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一十八天 (8)
下的口是心非、出人意料的柔软一面,是这样的矛盾感,才让江一鸣成为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而现在打造出“尖锐”人设的拷贝精,却仅仅是学了最表层、最不讨好的那一面,也许有人趁一时热度,的确能吸引部分人的关注,但也仅仅是一时的。
江一鸣的粉丝多,黑粉也多,真情实感看不惯江一鸣这样行事作风的人,多了去了,除非有像鲍启文这样的经纪人,擅长操控舆论,能把论坛变成自家后花园,否则,面对的压力非议恐怕比得来的收益好处更大。
然而,看得到这一层的人却没几个,多数人看到了眼前一个现成的成功例子,便争先恐后地栽了进去。
毕竟娱乐圈更新换代得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推陈出新,不赶一个热乎,就得被撇下去沉底。
而能够触底反弹的人,几乎是神话传说了。
江一鸣之前也听鲍启文吐槽过有人在学他,小少爷觉得特别有趣,活了两辈子,头一回有人学他的一举一动,至于学得如何、有何结果,江一鸣一点也没放心上。
他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扬扬下巴,嘴角往上牵了牵,傲慢地笑:“那人要是能学得出我三分像,应该也够他吃一辈子饭。”
鲍启文被拷贝精打扰的坏心情,全被江小少爷的傲慢赶跑了,特别爽。
只不过现在,活生生的拷贝精就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甚至那人还站在他鲍启文看中的一个大导面前,和人侃侃而谈。
鲍启文皱紧了眉头。
他还没带江一鸣走过去,便有认识的导演、制片人端着香槟走过来,笑眯眯地与鲍启文攀谈起来。
鲍启文只得先应付着这边的人,却又不想让江一鸣和这些人相交,毕竟圈里也分三六九等,他给江小少爷的定位,从来就不会和这些人搭上关系。
于是鲍启文看向江小少爷,笑笑说道:“到处看看去好了,过会儿我来找你。”
江一鸣瞥了两眼那两人,微一颔首,也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鲍老师最近带的艺人吧?性格还真是和圈里传的一样。”其中一个人说道。
鲍启文一笑,巧妙地带开话题,便是游刃有余地交谈起来。
江一鸣拿了几块小蛋糕,便站到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感觉到鲍启文朝自己这边飘来好几眼警告的眼刀,他咧开一个笑,尤其挑衅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巧克力千层。
他正叉起最后一口小蛋糕,手里的空盘被人拿走,换了一个装了水果和绿油油蔬菜的盘子塞进手里。
江一鸣一愣,正要皱眉,抬头看过去,却发现钟晟站在自己面前。
“你?”江一鸣有些意外,旋即反应过来今天早晨钟晟那句“晚上见”的意思,原来是指这个,是他误会了……
江小少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顿时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隔着那么短的时间就搞事情,有点累着鸣鸣和钟总,但是不搞事情,又有点无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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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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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三天·“像个……棺材。”
“白天的时候不是说了晚上见么?”钟晟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一鸣, “怎么看起来还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看到你,是意外看到你塞给我的这一盘东西。”江小少爷嘴硬,轻哼一声,不满地用叉子戳了戳一盘子的绿色蔬菜。
这些都是什么?一看就不是他江一鸣食谱里的东西。
钟晟失笑,说道:“多少吃一点。”
江一鸣很不想搭理, 要换做是别人说这句话,他早就一拂袖翻着白眼走了。
“行吧行吧。鲍启文喊你来的?叛徒。”江小少爷妥协了。
也不知道这个“叛徒”指的是谁, 是指搬了救兵曲线救国的鲍启文, 还是指胳膊肘往外拐逼他吃蔬菜的钟晟。
钟晟没接话, 只是安静看着江一鸣意思意思吃了两口蔬菜, 他微微弯起嘴角,本来拿着盘子来的时候, 他只是想逗逗小孩, 完全没想过江一鸣会顺从勉强地吃两口。
真是有些意外的收获。
两个男人站在宴会的角落里,并不算醒目, 毕竟这个场子里, 几乎所有人都带着目的而来, 鲜少会有人去关心站在角落里的人。
鲍启文见江一鸣有钟晟守在边上, 便放了心,索性专心应付眼前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的媒体人。
“鲍老师真是辛苦。”江一鸣站在角落里,悠悠地说道,随手拿走边上服务生托来的一杯香槟,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口嘬着,百无聊赖。
他嘴上那么说着, 却是一点也没有要解围体恤的动作。
他注意到钟晟投来一个微挑眉的视线,小少爷勾起嘴角狡黠地笑:“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乐在其中。”
鲍启文的确不讨厌这样的应酬,他也喜欢和人你来我往,看这些人一个个自觉聪明,却掉进他的节奏里浑然不知。
“你今天来这儿做什么?”江一鸣抿了口酒,忽然问道。
“钟家的光线影业,多少也算是这个行业里叫得上名字的一份,我受邀过来走个场子而已。”钟晟说道。
他刚说完,面前就走来了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钟晟眼前,有些惊喜:“光线的钟总也来了?往年都见不着您啊,真是稀客。”
江一鸣在边上听见,眉头微扬,往年都见不着的稀客,今年忽然接受了邀请过来走个场子?
江小少爷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钟晟,焦糖色的漂亮眼睛里全是了然于胸的揶揄。
今年的颁奖晚宴和往年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
——今年的颁奖晚宴,有他在啊。
江小少爷自得地想着,这个问题他都不消去问,就知道答案。
钟晟无奈,被江一鸣这么盯着,他能没感觉就怪了。
不过既然被人戳破了,钟晟也没露出什么表情来,他淡淡看着那个多话的人,举了举酒杯示意,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那人识趣地跟着抿了口酒水,便找了个托词离开。
钟家的当家人从来不喜欢应酬,更少与人在宴会上交谈,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人会故意给自己找难堪,去试探那位当家人到底有多不喜欢应酬。
等这个角落又只剩下钟晟和江一鸣两人的时候,江一鸣开口:“受邀过来走个场子?”
钟晟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邀请函,在江小少爷眼前晃了两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江一鸣“嗤”地笑了一声:“谁要看你这个东西。”
他随手拍开,眯眯眼,往前凑近一步,盯着钟晟看,说道:“看来今年的颁奖晚宴,有格外吸引你的存在。”
给你一个机会立马坦白,说点好听的——小少爷在心里想着——说不定夸得好听,小爷一高兴,便恢复你名正言顺未婚夫的头衔。
钟晟闻言,微一顿,旋即便是听明白了江一鸣的言下之意。
他们两个人早就不存在什么试探不试探的了,本就是两个聪明人,什么心意都早就心照不宣了,顶多就是差捅破一张窗户纸的距离。
只不过一个骄傲别扭,一个偏爱温水煮青蛙。
现在骄傲别扭的那个都明示到这个份上了,再温吞煮青蛙的话,怕是要被暴躁起来的青蛙一蹬腿,踹翻那口锅,浇人一身。
钟晟笑起来,说道:“的确,毕竟今年的颁奖晚宴,有你……”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宴会大厅的另一端,传出一声轰隆巨响,旋即就听见有人惊叫出声:“有人被压在下面了!快来人!”
江一鸣眉头一拧,头一次暴躁得想骂脏话。
鲍启文和江一鸣、钟晟两人碰头后,跟在人群最后面慢慢跟过去。
就见一个巨大的报时布谷钟掉了下来,这钟原本是挂在大厅壁炉正上方的,现在天气热,壁炉没开着,宾客就站在壁炉前闲聊,谁都没想到头顶的钟会毫无预警地掉下来,
那只钟足有七八十公分长,一米多高,做成森林树屋的模样,每到整点的时候,树屋的两扇门都会自动打开,一只布谷鸟,从里头弹出来,“布谷”、“布谷”地报时。
江一鸣过去的时候,被钟砸中的人已经被拖出来了,那个人倒是运气好,没有被实打实地砸中,只是额头磕了碰了点,有些晕乎见血。
鲍启文见这只是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转头对江一鸣说道:“我还当又出了什么事情是你得插手管的,幸好没那么玄乎倒霉。”
“不过这个宴会出了这么一出事儿,也没什么人有兴致继续谈下去了,算了,我们走吧。”鲍启文叹口气,他最想建立起关系的导演没碰着,就出了这么一个意外,真是没缘分。
他说着,正要走,却发现江一鸣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反而是逆着人群往更里头挤。
因为被压的人已经被拖出来、安置到旁边包扎伤口去了,围在这枚砸下来的布谷钟周围的人,这会儿全散了。
现在也就只有江一鸣还往里头走,鲍启文眼皮跳了跳,找到钟晟两人对视了一眼,虽没看懂江一鸣的打算,但两人毫不犹豫地紧跟着江一鸣逆流往里走。
“你看到什么了?”鲍启文问。
“还没看到什么。”江一鸣说道。
鲍启文疑惑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
鲍老师有自知之明,知道哪怕他问了、江一鸣答了,说不定他还是一头雾水。
三个人走到那只砸下来的布谷钟前,布谷钟的两扇树屋木门紧闭着,哪怕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把那两扇门摔开。
“看出什么来了么?”江一鸣问。
鲍启文顿了顿,抽抽嘴角道:“质量还挺好,这么摔都不坏。”
“谁让你看这个了?”江一鸣翻了个白眼。
“那让我看什么?”鲍启文纳闷,绕着钟走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看这钟,有没有觉得长得有些奇怪?”江一鸣问。
鲍启文又看了一遍,只觉得这和普通的报时钟没几个差别。
他摇摇头。
钟晟开口:“这个钟的形状,明明做的是树屋模样,却没有屋顶,雕得方方正正,像个……”
他顿了顿,看向江一鸣。
鲍启文听见钟晟说的,顺着钟晟的思路再去打量,突然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接下钟晟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像个棺材?”
鲍启文说完,自己就下意识地打了个颤,“呸呸”两声,纳闷自己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江一鸣却是点了点头,说了声“是”。
鲍启文一愣,干笑两声:“……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可我不是随口一问、随口一应。”江一鸣看了眼鲍启文说道。
他蹲下身,微皱起眉头。
鲍启文:“……qaq”
“这个报时钟,竟然有一正一反两道门?”江一鸣发现钟居然是双面的,一面看起来是活门,另一面的两扇小木门上,却刻着符咒似的纹路,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锁在里头,不让它出来似的。
鲍启文听见江一鸣说的,蹲下来也跟着看,果真如此,顿时觉得更玄乎了,胳膊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搓搓胳膊,咽了口口水。
江一鸣还在研究门上刻的纹路,厅里就来了几个服务生,要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免得这个钟再绊到没注意的人。
江一鸣闻言,摆摆手,便让人把钟抬走。
“你不是还在研究么?怎么让他们拿走了?”鲍启文问。
“上面刻的纹路是我所学之外的东西,就算让我再研究一会儿,我也研究不出什么新东西来,不如让他们拿掉算了。”江一鸣说道。
“还有江小少爷不认识的东西?稀奇啊。”鲍启文说道。
江一鸣轻啧一声,正想反将回去,却是听见门外陡然响起人的尖叫!
“布谷”、“布谷”、“布谷”……
尖叫声里,还有清脆的报时响声混在其中,哪怕这钟已经被几个服务生搬到了走廊外,宴会厅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江一鸣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整了,看来哪怕从墙上砸下来,也没把那枚钟的报时功能摔坏。
所有人都纷纷跑到走廊里去,这一次江一鸣他们离得最近,抵达得最早。
江一鸣猛地停住脚步,站在距离那枚报时钟还有三四米的地方,身边传来鲍启文的一声倒吸。
只见那两扇小门敞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孩圆脸被推出“树屋”,“布谷”、“布谷”的声音正是从那个小孩嘴里发出来的。
小孩的圆脸灰白发紫,看起来像是个死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乍一看,却是瘆人得头皮发麻,尤其那张娃娃脸上,小孩闭着眼睛,嘴巴却是咧开笑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声响,在树屋里头一进一出地边发声,边报时。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四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四天·
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人精神一凛。
好端端的一个报时钟里, 明明该是布谷鸟似的报时器, 却移花接木似的变成了一个死婴模样的圆脸。
难怪有人尖叫成那样, 恨不得把宴会大厅的屋顶都掀起来。
鲍启文同情地看了眼负责搬运的两个服务生,各个都被吓得不见一点血色。
他们几个赶过去的时候,尖叫的那个闭着眼睛死命地叫,声音不带断的, 不管鲍启文怎么喊他, 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直到憋得没了气,也就索性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江一鸣探探那人的脉象,说了一句“无大碍”, 便凑近了那只报时钟, 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饶是他, 都觉得这只报时钟怪异极了。
“这张小孩的圆脸, 是从那两扇雕了符文的小门里弹出来的。”钟晟说道。
因为江一鸣先前提过,钟晟的观察重点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这上面。
江一鸣点头, 说道:“先前我以为那上面雕的符文,是防止里头的东西出来, 但现在看看好像又不是这样。”
他观察着上头刻的符文纹路, 没有丝毫断裂或者被破坏的痕迹:“符文没有异样,也就是说它的效力还在。”
鲍启文站得远远的,他一看那枚脑袋就发憷, 现在听见江一鸣这么说,勉强用回来了三分的理智思考,他有些纳闷:“可门里头除了那个怪脑袋以外,没别的东西了,那颗脑袋依旧能出来……”
鲍启文顿了顿,立马反应过来:“是不是代表,这个符文并不是用作防止里头的东西出来,而是另有用处?说不定是防止外头的东西进去。”
江一鸣眯眯眼,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说道:“这个符文有些意思,不过能看得懂这样偏门符文的人不好找,有些麻烦。”
“这个……这个到底是真的脑袋还是假的道具脑袋?怎么做得像真的一样,太瘆人了……”旁边有别的围观而来的宾客,小声念叨。
“是啊是啊,明知道这个只是一个报时钟里的怪诞设计,可冷不丁看到,心里也是发毛。”那人的念叨立马引起了旁边其他人的附和,胆子小一点的女宾都不敢直接打量,躲在人后面。
鲍启文闻言,下意识看向江一鸣——是啊,这个脑袋……到底是真的还是道具?理智上告诉他这得是道具,不然就是一起性质恶劣又荒诞的大事情了,可情感上,鲍启文的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让他觉得这事情不会简单。
江一鸣遇到的事情,什么时候仅仅只是一个道具?
鲍启文还寄希望江一鸣会给出一个答案,可偏偏江一鸣一句话都不说,就算看到了鲍启文的视线,也装作没看见地略了过去。
这让鲍启文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
真是要命。
鲍启文深深吸了口气。
“是不是该报警啊?这个会不会是什么恐吓的意思?”有人问。
“恐吓?这不就是一件稀奇古怪的艺术品么?不用大惊小怪吧?”
“……艺术品?”鲍启文嚼着这三个字,看向说这话的人,见解独特,心态真好。
“问问酒店经理吧,这么大的一个装饰品摆在这儿,总有人知道是什么来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酒店经理很快就赶到了,虽然一路上已经有人给她讲明了情况,但是猛一看见现场,那个经理还是吓了一跳。
“这个报时钟里头的报时鸟,本来不是这样的。”酒店经理说道,她连连摇头,一点都不清楚怎么好端端的,鸟儿变成了婴儿头。
酒店经理的话一出,立马引来宾客们的小声讨论,各种猜测频出,不过倒是没人急着要离开,或许是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纯当是一出难得的怪闻,围观着。
江一鸣压低声音,问钟晟:“你怎么看?”
“之前你说过,这钟有一正一反两扇对立而设的门,树屋的设计那么大,内藏乾坤隔断,同时藏放一只鸟、一只婴儿头,也不是不可能。”钟晟说道,“平时是布谷鸟报时,而今天,换做了婴儿头。”
江一鸣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匠人手艺精妙绝伦,总能出乎人的想象。
上一世他就在西域的进贡里,见过一个小巧玲珑的摆件,那里头同时藏了三件物什,皆可单独展示,分开藏放,皇上看他喜欢,还把那个摆件赐给他。
现在这个树屋模样的报时钟,内里可藏放物品的空间,比他上辈子收到的摆件不知道大多少,要藏点什么,不是做不到。
只不过这么一来,又有一个新问题了——
九点整,畸形的婴儿脑袋。为什么要让这个时间点变得那么特殊呢?像是刻意引人注意一样。
江一鸣站起身,边上的宾客还在讨论到底要不要报警,他翻了个白眼,冷不丁插进一句话:“报啊,又不会掉你块肉。”
他说完,就走开了,至于报警后,警察来了会怎么处理,江一鸣相信,这个案子兜兜转转,肯定会转到那两个男人手里。
江小少爷不打算管这件闲事,既没人在他眼前有性命之忧,又与他本身毫无干系,比起这个奇怪的报时钟,江一鸣现在更关心的还是长发公主那句被打断的话。
“我们走,没什么可看的。”江一鸣说道。
鲍启文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江小少爷会直接走人,他快步跟上,只是忍不住又回头多打量了一眼。
大概是跟着江小少爷见多识广了,鲍启文还真是被引出了一点好奇心来。
不过他这一回头,让鲍启文恨不得把一秒钟前的自己扭回去。
他猛地停住脚步。
“怎么了?”江一鸣注意到鲍启文的不对劲,他问道。
鲍启文脸色难看极了,比刚才看到那个婴儿脑袋在报时的时候还要难看。
“你看看,那个婴儿脑袋上的眼睛,是不是睁开了一点?还是我这边的角度……”鲍启文吸了口气,轻声问道,像是怕惊醒到什么似的。
江一鸣和钟晟闻言,都是一怔。
江一鸣看过去,果然就像鲍启文说的,原先婴儿脑袋上那双紧闭的眼睛,现在看过去,却像是半睁开似的,眼睑下垂,好像刚睡醒朦朦胧胧的样子,并不明显,但的的确确是睁开了。
江一鸣皱起眉头,“啧”了一声。尽管他尚且摸不清这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并非是什么好事情。
“你去让这些围着的宾客全散开。”江一鸣吩咐道。
鲍启文点点头,正要过去,又听见江小少爷不耐烦地嘀咕:“这些人难道都没听过那句话么?”
“什么?”鲍启文停住脚步问。
“好奇心害死猫。”江一鸣假笑。
鲍启文抖了抖:“那还不至于提‘死’这么严重的程度吧……?”
他本是小声嘀咕,说着说着却又不确定了,硬生生地扬起一个尾音,看向江一鸣求证。
江一鸣只是冲他假笑,也不回答。
鲍启文寒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发毛,连忙招呼人赶紧散开,别围在那儿了。
也不知道是谁也发现了那双眼睛的变化,忽然在人群里喊了出来:“脑袋睁眼了!”
鲍启文在人群里暗骂,下一秒,本来还拖拖拉拉算是有序的队伍,立马乱成了一锅粥,鲍启文在人群里被推搡得都快站不稳。
不知道谁在后头撞了他一下,鲍启文没站稳,冷不丁就摔地上去了。
他周围全是慌张乱跑的人,鲍启文冷汗出来,最怕这时候出现踩踏。
所幸,他刚摔地上没两秒,背后就有一只手将他一把拽了起来,捞出人群。
“小心点。”鲍启文还没回过神,就听身后江一鸣开口。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江小少爷救了,他后怕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突然会变得那么混乱……”
他说着,就听人群里又有人在喊“别踩别踩”,他连忙顺着声音看过去,果不其然又有人摔倒了,周围却没人停下来。
江一鸣见状,纵身一跳,轻轻巧巧地踩过一众人的肩头,再一翻身落下,把摔在地上蜷成一团的人提起来。
鲍启文傻了眼,仿佛看到了什么轻功水上漂似的,他头一回看见江小少爷就这么刷刷刷地越过了人群、飞过了人群。
等他回过神,就看见钟晟已经挤进人群里,往江一鸣那儿赶去。
鲍启文连忙跟上,费力地挤开人群,所幸前面有钟晟开路,还好走一些。
两个人赶到江一鸣身旁,鲍启文一看,被江一鸣救起来的人,居然是他先前一直想过去交好的大导演。
那人年纪也不小了,六十多岁,身上被周围慌里慌张的宾客踩了好几脚,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钟晟和鲍启文替江一鸣开路,分开人群,总算退到一个还算安全空旷的角落。
那人叫唐先礼,虽然被踩得有些萎靡,身上都疼着,但他看向江一鸣的目光却是一亮:“不顾危险,救人于水火,这样的少年侠气实在太难得了!”
江一鸣发现他在和自己说话,眉头一皱:“什么毛病?差点被踩死,还有心情说这有的没的?”
鲍启文噎了噎,尽管他也觉得别扭,但他知道唐先礼的脾性。
唐先礼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个跳脱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导演,就算刚才还在生死一线间,下一秒脱离危险了,就立马又能感慨人情冷暖起来。
唐先礼一点都没因为江一鸣的话感到不高兴,他咂咂嘴,评价道:“直话直说,脾气耿直,秉性不错,圈里现在极少见有这样一个人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江一鸣懒得搭理,也没空搭理,当做没听见,转而去看那只报时钟。
就见那婴儿脸上,原本只是睁开一线的双眼,在这一番闹腾和慌乱下,不知不觉已经睁眼睁开了大半。
那双细小狭长的眼睛,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人群,好像在观察着什么、酝酿着什么一般。
江一鸣收紧手里的古币,但凡它再出现什么异常,就打算暴起冲出去。
“休息室……休息室里的人……快来人啊!”人群里,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出来呼救。
江一鸣闻声一顿,猛地看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休息室里的人?是之前被报时钟砸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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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五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五天·飞来横祸, 背锅王ymh
江一鸣一行人赶到休息室, 身后跟着那个大导演唐先礼。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先礼没跟着大部队离开, 反而是跟着他们一块儿来到休息室。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在意他到底跟着谁。
“人在哪儿?”鲍启文问。
五星级酒店的休息室,哪怕再精致、再透着低调奢华的感觉,但也不是大到一眼看不到就尽头的那种。
只消一眼,谁都能看清楚这间休息室里明明空无一人。
是谁喊休息室里的人出事的?鲍启文皱皱眉头,转头去看最初站在休息室门口的男人。
那人呆呆伸出手指, 指向天花板。
鲍启文下意识地顺着看过去,呼吸蓦地一滞, 仿佛房间里的空气都就此停住了。
——面容眼生的男人面朝下, 被贴在天花板上, 身上的燕尾服被撕扯成一条一条, 倒垂下来,乍一看像是细密的织网, 把男人罩在其中。
男人睁着双眼, 眼白通红, 仿佛要滴出血来, 无神死寂的目光却是与地上的人对了个正着。
“看来这个报警是避不了了。”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唐先礼,大导演脸色发白,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得不轻,但他没有吓得尖叫又或者慌不择路地逃开, 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抵到了门板后回过神来,低声说道。
鲍启文回过神, 他浑身都发冷,哪怕是之前看见唐果黏在床板下的尸体,都没眼前这一幕来得震撼惊悚。
好像每一次的新发现,都在刷新他的接受底线。
鲍启文吸了口气,呼吸都是颤抖的,他看向江一鸣:“这……”
江一鸣没有回应。
最先看见这具尸体的人,在见到鲍启文他们之后,整个人像是忽然脱了力一样地往地上跪,他小声崩溃地抽噎起来,不住地打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江一鸣抬头观察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尸体。
以他看,这具尸体还是新鲜热乎的,身体看上去还很软,没有僵化得太严重,眼白通红得仿佛会滴出血来,纯碎是因为尸体被倒置放在天花板上,血液下涌,倒不是什么专门唬人的把戏。
不过被撕烂的燕尾服,还有刻意被摆放成这幅模样的用意,又是什么?
还有九点整,报时钟里的婴孩脑袋,眼前的这具新鲜尸体……
“不出意外的话,这具尸体的出现时间,应该就在服务生发现报时钟里的婴孩脑袋的时候。”钟晟低声对江一鸣说道,“九点。”
九点整,报时钟报时,婴孩脑袋冷不丁地从两扇木门里推出,发出“布谷”、“布谷”的响声,与此同时,服务生的惊叫响彻整个宴会大厅,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变得混乱嘈杂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注意,纷纷赶了过去。
钟晟垂下眼,换做是他,他就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服务生的尖叫、人群的混乱,都是再自然不过的最佳掩护,受害者的挣扎动静,在这样的背景下不值一提。
江一鸣很快就明白了钟晟的意思,他沉吟着微微颔首:“假设是这样的话……那么报时钟就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道具?”
鲍启文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这个问题要不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吧?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算死者死亡时间、猜测假设现场的杀人布局,这种事情就该交给重案组的人。
江一鸣点点头同意了。
要说报时钟只是一个简单的、用来遮人耳目的道具的话,他是绝不相信的。
他总觉得那样一个钟,不会那么简单。
但要说一个理由,江一鸣目前却也没找到。
“你怎么会发现他的?”江一鸣转向那个跪在地上崩溃的男人,问道。
“我想叫他一起走的,他被那只钟砸伤了,来这儿休息的,可我没想到找到他的时候,他居然会是这样……”那个人说道。
江一鸣闻言微顿,仰头去看那具尸体。
砸伤?这具尸体上似乎没有被砸伤的痕迹……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江一鸣又问。
“我和他只是同公司的艺人,我叫钱曲文,他是陆开瑞。”男人两手捂着脸,唇色苍白。
陆开瑞,这个名字江一鸣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在颁奖典礼上有听到过。
鲍启文听见钱曲文说的,又看了眼贴在天花板上的男人,这么仔细一看,他才勉强把尸体的模样与陆开瑞的模样对上。
他在江一鸣身边小声提醒道:“今年的最佳新人奖得主。”
最佳新人奖是给新人主演颁的,入选的一共有五人,其中一个竞争者还是个熟人。
于明浩。
于明浩是当红流量歌手转型演员,那部和江一鸣合作的古装戏,虽然不是于明浩拍的第一部,却是目前唯一一部已经播出的电视剧,自然就成为了于明浩的第一部代表作,入围了这一次的颁奖。
只不过于明浩这一次有别的工作冲突了档期,没参加颁奖——何况谁都知道这样的颁奖典礼,获胜者是谁早就有了名额。
至于陆开瑞,的确是实打实的新人,一出道,就有一部主演的电视剧,收视率单台破一,他签的娱乐公司正打算主捧他,好的资源都往他身上堆。
江一鸣听着鲍启文在他耳边小声介绍提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
这么一个人,他琢磨着,估计会让不少人眼红吧?
只不过,不论再怎么嫉妒眼红,应该也犯不着要害人性命。江一鸣想着,必定是有什么隐情。
他们一行人在休息室里等到警察和法医抵达现场。
江一鸣远远看见前两天刚见过面的几个人出现在这儿,朝那几人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又遇到你了。”楚歌大步走过来,嬉皮笑脸地看着江一鸣说道。
他边说边问:“尸体呢?这回又是发现了什么?”
江一鸣竖起手指朝上指了指。
楚歌下意识顺着看去。
一张娃娃脸霎时变得青白难看,“嗷”地一声蹿了出去,躲到了同伴身后:“妈呀吓死我了,和尚你快看天花板,尸体在天花板上!”
江一鸣嘴角一抽。
果真胆小,就是这反应仍旧大得出乎他意料,鲍启文都比他淡定沉稳。
被喊成“和尚”的男人闻言看过去,眉头皱了皱,竖起手掌低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就招呼起方法医来:“方法医,您过来看看这边。”
方拾一走过来,看到江一鸣,也是脚步一顿:“怎么又是你?”
江一鸣假笑,“你以为我乐意遇见你?”
方拾一闻言顿了顿,想想也是,只不过最近他们接触的频率实在有些高了,前两天楚歌他们经手的案子,他后来听说就是和江一鸣有关。
他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柯家上下十几二十人口,各个乖乖交代了犯罪事实,被押进牢里。
哪怕柯家提出重金要请业内胜率极高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听说能缓刑的可能性也极低,显然是有人提前打点过了。
方拾一目光落在江一鸣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应该就是在暗处打点一切,深藏不露的人。
“和尚”秦浩把天花板上的尸体放下来,一行人在这个休息室里搜集所有的现场物证。
“抬头看。”钟晟忽然开口。
江一鸣闻言看过去,他眯了眯眼,在尸体挪开后,就见原先放置尸体的那一片天花板上,墙纸被破坏,露出里头有些焦黄的痕迹,像是被烟熏过似的。
“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江一鸣叫来酒店经理,询问道。
酒店经理茫然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一鸣会突然问起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回道:“是发生过火灾……不过是刚建成还没开张的时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会儿我不在这里工作,不清楚情况。”
江一鸣闻言点点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酒店经理疑惑地看向他,明明现在是一个宾客的离奇死亡,怎么突然就提到了以前的一场火?这未免跳得也太快了……
“没什么,只是问问。”江一鸣摆手。
他看了眼还在现场搜证的方拾一几人,走出休息室,对鲍启文说道:“你帮我一个忙,查查这个酒店当初火灾的事情。”
“有关系?”鲍启文有些诧异。
“了解一下情况,又不会多长块肉。”江一鸣说道,“也许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也许有关系,谁知道?”
鲍启文应了下来。
……
好好一个颁奖晚宴,突然变成了一个新人奖得主新人的死亡晚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几乎席卷了整个娱乐版块。
什么阴谋论都有——同新人奖竞争者暗下黑手、同娱乐公司竞争对手痛下黑手、红眼病嫉妒……总之和死者陆开瑞有一分关系的人,都被列入了怀疑名单。
最属冤枉的,大概就是既没去参加颁奖典礼、又没出现在晚宴上的于明浩了。
只是因为于明浩的名气更大一些,本来也是以为会得奖的呼声最高人,结果最佳新人奖花落别人,现在那人还死了,于明浩就莫名其妙被冠上了嫌疑人的帽子。
“我有病?去眼红一个收视率破一都得靠买的十八线?什么陆开瑞,查无此人好嘛?!”于明浩看到消息,破口大骂。
“飞来横祸。”江一鸣点评。
于明浩一愣,猛地抬头看过去,就见江一鸣走过来,落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祖国妈妈的生日,而我晚上十一点半还要突发加班……
【白天跑亲戚,一直到十点左右才回到家开始码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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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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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六天·江小少爷:“开|房?”
于明浩会出现在这家圈内人开的酒店包厢里, 还是因为原本有一个合作洽谈打算放在这儿。
结果他人到这儿了,那边却是临时放了他的鸽子。
也正因为被洽谈对象放了鸽子, 于明浩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次莫名其妙的背锅事件。
明明人都不在那儿, 他仍旧是事件的暴风眼中心,于明浩简直郁闷。
他乍一听见江一鸣的声音, 人都愣住了,看到江一鸣不急不慢地坐到自己的面前,于明浩才眨了眨眼, 反应过来,意外极了:“你?!”
“好久不见, 居然只是这个反应?”江一鸣挑了挑眉, 笑了笑打趣道。
于明浩连忙摇头, 一扫刚才暴躁骂人的模样,面上的兴奋惊喜都没藏住:“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从上回江一鸣突然离开综艺录制后,于明浩就没再见过江一鸣了,只是互发过几次微信,关心了一下江一鸣后来终止录制后的身体状况。
娱乐圈就是个圈, 不大不小, 可有的时候想再合作、再见面,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俩都在上升期, 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见面叙旧。
这回看到江一鸣,于明浩实在是没想到,意外极了。
“找你。”江一鸣说道。
于明浩纳闷稀奇, 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他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江一鸣指了指于明浩的手机,于明浩下意识低头看过去,第一反应是先找江一鸣是不是给他发过什么消息被他漏了。
他查了一通,没发现自己漏掉什么信息,茫然地看向江一鸣——手机?手机怎了?
“……等一下,你也是为了那个谁离奇死掉的事情?”于明浩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江一鸣,觉得胸口发闷。
他会不会做这种事情,江一鸣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自己莫名其妙被卷进去,你不觉得有些蹊跷?”江一鸣反问。
于明浩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脸上雨过天晴,原来不是怀疑他,是在关心他呢。
登时,于明浩被合作对象放鸽子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听见江一鸣问的,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正常,我那么红,谁都想往我身上泼一盆脏水。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他们再闹,我就让经纪人起诉那些人造谣生事,损害我名誉。”
“可我收到的消息,却不只是凭空而传的闲言碎语,甚至有模有样。”江一鸣看着他,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资料丢到于明浩面前。
亏得鲍启文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早各方人马一步截胡到这些东西。
江一鸣早就拜托钟晟和自家大哥去核实这些内容的真假,证实这些看起来头头是道的证据,根本不值得推敲,也不值得去佐证。
可偏偏,这些都看起来实在太真了,如果放到网上,恐怕于明浩这一次会吃大苦头。
于明浩将信将疑地翻开文件,一张张看下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直到看完最后一页,他“啪”地合上文件夹,猛地看向江一鸣:“不管你信不信,这些事情和我无关!”
“我信的话,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江一鸣淡淡说道,对于明浩的过激反应无动于衷。
于明浩闻言一怔,旋即眼眶就红了。
说到底,他也就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成天被泼黑水也就算了,这一回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让他吃官司。
凭什么总是他被针对?他红,难道就活该得承受这些?这怎么一点也不讲道理?
于明浩觉得自己真是惨,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江一鸣这么说,新怨旧忿一起涌上来,立马委屈得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憋不住事情,却又拙劣地强忍着。
于明浩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在江一鸣面前,他就像找到了一个能够倚靠的避风港一样,敢委屈,也敢倚靠,更关键的是,在他眼里,江一鸣的信任远比其他任何事情来得重要。
于明浩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江小少爷,小声问:“那你信我了?”
江一鸣看向于明浩,手指轻点桌面,没有回答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转而继续说下去:“这么细密又见缝插针一般的连环设计,摆明了是想让你跌跟头,还是摔胳膊断腿的那种。”
“难道只是眼红你太红?”江一鸣扬眉。
于明浩顿了顿,点点头,明白江一鸣的意思。
但他心里却是跑偏了重点,想着,江一鸣信他就好。
这种迫切地希望被信任的感觉,于明浩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他咬了咬腮帮,说道:“可我也没什么恨我到这个地步的仇家……”
江一鸣摇头:“未必是仇家。”
“不是仇家?”于明浩愣得更明显了,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摇头表示不明白,“连仇家都不是的话,那更没理由要这么搞我了吧?”
“不是仇家、不是竞争对象,甚至这件让你背锅的事件,针对的对象都不一定是你。”江一鸣说道。
于明浩坐在位置上,眨眼看着江一鸣,更混乱了,针对的对象不是他?那还能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他已经被连续的几个否定,搅和得脑袋一团浆糊,他咂了咂嘴,索性放弃了思考:“那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的原因。”江一鸣说道,抬眼看向于明浩,焦糖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暗光,“选中了你,必定是因为你有什么那个人需要的地方,或者说,你身上又有什么共通的点。”
于明浩茫然极了:“和谁共通?他需要我什么?”
“你想一想,昨晚发生命案的地方、颁奖典礼、钱曲文、陆开瑞、他获奖的主演作品、他的角色、他的生平经历……这些之间,你们有无什么共同之处?”江一鸣细细地问。
于明浩拖着下巴,眉头皱了起来,细细回想。
“陆开瑞这个人我不是很熟悉,不过他在的那个经纪公司是我的前东家,我和前东家闹得算是有些不欢而散,付了违约金解约的。”于明浩说道。
“这个事情,网上都传遍了,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于明浩说着,正要略过这个话题,却被江一鸣打断了。
“什么情况?”他问。
于明浩顿了顿,想江一鸣还不知道,大概也算正常,毕竟江小少爷可能和八卦绝缘,他只好简单解释了一下:
“其实也没多复杂,我刚出道就是和前东家签约的,签了五年,原先定好的资源和推广作品,中途被前东家的亲儿子截胡,我气不过,就吵了一架,然后就被变相雪藏。”
“偶然下认识了我现在的经纪人,我就付了违约金强行解约了。没有现在这个经纪人,就没有现在的我。”于明浩说道。
“其实现在大部分针对我的恶性传谣事件,大部分都有我前东家的参与,毕竟我跳槽后大火,也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而到现在,前东家的台里都没有捧出一个能打的一哥一姐出来,地位尴尬,对我就更看不顺眼了。”于明浩龇牙一笑。
江一鸣皱了皱眉,他一进娱乐圈就是有各方人保驾护航,鲍启文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也就不曾了解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于明浩倒是对这些事情不以为意,他摆手说道:“其实这些我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他顿了顿,似乎想了一秒,便开口解释:“我有前东家公司运作的黑料,他们也有我年少不懂事的黑料,彼此都有对方的把柄。至于这次的事情,我想应该不是前东家做的,原则底线问题,他们知道不能踩。”
江一鸣微微点头。
于明浩算是把自己的底也交给了江一鸣。
——如果他说的话被录音传出去,那么之后要是再传什么似是而非的黑料,有他亲口说的那句“年少不懂事”,再假的黑料都能站得住脚了。
他眼巴巴看着江一鸣,把自己的信任放在了台面上。
江一鸣当然听清楚了。
他说道:“或许这件事情的主策划和你前东家没有关系,不过添油加醋、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一定少不了你前东家的一份功劳。”
于明浩沉默了,他半晌后点了点头:“是的吧。”
只是他还不想把前东家想得那么糟糕,他还是记得当初第一个经纪人把他从人海里挑出来,告诉他他有潜力也有能力成为万众瞩目的人。
伯乐与知遇之恩,总让于明浩在对上前东家的时候,试图不把对象想得那么没有底线。
于明浩很快换了话题:“至于陆开瑞,我对他的所有了解,仅限于他的现东家是我的前东家,他的电视剧和我的电视剧同期对打,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他在我这儿就是查无此人。”
他说着,尤其骄傲地哼了一声。
于明浩本来就不是一个性格好的好人,他会考虑同期新人对自己的威胁、也会对不温不火的十八线不屑一顾耍大牌——当初第一次遇见江一鸣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也就是后来江一鸣把他收拾服帖了,在江一鸣面前,才像是转了性一样。
于明浩眯着眼,按照江一鸣之前说的几个方面,一个个回忆:“然后是钱曲文……没听过这号人。”
“至于颁奖典礼,反正没我的份,这个奖也没多少含金量,顶多是锦上添花,还不如参加品牌方的活动露脸刷好感。”于明浩接着说。
“那个酒店……酒店没什么特别的,住过几回,也在那儿吃过几次饭,不过那家酒店的格局实在让人不舒服,卫生间居然在楼梯半的地方,每次要爬半层楼找卫生间。”于明浩吐槽。
江一鸣眯眯眼:“没别的了?”
于明浩摸了摸下巴,有些心虚。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了,但是在江小少爷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下,于明浩最后还是老实交代:“……再有就是……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在那儿开|过}房……?”
这就是于明浩之前提的黑料了。
江一鸣挑了挑眉,这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消息。江一鸣冲他露出一个假笑:“开|过|房?”
于明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七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七天·ymh:“钟总别误会, 我和江小少爷是清白的。”
于明浩表示,谁都有个年轻会犯错的时候,开过房又怎么了?谁还没个感情冲动、生理需求?
尽管于明浩心里是这么想着的, 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要理直气壮, 可当他对上江小少爷似笑非笑的目光时, 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立马心虚上了。
他轻咳了两声,讪讪地摸着鼻子:“就……就是开了个房, 别的什么也没做啊……难道这个也有问题吗?”
江一鸣托着下巴,眨着眼睛问道:“酒店开|房,是什么感觉?”
于明浩:“?”
于大明星都不敢信这话是江小少爷问出口的。
都什么跟什么?怎么江一鸣就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上了?
——江一鸣只是觉得, 像他们这样三天两头要拍戏、要跑外地的大忙人,睡酒店的几率远远大于睡自家公寓的时候, 那可不是就得……从实际问题出发考虑?
眼前正好有个过来人,请教一句无伤大雅。
“随口问问。”江一鸣咂了咂嘴, 看于明浩的反应似乎太过激烈, 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问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问题。
他摆摆手,便是要略过这个话题,说道:“去酒店开了房间, 那办事了么?”
于明浩:“……”于大明星发觉这个问题怕是绕不过去了。
但是江一鸣是真的一本正经地在发问, 并且不带任何颜色滤镜地在考量这个问题。
“问你呢,沉默什么?”江一鸣挑挑眉头。
“办了,都开|房了,那当然办了。”于明浩说道, 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像是含了个橄榄似的。
江一鸣见状,“嗤”地一声笑,对于他的那点不好意思感到不可思议:“你纯情什么?我看说不定人家姑娘都比你在这个话题上放得开。”
于明浩没法接话,姑娘?那……要是不是姑娘呢?于明浩又摸了摸鼻子。
江一鸣笑了笑,没再问下去,说不定他再多问一点房内的细节,于明浩就能把他的鼻梁给摸平了。
他之所以问于明浩有没有做那档子事情,是因为人的精气本身,会对一个地方产生影响,尤其当那块地方的风水有异,精气就会作用、反作用在人和地方上。
江一鸣倒是没有留意过那个酒店的风水,他直接跟着人群进了宴会里,全程懒洋洋得快要睡着了,直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才变得精神了些。
刚才听于明浩提到,酒店的卫生间设置在每一层楼的楼中拐角处,奇怪得很。
江一鸣隐约抓到了一点值得琢磨的地方,打算找个时间再折回去,好好看看这家酒店的与众不同之处。
于明浩眨眨眼,看着江一鸣问道:“问这些有什么用吗?”
“如果我问你还记不记得开|房的房间号,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江一鸣朝他扬了扬眉头。
于明浩抽了抽嘴角,沉默两秒微微点头。
何止奇怪,简直想报|警。
“那你还记得么?”江一鸣装作没看见,问道。
于明浩不得不承认,那个房间号他还真的就记得。
一是因为那天晚上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二来也是因为,那是他的第一次,总归有点什么与众不同的意义,三来么……那个房间也是他之后每次住酒店就包下的房间,基本没变过。
于明浩轻咳一声:“808房间。”
江一鸣挑起眉头:“记得那么清楚?”
“……”于大明星讪笑两下,“毕竟数字吉利。”
江一鸣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他站起身,随口说道:“我打算过去看看,你要来么?”
“去哪儿?”于明浩下意识地跟着站起身,问道。
“808房间。”江一鸣说道。
于明浩:“……”
“那有什么值得看的……也就是一个厅一个卧室外加一个休息室……别的房间有的,808也都有吧。”于明浩说道。
江一鸣竖起食指摇了摇:“我是谁,你是谁?”你能看得出什么问题来?
于明浩一愣,旋即换了个眼神看江一鸣,不明觉厉。
“那……那我也跟去看看。”于明浩说道。
江一鸣看了他两眼,说道:“不过既然要出去,那还得做点准备。”
两个算得上是现在当红的流量,打算一起去酒店,还要“开|房”侦察房间,怎么样都得做点伪装才行。
江一鸣让助理小童带上化妆包过来。
助理很快就赶来了,江一鸣打开化妆包,拿了把化妆刷子,在手背上有模有样地刷了两下,眯眯眼睛,看向于明浩。
“你要干什么?”于明浩下意识觉得不安。
“给你乔装打扮一下。”江一鸣说道,并且朝于明浩招了招手。
于明浩:“……”
大明星尽管觉得不太妙,但出于对江小少爷的盲目崇拜和信任,还是走了过去。
江小少爷在于明浩的脸上涂涂抹抹,像粉刷匠似的折腾了十来分钟。
“行了,小童,过来看看,认得出来这是谁么?”江一鸣招呼助理来验收成果。
助理跑过来,看了眼于明浩,“噗嗤”一下乐了。
“看不出来,就算是死忠粉都看不出来。”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于明浩,他都不信于明浩有一天能丑成这样。
江一鸣满意了,便让于明浩自己照照镜子,验收验收。
于明浩深吸口气,干笑道:“不用了,你们说行就行。”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定是不能见人的那种。
至少不能见媒体狗仔。
江一鸣见状也不强求,转头就往自己脸上开始倒腾。
助理一看,嘴巴张了张,本想说要不让他来帮忙化妆吧,江小少爷这大刀阔斧的水平实在让人吃不消。
可他没来得及截胡,就见江一鸣已经往脸上刷了一层东西了。
小童助理看看,觉得就自己那半吊子的水平,没法跟着江小少爷的鬼斧神工接下去,还是让小少爷自己一个人完成吧。
有了于明浩的试手,江一鸣在自己脸上花的时间就更短了,刷刷刷的功夫就完成了乔装打扮。
原本漂亮的圆弧眼睛,被画成了大小眼;
鼻梁挺拔,原本从山根到鼻尖流畅还不鹰钩,简直优越极了,现在却被江小少爷毫不怜惜地画成了蒜头鼻,这边补点,那边遮点,一眼看去还真是瞬间泯然众人了;
再看嘴巴,唇红齿白,唇珠小巧精致,平日里江一鸣总会习惯性地微微抿起,几乎不显,带了几分克制禁|欲的诱惑力,现在却被他画成了大厚唇,下唇厚而色深,像是惯抽烟的人。
就这么几下功夫,江一鸣就从一个走哪儿哪儿发光的颜霸,变成了丢人堆里都没人注意的普通人。
于明浩眼睁睁看着江一鸣的大变样,嘴巴都合不上了,觉得江一鸣这一手,简直比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化妆师还厉害。
“那还是不一样的,化妆师负责把你们画得帅气漂亮光彩照人,而我呢,就是把表面上突出的优点弱化丑化。”江一鸣说道。
硬要说的话,他这个更像是易容术,就是技术稍有些拙劣而已,但要应付现在这个新世纪,倒还是绰绰有余。
江一鸣和于明浩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于明浩头一回走在大街上,不需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也没有任何人朝他们这儿投来打量的目光。
就好像他们两个是透明的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
走进酒店,江一鸣开了个房:“808房间有么?”
前台查了查,证实房间是空的,问道:“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江一鸣:“……”
于明浩:“……”
“真不好意思,忘记带了……”于明浩轻咳一声,捏着声音说道。
“不好意思,没有身份证件的话,请您去办理一份临时身份证明。”前台说道,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明浩噎了噎,再看江一鸣。
显然这两人都是第一次办理入住,江一鸣茫然地眨眨眼:“没有身份证还不给住?”
以前客栈可没这么多规矩!
一张身份证冷不丁越过江小少爷眼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开808的房间。”
前台闻言愣了愣,抬眼看过去:“可是……”
“一起的。”
江一鸣眨眨眼,直到房门钥匙拿到手里,三个人闷声不响地进了电梯,他才开口:“你……认出我了?”
“嗯。”钟晟微微弯起嘴角,抬手在小少爷的下唇那儿抹了抹,一手的红印子。
江一鸣:“……”
“化得的确一点都不像本人了,但是鸣鸣的气质独一无二,我看见背影就知道是你了。”钟晟说道,“我想,可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大概都能一眼认出你。”
江一鸣轻哼一声,微微笑起来,显然很是受用。
他又戳戳边上的于明浩,问:“那看得出他是谁么?”
“鲍启文?”钟晟问。
江小少爷身边跟着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鲍启文了。
于明浩:“……”
江一鸣这下真的开心得意了,他没做解释,只是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刚送客户离开。”钟晟说道,“转身就看见你了。怎么想到来这儿?还要开|房?”
钟晟说着,视线又往“鲍启文”这边瞥了好几眼。
江一鸣顿了顿,忽然觉得于明浩的身份要么早点交代,要么就索性别让钟晟知道,免得长发公主偷偷吃干醋。
“有了点想法,打算看看。”江一鸣说道,正说着,电梯门缓缓从中间打开。
八楼到了。
整个八楼的装修风格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奢华热烈,生动奔放。
走廊的拱顶满布雕像和装饰,一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它们悬在头顶上方,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每间房门的门檐上方,用山花做成重叠的弧形和三角形,山花红得热烈鲜艳,明明是干花,却饱满得像是刚采撷下来的。
房门两侧采用了倚柱和扁壁柱,还做了两对大涡卷,像极了教堂的样子。
于明浩没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找到808的房间停住。
他扭头看向江一鸣和钟晟:“怎么停在那儿?”
钟晟听见于明浩的声音,眯了眯眼:“不是鲍启文?”
于明浩:“……”
江一鸣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轻咳一声:“我没说他是鲍启文吧?这是于明浩。”
钟晟眯眯眼。
于明浩下意识紧张得绷起后背,忙摆手:“你别误会,我是清白的。”
江小少爷为于明浩的怂包气质“啧”了一声,并且朝天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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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飞花 20瓶;一生戎装戒掉半世后唐、魅影流殇、午後红茶 10瓶;紫愿辰光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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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八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五十八天·钟总:“那就……以身相许?”
钟晟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于明浩松了口气, 摸出门卡开门。
他心里嘀咕, 要是钟晟再多看他一分钟, 他能把什么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以证清白——
比如当初他是和谁一起开房的、现在还有没有联系、自己的性别取向、喜欢的类型偏好……
总之他对江小少爷只有孺慕之情、崇拜之心, 顶多还多出一点把江一鸣当做晚辈来照顾的心思——特指娱乐圈晚辈, 他怎么说都比江一鸣早出道两年, 算是前辈了。
江一鸣斜睨了两眼钟晟, 钟晟无辜地看过去,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目光要把于明浩瞪哭了, 他淡淡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于明浩我知道。”
何止知道, 还特别耳熟眼熟, 总能看到这人围在江一鸣的身前身后,像个烦人的影子。
不过尽管烦人,钟晟还不至于把这么个人当成情敌, 也没放眼里, 顶多是有些吃干醋。
但是这份陈年老干醋,钟总也只能自己默默地喝,不仅要喝得面不改色,还要喝得不动声色, 不能让江一鸣发现,觉得他没气量。
钟总表示,他的气量分人分对象,在针对江一鸣的事情上,他的气量大概就跟牛毛大小差不多。
于明浩要是知道钟晟在吃他的干醋, 一定会夹紧尾巴做人。
天地可鉴,又不是他想每次在钟晟出现的时候,也出现在江一鸣的身前身后,他和江一鸣录节目呢,他能不在现场么?冤有头债有主,这全都是节目组的锅。
还有网上那些什么“浩荡江河万古流”的cp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