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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戏饰演的是男二,男主就是邵野。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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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学生才终于不再继续纠缠,跟闻羽道了别,背着书包一溜烟跑了。

“你是来探班的?”杜昀问。

闻羽闻言看他一眼。

“季临师兄啊,他这几天不是在我们学校拍戏嘛,我昨天还去片场看他了呢。”

闻羽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上,并不作声。

空气中透着丝丝尴尬,杜昀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颠了颠手里的试卷,说:“先不跟你聊了,我还得给导师送卷子去,再见~”

季临收工后,抽空去院里见了趟自己的研究生导师。途径公告栏的时候,他看到一副巨型海报,海报上印的内容顿时吸引了他的眼球。

季临站住脚,若有所思地望着海报上“plume”这几个英文字母。

“青年天才艺术家plume……”季临喃喃自语,“plume……”

帅逼画家……plume……

不是吧……

季临给闻羽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闻羽没回。

此刻正是饭点,闻羽还在食堂的学生大军中忍受煎熬,根本腾不出手来看手机。

季临探望过导师后,在实验室门口遇到了杜昀。

“师兄!”杜昀挥手跟他打招呼,“来看郭老头?”

“是啊。”季临笑了笑。

“戏拍完了?”

“白天的拍完了,晚上还得拍。”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季临从口袋摸出口罩戴上,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声,他拿出手机看了眼。

-我的猫:你们学校食堂的菜好好吃哦~

“对了,师兄,我刚……”

杜昀话未说完就看到季临猛地顿住。

“怎么了?”

“哦,没怎么。”季临心神不宁,“那什么,我去食堂吃饭了。”

“什么?去食堂吃饭?”杜昀有点难以置信,“你过去还不得被人堵死。”

“不至于,我还没出名到全学校人都认识我的程度。”

“是吗……”杜昀将信将疑,转而扬起灿烂的笑容,“正好我也要去,咱们一起?”

季临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嗯。”

t大食堂的饭菜确实不错,朴实美味还便宜,闻羽点了份地锅鸡,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当然不是过来吃饭的,就是想感受一下季临学生时代的日常。

他知道季临拍戏繁忙,所以没把来t大作讲座的事告诉他。

闻羽挑了一块没有鸡皮的鸡腿肉,塞进嘴里。

他嘴刁,胃口也不大,吃个饭像小鸡啄米,但是吃进嘴里却觉得无尽美味。

没当明星前的季临同学,曾经的某一天,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食堂洒满阳光的一角,斯斯文文地吃着午餐。

闻羽拿手机给季临发微信,没注意到有几个女生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挪到他附近。

食堂门口忽然一阵骚动,闻羽寻声望去,一眼瞥见季临的身影。

季临低估了自己的人气,也低估了自己在母校的名声,他就算换了身衣服、带了口罩,还是被眼尖的粉丝认出来了。

杜昀被迫蹭了波热度,跟季临一起被在校女粉团团围住,他很镇定,笑得从容。

看到季临身旁的杜昀,闻羽眯了眯眼睛。

闻羽的手机响了。

-小红袜:你来我学校了?你在哪?食堂?几楼?

闻羽回复:左边,转头。

听到消息提示音,季临偷偷摸出手机瞄了眼。

他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左边,动作自然,神情自若,只是望见闻羽的那一秒,眼眸不由得微颤了下。

闻羽婊里婊气地眨眨眼睛,手心碰了下嘴唇,给季临抛了个飞吻。

他另一只手单手打字。

-我的猫:快点接住我的亲亲~

看到消息的季临,忍着笑,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这人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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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季临虽然已经看到闻羽, 但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过去找他。他已经被许多粉丝认出, 这会要是旁若无人地走到闻羽身边坐下, 还不知道要被多少粉丝围观。

更何况以他的身份, 莫名其妙跟一个路人同桌共餐,粉丝肯定会对闻羽的身份妄加揣测,要是再被拍到照片传到网上,那《弑之源》剧组对外卖的关子基本就作废了。

所以,不能过去。

季临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 没有跟闻羽进行任何的眼神交汇, 便移开视线,跟杜昀往打饭窗口走去。

闻羽撑着下巴懒懒地笑了下, 心想小样儿表情管理还挺到位。

他明白季临心中的顾虑, 不在意地继续吃自己的地锅鸡。

葱撒得多了点,他不爱吃葱。

闻羽拿筷子慢条斯理地挑走锅里的葱,一片又一片。

季临所到之处就是人群聚集处, 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似的,他走到哪个窗口, 身后尾随的粉丝就挪到哪个窗口。

今天的食堂比平时热闹了百倍,不是粉丝的学生, 闻讯也跑来凑热闹。

季临也没有想到他会一踏进食堂正门, 就立刻被粉丝认出来, 他甚至还回片场换了件衣服。

闻羽抬头瞥向人群涌动的地方。

季临个子高,又是众人围聚的中心,一眼就能望见。

他穿了件纯白色的短款羽绒服, 下半身是宽松的浅灰色工装裤,头上戴了顶黑色针织帽,版型是那种很浅的款式,却被他死命往下拉,硬是挡住了耳朵。

着装已经不能再朴素了,脸上还戴了口罩,结果还是被一眼认出,明星跟路人到底是有差别的,放圈子里再普通的,丢到素人堆里,依旧能看出细微的差距,更何况明星里面也没几个能有季临这样气质的。

此刻站在季临身边的杜昀压力很大,他就算再淡定,也经不起被一堆人围观打饭。

芒刺在背。

“师兄,你还说别人认不出你来。”杜昀压低声音说,“这食堂人口都快饱和了。”

季临苦笑。

“你确定还要在这吃?”

季临点头:“嗯。”

他往后看了一眼,人群里立刻传来热浪般的喧闹声。

“就算不吃,咱们现在也走不了。”季临淡定地跟打饭阿姨点餐,“那么多人挤着,出不去。”

“说得也是。”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吃了。好在学生粉丝格外有素质,该尖叫尖叫,该拍照拍照,但是基本没人上前打扰季临的正常行动。

闻羽正漫不经心地享用自己的午餐,耳边人声接近,他抬眸望了一眼。

季临端着餐盘走过来,在正对着他的餐桌前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三张餐桌的距离。

人流跟着季临涌过来,附近坐满了举着手机拍照的学生。

闻羽双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季临面色平静,不着痕迹地跟闻羽的视线对上一眼。

食堂里还有其他吃饭的学生,并不都是粉丝,而闻羽不过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没人会注意到他。

除了杜昀。

杜昀一落座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闻羽,他只扫了一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季临是众人的焦点,也是闻羽眼中的焦点。

闻羽看着他斯文地用餐,微笑着回应粉丝,偶尔视线瞟向自己这边。

季临咬了口肉片,没成想是辣的,呛得咳嗽了一声,脸颊瞬间变红。

他一点辣也吃不了,尝一口就上脸,这肉片表面看着一点没放辣,吃一口辣味直接冲上天灵盖。

杜昀忙从书包里拿出一盒酸奶,轻轻拍他的背。

“喝点酸奶,解解辣。”杜昀把管子插进酸奶盒,贴心地递到季临嘴边,他知道季临吃不了辣,“这肉可能是用辣酱腌过。”

季临辣得受不了,顾不得那么多,偏过头猛地吸了口杜昀手里的酸奶。

四周的粉丝骚乱起来。

“啊啊啊啊好可爱!”

“卧槽沃日,那人谁?两人莫名有cp感是怎么回事?”

“操,太可爱了吧!”

“哈哈哈哈辣椒真的是临临的天敌。”

……

“怎么这么辣啊……”季临眼睛都红了,接过杜昀手里的酸奶一口气吸到底,“辣得我脑袋都疼了。”

杜昀轻笑:“你也太不能吃辣了。”

此刻坐在几米开外的闻羽脸色不太好看。

季临抬眸时,对上了闻羽阴森森的目光,他咬着吸管一愣。

闻羽勾了勾嘴角,眼眸深邃,笑得像只猫。

黑夜中伺机而动的野猫。

有女生拿着手机扭扭捏捏走到闻羽身边,季临眼神一凛,顿时警觉。

“同学……”

闻羽闻声抬头看了眼。

“我能问你要个微信号吗?”女生脸有些红,话却说得很直白。

“我不用微信。”闻羽直接说。

“啊……”女生面露尴尬,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拒绝的说辞,“好吧。”

女生咬了咬唇,还是不放弃:“那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呀?大几?”

闻羽忽然起身,端起餐盘。

女生被他逼人的身高惊得后退一步,不自觉地仰头。

“我不是学生。”闻羽说着往季临的方向看一眼,端着餐盘离开了。

季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闻羽的背影上扫了一下,有点坐立难安。

手机震了一下,季临摸出手机低头飞快地瞄了眼。

-我的猫:洗手间。

粉丝在场,干什么都跟做贼似的,季临又故作淡定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两人在粉丝的围观下草草地吃完了一顿饭,倒掉餐盘,季临对杜昀说:“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走吧。”

杜昀注视了他几秒,点头:“那行,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当心点。”

季临硬着头皮,众目睽睽之下闷头走进食堂的洗手间。

他严重怀疑闻羽是故意的。

季临咳嗽了声,洗手间静悄悄一片,不像有人的样子,但能听到洗手间外喧闹的人声。

季临此刻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没什么男粉,不然他连厕所都不敢随便进。

季临也不敢出声,疑惑地蹙眉。

难道不是食堂的洗手间?

正纳闷,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季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隔间。

门“砰”的关上,季临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吓我一跳。”季临压低声音说。

闻羽双手抵住门,把季临圈在怀里,忽然问:“酸奶好喝吗?”

季临愣了下,随即抿嘴笑了。

“笑什么笑你。”闻羽拽他脑袋上的帽子,“你不是从来不喝别人给的饮料么。”

“我都辣懵了,哪顾得了那么多。”

闻羽哼了声。

季临与他对视几秒,忽然凑过去,嘴唇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的亲亲,我接着了。”季临说。

闻羽怔愣片刻,一把扣住季临的后脑勺,嘴唇压了过去。

“你真的是……”闻羽离开他的唇,声音嘶哑,“以后少说这种话。”

季临还没开口,闻羽又吻了过来,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唇齿间零零碎碎地泄出来:“听听外面的声音…都是你的粉丝……”

季临一怔,迷离的眼眸掠过一丝光。

闻羽紧紧扣住季临的后颈,屈起膝盖抵在他双。腿。间,嘴唇逐渐游离到他的耳根。

“她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偶像,现在正在被另一个男人压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做这种事情——”闻羽恶劣地咬了下季临的耳垂,“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啊?”

“操,今天食堂人也太多了吧!”

季临浑身一哆嗦,闻羽也一愣。

有人进来了。

脚步逼近,男生的声音近在咫尺。

“听说是有明星来我们学校了?”

“是不是叫季临?好像还是咱们学校的。”

[是啊~]

闻羽用口型对季临说。

季临眉毛一拧,还没发作,又被闻羽堵住了嘴。

闻羽胆大包天,哪管隔着一门之外有没有人,依旧把季临吻得晕头转向。

“厕所外面一堆人……卧槽,难不成季临在这里面?”

季临本闭着眼,被迫接受闻羽缠腻的深吻,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操!嘘!”男生的声音渐渐变小,“别他妈说了,说不定真在这,走走走,赶紧出去。”

季临一把推开闻羽,急促地喘着气。

闻羽凑到季临耳边,低声道:“堕落了呀,季临同学。”

“你故意的。”

“对啊。”闻羽在他鼻尖上啄了口,“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么。”

“就算是故意的,你也进来了,不是吗。”闻羽勾起嘴角,帮季临正了正歪掉的帽子,拍拍他的脸,“出去吧,呆太久,你粉丝都要以为你掉坑里了。”

季临忍不住笑了:“神经病。”

粉丝没有蹲厕所的癖好,而且饭点一过,离上课时间也不远了,毕竟是名牌学府,学习氛围是很严肃紧张的,季临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人已经散去不少,他松了口气。

扣上口罩,把帽子往下拽了拽,季临低头走出了食堂。

拍夜景戏的时候,闻羽来到了片场,季临正在一旁研究剧本。

“哟,闻羽来了?”江益看见闻羽挺意外。

“嗯,过来看看。”

季临闻声抬起头。

闻羽和季临的关系外人没几个知道,即使是现在,他们顶多也就是合作者的关系,相处太亲密会引人猜疑。

“将雨老师。”季临礼貌地喊了声,“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闻羽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什么将雨老师。”闻羽在季临旁边坐下,“我是不是还得喊你季临先生?”

季临笑了笑,低声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身为编剧组的一员,还不能过来看看么。”闻羽看着他,阴阳怪气道,“季临先生有什么想问的?”

“漫画里男主把养父的尸体分尸后,一共分成了五个部分,右臂是在河里发现的,左臂是在即将火化的棺材里发现的,右腿是在学校树林里发现的,左腿是在花坛里发现的。”季临认真分析,“这四个地方分别象征水、火、木、土,那还缺一个金,就是头的藏尸处了,漫画的结尾,养父的头是在警局局长的办公室地底下挖出来的。”

“这一点我一直搞不懂。”季临拧着眉,“五行里,水代表浸润,火代表破灭,木代表生长,土代表融合,对应起来,那四个藏尸地点都能讲得通。只有金,我一直想不通,它代表的是敛聚,那藏尸的地点为什么会是警局呢?”

季临把漫画分析得如此透彻,闻羽免不了有些吃惊,其实漫画里他并未明确表明男主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论的方式藏尸。

闻羽见四周无人,笑着捏了一下季临的脸,“你还懂五行呢?”

季临蹭了下脸颊,低声道:“我当时看漫画的时候,还以为头会藏在银行这种地方呢,没想到竟然在警局,一直想不通。”

闻羽失笑:“你是不是觉得头应该藏在钱超多超多的地方?”

季临点头。

闻羽笑得眼角弯弯,解释道:“你刚都说了,金代表敛聚,敛聚什么呢?什么都可以敛聚,有钱的地方不止银行,警局也能藏钱啊。”

季临眼睛微微睁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警察局局长贪污?!”

闻羽用手指点了下季临的鼻尖:“答对了,季临同学。”

季临顿时茅塞顿开,神清气爽。

“难怪我怎么算,算到xavier是凶手的概率都是95.65%。”

闻羽不明就里:“……啊?”

“原来是有人帮他做了伪证。”季临激动地站起身,脸上泛光,“是警局局长帮他做了伪证,他手上有警局局长贪污的证据,对不对?”

闻羽勾嘴一笑:“又答对了,季临同学。”

“天哪。”季临仰天长呼一口气,“爽。”

闻羽被他逗乐了。

“这下我终于舒畅了。”季临笑道,“终于明白他逃脱罪名的关键之处是什么了。”

闻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被季临这股子较真劲儿给可爱到了。

漫画确实留下了很多没有交代结果的悬念,网上讨论的帖子也不少,只是闻羽从未公开解答过,他也没想到季临会跟自己分析这些。

其实季临还想问些什么,他想问闻羽xavier的原型是不是他爸爸,想问他是不是还走不出过去的阴影。

闻羽太会伪装了,季临总觉得自己无法真正抓住他的心思。

季临想知道,闻羽的不在乎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

但是现在他还开不了口问。

慢慢来吧,以后日子还长。

“季临!”

季临听到导演喊自己的名字,起身说:“我先过去了。”

接下来的这场戏是树林抛尸,非木将养父的右腿砍下,挂在学校银杏树林的一颗树上。

道具组准备的假腿很逼真,看着怪渗人的。

季临戴上手套,造型师给他补了补妆,一切准备就绪。

场记板“啪”的一声拍下。

夜黑风高,寂静无声的银杏树林里,季临拖着被麻袋包裹住的道具人腿,缓步移动着。

他神情麻木,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阴冷的月光落在他的头顶。

镜头从季临的眼睛特写逐渐往后拉开。

他的眼底没有一丝光亮,弯下身子拖着那条腿,一步一步走向选定的那棵树。

季临全情投入到他想象中的场景中,总觉得四周寂静得仿佛没有一个人,像是他自己真的在做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棵树。

他抱起那条腿,抓住缠绕在上面的麻绳,将腿用力地往树干上一甩。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由远逼近,夜色灰暗,为了营造阴森的氛围,四周也没有打光师打光。那声音越来越近,转而变成纷乱的脚步声。

“妈呀!”先是摄像大哥嚎了一嗓子,惊恐地看着树林深处的黑影

季临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手一哆嗦,甩到半空的假腿没抓住,从半空掉了下来。

眼瞧着那假腿朝自己的脑袋砸下来,季临下意识闭上眼睛,忽然被人猛地拽了一把。

“砰”的一声,分量不轻的假腿掉到了地上。

季临睁开眼睛,闻羽的俊脸赫然映入眼帘。

“反应这么慢。”闻羽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腿都照你脑门砸了,还不知道躲一下。”

一旁的摄像大哥还惊魂未定:“卧槽,那树林怎么有人啊!”

“干嘛呢!”导演一脸不快地走过来,“兄弟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有鬼啊!”摄像大哥胆子挺小,“树林里!”

“什么鬼?”

说话间,树林里那两个鬼影便被灯光师一个强光照住了。

哪里是鬼,两个不知道哪跑来的野孩子。

“诶!怎么回事!场务不是已经清场了吗?怎么还有人!”导演喊起来,“哪来的小孩啊!”

两个小孩还挺兴奋,撒腿跑了过来。

“哇!你们是演戏的吗?!”小孩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季临,“你是明星!”

“你也是!”他们又齐齐看向闻羽。

闻羽心道哪来的地主家的傻小孩儿。

片场突然跑进来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缓和了刚才阴森可怖的氛围,四周笑声阵阵。

季临蹲下来,温柔地问:“你们怎么跑进来的?爸爸妈妈呢?”

“瞎跑呀!”说话的小孩儿还掉了两颗门牙,张嘴就来,跟说相声似的,“我爸还在办公室给人批作业呢!”

估计是哪个老师家的小孩儿,加班顺便把孩子也接过来了。

“你们把我们的摄像大哥都吓死啦!”导演学着小孩的语气说。

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小孩儿被工作人员带走了。

其实季临刚才也被吓得不清,他是被摄像大哥那一嗓子给吓到的,现在还心有余悸,他趁休息的当儿,去上了个厕所,想缓和一下心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演得太投入,他总觉得自己还没从想象那个场景中走出来,看什么都有一种凄绝的诡异感。

上完厕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季临还有些心神不定,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季临看着面前的人一愣,“杜昀?你怎么在这?”

“师兄。”杜昀腼腆地笑了下,“我看你一直没出来,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季临愣了愣。

闻羽刚巧过来找季临,望见不远处站在夜色里的两个身影,啧了一声。

这师弟还真是阴魂不散。

闻羽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导演找你。”闻羽揪着季临的衣领把人拽过来。

“那我先过去了。”季临冲杜昀挥挥手,“再见。”

闻羽望着季临瘦弱的背影,哼笑一声。

平时那么聪明,这会怎么迟钝成这个样子。

闻羽从兜里摸出烟,点上,咬在嘴边,他抬眸瞥一眼杜昀,淡淡开口:“别对他动什么歪心思。”

杜昀闻言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在厕所谈恋爱#

讨论剧情那一段,他俩的对话不参照漫画内容大家可能看不懂,在这里解释一下哈,漫画里xavier最终是被无罪释放的,如果xavier要逃脱罪名,那么他是凶手的概率必然是0%,但是季临同学怎么算都算到他是凶手的概率是95.65%,所以他非常纠结(一个理科生的大脑构造),漫画里闻羽并没有指明警局局长帮xavier做了伪证(这个是季临在闻羽的提醒下才发现的),去掉警局局长做伪证的条件,那季临一开始算到的概率就基本是对的了,所以季临同学茅塞顿开,爽得一批。

【看了还是不理解也没关系,都是漫画里的内容了,大家看他俩谈恋爱就好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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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动什么歪心思?”杜昀反问。

闻羽下巴微微抬起, 朝夜色中吐了口烟, “你自己心里知道。”

杜昀眉心皱起。

“师弟暗恋师兄这没什么。”闻羽淡淡一笑, “人之常情么, 但你当着我的面勾搭我男朋友,这就有点不合适了。”

杜昀闻言微微睁大眼睛。

闻羽走到垃圾桶旁边,手指夹着烟,往垃圾桶顶上的烟缸里抖了抖灰。

“你跟师兄……”杜昀欲言又止,虽然他早就察觉到季临对闻羽不一样的眼神, 但他心里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或许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闻羽把他的侥幸心理踩碎了。

杜昀垂下眼眸, 神色很明显地黯淡了。

“我没勾搭他。”杜昀嘴皮动了动,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用这样的字眼来挑衅他。

“可是我看着不舒服。”闻羽也不跟他废话, 直言道, “我心眼小,你给他喝瓶酸奶,我看得也不舒坦。”

“那你不得累死。”杜昀将脸撇向一边, 神情透着一丝不甘,“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闻羽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下。

杜昀这话还真戳中他的雷达开关了。

闻羽眼神暗了暗, 抽着烟,不作声。

杜昀抬眸瞥了他一眼, 闻羽眼眸一斜, 两人对上视线。

“你不一样。”闻羽对他说着, 却试图在安抚自己,“你跟那些人还有些差别,他们不是季临生活里的人, 你是。”

“这些天晚上剧组拍戏的时候,你经常偷跑过来吧。”闻羽把烟摁进烟缸里熄灭,“跟个变态一样。”

闻羽一语言中,杜昀猛地捏住手指,窘得咬了咬牙。

闻羽嘴毒,句句诛心,杜昀对季临有意,但也从未流露,他喜欢季临,欣赏季临,想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个师兄好,他对现实有清醒的认识,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些什么。

“你是来警告我的?”杜昀问。

“不是警告,是通知,通知你一下你的师兄已经有男朋友了,希望你不要再抱有没有结果的期待。”闻羽淡淡道。

“我本来就没抱有过期待。”杜昀虽然平时喊季临师兄,其实他跟季临一般大,22岁的年纪,理智趋于成熟,但少年的骄傲还残存着,“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闻羽无言地看着他。

“感觉你也不是。”杜昀嘟囔了一句,拽了拽身后的书包,“你的通知我收到了——”

杜昀抿住嘴,言至于此,转身兀自离开了。

其实他挺感谢闻羽的,以前自己心里可能尚存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这下蛮好,连根拔起,生生抽离,自在极了。

以后的师兄,在他心里,就真的只是师兄了。

季临结束拍摄已经晚上十二点了,闻羽车停在校门外,等他收工,季临没回剧组安排的酒店,跟助理扯了个谎,被闻羽带回了家。

季临困得不行,上车脑袋就磕在了玻璃窗上,昏昏欲睡。

到家时,季临已经昏睡过去,闻羽抱着他上了楼。

季临昏昏沉沉,睡了近一个小时,睡梦中还记着自己没洗澡,陡然弹开眼皮。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半。

鼻间飘进淡淡的柠檬清香,季临睁眼望着天花板,眼眸逐渐清明。

他卷起松软的被子翻了个身,用鼻子轻嗅被角。

是闻羽的房间,闻羽的床,闻羽的味道。

闻羽并不在旁,季临顶着乱毛支起身子,在黑暗望了一眼。

门没关紧,一丝昏黄的光从门缝里漏了进来。

季临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闻羽躺在沙发里,屈起一条腿,膝盖高出茶几一截,他微微仰头,咬着烟吞云吐雾,整个人陷在柔暖的黄光里,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闻羽的视线聚集在某一处,仰头时喉结比平时更为明显地凸起。

季临看他的喉结细微滚动了一下。

“我感觉你也不是”。

闻羽半眯着眼,耳边回荡着杜昀说的这句话。

季临走到近前,他才注意到轻浅的脚步声。

闻羽转过头,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掐灭了,“怎么醒了?”

“要洗澡。”

“这么爱干净。”闻羽笑着起身,“我去给你拿衣服。”

“你怎么不睡觉?”季临看了眼烟灰缸里横七竖八插着的烟蒂,眉心微微皱起。

“不太困,时差还没倒过来,跟回光返照似的。”

闻羽的家很大,厨房与客厅的隔墙设计成了酒柜,巨大一面,但是如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一瓶酒了。

屋子尽头是画室,季临没进去过。

闻羽给季临拿来了换洗衣物,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那儿是浴室。”

洗好澡,闻羽坐在沙发上帮季临吹头发。

闻羽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季临的发丝,吹风机“呼呼”地响着,热风习习,季临闭着眼睛,似乎还能闻到闻羽指尖沾染上的淡淡的烟草味。

闻羽手指修长,季临感觉自己半个后脑勺都被他的掌心拢住了。

几分钟后,闻羽关掉吹风机,“呼呼”的声响停了下来。

季临甩了甩脑袋。

闻羽笑着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你怎么跟个小狗儿一样。”

季临朝后扬起脸,鼻尖顶到闻羽的下巴。

闻羽眨眨眼,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鼻梁,“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心情不好吗?”

闻羽沉默片刻,点点头:“有点。”

“怎么了?”

“我有点矫情。”闻羽含混不清地回了句,然后扶着季临的腰站起身,“我先去洗澡,再不洗天都该亮了。”

“我能进你画室看看吗?”季临忽然说。

“当然可以。”闻羽指向过道尽头,“那里。”

闻羽的画室面积很大,几乎是卧室的两倍。墙上挂了几幅临摹的经典画作,角落里放了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桌子,上面陈列着雕塑和艺术品。

屋子正中央架着三块画板,方向正对着房间的落地窗。

可能是怕阳光的照射会损坏画作,落地窗的窗帘材质厚实,颜色很深。

季临拉开了窗帘,窗外繁星点点,天边还挂了一弯细月,印在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自然形成一幅美妙的画作。

画板上还夹着闻羽未完成的画作,只画了一半,季临看不出所以然来。

墙边靠着几幅被画框裱起来的画,盖了层白布,季临揭开看了一眼。

画面上,一个少年背对着一堵巨大的墙,墙面上爬满了茂密葱郁的藤蔓,那些荆棘藤条恣意疯长,裹住了整个墙面。

整幅画色调呈暗色,画面充满浓郁的绿色,是那种颜色很深的绿,带不来希望,带来的只是无尽的压抑。

只有那个轮廓模糊的少年是画中唯一的亮色,他的背影朦胧不清,亮白色一片,垂着脑袋,裸着身子,一只手按在那面爬满藤蔓的高墙上。

季临看了眼落款——《墙》plume

季临的心像是也被这面墙挡开了,堵得慌。

他放下白布,走出了画室。

从墙面上那些临摹的画作来看,闻羽喜欢的风格都比较偏阴郁。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幅画的影响,季临心情莫名低落,他轻轻带上画室的门。

季临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酒柜。

闻羽洗好澡从浴室走出来,走过来用手指弹了一下季临的脸蛋,“看什么呢,怎么还不去睡。”

季临回过了神,恍恍惚惚的,莫名其妙问了句:“你为什么会酗酒?”

闻羽一愣,弯下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临跟丢了魂似的,歪头缩在闻羽的颈窝里,闷闷道:“问问。”

闻羽抱着季临进了卧室,把人放在床上,“我不能看到那种片状的药片,你知道的吧?”

季临点点头。

闻羽帮他盖上被子,在他身边侧身躺了下来,“我以前失眠睡不着,但我没办法吃安眠药,一看到药片就更睡不着了。”

季临嗅了嗅鼻子。

“然后我就只能喝酒,一开始喝波特酒,就是那种睡前喝的,后来喝多了就觉得没味儿了,也没什么用,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闻羽凑过去亲亲他的脸蛋,用气音在他耳边说:“然后就养成这个不良嗜好啦~”

季临垂下眼皮,心里越来越堵。

闻羽一见他这表情,“哎哟”一声,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亲亲热热地抱住他。

“我现在不改了么。”

季临的声音里带了点鼻音:“你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闻羽胡乱找了个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你那师弟喜欢你,你知道吗?”

季临一愣,一脸迟疑:“你说…杜昀?”

闻羽嗯了声,见季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揪揪他的耳垂,“正常师弟能去那种酒吧打工吗?也就你这呆子看不出来。”

季临眼底浮出明显的惊讶,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甚至都没发现杜昀喜欢男的。

“你就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季临觉得自己快冤死了,“我不喜欢他!我跟他也没怎么样过!”

闻羽嗯了声,故作恶狠狠的表情:“我心眼比针还小。”

季临皱着一张脸,闻羽绷不住乐了:“哎,唬你的,我心情好着呢。”

闻羽看了眼时间,都快三点了。

他搂住季临,手在他后背轻轻搓着,“行了,赶紧睡,不然明天拍戏没精神。”

季临抬眸看了他一眼,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闷声道:“我拍完学校的戏,过几天得去外地拍戏了。”

“外地?”

“嗯,这回的取景地在外地。”

“去多久?”

“两个月吧,快的话应该一个月就能回来了。”

《弑之源》虽然是大ip改编的,但题材毕竟是小众电影,剧情紧凑短小,所以制作周期也不会太长,季临对外被宣称是男主,其实戏份也没多少,拍两三个月就能杀青了。

闻羽算算日子,问:“两个月,那不是年都不能回来过了?”

“嗯,回来都开春了。”

这还没温存几天,立刻又要分开,闻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这下心情好像是真的不好了。

他心里不禁又冒出了那个疑问:为什么季临要是明星呢?

哪怕是个无业游民,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天天被他养在家里,他也乐意。

“睡吧。”闻羽轻轻按了下季临的后颈。

季临是真的累得精疲力尽了,哼唧了一声,呼吸就变平缓了。

闻羽也闭上了眼睛。

季临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见到了那面布满藤条的高墙,浓稠的绿色颜料从高墙上倾落下来,沿着墙壁,慢慢地,黏糊糊地裹住那些枯败的枝蔓。

他看到了那个**着身子的少年,起初背影朦胧迷离,而后轮廓便逐渐清晰起来,身形也越来越眼熟。

忽然间,那堵墙变得扭曲,墙的两端向内凹陷,像成蚕结蛹一样将那个少年一点一点地围堵起来。

季临一惊,本能地迈开步伐冲了过去。

“不要!”

他一直追一直追,却怎么也触不到那个少年的背影。

墙像两扇即将关闭的大门,间距越来越小,季临明亮的眼眸倒映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亮白色的光,越来越暗。

“不要!不要!”

季临几乎是下意识喊了一声:“闻羽!”

少年身子略微一动,缓慢侧过身来。

季临陡然睁大了眼睛。

清晰的五官,青涩的面孔,那分明是年少的闻羽。

砰——

墙的两端彻底衔接在了一起。

“不要!”

季临猛地睁开眼睛。

天已经亮了,窗外是清灵的鸟叫声。

“怎么了?”闻羽坐起身,紧张地看着季临,抹去他脑门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季临双眼发直,呼吸急促。

闻羽搂着他坐起来,轻轻拍他的背。

季临呜了一声,紧紧搂住闻羽。

“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闻羽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季临不吭声。

他不说,闻羽也不再问,静静地抱了他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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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那天之后, 结束完在t大的拍摄, 《弑之源》剧组就出发赶往外地取景了。

季临不在的日子里, 闻羽干脆出国旅游了大半个月, 采风找灵感。

临近过年,季临还在剧组不停歇地拍戏,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拍摄进程,接下来的拍摄工作加快了节奏,季临两个月的档期都留给了《弑之源》这部戏。

年前, 季母给季临打了个电话。

“过年都不回来了?”季母在电话里问。

“嗯, 在剧组过年了,开春了才能回来。”

季母一阵沉默, 忽然说:“我之前去你公寓给你收拾屋子——”

季临一愣,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柜子里挂了件风衣,那个尺码——不是你的衣服吧?”

季临没吭声,季母叹了口气, 又问:“闻羽的?”

季临脸色一变。

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妈瞬间就想到闻羽身上去了?

“妈,你……”

“你俩以前的事, 我多少知道点。”季母的语气很平静,“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在一起了?”

季临对他妈敏锐的洞察力感到难以置信, 此刻大脑有点短路, 半晌说不出话来。

思维打结, 一肚子的疑问不知道从何问起。

静默片刻,季临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季母呼吸声有点重,她坦言道:“我对这个孩子不是特别满意。”

季临问为什么, 季母就把她那天听到的季予和闻羽的谈话如实告诉给了季临,包括她扇闻羽的那一巴掌。

季临听后沉默了很久。

季母明白自己的态度并不能左右季临的决定,但她还是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告诉季临,她不喜欢闻羽,原因当然是为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妈,他不是那样的。”季临哑着嗓子开口,“他以前经历过很多事,他当时会那样……也是因为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情?”

季临抿了抿唇,他不能轻易把闻羽的秘密告诉给其他人,那是连闻羽自己都不愿示人的过去。

见季临久久不语,季母叹息道:“不说就不说了吧。他父母呢?对你们俩在一起的事是什么态度?”

“他一个人。”

是啊,一个人。养父生父都死了,养母已经组成了自己的家庭,最可悲的是,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

“一个人”这三个字太沉重,季母血液里流淌着跟季临一样的悲悯基因,无需季临多说什么,她似乎能想象到闻羽过往的经历。

“你把闻羽的联系方式给我吧。”季母说。

季临顿时紧张:“妈,你——”

“怕我为难他?”季母低头看了眼手表,“我忙着呢,没闲工夫管你俩谈恋爱的事,我得去上课了,记得把他的手机号发给我。”

季临“哦”了一声,季母便挂掉了电话。

闻羽在国外浪到大年三十才回来,季临远在外地拍戏,闻羽怕打扰他工作,基本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季临每天的拍戏任务安排得满满的,空不下时间来找闻羽,两人通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年三十,剧组全体放三天的小假,但谁也回不去,只能在剧组随便过个小年。

闻羽飞机刚落地,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年味儿。

打开手机,微信一列表的新年祝福,扫了几眼,看开头就知道又是那种复制的教科书新春祝福,光成语就占了祝福语的一大半,没一个真情实感的。

项南的祝福倒是挺真情实感,就是溢满了铜臭味。

-项南:羽哥,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年平安顺遂,天天开心。

-项南:今年我不给你打工了,还有员工红包么?

闻羽哼了声,打字回复: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项南:都一家人,客气什么。[呲牙/]

-闻羽:[微笑/]

绷了一会,闻羽还是无奈地笑了声,给项南发了个红包,数额抵他之前一个月的工资。

-项南:卧槽,你还真发???

-闻羽:你都不要face地跟我要了,那我还能视而不见吗?

-项南:我跟你开玩笑呢!!谁不要face了!!!

项南迟迟未收红包,闻羽回了句:收了吧,就当是来自长辈的关爱。

-项南:呸!少占我便宜

-项南:我回老家过年了,你呢?要回法国吗?

-闻羽:法国人不过春节,我也不过春节。

闻羽从列表里找到蒋晔的微信号,也给他发了个红包,然后就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回家洗了个澡,太阳已经下山,日暮时分,冬日的天色早早地暗了。

如果不是大街小巷的红火气息和铺天盖地的新春祝福短信,闻羽大概不会意识到新年的脚步已经悄然而至。

今天是年三十,剧组就算再没人性也不能不让人过年吧?

闻羽想给季临打个电话,谁知季临的电话先过来了。

“喂?”

闻羽的心情有一丝明朗,在听到季临声音的那一刻更是心里撞进蝴蝶,扑棱扑棱,欢欣雀跃。

他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听到季临的声音了。

季临那边人声喧嚣,很热闹。

“休息了?”闻羽问。

“嗯,剧组给大伙放了三天的假。”季临说,“你在干嘛呢?”

“玩儿呀。”闻羽百无聊赖地翻看手里的画册,“新年快乐,季临同学。”

季临抿嘴一笑:“新年快乐。”

季临同学心里有点甜,还有点酸。

以闻羽的性子,十有**是不把过年当回事的,他想跟闻羽一起过年。

季临揉了揉鼻尖,声音闷闷的:“我有点想你。”

闻羽心里一软,手指捏着画册的页角捻了几下,忽然说:“新年应该收红包呀。”

季临愣了愣:“啊?”

“我给你发红包,你要不要?”

季临轻笑:“你虽然比我大,但咱俩算平辈,你占我什么便宜呢。”

“不给占么?”

季临无奈一笑:“给的。”

闻羽对着电话亲了口,说:“一会给你发红包,我先挂了。”

“等等。”季临急忙道,“我晚上想跟你视频……”

“好。”闻羽一口答应。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闻羽站在窗台前抽烟,城里禁止燃放烟花炮竹,但万家通明的灯火也足以勾起人人心中的年味儿。

闻羽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闻羽接通了电话。

“喂?是小羽儿吗?”

闻羽一怔。

这个称呼,这个声音……

听到季卿钊脱口而出“小羽儿”,坐在一旁的季母无语地扶额。

闻羽迟疑道:“季叔叔……?”

“哎!”季卿钊一拍大腿,“是我啊。”

闻羽有些惊讶:“您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手机号啊——”季卿钊看向季母,只见季母眼神一凛,手指抵住嘴,示意他不许把自己供出去。

“我问临临要的。”季卿钊扯了个谎。

“您有什么事吗?”

季卿钊的视线又瞟向季母,用口型说[你自己跟他说啊]

季母别过脸去,压低声道:“你喊他过来,我不喊,也别说是我喊的。”

季卿钊忍不住笑了。

季母人挺傲娇,不让季卿钊多言,还不肯亲自把闻羽邀到家里来过年。

“那什么,小羽儿你一个人在家吧?”季卿钊问,“你要是没跟人约,就到我家来过年吧,正好临临不在家,多一个人热闹些。”

闻羽有些发懵。

“喂?怎么不说话了?”

季母余光瞥过来,啧了一声,走过来不耐烦地抽走季卿钊手里的电话。

“喂?闻羽吗?”季母依旧是那个很平的语调,“我是季临的妈妈。”

闻羽回过了神,喊了声:“阿姨。”

季母话不多,只道:“来我家吃年夜饭吧。”

“这……”

这是什么情况……

闻羽很凌乱。

“怎么?你跟人有约了?”季母态度不冷不淡,语气却很温和,想到有人陪闻羽过年,她心里轻快不少。

“没有。”闻羽说。

“那就过来。”季母很干脆,“你现在不是季临的男朋友么,陪男朋友的父母一起过个年,也是应该的吧?”

这下闻羽是真的宛如当头一棒,大脑顿时当机。

闻羽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去了。

不能不去,季母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都是丈母娘认定的季临同学的男朋友了,怎么可能不去?

闻羽也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季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跟季临的关系,到季临家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他换了身得体的正装,活到这岁数,从来就没穿得这么人模狗样过。

一进门,就被季临的爸爸夸帅气,夸他比季临长得还帅气。

“放屁。”季予倚在楼梯口,不屑一顾,“他哪有我弟帅。”

“是是是,你弟弟全世界全宇宙最帅。”季卿钊走过去轰他,“别跟这站着,堵路,去厨房给你妈帮忙去。”

季予眼眸一转,微微斜视闻羽。

闻羽冲他一笑,笑得虚情假意,还嘴甜地喊了声:“哥。”

季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经过闻羽身边的时候,低低地啐了一声:“一家子人都被你灌迷魂汤了。”

能把季临熏陶成那种气质的家庭,自然是温暖四溢。季临家中精心布置过,过年的氛围很浓郁,就连季家三口人,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衣服。

温暖从心底不由自主地溢出来,这种感觉,闻羽已经久违了。

他爸没自杀之前,他也过过几年像模像样的年。

季卿钊对闻羽一如既往的热情,季母还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话不多,安静地听季卿钊高谈阔论,偶尔给闻羽夹两筷子菜。

季予这个年过得很憋屈,莫名其妙的,闻羽这个家伙就成了他家的上门女婿。

是不是女婿还不好说,万一是儿媳呢?

他不禁怀疑他爸妈可能是颜狗,不挑人就这么随便把小儿子给送出去了?

气死他了。

“妈,我盘里都没菜了。”季予拿筷子戳了戳自己空空如也的餐盘,阴阳怪气道,“怎么就没见您给我夹菜啊?您儿子姓季还是姓闻呐?”

季母禁不住笑了,嘴角翘了一下,沉声道:“多大年纪了你。”

“多大年纪您也是我妈妈,我要吃那个腿。”季予指指闻羽面前的那盘酱鸭腿。

闻羽夹起一只腿放进他的餐盘,冲他笑了下,笑得格外真诚。

季予啧了声,伸手不打笑脸人,昂着下巴说了声“谢谢”。

闻羽手机响了两声,他摸出来看了眼。

-小红袜:在干嘛?

-小红袜:[图片]

-小红袜:这一桌子的菜,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哭/]

闻羽手伸到桌子底下,单手打字。

-我的猫:我在你家。

-小红袜:????

-我的猫:我发现你哥真挺幼稚的。

-我的猫:一点没你可爱。

-我的猫:[亲亲/]

闻羽不能在这呆太久,他还有其他安排。

期间他看了好几次手机,被季母注意到了。

“怎么了?”季母问他,“还有其他事情?”

“嗯。”闻羽点头,“谢谢叔叔阿姨的招待,我今天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看你们。”

“这么着急啊?”季卿钊看着他。

闻羽起身换上衣服,“嗯,挺着急的。”

“你把这个拿着。”季母递给闻羽一个纸袋子,闻羽打开一看,是一件红色毛衣。

“之前给季临织的,他现在瘦了尺寸不合适,你穿着应该正好,过年穿喜庆点。你要嫌颜色太亮,就穿在里头。”季母看着闻羽的褐色呢大衣微微蹙眉,“你这衣服太薄了,这么冷的天还不多穿点。”

闻羽望着那件鲜红的手织毛衣,心情五味杂陈。

“谢谢阿姨。”闻羽轻轻地开口。

“行了,有急事就赶紧走吧。”季母说,“别耽误事了。”

季临跟剧组的人一块吃年夜饭,酒足饭饱,吃到老晚才散席。

回到酒店,他给闻羽发了条微信。

-小红袜:你回家了吗?我想跟你视频。

-我的猫:还没

-小红袜:[难过/]你怎么在我家吃那么久

季临在床上滚了一下,仰天举着手机,慢悠悠地打字。

-小红袜:还有红包呢?你不是说要给我红包么?

-我的猫:给啊,我现在就给,你过来拿。

-小红袜:?

门铃忽然响了。

季临手一抖,心跳猛地加速了。

他飞快地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跑去开门。

闻羽站在门口,一手拎着一个纸袋子,另一只手捏着一个臃肿的红色信封。

他说的红包,真的是实实在在的“红包”。

“你怎么过来了?”季临觉得自己现在兴奋得血流上涌,直冲脑门,导致他扶着门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来给季临同学发红包呀~”闻羽把手里的红包揣进季临胸前的兜里,沉甸甸的,还有些分量,“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季予:别以为给我夹个鸭腿,你就是我弟媳了。

闻羽:(* ̄︶ ̄)【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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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闻羽的到来扑散了季临心里头的那点遗憾和酸楚, 根本不需要一起过年, 感觉只要能看到眼前这个人就已经足够。

季临伸手抱住闻羽, 鼻翼掠过那股熟悉的酸涩清香。

“新年快乐。”季临在闻羽的颈侧亲了一口。

闻羽喉结一动, 颈侧过电似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跟被季临嘴唇触碰到的那处肌肤一样,他的心,也变得又酥又麻。

闻羽脚尖抵上房门,轻轻一踹, 把门带上了, 他揽住季临的腰,单手搂着他, 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

闻羽抱着季临在床沿边坐下, 哑着嗓子道:“你现在轻得都跟纸片儿一样了。”

季临被他圈在怀里,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口,“等戏拍完了, 我就增肥。”

季临从胸前的兜里抽出那个鼓鼓囊囊的红色信封,里面厚厚的一叠毛爷爷, 肿得连口都封不上了。

季临拨开封口扫了一眼,估摸着是一万的厚度。

“这也太多了。”季临后脑勺在闻羽的脖颈上轻轻蹭着, “这么多钱, 你这哪是发红包, 是随份子。”

“这叫压岁懂吗?那当然钱越多压得效果越好了。”闻羽手指托起季临的下巴,歪头在他嘴角轻啄了下。

“哪来的资本主义歪理。”季临笑得眼睛眯起来,抽出那一叠毛爷爷, 开始数钱。

“哟,小财迷么,刚还嫌多,这会又数起来了?”闻羽笑着调侃他。

季临笑嘻嘻的,没说话。

这是来自一个理科生对数字的执念,无关财迷。

季临的指尖快而稳地搓过每一张纸币,他的手指瘦长,减重之后指骨格外分明。

闻羽注视着他灵活的手指,余光忽然瞥到他手腕有块淤青,长长的一条,边缘还浮着斑斑点点的淤血。

“怎么回事?”闻羽一把按住季临的手,抓起他的手腕看了眼,“这里怎么受伤了?”

“哦,没事。”季临不在意地转了转手腕,“今天有个男演员差点被道具砸到,我就挡了一下。”

“挡?”闻羽眼睛一瞪,“什么道具?其他地方呢,有没有受伤?”

“就一块铁板。”季临说,“我把他推开的时候,手腕不小心被砸了一下,没事儿,就青了一点,血都没出。”

话音刚落,门铃忽然响了。

两人面面相觑。

季临面露惊慌,闻羽一脸淡然。

他自私又小气,巴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季临跟自己的关系,甚至阴暗地希望,季临可以不当这个明星。

季临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矜持了会,闻羽还是维持表面的善解人意,主动提了句:“我去厕所待着?”

季临点点头。

闻羽懒洋洋地起身,懒洋洋地吻了下季临的嘴唇,懒洋洋地走进浴室。

季临走去开门,发现来人是他刚巧跟闻羽提到的那个男演员。

男演员是电影学院的大二在读学生,比季临小两岁,在戏里客串警局的实习警察。

“是你啊,有事吗?”

男生高高瘦瘦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庞青涩,虽然模样在圈里称不上出众,但也是一表人才。

男生手里拿着一袋子治跌打淤肿的药膏,开口道:“季临哥,今天白天的事,谢谢你,我是来给你送药膏的,你的手还好吗?”

“哦,不碍事,已经好很多了。”

“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男生深深鞠了一躬,“要不是你推我那一下,我脑门都得开花了。”

闻羽扒在浴室门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不用放在心上的。”季临说。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男生只是个大学未毕业的无名小卒,能争取到实习警察这个客串角色都历尽了波折。他习惯了旁人的无视和冷落,却第一次在季临这里受到了关注。

男生在剧组也呆了好些天了,与季临整日朝夕相处,自然是能感知到他待人的真诚。

“季临哥,你真的不是科班出身吗?”

“不是,我大学上的是普通学校。”

“我觉得你演得特别特别好,真的,你每场戏我都会在旁边看。”男生目光炯炯,“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红的。”

“你演得也很好。”季临真诚道,“今天你跟田老师那场戏,那股子耿劲儿,拿捏得特别好,导演还表扬你了。”

“表扬我了?”男生脸上泛起光,“真的?”

“是啊,我当时就在旁边,他说你演得很自然。”

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是田龚文老师带得好,我跟他对戏就感觉整个人被他带进去了,演起来特别顺溜。”

季临笑了笑,没说话。

男生没久留,说是还要回去看剧本,把药留下就离开了。

闻羽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就从浴室出来了。

“剧组的演员?”闻羽问。

“啊,就我刚跟你说的那个男演员,他来给我送药。”

闻羽翻开药袋子看了眼,“这么齐全呢,正好,你坐着,我帮你上点药。

“感觉那人挺崇拜你啊。”闻羽掌心抹了药,在季临的伤口上轻揉着,“跟个小迷弟似的,他是不是在剧组混得不怎么好啊?”

“也不是吧,他还小,未来可期。”季临心里看得很通透,“比他年纪大、拿不到资源的人多了去了,在这个圈子呆得再久,如果不是身处高位,就永远不会有人把你当回事,娱乐圈不论资排辈。”

“你算身处高位吗?”闻羽问他。

季临想了想,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还不算。”

闻羽轻笑:“这么谦虚呢。”

季临盯着闻羽按在自己手腕的手,缓缓道:“其实有实力的人很多很多,大家都一样,都很努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跟努力对等的回报。”

“我已经很幸运了。”季临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运气好。”

“你也很努力。”闻羽帮他的手腕缠上纱布,“幸运的人也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抓住机遇,奋力拼搏的,浪费运气的也大有人在。”

闻羽静默片刻,忽然问:“季临,你喜欢演员这个工作吗?”

闻羽语气莫名正经,季临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问问。”闻羽在他身边坐下来,“你觉得当明星怎么样?开心吗?”

这个问题闻羽很久之前问过,季临的回答还是跟当时一样:“还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季临停顿几秒,又道:“但是我挺喜欢演戏的。”

闻羽嗯了声:“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季临扭头问,忽然瞥到了他脚边的纸袋子。

“那是什么?”季临身子往前倾,凑过去看。

闻羽把纸袋子拎过来,拿出毛衣,在季临面前抖落开来。

“你妈妈织的毛衣。”闻羽说,“说是之前给你织的,你瘦了穿着不合适,就给我了。”

“我妈织的?”季临抓着衣袖揉了揉,面料柔软,颜色鲜艳。

“你妈妈对红色还真是情有独钟啊。”闻羽说着,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便摸到季临的脚踝,食指伸进袜子里,勾着边沿轻轻弹了一下。

季临的脚踝一阵酥痒,闻羽的指尖在他凸起的踝骨上若即若离地轻轻拨弄着。

“痒。”季临缩了缩脚,盯着毛衣细看了会,失笑道:“这哪是给我织的,我妈就会嘴硬。”

“嗯?”

季临抓过毛衣站起身,按在自己身上比照了下,“这个尺码,就算是我之前没瘦的时候,穿着也嫌大,这么大,这本来就是织给你的。”

闻羽一脸呆愣。

“我妈织毛衣很快的,估计前不久刚织好,就是特意给你织的,老太太豁不开脸皮承认。”季临看着闻羽,“你换上给我瞧瞧?”

“我更想看你穿。”闻羽双手撑着床,上身微微后仰。

“啊?”

没等季临开口,闻羽便起身,走过去“嘿咻”一声把毛衣套在了他身上。

宽松的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季临瘦骨嶙峋的身上,鲜艳的红衬得他的肤色特别白皙,暖色的灯光照耀下,在他裸露的脖颈、手腕,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

“他们真好。”闻羽抱住温暖又瘦弱的季临,“跟你一样好。”

好好的一件暖心毛衣,在闻羽的撩扯下,愣是变成了情。趣用品,两人在床上还没亲热一会,门铃忽然又响了。

闻羽嘶了一声,嘴唇离开季临的锁骨,手撑着床支起身子,用口型骂了句[还他妈有完没完了?]

季临笑得肩膀直抖。

闻羽立刻翻身下了床,这一回主动躲进了浴室。

季临望着他匿进浴室的身影,有些纳闷。

这一回前来打搅好事的是季临的经纪人秦竣,他来通知季临明天拍摄时间的调整。

三言两语讲完后,秦竣就往浴室走。

“临临,我借个厕所,忙得一下午都没时间上厕所,都快憋死我了。”

“诶!”季临拦不住,反应过来时秦竣已经扭动厕所门把手。

“你这红毛衣挺好看的哈,喜庆,什么时候买的——”

“卧槽!!!”

秦竣话未说完,就发出一声响彻屋顶的“卧槽”,他万万没想到季临屋里还藏了个大活人,这活人还是闻羽。

闻羽一条腿正要往浴缸里跨,被秦竣一嗓门嚎得脚一哆嗦,差点滑了一跤。

“这什么情况啊?!”秦竣惊魂未定,直拍自己的心口,“将雨老师你怎么在这?!”

季临忙跑过去,站在浴室门口,跟半只脚踩进浴缸的闻羽干瞪眼。

这要怎么解释?

不需要他们解释,秦竣两眼珠子一转,瞬间就看出端倪了,他脸色变了变,视线转向季临。

就这一秒,季临也没了解释的想法,坦白道:“秦哥,我谈恋爱了。”

秦竣脸色彻底变了。

季临指了指闻羽,“我跟他谈的。”

秦竣不反对季临谈恋爱,但受打击也不小,闻羽连夜赶回了家,季临接受了一整晚的思想教育。

总之,谈恋爱可以,但不能耽误工作。

这道理季临懂,秦竣对他谈恋爱的事也不是特别担心,就是怎么也没想到季临之前隐约提起的那个心上人竟然会是闻羽。

年后,剧组的拍摄进度又加快了,季临在外地呆了一个半月,终于杀青,他比预期的要早几天结束拍摄工作。

说来也巧,季临回来时,正好在机场碰到了刚从国外回来的was。

季临是私人行程,此趟出行没有粉丝在机场蹲守,但他一下飞机,就在机场大厅看到了浪潮般的人流,都是was的粉丝。

“was刚在韩国办完演唱会回来。”秦竣啧啧两声,“这个人啊,也忒多了点。”

“秦哥,我一会还有点事,你跟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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