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我败了，咱们便走着瞧吧。”
“那妾便不打扰主母休息了，此事暂且知会一声，妾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再来叨扰。”赵氏嘴角翘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不等杨氏开口，便转身离去，身后的沈夫人自始至终没说上一句话，便又跟着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冯芷兰洗漱完出了院子，迎着明媚的阳光，眯着眼瞧着对面走来一个婀娜身影，美艳绝伦，风姿绰约，看清后发现竟是赵夫人。
冯芷兰魂穿至此，便与其合作，扳倒了主母杨氏，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二哥冯颁回家，又将即将被赶出家门的杨氏留了下来，期间多般变化，理应最着急的人却深居简出，始终未见人影，冯芷兰几次想到她应当是在自己院中咬碎银牙，可没想到二哥走了，杨氏虽留了下来，但也并未重获掌家之权，所以赵氏这便再次出来晃悠了。
只见眼前的赵氏白皮粉面，人比花娇，想来坐上主位，也是十分滋润了，冯芷兰上前，见到赵氏后半蹲行礼，道了声“赵夫人万福”。
“六姑娘别客气，卫姐姐呢。”赵氏笑着问道，却丝毫不提之前与冯芷兰相谋之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冯芷兰还未回答，卫氏便从房中走出，与赵氏问好。赵氏笑着连称“姐姐”，叫得好不亲热。
“来，给两位主子看看。”赵氏转过头去，将身后跟着的一个约莫十岁上下的小姑娘推到前面来。
小姑娘也梳着丫髻，水亮的眼眸，微黄的皮肤，一身细麻衣裳，脸上点缀着点点星星的斑点，一双车轱辘眼滴溜溜地转悠，试探着在冯芷兰和卫氏脸上看来看去。
“瞎看什么呢，以后就跟着两位主子伺候了。六姑娘，卫姐姐，这小丫头年纪小，但还算机灵，之前你们这里只一个青蕾伺候着，也太委屈了些，这小丫头你们先用着，吃的穿的哪里缺了，来找便是了。”赵氏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姑娘留了下来，低着头。冯芷兰心中喜欢，这里伺候人确实少了，本来以为自己到这里能过过大小姐的派头，没想到身边只有一个青蕾，还是与卫氏共用的，便询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第二十章真正的家人
“回小姐的话，奴婢没名字，之前在家，家中父母兄弟都叫我‘丫头’，现在九岁了。”小姑娘偷眼瞧着冯芷兰，怯生生道。
冯芷兰顿感头疼，怎么还这么小？这不是使用童工吗，好歹也得十二岁以上吧，连名字也没有，叫个什么好呢？
“你以后就叫青云了，听着是俗了点，不过‘青云之志’嘛，意头还是蛮好的，和青蕾一样，又都是青字辈的。”冯芷兰为自己的知识匮乏而感到羞愧，想引经据典来个雅致点的名字，到头来也只能这样了。
“是个好名字，不过女孩子家家的要什么‘青云之志’，传出去惹人笑话。”卫氏在旁chā话道。
冯芷兰没有回应，她知道这时的人都是这个想法，可她不一样啊，她是千百年后的人，她好不容易体验这难得的穿越生活，她还想着大显身手呢，最好学武则天一样当个女皇帝啥的，想想就觉得刺激。
“青蕾，以后青云就跟你住一间房，好好教导着她，不过她年纪还小，你也不必过于苛待了。”冯芷兰将看似傻乎乎的青云交给青蕾道。
“小姐，十岁上下的童仆，到处都是，是正好的年纪，不算太小，她是来做下人的，不是来当小姐的，事情做得不好，自然该打就打，该罚就罚。”青蕾作十分不解状，一板一眼道。
“我说你……”冯芷兰看着青蕾，半chā着腰，十分无奈。
“小姐，在其位，行其事，贵人也好，下人也好，不都是一样吗。”青蕾又接着说道。
“可是做下人的，没有选择啊。”冯芷兰倔脾气上来了，还真想和她辩上一辩，不过这青蕾当真有几分气节，从来不奴颜婢膝，跟谁都是一板一眼。
“可纵算是天潢贵胄，也没有选择啊。”
“……”冯芷兰沉默了，她觉得青蕾说得很对。
“小姐可说不过你，你就把她带回去，好好教导吧，这里一直由你招呼着，也真是辛苦了。”冯芷兰说着，携卫氏去用早餐。
“也不算辛苦，奴婢算幸运的了。”青蕾又补了一句。
冯芷兰啃着咸酥饼，看着身边两个一大一小的丫鬟，又看着同样认真吃饭的卫氏，以及脚下望眼欲穿的狗，心中充满了暖意。
来这里许久，她一直处处防备，小心翼翼，这里有不怀好意的主母，有时时找茬的妹妹，有很少露面的父亲，她甚至还来不及在这全新的环境中好好安慰安抚自己一颗受到冲击的心灵，好在，还有一个对她关爱有加，知书达理的母亲，这小院就像她在这吃人的冯府，能够暂歇的乌托邦，桃花源。
所以，她决定，要全盘信任身边的陪伴的人，将她们当做她真正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应该坦诚以对吧，所以她要将这些日子前后发生之事，都和盘托出。
烈日初升，还未笼于大地，卫氏母女用过早餐后，都拾一小凳，坐在院中桂树下，清风缓吹，小水池中波纹微动，周遭花草香气缓缓袭来。旁侧轩窗半开，透出房中收拾东西的小丫鬟青云。
“青蕾，你不去帮着收拾？”冯芷兰拍着蒲扇，看向站在卫氏一侧的青蕾。
“小姐且放心，这地方也不大，都领着青云熟悉了，她不过放上几件衣裳就是了。”青蕾漠然道。
“这样便好。”冯芷兰应了一句，又微笑转头看了看卫氏道：“娘，青云虽然小了点儿，好歹也多个人手，如今青蕾也可轻省些。还是赵夫人大方，娘觉得呢？”
卫氏听了，笑着摇了摇头道：“赵夫人刚攫了主母的位子，自然是要收拢人心，铲除异己，可这与咱们也没什么相关，过好咱的日子便是了，娘从来都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
“娘，那，若是赵夫人向咱们示好，想要咱们站与她一旁，咱们如何表态？”冯芷兰微微叹气，她的娘是个不争不抢，听天由命的人啊，可是有的时候，中立却是最大的罪过，你以为你居中撇清，就真的能太平？
“咱们小心做人便是，她也好，主母也好，当真来了，咱们装傻充愣便是，她也不至于把话说那么明白，娘只要盼着你嫁人了，便无所欲求了。”正如冯芷兰所料，卫氏回答道。
冯芷兰不明白卫氏为什么总是不争不抢，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她明白卫氏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她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可她安于现状，她只求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了了，似乎只要这件事完成，她就可以立刻离开这人世间一般。
冯芷兰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杨氏与赵氏为争宠而打得“难舍难分”，而卫氏却从未有过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