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回国
棉成悠悠转醒，头还似乎有些沉重。
没有刺眼的灯光和喧天的呐喊，只有微微的灯光映出的天花板，以及夹杂着的一声声细微的呼噜声。
“这是在哪啊？我不应该是在球场上吗？”棉成突然一惊，挣扎着就要起身。
突然间，左肩的一阵剧痛传来，措手不及的痛感让棉成下意识地发出了“啊”的喊声。在细细看时，只见左肩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而身上正盖着白色的被子。
“这是。。。。。。医院？病床上？我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棉成满脸疑惑之时，一张令棉成魂萦梦绕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你醒了？不要动，躺好！”轻柔娇羞的声音中带着关切，直达棉成的心底。
“程。。。程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确实是程阳，在扶着棉成躺下后，程阳略带生气地娇嗔道：“那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你！”棉成又惊又喜，喜的是居然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程阳，但对自己的情况更加疑惑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经常做这样的梦吗？”程阳故意逗着棉成说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能见到你，就像跟做梦一样。”
“好啦，不说笑了。对了，你口渴吗？”
棉成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感觉嘴唇有点干，虽然不是很口渴，但想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是程阳喂自己喝水，连忙点点头。
程阳面带微笑，把棉成轻轻地扶了起来做好，到了一杯水放在了棉成身边。
“嗯？”棉成满脸疑惑。
“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喂我喝水吗？”
“你右手不是没事吗？”
“哎呀，昏迷太久，右手没劲，你看你看，抬不起来了！”
“好啦好啦，没个正经。”
两个人在撒完一拨狗粮之后，棉成问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我在这里多久了？”
程阳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快12点了，也就是说，你来这里已经有26个小时了。”
棉成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程阳所说的话。
“我是接到小陈的电话，说你在场上晕倒了，送到医院进行检查是骨折。后来，听医生说你第一次撞到立柱就有骨裂的症状了，那次射门之后又是肩膀着地，更加加重了伤势，你在场上是痛晕了过去的。”
“当时小陈问我要不要直接做手术，是我自己擅做主张的，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你也是为了我好啊！”棉成不禁握住了程阳的手。
“等我到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你也已经做完手术了。我就替了小陈，在这里看着你。”
“那，你是不是没睡觉啊！”看着程阳有点红肿的眼镜，棉成心疼地说道。
“没事，我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了。”
“飞机上睡的，总是不安稳。”棉成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那比赛的结果怎么样了？”
“你猜！”
“赢了？”
“嗯。”程阳满脸笑容，似乎在为棉成而骄傲。
“那对方呢？我们保级成功了没有？”
“要不，你自己看看新闻。”程阳俏皮地卖了个关子，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新闻客户端。
《救世主！棉成助黄色潜水艇保级成功！》《“真”球王！棉成绝杀！今夜我们为你疯狂》《最后三轮狂揽9分，棉球王书写神话》类似的新闻报道充斥着整个体育版面，看得棉成都有点不好意思。毫无疑问，球队已经保级成功，而最大的功臣，便是棉成。
只是，棉成所不知道的是，在比赛的最后时刻，在少打一人的情况下，比利亚雷亚尔众志成城，终于守住了胜利。而在另外一场比赛中，皇马在最后五分钟连入两球，成为了比利亚雷亚尔保级的助手。
此刻，棉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有点热泪盈眶，是喜悦，是感动，是大家对于自己的认可。看着眼前程阳那可爱的模样，棉成只想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哎呀！”棉成刚一侧身，一阵刺骨的疼痛便从左肩袭来，痛得他嗷嗷大叫。
“没事吧。”程阳关切地扶住棉成，轻轻地嗔道：“你看你，都叫你不要乱动了。”
“没事。”棉成看着程阳焦急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你饿不饿，要不要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不用了，完全不饿。对了，12点了，你睡哪啊？”棉成突然问道，看着程阳睡眼朦胧的样子，棉成是在不忍心让她再折腾。
“真的吗？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真的，我真的不饿。”棉成继续说道，“你有地方睡吗？”
“有啊！我就睡旁边啊！”
“哦！”棉成激动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异样。
“想什么呢？”程阳嗔道，指了指摆放在旁边的行军床，说道：“我睡这。”
“睡那多不舒服啊，你看我这床多大，嘻嘻。”
“没个正行。”
“好了好了，不闹了。”看着程阳憔悴的神情，棉成已不忍在耽搁一分钟。慢慢地，灯都熄灭了，两个人也都逐渐进入了甜蜜的梦境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照得棉成的眼睛不得不睁开之时，程阳已经洗漱完毕，并带了丰盛的早餐回来。
“刷牙，吃饭。”程阳开心地说着，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遵命。”在做了短暂的适应之后，棉成便自己下床进行洗漱。其实，棉成只是左肩受伤，左手运动受限而已，其他地方，还是运动自如，只是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免得牵引到左肩。
于是，两个人就在病房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团圆饭”。
饭后，棉城迎来了第一批探望的人——比利亚雷亚尔全体球员及教练。三十几个人，把整个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走在最前面的是主教练路易斯加西亚，他紧紧地握住棉成的右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棉成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懂。虽然来西班牙已有两个月时间，可平时都是跟小陈在一起，教练的战术安排有小陈翻译，与队友的聚餐有小陈翻译，就连上超市买个泡面也少不了小陈的陪同。没有了小陈，棉成只有像个傻子一样，不住地点头，并“是是是”地说着对方也听不懂的中国话。
程阳在旁边也超尴尬。程阳在美国留过学，英语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但对于西班牙语却是一窍不通，只能跟着在一旁陪笑。
“成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小陈勉强从人堆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来到棉成身边抱歉地说道。
“你再晚来一秒，”棉成把嘴凑到小陈耳边，“我就要扣你工资了。”说完，继续对着主教练傻笑。
第二个走过来的是伊沃拉。只见伊沃拉脸上挂着微笑，没有其他复杂的表情。他看了看棉成的左肩，又看了看同样一脸微笑的棉成。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却没有激撞出火花，而是融为了一体。
“谢谢你。”隔了好久，伊沃拉才挤出了这一句话。
“谢谢你才是。”棉成回了一句，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所有的矛盾都在此刻化解了。
“哦，对了。”在即将转身离开之时，伊沃拉用手指了指棉成，笑着说道：“你老婆很漂亮。”
棉成看了看身边的程阳，只见程阳脸上羞的通红，看来伊沃拉是误会了。
不过，棉成却是很高兴，脱口而出地说道：“你老婆也是。”
似乎哪里不对。我根本没见过他老婆！
亏得小陈机灵，没有照本宣科地翻译，而是将其翻译成了“谢谢”二字，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场面发生。
接下来是球队的其他教练员和球员，大家对棉成都是极尽敬佩和感激之情，甚至，棉成觉得，自己的“迷弟们”已经出现。
众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会，亏得护士过来“驱赶”才散去。
第二波造访的客人是本地球迷协会的代表，有彬彬有礼的长者，有身材魁梧的壮年，当然还有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他们，代表着比利亚雷亚尔市数万球迷，向棉成送来谢意与问候。
从保级几无希望，到最后三轮狂揽9分保级成功，棉成用神级的表现征服了所有的球迷。对于这座城市，棉成完全称得上英雄！
在球迷代表走后，还有各种新闻媒体，广告代言，接踵而至，但都被程阳以棉成需要休息的理由而推掉。
“你就在这里好好地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在拒绝了最后一批新闻媒体后，程阳对着棉成说道。
“你去哪？”
“回国。”
“我也要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回。”
“可你还得住院休息几天。”
“回国也一样可以住院啊。”
“好吧。”虽然棉成的话听着怪怪的，但一来程阳还是舍不得与棉成分开，二来也觉得棉成的话有些道理，毕竟自己在广州能获得最后的医疗资源，对于棉成的照顾也能有所保证，因此，在咨询了医生获得同意后，棉成当天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坐上了归国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