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老同事
棉成回国已经有1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里，棉成住进了程阳为其准备的五星级酒店套房里，这里有泳池，有健身房，还有随叫随到的私人康复教练。幸亏这也是程阳的家族产业，不然可得花老钱了。
有时候，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虽然以棉成的能力并不需要，但是不吃白不吃嘛。
饮食健康，休息得好，又有专业医师护理，棉成的肩伤恢复得很快，回国不多久，便可以将石膏卸下，并进行一些康复性的活动。1个月之后，肩部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只要不是太过剧烈的运动或碰撞，一般的伸展已无大碍。
这比西班牙队医建议的三个月的恢复周期整整缩短了三分之二。
接下来，便是锻炼身体对抗能力的肌肉训练了。在西甲赛场，棉成明显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特别是最后一场面对以防守著称的马德里竞技的时候，在对方“绞肉机”似的防守之下，棉成才踢得身心俱疲。这要是在日本联赛，估计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战斗，哪还用得着看别人的脸色。
棉成喜欢在锻炼之余上上网，听听网上的自媒体吹吹自己的牛逼，还有看看权威的媒体分析自己的技术特点，以及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转会传闻，而且都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确实，在加盟比利亚雷亚尔的三场西甲正式比赛里，棉成的上场时间不超过150分钟，但却制造了7粒进球，进球效率直接秒杀梅西、苏亚雷斯、本泽马等顶级杀手，再加上庞大的中国市场，所有豪门无疑都想和棉成传出点绯闻。
国外看中棉成的能力和市场，国内同样看中棉成身上的商业价值，许多广告商和综艺节目纷纷登门拜访，想请棉成拍摄广告和录节目，但都一一被程阳给拒绝了。作为棉成的经纪人，程阳只想着让棉成免受打扰早点康复，什么代言费、节目报酬在程阳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毕竟，人家并不在乎这点钱。
“阳阳，要不要出去走走？”这天，棉成在体能教练的指导下完成一天的康复训练，闲来没事就给程阳打了个电话。
“去哪走走啊？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致啊？”电话那头，程阳回答道。
“明天周末了嘛！你平时工作那么累，带你去放松放松。”
“可明天晚上还有球队的比赛咧，你不去看吗？”
“嗯。。。要不就今天去，明天回？找个近一点的地方。”
“可以啊，那去哪里啊？”
“嗯。。。”棉成想了一下，在这个月里，为了不让棉成感到沉闷，程阳一有时间就带着棉成到广州周边游玩，几乎所有知名的，有意思的或者以美食闻名的地方都逛遍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要不。。。去你以前工作的地方？”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顿时，棉成心中感慨万千。那个地方，作为“收留”棉成的第一家公司，虽然工资待遇无法跟一线城市相比，但在那种偏僻的地方确实所有人都羡慕的、削尖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好单位。对于生性无欲无求的棉成来说，在那里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并不是什么坏事。但也是因为那个地方，不知道得罪了谁，棉成被扫地出门，开始了一段艰难而屈辱的求职生涯，不过却也是因祸得福，幸运地遇上了程阳，走上了职业球员的道路。
“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没有，去吧，其实，我也刚好想过去那边看一下。”棉成终于做出了决定，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一旦发迹了，总会想着回到原来受苦受难的地方去瞧一瞧，有点“荣归故里”的感觉。
棉成工作过的地方离广州市不足百公里，正常情况下开车一个小时之内便可到达，只是山路崎岖，兜兜转转，再加上夜幕降临，两个人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
“咱们就在这里吃饭吧。”棉成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坐满了人的小店，说道：“这是我们这最受欢迎的店了，他家最出名的就是黄鳝饭，走，我带你去尝尝。”拉着程阳的手，两个人来到了店里，让店家临时在路边摆了一张桌子，便做了下来。
“一个黄鳝饭，蒜蓉生菜，再加一个鱼头豆腐汤。”棉成熟练地点了菜，“再来两瓶可乐吧。”
“不不不，两瓶豆奶。”程阳白了棉成一眼，嗔道：“你还喝碳酸饮料！”
“错咯。”棉成说了一句粤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过不多久，菜便上齐。桌上飘起了饭菜的香味，也飘起了两个人暧昧的情话。
“棉成！你是棉成吧！”就在两个人即将吃完的时候，从另外一张饭桌上传来了刺耳的呼叫声。
大家纷纷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头发有点蓬松的人独自坐着吃饭，一脸傻笑地朝着棉成的方向打着招呼。
棉成看了那个人一眼，只觉得有点眼熟，但其疯疯癫癫的样子却让棉成想不起到底是谁。他只觉得有点尴尬，在店里吃饭的人看了那个人之后又望向了棉成处，似乎在期待发生些什么。
棉成显得有点紧张，他一边回过了头装作没看到那个人，同样希望对方以为认错了自己，一边努力回想着那个人的模样，看与记忆中谁的轮廓最为贴合。
不过，那个人似乎却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离开了原来的桌子，朝着棉成的位置走了过来。
程阳和棉成开始有点紧张了，就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来了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人，随时有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行为，虽然旁边吃饭的人很多，但愿意看热闹的人更多。
“疯子”走进了，棉成忽地站了起来，用身体护住了旁边的程阳。棉成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对方是谁，即使豁出了这条性命，也要保证程阳的安全。再者，如果对方真的是要来闹事，利用自己名人的效应，应该会有人出手相助。
“疯子”似乎也被棉成的突然起身吓了一跳，看着棉成紧张的表情，“疯子”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在仔细地瞧了瞧棉成之后，“疯子”又开心地说道：“棉成，你真的是棉成！你不认识我了吗？”
棉成摇了摇头，虽然觉得这副脸庞越来越熟悉，但毕竟恐惧的心理占了大头。
“我是兰勇啊！”
“兰勇？你是兰勇！”
“是我啊！”
棉成仔细地看了看“疯子”，确实便是当年的同事兰勇。
“兰勇！你怎么在这里？”
“哎，这事说来话长啊！”
“那就坐下来慢慢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以前的同事，棉成显得很高兴。兰勇虽不是和自己同个部门，两人相识于足球队，而后，兰勇热情善交际的性格给棉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兰勇长棉成两岁，虽然两人相识得晚，但兰勇却对棉成很是照顾，而后来，两人同时被辞退，也算“共患难”过，两人的感情便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这位是嫂子吧。”兰勇很爽朗地问道，虽然兰勇比棉成年长，但棉成却混出了名头，所以再棉成面前，兰勇却是“年幼”的一方。
“我们还没领证。”虽是这么说，但棉成已经跟兰勇确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应该也快了哈！你现在混得不错啊，都成为足球巨星了！厉害啊！”兰勇拍了拍棉成的肩膀，幸亏拍的是未受伤的右肩。
“说说你的情况吧，勇哥。”棉成急于知道兰勇的情况，想了解是什么把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哎！”兰勇深深地叹了口气，向棉成说出了离职之后的遭遇。
兰勇的老婆是当地人，兰勇被公司辞退之后，便寻思着在当地找一份工作。可是找来找去，不是待遇太低，就是职位不匹配，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而在找工作的途中，又发生了一次车祸，肇事司机以为是碰瓷的，便逃离了现场，恰逢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所以兰勇只能自认倒霉。
为了治疗，兰勇将身上的积蓄都用完了，老婆也和自己离了婚。最后还是在以前同事的帮助下才凑齐了治疗费。但兰勇治疗完之后，大家都觉得兰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疯疯癫癫，看着他可怜，让他重新在公司找了份工作。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兰勇是校招的员工，属于技术人员，而此刻的兰勇更像生产车间的农民工，待遇也仅能糊口，如此而已。
“那次车祸严重吗？撞到脑部了吗？”棉成问道。
程阳踩了一下棉成的脚，示意他不要问下去，毕竟，这是兰勇的伤疤。而棉成也反应过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兰勇却已经洞悉了一下，说道：“没关系的，其实我是无所谓的，那次车祸，我记得很清楚，后来医生也给我做了检查，脑部并没有受伤。”
“那既然没有受伤，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你，有点。。。”
“不正常是吧。因为，那次车祸，是我主动去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