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历史军事 >女配征服后宫(穿书) > ☆、第 7 章 (3)

☆、第 7 章 (3)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

空气凝滞了一瞬,下一秒这段简短的对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时间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楚笙美而不媚,并不高冷却仙气十足,她的气场淡淡的,眼波流转,顾盼生情,但没人能升起亵渎之心,只会感叹着世间绝色,不同凡响。

在美貌上,宴席上的各位妃嫔都只能自惭形秽,都说人不可同日月争辉,这楚贵人,就是那日月吧,让人升不起任何嫉妒之心。

在场所有人都不记得当初皇上生辰宴上楚笙的样貌了。

只有萧贵妃还保持着一丝丝冷静,她从心底冒出一个疑问,那个时候的楚笙美则美,却没到今天这地步,在皇宫半年除了皇上和皇后,楚笙没见过任何妃嫔,她的美貌,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今天对楚笙来说是很新奇的一天,从来没有这么人对她的相貌着迷,还是着迷到找不着北的那种。

现代的楚笙顶多算个清秀班花,在学校里排不上号,新潮一点的说法就是妆前六分,妆后八分。

现在她素颜出门直接一百分。

这是楚笙第二次感受到金手指带给她的变化。

小时候看郑渊洁的《皮皮鲁和鲁西西》系列,里面有个故事是一个女人,她的拇指指甲放在报纸的公司名称上,指甲盖会显示那个公司的股价涨跌情况,女人通过这个异能赚了很多钱。

这也是后来所谓的“金手指”。

那个时候她不懂公司和股票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懂了,她的美貌buff,就像那个女人的大拇指。

有金手指,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沉浸在众妃嫔痴迷的目光里,楚笙内心膨胀了几秒,但是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份快乐,就被萧贵妃凉凉的眼神给戳下去了。

“楚贵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各位姐妹吧?”萧贵妃先发制人。

楚笙道:“实在是楚笙平日里懒散惯了,春困秋乏夏冬眠,平日里连下个床都觉得累,就更不喜出门了。在这里希望各位姐妹见谅。”

萧贵妃道:“春困秋乏夏冬眠……楚贵人还是要多出来转转,晒晒太阳,这样身体才好。”

“妾谨遵娘娘教诲。”

萧贵妃点点头,道:“你来的太晚,连位置都不好给你找,这样吧,淑妃身边还有空位,你去挨着淑妃坐吧。”

楚笙心底一沉。

她只是个贵人,却让她挨着贤良淑德四妃之一的淑妃坐,这难道也是捧杀?

萧贵妃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楚笙应下,便去找淑妃了。

她其实根本不认识淑妃,但贤良淑德四妃是除了萧贵妃以外,地位最高的,排场自然也大,目标明显,看了一圈还真就淑妃旁边有空位。

楚笙不得已过去坐下了。

然而萧贵妃想象中的淑妃不满楚笙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

楚笙一坐下去,淑妃就亲昵得亲自替她倒了杯茶。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楚贵人呢。”淑妃手撑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楚笙抱着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道:“谢娘娘赐茶。”

“不客气不客气,叫我姐姐就好。上次皇上生辰宴,我生病了没法去,只听说楚贵人唱歌很好听,现在看来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淑妃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她又道,“你怎么不喝呀,这是我自己带来的茶,皇上赐的庐山云雾,今年的新茶。可好喝了。”

楚笙不懂品茶,只好学着电视剧里嘬了一口,然后对着淑妃道:“确实是好茶,谢娘娘……谢姐姐。”

“不用谢。听说皇上赐了你浣花锦,我想要这锦很久了,我能去你殿里看看吗?”淑妃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让楚笙头皮发麻的话语。

楚笙还没来得及回话,萧贵妃就在前面出声道:“看来楚贵人和淑妃真是投缘,一见面就聊上了,我们这边正作诗呢,淑妃妹妹和楚贵人可要赋诗一首?”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淑妃和楚笙。

楚笙的表情勉强绷得住,淑妃才是真狠,她一直在笑,笑得一派天真,听见这话她直接道:“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本来就不擅作诗,连纸笔都不想动一下,只想好好和楚贵人好好聊天。姐姐若是喜欢作诗,妹妹这里还有许多墨,可送姐姐几块。”

这么刚的吗?!

楚笙惊了。

然而萧贵妃连眼神都没变,别的妃嫔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听见萧贵妃宠溺道:“淑妃妹妹还是这样惫懒,姐姐几时才能看到妹妹作一首诗啊。”

“作诗是不可能了,若是姐姐喜欢,下次可让妹妹替你绘一幅丹青。”

萧贵妃摇摇头,无奈笑道:“妹妹的丹青可不敢恭维。还是留着其他人享受吧。既然如此也不为难你,你只要不捣乱就行了。”

听这话意思,怎么感觉淑妃还小呢?这位才是草耿直爽朗人设的技术先锋啊。

这样的性格居然排上了淑妃?

楚笙深感顾燕禹脑子有坑。

接下来的宴席,不像淑妃的淑妃,不仅替楚笙把“作诗”给挡了,连楚笙想象中的为难都没有。

萧贵妃后面一直很安分,大家也都其乐融融,作诗赏诗,商业互吹。

楚笙虽然不会写诗,也没啥鉴赏能力,但是她为了高考努力背的诗都是精华中的精华,所以看各位妃嫔写的诗就感觉有点……水。

她这一点失望很快就被淑妃识破。

淑妃靠过去悄悄对楚笙道:“你也觉得无聊对吧?”

楚笙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能用真诚的眼神回望。

哪知淑妃立马捂脸娇羞道:“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太好看了,你看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楚笙:……

萧贵妃一边和其他妃嫔说话,一边用余光看着淑妃和楚笙的动静。淑妃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若她真的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天真,她就不会坐上淑妃的位置。

邀楚笙赴宴,百分之七十都是皇帝的意思,剩下百分之三十是萧贵妃自己的想法,这个宴萧贵妃早就想让楚笙来了。

然而楚笙赴宴的效果,却不如她想的那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萧贵妃一心两用,用着用着目光就移到了楚笙那张明媚动人的脸上,连自己还在说的话都不知不觉停了。

……果然还是因为这张脸吧。

如果楚笙看得见萧贵妃对自己的好感度,她会发现那是一段纠结的曲线,忽上忽下,最终还是停在了正数上。

毕竟,楚笙变化的,其实不只是脸啊。

顾燕禹不知道自己被“脑子有坑”了,他还在大明宫批奏折,就有人源源不断的送上写了御花园所有妃嫔说的话的纸,顾燕禹批完一张奏折就看两眼。

楚笙现在是重点监控对象。

她的去向,她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通通都有暗卫来禀报。

看到纸上“楚贵人极美,诸位娘娘皆惊”这行字的时候,顾燕禹眯了眯眼睛。

他怎么不知道楚笙有这个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日子心慌慌(。)

赶紧码好明天的更新(趴)微!信!公!众!号:糖!铺!不!打!烊

周六要出门一趟,周日还有家教,会提前写好更新不断更的!

目标是日更到完结√

谢谢蝶落纷飞和重症失眠患者两位小天使的投雷~

爱你们鸭么么啾!

---------

我必须得问一下哪个小宝贝那么可爱给我投了2000月石?!

我的天哪!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月石!!!

真的不是投错了吗?!

我好慌啊!

☆、婚姻里的头等大事

宴会持续的时间比楚笙想象得要短。

萧贵妃手握权柄,顾燕禹也不是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帝王,所以这俩共同管理后宫还挺和谐,没有妃子敢兴风作浪,所以敲打的时间自然也短,毕竟大家都挺守规矩的。

……除了一来就搞个大新闻把皇帝给哽住的楚笙。

在众妃嫔面前披了半年神秘面纱的楚笙再一次公开亮相,便震惊众人。

但是楚笙发现美貌也不是万能的。

比如对淑妃。

淑妃在原作可不是楚笙见到的这样跳脱。

原作实在火热,有不少读者在评论区留言盖高楼,其中一条热评便是“后宫女人心计掰头大赛”,女主自然稳居第一,但第二第三常常争论不休,一个是萧贵妃,一个是德妃。

然而随着剧情进行到后期,淑妃却异军突起,拳打萧贵妃,脚踢德妃,成功空降第二。

因为淑妃是整个宫斗过程中,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妃子,她是女主成长路程背后的隐形人,女主登上凤位的每一步都有她的影子。

顾燕禹为女主散尽后宫,她便潇潇洒洒回了青州做点小买卖,隐姓埋名找了个书生再嫁了。

从此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其他妃子,如现在风风光光的萧贵妃,下场不言而喻。

被卷入宫廷争斗中还能激流勇退的妃子,唯有淑妃一人。

楚笙回天河殿后,淑妃好像是忘了宴席上说过的想看浣花锦的话,连张帖子都没下。楚笙便也顺其自然,也没主动邀淑妃来天河殿小聚。

挺过萧贵妃设下的鸿门宴,楚笙算一算时间,距离皇后临盆的日子也快到了。

即使见不到皇后本人,但每个妃嫔都不由自主得收敛了很多,连顾燕禹临幸妃子的频率都少了。

气氛莫名凝重。

好似每个人都在水下憋着气,谁先冒头谁就输了一样。

楚笙不知道其他妃嫔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树荫下乘凉的时候,看着头顶被风吹得晃动的叶子,脑海里莫名想到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平静的日子,好像就要结束了。

---------------

顾楚是在两天后才知道林夫人离开了江王府。

江王约他在江王府喝酒,他去了。

坐下后,江王自己先抱着酒壶灌了三大口,呼吸急促,过了一会儿眼眶红红得喊了一声顾楚“哥”。

多新鲜啊。

顾楚一时竟有些走神。

他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江王这副样子了?

这副受尽委屈,却谁也不能说,只能来找自己喝酒发酒疯的样子。

于是顾楚重新拿一壶酒,给自己斟了一杯,道:“什么事,说吧。”

江王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声音淡淡得却压不住那颤抖的委屈音调:“林秋走了。”

顾楚惊道:“林秋……林秋怎么走的?”

江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她回扬州了。”

顾楚尴尬得又斟了一杯酒,实在是江王这副模样太过惨烈,他会错意了。

江王哽咽了一会儿,眼泪到底是没掉下来,他半边脸贴在桌子上,颓废道:“她不要我了。”

顾楚不知道这该怎么劝,然而江王也没想着要顾楚开口,他自顾自得喃喃道:“林秋想要和离,我便把放妻书给了她。结果她连最后一晚上都不愿意待,当天就走了。你说,她怎么就舍得呢?”

顾楚道:“她怎么突然要走?”

江王突然直起身子,眼神直勾勾得盯着顾楚,道:“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在那边有没有……”有没有和楚笙有过什么。

顾楚打断他:“没有。”

“当真?”

顾楚垂下眼帘,道:“当真。”

江王又颓然得撞了下桌子。

“林秋是因为楚笙,才要与我和离的。”

顾楚第一反应是再次探查周围是否有人。

确定没感受到其他任何的气息,他才缓缓道:“为什么?”

江王道:“我伪造张斜的尸体,做了点手脚。明明半点马脚都没露,但林秋听到宫里的消息就直接来问我了。”

顾楚端酒的手抖了起来。

脑子里停滞了一瞬,他听见自己嗓音晦涩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王笑了笑,道:“哥,现在自身难保的是我们。我管不了楚笙了,我只能管你。有我在一天,你就不会有事,我曾经发过誓,你绝对不会死在我前面的。”

顾楚按住了佩剑,忍了又忍。

江王看见顾楚脖颈青筋毕露的模样,笑意渐敛,他沉默半响道:“我知道哥你对楚笙不一样。我承认她是个奇女子。但是哥,她比不上你,我只想让你活着,其他人,都不重要。”

“……”

“二哥……”

顾楚缓缓抬头:“顾燕景,你觉得林秋也不重要吗?”

江王的脸色刷得一下白了。

顾楚却起身,头也不回得走了。

出了江王府顾楚不知道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他以前从未觉得皇都竟然这么大。

大到他心慌。

草原茫茫,皇都也茫茫。

一处空旷,一处繁华,在他眼里却是一个颜色。

先皇其实是个慈父,他手把手得教顾燕禹处理国事,对他们兄弟三个从来都和颜悦色。

全赖他记忆比常人稍好一些,还能记得先皇的模样,最小的顾燕景怕是除了先皇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已经坐上皇位的顾燕禹,肯定记得的比他更多更多。

比如帝王心术,比如普天之下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顾楚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他做错了,如果他没有知道那个答案,他和顾燕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他们还能兄友弟恭,还能一家团聚其乐融融,顾燕禹的母后不会死,顾燕景也不会为了保他而心力憔悴不择手段。

明明这一切,顾燕景毫不知情。

然而现在这场由他和顾燕禹卷起的漩涡越来越大,把更多人都拖进来了。

顾楚有些茫然。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

是不是真的只有他如顾燕禹的意死去,这场风暴才会停息?

顾楚不知道。

他只是这么想着,想着,一直想到薄暮冥冥,血色的残阳洒遍他全身。

-------------

楚笙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江王坑了一把。

她现在当真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早上几点起,晚上几点睡,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和谁谁谁说了几句话,在哪里发呆了多少刻钟,给花浇了几次水,这些消息通通被送进了大明宫。

如果楚笙知道这一切,她一定会看着顾燕禹依旧浓密的头发愤愤不平,凭啥这狗比皇帝这也操心那也操心,居然没秃顶?!太不公平了,男主光环这么叼,建议给每个程序员都发一个。

有时候楚笙自己也恍惚,她是不是瑜朝进宫以后,唯一一个没被皇帝宠幸过的妃子?

怀着微妙又复杂的心情,楚笙却在雪琴那里得知,顾燕禹其实就是这样的性格,收集美人跟集邮似的,娶进来又不吃,只是看看的事情,他干的并不少,楚笙并不是唯一。

雪琴真是一个宝库。

啥都知道。

楚笙感慨道,心里却对雪琴背后的人隐约有了猜测。

咸鱼楚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盐粒,翻了个身继续咸。每天就是练练字,练练曲,看看花草,偶尔在晚上安静得对月怀人,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楚笙很安详。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很多高中同学的脸了。

有时候恨自己的脑袋不是相机,不能把每一份温暖的回忆照下来,在脑海里随时翻阅。

她其实真的很怕,怕自己忘记闺蜜的样子,忘记十七年来父母对她的好,忘记自己是怎么磕磕绊绊得长大。

那些哭的,笑的,令人感动的一幕幕旧时光,现在想起来,竟然只有唏嘘。

在这偌大皇宫呆得越久她就越怀疑,自己真的,还能回去吗?

书里的世界,到底和现实,有什么关系?

然而时间才不管楚笙的感伤,日子一天天过去,楚笙咸鱼的时间里,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看乐谱。

这个时代还没有阿拉伯数字,乐谱的书写跟书法一样,一眼看过去全是字,单个字拆开楚笙认识,合起来脑子里只剩下“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雪琴虽然叫雪琴,但是她并不擅琴,反而是雪画懂得很多。

雪画教楚笙一个字一个字识谱,告诉她这个字代表什么音调,该上扬还是下沉,该平缓还是急促。令楚笙惊讶的是,雪画会唱得歌竟比林夫人还多。

对此楚笙点了个赞,雪画牌中华曲库,你值得拥有。

然而事情是不能念的,一念麻烦就会找上门来。

顾燕禹脑子不知道抽什么风,又一次深夜召楚笙前往大明宫。

楚笙顿时紧张了起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美貌的攻击性了。

万一这狗比皇帝见色起意怎么办?她还是纯洁的小白花,对爱情还有幻想,皇帝的每一次召请,都等于在楚笙头上悬了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都会掉下来。

第一次侥幸逃脱,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她还逃得掉吗?

令楚笙绝望得是,这一次,顾燕禹好像是来真的了。

楚笙被洗刷干净,浑身光溜溜得裹上被子,蒙头蒙脑得抬进了大明宫。

大明宫里灯火通明。

楚笙第一次上了龙床,厚被子裹得她动弹不得,只能屏气凝神听外头的动静。

……顾燕禹好像不在。

楚笙忐忑得闭了闭眼。

大不了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顾燕禹帅是帅,但是这个狗比皇帝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楚笙作为纯洁小白花,还是有点心理洁癖的,尤其是皇帝拔x无情的概率相当大,她只是个炮灰女配,自问没有原著女主那种让顾燕禹浪子回头的本事。

别怕别怕。

楚笙,你可以的。

然而顾燕禹一直没回来,楚笙闭眼紧张着紧张着,居然睡过去了。

恍惚间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被子还裹得紧紧的,她依旧光溜溜的,动弹不得。

但是这房梁,这房间的布置……咋这么像她天河殿的房间呢?

楚笙全须全尾得回来了。

然后雪琴进来告诉了她一个重磅消息,她估计是全后宫最后一个知道的。

——皇后发动了,皇帝在甘泉宫外,已经守了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蝶落纷飞小宝贝的地雷!

破费了破费了!

狗比皇帝不仅得不到楚笙的心,连她的人都得不到。

当我开始回复评论的时候,就是我开始码字了orz,回完评论就码字,码完放存稿箱然后接着码下一章,等到发之前改一改作话,我真的不是话痨qaq小天使们不要嫌弃我!

☆、无情便是深情

子嗣,一直是每个家庭都重视的事情。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这个朝代,婚姻的头等大事便是孩子。

然而顾燕禹不一样。

他首先是个皇帝,其次才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他不关心他的女儿,也不关心他的妃嫔,他只关心他的权力。

一个皇帝没了权力,便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受朝臣桎梏,受百姓桎梏,从小顾燕禹就立下誓言,他不要成为皇权的傀儡,他要做权力的主人。

他享受着权力带给他的一切,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他才二十七,正值壮年,若是此时诞下皇子,他还能坐这个皇位多久呢?

顾燕禹从来都是贪心的。他是明君,但骨子里的控制欲只会越来越盛。

没有皇帝能万万岁,他不需要一个孩子来分享他的权力,以国为家,他是一家之主。

天家无亲情,这是顾燕禹早早就从先皇身上明白的道理。

顾燕禹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次出了差错,本来不应该这个时间怀上孩子的皇后,不仅有了身孕,还一有就是俩。

进进出出甘泉宫的宫人们并不知道坐在外面一脸焦急的顾燕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已经打算好了。

若是双生子最好,从古至今天家最忌讳的便是双生子,孩子一生下来他就有理由处理掉。

若是龙凤胎,他便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当作生了双生子处理。

两个女儿他也不需要,公主已经够多了。

不管这双胞胎到底是什么性别,他们只能是双生子。

熬了一夜的顾燕禹双眼通红,来往宫人都不敢正视这位情绪明显不太好的天子,直至进去的产婆双手沾满鲜血,一脸哀戚得对着顾燕禹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挺不住了!若是执意要生下皇嗣,皇后娘娘怕是……怕是要……”

顾燕禹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但表情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道:“无论怎样,皇后是第一位!其他的都不重要!”

产婆答应一声,又进去了。

顾燕禹眼睛更红了,像是要流下泪来。

但他知道,心底里另一个张牙舞爪的自己,正笑得开怀。

看吧,连老天都在帮他。

皇后怀孕的事情一开始瞒得严严实实,但生产的消息却一个接一个迅速传开。

昨晚是皇后状态良好,生产顺利。

早上便成了皇后脱力,恐有难产的风险。

到了下午直接宣布皇后难产,皇后和皇嗣只能保一个。

于是守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皇上纠结一番,心痛难忍,最终选择了皇后。

皇后活了下来。

那对胎儿成了死胎。

抱出来的时候看到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皇上当场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是顾燕禹的第一个皇子。

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够进皇陵的,顾燕禹在皇陵旁的山头圈了一块地,好生埋葬了自己还未出世就死亡的孩子。

一时间顾燕禹成了深爱皇后的好丈夫,用情至深,当真是用情至深。

楚笙却感到齿冷。

王嫣的音容笑貌还留在楚笙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明白接下来等待王嫣的是什么,可能顾燕禹也知道。

但是他不在乎。

少年夫妻,十三年同床共枕,竟如此廉价。

原作里顾燕禹对女主是一点一点爱上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对着女主他总是霸道又深情的,和现在冷血的顾燕禹,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

冥冥中,楚笙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东西,但现在掉头一看,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改变。

皇后的寿命,只剩一年了。

-----

天音楼。

夜夜笙歌的天音楼更新换代相当快。

去年楚笙进来的时候,红火的姑娘还叫花容和秋月,现在这两个姑娘都已不知去向,唯有红阑还守着她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招揽恩客。

从去年开始,整个上层圈子谁都知天音楼的背后有了江王撑腰,江王送来的云迢也成了天音楼的摇钱树。红阑赚钱,江王是要分利的。

于是这一年来,天音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天音楼里到处弥漫着女儿香,进去就像是掉进脂粉堆里,有的是娇滴滴的姑娘安慰你关心你。这些姑娘个个眼神殷切,甜言蜜语不要命得对你讲,仿佛你就是她们的盖世英雄。

许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迷失了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总归漏了些口风。

红阑抱着数不尽的金银和消息笑开了花,除开要交给江王的那部分,剩下的也够红阑享尽荣华富贵。

白天天音楼依旧是大门紧闭,但红阑的房间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许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都有这样的脸,他们往往落入人堆便再寻不见,但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不应该出现在天音楼的。

红阑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立马进来关紧了房门。

中年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腰间的佩刀和凌厉的眼神都在告诉别人,这不是一个老实怯懦的农民应该有的形象。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被发现吧?”红阑坐到中年男人的对面。

男人一口饮尽杯中茶,道:“昨夜她被送入了大明宫。我来提醒你一声,计划要开始了。”

红阑一怔,唇角上拉露出一个笑容,眼里却不带半丝笑意,她缓缓道:“我等这一天,可是太久了。”

男人点头道:“你这里茶还不错。”

红阑道:“那个江王,主上准备怎么处理?”

男人道:“顾燕楚一死,江王就是个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红阑道:“那我们现在开始是不是……?”

男人道:“所以这一切还要等顾燕楚死了再说,你放心吧,不出三个月,王家和顾燕楚,一定会倒。”

红阑转身去柜子里给男人拿了一罐茶,放到桌子上,道:“前前后后十几年,没想到我们还有翻身的那一天。”

男人收下了茶,道:“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丢下这句话,男人走出红阑的房间,天音楼现在经历了一夜喧嚣,正寂静得可怕。

没人看清这男人是怎么出去的,只是一眨眼,男人的身形便消失不见。

红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左手压在桌面上撑着头,右手慢慢地轻捻着一片一片的茶叶,喃喃自语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开弓没有回头箭,妾身不甘啊,妾身不甘!”

一字一字,字字泣血。

------

楚笙看着面前吃着糕点的淑妃,她依旧是一副长不大的孩子样,吃糕点都流露出一派天真。这让自诩纯洁小白花的楚笙自愧不如。

离皇后难产,皇上痛失皇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两月半。

皇后缠绵病榻,皇上也一副痛心疾首醉心国事,用加班来麻痹自己的消沉模样。

后宫里安静极了,一切明争暗斗全都停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淑妃来找她了。

这个世界的楚笙生辰昨日刚过,没有人敢替楚笙庆祝,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这和原作里极尽奢华的生辰宴完全不同。楚笙心里甚至有了一丝丝安慰,好像她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的。

淑妃来天河殿不仅大大方方的,还带了不少好东西,美名其曰送楚笙的生辰礼。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

楚笙没由来得想起《大秦帝国》里张仪的这句台词。

不管淑妃对楚笙是善是恶,她都一定有目的。

可是楚笙左等右等,淑妃还是高高兴兴得吃着自己的糕点,半点起话头的意思都没有。

楚笙心想,难道还要她来开口?

直接问淑妃来做什么简直是最蠢的开头了,然而没有点亮宫斗技能的楚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提出话题,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得吃了整整三盘糕点。

吃完糕点淑妃拍拍手就告辞回她的兰景殿。

留楚笙一个人瞪着淑妃的背影好半响,最后缓缓地打了个嗝。

好饱,晚饭她不用吃了。

淑妃送来的生辰礼除了零零碎碎的脂粉什么的,还有几个小盒子。

楚笙还以为是跟顾燕禹赐下的贵重玉簪一样的首饰,正准备收到妆奁里,一拿起来才发现这盒子太轻了。

楚笙的手顿住了。

脑子里闪电般闪过一个画面。

所有送给楚笙的东西,都是淑妃亲手提进来的,淑妃身后的宫女两手空空,这不是一个妃子该做的事情。

楚笙缓缓打开其中一个小盒子。

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放。

楚笙依次打开另外几个,也是如此。

总共七个空盒子整整齐齐得摆在了楚笙面前。

楚笙双手抱臂沉思。

过了半响,她拿起其中一个,轻轻嗅了嗅。

一股极淡的香味钻入楚笙鼻腔,这味道很熟悉。

楚笙拿起盒子依次闻了过去。

有三个是一个味道,还有三个是另外一个味道,两股味道都有点熟悉,一个清淡,一个粘腻,剩下的一个,则什么都没有。

楚笙挑出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翻来覆去得找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夹层,没有。绒布,也没有。盒子正面背面都没有。

楚笙开始咬指甲。

她每次做题做不出来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得咬大拇指得指甲,这点还是跟《武林外传》的白展堂学的,这个坏习惯一旦沾上了,她就没戒掉过。

眼睛盯着这盒子半天,她突然灵光一闪。

纹路,是纹路不一样。

这个盒子的纹路和其他六个有细微的不同。

如果不是楚笙够仔细,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将盒子放到烛光下细细端详半响,她终于隐约看清楚了那道隐约的金纹的模样。

那是……一只老虎?老虎又是指代了什么?

其他的盒子的纹路则什么都看不出来。

楚笙想破了头都不知道淑妃到底是什么意思,智商消耗殆尽,楚笙想烦了干脆不想了。

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得闻到手指间残余的盒子上的香气。

这两股香,到底在哪里闻过呢?

香……

清淡……

谁会用这种清淡的熏香呢?

黑夜里,楚笙猛地睁开了眼睛。

……江王府,林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重症失眠患者小天使的地雷!

以及还有一位不知名的空投200月石的小天使!强烈谴责晋江居然不可以看是哪个小天使投的月石!

目前出场过的,有过正面描写的人物,都是有用哒(应该)

脑袋都要被我想破了呜呜呜。

不知道各位小天使觉得这个节奏怎么样?会不会太快?或者会不会太水?

我写的时候因为输入法的原因,的地得会疯狂切换,存稿多了就有时间检查了,所以后面的地得乱用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了,前面的就……(喂)

总之感谢各位小天使的留评和阅读!爱你们鸭!

☆、除夕

不知道淑妃自从那天起,到底打开了什么开关,来楚笙这里的次数明显增多。

楚笙有心想问礼物的事情,但淑妃却闭口不谈,一旦楚笙起话头,她就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模样。

这宫斗真不是人干的事。

讲个话传个信要转九曲十八弯。

想到这里楚笙又要问了,这群人到底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头发?!想这么多都不掉的吗?!

顾燕禹这一深情就深情到了腊月,这几个月他日日去甘泉宫,“情深似海”被他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或许演的多了,连自己也信了。皇后腊月中旬身子刚好一些,却又感上了风寒,整日咳得肺都要出来了。顾燕禹为了让皇后心情好些,让萧贵妃办了个赏梅宴。

这个梅种在大花盆里,被抬进甘泉宫,然后其他妃嫔按位份依次坐下,围着这梅赏。

楚笙都不知道这个点子到底是顾燕禹想的还是萧贵妃想的,病人需要静养,顾燕禹不知道吗?更别说把梅花搬进甘泉宫这个操作了。

王嫣实惨。

要被自己老公的小老婆围上一圈又一圈,看着别人高高兴兴健健康康地赏梅,自己连起身都难。

简直窒息。

楚笙按时到了甘泉宫。

皇后气色看起来竟然还不错,见到楚笙过来眼前一亮,拉着楚笙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楚笙感受着皇后摩挲着自己的手,迟疑得想,这个摸法,有点不对劲,自己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顾燕禹就来了。

太监尖利的嗓音传了老远,除了皇后卧病在床,有特权不行礼,其他妃嫔都跪下了。

顾燕禹风尘仆仆地进来,带来一阵寒气,皇后被激得又咳嗽了几声。

楚笙低着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想王嫣死吧。

然而皇后不在意,顾燕禹解了披风暖了暖身子,就一脸款款深情地走到皇后身边,两个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了。

帝后日常秀恩爱(1/1)。

这一幕竟然久违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才让其他人起来。

楚笙位份只是个贵人,坐的要远一些,但顾燕禹还是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楚笙。

上次想要召楚笙侍寝,皇后那边却出现了意外,人都抬到大明宫了,他连脸都没看到就又被抬了回去。

下半年事情又多,一来二去除了暗卫每天的情报,他竟从来没见过楚笙。

这一看就看出了事情。

楚笙由跪到坐,长长的秀发落到颊边,尾发铺到素净的衣裙上极其惹眼。

从侧面看楚笙睫毛极长,眨眼的时候好似蝴蝶突破牢笼,振翅欲飞。

今天楚笙的打扮虽然低调,但是造型是下了大功夫的。雪琴亲自操刀给她挑衣服做发型,连妆也一并给化了。

就稍稍这么改动了一下,在顾燕禹眼里,楚笙旁边的妃嫔都成了胭脂俗粉。她处在众人之间,如同众星拱月,无人敢同其争辉。

好一朵出淤泥而不然的白莲花。

顾燕禹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的,即使内心已经被“白莲花”三个字刷屏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令楚笙倒胃口的深情模样,连眼神都没变过。

其他妃子还是那么没有抵抗力,好多次说话,说着说着眼神就向楚笙那里漂移,然后话题就自然而然地停下,变成痴痴地看着楚笙。

坐在首位的顾燕禹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脸上带着和王嫣说话的温柔笑容,一股阴暗的占有欲却从心底缓缓升起。

这样的美人,他竟错过了这么久。

王嫣的眼神一直盯着顾燕禹,他的每个表情每个眼神都逃不过王嫣的观察。

她余光瞥向坐在那里和淑妃说话的楚笙,笑容更加真实。

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竟在这一刻同步了心思。

楚笙……

楚笙!

-----

整个赏梅宴楚笙如坐针毡。

她老是觉得背后凉凉的,但是宴会上看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一时也分不清楚哪些是好意哪些是恶意。最后只能把这些归结为自己金手指太强了,攫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在话下。

顾燕禹今天不加班,和大家和乐融融得一起吃了顿晚饭,然后顶着漫天鹅毛大雪回了大明宫。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盯了楚笙一眼。

这一眼让楚笙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但是接下来顾燕禹好像事情格外多,并没有像那天那样召楚笙侍寝。

楚笙只得按捺下自己心里隐隐的不安,紧绷的弦稍稍松懈了一些。

时间晃晃悠悠得往前走,一转眼,就快过年了。

皇后的身体诡异得好转了许多。

宫里大小事情本来都是萧贵妃在操持,然而皇后破天荒地接手了一项工作。

——众位妃嫔的位置安排问题。

除夕是整个朝廷都要过的。

皇帝不会在年夜饭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把臣子拘在宫中请吃饭,他只需要在除夕前五天给自己和朝臣放个假,除夕的时候参加皇室的宴会就行了。

皇后公布的位置次序里,皇帝皇后肯定是平起平坐在首位,其他位置排序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唯有一个人,她的位置不那么合乎礼制。

楚笙,毫无疑问是楚笙。

她的位置被调到了德妃旁边,贤良淑德排排坐,尾巴上还吊了个意料之外的楚笙。

这份名单出来的时候,楚笙擦了三遍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天要亡我。

楚笙生无可恋地想。

这份沮丧一直带到了除夕当天。

楚笙来得不早不晚,但是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部被人看在眼里。

宴席上的男男女女无论身份高低,眼里只有楚笙,然而楚笙却只顾埋头吃饭,一点也没发现。

敬酒的时候,顾燕禹笑着举杯,杯中酒缓缓入口,他的眼神却锁定在下座。

座位上的女子今天盘起了自己的长发,绾了个称得上庄重的发髻。躬身喝酒的时候,修长细腻的脖颈显露了出来,在灯火下照耀下显得愈发白嫩。

一杯饮毕,女子为了喝酒而掩面的衣袖也放了下来,露出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脸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染上几分胭色,一双眼瞳盈满秋水,沾了酒的朱唇被探出来的红舌无意识地舔了舔。

顾燕禹瞳孔微缩,眼神霎时变得幽深起来。

台上的舞女还在跳着红绫纷飞的胡旋舞,顾燕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这红绫飞了起来。

他咬了咬下唇。

……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顾燕禹克制地移开了目光。

除夕宴是有特定的规章制度的,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酒。

这让楚笙松了口气,她实在不会喝酒。

现代的啤酒她能一瓶倒,虽然古代酒度数低,但喝起来的滋味也不好,更何况,她讨厌喝酒。

一晚上的除夕宴吃得楚笙累死了。

每当后面的妃子们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楚笙就在想是不是在说她,因为没有按照该坐的位置坐下,她很怕自己又被扣上“不循礼制”的帽子,虽然每一次她都是被迫违例。

楚笙和淑妃之间隔了个德妃,她想找淑妃说话也没办法。德妃只顾着微笑,偶尔看她也不理她。楚笙坐在众人中间,只觉得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

等皇帝做完最后一项工作——给心爱的臣子赐菜或者赠送其他物品之后,这一场除夕宴才算正式完结,每个人都要按照特定的次序出殿。

楚笙跟着人群走的时候,心里暗暗想,这皇帝赐的菜要被送到那么远的臣子家里,菜上的油都凝了,臣子还得通通吃完,封建社会真是害人不浅啊。

顶着风雪,楚笙回了天河殿。

跨进殿门的一瞬间,除了雪琴的其他三个棋书画便迎了上来,一个人解披风,一个人端来热水,一个人为楚笙拍雪,雪琴是被带着赴宴了的,整场除夕宴一直低头跪坐在楚笙背后跟着伺候。

楚笙对于琴棋书画的殷勤已经渐渐习惯了。

她梳洗完毕后,让她们四人出去。

楚笙又摸出淑妃送的小盒子,上面的味道已经散尽,但是她还记得那股香味。

跳跃闪烁着的烛光映在楚笙脸上,她摩挲着盒子上的纹路,一点一点地翻开自己的回忆。

一种味道是林夫人常用的熏香,还有一种……还有一种黏腻的,是什么呢?

指甲磕在桌子上,哒,哒,哒。

保持着这个姿势将近一刻钟,楚笙脑袋空空。

明明答案就在面前,她却如眼前蒙了一层纱雾一般,朦朦胧胧,遍寻不得。

有些焦躁地咬了咬指甲,楚笙放弃了。

吹灭蜡烛,睡觉去。

陷在厚厚被褥中的女子翻了几个身,把一头乌发也翻得凌乱,房梁上直勾勾的目光才移开来。

对楚笙来说,自从上次皇宫一别,她便再也没见过这个神神秘秘的楚固。

然而顾楚却是天天都能看到楚笙。

不知何时他已成了楚笙闺房的常客,半夜里天天当梁上君子,简直熟练得令人心疼。

楚笙到底是皇帝的女人,暗卫不能进妃子的寝殿,这才让顾楚钻了空子,他仗着黑夜里楚笙看不见他,暗卫武功也没他高,这段时间就在冷冰冰的房梁上安了家。

……这个样子的他还真像个采花贼。

顾楚双手枕在脑后,漫无目的地思考自己到底离死期有多近。

除夕一过,就开年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离他皇兄想出他的死法已经不远了。

他的好皇兄会给他一个没有痛苦的长眠。那些恩恩怨怨,都会在他死后停止。

顾楚这一生杀过的人数不胜数,他只是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看看自己心动过的女人。

少年慕艾,他已不是少年,他的爱也萌芽得太晚。

顾楚自问这天地间他再也没有对不起谁了,唯有楚笙,他看一眼便少一眼。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或许是之后的几个月,死亡便会吻上他的脸,毫不客气,毫不迟疑。

想到这里,顾楚揭开了头顶的一片瓦片。

星光透过这一方小天地,映入顾楚的眼帘。

他想,他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他不忍心摘下他的月亮,他的天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重症失眠患者小天使的地雷!

*天河:银河。

楚笙住在天河殿。

谜底在一个个揭开,这章算是第一次正面描写顾楚的感情线,不知道大家还满意不……有点忐忑嘤(。)

萌新第一次写文,这个故事在不断构思不断完善,有缺点大噶可以讲!爱你们鸭!

☆、君子

除夕以后皇帝就正式开工。

顾燕禹腊月二十六封笔,代表着他这个皇帝也要休假啦,然后放假只放到除夕,大年初一就要继续上朝,一年到头的假期天数只有五,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所以顾燕禹被楚笙在心里偷偷打了个标签——瑜朝顶级社畜。

王嫣自从上次参加宴会后,身体情况再一次变坏。

一场高烧烧了整整三天,烧得眼睛通红神志不清,据传王嫣不止一次地要求暖春别给她药了,她不想喝。

暖春自然是没有答应,冒着以下犯上的风险,她把王嫣照顾得非常周到,包括且不仅限于强制灌药。

顾燕禹对此乐见其成,重赏暖春。

王嫣清醒后也没有追究暖春的冒犯,反而跟着顾燕禹赏赐了不少东西,对暖春愈发亲近起来。

暖春隐隐有甘泉宫一把手的意思。

楚笙进宫是去年三月,年一过,又要忙活顾燕禹的生辰了。

不管和皇帝关系怎么样,自己受不受宠,给皇帝送生辰礼是非常必要的。

楚笙去年凭借自己的嗓子惊艳了众人,然而今年总不能又唱歌吧?

虽然凭借雪画逆天的歌曲存储量,楚笙自身充实了不少,但她还不想被当成谁叫都能上台的点歌机。

物以稀为贵,楚笙非常明白这一点。

原作楚笙怎么被看上的,她很清楚。在她不会争宠的前提下,她是疯了才会继续去给皇帝唱歌。

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万事以保住自己为先。

皇宫的年过得没甚意思。

因着皇后病重,皇帝因为放假五天而积压的事情又太多,所以后宫竟然一时安静下来。

萧贵妃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本来长袖善舞的一个人,整个年就把自己关在她的栩乾殿,谁也不见。

一月十五的元宵大家吃饭都吃得挺敷衍的。

因为楚笙病了,没法出席元宵的宴席。

不仅皇帝提不起兴致,连其他妃嫔也闷闷不乐。好好的元宵节竟然被吃出了愁云惨淡的气氛。

宫人们收拾好残羹冷炙,其他人各回各殿。

王嫣回甘泉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召来暖夏。

“楚贵人怎么病了?”

暖夏上前去替王嫣捏肩,轻声道:“明竹说是夜间蹬了被子,受了凉,今早还好,午间就烧起来了。”

“怎么不尽快向我禀报?”王嫣手撑着额头,高高盘起的发髻被暖冬一点一点解开。

暖夏又去撩王嫣的头发,避免落进桌子上的茶盏里,听到这话暖夏低声请罪道:“今日宴席从巳时开始准备,楚贵人的病来得急,明竹只能先去大明宫禀报了。”

王嫣冷笑一声:“大明宫……皇上可真是关心楚贵人。”

暖夏知道王嫣的意思,抬手去给王嫣按摩头部,轻声道:“知道娘娘不甘心,但为今之计只有忍。望娘娘以大局为重。”

王嫣闭嘴,一双凌厉的凤眼望着烛火,灯火跳跃间,像是在王嫣眼里烧起来一样。

好半响,王嫣听到自己轻描淡写的声音:“本宫和皇上真不愧是夫妻。”连看上的人都一样。

暖夏像是听到了王嫣话里的未尽之意,轻轻替王嫣擦了脸,道:“娘娘,很晚了,歇息吧。”

王嫣被扶着上了榻,她躺下后睁眼看着帷幔,对暖夏道:“明竹和明兰,过段时间,找个由头便让她们出宫去吧。”

“是。”暖夏恭敬退后,放下帷幔,吹灭蜡烛,去外面守夜了。

站在黑夜里,暖夏望着殿外一丛又一丛的低矮灌木,呼吸着吹来的冬日夜风,冰凉刺骨。

女子和女子……

楚笙各式各样的笑脸交替出现在脑海里,暖夏突然就不奇怪了。

这样恐怖的吸引力,又是那样一眼就看得清深浅的性格,即使是女子,沦陷也不奇怪吧。

宫里的明争暗斗,你死我活,因为皇后的照拂,这一切和楚笙没有半点关系,她一个人悠闲自在,挺好的。

……但是皇上为什么非要把楚笙卷入这些肮脏的尔虞我诈里呢?

暖夏打了个冷战。

这场龙凤之争,来的比她想象的要快。

楚笙没想到自己前两天还在想王嫣的事情,今天就病倒了。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生病。

江王府肯定没皇宫舒服,但在江王府的时候她就健健康康的。

人果然不能懒惰,她一懒,就成了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雪琴出门去大明宫给楚笙请病假,回来后各种赏赐如流水一般,还附赠一枚御医。

随行太监不许御医近楚笙的身,说这是皇上的口谕,所以这个大冬天还要被抓来出外诊的可怜御医,只能隔着帷幕给楚笙搞个金丝悬脉。

楚笙:……

这玩意儿真的能诊出什么来吗?

怕是脉都摸不稳吧?

看着颤颤巍巍的老御医,顾燕禹的神经病程度在楚笙心里更上一层楼。

匪夷所思,真的匪夷所思。

见多识广的现代楚笙表示,一个小小的感冒,真的不用搞这么大阵仗。

但是古代的感冒致死率还是比较高的,御医这么紧张也没办法。

悬了快一刻钟,老御医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收了金丝迅速开方子,叮嘱几句后就告辞。

……仿佛天河殿是什么龙潭虎穴。

楚笙烧着还要安慰琴棋书画不要紧张。

这四个仿佛天塌下来都古井无波的宫女,今天竟一个比一个着急。

原来她在她们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楚笙心里感到一丝丝安慰。

雪琴和雪棋去太医院给楚笙拿药,雪书雪画留下来照顾楚笙,

两个人合力把楚笙盖得严严实实的。

楚笙半梦半醒间觉得热极了,又想蹬被子,一睁眼发现天色昏暗,雪书雪画竟一个也不见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好半响,只觉得头都要炸了。耳边轰隆轰隆地响,听了半天楚笙才发现那是她自己的呼吸声。

楚笙还记得自己房间里有酒。

高烧的时候是不能盖得严严实实的,得用酒精涂在额头,手心和脚心散热。

不然人都要被烧傻。

感谢现代医学,这种常识楚笙还是懂的。

虽然古代酒精度数低,但聊胜于无。

掀开了被子楚笙准备下床找,还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头晕目眩间,眼看就要摔倒,楚笙却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冷。

楚笙闭着眼打了个寒战。

抱住她的人手足无措了一瞬,紧接着迅速把她抱回床上。

“你想要什么?”

这个人声音也好冷。

楚笙眼睛隙开一条缝。

看清来人的脸,楚笙怔住了。

楚固。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个人了?

楚固像是知道她在发神,极其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换了种语调,干巴巴地打断楚笙的回忆道:“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楚笙愣愣地点头道:“酒,麻烦给我拿一下酒。”

楚固怔了一下,紧接着用皱起眉头,极其不赞同地抿唇道:“都这样了你还要喝酒?”

“……不是要喝,是要涂。”

“啊?哦,哦……你哪里受伤了吗?”

“涂额头,手心和脚心,散热而已。”

听到脚心二字,楚固脸骤然爆红。

楚笙时隔这么久再一次看楚固变脸,好笑的同时又有点难过。

这个年代虽然开放,但女子的脚也不是能随意给男人看的。

他还是这么在意这些礼节,被楚笙无意间看到上半身,楚笙没脸红,他倒是羞涩得比谁都快。

楚固匆匆忙忙地去,又迅速回来。

他把楚笙放在隔壁屋子里的酒拿了两坛过来,守在楚笙身边,还顺带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了。

楚笙只穿了亵衣,看着楚固忙来忙去的样子,突然询问道:“雪琴她们呢?”

“她们去太医院拿药了。”

楚笙点点头,又道:“你怎么进来的?”

楚固正在给其中一坛酒开封,闻言愣了一下,道:“……走进来的。”

楚笙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楚固。

楚固显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他没解释,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好像突然就对这坛酒的封口起了巨大的兴趣。

楚笙也不客气,指使道:“替我拿张手帕来。”

楚固闷头就去找。

楚笙这下看清楚了。

这人对她房间的构造相当熟悉,熟悉得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他记性有好到这地步吗?

从楚固手里接过手帕,楚笙不小心触碰到楚固的手指,楚固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反应极大地缩回了手,后退两三步。

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顿了两秒楚固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缓缓抬头,看到楚笙懵比的眼神。

粉色从耳后一点一点蔓延到脸颊,最后直接连脖子都红了。

“我……我不是……”楚固结结巴巴地解释。

楚笙理解地点点头:“避嫌嘛。”

楚固又磕磕绊绊地“我”了半天,还是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自暴自弃地闭嘴不言。

楚笙拿手帕沾了酒,慢慢地抹在自己的额头,手心,抹脚心的时候楚笙抬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楚固的身影了。

她怔忡半响,轻笑一声。

“君子啊……君子。”

带着一身酒气,楚笙把手脚都摊在被子外,又开始昏昏沉沉地补眠。

楚固就躺在房梁上。

他直愣愣地看着黑黢黢的瓦片,手抚上胸膛,肋骨下还在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现在脸很烫,手也很烫。

女孩子细嫩的肌肤,因为受了风寒而被濡湿的绯红双眼,高温发烫的手指,呼吸间能闻到的淡淡馨香,这一切都深深印刻在楚固的脑海里,魔怔了似的反复播放。

好半响,他才枕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心想,他才不是君子。

……他才不想当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重症失眠患者小天使的地雷!感谢许嘉怡小天使的三个地雷!非常感谢!

感谢theshyの天使小天使的三十瓶营养液,还有许嘉怡小天使的三瓶营养液,哇,这宠爱来的也太猛烈了吧,感觉要把我淹没了呜呜呜。

楚笙是直的,也不会掰弯任何人。就算弯了那也是天然弯!和楚笙没有关系(。)

皇后口中的明竹明兰是雪琴和雪画,这俩都是皇后的人。

☆、看戏

这场病来快,去的也快。

仿佛连老天都知道元宵一宴是修罗场似的,硬是让楚笙躲过一劫。

皇后元宵后身体好了很多,萧贵妃好像是想通了,又出来活动了。

皇后和贵妃两个继续我养病来你办事,倒是很潇洒。

对楚笙来说,她唯一的苦恼就是,年一过完,送到她寝殿的帖子骤然增多。

数了一下,十个妃有九个给她递了帖子,妃里没给她递的那个是德妃。

听说德妃在准备二月省亲。

省亲这种事是皇帝给妃嫔的恩宠,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的那种。

楚笙对省亲的印象全部来自于《红楼梦》,但是整部书她就记得几个主要人物,其他都模模糊糊的。

所以这里头的规矩她也不太懂。

不管怎样,这么多帖子,她总得回几个。

首当其冲的便是淑妃。

淑妃和林夫人肯定有关系。

抱着“我一定要明白淑妃到底想干什么”的心态,楚笙打开了请帖,淑妃邀她一月十七万景殿看戏。

时间竟然还挺紧的,几乎是就在明天。

第二天楚笙梳妆打扮一番便去赴宴。

路上竟然看到不少太监和宫女在抬东西。一群人沉默又迅速得从楚笙身旁穿过,没有人敢抬头看楚笙,但是也没有人向她行礼。

她好歹也是个贵人,怎么就把她无视了呢?

楚笙没想明白,但是到了万景殿,她故作不经意地向淑妃提了一嘴。

淑妃笑盈盈道:“这是在收拾德妃娘娘的东西了,省亲这事说来容易,但宫里规矩可多了,外人要进宫,总归是不方便的,这两天就要开始准备了。见到你不行礼估计是皇上下的旨意吧。”

省亲竟然不是妃嫔出宫,而是妃嫔的家人入宫?顾燕禹不让别人向她行礼是几个意思?

楚笙好奇道:“为何?”

淑妃捂嘴笑道:“傻妹妹,皇上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啊,如果人人都能看你,这宫里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了?”

楚笙心里骂了一句狗比皇帝,面上却讪讪道:“姐姐说的什么话……”

“这事妹妹随便找个宫人问问,不就知道了?”淑妃眯起眼睛,楚笙竟一时分辨不清她这话里蕴含的情绪。

凉了啊。

还是引起了狗比皇帝的注意。

楚笙头一次感觉,自己的金手指,也不是那么好用。

过犹不及,适得其反。

然而淑妃没有再说这件事,她拍拍手,喊戏班子上台。

整个万景殿极大,最中心就有一个大戏台,台下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淑妃和楚笙就坐在最中间,整个场地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个观众。

戏台的班主朝台下一鞠躬,报了幕,便开始表演。

楚笙听清楚这出戏叫《鹧鸪天》,明明是个词牌名,却成了一出戏?

楚笙不听戏,也不喜欢看戏,这还是她第一次当观众。

布景一开始是繁华的街道,柳树依依,一歌女于高楼上唱相思。

她思念的人上了战场,说好替她赎身,却一去不回。

战火没有蔓延到这繁华的境地,歌女又唱了几句负心人,害她痴守,便黯然下台。

布景一换,一书生在高高城墙上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指天骂地愤慨一番,因为他的词太过晦涩,楚笙没怎么听明白,书生便下台了。

布景又换。

一布衣青年踏入街道,曾经的高楼人去楼空,繁华依旧,只是热闹得却不是这里了。

青年怀里抱着个襁褓,这里指代青年有孩子了。

还没来得及困惑,楚笙便听青年痛哭,阿屏,我对不起你啊,实在是战事太过残酷,我爱你,但是我有别的责任了。希望你来世有好报,找到真正的真命天子。

青年哭诉一番,便抱着襁褓下台。

最后一小女孩上台,童声稚嫩,清唱说天下兴亡,其实受苦的是百姓,现在这和平的年代,还是要感谢当今圣上啊。

吹嘘了一番先皇的功绩,这出戏完了。

一直到最后楚笙都不知道这到底讲了个啥。

从头到尾云里雾里,她就看清楚了个那个上战场的青年是个渣男,说好打完仗回来替歌女赎身,结果自己孩子都有了,把歌女给渣了。其他都迷迷糊糊的。

戏台空了下来。

淑妃让自己身边的宫女打赏去了。

看着楚笙愣怔的模样,淑妃慢慢品了一口茶。

“你猜,林秋在这里面,是谁?”

淑妃声音很轻柔,只有她能听见。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却如平地惊雷,炸得楚笙头皮发麻。

“什么?”楚笙下意识地反问。

淑妃却神秘一笑,也不再说话。

楚笙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她想了想,凑近淑妃耳边,直接道:“姐姐不必卖关子了,这么多信息我也猜不出来,不如姐姐直接告诉我如何?”

淑妃慢条斯理道:“林秋托我照顾你,我自然不会食言,但更多的我也不会做。楚笙,”淑妃直视楚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要学会自保。”

楚笙蒙了。

然而淑妃已经站起身来。

她伸了个懒腰笑道:“听说你爱看书?我也挺爱看书的,宫里的书都被我翻遍了,没找到好看的,唉,看完戏又得回去看书了,真无趣。”

她像是有意为之,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还不等楚笙挽留,淑妃就已经走出万景殿的大门。

不一会儿楚笙也站起来了。

雪琴跟在后面替楚笙披披风。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藏书阁。”

上书房的书被她翻遍了。

然而淑妃提到了书,就一定有线索,她只有藏书阁没去了。

林夫人竟然和淑妃认识?

还托淑妃照顾她?

心底的疑云越来越大,楚笙马不停蹄地奔向藏书阁。

藏书阁相当于现代的图书馆,不过只对朝臣和皇室成员开放,连图书管理员都是皇帝的宗室来当,但是先皇的兄弟都死完了,顾燕禹的兄弟一个晋王一个江王,哪个过来管都不合适。顾燕禹干脆从翰林院提人来管。

不管是借书还是还书,都要找这里的“监官”。

楚笙一进去,就被密密麻麻的书架给镇住了,看了一圈还真的挺像未来的图书馆的。

监官按照惯例是要询问和行礼的。

因为楚笙身上有御赐的腰牌,表明她是皇帝的女人,但是监官一眼看过去,这腰硬是没弯下去。

楚笙见状皱了皱眉。

“本宫闲暇时间想挑两本书回宫看看,你不必跟来。”

监官愣愣地说是。

楚笙留下雪琴自己进去了。

经过这监官的时候,雪琴狠狠地瞪了监官一眼。

监官这才回神。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赋》里的洛神,当真是存在的。

楚笙才不管那么多。

提到林秋自然会想到扬州。

在地理书面前停留了好一会儿,楚笙翻了又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地理书背后的书架是历史书,楚笙本着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一个个囫囵吞枣地翻过去。

翻到一本名为《兵戈志》的书时,楚笙的手停住了。

古代的书也讲究图文并茂。

比如这本。

楚笙的手摸上纸上的那只老虎,摩挲着干涸的墨迹。

目光放到老虎的顶上——虎字旗,乃晋王虎威军军旗,此旗一出,蛮夷便肝胆俱裂。

淑妃给的那只没有味道的盒子,竟然是这个意思。

老虎代表的是晋王。

清淡的香气代表的是林夫人。

那么最后一个……是谁?

楚笙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又匆匆忙忙去找关于调香的书。

熏香都是讲究配方的,这本全是各种香的方子。

然而这一次楚笙一无所获。

香太多太杂,又全是文字叙述,闻不到也白搭。

楚笙也不气馁。

她抱着这本书去监官那里做登记,监官全程头都不敢抬,记录下是楚笙在什么时候借的什么书后,便放楚笙走了。

雪琴刚刚一直守在门口,看见楚笙拿了本关于香料的书出来,疑惑道:“娘娘准备自己调香?”

楚笙笑道:“是啊,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雪琴打趣道:“娘娘不准备练字了?”

楚笙道:“能看懂就行了,写那么好看干嘛?”

雪琴本来想说皇上喜欢写字写的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