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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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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到杨佳这样的人如何?沈越不假思索道:“如杨佳这样依着家中权势欺人的,孙儿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你是没让人欺负了去, 还欺负回去了。沈尚书面色有些沉下:“是因为我沈家势比杨家大, 让你心有所倚吗?”

沈越摇头:“仗势欺人可欺一时,怎么可能欺一世?这样的人行事不会周密, 只会争勇斗狠, 把柄也好找。便不用家中权势压回,不过是费些时间罢了。”

沈信便想起教沈越的博士向他重复沈越一连串的话, 可不就是找了几样杨佳的把柄让他无以反驳?不过这个侄子年纪还是小不知道还有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幸亏那杨佳是在国子监出手,还有祭酒与博士压得住他, 若是在国子监外,沈越就吃不了的亏。

把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向沈越说了一回,得了他点头日后再不莽撞行事,沈尚书才满意地让他回自己院子。

“任儿以前来信, 说越儿面似平和, 内里多有离经之想,我还觉得他夸大其词。今日看来任儿所言非虚。”沈尚书有些头痛地向长子道:“你要看着他些。”

沈信自然点头应是, 向沈尚书道:“明日怕会有人弹赅我们府上。”

沈尚书轻蔑一笑:“让他们参。闹腾了这么长时间, 连眼色都不会看了, 圣人正怕他们不闹呢。”

沈信听了微有些惊:“那任儿那里?”

“他自己无事。林如海倒有些麻烦,就是不知道谁提醒了他, 他夫人刚中了药便查了出来, 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前两天有江南的密折进宫,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林如海奏的。”

说是密折, 也要经了人手传递。皇家便有暗卫, 也不可能全做传递之事,因此说是密折,不过是只能皇帝亲开的折子,不经内阁传递罢了,从哪儿递上来的知道的人不少。

沈尚书所说的密折正是林如海所上。沈越一进京发现人人不看好林如海,立刻让林管家往江南连着送了两封信,让林如海越加警醒。

他自己出入增加了护卫的人手不说,除了上衙绝不往他处行走,饮宴之事也是尽量推却,入夜后林府更是几班值夜的来回巡视。

林如海这里防范得严密,中招的就换成了贾敏。一日杨太太遣人邀贾敏赏花,被贾敏以宽哥儿身子不好推辞,便让人送了几样细巧点心并折了几枝花过来请贾敏在家自赏。如此正大光明送来的东西,贾敏也就没有防备,自己吃了两口觉得味道还好,又分给黛玉与宽哥儿。

好在宽哥儿那几日脾胃确实不好,又刚用了药便没吃。而古嬷嬷替黛玉接了点心,总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便让大夫看了一眼。亏得林如海请的这位府医也是有真本事的,发现点心里多了一味东西。

这样的东西单独一味不成气候,可与杨太太送来的花儿放在一起,立时成了催命的东西。说来杨太太这心思也用得够了:她送来的点心,贾敏总要分给孩子吃,到时孩子没事儿她自己出了问题,几枝花又早谢过扔了,让人从何处查去?就是明知道是她动的手也没有证据,到时只能扯皮。

就算发现的早,贾敏还是病了一场,身子也弱了起来。林如海心中大恨,也知此事怕不是杨太太甚至杨森一人敢做主的。至于谁想出这样阴损的主意,那是不问自明。

林如海敢断定是大皇子容不下自己,还得从沈越院试时让李先生捎回的消息说起:那时沈越察觉金陵刘同知竟然要与杨森府上联姻,不得不想到这是大皇子想收拢地方上的兵权。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这秀才手里有了兵呢?

身负替皇帝监察江南动态之职的林如海,自然要把这消息报与皇帝知道。年老的皇帝最担心的可不就是自己儿子总惦记着自己身下的椅子?听林如海上报大皇子在江南的动作,就让人深查起来。

这一查更要命,大皇子的门人之广、暗中势力之盛已经超出了皇帝能容忍的底线!这也是皇帝近日越发不待见大皇子,时常出言敲打他的原因。

而林如海那头想明白贾敏中招的原因之后,也是后怕不已。看来自己上报大皇子一党不轨之事已经泄露,大皇子是不准备留自己了。

别看林如海将家底交给沈越让他带进京中,好象视死如归的样子。可能活谁愿意死呢?更何况这一次大皇子一派行事太过阴狠,竟然直接对内宅妇孺动手,不光让林如海看低他的人品,更让林如海明白,自己与大皇子算是不死不休,人家这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呢!

那还客气什么?要是沈越没有拔开林如海碍目的那片树叶,身为臣子的林如海怕担离间天家骨肉的罪名,还不敢与大皇子死磕。现在人家都对他后宅动手,今日是贾敏,明日说不定就是黛玉与宽哥儿,林如海只能接着上折子。

不过林如海宦海浮沉不是虚的,他的折子只陈述事实,没有一点夸大,将这些年盐商们如何日渐嚣张少交盐税,怎样要求他多放盐引,如何为富不仁等事笔笔有踪一一奏上,也附了杨森与盐商勾结的证据。

先扳倒杨森,这就是林如海当前要做的事。他能教出沈越这样借家族之力干倒国子监凌霸主角的学生,自己也知道如何借力打力。

当今虽然对臣子宽仁,就是国库也由着臣子们伸手借银,却不容许人截了他宽仁的胡——你可以向他借银子,却不能自己把手伸向本该由他分配的银子。

杨森与盐商们就把手伸向这本该由当今分配的银子,那还不就等着让当今把他们的手斩断了?而大皇子在江南势大,杨森与盐商们敢伸手,是以为自己已经稳稳靠上了大皇子这个“下任帝王”,可谁是下任帝王只在当今一念之间,岂是他们以为就能成事的?

“混帐东西!”当今在养心殿里直接摔了林如海的密折,戴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上前捡折子。

“戴权,”当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叫心腹太监一声:“现在老三与老五可还安静?”

戴权心里叫苦,却不得不回当今的话:“两位皇子都已经到部当差,听说很用心。”

“哼,用心。”当今冷笑一声:“朕现在怕的就是他们用心。”见戴权不回话,又问:“老二还是不肯接差事?”

“是,二皇子说自己没经过事,怕给下头的人添乱。”

“什么怕给下头的人添乱,不过是不愿意搅和进那三个孽障中间。”当今知道二皇子因是元后嫡子,一向与几个兄弟淡淡的,别人防着他他更防着别人。

“二皇子怕圣人忧心。”戴权觉得要是二皇子也掺和进这 事儿来,局面更得乱成一锅粥。

“算他还有些孝心。”当今气渐平,指指地上的奏折,戴权捡起放到御案之上。就听当今平静地告诉他把锦衣卫首领叫来。

就算宫门下了钥匙,皇帝还是想叫谁叫谁。第二日早朝时,大臣们赫然发现,一向站在皇子头一位的大皇子,竟然没上朝!

“有事启奏。”戴权尽责地喊到。

本来因大皇子缺席内心有些不安的臣子们,听到戴权这一声,不得不收敛心神,将自己早就想好要上奏的事儿回想一遍,免得一会儿言语不谨被人捏了错漏。

也有没眼色的,上前奏称:“臣奏户部尚书治家不严,纵子孙仗势扰乱国子监,败坏堂皇教学之所,引得国子监学子人心浮动。”

沈尚书看一眼出奏的小御史,又看一眼御史台都御史,发现都御史眉都没皱一下,心下了然。出列跪下向上叩首:“这位御史所奏,臣要请吏部杨侍郎对质。”

杨侍郎还有奇怪自己并没有请御史上奏,就不得不出列跪到沈尚书身侧:“御史所奏之事,昨日臣与沈尚书均已知晓。不过是两家小儿口角,刘祭酒已经罚了臣的孙子。确是臣那孙子言语无状,并非沈尚书之孙仗势欺人。”

当今似是对两家小儿之事很感兴趣:“难得你竟是明辨是非的。不如说来让朕听听,别因沈尚书比你品级高,就让你孙子委曲求全。若真是沈尚书家没理,朕给你做主。”

杨侍郎心道不好,还以为是沈家找人上奏的,狠狠看了沈尚书一眼,却见此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由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不得不说出自己孙子接连两日的行事。

当今听得趣味盎然:“沈卿,你家孙子倒是不吃亏的。”

沈尚书只好道:“回圣人,臣这个孙子随着他父亲外任,疏于管教,臣回去后定好生教他忠恕之道。”

朝臣们都不知道圣人今天怎么对两个小儿的争执如此感兴趣,又因大皇子缺席之事提着心,没有人敢出言替任何一个开解,只能听当今慢慢说下去:

“忠恕之道是好的,那也得看对什么人。如杨家那个孩子,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再对他讲忠恕之道不过是助长他的气焰。”当今看看噤若寒蝉的臣子们:

“便如大皇子,行事乖张、结党妄图大宝,朕也忍了他多时,本想着他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今日看来,朕还不如沈卿家的小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偌大的太极殿内因为皇帝的话,一片寂静。

朝臣们谁也没有想到,当今竟然借着两个小儿争斗,引出了今日大皇子没有早朝的原因,一时心内翻江倒海,都在想当今对大皇子是小惩大戒,还是真的已经失了耐心自此做个了断。

杨侍郎这个站队了大皇子,又被直接拉出来做例子的臣子,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臣家那个不肖子孙,哪敢与大皇子凤子龙孙相比。大皇子勤卷好学、为人宽厚,自入朝以来更是仁厚礼贤、躬勤政事,一心为圣人分忧,并无结党之事。圣人爱之深责之……”

“还说他没有结党。”皇帝打断了杨侍郎的话:“大皇子府每每彻夜灯火通明、往来之人如过江之鲫,你们真当朕无知无觉不成?!”

再没有人敢替大皇子申辩一言,皇帝仿佛累了一般,简单告戒朝臣们两句,就宣布散朝。一众朝臣默默退出大殿,就算是相邻之人也没有一个交换眼神或是言语,都在心里想着此事自己应该怎么做。

沈越倒不知道自己与杨佳之事,成了当今圈禁大皇子的借口,这日在乙班混得是如鱼得水。大家听房氏兄弟说起他会画人像,无不让他展示一下技艺。他也不推脱,中饭之后就给房子明画了一幅。

因无颜料,只以墨色借了光线明暗之法,将房子明神态画得惟妙惟肖,引得一众学子大呼惊奇,纷纷请他闲时也给自己为上一幅。

本想着借书法扬名的沈越,没想到自己竟然因画像得了大家青眼,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却也向大家道:“画像不过小道,家里长辈也不愿我因此误了读书。所以诸位排个次序,等闲时依次画来,否则小弟误了功课挨了板子,是不敢再画的。”

人人都说有理,公推房子明做监督之人,一人一天地排出一个月的时间去。就算是放学之时,也是大家簇拥着沈越一起出国子监,把跟他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沈越是不是又与人起了冲突。

等见到这些人一个个笑着与自家主子做别,双喜才松了一口气:“公子,老爷让人传话,让公子放学后早回。”

沈越也只以为沈尚书是担心他再被人为难,哪儿想到一进沈尚书的书房才知道竟然有这样大事。难道这位大皇子就是书中那个只剩下一幅棺材板的义忠亲王?可是大家不都推测那位是废太子吗?

想不通的沈越只好苦了脸:“没想到……”

沈尚书与沈信也唯有苦笑:“这些日子你安静些。就算大家都知你与杨佳之事不过是个由头,也难保没人恨上你。”

沈越应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地回到自己的书房,见里头摆着两封信,便知是林管事让人送来的。打开看时,又是林如海与沈任两个写来。

信中林如海并未告诉沈越他再次密奏一事,只说了些日常,还给他留了功课。就是沈任也只说府中尚好不必挂念等语。

好在林如海此信中,还夹了黛玉谢他捎了京中之物的信,内里提了贾敏病了几日,见了沈越捎去的京中之物略解思乡之怀,病体大好所以黛玉郑重道谢。

林如海虽然未说贾敏之病,不过黛玉之信他必是看过的,这就是不瞒自己的意思。沈越不由想着,贾敏经此一事,是不是就已经过了原著中的死劫?可是原著里明明说是宽哥儿先没,贾敏伤心之下才去,又让沈越不敢确定起来。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沈越提笔一一回了信,又特意给黛玉回了一页附于林如海的信中,只嘱她每日勤饭少思多走动,不必太过执意于读书,更别因女红等事费神等语。

“这孩子还是这样。”就算沈越的信已经过了明路,林如海与贾敏看过之后还是展了多日的愁眉。

“这样不正是你我愿见的?”林如海微笑一声,让人将信给黛玉送去,才向贾敏道:“半月前大皇子被圣人禁足,杨家倒是安生了些。可是他们这样安静,我心中倒不安起来。”

贾敏身子已经大好,对外却只说自己还要休养,越发连别府来看望的人都不见,只与房氏通些消息:“听沈太太说,杨夫人又摆了几次赏花宴,还张罗着为他家的长子早些成亲呢。”

“他家杨保过了年才十四岁,这样着急成亲?”林如海问道:“可说定了哪天的日子?”

贾敏摇头:“按说杨保是男子,那刘家小姐比他还小,如此急切倒有些不象。听说杨太太怕两家或有左迁之事,到时你朝东我朝西,将来嫁娶不易,不如趁着两家都在一处行事方便。”

林如海想想道:“这怕是大皇子圈禁之前的话,让人打听一下近日可还有这样的话没有。”

贾敏应了一声,又问:“因我不能出门,也有几家小姑娘给玉儿下帖子,我怕玉儿太小让人算计,都给推了。蔼哥儿这一走,到把她给闪了一下。若有可走动的人家,不如让她也出去走走。”

林如海何尝不心疼女儿,可当此非常之时,再心疼也得忍下:“扬州府除了沈家,哪还敢让她往别家去?偏他家又没有女儿。”

贾敏不由失笑:“他家的若是女儿,现在谁在京里给你打听消息。”

林如海也知自己这怪得无礼,自失地一笑:“等沈太太接的时候,让玉儿去他府里玩几日也便是了。”

黛玉听说可以去沈家,心里也是高兴的,把自己这几个月来学着做的络子挑了两个,颜色一明一暗正好做献与房氏与沈任之礼。

房氏见她早搂在怀里:“前些日子你太太病着不好接你,这次你太太大安了,你可要好生住几日。”又细细打量黛玉,见她因前些日子给贾敏侍疾,小脸都瘦了些,心疼道:“你太太那里有丫头婆子,你何必事事亲为。”又让厨房快些煲好汤,好给黛玉补一补。

黛玉静静听房氏抱怨过了,才笑向她道:“母亲病了,玉儿恨不得以身代之,只侍奉汤药哪儿敢说辛苦。好在如今母亲大安,只向外不好说得。”

房氏点头:“这是你的孝心。只这一向你都在家中,不如明日我带你去进香,正好快过年,求几个平安符回来大家冲一冲便都好了。你不好往别人家去,却说庙里也算散心。”

听说能去庙里,黛玉如何不喜欢?忙不迭地应了,才想想谙哥儿还小:“要不还是我自己带人去吧,谙哥儿怕是离不开奶奶。”

房氏听了大觉体贴:“不过半日光景,平日我赴宴也留他在家。”自那次出了李三家的事儿,房氏对下人们隔几日敲打一回,知州府后宅很是整肃,就离开一二日也无碍。

娘两个第二日多带护卫,在询哥儿气愤的眼神之中出了门,黛玉还有些内疚:“其实询哥儿并不吵闹,就带着他也无碍。”

房氏不在意道:“二爷衙门无事,一会儿便可回府,还要问他昨日的功课。这小子性子太跳脱,功课丢三落四的,正好扳扳他的毛病。”

黛玉道:“他才几岁,蔼哥哥那时不是五岁才开的蒙。二爷对询哥儿怕是过严了。”

房氏不好说沈越曾说不习为官之道,沈任有时想起就把二房将来压在询哥儿身上,只道:“蔼哥儿象他这般大的时候,早天天自己捧着本书念,就算没开蒙却比人家开蒙的还安静些。”

听她如此一说,黛玉轻道:“也不知道蔼哥哥回不回来过年。”虽然明知没有什么希望,可还想多问一声或许有意外之喜呢?

房氏强忍了心疼道:“他刚走了几个月……”就觉得车子猛地一震,向边上就倒了过去。房氏一把抱紧黛玉,另一手用力撑向车厢,向外问道:“怎么回事?”

外头跟着的人都已经慌了,谁能想到马车好好走在路上,竟然一下子马倒车歪?好在马并未惊,可挣扎之间车厢倾倒只在一瞬之间,那马又要挣扎着起身,车夫更是早被甩出,落地后直接昏迷不醒。

幸得带的人多,里头有力气的上前先将马安抚住了,才向倒地的车厢前问候:“奶奶、姑娘可受惊了?”

房氏只觉得左臂剧痛,看着怀里黛玉惨白的小脸强撑道:“无事。”

锦儿几个已经从后车上下来,将房氏从车厢里扶出,见她额间全是冷汗,便知她怕是受了伤:“奶奶,咱们还是回去请大夫看看吧。”

这时自是要回,房氏却还是留下几个人:“把这里看好了,查一下因何好好的路上出这样大的坑,外头却看不出异常来。”若说此是意外,房氏用手指头想都不相信。

回府又细细安慰了黛玉一番,房氏才让大夫看过,却是左胳膊错了位。沈任此时早已经得信,回家前直接找了杨森:“好在我家带得人多未出事,若是别家怕是难好。临近年关出这样的事儿,大人怕是要好生查一查,是不是有宵小心怀不轨。”

说完也不管杨森面色如何怎样去查,径自回府看视房氏,见她除了胳膊受伤外只是受了惊吓,才一拍桌子:“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只会用这些阴私手段,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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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千山被台风围困,本章为她加更,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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