满头冷汗,连忙道:“可能是、有老鼠吧, 老鼠!”
他在心中都快给兰雪怀跪下了, 只希望他别突然冲出来,否则这个场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还有飘飘, 他真是怕她说什么就来什么,搞的现在闲灯不但要担心兰雪怀会不会被飘飘发现, 还要担心兰雪怀听到他在桃花逐水中编的这些鬼事情。
如果兰雪怀知道自己在背后这么编排他……越想, 头越头大。
头是真的变大了。
闲灯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心中暗道:恐怕这就是头大的后遗症,现在他连下盘都不稳了。
飘飘见状,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说道:“你坐你坐, 怎么啦, 刚才问你呢, 也没听你回答, 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啦?”
闲灯恨不得找块布把她的嘴巴给堵起来。
他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柜子,心中打鼓似的跳动不已。
飘飘说:“哎呀,我倒是忘了,反正你也不是怀第一次了, 我还替你担心呢, 你心里有数吧。”
柜子又‘咔哒’一声, 重重地摇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柜子后面踹了柜子一脚。
这一声大的飘飘都无法无视了,她看着柜子,心中疑惑更甚:“阿囡啊,真的是老鼠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咱们院子里有老鼠啊?”
闲灯双腿虚浮,走不稳路,双眼几乎全都涣散了:“飘飘姐,你别说了。”
你要是少说两句,就没有老鼠了好吗!
他都快无语了,飘飘说完一句还不够,现在又多此一举的继续说了一句。
现在好了,兰雪怀不仅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怀孕’,现在还知道他还——还不是第一次‘怀孕’!
闲灯真怕再让飘飘讲下去,飘飘接下来就把他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给说出来了。
毕竟,兰雪怀那么聪明,只要飘飘继续讲下去,他就能通过飘飘的只言片语,猜测出闲灯现在腹中的孩子他爹是谁——那不就是他自己吗!
闲灯不能让事情发展的更差,强行把想去鬼子边上看看的飘飘拽回来,按在桌前,说道:“飘飘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把飘飘给打发了,然后再想办法解决掉兰雪怀。
飘飘听闲灯谈起正事,也不去柜子边上了,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就是,我、我家,我家那个死鬼在村子里出了点事情,现在欠了别人一点银两,我的、我的银两都给他了,但还是有些不够,所以……”
闲灯心道:还好,原来是借钱来的,这倒不怕。
他:“这有什么难事,你是要问我借些银子是吗,飘飘姐,你要多少?”
飘飘大喜过望,但眼中又迅速暗淡下来,看的闲灯很疑惑。
“怎么了?”
半晌,飘飘姐道:“可能要……二百两……”
闲灯有些惊讶:二百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根据这么多天的观察,闲灯非常清楚,飘飘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现在这个世道,东西也不贵,只要不乱花钱的话,一个月连一串钱都用不到,甚至一年也只能能用三两银子左右。所以,他并没有做太多的心理准备,认为飘飘就是问他借钱,至多也就是借二十两银子。
他身上的银两都是兰雪怀给的,虽然没有二十两,但是东拼西凑,借给飘飘绰绰有余。
谁知道飘飘一开口,竟然是二百两!
这钱、他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闲灯托大,拿不出钱,哭笑不得,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飘飘姐,你问我借钱,我是很愿意借的。可是现在,哪怕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也凑不齐这个数字啊?飘飘姐,你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飘飘姐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个价格有些天方夜谭,她的脸愈发红,头也愈发低。
看到飘飘终于不说话了——虽然这么说不是很得体,但闲灯现在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哪怕飘飘不自在,低头羞耻都可以,总好过她长着一张嘴巴胡乱说,把自己在桃花逐水的那点儿破事给全都抖出来。
要知道,这个房间可不止他们两人。
柜子里有个兰雪怀不说就算了,床上还有一个明德仙尊呢!
对方是什么人物,委曲求全躲在一个小小女子的闺房就算了,现在还要被迫听女人的闺房事情,别说是明德真君,这事儿就算是放在他身上——他也十分别扭啊!
倒不是觉得被迫听墙角被折辱了,只是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听,或者不小心听到,只要没别人知道都还好。
结果人家明德真君听个墙角,不但被他知道了,还被兰雪怀知道,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就算闲灯保证自己不乱说,他能保证兰雪怀不出去说嘛?如果这事儿被传出去,明德真君的名声不就毁了?
毕竟,谁愿意把自己这个小把柄放在别人手中?闲灯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飘飘给弄走。
为达目的,他正想问:飘飘姐,你家男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普通百姓欠下这么多银子?
若是此事放在一个修正门派之中,是没什么稀奇的。稀奇就稀奇在此事发生在飘飘身上。
飘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在闲灯长时间的沉默中,她实在是太慌张,病急乱投医,或者又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指着闲灯脖子上的璎珞锁说:“阿囡啊,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思来想去一天才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也是普通百姓,身上没有多少钱,但是你、你脖子上——你家男人送你的璎珞锁能借给姐姐解燃眉之急吗?”
什么?
闲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脖子上的璎珞锁。
飘飘见到闲灯这个动作,以为闲灯打算拒绝她,没等闲灯开口,她自己就先急了,从桌上站起来,走了两步走到了闲灯边上,紧张道:“阿囡啊,你心肠好,救救姐姐吧,我男人要是还不上这笔钱,他们就要杀了他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守寡!”
她说着说着,神情一顿,似乎想起来什么。
不顾闲灯阻止,飘飘立刻又道:“反正、反正你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第一个孩子不就是因为他才没了的吗?后来、后来他又这么对你,你看看你中间怀的两个,哪一个生下来了?你嫁给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值得吗?”
“飘飘姐之前就跟你说过,要不然你跟你丈夫和离吧!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飘飘姐给你找更好的、我……我认识很多不错的男人。你看你脖子上这个璎珞锁,最起码值千两银子,你拿去卖了、当了,借飘飘姐四百两,你还有好几百两的余钱,拿来做什么不好——”
话说到这里,飘飘身后的柜子终于不忍负重,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飘飘的声音戛然而止。
闲灯猛地睁大眼睛,第一时间将飘飘反手扣在桌上,顺势将她的脖子掐在手中。随即,他挡在兰雪怀面前,召出仙剑风雨,横剑挡在他与兰雪怀身前,将兰雪怀跟明德仙尊隔离开来,仙剑铮铮作响,一道白光在房间里划过,照出了床上起来的男人的模样。
飘飘想要尖叫,却被闲灯捂住嘴巴,她的声音又被堵在了嘴里。
兰舟听了这么久的故事,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主要是兰雪怀跑出来了,他实在也呆不下去,索性摊开了说。
闲灯大约也知道兰舟的心情,于是尴尬地看着兰舟,勉力一笑:“你、你怎么起来了,误会一场,大家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起来。刀剑无眼,伤到人了就不好。”
兰舟看见眼前这一幕,本来还想说些其他的,结果话道嘴边,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他这位‘义妹’,可太讲义气了。
前脚跟他结拜,后脚就跟自己刀剑相向。
虽然,他知道闲灯是怕自己对兰雪怀动手,但闲灯的动作未免太快,兰雪怀出了柜子之后,他先是担心离他最近的飘飘会动手伤人,所以先制服飘飘,又怕自己这个最大的威胁对兰雪怀有害,风雨宝剑立刻横在屋子中间,剑尖直指兰舟,总之——此举完全就是不相信他。
兰雪怀自己人还没动、没做出决定,他这‘义妹’就已经先解决了屋中对兰雪怀不利的两人。
似乎他跟飘飘只要动一下,就会命丧黄泉。
闲灯这两招看似简单,其实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直接奔着取人性命去的,绝不给对方留半点活路。
这是要加多少层保险,多担心兰雪怀,才会做得出这么绝的事情?
兰舟对加害自己儿子全然无想法,只不过还是被闲灯这两招给惊到了。
他道:“你虽然嘴上说着误会一场,但是行动上似乎不是这么表现的。”
闲灯嘴角一抽,表示认同兰舟说的话。
虽然二人结拜过,可是毕竟只短短的相处了一天不到,相比之下,兰雪怀重要多了。
并且,方才那屋子里发生那么多事情,兰雪怀又是如此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