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越货

贞观二年，五月初一，亥时，帝都长安。

五月虽酷暑，但映衬着宵禁的街道，显得愈发肃杀冷清。

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只见城外一名驿丁正一路直奔明德门。

“报，凉州府呈送急文至刑部，请开城门”驿丁急促的声音说道。

此时，城门郎赵德安正巧巡视至明德门，望城下一撇，只见那驿丁身上绑着的红色的醒目的旗子，已知此事重大，不敢怠慢，立马复核勘合文牒，而后将人速速放入城内。

刑部，今夜当值官为右刑部侍郎裴礼，像往常一样，晚值官员一般都在内堂审核文书，查看近期各地州府呈报的卷宗，但今夜注定是不安份的一夜，随着驿丁将公文呈送至面前，裴礼的脸色瞬间凝重，公文外封了州、县两道火漆封印，说明此文的重要程度。裴礼不敢迟疑，熟练的拆开公文，犀利的眼光扫视着公文上的每一个字，生怕遗漏。

“来人”，看闭，放下公文说道。

“诺”，

“速报尚书、左侍郎，陇右道呈报大案，请速来合议”

刑部尚书崔右澄，年五十有余，三朝臣子，沉稳老辣，得报后来不及换官服，身着便服，登上马车急至刑部大堂，临走之前扭头嘱咐老管家到：“汝稍后将官服送至刑部大堂”。

半刻钟，大门急冲冲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年长的是刑部尚书，年轻的是刑部左侍郎，刑部尚书和左侍郎看闭所呈公文，左侍郎透露出惊愕的表情，尚书则凝重中带着忧虑。

“凉州都督宇文士及报，凉州城八十里莲花山风沙谷商旅遇袭，除一人重伤昏迷外，其余四十六人全部被杀，商旅所携带之细软贵物被劫略，多具尸体身首异处，现在极为惨烈，如修罗地狱。”裴礼说道，

“凉州乃西北要冲之地，去年凉州都督李幼良暗中招募死士，勾结突厥被人告发，人未拿获又北投突厥，陛下为此事极为恼火，斩了两位凉州长史，如今时隔几月又冒出这惊天大案，此次天威必震怒，”尚书崔右澄缓缓说道。

“如尚书所言，陛下去年设置陇右道、河西道并将节制权交于宇文都督，实乃有心重新经营凉州，将凉州作为北抗突厥的第一关隘，在这敏感时期又发生如此大案，顺带打了很多人的脸，此案处理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左侍郎说道，

“此案，干系重大，明日早朝，我向陛下奏报，二位明早在内堂等候回音”尚书说道。

“诺”。

翌日，早朝。

“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

“启禀陛下，昨夜亥时接凉州都督急报，四月二十八日，凉州城八十里莲花山过路商旅遇袭，财物被劫，伤一人，死四十六人，造成百姓恐慌，商户闭门，凉州都督请求朝廷派员彻查案件”崔右澄说闭，

全场骇然，纷纷窃窃私语。

皇帝听完，面色尤为难看，说道“何来盗匪竟然如此狠毒猖狂，欺我大唐，害我子民，自我大唐开朝以来，从未有如此骇人案件”

“大理寺卿薛仁安”

“臣在”

“令大理寺派员协同刑部彻查此案，你二部务必除恶务尽，限三十日内务必查明事项，如有逾期，刑部、大理寺官员罪责同担”，皇帝严厉的说道。

“微臣敬尊陛下口谕”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同声说道。

“擢中书省敕令陇右道、河西道州、县各级全力配合刑部、大理寺办案，予以最大便利，如有违令者，严惩不赦；擢兵部陇右、河西二道驻地府军必要时刻予以配合围剿盗匪，配合此次办案。”

“诺”。

注：《新唐书》卷九十一·列传第三·宗室：“长乐郡王幼良，资暴急，出为凉州都督，啸不逞为左右，市里苦之。太宗立，或告王阴养士，交境外。诏中书令宇文士及往代，并按状。士及绳之急，左右恐，欲劫王由间道趋长安自明，不即北奔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