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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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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柔惊叫着扑过去, 离得最近的小冷氏也跟着上前帮忙, 眼看着女眷们乱成一团。楚夜舟的眉头更是拧得死紧, 突突跳个不停。

这个君氏, 以前瞧着是个好的,怎么如此不经事?从内心深处而言,他是希望妻子能做些什么的,比如说如何帮自己谋得国公之位。

可是他只希望这一切都应该是私底下的谋划, 而不是摆到台面上的装晕闹腾。她这样做, 只会让别人非议他们, 只会让别人鄙视他们。

“母亲, 涴涴只是最近太累了…”

卢氏微垂着眸不为所动,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便是楚国公也是铁青着一张脸,憋着咳般生忍着,这个君氏他本就不喜欢, 是大哥儿自己非要娶的。以往看起来还算知事,怎么最近接连犯错,真是不中用,怪不得连冷氏也不喜欢她。

几个族老更是脸色微妙, 眼神中露出不屑。这些个老于世故的人, 眼神飘过来斜过去, 彼此心照不宣乐得看戏。

楚家这位大夫人,还真是上不了台面。嫡出的叔子一回来,竟是急得晕了过去。打量着谁不知道似的,不就是眼瞅着爵位要飞了。

也不想想看, 爵位自古都是传嫡子,无嫡才传庶。

有嫡出的二爷的,谁乐意捧一个庶子的臭脚。且不说庶房不把他们当回事,便是和他们关系不错,他们也万没有靠向庶房的道理。

他们鄙夷的目光不时扫过楚夜舟,楚夜舟心头越发的恼怒。“还不快扶你们夫人下去!是嫌还不够丢人吗?”

“爹!”

在楚晴柔的眼中,她引以为傲的不光是自己国公府大姑娘的身份,还有一对恩爱的父母。那些闺友们不仅羡慕她的出身,更是羡慕她爹娘的感情。可是今天她才没了大姑娘的身份,爹转眼就嫌娘丢人。

千般委屈,化成恨意。

都怪那个野种!

要不是那个野种出现,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她恨恨的眼神看向明语时,明语毫不避让,甚至还露出明显的嘲讽之意。这嘲讽像火上浇油一般,“轰”地一声引得火苗窜大。

“你这个野种!都怪你…都怪你…”

楚夜舟已觉得够丢人,妻女这般作为如果传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他?纵然这些年来,世人都默认他将会成为下一代国公,都愿意高看他一眼。可如今二弟一回来,谁还会看得上他这个庶长子。

便是他以后成事了,怕不是有人会在他背后戳脊梁骨。

权势爵位他要,名声他更要。

他本就深受打击,谁知妻子和女儿还如此不知事,居然这个时候晕的晕闹的闹。他不用去看,也知道族老们是什么表情,也知道父亲是什么脸色。

耳边女儿声音像世人的嘲讽一样,激得他反手一个巴掌过去。

“啪!”

楚晴柔被打懵了,连脸都来不及捂,半边脸立马现出一个掌印。楚夜舟有一瞬间的心疼,毕竟是自己疼爱多年的长女。然而他此时不能心软,在他的示意下,楚晴柔被下人给强行拉出去。远远地还能听到她的哭声和她不甘的喊叫。

君涴涴也被婆子抬了出去。

楚国公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随从赶忙递了一颗药。卢氏这才抬了眼皮子,给他倒水。他喝完药后,便不咳了,虚弱浮肿的脸色还很难看,似恼又羞。

“父亲母亲,君氏近日操劳身体有些不适,还请您二老多谅。至于柔姐儿,儿子会亲自让人好好教导她。”

卢氏淡淡一笑,不接他这话,反倒对着几位族老道:“今日让几位老哥哥见笑了。”

“老夫人言重了,上回国公爷寿宴的事我们都知道。君氏能力有限,会闹出那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我们竟然不知她如此不经事,好好的大喜日子都能晕倒,还真是…”

“就是,知道的人说她是操劳过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心里不欢喜嫡出的叔子被找回来,还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族老们个个摇着头,你一言我一语,难听的话就算没出口,但也都不是什么好话。

楚夜舟更加难看,他们说君氏,其实就是在说他。夫妇一体,涴涴要是有什么心思,那还不是说明他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如果涴涴今天表现得好,他何至于如此难堪。看来真是他太纵着涴涴了,让她这些年越发的恃宠而娇。

明语望着他,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男人哪,在自认为自己权势富贵在手时,总是喜欢柔弱的女子。以为自己是天可以给别人提供一切的庇护,也享受着别人的仰慕。可当他惊觉自己眼看着就要失去即将到手的权势富贵时,那原本心爱的柔弱女子便成了负累。

楚夜舟这个人,之所以一直受人尊敬靠的并不是他个人的能力。比起其他人来,他无非是长得好家世好身份高。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除了国公府大公子的身份,他竟然没有领个一官半职,不就是瞧不上那些虚职小官,只想着有朝一日继承爵位。

他广结朋友喜爱交际,但凡是风雅聚会上一定会有他的身影。他与那些人高谈阔论慷慨激昂,伊然成了那些人之首。

那些人凭什么敬着他?

敬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将来的国公身份。

这些年他从未受过挫折,永远高人一等。怕是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庶子,也从不曾想过嫡子还有回来的一天。

有些人,占着别人的位置久了,就视为己有。

她倒要看看,仅是一个庶子的楚夜舟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春风得意。而仅是一个庶子媳妇的君涴涴,又将要如何面对世人的嘲笑。

族老们这些年都憋着气,冷氏那个姨娘看不上他们旁支,他们放不下身份和一个妾室计较。但君涴涴好歹是个当家的庶子夫人,这些年也是生怕沾上他们,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下找到机会,还不得死劲踩。

他们还在议论,有说君氏上不了台面的,有说君家教女方的,还有人说起当年的婚约,说君家不厚道。明明是长房和国公府的婚事,硬是给生抢了过去。

楚夜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像一只被人围观的猴子。心里那个屈辱,他几十年都没有经受过,心里越发的恼自己的妻子女儿。

最后还是卢氏圆了场,族老们才不再议论。

“君氏的出身是差了些,管着国公府的这样的大宅子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老三家的听说最近一直在侍疾,冷氏虽是个姨娘,好歹生了舟哥儿泊哥儿。老三家的去侍疾说起来于礼不合,于情却是应当的。老四家的院子清闲没什么杂事,就分担一些府上的杂事。”

华氏一听,大喜过望,哪有不应的道理。

小冷氏咬着唇,心有不甘,又不能辩驳。一时之间,连带着对冷氏都恨了起来。亏得自家爹娘还让自己进府后努力讨好三姑姑,说有三姑姑在她就吃不了亏。

可如今倒好,嫡母一出院子,三姑姑立马被打回原形。

什么平妻,什么贵妾,不就是一个姨娘。

她好歹也是伯府的嫡出姑娘,当初要不是爹娘非要她嫁进国公府,她怎么会嫁给庶出的丈夫。原想着大哥承爵后,他们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不想半路杀出一个嫡出的二哥来。

现在别说什么爵位,便是国公府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他们庶出的份了。

落差之大,变故之快,怎么能叫她心中不恼。她恼冷氏恼君涴涴也恼突然冒出来的二房,甚至连带着对自己的爹娘,都恼上了。

偏偏嫡母公爹在上,她一个庶子媳妇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看把老四家的得意成什么样子,真当事情已成定局了吗?

未必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将来贤王登基……

如此想着,方才沉下去的心像活过来似的,微微捋了一下发,慢慢昂起头来。她今日忍下这一时之气,且看日后如何。

卢氏的视线在她脸上一扫,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道:“我身体还算硬朗,府里的姑娘们也大了,是该教教她们如何理家治宅。所以除了老四家的,明姐儿书姐儿娟姐儿也要派一些事练个手。柔姐儿便不用了,等她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什么时候再说。”

小冷氏心里又平衡了,君涴涴那个装模作样的没讨到好处,她还是很满意的。

至始至终明语都一副乖巧地站在卢氏的身边,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恼恨的、嫉妒的、不甘的,当然也有善意的欣慰的。

她跟在祖母的身后,一直到楚夜行兄弟几人送走族老们,都不曾有过半点不妥。看得那几个族老暗暗点头,称赞不已。

楚国公再是不喜欢她,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他虽偏心冷氏所出的儿子,但对楚夜行一直心存愧疚。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还做不出虎毒食子的事来。

在听到新认的孙女叫他祖父时,他心情很是复杂,久久才应了一声。然后扶着长随的手,一言不发的离开。

明语看着他佝偻的背,觉得他似乎比前段时间看起来更加虚弱。难道是因为祖母出院子的事,引起冷氏的危机感,那个女人想提前让自己的儿子承爵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她想,冷氏听到爹被找回来了,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肯定后悔自己动手太急,拼着命也要让老渣男多活久一些。

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果,与旁人不相干。

她又不是圣人,才不会同情一个老渣男。

“大姐姐…”

一道细小的声音传来,她回过神来看向楚晴娟。对于这个堂妹她一直有好感,那天宴会上对方善意的提醒她一直记着。

“四妹妹,你叫我?”

“哼,她不叫你叫谁?现在你是大姑娘了,我这个二姑娘成了三姑娘,你得意了吧?”

楚晴书憋着气呢,眼见着她们几位姑娘落在后面,再也忍不住出言嘲讽。楚晴柔从大姑娘成了二姑娘,她心里是很痛快,但她也很讨厌得了便宜的明语。

什么玩意儿。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竟然成了他们国公府的大姑娘,以后她还要怎么做人?

明语板起脸来,“三妹妹觉得我得意吗?我爹明明是国公府的嫡子,被人害得流落在外。我母亲是侯府嫡出的姑娘,不仅被人害得身败名裂,而且连婚事都被人抢了。而我更是自小无父无母,长在山上。今天我爹认祖归宗,是天经地义,三妹妹说话含沙射影,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心里盼着我们父女死在外头,好让你一直做着你的国公府二姑娘不成?”

她生得好,先前故意藏拙,给人的印象无非是个生得好的木头美人。方才这一番义正言辞句句在理把楚晴书说得一愣,盯着她的脸半天回不了神,又嫉又恨。

这个贱种,竟然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我…我哪里会有那个意思,你不要含血喷人?”

前头的卢氏停下来,厉色回望。

“明姐儿,到祖母身边来。”

明语快走几步,轻轻扶着祖母。

卢氏拍着孙女的手,“妹妹们不懂事,以后你就多教一教。也是祖母这些年不理事,让她们被人教左了性子。”

“是,祖母,孙女记下了。”

华氏眼珠子一转,叹着气,“母亲有所不知,这些年您不理事,书姐儿可是养在冷香院里头的。冷姨娘一个妾室,哪里知道教养孩子,生生把书姐儿教左了性。”

“四弟妹,你不要乱说,书姐儿可是我亲自教养的。”小冷氏哪里能让女儿传出小妇教养的名声,连忙反驳。

“三嫂,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自己都一天到晚呆在冷香院里头,书姐儿可不就是跟着你,一起在冷香院里教养大的。

“你…”

“好了,都吵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府上的丑事,是要嚷嚷着让天下人都知道吗?”

卢氏这一声喝止,得意了华氏,气坏了小冷氏。什么叫丑事?不就是宠妾灭妻姨娘当家冒充主母的事,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大房和三房的事。

楚晴书在后面气得肝痛,更是恨上了明语。谁让人家是嫡祖母的亲孙女,谁让自己的爹是庶出。她有气没地撒,狠狠瞪了庶妹一眼。

楚晴娟身体一缩,吓成鹌鹑模样。

她心下一个畅快,冷哼一声。

前面的明语突然回头,对她道:“三妹妹,你看你把四妹妹吓得。都是一家子姐妹,便是不愿亲近,也不应该轻贱。往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吓唬四妹妹,我可是要罚你抄经书的。”

楚晴书想到楚晴柔的那一百遍经书,不由得心下咒骂起来。这个贱种,还真会折腾人,竟然用那样阴损的法子,偏生叫人说不出话来。

她识趣了闭了嘴,脸色忿忿。

明语转向楚晴娟,表情柔和了许多,“四妹妹你别怕,以后要是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定会替你讨个公道。”

楚晴娟一听,差点落泪。

“是,我听大姐姐的。”

楚晴书正想出言讽刺,不想看到卢氏凌厉的眼神,立马不吭声了。

一行女眷刚进后院,便看到有大夫提着药箱匆匆往君涴涴的院子去。卢氏叫住人一问,才知君涴涴晕倒后竟然发起了高热。

没听说晕倒还会发高热的,小冷氏心里嘲笑君涴涴不经事,带着看笑话的心态跟着嫡母一起去了留青院。

留青院内,下人们乱成一团,楚晴柔的喝骂声不绝于耳。

卢氏嫌她吵,嫌她失了体面,罚她在廊沿下跪着。下人们来来往往穿梭不停,让她这个主子彻底没了脸面。

君涴涴确实发了高热,她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走过长长的甬道,竟然回到了从前的婆家。永远不长进的丈夫刚提着鸟笼子出门,而两个妯娌正在吵架甚至动手撕扯起头发来,原因竟是为了一两银子。

院子里她的大姐儿充耳不闻家里的吵闹声,正和铺子里的掌柜对着账,商量着如何才能多些进益。

她看着大姐儿身上洗得发白的裙子,明明是个十几岁花骨朵般的女儿家,愣是老气横秋如同一个多年掌家的女人。她想到另一个女儿身上永远鲜亮的绫罗绸缎,心下狠狠一痛。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大姐儿才最应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好的出身,好的归宿。

就像君湘湘的女儿一样。

眼前一黑,她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人群之后。她听着别人对君湘湘的羡慕,对国公府大姑娘的赞美。惊骇地抬头,果然看到了高贵端庄的君湘湘以及对方的女儿,还有站在她们的身边的男人。

她的丈夫。

一抬抬披红的箱笼从国公府里抬出来,像流水一样摆满整条巷子。

锣鼓喧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这是……

君湘湘嫁女的那一天。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才应该是国公夫人,丈夫的宠爱都是她的,而不是对着君湘湘,今天风光大嫁的也应该是她的大姐儿。弄错了,一定是老天爷又弄错了。

她心里着急,拨开人群往前面抗挤,一直挤到君湘湘的面前。眼前人头上的珠饰和身上的衣服再次刺痛了她的眼,因为她还没当过国公夫人,这样规制的首饰衣服她还没有穿戴过。

眼睛充血一般红,她嫉妒得都快发疯了。

“…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你的身份,你的丈夫,你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的。

她叫着吼着,锣鼓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她的头都像要炸开一样。她恍惚明白自己是在梦里,又似乎不太明白,她只知道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你说什么呢?二妹妹?”

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傲慢。

她难掩心头惊骇,又觉自己不能退让。明明这一切都将成为她的,君湘湘都死了,她绝不允许对方再从她手中抢回去,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行。

“我说这些都是我的,我才是国公夫人!”

梦中的君湘湘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讽刺地大笑起来,“你说什么?你才是国公夫人,你可别开玩笑了。”

突然对方的声音变得极为刺耳尖利,“我才是国公夫人,我的女儿才是国公府的大姑娘。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我便是死了,我的东西你也抢不走,永远都抢不走!”

“不!”

都是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她都已经快成功了,她抢走了楚夜舟,她嫁进了国公府,她生下了国公府的大姑娘。

对方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君湘湘那张令人恨不得划花的脸。

“君湘湘,你这个贱人,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阴魂不散?我告诉你,我才是国公夫人,我女儿才是国公府的大姑娘,你死都死了,就早点去投胎吧!”

“大伯娘,你…”明语捂住嘴,像是被她狰狞的脸色给吓到,“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样说我娘…”

卢氏沉了脸,她就知道湘姐儿的事是小人作祟,果不若然君家二房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这个君涴涴当真好不知耻,为了谋自己堂姐的姻缘,竟然用那样手段陷害湘姐儿。

小冷氏心头狂喜,有了今天的把柄,以后君涴涴别想在她面前摆什么长媳的架子。什么温柔贤淑,原来都是装的。

真想让天下那些眼瞎的人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君涴涴被明语的话一惊,立马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梦里。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她要如何补救,才能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脸冷意的丈夫。

楚夜舟原本恼着自己的妻子,根本不想进来。听到下人说嫡母来了,这才进来做个样子。不想一进内室,就听到妻子那疯癫可怕的一番话。

什么叫湘湘阴魂不散,什么叫她才是国公夫人?

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妻子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样子。方才那狰狞的女子哪里还有平日里温婉的模样,分明是个疯婆子。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楚晴柔急了,“娘,你怕是烧糊涂了吧,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女儿的话提醒了君涴涴,她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明语怎能让她如此轻易过关,立马关切地扑过去,狠狠掐着她的人中,一只手也不停,像是不经意般,重重按在她的咽喉处。

“大伯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快醒醒啊!大夫,你赶紧替我大伯娘看看,她怎么又晕过去了?”

明语一脸的焦急,就是没有让开位置。

那大夫是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君涴涴又痛又难受,喉咙被人压着差点喘不上气来。她想拼命张嘴喘气,又被明语死死掐着人中。她再也受不了,假装醒过来。

明语勾了勾唇角,作出欢喜的样子,“大伯娘…你可算是醒了,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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