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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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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有云: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是个很重要的节日,这天, 陈玉平没有去镇上的铺子里, 崔元九也没有去, 他俩留在家里捣鼓着腊八粥, 张罗着过节的琐碎。

陈老爹和陈老汉带着小儿子往镇里去, 卤肉是昨儿晚上就卤入了味,饼子容易做没什么太多的技巧,陈老爹完全支应得住,店里剩下的吃食,全都是提前做好,因此,便是陈玉平不去铺子里,这铺子啊, 生意依旧很红火。

腊八粥的做法多种多样,陈玉平挑着家里人的喜好来, 放的全是自家地里出的食材, 又往镇上买了三两样。

天蒙蒙亮时,便起床张罗着,待将将要进辰时,浓郁的粥香弥漫整个陈家, 随着风往村子里飘。

前来买吃食的乡亲村邻, 有人问:“平哥儿,你家的腊八粥卖不卖?”

“不卖,可以来换。”腊八这天, 谁家收到的粥多,就证明这家人缘好来年肯定红红火火,是个特别吉祥的兆头。陈玉平特意煮了满满一大锅粥,想着该有不少人来送粥,别人送了粥来,陈家也得还一碗粥回去,这叫有来有往。

柳桂香就笑:“平哥儿,有你这话,我看呐,咱们家里今个儿可就要热闹了。”

“热闹好,就怕不热闹。”

说着话,就有人端着碗粥过来了。

“平哥儿,我家熬的腊八粥,虽不如你熬出来的香,也是放足了料,你给尝尝。”

陈玉平笑着夸了句:“这粥一看就香,熬得很有火候,浓稠的很,味道肯定也很好。”把粥倒进自家的碗里,麻溜儿的清洗好碗,盛了满满一碗自家的粥:“也尝尝我熬的腊八粥。”

“平哥儿的手艺自是不用说,家里人都有口福了。”端着粥碗喜滋滋地走了。

才送着人出门,还没来的及进灶屋,就听见有人喊:“平哥儿,我来送腊八粥了!”那声音兴奋得哟,像是在又蹦又跳的走着路说着话般,很显活泼。

是本家堂伯的小儿子。

“你可悠着点,别撒了粥。”陈玉平逗他,招呼着他进屋。

“平哥儿,我阿娘大清早起来煮得粥,很好吃。”他把粥碗放灶台上,嘿嘿嘿地笑。

陈玉平自是又夸了句,然后拿出只碗倒了粥,又把碗洗干净,盛满自家熬的腊八粥。

送走一波又来一波,送腊八粥的比摊子上的生意还要见热闹。

有时候人多了,来了好几波,崔元九就喊来二嫂子守摊看孩子,他进灶屋帮衬着。

后来家里碗不够,只好洗了只大海碗,把差不多的粥倒进一个碗里。

“我还想着要不要送些碗过来呢。”柳桂香笑得眉眼弯弯:“都在馋平哥儿的好手艺。”

崔元九接了句:“今个灶屋这么热闹,明年日子肯定红火。”

“还是我想的周到,早有准备,一大锅粥就剩个锅底了,这都午时了,应该没人过来,我得张罗午饭。”陈玉平看着各种各样的粥碗:“今个咱们得喝一天粥,烧两个菜配着。”

陈玉春是下午过来的,手里拎着只篮子,里头放了碗粥,一盘腊八粥。

他牵着大壮,张志为抱着安哥儿。

“今个是阿父阿爹在镇里?”陈玉春没看见阿父阿爹,有点意外:“本来想着上午过来,上午家里事多,走不开。”

安哥儿见着在竹榻上玩耍的草哥儿和巧妞儿,有点小兴奋,吭哧吭哧的爬了过去,三个小娃儿咯咯咯的笑着闹成一个团。

陈玉平端了茶出来:“来了正好,我还想着一会去趟大哥家,晚上一道吃个饭,也没甚好吃的,今个腊八,咱们就喝腊八粥,我再烧几个菜,一家子热闹热闹。”

张志为没说话看了眼陈玉春。

“家里忙得脚不沾地,还得费心思张罗晚饭,我看呐,随便烧两个菜就成,又不是旁人,全是自家人。”

陈玉平听着大哥的话,还以为他不愿意,不料,话一下又拐了个弯,顿时笑了:“能费什么心思,家里有什么我就张罗什么。”

没多久,陈老汉陈老爹陈原秋三个回来了,老屋里一片欢声笑语。

瞧着时辰差不多,陈玉平进灶屋着手晚饭的琐碎事,陈老爹和柳桂香纷纷起身帮衬着,陈玉春想进灶屋被拦了在外头,让他看好四个孩子就成。

“孩子有原冬元九他们在,用不着我看着。”

“哪里用不着,灶屋有了三个人,你进来就成添乱了。”陈老爹说话直,说完,又怕大儿子想太多:“要不然,你到菜地里看看,摘些青蔬回来。”

“行,我去看看。”

陈玉春往菜地去,才进菜园子,就见丈夫跟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看着孩子去。”

“你忘了,咱们今晚上老屋吃饭?”张志为翁声翁的说着,帮着一道摘菜。

陈玉春就是记得,才留在陈家吃饭:“你要回老屋吃饭,你现在回去还来的及。”他回去,张罗晚饭这事又得落他身上。

“你不回,我不回。”

陈玉春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拎着菜篮子往外走。

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天色有些暗,看不清脚下的路。

陈老汉套了个牛车:“我送你们回去。”

虽说一个村,也是有点距离,不念大人也得为两孩子想想。

“其实看得清路。”陈玉春牵紧大儿子,坐到了牛车上。

陈老爹站在屋檐下:“眼下冬闲,没甚事儿,带着孩子常回来,一个村的,又不远。”他念叨着。

“阿爹进屋吧,外头冷。”

牛车缓缓地走着,路上静悄悄,家家户户都点着油灯,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橘黄色光晕,依稀可听见种种说话声,有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也有孩童嘻闹大人斥骂,甭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俱都是热闹场景,弥漫着浓浓的热乎劲儿。

陈玉春抱紧大儿子,忽得有些眼眶泛涩。

当初听了阿父阿爹的话,再等等,不着急成亲,又或者,建新屋时坚持要紧挨着陈家,这日子啊,是不是就更轻松些?

牛车停在张家屋门口。

见大儿子要下牛车,陈老汉闷着声开口:“急什么,等着,等志为点了灯油再下车。”

“我去点油灯。”张志为把睡着的安哥儿递给陈玉春。

屋里很快燃起一道昏暗的光亮。

“阿父进来坐会?”

陈老汉瞧着站在屋檐下说话的张志为,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多走几步路是不是要断腿?搁牛车跟前来,春哥儿带着两孩子还在牛车上坐着没看见?”

张志为干巴巴的笑了笑,这下是见机灵了点,还知道伸手牵住大儿子,油灯也往春哥儿跟前照着。

等他们一家四口进了屋,陈老汉才道:“我回去了。”

腊月初十这天,半夜下起了小雪,寒冷的气温又添了几分冰霜。

陈玉平迷迷糊糊的似醒未醒,耳边是细细碎碎的漱漱声,不像是下雨,他隐约有点感觉,八成是下雪了。

尚还在睡梦中的脑子,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老舍写的:漱漱的小雪居然把地上盖白了。

他想,明天起来时,这个世界会不会银装素裹。

陈老爹觉得天又变冷了,他摸黑从床上爬起来,麻溜儿的穿好衣裳:“这天,是不是又冷了?”

“兴许是下雪了。”陈老汉瞅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公鸡将将打鸣,冬日的天气,这时辰离天亮还早的很。

“下雪了?”陈老爹惊呼着,小跑着往外去,打开屋门的瞬间,一股子寒风夹着细雪扑面迎来,冻得他狠狠的哆嗦了下:“还真是下雪了,我得上平哥儿屋里看看,也不知道被子够不够厚实。”

屋里看着黑,适合了屋外,还是能稍稍见点天光。

陈老爹沿着墙角,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三儿子屋里,来到床边,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还好,父子俩睡得喷香,被子掖得紧紧实实,该是没什么问题,他又轻手轻脚了出了屋。

“今个让平哥儿他们留在家里怎么样?”陈老爹和老伴商量着:“天太冷,咱们俩口子去镇上,左右也支应得住。”

陈老汉点点头:“老幺得带上。”

“他年轻,火气旺,用不着担心,我去喊他起床。”

哪怕是冬日里,下着雪的天气,差不多的时辰里,陈玉平也还是醒了,近一个多月都是这时辰醒来,算是成了习惯。

外头有了蒙蒙天光,瞧着像是从前几天要见亮堂些。

草哥儿还没醒,小脸儿睡得红扑扑,陈玉平看了会儿,亲了亲他的额头,穿戴好衣裳出了屋。

果然是下雪了。

陈玉平还以为昨儿晚上做了梦,没想到,还真是听见了点动静。

“平哥儿。”崔元九笑着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看着白茫茫的世界:“下雪了。”

“今个初十,也该下雪了。”

崔元九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儿柔软透着暖意:“腊月初十,和平哥儿看了场雪。”

“这就叫看了场雪?”

“嗯,和平哥儿一起看下雪,第一次。”

陈玉平见他说得认真,倒也熄了打趣的心思。这人,有时候看着很沉稳老道,有时候又特别简单纯粹,像个孩子般。

“你们不冷吗?”陈原秋好奇的问,他边哈气边搓着手,还跺了跺脚:“我觉得好冷。”

陈玉平翻了个白眼,又觉得特别好笑,明亮的双眼如月芽儿般弯着。

他进了灶屋。

崔元九走到陈原秋跟前停下,沉默了会,说:“可能是你只有一个人,才会觉得冷。”

“?????”满脸问号的陈原秋在原地懵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这话是啥意思。

陈老爹对着三儿子说:“怎么就起来了?草哥儿没醒?你不在身边,他很快会醒的。对了,今个就由我和阿父往镇里去,你们留在家里守着摊子。”

“用不着,阿父和阿爹留在家里,我和元九去铺子里。”陈玉平洗漱好,喝了碗温开水:“我去看看草哥儿。”

草哥儿醒了,见只有他在床上,也不哭也不闹,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胖乎乎的小胳膊依旧藏在温暖的被窝里,连个小指头都没有露出来,小模样乖巧的哟,陈玉平看在眼里,一颗心又暖又软,就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送给他的草哥儿。

“阿爹。”细糯糯地小奶音。

“乖草哥儿醒啦,是不是想阿爹了?”陈玉平搓了搓手,双手有了暖气,这才伸出被窝里,熟练的给儿子穿衣裳。

“你不在,我就知道他也会醒来。”陈老爹打了盆温水给小孙孙擦脸擦小手:“被子够不够厚实?这天呐,下了雪会越来越冷,要不要再添厚些?”

“够了,太厚盖着不舒服,已经很热乎了。”

崔元九揉了下草哥儿的小脑瓜:“小脸儿还泛着红,手脚也暖和的很。”

草哥儿对他已经很习惯了,只不过不知道要怎么喊,陈家人没教,崔元九自个也没教,草哥儿就冲着他笑,咧着嘴儿,眉眼弯弯。

每天陈玉平他们出门时,被阿爷抱着的草哥儿,总会眼巴巴的看着。

“阿爹,进屋去吧。”陈玉平低头亲了下草哥儿的额头:“下午就回来了。”

“外面有风,还下着雪,把草哥儿抱进来。”陈老汉站在门口,随时要关门的样子。

陈老爹道:“走吧走吧。”抱着小孙孙进了灶屋。

“明年草哥儿大了些,咱们就可以带着他到铺子里去。”小娃儿越大越会表达自己的依赖和眷恋,陈玉平觉得,他是越来越爱草哥儿了,这就是他的心肝肺。

“是可以带着他,就是铺子有点小,他只能靠墙坐着。”

陈玉平觉得这不是问题:“到时候再看看,说不准会换个大铺子,买铺子的钱还是足够的。”

陈原秋安安静静的当背景,老老实实的赶牛车。

阿父和阿爹说,三哥和九哥说话时,他管住点嘴巴,能不开口就别开口,省得破坏气氛。

简直心累,心酸,孤独。

下雪天,街上行人少,队伍也排不起来,实在太冷了。

铺子里的生意倒是不受影响,饼子才出烤炉,就会很快被卖掉。

“整个南街放眼望去,也就你家铺子没受下雪的影响。”隔壁店里的老板,一脸的羡慕。

陈原秋笑笑嘻嘻地道:“我三哥手艺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民以食为天。”

“还真是这么个理。”老板蔫蔫儿的说着,又回了自家店里。

热闹是隔壁的热闹,他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唉!

午时过半,店里的吃食都卖完了。

陈玉平提着意见:“索性回家吃午饭?”晚是晚了点,也总比在店里张罗强。

“我没问题。”陈原秋抢先回答。

崔元九对着平哥儿笑,俊朗的眉眼温暖而柔软:“咱们回家吃也好。”

话说的平平无奇,却有种莫名的撩,陈玉平心尖狠狠的抖了下,仿佛被电流小小的刺了下,有点痛也有点儿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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