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雪凰令
认知自己是人应该生活在人群之中, 认知自己应该结婚生子, 认知自己有无灵根是否可以修真, 力量强大的人居于其上……将这些东西灌输入空白的脑袋当中,不管主动还是被动的认知,都属于洗脑的一种。
“多谢阁主, ”康帆接过那令牌之后谢过,目光转向了一旁对他有几分谨慎戒备的宁澈兄妹二人,笑道, “二位安好?”
明明前几日还要出尔反尔的杀人,现在却能够言笑晏晏的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宁澈对这样的态度有些接受不能, 却也明白这修真界之中如这般圆滑之人实在太多,只是他不太明白朝砚为何会收这样的人罢了。
即便不明白,也不能当众下脸,宁澈点头道:“多谢康前辈挂怀,我二人一切都好。”
“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康帆又朝朝砚行了一礼道, 拿着令牌施施然退去。
室内安静,朝砚一颗一颗的从碟子里捻着松子, 寻回在那里费好大劲的剥一颗, 还没有来得及积攒直接就被朝砚清空了, 非常的过分。
朝砚吃了许久,抬头看了宁澈一眼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宁澈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此事容不到他插手多言, 他只是不解:“前辈为何会将康帆收归麾下呢?”
“送上门的手下给你你要不要?”朝砚笑着反问他道,本命玉简在手,康帆即便想耍花招也翻不出太多的风浪来,因为每一个分阁主都不是靠修为上位的,而是人精的本事。
宁澈滞了一下,若一人将本命玉简送到他的手上听他差遣,他自然也是要的,只是若是不久之前的敌人,他未必能够放心重用,还有可能因为不善的情况下对于那本命玉简抱着不好的心思。
自然,他也很难想象之前还是喊打喊杀的康帆能够这样放心的将本命玉简交到朝砚的手上,宁澈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这样问的。
“他能这么放心,自然不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而是康月府的存在,他父亲再对孩子生气,也不会放任他被览清阁打杀了去,”朝砚笑道。
这也是康月府主放任康帆的原因,否则康帆如此行事,纵使那康月府主打不过朝砚,此时也得上来询问个究竟,但即便有康月府作为后盾,若康帆犯了览清阁的忌讳,朝砚该下手的时候也不会留情,这就是制衡。
纯狐玥派来的人来的很快,说好的三天到但是第二天就送来了,寻回坐在朝砚的左肩上终于得空抱着他的天水栗啃个不听,见到那凤凰族信物时探头看了一眼:“好快。”
“嗯,是挺快的,”朝砚看着那像是羽毛一样的东西,觉得颇有几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
至于为何会觉得快,别人有可能估量错时间,那只狐狸却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两天能送到,但是说成三天的话,人在心理上接受了三天的期限,一旦比这个期限短就会觉得快而已。
东西到手,一行人出发,朝砚虽然说了宁澈的欠款由宁旭归还,但是这位仁兄仍然有几分脚步沉重之感,直到朝砚用袖中乾坤将人收人起,雪落蹲坐在朝砚的右肩上问道:“主人,你真的要问宁旭要报酬么?”
“当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朝砚笑吟吟道,“还是说你想替他还?”
“我没灵石,”雪落紧紧的抱紧了自己,这一刻仿佛铁公鸡附体,一根毛也不想拔的那种。
朝砚只是轻笑了一声:“好久没有见小师弟了,作为师兄也不能这么坑师弟,鸟儿,你说到时候让他倒立一晚上顶一百万顶品灵石会发生什么事?”
雪落:“……”
他觉得宁旭的方向感可能会彻底的坏掉,虽然本来就已经很不完善了。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干,”朝砚打了个响指,觉得这个主意相当的不错。
“阿嚏!!!”
“阿……嚏!!!”
“阿嚏!”
白泽腹地之中宛如仙境一般,而在花红柳绿之中,那有几分冷直的青年正绷着一张脸在那里打喷嚏,仿佛吃了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一道温和至极的身影靠近,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笑道:“看来有人在想你了。”
宁旭接过帕子,开口之时有着天然的冷意:“可能是家人。”
他已经数十年没有再见宁家人了,虽说几十年于修士而言只是寻常,思念却不会因此而淡化。
“我倒觉得不是,”方知笙笑着在他的对面坐下,“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跟你说的宁家人可能会遇到一些有惊无险的事情么?”
宁旭点头,擦过鼻子,将对面的人拉过来靠住:“那时你说看不清。”
“对,所以估计是跟你朝师兄有关的,”方知笙靠在他的肩头抬头轻轻笑道,“若他因为巧合救了宁家人,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宁旭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坑。
虽然分别了几十年,但是朝师兄捉弄人的手法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宁旭低头询问方知笙:“他会做什么?”
语气冷肃,越来越往师父的口气发展,但是语气的深处也就方知笙听出来他的茫然和求助。
毕竟是被耍到不仅左右不分,连上下都快要不太分明了。
方知笙笑的温柔:“按照朝师兄的性子,应该也就坑你点儿灵石吧。”
“按照朝师兄的价值观,他的点儿灵石是多少?”宁旭觉得可能会有点儿多。
方知笙感受到那话语之中的绝望,轻咳了一声好容易压制住了将将暴露的笑意道:“应该还好,以朝师兄的性子,一亿顶品灵石对他而言真的可能也就是一点儿。”
白泽不必出门便遍知天下事,虽然这些年一直在闭关没有出去,但是对于览清阁拓展成什么模样还是了解一些的。
宁旭的表情几乎有些皲裂:“我们还要回去么?”
剑修是众所周知的穷,宁旭闭关数十载,虽然因为与解封修为后的方知笙双修迅速突破到了出窍初期,但是该没有灵石的时候还是没有灵石的,问道侣要?做男人怎么能那么堂而皇之的吃软饭。
方知笙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没关系,你要是真的没灵石,可以跟朝师兄赖账,或者你撒个娇,他说不准一高兴就把你的债务免除了也说不定。”
宁旭低头看着他,这一瞬间觉得道侣虽然坐在身边,但是好像跟朝师兄是一伙的。
……
离开翠微星,朝砚在最近的一颗星辰上找到了界阵传送,坐在了小舟之内两个人也没有被放出来,朝砚纯粹是因为忘了,一左一右两只兽宠那是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内所以没有提醒,就在朝砚看到第二个话本的时候,袖管里面传出了急切的声音。
“朝前辈,朝前辈!”这是宁澈的声音。
“朝前辈,大事不好了,”这是宁沐的声音。
朝砚疑惑了一下,蓦然想起了袖管里面还藏着两个人,这种本应该羞愧万分的事情,朝砚保持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人放了出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而下一刻就不需要他再问了,因为被放出的宁沐手中捧着的东西光亮程度几乎就是冲着刺瞎人眼的目的去的,朝砚挥手,以禁制笼罩那光芒,才看清宁沐手上捧着的是之前的那枚雪凰令。
雪凰令通身洁白,即便宛如玉质,平日也不是透光的色泽,而此时看去,那雪凰令就像是死物拥有了生命一样,其中细腻的光芒以肉眼不可见的光芒流转,就像是什么要破体而出一样。
“这是怎么了?”朝砚询问道。
宁澈也是有几分的焦急,但是他们只是被委托之人,对于令牌的变化情况并不知晓细节:“前辈,晚辈等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唔,”朝砚看着那发光的雪凰令,一时之间觉得他们好像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被人丢了个炸弹一样,丢肯定是不能丢的,万一将空间隧道损毁了,空间风暴一到,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们想活都活不了。
丢进背包系统里面,或是溯时秘境里面,万一不是手榴弹而是炸弹级别的,朝砚都得跟着一起灰飞烟灭,那可太划不来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紧急停车了,朝砚又在那令牌之上加固了几层禁制,又取出了一个钵体样的东西递给了宁沐道:“将这东西放进去,轻手轻脚,没错,就像放你的胭脂时一样。”
宁沐本来屏住呼吸慢慢的放,就跟往水面放针一样的小心,但是听到朝砚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颊一红,差点儿没有直接当烫手山芋扔进去。
庆幸的是元婴修士的心态还是相当不错的,当那雪凰令被放进去的时候,宁沐松了一口气问道:“前辈,这样就安全无虞了么?”
“不是啊,”朝砚没有接过那钵体,而是颇有几分懒洋洋的笑道,“如果爆炸没冲破,咱们是没事的,如果冲破了,咱们就化成风中的一抹灰,尸体都找不到的那种。”
宁沐看着手上的钵体,超级想把这东西直接丢出去,一旁的宁澈同样僵硬的跪坐在原地,看着没有丝毫紧张神态的朝砚问道:“前辈您不怕么?”
“怕的,”朝砚以折扇掩唇道,“我跟我的爱侣才相守了几十年,聚少离多的,我超级怕死的。”
然而他的语气完全跟害怕沾上不上一点儿的边。
“但是害怕也没用嘛,与其瑟瑟发抖,还不如想办法,实在没办法就坦然的面对吧小伙子,”朝砚挥了挥折扇继续懒洋洋的。
话音落,他们所在的小舟像是被一种无形之力掰扯了一样,本来是顺着通道不断前行的,此时却像是偏离了一样。
宁澈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害怕真的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但是在面对紧急状况的时候,人真的很难那样轻易地客服自己害怕紧张的情绪,或许这也算是修行中的一种吧。
小舟蓦然颠簸,在宁澈二人心神猛的咯噔一下的时候,朝砚袖袍一挥将二人收了起来,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拿到了黄袍怪的大袋子一样的潇洒。
然而下一刻一缕飓风席卷了过来,让本来还悠闲的雪落和寻回顿时跟拔了毛一样的大呼小叫,下一刻他俩就被塞进了灵宠空间,而那小舟也在一瞬间破损成了灰烬。
空间隧道一种的小舟本是最坚固的,在界阵通道之中都可畅通无阻,寻找最适合出入的隧道,但是一旦强行偏离改变固有的方向,连那小舟都无法承载空间力量的瞬间改变。
若非朝砚从袖中乾坤这里领悟了一丝空间之力,现在还不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去改变固定的隧道。
禁制笼罩全身,朝砚独身偏离了隧道不断前行,上品宝器的防具坏掉了几个,朝砚打算全记在小师弟的账上,一一记下的时候觉得小师弟很可怜,这辈子可能都要倒立行走了。
行了一刻有余,待察觉某处薄弱的空间力量时折扇在手,其上光芒幽微,却不是以往的湛蓝色泽,轻轻挥出之时宛如清风拂面一般,与这暴躁至极的空间波动截然不同,一击过去,在一瞬间是毫无反应的,那样的毫无反应让朝砚觉得自己好像只是摆了个pose装了个逼的时候,一道光芒从那处缓缓打开,在通道形成的一瞬间,朝砚就像是一滩融化的猫一样从那里流了出去。
所见之地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只有土石堆积,特别适合爆破。
这修真界广阔无垠,星云星域便不知凡几,其上能修炼的很多,但更多的却是这种荒无人烟的星辰,连修士都无法在上面长久生存的地方。
再次将两人放了出去,宁澈二人看到此处之时皆是有些茫然,却也知道此处应该是出了界阵隧道了。
“前辈,现在应该怎么办?”宁沐看向了朝砚问道,明明眼前的人总是看着懒洋洋的很不靠谱的模样,可是关键的时刻下意识信任和依赖的都是他,这样的下意识并不仅仅是因为修为的缘故,而是他站在那里,就无形的让人觉得相信他就没错。
如果宁旭在这里,一定会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以过来的人身份告诉她:朝师兄的话关键时刻信就好了,平时没有一句是真的。
朝砚展开了折扇道:“你将那东西小心放在地上,然后咱们往后退。”
“好,”宁沐照做,在放好了那钵体之后两人跟着朝砚飞速的后退,一直都退离了这颗性别的时候,宁澈问道:“前辈,我们要退到哪里去?”
“现在也不知道安全区域是个什么界限,”朝砚敲了敲手道,“暂时先待在这里吧。”
“好,”两人应声,然后三人等了三个时辰,那钵体处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个倒计时有点儿慢,”朝砚用神识左右探了探那钵体,没发现任何的动静,上面也没有倒计时的格子,万一不是爆炸,东西也不能扔这里就跑,要是被哪个人捡到了,宁澈兄妹二人直接嗝屁,那可太亏了。
宁澈二人也不着急,朝砚却是用神魂捡起了一块小石头砸了过去,钵体连颤都没有颤一下,防御力相当的卓越。
宁澈想说前辈您干嘛呢,但是愣是憋住了没敢问。
而就下一刻,那本来静止不动的钵体却是猛然剧烈颤动了一下,明明没有什么山崩海啸,那钵体周围的沙土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旋转刮了起来,无数的气流带动地面的尘土,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到后来直接将地面整个掀起翻滚,即便从数万丈的高空看,都能够看到颜色的改变。
“那是黑洞么?”朝砚托着腮道。
令牌活了,形成了一个黑洞?原理在哪里?即便在修真界,有时候还是要讲讲科学的,什么中子离子的……朝砚也不是很懂。
宁澈开口道:“前辈说的黑洞是?”
“就是你们的学名,噬天,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朝砚回答道,他也只在当时白守的幻境之中见过噬天的存在。
“若是噬天,我们得赶紧离开,前辈,”宁澈有些焦急,他并未真正见过噬天,但是修真界传闻,当见到或者知道有噬天在形成的时候,跑就对了,因为噬天一旦形成扩展的速度超过修士的想象。
“应该不是,”宁沐看向了那里,那里的波动已经停滞了下来。
那钵体之处灰尘正在逐渐的消散,待尘埃落定之时,那之前覆盖的钵体已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万丈光芒从那处溢散出来,夺目的几乎可以与恒星相比较。
雪凰令悬浮其中,一声清唳伴随着一道雪白的虚影冲向了高空之中,羽翅伸展,下一刻那雪凰虚影伴随着雪凰令消失,而在原地一个正在盘旋流转的通道打开,似乎在邀请着人进入一样。
“那似乎是秘境的通道?”宁澈将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看着那里道,若雪凰令是秘境通道打开的令牌,倒也不奇怪为何那残影守护到那种程度了。
能被凤凰一族视为珍宝的存在,秘境之中必然有足以让修士抢夺不休的宝物,那一瞬间宁澈的心脏不可抑制的鼓动了起来,修士对于宝物,功法,技法的渴望几乎是天生的,若能得到凤凰一族从指缝之中漏出来的一点儿东西,对于日后都有极大的帮助,更别说被凤凰一族视之为宝的存在了。
宁澈的心脏跳动的很快,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的朝砚,那丝不好的念头还未升起,便见朝砚懒洋洋的看着那秘境,眸中一缕贪婪渴望之意都没有,唯独有的,大约也就是一点点兴味罢了。
这样的态度就像是一盆冰水泼在宁澈的心上一样,让他发热的头脑和心脏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渴望至极的东西,前辈未曾放在眼中,修真一道,心境是极其重要的,而他在一瞬间竟然被外物所惑,成大事者如此心神不定,实在是羞愧,对于恩人产生不好的念头,更是让人觉得应该反省己身。
“好像真的是秘境,”朝砚对于秘境没有太大的兴趣,说实在的就傻徒弟奉献的天阶技法他现在都快消化不了的,每次探险就跟捡破烂似的,捡一堆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用。
不过他倒是留意到了宁澈的神色变化,渴望宝物并无什么,想要修行本来就缺不了灵石,技法那些个身外之物,但是被身外之物迷惑的连本心都丢失的就已经算是误入歧途了,而宁澈虽然一时动念,但是本身的心理调节还是相当的不错的,宁沐倒是未曾受影响太深。
“这秘境也算是你们的机缘,你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吧,”朝砚将鸟儿放了出来,雪落在他的肩头落定,一眼看到了那通道的时候上窜下跳,“主人,主人,秘境,秘境……”
“嗯,看见了,不玩,”朝砚打了个哈欠道,从那界阵隧道破出来也是费老牛鼻子的力气了,他现在对捡破烂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啊?”雪落有些失望,却没有发表异议。
宁澈目露一丝羞愧之色,开口道:“前辈不必介怀我二人,若无前辈在,这通道在界阵隧道打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否请前辈同往?”
他以为朝砚是察觉了他的心思刻意避嫌如此,但转念一想,前辈若真想进去独占,完全不必在此处装腔作势,直接将他二人灭杀,完全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当然,那只是宁澈想的最坏的结果,朝砚之所以不去,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没什么兴趣。
“那你们先去吧,我先休息一下,”朝砚笑吟吟的看着宁澈道,“你们不是还欠我灵石呢么,赶紧去,看见值钱的都装起来,藏好了,凤凰一族的东西是很值钱,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若不藏好,便如同小儿抱金过闹市一般,有心之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抢夺,这样的状况宁澈之前真的是体味的完全,凤凰一族的东西又哪里是那么好得的。
他拱手道:“多谢前辈提点,沐儿,我们先去吧。”
宁沐点头,他二人下落到了那通道入口处随即没入了进去。
待到两人消失,雪落看着那入口道:“主人,我们真的不去么?”
“你想去的话可以自己去,”朝砚笑着将寻回拎了出来道,“我让寻回陪我。”
小鼠之前完全是被强制塞回去的,其速度直接可以吓死鼠,现在又被放出来的时候却是被拎在朝砚的手上时就开始抽动鼻子,然后努力转换方向,仿佛一只被拎着的塑料袋一样转向了那通道开启的地方,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里道:“主人,那里有宝贝哎。”
“哦……真的有宝贝啊,”朝砚话语惊叹,语气却是懒洋洋的,“这样不是刚好,鸟儿你带寻回一起去寻宝。”
“主人你呢?”雪落看向了朝砚,即便有不知道什么高级血统寻宝鼠,还是想跟主人一起去。
毕竟鼠子去了还得找,主人去了那就是遍地捡。
“我睡觉,困的打跌,”朝砚落在了地面上,直接取出了一把躺椅,说是睡觉,立马呼噜声响的此起彼伏,还带着旋律。
“主人一起去,”寻回已经完全失去了做寻宝鼠的自觉,血脉算得了什么,主人才是无敌的。
雪落也在旁边上窜下跳的撒娇:“主人,主人,主人一起去~”
朝砚的呼噜声震天响,睡觉当头,宠物什么的都要退居二线,奈何平时惯的太过,两只小宠的体重倒不重,但是蹦来跳去的再加上翅膀扇风就跟你睡觉的时候一只蚊子一只苍蝇在你的耳边嗡嗡一样,十分的头疼,但是自己宠的宠物又不能一扇子拍死,于是朝砚打算找个震慑。
魂淡居住秘境多年,经由朝砚允许,偶尔在秘境当中捕猎点儿妖兽打打牙祭,也是难得被朝砚提溜出来,直接揣怀里当抱枕了。
蓦然跟主人这么亲近,一抬头就能看见那线条优美的下巴,魂淡刚刚有点儿小激动,就听抱着他的主人迷迷糊糊说道:“谁要是敢过来吵我睡觉,用你爪子的时候就到了。”
被魂淡碰一下的结果都相当的惨重,这个世界大概也就朝砚可以肆无忌惮的撸这只魂兽了,一见魂淡,又听到了这句话,雪落和寻回立马尖叫着离朝砚十丈远,而魂淡从朝砚的怀里钻出来,刚刚伸出爪子就发现自己毫无用武之地,只能低下头舔舔爪子继续对一鼠一鸟虎视眈眈。
咪子最喜欢的两样玩具胆子这么小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玩。
“你们过来,我绝对不动你们,”魂淡在朝砚的腿上卧的姿态慵懒,示意自己特别的无害。
奈何之前已经被他扑腾过的寻回和雪落恨不得再往后挪一点儿,谁要是相信那只咪,谁就是傻子。
魂淡得不到玩具,又不敢擅自动手,在朝砚的腿上慵懒的打了个滚,舔了舔主人的手指试图沾口运气,却是蓦然站起,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竖起了耳朵:“这个味道,好强大的残魂啊。”
他看的方向分明就是那通道的地方。
“那里面有宝贝,”寻回抱着自己的栗子,试图跟咪子达成统一战线。
雪落扑腾了两下翅膀道:“那个秘境里面有很吸引鸟的东西,可是主人懒得不想进去。”
鸟儿也试图达成同一战线。
在巨大的十分吸引猫的鱼干面前,一切玩具都是要靠后的,按照一般的行动来讲,如果他们三只自己去的话,说不定要经过艰难险阻都不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如果带上主人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想要多少要多少,被淹没!
朝砚睡的正熟,就感觉到了三道视线的凝视,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猫,一鸟,一鼠子紧紧的盯着他看,目露渴望之情。
朝砚:“……”
很好,一看就是达成统一战线了。
“你们想干什么?”朝砚问的时候就已经有答案了。
魂淡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变成了猫的模样就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咪子,婉转悠扬的喵了一声道:“主人,里面有味道很棒的残魂,我想去。”
“主人我感觉到了吸引力,我也想去,”雪落扑簌簌的落在了椅柄上,啄了一下朝砚的手指道。
寻回踊跃举手:“主人,主人,我也想去~”
三只软软糯糯的宠物在面前撒娇,作为一只宠爱兽宠的主人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是蒙着被子睡觉了。
睡觉最大,毛绒绒靠边。
奈何旁边撒娇不断,朝砚十分怀念朝纵在身边的日子,这群兽宠生怕被炖了,从来不敢造次太过,结果人一不在,都开始浪。
“你们自己去不行么?”朝砚起身托着腮道,“有魂淡在,应该没有什么能伤到你们的吧。”
魂淡的力量几乎是无敌的,打又不能打,碰都不能碰,凤凰一族再厉害,那能涅盘燃烧自己的也是火凤,跟雪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是主人你去的话,我们得到的宝物很有可能是一百倍,”寻回坦诚道,他知道坦诚的话主人是不会生气的。
“去也可以,”朝砚觉得自己仿佛又变成了吉祥物,嗯,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名词,他爱吉祥物,“但是我要睡觉,你们想办法将我带上好了。”
他说完就倒,这次呼吸绵长,倒是没有什么呼噜声了。
“怎么办?”三只互相看了几眼。
寻回举手:“要我可能会用拖的,变成人也不敢抱。”
一旦抱了,这两个无良的争夺主人宠爱的兽宠一定会在主人夫君那里告状,好让鼠无路可逃,从此失去天水栗,过上悲惨的生活。
简单来说虽然达成了统一战线,但是宠妃……不是,兽宠们心里还是会有自己的小九九。
“我叼着飞好像不太好,”雪落啄了啄自己的翅膀道。
“好废,这么大只鸽子连变大都不会,”魂淡嗤了一声,哪里还有刚才喵一声的千娇百媚,充分的用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并且试图打压其他的妃子,不是,兽宠,使其失去主人的宠爱,继而被打入冷宫。
雪落就很不服气,毕竟一般鸟儿很难跟咪子互相看对方很顺眼的:“你说我废,那有本事你变大一个给我看看。”
“哎,我就有这个本事,变大就变大,”魂淡在一瞬间扩大了自己的身形,觉得自己特别的高大威武。
“很好,那就你驼主人了,”一鸟一鼠看着那堪称巨大的身影道,“为了我们的胜利,我们不会告诉主人的夫君的。”
三只之中也就魂淡可大可小了,这任务也就只能交给他,魂淡在驼起朝砚的那一刻,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鸟儿和鼠子耍了一样:“赶紧走吧。”
魂淡将自己尽量变到适当的大小,让朝砚躺的舒服又不至于太过于庞大,只可惜怎么大的坐骑也就朝砚能够搭乘了,寻回和雪落只能自己飞。
带着吉祥物的好处就是刚刚进入通道就是遍地的灵石,还都是顶品的,三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很激动的,奈何心脏平和,觉得有这么多的顶品灵石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可是在灵石堆里打滚打的不爱打的灵兽。
“哇塞,这是失魂,”魂淡找到那株淡淡幽微的草的时候,刚一说出口,直接张口吞了下去,仿佛饿死鬼投胎。
失魂噬魂,失魂乃是灵草,却也可以吞噬游离的残魂碎魂,卖相越好的吞噬的越多。
如果说魂丹是猫粮的话,那么失魂就是猫薄荷,非常的上头。
魂淡刚刚吞下一株,寻回嗅了嗅,拨开草丛的时候招呼道:“魂淡,这里有一大片失魂哎……”
魂淡耳朵一竖跑了过去,在看到那连绵如同草原的失魂时就像是被天水栗包裹的寻回一样,非常想扑腾进去打几个滚,奈何在迈步的时候还想起了背上还躺了一个人,硬生生的忍住了,爪子一挥,一大片的失魂落入了魂淡的囊中,吃猫薄荷要谨慎,要少吃多餐……
魂淡一边收着,一边嗷呜啃上一口,收到最后的时候整只魂兽趴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废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失魂?”雪落对于那草没有什么兴趣,反而隐隐约约的觉得危险。
失魂噬魂,若无大量神魂的地方根本无法生长出这么多的失魂,生长环境与魂兽诞生的环境分外的相似。
寻回人立而起,人性化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即使灵兽妖兽能够变成人形,他们也觉得保持着兽型最是舒服和……容易减少嫉妒。
“要是主人醒着就好了,”雪落看着在魂淡背上翻了个身睡的昏天暗地的主人道。
就算是胡说八道,主人也能扯出个五六七八,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
“知足吧,”寻回拍了拍他的翅膀,全当拍肩,能够让主人进来都老不容易了,这要是主人回去哪天当趣事跟朝纵说起一嘴,他们三个就得被炖了。
没错,三只,别看那只咪厉害,在别人面前,主人给他们撑腰,在主人夫君面前,主人只会给夫君撑腰,说炖也就炖了。
魂淡压根没想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失魂,他好容易缓过劲来,一路走着还要时不时嚼两根,仿佛一只自己掌握食库的咪,即便那一片失魂那么多,没人看着说不定出了秘境也被造完了。
一路往前,三只几乎收到手软,在过了一条河流的时候进入了一片冰封之地,天空就像是一瞬间从湛蓝过度到了昏暗一样,飘飘絮絮的雪不断的下落,覆盖地面不深不浅的模样,踩上去只是没到人脚踝的深度,却似乎没有再加深了。
魂淡在上面留下了一串的梅花印,转头过来看着寻回和雪落道:“你俩不跟上么?”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儿诡异么?”寻回落在了雪里,正说着话,噗叽一下整只鼠都被埋了,他几乎尖叫着窜了出来,然后在雪上留下了好几个深坑后终于想起飘浮在空中将自己有些湿漉漉的毛发打理干净,因为这一幕,魂淡忍了又忍才没有一爪子挥过去挠两下,深深的陷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之中。
“不觉得,”魂淡居住的地方比这地方还要阴森,没觉得这里有什么诡异。
寻回用这只咪子已经废了的眼神看他。
“诡异又怎么样,反正有主人在,”魂淡扬起了下巴道。
“说的有道理呀,”寻回招呼着雪落继续往前,在雪地上风驰电掣。
以他们三只的速度,不管这地方有多大,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可是遍地走来皆是一片的白茫茫,远离了那条不结冰的河流,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这个地方这么大的么?”雪落在空中翻转,直入高空之中四处眺望也没有看到边缘。
魂淡落地,神魂探索也是同样的结果,寻回抽了抽鼻子道:“不对啊,我一直闻着宝贝的味道就在前方。”
“你鼻子坏了,”魂淡哼了一声道。
寻回气的想叉腰:“你才鼻子坏了呢,我可是寻宝鼠族最优秀的血脉。”
“是最能吃的血脉吧,”魂淡扒拉了一下地上雪,来回踩了好多的梅花印。
两只一触即发,雪落在旁观战,大雪掩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观战方的存在。
“你!”寻回与魂淡对立,黑溜溜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彼此,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候,寻回扭过了头去,“哎呀,这个雪真好看。”
一只优秀的鼠子绝对不能跟咪子计较,否则受伤的总是自己,毕竟又不是主人讲的猫和老鼠,鼠子总是赢的那种。
雪落差点儿从半空中掉下去,这个转移话题的僵硬程度堪比主人对上他夫君了。
“现在要怎么办?”雪落扑腾着翅膀道。
寻回叹了一声:“不知道,你们别看我,我是寻宝鼠,只负责寻宝,不负责找路的。”
毕竟这年头寻宝鼠走错路坑主人的事情比比皆是,谁知道鼠子走的路修士不能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铃铃落落,无愧小天使的地雷呀~
朝砚:有师弟不能用来玩那还有什么意思?
宁旭:……
有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
宁旭:人生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媳妇儿和师兄达成了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