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夺天宗
“宁兄也想穿?”朝砚看着一旁宁澈欲言又止的脸色问道。
宁澈连连摇头,虽然十亿顶品灵石真的很多, 但是朝前辈会给小师弟却不一定会给他啊。
朝砚托着腮点了点托盘道:“开始吧, 小师弟。”
宁旭拿起了那托盘转身出门,其背影沉重, 仿佛要奔赴地狱一样, 方知笙微微一笑, 随后跟了过去。
孔雀羽毛的确华丽无匹,若是做成男式便罢, 但要是做成女式的, 即便是有袖子的, 宁旭只穿了下裙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方知笙笑着给他系腰带,抬首温柔道:“挺好看的。”
宁旭并非那等肌肉膨胀魁梧的身材, 衣衫将流畅的线条遮住, 旁人看了只会觉得女子生的太过于高大了些,从背影上看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宁旭木着脸点头。
方知笙笑了一下:“你若是不愿,区区一亿顶品灵石白泽族还是付得起的,跟在你师兄身不是都学会了么?夫妻本是一体的,不必划分的那么清楚。”
“无事,一件衣服而已,”宁旭垂目说道。
“哦?你要是实在不愿意, 我可以帮你穿,”方知笙笑得温柔,他本身对于这种衣服并不抗拒,人活的久了, 见的多了,很多的东西其实你越是扭捏,别人越会觉得奇怪,你大大方方,别人反而自己会觉得自愧不如。
“可以么?”宁旭低头问道,话语问出了口却是滞了一下,“不必,我可以自己来。”
即便他的道侣不在意,可以轻易做到,他也不想让他受半分的委屈。
外衫上身,宁旭深吸了一口气,撩了撩那华丽至极的袖袍,愣是没敢看镜子,方知笙打量了两眼道:“没想到朝师兄的眼光真的不错。”
里搭的确有几分属于女子的阴柔之气,但是外衫却无太大的区分,属于男女皆可的,宁旭向来喜黑衣不喜华丽,如今穿着这样瑰丽的色泽,反而将那本就俊美的容颜凸现出来了。
宁旭:“???”
正待此时,门被从外面敲响了一下,朝砚的声音传了进来:“那个,我好像拿错衣服了。”
宁旭滞了一下,想了一下师兄的秉性,回答道:“不必,这件就可以。”
外面的声音也停顿了一下,半晌后道:“你觉得可以就行。”
宁旭:“……”
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对。
让一个男人穿女装那是一个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朝砚回答两个字——看脸。
脸长的好看,那就是披个麻袋在身上都是好看的,只是孔雀尾羽极艳,颜色变色奢华到了极致,朝砚一眼看见那进门的人时端着杯子的手一滞,刚刚含进口里的水直接呛了一下。
他呛的倒不是那装束,而是小师弟他穿着这一身就真的跟那种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好看倒是好看,落差可以说是相当大了。
方知笙含笑:“朝兄本来给阿旭做的是哪一个?”
朝砚取出另外一套推了过去,将笑容掩藏在了杯子后面:“小师弟,这次可不是师兄的锅,你自己说不换的。”
宁旭看着托盘中的那一套,虽然其上仍然遍布了孔雀尾羽的模样,可是却能够看出来是一件男装的款式,虽是绚丽,却有低调之感,而他身上这一件,张扬至极。
“若不是这一件,那衣服里面怎么会有欠条?”宁旭低头问他,显然智商也是慢慢在进步分。
朝砚抬头,目露惊讶之色:“小师弟反应很快啊,但是很可惜,你身上的这套是给朝纵准备的,里面的是师兄我准备的肉麻的情话,另外一件里面才是欠条。”
虽然他这么说了,宁旭仍然觉得他是故意的:“那现在怎么办?”
“两套都送你了,”朝砚笑道,“方兄应该喜欢的吧?”
方知笙笑了一下:“朝兄乃是知己。”
结为道侣久了,难免也会想要寻找一点儿刺激,这种刺激自然不能找别人,也就只能在自己道侣身上做些改变了。
方知笙决定的事情,宁旭一般很少反对,但是他开始怀疑自己要让朝师兄一起回去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了,但是如果明目张胆的不让师兄他去,一定会适得其反,但是如何不动声色的不让他去,那可太难为宁旭这个小师弟了。
至于两套衣服全部被师弟拿走,而朝纵没有礼物这种事情,朝砚满不在乎道:“没关系,我这里孔雀尾羽还有很多,可以做好多件,一人派发一件怎么样?”
宁旭手指一顿:“师兄你是把孔雀族的羽毛都拔光了么?”
如果拔光了?孔雀族怎么没有来找麻烦。
“没有哦,”朝砚笑眯眯的看着他道,“这些尾羽都是师兄我买来的,不存在孔雀族找麻烦的可能,想让师兄我没有功夫回去圣域之地一趟是不可能的,死心吧。”
宁旭心思被猛然拆穿,看向了方知笙眼神示意:“……”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知笙并未回答,朝砚悠悠道:“因为小师弟你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呀,放心吧,在你家人面前师兄会给你留足面子的。”
宁旭侧目,轻轻嗯了一声。
临行在即,其实并没有太多需要收拾的东西,修士最为方便的地方就在于有了储物戒指想带多少的行礼就可以带多少的行礼,想带什么零食就可以带什么零食。
宁旭忙着选购各种各样的武器和法衣,怎么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家族培养成才,可以回归之时也会想着回馈给家族一些什么,宁旭是想不到这些东西的,也就得亏方知笙提醒,只可惜买了一通货比三家以后还是览清阁的东西最好,刚刚到手的灵石还没有捂的太热乎就已经出去了很多。
朝砚准备的东西不多,甚至大多都是玄阶的技法,法器,灵器一流的东西,他回去主要是为了看顾师父,顺便将览清阁的势力发展蔓延过去,做消息这一行的,再小的地方都不能够轻易的忽略,而那些零碎的消息本来就来自于细枝末节处。
至于为何不带地阶甚至天阶的技法,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剑心学院在万剑城是一方巨擘的存在,但是其势力对于如今的览清阁而言,不过是一个分阁就可以将剑心学院甚至整个万剑城彻底的摧毁,若真给了天阶才算是麻烦不断。
因为又要出行,览清阁的事宜朝砚也抽手处理了个七七八八,比如珍宝阁的补货,灵石的交接,还有修真界最新的消息。
桂穹门主将他的亲生儿子换了出来,但是很可惜,黄列此人仿佛命该绝一般,在鸿蒙仙宗之内虽然不断的掉着修为,但是命还在的,而出了鸿蒙仙宗,或许压抑太久,又或许已经自暴自弃,在回去的路上贸然挑衅其他修士,被打死了。
护送黄列回归之人是黄江云,消息传回桂穹门,江云星主被撤职,直接被罚面壁思过数十载,而那杀了黄列的修士则在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不需要有人说都知道是桂穹门主做的,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不过那是别人的事情,朝砚看过之后命令览清阁不要随意插手便丢开了,黄列的命运或许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在这修真界中,没有能力的人是不能够嚣张太过的,而越有能力的人却越是谦逊。
人需要对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结下什么样的因,得出什么样的果,在决定一件事情的那一刻其实心里便已经有关于结局的猜想,这个道理是从前朝砚告诉朝纵的,那个人总是最听他的话。
峰顶梅花簇簇,朝砚折了梅枝在指间把玩,脚步声起,伴随着踩雪的声音落在了朝砚的身后,温柔的声线起:“朝兄可是想念你的夫君了?”
“想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朝砚将那梅枝随意的插在了腰间,掉落两三花瓣,他打开了折扇道,“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方知笙笑了一下,站到了他的身边道:“嗯,来是为了感谢朝兄,若无朝兄接济,只怕阿旭连回去买东西的灵石都没有。”
剑修穷的叮当响简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方知笙说的也是事实,而宁旭偏偏又沾染上了不得了的爱好,那就是跟着师父学收集各种各样的剑,一度使自己的财产逼近零的地方。
所以朝砚变相的捉弄其实更类似于接济,还是那种无形的让宁旭察觉不出来的接济。
“照顾小师弟是应该的,”朝砚笑道,反正他那个灵石也是坑了鸟儿以后得来的,小师弟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付出的,做师兄的把小师弟折腾的就快跳崖了,给点儿零花钱的确是应该的,“方兄想说的应该也不是这个才对。”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方知笙笑得温柔,“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白泽转世的。”
朝砚侧头看他:“寻回觉得我是他们那一族转世的,魂淡觉得我上辈子可能是只猫,朝纵觉得我上辈子应该是只树懒,动物都快集齐了,我上辈子应该得是个百兽之王吧。”
“哈哈……”方知笙笑的愉悦,“朝兄说笑了,你身边的那位老者,是凤凰族的人么?”
朝砚轻轻点头:“是,金凤族的族长,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已经定了契。”
有些事情需要隐瞒,有些事情却大可不必,至少凤栖梧的身份对于方知笙他们是不必隐瞒的。
“若朝兄不想暴露,想必不会这么快就被金凤族察觉,”方知笙笑道,“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关于朝砚身上的一切他都看的很是模糊,他虽博知,却没有办法像九尾狐族那样算无遗漏。
“因为我能够用灵石兑换灵兽蛋,”朝砚轻描淡写的说道,“跟以前不同,以前需要孵出来才知道是什么,现在可以直接换出来。”
这样的消息对于一旦暴露,对于整个修真界而言都是一场地震,至少方知笙听到的时候内心是震颤了一下的,朝砚从前也有灵兽,但是随机的很大,灵兽未曾破壳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可是一旦确定,不管是灵兽族还是人修,都会动念。
“朝兄还跟从前一样,”方知笙从前看朝砚只觉得他心境上佳,对于他人的震撼并未有多么深刻的认知,如今到了自己的身上,才发现不管是妖兽还是灵兽,其实朝砚的态度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他同样珍视,又同样不在乎他们的去留,“难怪金凤族长会跟来,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白泽族也会有人来的,朝兄这里一枚灵兽蛋售价几何?”
“四灵族的皆是一亿顶品灵石,九尾狐族与白泽也是一亿,到了下面有一些降价,灵蛇族的八千万,”朝砚看着那些价格道,“寻宝鼠族五千万……这定价简直是划分的倒是清楚,那就都按一亿底价来走好了,对了,这个价格不要告诉别人,白泽族的我给方兄你按底价走怎么样?”
虽说白泽族不缺灵石,但是能省还是要省的:“好,成交,不过你对凤凰族要价几何?”
“十亿一枚,”朝砚伸出手指比划道。
“那朝兄卖了多少出去?”方知笙笑着问道。
“一百零八枚,”朝砚坦诚道。
按照这个差价来讲,朝砚赚取的顶品灵石直接接近了千亿大关,方知笙笑道:“还真是暴利,可就算我不说,金凤族长想必也能够听到。”
“他一枚十亿买进的,五十亿卖出的,”朝砚笑道,“自己人。”
要不然朝砚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讲。
“这么说的话,我从朝兄这里买到灵兽蛋再转卖到白泽族中,一枚三十亿也是有人要的,”方知笙还真的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情,那群白泽之前看他跟道侣的热闹看的挺开心的,现在花点儿灵石也挺开心的。
“没错,”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方兄在坑自己人的事上跟金凤族族长真是太有共同语言了。”
“跟朝兄也很有共同语言,”方知笙指的是让宁旭穿女装那件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朝砚笑道,“多谢方兄夸奖。”
朝砚的脸皮足以厚穿地心。
宁旭身上没有灵石,可是方知笙是有的,买上百枚白泽蛋不成问题,只是出发在即,未免出现什么意外,双方商议等回来以后朝砚□□,方知笙的实力不弱,但是想要护持那么多的白泽蛋到底还是会有很大风险的。
而纯狐玥就没有那些担忧了,因为他足够强,也足够的见多识广,懂得如何趋利避害,他显然早就见过凤栖梧且熟识的很,不需要朝砚介绍就已经将人认了出来,但即便如此,在听到朝砚所说的内容时还是愣了一下:“你说真的?”
这种方式简直匪夷所思,可是朝砚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开玩笑,而凤栖梧在这里,已经证明了他说的就是真的。
“朝兄倒是一如既往的豪爽,”纯狐玥对于这样的方式绝无拒绝的可能,当年相交,如今想想竟然算是他占便宜的地方比较多,“那就多谢朝兄了。”
给纯狐玥的价格就是原价,凤栖梧虽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这种全由朝砚自己决定的事情,他愿意开多少价就开多少价,亲疏远近总有不同。
纯狐玥买下了一百零八颗蛋,也询问了关于其他灵兽族的事宜,此事关系重大,凤凰族和九尾狐族带回那么多的幼兽,即便一时瞒得住,几十数百年,一旦幼兽成年很多秘密也就瞒不住了。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朝砚拉着纯狐玥的衣摆道,“如果朝某人被人围殴了,还请纯狐兄一定出手相救。”
“没问题,”纯狐玥笑道,“就冲我们二人的交情,朝兄若是有难,九尾狐族必定拼死相护。”
幼兽不可牺牲,但是恩情却是值得用命偿的,这就是过命的交情。
“多谢纯狐兄,”朝砚笑道,“四灵族凤凰族目前是没有新的灵兽蛋的,白虎一族求子热切,送往之事还需要拜托你了,定价如何你来定,得了收益对半分,玄武一族我也未曾去过,纯狐兄若是去了,帮我买些他们褪下的甲壳也好,年份越久的越好,目前就这些吧。”
纯狐玥侧目看他:“你只说了三灵,龙族呢?若其他三灵皆是有了幼兽上百,龙族不可能收不到消息的。”
朝砚半托着腮道:“龙族暂时先不送,等他们来找我了还需要纯狐兄作陪一下。”
要是先把蛋送了过去,谁知道那群龙会不会跟鸟儿一样分分钟出尔反尔的,凤凰族对于他们进入雪凰墓地不计较那时候因为他们未动雪凰骨,若真是动了,即便有那么多颗凤凰蛋,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亲自送上门和他们自己来求是不一样的,毕竟龙骨似乎是很重要的,但是死去的龙必然是没有龙蛋重要的,还是上百颗龙蛋。
纯狐玥笑了一下:“朝兄不会又做了会被龙族暴打的事情吧?”
“这事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朝砚点了点桌子,“当年游龙秘境探险,那龙骨,龙血,龙鳞,龙珠皆是归了我,九尾狐族对于龙族血脉不敏感,龙族一见必然是能够察觉出来的,若无护持,可能真的会被打死的。”
“朝兄不说我都忘记了,”纯狐玥笑得意味深长,“当年那秘境的宝物皆是被朝兄一人所得,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苦果还得自己咽不是,可你融了龙骨,朝纵是不是也融了?”
朝砚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睚眦属龙之一子,但并不被承认在龙族之内,”纯狐玥摩挲着手指道,“他想要转化为睚眦,龙族带来的效力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朝砚微微蹙眉:“没有过先例么?”
“没有,”纯狐玥看着也不怎么担心,“一般敢将龙骨融进身体的人都被龙族打死了,转化更是不可能的,效果未知,朝纵绝对是第一例,不过也不必担心,有你在,他死不了的,毕竟朝兄可是吉祥物嘛。”
朝砚:“……真是这样就好了。”
朝纵闭关朝砚是不得见的,甚至连睚眦族都不能去,只能凭借婚约定契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命都牵在一起了,做个吉祥物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会不会我这什么运气突然失灵?”朝砚起身踱了几步,真有些担心了。
“没可能的吧,”纯狐玥直接否定,“历来天选之人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运气更好的,天道钟爱,若你的道侣没了,你也就没了,性命相连即气运相连,朝兄要相信自己。”
朝砚坐了下来,似乎有些安心了:“希望如此吧。”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只要不是要命的,他都扛得住。
纯狐玥带着数百枚蛋离开,每一种也都做了区分,以免把白虎族的蛋给了玄武族,那简直就是要引起修真界大战的节奏。
“若龙族揪着此事不放,朝某一个灵兽族送一枚龙蛋过去,前辈觉得怎么样?”朝砚琢磨着这事,询问一旁静坐的凤栖梧。
凤栖梧仍然是那副苍老至极模样,他看向了朝砚,明白他不是在问他如何,而是龙族如果真的将此事揪着不放,他就真的敢那么做,一旦各族皆有了龙蛋,即便龙族势大,与各族势力对立的胜算也不大,法不责众,若是只有一族之中拥有龙蛋,很有可能在龙族的威势一下便归还了,但是如果是上百个种族,再加上其他三灵族和人修,龙族便只能愤怒而无法轻举妄动。
朝砚此人,虽然脾性看着好,却绝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做错了事情也愿意弥补道歉,但若想就此揪着不放倒霉的只会是自己,他有运气,也有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不将他人恨不得藏在手中不予他人见的宝物放在眼里,所以若惹了他,别人需要破釜沉舟才能够拥有的力量,朝砚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
此法可以对付龙族,对于凤族同样有效,若当时凤族强行将人阻拦,不用九尾狐族出手,朝砚一人恐怕就能将整个凤凰族折腾的天翻地覆,一般人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但是朝砚,身怀仙器,除了那把武器应该还有其他类似于空间的仙器傍身,这还只是凤栖梧目前发现的,他既然有能够以灵石兑换灵兽蛋这种闻所未闻的本事,未必没有其他可以保命的招数,龙族对他无可奈何。
“龙族会知道审时度势的,”凤栖梧操着沙哑苍老的声音道,“能够绵延数十万年,他们懂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路,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的,放心吧。”
“那只是最坏的结果,”朝砚托着腮道,“如果真的那样,龙族说不定会想将我五马分尸了。”
简单的说那一招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朝砚轻易不会动用。
前往圣域之地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去往回云星域也不过十几日的功夫,览清阁的人员准备完毕,一行人投入到了那前往圣域城的界阵之中。
睚眦族中星辰起伏,那洗涤池中一人在其中兀自吞纳着灵气,鲸吞蚕食,但是一切都是水磨功夫,想要彻底将翅中的药材和精血发挥到极致,现在才不过是开始而已。
精血入骨,带来细细密密的疼,神思清醒,身体却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而就在他觉得适应的时候,骨头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手大力掰折一样。
“凝神静气,顺着那力量,不要反抗,”崖君的声音传了下来。
朝纵放松心神,任由根骨随着那力量而转化,初时疼痛是减轻了的,但是随着精血力量的加重,一种不受控制的反抗力量仿佛从骨髓之中迸发了一样,晶莹璀璨,只是闪烁了一瞬,便让本来软化了一分的根骨再度变得坚韧了起来,两种力量对抗,那一瞬的疼痛让朝纵直接将嘴唇咬出了血来,红色的液体蔓延……
崖君本是闭眼盘腿静坐,此时却是蓦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池中,眉头微蹙,灵气侵入其中,在观摩到朝纵的状态时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朝纵说话极为艰难,但是两种力量的对抗已然上他的眼前一片的模糊。
崖君从未见过如此状况,也是发愁,可此时此事也只能靠他了:“你放松心神,祖父需往你身体内探查状况,不要抵抗,否则伤上加伤。”
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回去!朝纵的手握的很紧,血液从那里同样的蔓延,心神在一瞬间清醒,在被那磅礴至极的力量进入体内时飞速的撤回灵气,任由不属于自身的力量窥伺己身。
崖君的神魂扫那不断闪烁着光芒的根骨,越是探查,越是觉得那感觉熟悉,待他神识撤回,严肃的问道:“朝纵,你的体内曾经是否融入过龙族的精血?”
朝纵的记忆转还,艰难回答道:“是。”
“除了龙族精血还有什么?”崖君继续问道。
朝纵答他:“龙之逆鳞,还进入过讹兽一族的洗涤池,有什么问题?”
“难怪……”崖君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乃是好事,睚眦一族本就是龙九子,能融入龙之精血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龙之逆鳞是龙身上最坚硬的骨头,那是用来保护心脏的存在,它融入你身体太久,让你的根骨融合坚韧,而想要转化为睚眦族,却要让根骨发生转变,你听好了,你若能将两种力量混杂融合,受益匪浅,若是不能,只怕转化会失败。”
龙之血脉是高于睚眦族的,一旦龙鳞抗拒精血药材的转化,之前受过的苦楚也只能是白受了。
“明白,”朝纵这样回答他,“我需要怎么做?”
“任由两种力量碰撞,”崖君眸中有些心疼,他对于朝纵转化途中会发生变故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却没有想到是这种事情,是好事,却也要有足够的意志去承受才行,其中痛楚不言而喻,“若你现在想放弃……”
“我不会放弃……”朝纵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下一刻任由精血侵入,蚀骨一样的感觉传来,再也控制不住的低吼从池底传来。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却被那痛楚激的只能一遍遍的清醒,那样的痛楚好像到达了极限,却又远远没有到底极限,因为他还活着,痛楚在,他就活着……
“啊!!!”
朝砚的步伐蓦然停顿,在几人纷纷看向他时掏了掏耳朵道:“你们有听到有人痛呼的声音么?”
“没有啊,”宁澈左右听了听,神识也扫了扫,“或许是晚辈修为低微,未曾听到。”
凤栖梧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朝砚道:“你听错了。”
“是么……”朝砚捂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他听见那声音的时候总觉得很像朝纵,可是朝纵分明不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太想他了?
“主人怎么了?”魂淡变成一只小猫窝在朝砚的肩膀上给他当围脖。
“没什么,就是得了绝症,一辈子都治不好了,”朝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魂淡抬起的爪垫在它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颇有几分的担忧:“主人得什么绝症了?还能活么?活不了的话神魂可以给我……喵嗷!”
魂淡话说到一半被朝砚揪着尾巴倒拎着走,看起来就非常的痛,朝砚笑着问道:“给你怎么样呢?”
果然世人说的不错,咪子这种生物,就是觉得自己是主子的一种生物。
“给我闻一下嘛,”魂淡努力解救自己的尾巴,还附带哀怨,“天天给我吃魂丹,还不给我吃失魂,我很馋嘛,喵呜……主人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算敢你身边不还有保镖呢嘛,我连主人你都打不过……”
也是十分的伤心委屈了,一点儿都没有变异魂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朝砚将咪子又放回了肩膀上道:“真的么?”
“真的真的,”魂淡连连点头,舔舐着自己生疼的尾巴继续发问,“主人你得什么绝症了?”
宁澈等人的耳朵竖了起来,连宁旭都不自觉的侧过了头来倾听,就听朝砚沉重的说道:“就是相思病嘛,一日不见君,夜夜常思君,此情深重,直让我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如果他没有边说边偷吃寻回的天水栗的话,几个人差点儿就信了,因为这种偷吃的经历,魂淡经常怀疑朝砚还有可能趁着他不注意偷吃他的失魂,虽然朝砚一再否认,说那玩意苦了吧唧的一点儿都不好吃,他怎么可能会偷吃,脑子坏掉了吧。
魂淡是这么问他的:“你没吃你怎么知道是苦的?”
朝砚想说这个问题问的好,他不过是看魂淡对那草的兴趣特别大,所以想尝尝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只是尝尝,并没有偷吃的意思,再加上那么难吃,如果好吃的话他……应该会偷吃的,但是并没有,所以不能够随意往自己的身上扣锅。
“自然是因为你的主人我勤学好问,看的书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区区失魂是什么味道,”朝砚笑道,“污蔑主人可是要被关小黑屋的。”
魂淡很气,可是找不到证据:“你这是倒打一耙。”
“唔,还知道倒打一耙呢,厉害厉害,”朝砚鼓掌道,“来,奖励一把失魂。”
“喵呜,主人你太好了,”魂淡一见失魂,什么偷吃啊,倒打一耙啊通通都抛诸了脑后,那些东西能有失魂好吃么?没有,那记着要做什么?
而在此时,跟随诸人皆是沉默了一下,宁旭觉得他明明有道侣在身边,但好像还是被撑着了,宁澈二人默默远离,并不想跟有道侣的人走在一起,以前不觉得有道侣有什么问题,现在觉得有了道侣的人就好像有毒一样,让人看着看着就觉得如果你没有道侣,就心里空落落的。
唯有凤栖梧巍然不动,全然不受朝砚的影响,堪称心态上佳。
界阵落定,圣域城就在眼前,有了界阵加持,此处比之之前还要繁华数倍,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过路之人皆有几分的神色匆匆。
“此处不和,”方知笙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了如此笃定之言。
朝砚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此处有外人入侵,”方知笙面色柔和,“从前圣域城与外界隔绝,自然是数家独大,可是此处界阵一通,新的地方被打开,自然有势力进入此地探索,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还有魔修混杂其中。”
不牵扯朝砚的事情,白泽一族的能力是相当可怕的。
魔修想要躲藏,想要获得力量,这种地方其实是最好的,因为即便是如日中天的宁家也不过是覆手之间可以湮灭的存在。
但是按理来说不该,魔修冲动嗜杀,但是有齐冕在背后操控,应该不会如此莽撞行事才对,敌在暗,我在明,一旦轻率,暴露了落棋的地方,很有可能导致一片的死棋,被看透可是下棋人之大忌。
“如今情势如何?”朝砚摩挲着扇骨问道。
“尚可,”方知笙握住了宁旭的手腕道,“宁家不是彻底的软柿子,不必担心。”
能够在这圣域城屹立万年,成为顶上家族,自然不是因为此处不通的缘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历任家主少主都是会审时度势之人,一时的忍让并不是永远的忍让,反而一股脑的冲上去才是傻子的做法。
“宁家有难,我们也应该回去看看,”宁澈与宁沐对视一眼,“朝前辈同去否?”
诸人皆是看向了朝砚,他倒也不推辞,直接甩开折扇道:“宁家的事情方兄你去应该就能够解决,我与栖梧前辈去万剑城,如何?”
“可以,”方知笙点头,一行人当即分道扬镳。
朝砚踏空前行,凤栖梧跟上,不过瞬间便从原地消失,宁旭等人皆是如此,他们在修真界当中早已习惯,却不知周围修士看来皆是哗然。
“元婴修士?!怎么可能?!”
“还是六位皆是,看着不像几大家族的人。”
“也许是外来的,这圣域城越来越乱了啊。”
诸人感慨非常。
圣域城宁家厅堂之内却有几分的沉滞,宁博容居于首座,宁泓左侧上位,而在右侧的位置几人静坐,虽是生的年轻平凡的面容,却让宁博容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的客气之意。
宁家家主元婴后期修为,却要对几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修士恭恭敬敬,只因这三人修为皆是不可察,至少也在分神期。
中间那青年喝了些茶水,坐姿有几分的倨傲:“宁家主考虑清楚了没有?跟我们夺天宗合作,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宁家也能够更上一层楼,而且如今魔修泛滥,还有出窍期的魔修,你这圣域城都未必承受得了他一击的威力,我等也是不忍眼睁睁看着宁家被魔修磋磨。”
宁博容哪里不知道三人是来招安的,而一旦答应了,那便不是合作,而是依附听命,从此宁家的主动权都不在自己手上了,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当年界阵修复本是大喜之事,的确有此处修士通过界阵离开,再归之时进步飞速,可是同时也引来了然后的势力和更多的魔修,局面一度处在失控的边缘,利弊参半,如今也轮到了宁家的头上。
“此事关乎家族命运,”宁博容开口道,“还请前辈能够再给数日功夫,让我等深思熟虑一番。”
“此事已经拖延的太久,”那中间的人道,“宁家不会是不想合作,所以故意在拖时间吧?”
“绝无此事,”宁泓开口笑道,“宁家决策向来不由父亲一人决定,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担待。”
“你是什么人?”那中间的人问道。
宁泓笑着拱手:“晚辈乃是……”
奈何不等他的话说完,那人直接打断道:“我与宁家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宁泓低着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厉光闪过,抬头时却像是有几分羞愧的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他没有插嘴的份,我有么?”一道冷峻至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九黎,kathy_lulu,寒霜月天枰,一个人的精彩,39471287,吃货叫喵喵,李白喵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我生病了,要夫君亲亲才能起来~
朝纵(不动):……
怕一口气直接亲死。
提示: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两个人的感情,这是第一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