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重回正轨
离开,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
季昭华有些怅然,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真的是她从来可望而不可及的,这段日子美好到她真的以为自己能永远的过这种日子呢。
可到底是奢望了,她姓季,是季旷的姐姐,跟夏侯忱之间的感情,也是不能否认的。
那种平静,安宁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她的生活,能同命运抢来这么一段,她已经很是庆幸了。
季昭华的手脚之快,在连齐看来,都有些仓皇逃走的意思,当晚连夜出岳城的时候,连齐真的很不解的问:“你何必如此,那严岭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还是要忌惮些的,哪里能连你是谁都没有查清,就轻易动手呢。”
季昭华只是摇头。
他们出城时,先前租赁下来的宅院还有连齐买下来的书局,都是没有管的,这样的莽撞,实在是出乎连齐的意料,而季昭华又是什么都不肯说的,连齐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是有些恼怒的。那书局,那宅子,可不都是钱么。
连齐虽然不是手头紧巴巴的人,但是也没有将手里的银子往外扔的道理吧。
就在季昭华他们出城的第二天,在城外三里的驿站里,季昭华他们迎面就撞上了飞驰而来的禁卫军,好在季昭华这次出来实在是匆忙,就是马车都是简简单单的粗布马车,甚至连当初出宫时候用的青帆布马车都没有用上。
卫一头上带着斗笠,这东西原本是防太阳用的,却没想到这时候倒是能防止这些人看到他的脸。不过这些禁卫军看起来都是急着赶路的,倒是没有将他们这辆小小的马车看在眼里。
季昭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春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说:“主子啊,您怎么知道禁卫军的人今天到。”
连齐到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服了,原本心中的那些不满也都散了,这季昭华也太神了,竟然连这个都能算的准准的。
季昭华觉得有些疲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夏侯忱来,满心满眼的都是疲惫。先开始她出来,就算是怎么闹腾夏侯忱都是忍的,可是现在连齐来了,连齐的底细夏侯忱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保下连齐,夏侯忱还跟季昭华闹过不愉快呢。
“难道是为了严岭?没看出,这皇帝也是个醋坛子。”连齐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季昭华却知道不是的,夏侯忱应该并不知道严岭的事情,要不然就不只是派几个禁卫军来了。
只不过,季昭华似乎不愿意对任何人说起夏侯忱。
这种心思是如此的奇怪,她是多么的了解夏侯忱,明白他的一举一动,清楚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但也就是这份了解,让她与他不能接近。
帝王心计,被一个女人窥探,那哪里是能容忍的事情。
季昭华什么都不肯说,连齐,还有春环自然也就不问了。
连齐看着微微闭着眼睛的季昭华,心中生出几分怜悯的心情,这样的一个玲珑心女子,了解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却满心想过肆意妄为,恬淡宁静的日子。这两者之间本来就是不可调和的,季昭华的可悲,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
夏侯忱的确不知道严岭对季昭华还起了心思,开始看到季昭华画的那些小东西,夏侯忱觉得好笑又好气,这个女人总有法子让人哭笑不得。
心里知道季昭华这怕是在向他示威呢,只不过这样类似于撒娇的示威,让夏侯忱有种奇异的妥贴。
季昭华的聪慧,夏侯忱从来不怀疑,他一路让人主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季昭华自然也是知道的。两人之间现在有些斗志斗勇的意思,也有些心意相通的默契。
只不过连齐的到来打乱了这一切,化名季斓的女子,夏侯忱只需要略略一想就知道连齐的真实身份,而在很久之前夏侯忱就已经收到线报,连齐是追随了季旷的。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季昭华当初能保下连齐,自然也就能将连齐举荐到季旷的身边去。
对于一个女人的去向,夏侯忱并不在乎,他虽然也知道连齐有些本事,但是这本事对于夏侯忱来说,并不显得多么重要。
季旷一路从北打到南边,就是治军再怎么严格,只要打仗就免不了生灵涂炭,而他季旷现在穷,自然也是夏侯忱能预料到的。对于季旷,连齐这样的人,能揽来银子,会很多男人想不到的小聪明,小技巧。但是对于从来都安定富饶的夏国来说,银子并不是紧缺的。
上天总是公平,季旷缺钱,夏国不缺。夏国缺将,而季旷手下兵将如云。
所以他们现在也算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有把握将对方吃的死死的。
季昭华出宫的时候,夏侯忱有些失落,但是只要季昭华还在夏国境内,夏侯忱倒是有的是耐心陪着季昭华走出心中的阴影。但是现在不是,连齐来了,所为什么,不言而喻。
若是让连齐将季昭华带回季旷身边,那是夏侯忱绝不能接受的,也明白如果那样,他跟季昭华之间,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故而,夏侯忱派了人去。
却扑了个空,季昭华已经走了,而且是连夜走的,禁卫军怕皇帝责罚,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是严岭,严大爷表现出了对沐梓山人的兴趣,就在这种心思露出来的当晚,季昭华就跑了,什么都没有带走。
夏侯忱心中明白,季昭华大概还是要躲他夏侯忱的。
但是对严岭,难免迁怒。
皇帝之怒,自然不能大鸣大放的发出来,要不然让岳城人知道前些日子大名鼎鼎的沐梓山人是皇帝后妃,那这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的。
但是季昭华的手笔,哪怕是画给严岭的小册子,都是不能留下的。
夏侯忱看着书案上并不多的几本小黄书,额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
“给朕找,就是掘地三尺都要将她给朕找回来!”
等找回来,他一定要罚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敢画这些东西。
尤其.......皇帝陛下低头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袍子,简直.......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