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无奸不商!
连齐明白季昭华的心情,连齐本人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不想再去接触有关于过去的人与事,想活出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并没有劝说季昭华立马就回去季旷那里,连齐只是笑着说:“所以?你就画那些东西?”
原来连齐什么都知道啊,季昭华虽说对自己画那图没有任何不合适的感觉,她总是觉得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画什么都是可以的,只不过被认识的人这么当面的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连齐发现这时候的季昭华与她在宫里时见到的那个美艳,高贵的女子是不同的,在宫里时,季昭华自然的高高在上的,表现出来的样子虽然已经尽力平易近人,但是那种骨子里的架子还是在的,虽不会让连齐觉得压迫,但是也决不会让连齐觉得放松。
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的,季昭华的一颦一笑,都透着一种完全放松下来的肆意,无论是笑容还是羞涩,都是如此的自然。
凭心而论,连齐是真的喜欢季昭华这个样子的。
“好吧,既然你有这样的天赋,那我也就来掺一脚,咱们联合,大赚一笔怎么样?”连齐对着季昭华俏皮的眨着眼睛。
连齐的眼里,季昭华是变了,相对的,在季昭华的眼里,连齐何尝没有变化呢,连齐当时离开京城的时候,眼中满满的戾气,那种沉淀下来的怨恨幽怨,根本就不会让人多看她的容貌,只会被那样的一双眼睛吸引。
但是现在连齐虽然黑了,瘦了,可眼中的神采又哪里是先前眼睛中所具有的呢。
朋友,在人生低谷时,陪在身边的朋友,也许上天给季昭华最好的礼物。
连齐的这个人很有些经济头脑,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买下了一处书局,季昭华以为连齐会用自己的书局售卖她所画的春宫图,但是连齐这个人根本就不走寻常路,在卖了两本季昭华的春宫图后,连齐就改变了策略,开启了定制的时代。
何为‘定制’?
这实在时闻所未闻的事情,连齐却只是笑。
连齐以老板娘的身份出现,跟上门来求书说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可以按照顾客的要去,去画那啥图。
咳咳,这个提议,简直将季昭华惊的坐不住。
原本以为连齐这样的提议,必然是会门庭冷落的,谁知道,消息才放出去不过一天就来了岳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岳城中最大氏族的当家掌门人,严岭。
严家一直盘踞在岳城已经上百年,便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也没有影响到严家的地位,为何?自然有严家的好处,严家掌握着制盐技术,也不是说旁的地方制不出盐来,而是严家厂子里制出来的盐,质地细绵,比旁的地方产出的大颗粒粗盐,要好上数十倍不止。
盐,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从来盐帮,私盐都是朝廷最头疼的问题,而盐从来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但是制盐这样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而严家就是世世代代制盐的世家。
这样的世家在岳城这个地方,说是土皇帝也是不为过的,季昭华对岳城不是很熟悉,直到严岭上门,才使着春换出去打问了一下,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这严家在岳城竟然是无人不知的家族。
而严岭来连城这里,要求也是极简单的,就是按照他过世的妻子的容貌,让这位‘沐梓山人’创作出一本那啥图来。
价格,自然是随便开的。
——
连齐将这位严岭口中所说的妻子的生前肖像放在了季昭华的面前,说明了严岭的要求。
季昭华吃惊,“这位严大人倒是痴情的很。”
连齐冷冷的一笑。
季昭华对连齐还是直到些的,能让连齐这般笑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少不得出口询问:“怎么回事,难道这位严先生不痴情?”
“痴情?当然是痴情的紧!只不过太痴情了些!”
看来这其中还是有内情的,季昭华被勾起了好奇心。
连齐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位严岭,以前连齐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耳闻,并且打过交道,严家跟安宁侯府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后来安宁侯府出事,这位严岭能带着整个严家从那场变故中全身而退,不得不说,这个严岭的确是厉害的人物。
严岭的治家手腕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就是连齐也是十分佩服的,但是在感情生活上,这位严岭也是同样的厉害。
严岭口中所说的那位妻子,却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女子,而是某日严岭在街上骑马通过,撞翻了迎亲的队伍,花轿中的姑娘被从花轿中摔了出来,头上的盖头落了下来。严岭一见之下,便钟情于这位新嫁娘,不管不顾的就抢回了严府。
这女子的未婚夫乃是女子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表哥,去严家门上讨要自己的新娘子多次无果,严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将一个普通的举子看在眼里,那些百年世家都有骨子里的傲慢。未婚夫伤心欲绝之下,一头撞死在了严家门前的石狮子上。
说到这里连齐勾了勾唇,“这男人虽窝囊,但是好在还算是有心。”
若是自己的新娘子被抢去了,不闻不问,甚至借着自己的未婚妻去献殷勤,那才是最最可耻的男人。
严岭那时候才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年少轻狂,爱的痴狂,听到那人的未婚夫死了,第一个就跑去跟这抢回来的女子说,想着也是这女子能死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谁能想到这女子当晚就吞了金子,也是跟着未婚夫一起归了西。
季昭华突然出声:“我才不要给这样的人画。”
这样强取豪夺的男人,害死了一对有情人,简直太可恨了,季昭华不愿意给这样的人画,并且还是那羞人的那啥!
连齐抿抿唇,接着说:“若是故事就这么完了,我也不会给你接这么一个单子。”
季昭华眼睛盯着连齐看。
连齐接着说:“到今年,严岭已经三十有七了,依旧没有娶妻。”
如果那女子死后,严岭立马娶了妻子,娇妻美妾在怀什么的,那自然是令人厌恶的。但是严岭并没有,独身了二十年,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要知道,严岭可是严家的新一代家主,没有子嗣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
早年间为了让严岭娶妻,严岭的父亲可是亲自请过家法,差点将严岭打的断了气的,但是严岭就是一意孤行。
到了今日。
不知道为什么,季昭华有些想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姻缘。
听前面的事情,自然是厌恶严岭的,他那么鲁莽的行为生生害死了两条性命,可是那两个人早已经死了,独留严岭独守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严岭是怎么过的,季昭华想不出。
连齐指着桌上严岭拿来的所谓妻子的画像,上面的墨色很新,显然是最近才画成的。
“我初初知道严岭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癖好。那时候我的那位好父亲,满京城的找跟这画像上长的相像的女子要给他送来。”
因着严岭没有任何弱点,癖好,这唯一的痴迷,也就成了对付他唯一的攻陷点。
季昭华听到这里,终于听出不对来了,认真的问连齐,“你好好跟我说,你这一次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开始季昭华还真以为是来找她的呢,可是听了这么多,连齐查的如此详细,如果说是单单为了她,实在是显得不正常了。
连齐这时有种被人拆穿的窘迫,呢喃着说:“可不就是想着给小将军筹些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