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古莱特旋风
摩尔夫人最近有所改变，对领地事务的过问少了。
詹森发现自己的母亲现在对哥哥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严格了，经常会进行一些平等地对话，对自己却比以前严厉一些，对哥哥的态度转变詹森能够理解，可是对自己的转变，就闹不清是为什么了，大概还是因为上次剿匪的事情吧。
哥哥回到领地，詹森感觉自己的事情轻松了很多，主要精力还是扑倒了伟大的教育事业上了。
到海德家里来上课的孩子正在悄然增加，有的时候竟然会有邻村的孩子插班学习，好在詹森现在教的课程很基础，新来的适应几天就可以了。
这些孩子越来越喜欢学习了，一是孩子喜欢聚在一起，二是詹森经常讲故事，三是孩子们知道了知识的一个最基本的功能是让没有知识的父母感觉到了骄傲和新奇，现在村里的人们的一个重要话题就是自己的孩子昨天回家说了什么新鲜事。
麦斯的农具已经加工了很多，有一天詹森找时间让马尔科和海德帮忙，把领地里几乎所有的村子的村长给招呼到了古堡，给他们展示了所有的农具，有一些他们很熟悉，像铁锨、镢头、锄头，只是没有这么好，有些是没有见过的像曲辕犁、耧。
詹森不仅仅是向他们展示，打算明年开春种麦子的时候免费提供给他们使用，这样能够极大地提高效率，减轻劳动强度，有条件的就可以多开垦一些荒地。
这些村长们，边看边听着詹森的说明，一边悄悄地讨论着，像这样的大规模的村长聚会，在他们的印象里没有过，来看所谓的农具的展示根本就没听说过，免费提供让大家使用，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的领主大人的做法，让他们既新奇又高兴，大多数人脑筋都还没有转过来。
展示结束，詹森当场让所有的村长根据自己村子的土地的多少，报上需要农具的数量，他最后再协调分配，第二天就可以让每个村子派人来领农具了。
而此时的帝都皇家学院正刮起了古莱特旋风，帝国学院最神秘的长老会在时隔十多年以后今天又开会了。
学院后面的土山有一片神秘而茂密的树林，是整个学院著名的禁地，严禁任何人进入，这片树林有个奇怪的名字叫智冢，据说是整个大陆最伟大的智者圣威兹德姆的陵寝所在。
圣威兹德姆是后人对他的尊称，本名叫索福.威特，是生活在大陆战国时代的最伟大的智者。
五百年前大陆著名的智者考勒尔.布克曼在此读书教学，修建了一座书院，就是帝国皇家学院的前身。
考勒尔.布克曼的书院目前保留下来唯一的建筑就在皇家学院的禁地，这片称为智冢的树林里。
这座建筑是一座很小的古堡，由帝国常见的大青石所建，表面古老而沧桑，已经很难分辨大青石本来的面貌。
古堡只有一层，大门也不大，简单的双开的红橡木大门，镶嵌着青铜的门环，门环呈斑驳的绿色，进去大门是一个很小的前厅，前厅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单开的门。
穿过门就是一个大厅，大概不到两百平方的样子，大厅有一张长桌，长桌的周围摆着七张椅子。
这里就是皇家学院元老会举行会议的地方，是整个学院的中枢。
在七张椅子的后面摆着大概二十多张椅子，是受邀列席元老会的导师的座位。
此时，二十张椅子上坐满了人，七张椅子则是空的。
过了一会儿，大厅侧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打开了，走出来一队身穿白色亚麻长袍的老者，这些老者就是皇家学院元老会的长老们，但是却只有六位，最后的一位已经很难独立行走，两个身穿褐色长袍的人搀扶着，缓慢来到了位于长桌顶头的首席坐了下来。
这就是元老会的会长也称大长老的麦斯特导师。
麦斯特导师右首是排第二位的赛肯特导师，还是顶着一头乱发，铜铃般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麦斯特左首的座位空着。
依次赛肯特的右边坐着古莱特导师，正在低头沉思，偶尔会眼神忧伤地看看麦斯特导师。
古莱特导师对面坐着两个老人，是排在第五和第七的长老，他的右侧则是排在第六位的长老。
列席的人员当中，靠近前面就坐的两个人竟然是皇帝所罗门.菲舍尔和宰相梅斯特.贝利。
整个大厅里只有刚坐下的长老们发出的淅淅索索的声音，大家都在肃穆安静地等待着。
这时候，麦斯特清了清嗓子，用暗哑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道：“这次元老会是在古莱特长老的提议下召开的，在说明古莱特长老提议的缘由以前，我先说几句。”
“我已经连续三届担任会长，最后这届已经超期了。最近几年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召开元老会，是我的失职，这次元老会按流程要选举会长，我本人声明不再参选。”
看了看自己左首的位置，忧伤的说道：“瑟德长老病得已经来不了了，我的身体现在也不能担此重任，希望这次元老会能够选出更好的会长。”
说完，休息了一下，看向古莱特说道：“这次古莱特长老提议召开元老会，是因为他经过十年潜心研究又有了新的思考，对于古莱特长老的这个新的思考，我也很感兴趣，就让我们来评判一下古莱特长老的这些研究能不能称得上开辟了一个新领域。好了，古莱特长老，请您开始吧！”
古莱特站了起来，向麦斯特会长行了一个学士礼，又向所有的长老和列席的人们点了点头，说道：“非常感谢麦斯特会长，感谢所有的元老会的长老，感谢能在这次元老会上阐述我的观点。”
“原本我感觉我已经走到了我自己所能达到的智慧的尽头，对神所创造的这个世界的探知难有寸进，准备终老于摩尔领地。但是，在那里我得到了神给我的新的启示，这就是我和我的学生詹森.摩尔一起探讨的我们认为最完美的对世界的解释——数学，我相信这是神给我们人类的启示。。。。”
整整一天的时间，古莱特把他所掌握的数学向元老会的长老和后面的列席者，做了深入浅出的讲述，那些严密的公式，精妙的计算，甚至那重新定义的数字，严谨的几何定理的，给所有人一强烈的冲击。
“数是看不到的，但是我们的头脑可以思考它，感知他，数在整个世界是无处不在。所以我有理由去相信，数是上帝给我们凡人的启示，我现在理解的仅仅是一些皮毛，当我们揭开数的本质的时候，是不是会离神更近一些呢？希望有同道能够一起继续探索。”
古莱特结束了精彩的演讲，麦斯特的原本的昏暗的眼神里，也闪出了当初古莱特初闻数学时的亮光。
当古莱特平和舒缓的声音停止的时候，整个大厅出奇的安静。
有的人在呆呆地看着刚刚坐下的古莱特，有的人在目视前方，眼睛里没有了焦距。
这时候坐在古莱特右首的希克斯长老向麦斯特抬手示意了一下，麦斯特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讲话。
“古莱特导师一天的精彩的阐述，的确让我感觉到了他说描述的数的奇妙，数对我们的确不陌生，从我们的祖先开始就在使用它，但是能像古莱特导师发现了这么多数的奇妙规律，我感觉前无古人。”
说着他扫视了一下在座的长老们，有几个人听着他的话在点着头，有点则没有表情低头沉思。
他接着说道：“这个作为新的领域称为数学并不为过，但是，是不是神对我们的启示，我认为这个应该慎重下结论。”
赛肯特抬了一下手，没等麦斯特有所表示，就直接开口了：“我完全赞同古莱特的观点，至于希克斯长老的观点，前半部分我同意，后面的我不同意。”
赛肯特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对神明的理解，但是所有的人都不否认，是神创造了这个世界，神是唯一的，是无处不在的。那么，我们孜孜以求探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着无可违背的法则？这个法则是不是在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
有些人不自觉地在点头，有些人在认真地听着赛肯特洪亮的声音。
“我们只是感觉到这些法则的存在，但我今天看到古莱特导师在尝试着解释这些法则，古莱特导师今天阐述的数学，难道不是对那些我们感知到的法则最好的诠释吗？我认为至少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诠释，所以我的观点是坚决地支持古莱特长老。”
赛肯特以异常坚定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大厅又陷入到了安静。
最后元老会成员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赛肯特为首的完全同意派，一派就是以希克斯为首的不完全同意派，完全反对的倒是没有。
完全同意派算上古莱特本人是三人，不完全同意派是两人，瑟德长老没有参加会议，只能算是弃权了。
麦斯特作为会长是不能投票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肯定是支持古莱特的，对于和古莱特、赛肯特同门的麦斯特，他们的观点本来就是一个流派。
麦斯特最后做了总结，宣布古莱特对于新领域——数学的观点，帝国皇家学院予以承认，学院授权古莱特长老在皇家学院可以传播他的理论，所有其他流派，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可以发表不同看法，但应对古莱特的理论保持尊重。
最后，元老会对新的会长进行了选举，赛肯特当选新一届会长。
今天，智冢虽然和往常一样幽静，但是整个皇家学院的有点儿身份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元老会时隔十二年再次召开的时刻，许多人的眼光关注着那里。
由于元老会结束的很晚，当天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第二天，一些有关元老会的只言片语就在皇家学院里流传，甚至扩散到帝都的上层圈子里去了。
热点就是古莱特导师新的理论——数学，议论的人们不太清楚什么是数学，有点儿稍微明白的人能把它和算术联系起来，其他的就讲不太明白了，但是听说学院允许古莱特导师传播他的理论，许多学生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这些学生并不是对所谓的数学感兴趣，而是能成为古莱特导师的学生，无疑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帝都皇城正顶着菲舍尔大街，东西方向叫英派勒大道，沿着英派勒大道往西，在皇城和皇家学院的之间，英派勒大道以南，有一片住宅。
这片住宅在帝都有一个响亮的雅号——官坊，整个官坊占地大概有几百亩，每年春天开始，古木苍翠，树荫掩映，风景独特，既庄重又显出一丝丝的神秘。
现在，官坊里面的粗大的树木却是光秃秃的，巨大的树冠上零零散散的地喜鹊窝也显露了出来。
这个季节，从英派勒大道上隐隐约约地就能看到里面纵横的小路，和一座座灰砖白墙的深宅大院。
这片住宅的东面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小河的西岸有一条观景的步道，用不规则的青石铺平，靠近河水的一边修建着青石的栏杆，这一片住宅的人们闲暇时光可以来此散步，亦或是闲谈，甚至有人钓鱼。
东南方向，离河边步道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有一处宅邸，大门不大，但很精致，正对着东面的小河，此时的门前步道上，靠着青石栏杆，一个老人持杆正在钓鱼，身旁放着一个小木桶，和一个小马扎。
老人正是宰相梅斯特大人，后面的宅子就是梅斯特大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