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给公子带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公子可否答应?”阮灵香说完,那双盈盈水眸露出一丝恳求。
“你说罢,我若能帮定当义不容辞。”元江说完拍了拍胸脯。
“我愿跟随公子左右,不知可否?还望公子不要嫌弃。”说完盈盈水眸一瞥,脸微微一侧,露出半张娇羞面容。
“什么?跟着我?”元江第一反应是不好,可是话到嘴边,瞧着对方一脸希冀眼中含泪的模样,不知该如何拒绝,他真的非常怕女孩子哭,让他提剑砍人可以,但是让他安慰女孩子,他真的、真的非常头痛。
“怎么?公子不愿么?”
“我.....我一个大男人,你跟着我像什么话 ,而且我连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跟着我。你的家人呢?我送你回家吧。”
“家?呵,早没了,一百二十口,如今就只剩我自己罢了。”阮灵香一脸悲戚,“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公子若不肯收留我,那我便真的走投无路了,难道公子忍心让我再次落入贼人手中么?”
“家中还有亲戚么?”元江蹙眉有些为难道。
“但凡我还有其他选择,便不会恳求仅有一面之缘的公子你了,若是公子不愿,那我也不强求,就让小女子自身自灭罢。”
“我......我,那好吧,如果你有其他去处,我送你去就是。”女子都这么说了,若是元江再拒绝,那就真的是把别人往绝路上逼了。
阮灵香哪里瞧不出对方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不过她还就不信了,自己会搞不定这男人,到时候让他瞧瞧她的手段。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宁清翻过崖壁之后,眼前白光一闪,再次睁眼,就瞧见这副杏花微雨的模样。
阳春三月,天空蓝的好似水洗过的一般;春雨绵绵,落在她的伤口上,都有一种温润舒适之感,春风徐徐,带着扑面而来的柔和与生机。
宁清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了,走了数十步,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着,宁清再次睁眼,就瞧见面前淡青色的鲛纱帐,薄如烟雾,花纹雅致。
费力的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周围都是木质的家居,桌案上还放着翻了一半的书,窗外春光明媚,杏花怒放。
宁清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居然都好了,抬起右手,之前还伤痕累累,深可见骨的伤口,现下已经恢复成莹白如玉的模样。
看来自己是被救了,怀着一脸疑惑,宁清起身踱步出门,站在门口才发现这是一座小木屋。
木质的栅栏围了一个院子,院子药圃旁,站着一个男子,一手提着花壶,身着一袭烟灰色长袍,如墨的发仅用一根银簪半挽着,身姿颀长,光一个背影就让人联想到空谷幽兰。
听到动静,那人转身。
清冷出尘,仙姿俊雅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吧,宁清眸中掠过一丝赞赏,好一个气质出尘的美男子。
如果宁清这会儿有意识,她一定会知道这人是谁,可不就是原主的师父徐墨尘么?可惜这会儿她脑袋一片空白,啥也不知道。
“你醒了?”声音易如其人透着一股清冷。
“是你救了我?”宁清开口问道。
“你晕倒在杏花林中,我就顺手把你救回来了。”徐墨尘说完,放下手中浇水的花壶,姿态动作中自有一股行云流水在里面。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此处何地?又是何年何月?”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宁清自然想象对方打探点消息。
“如今是太古一万八千二百年,此处乃是昆仑山南面的一处杏花林。”
“太古?昆仑山?这都什么啊?我怎么从未听过?”宁清低声喃喃,皱眉思索,双眉蹙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她觉得自己的记忆绝对有问题。
“姑娘的伤势还未好,须得好好修养,旁的事情不需要太过纠结。”徐墨尘瞧着她皱眉深思的模样安慰道,心中想的却是这姑娘出现的委实奇怪。
他这杏花林,数百年来无一人能找到此处,这姑娘不知如何抵达此处,不过他一向是个淡漠的人,所以并没有过多询问。
就这样,宁清住了下来,晨起,陪着他浇浇花,下午,陪着他下下棋,傍晚,再以春水煎茶,日子过得可谓是温和惬意,和之前行走悬崖峭壁,时时刻刻命悬一线完全不同。
他们一人吹笛,一人舞剑,仿若神仙眷侣!
徐墨尘看她的目光,也从清冷疏离,到温柔缠绵,被那样若谪仙一般的人物,用那样的目光瞧着,常人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宁清自然也会有心动,不过她心中一直存有疑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日,宁清又在院中吹笛,笛声悠远缥缈却又藏着一缕忧思。
徐墨尘取了披风轻轻的为宁清披上,宁清回过神,放下笛子道:“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你的笛音就过来了,清儿有不开心的事儿么?”徐墨尘和她并排站在一起转头问道。
“哪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过瞎吹吹罢了。”
“是我多想了么?夜晚露重,清儿还是早点休息吧。”徐墨尘说完打算转身离开。
“墨尘!”宁清叫道。
徐墨尘已经走了几步,回过头不解道:“清儿怎么呢?”
宁清转过身,琉璃双眸定定的望着徐墨尘道:“墨尘,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
徐墨尘平静的面上罕见的出现一丝错愕,“走?为何走?留在这里不好么?”
宁清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道:“这里很好,你也很好,可是我该走了。”
“既然很好,又为何要走?”徐墨尘不解道。
“这里的生活温和恬淡,足以让人梦寐以求,可是我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要走出去,这里不是我的归途。”
“那我呢?”徐墨尘的声音藏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质问。
“抱歉,我连我来自哪里?去往何处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向他人随意许诺呢?”宁清说完转开脸,不敢对上徐墨尘那逼人的视线。
“好。”徐墨尘说完顿了顿道:“杏花纷飞,月白风清,无论你有何决定,都暂且抛下吧,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月色,陪我喝杯茶可好?”说到辜负时声音微微提高,后一句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宁清的唇动了动,好半晌才轻轻吐出一个好字,这或许是她留在这里最后一个夜晚了。
炉中的火一直烧着,茶水添了又添,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宁清起身,活动了下有些麻意的双腿,走了几步,转身道:“我走了。”说罢踏步离开小院。
“宁清!”徐墨尘的声音多了一丝急迫。
宁清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疾步走来的徐墨尘。
“为我留下可好?”这大概是徐墨尘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露心迹。
可惜宁清并没有觉得高兴,望着徐墨尘眸中的希冀以及祈求,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唇张了张,却发不出声。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你走吧。”徐墨尘苦涩道。
“对不起。”宁清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每踏出一步,内心就坚定一分,也充实一分,属于她的路,不应该停在当下,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宁清如果回头的话,就可以看见身后的小木屋,以及那院中的人,如同吉光片羽一般消散在天地间,寻不到一丝痕迹。
墨羽门,临渊阁,徐墨尘从入定中醒来,眸中的苦涩还未曾消散。抬眼,望着熟悉的住处,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神思畅游时所经历的,那木屋,那杏树,以及那人,都不见了,只余下一室清冷。
他有些迷惑,他怎会做那样一个梦,梦中喜欢上自己曾经的徒弟,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自己也并不是被人迷幻,就好似浮生一场大梦似得,他什么时候藏了这种心思?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可笑的是,不管是身为她的师父,还是喜欢她的人,他都是那个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背影之人。
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们最终都会成为彼此人生当中的路人?或许只有老天知道了。
林子里,元江跟在阮灵香身后。
这一路上,阮灵香对他动手动脚的,搞得他苦不堪言,他只是想问个路而已,这姑娘一直朝他身边凑,让他非常不适应。
这边元江一脸郁闷,那边阮灵香同样郁闷,这家伙瞧着长着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却全然一个莽汉,一点儿也不解风情。
你朝他抛媚眼,他以为你眼睛有问题,你衣衫半解,他来一句,你不冷么,你稍微对他做些行为上的诱导,他躲你跟苍蝇似得,可把她给气死了。
难道自己的变丑了?魅惑能力下降?
很快她就发现并不是。
走出林子之后,朝南走了三里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出现在面前,河边石岸上,浣衣女正在浣衣,瞧见迎面走来的二人,特别是看见元江旁边的阮灵香时,神情恍惚,连衣服掉进河里都未曾发觉。
对面走来的挑水汉子,瞧着瞧着,直接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听到声响众人才纷纷醒过神,浣衣女连忙去捞飘远的衣服,汉子也赶紧从河里爬起来。
元江蹙了蹙眉,看了看身边的阮灵香道:“你用面纱覆面吧。”
阮灵香瞧着众人的反应,被元江崩坏的心态才好转,她就说么,以她的容貌形态,不说男子,便是女子见了都会被迷惑,这个男人脑子估计和常人不一样,最后她下了这样的定论。
二人进了城之后,刚找了一处茶楼坐下来。
一位书童模样的少年匆匆走来,见到元江之后,一脸欣喜,“公子,我可算把您给找到了,国主都快急死了!”
元江一脸问号,“请问你是?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书童一脸惊愕的瞧着元江,不解道:“公子,我是阿福啊?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应该认识你么?”元江郁闷了,阿福,我还阿宝呢,这哪里跑来的书童,别是脑袋有问题吧?
“公子,我太伤心了,你怎么可以把我给忘了?”小书童一脸悲伤的指责道。
“你怕是认错人了。”元江说完赶紧起身,打算离开,这种脑袋有问题的,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公子,你怎可一走了之。”小书童说完,直接扑上来,抱住元江的大腿哭诉道。
作者有话说: 【作者】双十一小仙女们有么有买买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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