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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月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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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幽月的脸色顿时发烫,口中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说不出话来,楚瞬召慢悠悠地从她的腿上爬起,盯着她的脸蛋,眼神灼热。

他轻轻抱住了她,那微微颤动的美好身躯让他感到十分温暖,他早已不知不觉把面前的女子当成自己的亲人,他已经辜负了一个了,说什么也不能辜负第二个,“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你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

楚瞬召轻声说着,像个不肯丢去心爱玩具的孩子般。

“我一个人的话……会很孤独吧。”

花幽月感受着他那温柔语气,一时间,让她那有些清幽的心升起一股子怜爱和同情,她轻轻回抱着他,素手拍打在他后背上,像是安慰,像是慰藉。刚开始那些不应该的情绪慢慢被跑到九霄云外,或许两人之间有个肌肤之亲,她再也找不到任何拒绝他的话。

她将脸贴在楚瞬召胸膛上,听着那颗心脏的跳动,一切便这样发生了,沐浴过后本就没有梳理的长发,现在变得更加凌乱了。

一夜疯狂,晨曦降临。

枕边人早已离去,唯独她捂着被子迟迟不起,慢慢嗅着楚瞬召残留下来的气息,这才从被子爬了起来,如同往常般移步道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脖子上有一道楚瞬召留下的咬痕,现在微微泛青。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觉得不是很疼也不去理会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多少人来看她,他不禁默默想着,楚瞬召是不是在蜀越的时候学坏了?

她想着将早饭当成午饭一起吃了算了,一会打开鸡舍看看母鸡有没有下蛋,还想着找个时间下山让泥石匠来自己院子修一个鸡舍,顺便再给屋子添置一点物件,再买一张八仙桌什么的。楚瞬召说她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即便是一个人的家也得看起来像个家是不是?

现在,她突然俏脸微红起来,又想起楚瞬召在她耳边说话的语,那些甜蜜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徘徊,她微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摸出那个楚瞬召送给她的玉镯子戴在手腕上,喃喃道:“明知道你什么都拥有了,还是以为你怕孤单,所以总忍不住想靠近你。”

一直在梳妆台面前坐着的她,嘴角微微翘起,一只手悄悄放在腹部,轻轻摸着。

或许只是她怕孤单罢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没老呢。

……

……

楚瞬召拎着一壶酒离开了热闹的酒楼,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全部抛在身后,有人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但他没有转头去看。

年轻世子缓缓走在街道上,皇宫背靠太安山依山而建,回家的路反倒有点像上山了,他走着走着便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这座灯火依然的临安城,整座皇城宁静祥和,灯火煌煌终究不绝,像是天上繁星坠入人间般。

楚瞬召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双手抱着后脑勺,优哉游哉,好似江湖剑客般逍遥。

在不远处,有几位远游学子抱着书卷呆呆地看着楚瞬召,他们的年纪相仿,可身上穿的衣服可就差远了,楚瞬召锦衣白袍宛如天上仙人,他们只能穿着打着补丁的白衫,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他。楚瞬召看着这些寒门学子们,胤国虽大,但不少地方仍是无比落后,甚至有人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在那些边远地带的小村镇,村子每年都会有几个名额送村里的学童到临安城里的学宫进修学习,但这些名额都被有钱人家的孩子垄断了。

失去这些名额的学子心有不甘,但人人都知道临安城是个容易出人头地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满大街都是王侯豪门,随便往人群里随便看两眼都有机会见到国家重臣,要是一个人没有背景没有钱来临安城求学,随时会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即便如此也没法阻挡他们出人头地的心,他们一边在城里做着苦工,一边去学宫里旁听学士讲课,学习资源上他们无法和城里的世子子弟相比,只能靠着那卑微得可怜的勤劳去弥补,希望在三年一度的科举中能金榜题名,一举成名天下知,可大多都是无功而返,名落孙山的痛苦能与谁言。

曾有好几个翰林院大学士上奏胤皇,希望皇帝陛下为这些寒门学子修缮书院和宿舍,但临安城里寸土寸金,到头来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随处可见这些远游书生蹲坐街道,朗朗书声自口中来,远远看去反倒和乞丐没什么两样,可骨子里那股气概让人由衷敬佩。

那几个学子站在原地,大概是认出了楚瞬召的身份,这几个人年纪相仿,可做过的事情可就不一样了,楚瞬召敢带着骑兵攻入燕莽夺下安息城,据说连那天下美人燕莽皇后都没能在他手下活着,何等心狠手辣之人,他们有些害怕悄然转身,却被楚瞬召轻轻喊住,他们几人手无足措,也不敢转身。

楚瞬召身形一动,来到他们面前挽起酒壶,微笑道:“新酿的桂花酒,请你们喝一壶,别介意。”

他们呆呆地看着楚瞬召,其中一人接过楚瞬召递来的酒壶,看着楚瞬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人喝了一口酒,默不作声将酒壶递给同伴。

三人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喝着,或许这壶酒是他们喝过最甘香

回甜的酒了,比小时候父亲叔伯喝的那种三文钱半斤的地瓜烧没法子比。

最后一人将最后一口酒灌入肚子中,随手丢开酒壶,对着楚瞬召朗声抱拳道:“在下陈宜佳,涠洲江平郡人,见过世子殿下!”

“在下张依奎,见过世子殿下!”

“在下李魁斗,见过世子殿下!”

书生见世子,恰如儒生见君王。

楚瞬召和那几位书生互相道礼后,不知不觉走回了皇宫,经过演武场的时候,少年望着那些摆放整齐的刀剑,忽然抽出龙雀剑,高举手臂剑锋朝上大喝道:“一剑红龙!”

一道璀璨赤红剑气如升腾红龙般刺破夜空,像神佛往人间丢下的一根红烛般,实在惊为天人!

楚瞬召并未让剑气呈现衰落之势,一次又一次得催动身体里的气机。

遇上整个临安城的人民都可以看见那抹从皇宫中升起的剑气,如流虹般在天地间连绵不绝。

可谓剑气人间,吞天沃日!

直到体内的气机被消耗殆尽后,楚瞬召满脸是汗躺在地上,望着被剑气撕裂的云层大口喘息着,星辰和月影倒映在他瞳孔中,少年咧嘴笑道:“江湖来酒寻佳人,何须羡人间君王,这句话说得真好啊……师傅。”

……

……

当楚瞬召回来皇宫的时候,他慢慢穿过一个个宫门,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物。

皇宫夜晚空气清新舒适,道路两边的灯台并不明亮,远远看去却带着一种纯粹的美感,今晚的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中带着些许微风,水池里泛起微微的氤氲水汽,四周就像是笼在一阵淡青的雾气之中,眯眼看去像是一副淡雅的水墨画般迷人。

然后他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她穿着一袭墨绿的长裙,好像比之前高了一些,但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好看了,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那些跟在她身后提着灯笼的宫女们都站定了,低着头给楚瞬召请安。

楚瞬召慢慢走了过去,走到那清丽女子面前,仔细看着她。

在依稀的烛火下,她的脸显得十分清丽白皙,楚瞬召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好仔细看她的眼睛。

她微微有些脸红了,因为她可以在那双好看的紫瞳中看见自己的眼睛,楚瞬召刚想说话,她便一挑眉,“我是该称呼你世子殿下……还是楚瞬召。”

楚瞬召随口答道:“楚瞬召就行了,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不是世子殿下,只是楚瞬召。”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楚瞬召忽然问她:“你在皇宫这里,是不是经常会觉得不自在?”

“偶尔有,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叶微微低下头,好像在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以前在樽国那边也是经常一个人过的,现在多了一些人陪我,都差不多了。”

楚瞬召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有时男女之间的感受,三言两语之间无法说尽,各自都有对方无法放下的心结。有些事情楚瞬召已经跟她说过了,继续说下去的话,也没什么作用了。

叶微微刚想请安离开,楚瞬召忽然抓起她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握着说道:“今晚没什么事情,我陪陪陪你吧,你想去城里看戏还是做些什么我都陪你,毕竟我们两人是要过一辈子的,若是心里不舒畅真诚对待彼此,即便是礼数周到也难以坦然。”

叶微微眨了眨眼睛,脸色的红晕退了下去,但眼中的光芒,现在似乎柔和了不少。

有个宫女低声道:“叶小姐耳朵都红了。”

有人忙说道:“别多嘴,一会她生气了你就完蛋了。”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那些宫女知趣地散得远远的,楚瞬召还是喜欢带着龙雀剑行走,这位胤国未来的世子妃微微偏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愧疚,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出现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了?”

楚瞬召神情轻松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前你和我说话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总想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对了,你那头大狼狗呢?怎么不把它带出来?”

叶微微偏了偏脑袋,嘟囔道:“困了,在兽舍里睡觉呢,而且二公主殿下也不许我把毛毛带出来。”

楚瞬召解释道:“她从小就不喜欢那些猫猫狗狗,宫廷里面规矩多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你自己注意点,你在我面前随意点无所谓,但千万记住不要顶撞楚熏,到时候她骂的不是你而是我了,我姐姐骂起人来可凶了,而且能让她记一辈子,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叶微微忍俊不禁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啊。”

楚瞬召摸着龙雀剑的鲨皮剑鞘感慨:“我怕的人多了去了,人在皇宫身不由己啊,所以我才总喜欢跑出去,觉得外面比皇宫里自由多了,放个屁也敢大声点。”

叶微微被他后面那一句给逗笑了,呵呵呵地笑个不停,楚瞬召眯眼点了点她的精致鼻尖道:“皇宫里面很多事情麻烦得要死,有些事情连我现在也理不清,而且你嫁给我以后麻烦事之后越来越多,你可要想好了嫁

还是不嫁。”

叶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次联姻背后牵扯着许多利益之间的交换,即便一开始十分抵触到后来见到楚瞬召后慢慢地适应了这种情绪,习惯了他的性格和说话方式,觉得他这人还不错,便满心感激上天。

叶微微说今晚就不出宫了,让楚瞬召陪她走走便是了,于是楚瞬召带着她来到一处大广场,慢慢拾级而上,走到一处小凉亭边。

两人靠着亭子坐下,叶微微和他慢慢聊起那些琐碎小事,似乎在燕莽的时候,楚瞬召答应她回来临安城后带她逛一逛,澹台宁静留在黎京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埋怨他没有把关雎也带回来,让她现在一个人好生寂寞,楚瞬召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愧疚。

对于这场联姻他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婚嫁这种事情都是父母之命,楚瞬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也是因为略显功世俗的事情,楚瞬召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她,宁可将心思放在那个喜弹琵琶的云袍女子身上,毕竟两人是有过生死之交的。

楚瞬召静静地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将手放在膝盖上,心境便自在了下去。

直到叶微微的一个问题将他吓得不轻,她忽然问道:“你喜欢的女子,到现在为止有多少?”

楚瞬召顿时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叶微微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问道:“有多少个?”

楚瞬召有些无言以对,但叶微微似乎看开道:“姑且算你十个吧,肯定有很多是我不认识的,你比起我父皇你还算是专一。”

楚瞬召哭笑不得,忽然道:“狼王刘康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微微撇嘴道:“我不了解他,他只是把我生下来,并没有养我。”

楚瞬召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楚瞬召的问题却勾起她某些回忆,在模糊的记忆中,她似乎听到一个小女孩喊了一声“父皇”

一个身穿皇袍的中年男人应了一声,蹲在自己面前抱着一个女孩,脸上那些难看的皱纹慢慢划开,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男人蹲在低声让女孩骑在她脖子上,女孩一边喊着“骑马马”,一边被男人的举动都得呵呵直笑,有个女人坐在席子上看着玩闹的父女,素手调茶,唇边带笑。

自从那次之后,男人很久都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直到有一处她从极远的地方看见男人被许多人抬在车乘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让她害怕,即便她还是跑到朝着男人的方向跑去,一边喊着“父皇,我要骑大马!”

当她快跑到男人面前时,却被一对粗壮的手给拦了下去,那是男人身边的金刀侍卫,那人的脸色像是凝固住般将自己提了起来,一本正经道:“放肆,居然敢擅自闯皇帝陛下的车乘?!”

她茫然地看着车乘上的男人,那一刻他也看着自己,只是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而是带着不可侵犯靠近的威严。

直到那天起,她便要喊他皇帝陛下,而不是父皇。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樽国的时候还不算过得太差,勉强温饱,最大的愿望便是在冬天的时候可以有一床崭新的蚕丝被,不至于手脚被冻得冰冷刺骨。

她还记得离开樽国皇宫的时候,明明是冬天,却难得地阳光明媚,她甚至没有回头看这座从出生便一直呆着的皇宫一眼,现在她慢慢明白了,皇宫里面都是凉伈伈的,练个可以拥抱她的人都没有。

冷静地想想,刘康将自己送来胤国自己是不是还得感恩他?认识了楚瞬召之后,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外头瞬那么有意思的,临安城的繁华富贵让自己大开眼界,那些她曾经倾慕向往的美好世界,此时就在自己眼前。

但很快她又发现,这种城市里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太少了,一切的昂贵胭脂首饰,那些被她触摸到的雄伟壮丽,都只是镜花水月,就像阳光下的泡泡,倘若自己拒绝这份婚约,这一切便会消失在光天化日的现实下。

如同就像在樽国皇宫的时候,真正属于自己的不过是那间小屋,一匹白狼,一张小床和屋外的水缸,还有那些自己永远洗不完的脏衣服……她就像个宫女一样活着,她月钱是三两银子,连买个木梳子自己都得思索良久。

刚开始和楚瞬召认识的时候,他很是疏远自己,就像一个小男孩不喜欢另一个小女孩玩一样,但小男孩终于一天也会长大,面对现在的他,她的内心愈发困惑迷茫,一些曾经在她心中坚定的想法,现在慢慢消失了,一起都变得纷乱起来。

即便父皇对自己有生育之恩,可父皇是在利用自己对付楚瞬召这边的人,万一他真的需要自己去做那些对不起楚瞬召的事情怎么办?现在的她大可不理会樽国那边的事情,依楚瞬召的性子是觉得不会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的,但万一父皇要自己对楚瞬召不利呢?自己又该如何去选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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