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毅被打
齐舒志不论是身份还是官位都是在场所有人中最高的, 理所应当坐在最上首。
福建知府陪坐在侧,一脸谄媚的道:“公爷, 这些是下官专门请的从京城来的大厨做的菜,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齐舒志松了口气, 心说这个福建知府还挺会讨好人的。尝了一口菜,确实是熟悉的京城口味,齐舒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福建水军指挥使拍了几句马屁,然后道:“怎么还不上歌舞?”
“该上了, 上吧。”福建知府说着对齐舒志道:“这小月仙的琴曲可是一绝, 公爷您要是喜欢……”
若论琴曲还有谁会比霜霜更好吗?况且齐舒志一向不喜欢这种。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有些奇怪的悦耳歌声响起,在场众人都被歌声吸引放下酒杯侧耳倾听,齐舒志听到这个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对。
世人形容女子歌喉, 总用莺声燕语百啭千声来形容女子声音悦耳婉转。可眼下这个歌声虽然动听, 却是略有些浑厚。就在齐舒志以为此地人的喜好与京城不同时, 就见一个人捧着把瑶琴走了进来。
那人身穿雪白的广袖衣裙,衣服款式简单,却在腰上系着一根红绳,显得细腰纤纤。一头乌黑的长发半束,鬓边的碎发更衬小脸雪白。他就这样捧着琴, 一边唱一边走, 进来之后自有人摆好了桌案。他便将琴放在桌案上,开始边弹边唱。
本是极美及风雅的一幕,而齐舒志却看的浑身僵硬。扫视在座, 福建本地官员都是一脸的欣赏沉醉,而那些齐舒志从京城带来的人,皆是一脸惊恐外加怀疑人生的表情。
齐舒志死死的捏着酒杯,小声问知府,“这是小月仙?”
知府看着那小月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闻言连连点头,“是啊,他就是小月仙啊。”
齐舒志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拥有小月仙这个名字的竟然是个男人?为什么福建官员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莫非他们都在耍本国公?
本来经过好多天的舟车劳顿,齐舒志已经很累了,此刻更是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结束,福建水军指挥使非要送小月仙去伺候齐舒志。齐舒志差点没吓死,非常决绝的拒绝了。
回了驿站,齐舒志将这事儿告诉了陆子兴等人,谢毅听说过后也很不解的道:“莫非这儿的人都是断袖?”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都是断袖?”齐舒志面若寒霜道:“他们是在给我下马威呢。”
听到这里,陆子兴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好笑道:“表弟,这还真不是给你下马威……”
随着陆子兴的解释,齐舒志才知道今天宴席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原来福建人酷重男色,无论贵贱,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第。总之福建这块地方男风特别盛,当地人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两个男子结合也不会受到家里的阻碍,一个男子住到另一个男子家,那家父母甚至会把这个男子当女婿当儿媳看待。
在这样的情况下,此地的秦楼楚馆也与其他地方很不相同,里面有姿色有文采的男倌甚至比女人还要受欢迎。
听完之后齐舒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再看谢毅也是目瞪口呆。齐舒志想了想,叹气道:“本来想借今日宴席对福建官员多多观察,结果却一无所获。”
陆子兴道:“这没什么,待明日我去拜访一些福建的商贾。他们在此地做生意常与官府打交道,对本地官员的了解肯定不浅。”
“那就拜托表哥了。”齐舒志又对谢毅道:“你明日暗中探访,看看福建的百姓们怎么看待百姓。”
谢毅点了点头,齐舒志道:“夏先生明日就随我去水军看看。
一夜好眠之后,因着一早就要去巡视水军,所以齐舒志起的比较早。驿站的下人们早早的就给齐舒志准备早饭,齐舒志洗漱完毕在桌子旁一坐。面前摆放着一碗粥,齐舒志用勺子翻了一下,只见里面鲜虾干贝内容非常丰富,立刻就倒了胃口。再往桌子上一看,点心倒是五花八门摆了一桌子,齐舒志最后只随便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决定今日巡视水军结束后就让人去把那个从京城来的大厨请过来,让他专门负责自己的一日三餐。
水军有专门的港口,在水军指挥使的陪同下,齐舒志等到最大的一艘战船。放眼望去,只见停靠在港口的大小战船上百,海面上到处都是旌旗飘荡。齐舒志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穿,就问:“这里一共有多少战船?”
水军指挥使道:“这里一共有一百零三艘战船,另有五艘在海上巡视未归。”
齐舒志点了点头,又问:“那些海盗又有多少船?”
指挥使略一思索,道:“单论某一支海盗团伙,所拥有的船只都是比不上我们水军的。但是海上情况复杂,光是之名的大海盗就是三位,再加上那些零散的小海盗,总船只大概有五百之数。”
齐舒志心一沉,本来以为一百多艘战船就已经很多了,想不到海盗们的船更多。他沉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各个击破呢?”
水军指挥使苦笑道:“大海茫茫,那些海盗们常年在海上讨生活,水性极佳。就算是大不过,总是逃得了的。更何况逼急了,那些本来相互仇视的海盗团伙还会暂时放下仇恨联合起来共抗水军。卑职……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种情况确实难办,就算齐舒志向朝廷请旨扩充水军。但就像指挥使说得那样,大海茫茫,打不过还躲得过,总不能放那么多水军常年在海上巡。时间一长海盗们顶多就是没生意,但那么多水军消耗的钱粮可不是小数目,国库都有可能因此被拖垮。
齐舒志眉头不展,心里想着另一个主意。之前朝廷就有消息,东南水军里有人和海盗勾结,这对齐舒志来说既是个麻烦,也是个机会。倘若能抓到那个勾结海盗的人,就能利用这个人将海盗引过来,再行伏击消灭。
但怎么找这个人,他还没有头绪。只能回去与自己的幕僚们商量商量,希望表哥今天会有所收获。
一直巡视到下午,齐舒志早上几乎没吃,中午也没吃,到了下午人已经饿得快要不行了。陪同官员热情的要宴请他,要请他长长本地特色。齐舒志立刻就想到了今天的早饭,于是果断拒绝,非要回驿站去吃。
路上他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这沿海的城市倒是热闹得很,街上还有一些头发颜色稀奇古怪的外邦人在做生意。齐舒志还看见不少男人在大街上手牵着手,姿态亲密旁若无人。
他心情复杂的放下帘子,心说我和余宁都已经有了婚约了,见一次面还要遮遮掩掩的,若是余宁也能跟着来就好了……
刚回到驿站陆子兴就迎了过来,齐舒志以为他今天有收获要对他说,却见陆子兴一脸凝重的道:“谢毅被福建知府衙门抓了。”
“啊?”齐舒志一愣,下一刻勃然大怒道:“敢抓我的人?这是在公然挑衅吗?”
陆子兴面色古怪的道:“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回事?”夏先生道:“在下对谢毅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为人虽看着不靠谱,但做事还是很谨慎的,而且素有智谋。按理说,他不太会到这儿第一天就做出什么需要出动官府的事情。”
陆子兴也很纳闷啊,他是刚刚从外头回来,刚一回来就听说谢毅被抓了,还没来得及了解什么。齐舒志对夏先生道:“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把谢毅弄出来也简单,夏先生去知府面前一说,知府二话不说就把人放了。之所以放得这么痛快,是因为谢毅也没犯什么重罪,他被抓进去的原因是当街行凶打伤了本地一个商户家的公子。
谢毅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齐舒志一看就惊了,道:“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会被抓,那个被你打的人得成什么样啊?”
谢毅冷笑一声,“就凭他?还想打我?我这是在知府监牢里被狱卒打的。”
“太过分了。”齐舒志对自己人还很维护了,“我马上派人去告诉知府,一定让他严惩那些狱卒。”
陆子兴却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当街大人,“谢兄,你为什么要当街打人呢?”
这个事还得从昨天齐舒志给谢毅的任务说起,今天一大早齐舒志就出去在大街上四处打听。他为人聪明,深知看问题不能光听一类人的声音。是以花了一上午时间在小贩渔民之间打听完后,中午就去了一家比较好的酒楼里吃饭,顺便听一听这福建的有钱人的看法。
他瞄中了一个纨绔子弟,就上前去说话。他向来能说会道,人缘也好,在京城也没待多长时间,大街上认识他的人就已经比认识齐舒志的人多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纨绔见他体型修长相貌英俊,还主动凑过来和他攀谈,就很自然的按照当地人的想法想歪了,到了后来就对着谢毅动手动脚起来。
谢毅那是什么人?他可是从西北边城走出来的糙汉子。当初第一次见齐舒志就敢献出那等毒计,他岂是好惹的?被惹毛了之后他也不管不顾了,提起拳头就揍。那纨绔哪里是西北汉子的对手,立刻就被揍的哭爹喊娘。
但他家是本地的富豪,与官府多有来往。巡街的捕快们瞧见他被打,怎么可能视而不见,立刻就上去把谢毅抓了。抓了他还不解恨,还在监牢里将谢毅痛打了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可爱说我写文风格变了,确实变了一点。不过这是基于本文风格做出来的调整,呃……本文毕竟和之前的文有点区别。
午安,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