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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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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欻的心都快气裂了, 这女人居然以为他喜欢君涴涴。这话要从何说起, 他什么时候做过什么事情, 让人生出这样的误会。

微草大着胆子护着明语, 明明怕得不行,还像一只保护鸡崽的母鸡一样把明语挡在身后,声音都在发抖,“侯…侯爷, 这不是姑娘说的…是以前侯府的下人传的…奴婢也听过…”

“对, 我是听人说的。私下议论是我不对, 我在此向侯爷道歉。”

该认怂的时候一定要认怂, 这是明语的生存法则。她心里打着鼓, 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是认怂就能躲过去的。实在躲不过,那就撕破脸。反正她现在是国公府的大姑娘,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季元欻不看微草, 危险吓人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你到一边去,我有话和你们姑娘说。”

微草虽然害怕,可是还想护着自己的新主子。无措的眼神不敢看旧主子, 看了看新主子, 摇着头站着不动。姑娘对她极好, 她不能丢下姑娘不管。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

一听他的语气带着冰死人的杀意,明语立马接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何必为难她?微草,你先到一边等着,我和季侯爷说会儿话。这里是国公府,季侯爷只要不是得了失心疯,就不敢在国公府里害我。”

这话说得直白,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了底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身处自己的家中,他一个客人再是脑子发狂,也不敢在别人家里行凶。

连说两遍,微草才慢腾腾地一步三回头往过走。走三步停下来,等明语点头又往前走三步再停下来,明语再次点头后接着往前走三步停下来。

圆圆的脸皱成一团苦大仇深,像是被人硬生生拆散的有情人般,依依惜别不愿离去。如此这般约摸走到十五之远,她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要不是时机不对,明语都要给微草点个赞。这演技朴实自然纯属本色发挥,要是配上一曲忧伤的二胡,当真是应景得很。

“没事的,不怕。”

“姑娘,奴婢不怕。”

季元欻被这主仆二人快气笑了,铁青的脸色差点没崩住。他是坏人还是强盗,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合着他这个旧子是个摆设,连个下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叛变。

“呵呵。”

明语被他这声呵呵吓得不轻,心惊肉跳之后,也跟着呵呵两声。

“还是侯府会教人,多谢侯爷割爱相让,微草特别忠心,我很满意。这一切都是侯爷的功劳,相信侯爷看到她如此护主,应当感到十分欣慰。”

“呵呵。”

巧舌如簧。

他见多她现在乖巧的样子,差点忘记她以前在他面前利爪相向伶牙俐齿的模样,还真是有些怀念。

一段日子不见,她似乎长开了不少。斗篷之下,掐腰的粉蓝裙子将她娇好的身形裹紧,身段较之以前明显有了变化。光洁的额头之下,是弯弯的柳叶眉,柳眉俏然包容着清澈如两汪泉水的眸子。琼鼻似悬胆,樱唇饱满鲜艳。

她的美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幽静如空谷芝兰。然而一旦她露出真性情,怡静之气瞬时被明艳逼人所取代,刹那间光芒毕现。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何为心悦,何为心动。

须臾间,他好像顿悟了。所谓心悦必是那人无论喜怒,皆是你喜欢的样子。她的哀伤能牵动你的心,她的快乐能感染到你。

明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暗骂,呵呵你个头。有什么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呵来呵去做什么。不就是看破他见不得人的心思,有必要这样吓人吗?

一阵风吹过,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带过来。裹挟着墙头木香上的一片枯叶,转转悠悠落在她的发髻,正好点缀在珠花之间。

突然他倾身向前,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将自己灭口,双手挡在前面呈防护状。看到她的举动,他眸色一暗无比心塞。

清冽的气息浓郁起来,她仿佛能感受到温热之气。他之于她而言,虽说最近印象改观不少。但以前两人交锋时他几次发疯掐死她的事情,她可是一日不敢相忘。

恰因为如此,她觉得如果闹翻脸以后再不通往来也未必不是件坏事。何况她以为大房已搬出侯府,他应该没什么再用到自己利用自己的可能。

他的动作明明可以很快,却在两指夹起那片枯叶后稍作停留。少女的幽香像蛊惑人心的迷毒一般,浸进人的四肢百骸深植骨髓。他贪恋着,愤怒的情绪短暂得到安抚。

待回归原位时,明语这才看到他手指中的枯叶。枯叶被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像只蝴蝶般旋转着飘落在地。

原来是替她摘叶子,害她虚惊一场。

木着一张脸,也不道谢。谢什么,谢你替我摘叶子?明明可以出声提醒的,他偏要自己做。万一被别人看到,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死男人,性情还真是让人难捉摸。

“侯爷,你要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先走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你知我知,要是说破说穿就没意思了。她觉得如果换成他,被人看破心思后,与其和人对质,还不如假装不知。

谁知他的心思不能用寻常之心度之,幽深的眼眸盯着那飘落到地上的枯叶,“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上人的?”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明意味的暗哑,听在明语的耳中却是那种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人的温柔。她不免觉得惊悚,越发心里打鼓,干笑两声。

“都说了,是听别人说的。这世间传言太多,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如果非要一件件的计较,恐怕谁也顾不过来。侯爷一向立身严明,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侯爷大可不必介怀此事。我相信事实胜于雄辩谣言止于智者。任何经不起推敲的流言都会不攻自破,侯爷又何必太过在意。”

他认真看着她胡说八道,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颇为愉悦,眼底染上一抹笑意。

“谣言止于智者,那你方才为何还要偷偷议论?”

明语一哂,这死男人拐着弯骂人呢。

“侯爷,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自然算不上什么智者。我还小不懂事,听到有人传,因为一时好奇便私下和自己的丫头嘀咕几句,万没想到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侯爷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和我这样的小女子计较的。”

什么隔墙有耳,小姑娘是在骂他不知礼数,不知非礼勿听。最后还给他戴一顶高帽子,让他不得不放过她。

“不计较也可以,你老实说还听说什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骂我眼瞎,说我看中的女人不怎么样。你说说看,她有什么不好的?”

她睁大眼,死男人上赶着找虐啊。她就不信他真不知道君涴涴是什么货色,不过是被迷了心,故意装作看不到。

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有着根本的不同,她敢保证京中的大部分世家夫人都能看透君涴涴是个什么人,而男人就不一样了。

既然他乐意找虐,她干嘛客气。

“侯爷,你看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就知道,我不擅长说假话。你如果真要听,我可就说了,等会说得不中听,你可不要生气。”

“嗯,我听着,你说。”

说好的不生气,你磨牙是几个意思。

她觉得与其费尽心思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还不如省省力。反正人都已得罪,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何况让她违心说君涴涴的好话,她做不到。

“你的心上人哪,说实在话真不怎么样,她就是个窃贼,生平最喜欢窃取别人的东西。她的人品也不好,具体的你可去听听京中最兴的那个戏。”

多的她也不想说了,说了他也不信。眼看着在她说完后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一副戒备的模样。

“喏,是你让我说的,你说了不生气的。”

他磨着牙呵呵两声,他不生气,他只是想杀人。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人传出他喜欢君涴涴的,他必将那人舌头割了。

“我不生气,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你自己?”

明语怔住,小脸一派茫然。他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她明明说的是君涴涴,他哪只耳朵听到她说自己了。

“你说什么,我哪里说我自己了?”

“你有。”

他的眼神坚定认真,直直看着她,这下小姑娘总该明白自己的心意吧。哪知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玉白的小脸上震惊之后变得青白。

她浑身僵硬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他说的心上人,是她?

骗子!

她愤怒起来,浑身都在抖,她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男人的不择手段。她以为他虽然性子冷辣,但甚至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她错得离谱。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而不惜牺牲别人的神经病。

简直是丧心病狂!

季元欻想过她的反应,或是不敢置信或是害羞,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愤怒。她看他的眼神看仇人,带着刻骨的恨。

“侯爷好心计,杀人不过头点地,羞辱人也没有这般羞辱的。我不过是无心之言,侯爷竟然想用我的名声来遮丑,好遮盖你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明语,你听我说…”

鬼要听你说,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侯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说得明明白白,侯爷也听得真真切切。既然侯爷不愿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又何必多此一问。我以为侯爷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万不会为了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就牵扯到无辜的人。”

她在说什么?

他的眼眯起,满心的期待在听到她的话后如同一盆冷水淋下,将他鼓足勇气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浇得透灭。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侯爷心思之深,令人望尘莫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内宅女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那些旁的事情按理说与我无关,所以希望侯爷以后自觉,不要再说这些似是而非引人误会的话。对于侯爷而言,不过是图一时之快,但对我而言,却事关名声,甚至性命!”

她努力镇定的样子,一如从前。

他的心莫名揪起来,为什么她不信?

“你不信我?”

“侯爷,我说了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恕我直言,我一直以为侯爷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如果你真喜欢那人,此时正是好时机。”

他的脸沉得吓人,好时机?

今天真不是一个好时机。

“无论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明语更气得发抖,他耍赖的本事还真是和君涴涴如出一辙,他以为打死不承认,就能掩盖他见不得人的心思。他以为用那样的借口堵住自己的嘴,自己就会相信他的鬼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深宅女子,不会被一个男人别有居心的表白所打动,更不会脑子一发热就掉进别人挖好的陷井中万劫不复。

“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信不信是我的事情。这里是楚国公府,我是楚国公府的大姑娘。如果侯爷想和国公府交恶的话,我相信我的祖母和父亲也不是怕事之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都是无益。季元欻脸色变得清冷又复杂,他幽深的眸中满是自嘲,就那么看着她。

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住,直到他往后退两步。

“如此,我知道了,打扰了,告辞。”

“侯爷慢走,今日是之事我保证定会守口如瓶,希望侯爷亦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他没有回答。

眼看着他修长的身影穿过月洞门,那藏青的大氅划过完美的弧度消失在月洞门的后面。明语身体一软,微草赶紧跑过来将她扶住。

“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有点软。”

微草把她扶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

旧主子和新主子的话微草都已听到,虽然听不懂姑娘后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之前侯爷暗示自己的心上人是姑娘的话,她却是听懂了的。

“姑娘,侯爷说那个人…是你?”

“不是,他是骗人的。”

“可我瞧着不像是骗人的,侯爷从不骗人…”

季元欻是微草的旧主子,在微草的心里面自是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明语很理解,可是今天这事实在是太过惊吓,她有必要对微草解释清楚。

“微草,他一定是想用我做挡箭牌,好掩盖他内心龌龊的秘密。一定是这样的,他就是这样打算的。他此举不仅是要堵住我的嘴,指不定以后还要让我当他们之间的传话人。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他和那个女人还真是绝配,一个心狠手辣,一个蛇蝎心肠,天造地设的一对。”

微草歪着脑袋,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这般惊惶愤怒的样子。她仔细回想着两人之前的对话,觉得侯爷不像是姑娘说的那样。

“姑娘,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多了?”

明语肩一垮,差点哭出来,“我就怕自己想得不够多…”

好吓人哪,她宁愿那死男人拿她当挡箭牌也不要被他真的喜欢。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完了。

“姑娘,其实侯爷人挺好的…”

“微草,你不懂…”

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性情又是那样的阴晴不定,指不定心理扭曲有什么折腾人的癖好。他和她之间,绝无可能。

“走吧,我们去前院知会一声,免得祖母怀疑。”

她站起来,扶着微草的手,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不怕的,她已不再是那个寄居在侯府的孤女。姓季的只要不傻,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国公府翻脸。

到了前院,和祖母知会一声后,她看也不看席间的几人。如她所料,季元欻并未离席,看上去神情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卢氏有意在人前显摆自己的孙女,自是含蓄说出今天宴席是明语操持一事。明语站在卢氏的身后,模样显得乖巧又谦虚。

永王夸了好几句,季元欻顺着的他话夸了一句菜色不错。

明语知道他的口味,往桌上一看,就知道他吃了不少,尤其是她亲自下厨离他近的那几道菜,都差不多快见底。

心里庆幸着,幸好他还算是个有理智的人。一个有顾忌的人,反倒不可怕,怕的就是亡命之徒,天不管地不管的偏激之人。

回到房间,她没有形象在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脑子里乱成一片,心情也乱糟糟的。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用枕头把脸蒙住。

微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散席后,略饮小酒的永王兴致高昂,非要拉着楚夜行比试两招。老楚国公早前也是武将,国公府里有一个校场。

后来老楚国公养尊处优,又流连内宅耽于美色,渐渐怠于习武,府中的公子以楚夜舟为首,走的都是文路子,这个校场渐渐荒废下来。也就是最近几房搬出去后,楚夜行才让人收拾出来,不想今日倒是派上用场。

楚夜行和永王比试,季元欻在一旁观战。

两人旗鼓相当,打成平手。

永王似乎很高兴,拍拍楚夜行的肩膀,“不错,你这个姐夫本王认了。”

敢情之前一直没承认。

楚夜行面上并无波澜,拱手道:“多谢王爷,臣以后定当好好待公主,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有违此言,任由王爷处置。”

永王收敛起脸上的醉意,认真地看着他,“此话当真?”

“决无半点虚言!”

“好,好,皇姐果然没有看错人,姐夫是个有担当的,本王甚感欣慰。”话到此,永王的声音突然低沉,“那个姓万的小人,皇姐和他在一起受了太多的委屈。姐夫应该知道,本王和皇姐的母妃去得早,在宫里没人护着的皇子公主,比宫人还不如…”

“王爷…”

“别怕,一家人,本王发发牢骚而已。”

楚夜行不吭声了,由着他说下去。他显然憋了太多年,趁着酒兴,有着不吐不快的冲动。他背起手,望着天冷笑一声。

“那时候,本王和皇姐是宫里最势微的皇子公主,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本王吃的都是太监们不吃的剩饭。皇姐性子虽弱,却一直护着本王,任由那些宫人欺负也不吭一声。本王那时候发誓,等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护着皇姐。本王还没有长大,皇姐就嫁人了。姓万的那个孬种…要不是皇姐拦着,本王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楚夜行知道永王口中的皇姐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他一想到大小姐被逐出君家之后受的那些苦,很能理解永王的心情。

“王爷放心,以后臣会保护公主的。”

永王又拍拍他的肩,“本王相信你,你一定是个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人。本王知道皇姐身体不太好,怕是不好生养。你放心,将来你的儿子就是皇姐的儿子,也是本王的亲外甥。”

这句承诺,不可谓不重。

永王是男人,深知子嗣的重要。他说得很婉转,意思却很明白。锦城公主一则年纪偏大,二则有不能生养之名,恐怕是不能给国公府生嫡子的。

世家勋贵,岂能没有子嗣。是以永王的这句承诺,有两个意思。他会认楚夜行的庶子为外甥,同时没有提到庶子的生母半字。

去母留子。

这才是他今天说这番话的根本目的。

楚夜行又拱手,“王爷,臣说过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所以臣不会有庶子。子嗣皆由天命,臣命中若真无亲子,愿从旁过继一个承嗣。”

永王大受震动,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举凡男人,无一不将子嗣权势看得比女人重要。他为了不让皇姐受委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要,足见他对皇姐的心意。

这个时候,永王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诚心。

“姐夫,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季元欻若有所思,静默着。

永王像是现在才看到他,“季侯爷,本王今日心中实在欢喜,趁此心旷神怡之际,不如我们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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