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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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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崇文得了杨绣槐这三言两语的点拨,心情竟然也不着调地好了起来。

他理了理袖子,道:“娘说的有道理,承前人硕果固然来的轻松省事了些,可白手起家亦有白手起家的快意。圣上既然点我做了医这辽州之疾的官儿,那我可得好好做,万万不能辜负了圣上的倚重!”

苏崇文这话是对自个儿说的,也是对葛天明说的,更是对那一重抱着必死之心追逐他的随从说的。

好歹是一州之地,哪怕再乱再凄凉,衙门里都是井井有条的。不过多数都是些被天灾**吓破胆的主,苏崇文借着一盏茶的工夫,把所有人的性子都摸了一遍,发现这些人多数都有些唯唯诺诺,难为倚仗,但若是交托给这些人一些事情,应当不会办的太差。

苏崇文这新任辽州知州一来,哪怕他只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牛犊,都被这些人当成了主心骨。

而农家出身的苏崇文又是典型的‘实干派’,别人新官上任都是烧三把火,烧够了就走,苏崇文想得却是医好辽州的病,若不是有心无力,三十把火他都能给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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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上任,在本地都是有知州府的,叶桂枝等人就被安置在了知州府中。

张春芽和李大妮原先还觉得这辽州荒僻破败难以入眼,可是一往那知州府中搬,立马就变了说辞。

辽州如何如何暂且不论,起码这知州府是她们之前闭着眼睛做梦都不敢梦的。

李大妮怀中抱着苏猴姑,一个劲儿地感慨,“乖乖,这院子是不是忒大了些,咱们刚刚从进门道落脚的这屋子,走了少说也有一刻钟吧!”

苏崇水想得却是别的,他有些愁眉苦脸,“大妮,咱手头确实是有点银子,可到了辽州之后,还能坐吃山空不成?咱得仔细合计合计,往后靠什么吃饭。切不能因为崇文当了官儿就想着要攀附上去,自个儿什么都不动就空享荣华,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把财神爷给惹恼了,让我们再倒霉回去。”

李大妮已经被养猪那事给吓破了胆,她哪里还敢再瞎指挥,当下也顾不上感慨了,眼巴巴地看着苏崇水,道:“当家的,我听你的。”

其实在来的路上,苏崇水就已经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想了,他还拐弯抹角地同苏崇文打听过辽州的地势水势,听闻辽州临海,辽州城便是修在海边,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不过这会儿才想着说出来。

“大妮,我打算重操旧业,继续捕鱼!这辽州城紧挨着大海,辽州城旁就是大江大河,我们还能饿着不成?我没别的能耐,水性还算凑合能入得了眼,想来那海中的鱼虾蟹怎么着也不会比咱梧桐庄旁那段河湾里的少,稍微捕捕,肯定够咱俩把日子过下去!”

别看李大妮在家的时候主意正,心胆大,可离了家北上千里,她的心胆都跟着变小了,听了苏崇水的打算,李大妮犹豫道:“可我听说海上的风浪大得很,死人都是一船人一船人死的,是不是太危险了些?还有一个问题,这辽州城统共都没有多少人,挨着大海的人,水性还能差了?要是想吃鱼的话,家家户户自个儿就能捕了来,谁会花钱买鱼吃?”

李大妮能想到的问题,苏崇水怎么会想不到?

他胸有成竹地说,“危险倒是不至于,咱在海边捕就是,实在不行就到入海的那江河里去捕捞,你在家里多巴结着点福星,应当不会出大事。至于说这鱼捕了之后往哪儿卖,我得同崇文商量商量去。”

“依我看,最好是想个办法把鱼卖去不靠海不临河的地方去,你想想咱那县城,一到冬天,富贵人家想吃口鱼都难,咱这儿靠着海,要是能把那鱼制成鱼干,请商队把鱼给卖到不靠海不临河的地方去,肯定能换成银子回来!”

“这海里的鱼虾蟹可比河里的鱼虾蟹多了去了,简直就是天然的聚宝盆,要是能把这些海货都用上,不仅能解了咱的问题,崇文想要重建辽州,我这法子说不准还能帮得上他的忙。”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苏崇水才刚到辽州没几天,就盯上了辽州沿海的鱼虾蟹,苏崇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路上都盯着辽州城外看,听说辽州城外都是绵延的大山,也决定重操旧业。

可惜苏崇山的运道不算好,一来是大军将那些染上瘟疫的人都隔离到了山林中去,哪里会让他这个现任知州的亲哥往山里钻,万一染上瘟疫,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二来是山林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了,那一场大雪将山林里披毛带角的走兽飞禽都给冻死个七七八八,哪怕有些走兽钻的洞深,幸免于难了,那也不敢再捉啊,还能连个种苗都不给这山林留?

万一之后这山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该咋办?

苏崇山同张春芽商议谋生大事,张春芽想了想,拍脑门道:“咱还是养猪吧!原先咱养个二三十头猪都觉得累,但现在不一样了,老三院子里有了丫鬟小厮,连开门关门都有专门的门房,咱也可以添点儿小厮丫鬟,让他们给咱喂猪养猪去!这辽州城里的百姓都为了一口吃的发愁,咱花钱找他们来给咱养猪,他们有了银子,自然就能填饱肚皮了。”

苏崇山发自内心地给张春芽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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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崇山和苏崇水把两家做的决定同苏崇文说了,就给苏崇文出了一道大难题。

辽州城百废待兴,民不聊生,苏崇山打算养猪,可养大杀好的猪该怎么办?能卖得出去吗?是苏崇水打算捕鱼养鱼,捕到的鱼该怎么处理?

辽州城的百姓肯定是不缺鱼吃的,想卖只能卖去别的地方,问题是辽州地广,从辽州去往京州与蓟州的路也不大好走,哪怕鱼在辽州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去了京州或蓟州就能变成死鱼臭鱼。

还有一个大难题,辽州百姓并不是手里没银子花,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花。

那一场大雪降下来,简直就是阎王爷给辽州百姓下了催命符,田地里的庄稼悉数冻死,人本来就填不饱肚皮,还爆发了瘟疫……往来的商人稍微有点办法的,都躲出这人间地狱了。

幸存下来的那些百姓手里空有银子没处花,难道还能啃了银子充饥?

苏崇文书房里的油灯亮了好几夜,他眼下的青黑色都快赶得上将死之人,总算拟定了一份大致的计划出来。

首先:救人。辽州本来就属于地广人稀的类型,百姓原本就不多,之前又是雪灾又是洪灾,再加上瘟疫,一连遭了三次的天谴,余下的百姓更是少之又少,但凡还有一口气在的百姓,不论老弱长幼还是妇孺,都必须救!若是辽州无人可用,那就算穷尽他苏崇文的一双手,也无法扭转乾坤。

其次:修路。隔断辽州与中原的那些山路必须踏平,最好是修出一条宽敞的官道来,能够让外来的商人进入,带动整个辽州的气脉活泛过来。钱如水,流通才能不朽,商人便是那搬水的水车,坐望天下繁华之处,哪里能少得了商人的踪迹?

再次:引人。辽州想要重建,必须从各处引来工匠匠人,手工艺人等等,最好是能让更多的人搬来辽州,将辽州城中那些空出来的屋子都填满,最好是将辽州城再扩大数倍,以辽州城为中心,辐射出去,使得村落屋舍繁多如牛毛……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若是人都不够,那谈什么重建与发展?

最后:通商。辽州虽坐落于北疆大地上,但苏崇文来之前就查过当地的地方志,辽州物产丰饶,那山林之中简直就是聚宝盆,只是地势多艰险,天气多严寒,层层大雪阻隔,才让这些镶嵌在辽州大地上的明珠蒙尘,若是能加以挖掘,定会使这辽州改天换地。如今辽州人数不足,维持日常农桑生产都人手不足,如何将这些镶嵌在辽州大地上的明珠撅出来?商人逐利,这些明珠皆是利,那便利诱商人来!

将自个儿制定出来的四条计策一一看过之后,苏崇文整个人都有些恍然。

他这一年里看的书确实多,形形色.色杂七杂八的书都看,连他自个儿都想不到,平时看的几本书入了脑子里,居然就变成了应对天灾的计策。

“只求圣贤书不诓骗于我,不辜负辽州百姓。”

苏崇文制定好这些计策后,实在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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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桂枝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纵然家里人都已经服下了除秽汤,不用担心染上瘟疫的事情,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感觉这头顶的辽州天是灰扑扑的,被瘟疫给笼罩了。

她将自个儿在并州时就备好的避瘟香拿了出来,让小厮拿着把偌大的知州府上都给熏了一遍,连那些墙角旮旯都没放过。

除秽汤的方子已经给了葛天明,葛天明带着辽州医署新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以及亲爹葛大夫上阵,在医署门口设了药棚,让辽州城内的百姓带着有官府大印的户籍来药棚中领药,言明每日必须喝三次,每次只能喝一盅,多喝无益且会伤身,连着散了三天的药。

确认城中百姓都饮过除秽汤之后,葛天明又将目光投向那些被隔离到山林中自生自灭的病患。

不仅仅是那些病患,好些驻兵都已经染上了瘟疫,只是军令如山,只要不想被杀头、不想家里人被牵连,这些驻兵就只能守着,等这些染了瘟疫的病患死,也等自个儿死。

葛天明与葛大夫医者仁心,不愿意让放弃任何一个人,父子俩商议之后,决定带着医署往那隔离有瘟疫病患的山林中去。

问题来了,医署人手严重不足,平常熬药都是杨绣槐、叶桂枝等这些熟手来熬的,因为这六十四味药皆是虎狼之药,稍微不注意火候,就可能把救命的良药熬成毒药。

可杨绣槐与叶桂枝这两人的身份特殊,一个是辽州知州的亲娘,一个是辽州知州的夫人,谁敢让这两位去那山林中犯险?

杨绣槐听人说葛天明正为了这个事愁,直接冲到医署去训了女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那些?人命就这样贱呐!崇文说过,辽州若是想要恢复元气,最离不开的就是人,若是指望男人和婆娘们造娃,最少得十几年才能培养出一个壮劳力,现在几碗药灌下去就能救一条性命,你还犹豫什么?犹豫个屁啊!我跟你去!”

叶桂枝不允,“娘,还是我跟着医署的人去吧,我熬药的火候掌握得比你好,再说了,那山林中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就是因为我年纪大了,这才不怕!就算遇到歹人,谁能看得上我这么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婆子?你就不一样了,你家里还有宝丫头和崇文,还有这里里外外一大摊子的事情得管,怎么能丢的开?桂枝,听娘的,别和娘争这个机会!”

“再说了,哪会遇到什么危险事儿?我是跟着医署的人去,山林里还有朝廷的军队驻扎着,哪有歹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他们要是敢冒头,那就把他们的头都给打歪了!”

“再说了,咱家头顶上有福星高照呢,谁敢作怪?”

之前的那对话都是说给旁人听的,最后一句话才是说给叶桂枝听的。叶桂枝一听杨绣槐这话,放了一大半的心,她亲自给杨绣槐收拾好东西,杨绣槐这个知州府的老夫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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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绣槐是五月末出的门,待她归家时,已经是七月中了。

同行的人都瘦了一大圈,唯独杨绣槐整个人胖了两圈。

好几年处出来的婆媳关系,叶桂枝有将近五十天没见到杨绣槐,平时就想念得不行,现在见到了,眼眶里的泪说落就落,把杨绣槐给吓了一跳。

杨绣槐龙行虎步地进了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眯着眼喝了一口,感觉全身爽快了,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哎,跟着女婿和亲家公还有医署那一大圈的人在辽州大致转了一圈,真是给人长见识!我以为只有咱并州山上有傻狍子呢,没想到这辽州也有傻狍子,还比咱并州的傻狍子长得肥硕!”

苏崇山听到傻狍子就一时间有些手痒,他双眼放光地问,“娘,那狍子有多傻?”

杨绣槐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崇山,认真道:“看着比你还要傻一些。”

苏崇山:“……”

杨绣槐继续手舞足蹈地比划,“好家伙,路上遇到一个傻狍子,见到我们的车马还不躲,非要凑过来看看,我抄起熬药的大铁锅,咣当一下朝着那傻狍子的脑袋砸了过去,后面我们吃了十来天的狍子肉!”

“那肉是真的嫩,可惜路上没带啥调料,做出来的肉。我当时可惦记崇梅和桂枝的手艺了,要是崇梅跟着,肯定能炖个有滋有味的肉汤吃!要是桂枝在,那更美,有卤肉吃了!”

“又是雪灾又是洪灾又是瘟疫的,老百姓们的日子真是泡进了黄莲水里。我跟着女婿和亲家公出去,他们负责布药,我就跟在后头熬药,边走边看,发现这辽州人也是挺傻的,这辽州的土地多好啊,怎么都荒着呢!”

杨绣槐感慨之余,还同好奇地瞅着她瞅个不停的苏老头说,“老头子,你记得梧桐山上那些被枯叶子埋了的地不?咱种了一茬豆子,然后就大丰收的那次!这辽州城的很多土地比咱在梧桐山上看到的那些土还要好!那土哟,肥的流油,黑亮黑亮的!可惜了,都荒着没人管。”

苏老头也诧异了,“那么好的土,种不出庄稼来?”

其实是杨绣槐误会了。

辽州百姓不傻,他们也知道那些土好,可辽州本来就偏僻,一年到头,冬天占了一半,商人都往繁华富庶的江南去了,哪有商人会看这一年有半年被雪埋着的辽州?

辽州地广,百姓们家家户户只要种点粮食就不愁没饭吃饿着肚皮的事儿,倒是有人多种过粮食,可种多了有啥用?吃不完发霉么?

久而久之,辽州的百姓也没人愿意多种粮食了。那些被弃置的土地累积了经年累月的肥力,就变成杨绣槐眼中的宝地。

说来也是辽州百姓守着宝山而不自知,在并州的黄土地上,哪里能见到成片成片的黑土地?谁家要是得了这么一块地,年年都得放着别人去他们家地头偷土,毕竟黑土地就是老天爷赐下来的肥地!

夫妻俩一个在那儿吹,一个在那儿捧,屋子里的儿子儿媳孙女以及一众小厮丫鬟就在那儿听杨绣槐吹牛逼,等杨绣槐吹爽了,叶桂枝才想到一件事儿。

苏崇文一直都说想引商人来辽州‘掘宝’,可那些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苏崇文空口白牙说辽州有宝,他们哪里会来?

要是能种出粮食,再找商队把粮食卖到那些粮食紧缺的地方去,商人就来了。

有了商人往来于辽州与其它州府之间,按一切就更好说了,辽州不再被紧邻的中原腹地所孤立,中原腹地那些东西也都能运过来,辽州百姓的日子应当能好过许多。

叶桂枝将自个儿无心之中生出来的想法同苏崇文说了,她还有些忐忑,“崇文,这是我瞎琢磨出来的主意,不知道管用不,你听听就好,若是管用,能解你心头忧,那再好不过,若是解不了你心头忧,你也别怪我瞎出主意。”

苏崇文自打上任之后,每天都累得筋疲力竭,他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窗幔看了半晌,突然一个翻身将叶桂枝拖倒,他把脸埋在叶桂枝的双手间,闷声闷气地说,“桂枝,这法子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了!本来说是让你来跟着我享清福的,没想到居然让你替我.操心,这么大的宅子得管,还得操心我衙门里的那些事儿……是我亏欠了你。”

叶桂枝看着自家男人鬓角生出的点点白霜,道:“夫妻本就是一体,说什么亏欠不亏欠?跟着你的这几年,我也长进了不少。之前的我哪里感想现在的日子啊,我也是有人伺候的官太太了,出门还有车马坐着。”

“崇文,我不识字,也不像你一样,懂那么多的大道理,我遇到事儿只能自个儿琢磨,若是琢磨错了什么东西,你及时同我说,别怪我,也别嫌弃我。”

苏崇文横下心来,“桂枝,明日开始,我便教你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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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崇文一人上任,看似在辽州府衙中无太多帮手,实际上却是带着一家子智多星来的。

张春芽看什么都能看到利,闹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儿,但也磕磕碰碰地把养猪场给办起来了,她不仅养猪,还养起了羊和貂,猪是为了杀了吃肉,她养羊和养貂则是因为见到了辽州本地人家家都以有个貂皮帽子、羊皮大袄为荣,被张春芽瞅到了‘商机’。

恰好苏崇文的打猎手艺好,频频进山设套,将辽州城附近山上的貂差不多给连窝端了,全都关到笼子里去,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硬是将身形苗条的貂给喂得胖成了球。

说来也怪,人人都说貂不好养,保不准还会闹绝食,可张春芽养貂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那些貂一到她的貂厂里,就仿佛入了极乐世界一样,不吵不闹,每天吃完就是睡,硬是将自个儿吃得毛光水滑,壮硕无比。

苏崇水打定主意要捉鱼,也风风火火地搞了起来。

活鱼放不了太长时间,那鱼干呢?

当初老苏家刚转运的时候,苏崇水一下午就捕了那么多的鱼,全家熬夜烘咸鱼干,调料就是点盐巴,还是从杨绣槐的娘家大哥杨大山家借来的。

现在家里多了俩会做饭的,苏崇梅盯着《百食谱》一个劲儿地学厨艺,开不起酒楼来,她就变着花样地给全家人做菜吃,叶桂枝擅长卤肉,脑子里装了大半脑子的各种卤方,也帮忙参谋鱼干的制法。

枯燥贫瘠的生活硬是被这爱折腾的一家人给渐渐过出了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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