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来呀，快活啊！
“对了，你先把我师姐的伤治好。”
“……吴回，去把你们剑宫的花名册与秘典都拿来，我要看。”
“我说，听到了没有？我师姐的伤势……”
“那个谁，狄大人，宋大人，麻烦你们去剑宫的藏书室找点东西……”
“你别装聋作哑！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我师姐的伤势……”
“那个什么，皇帝会怎么应对，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剑宫主殿之中，面对顾左右而言他的孙朗，包希仁的声音又拔高了一截：“你想要我帮你做事，想要我请师父出山，为什么不愿帮忙？你难道对她有什么成见，或者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孙朗瞪眼道：“口胡！我是为了天下大义和江山社稷而战的，拉你上山……不，说服你加入组织，也是基于正义的信念而做出的选择，咱们俩这叫同志，不叫同伙，因为咱们是为了一个远大的志向而集结在一起的！你可倒好，刚刚加入组织，就要这要那的，一点都没有奉献精神……”
包希仁不耐烦道：“我懒得跟你扯这些！就一件事，我师姐深受不老长春功入魔之苦，天底下恐怕只有你才能救她……”
他语气稍稍缓和，认真道：“师姐才思敏捷、智计过人，医卜星象无一不通，天文地理无一不晓，乃至易容暗器、轻功匿踪，均是当世一绝，你治好她的伤势，她必然全力助你，一定是一大臂助，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们师出同门，彼此的性子都是了解的！”
包大人掷地有声道：“师姐绝对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的人！”
孙朗语气微妙道：“是啊，我已经看过她的涌泉以报了，很真实。”
单身包显然没有听懂这非常玄奥的话外之音，他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你施加援手……”
孙朗摆手搪塞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吧，让你师父来求我！”
包希仁显然不愿意，一来他尊师重道，不愿看到师尊在孙朗面前低声下气地恳求，二来也心念同门手足之情，希望师姐能够早日脱离苦海，而不是拖来拖去平添变数——治个伤而已，多大的事儿？
他虽是老实人，但却不是笨蛋，思忖了片刻，计上心来。
只见京兆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善意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兮兮地讲道：“不妥，不妥，事情应该这么想，你让我请师尊出山，是要与他共商大事，可师尊已经归隐山林，不问政事，想要让他与你这个乱臣贼子共谋，恐怕不那么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你若是事先将师姐治好，有这个人情在，也就有一个话头了，毕竟师尊他最疼大师姐，师姐出事之后，也是师尊在张罗着为她诊治，师姐的伤势总不见好转，师尊也颇为自责……”
努力的包大人尽可能让自己此时的表情更加奸猾一点，活像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所以你抢先把人治好，到时候，师尊碍于这恩情，也得仔细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孙朗斜睨看他，啧啧道：“包黑子，你也不老实啊。”
包大人觉得有点丢脸，可事关大师姐的伤势，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干笑。
但孙朗心下却雪亮，包希仁的说辞并不成立。
给弟子治伤只不过是私人的恩情，与反贼共谋却是关乎大节，武侯何等人物，公私怎么会分不清？若是那老头不愿意，别说治一个柯楠，便是救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他估计也不为所动。
但诸葛武侯油盐不进，包黑子却可以欺之以方。
孙朗冷不丁问道：“救了你师姐，你就马上请你师父出山？”
包希仁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行！不过我一个做弟子的，能不能请动师父，却也拿不准，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全力而为，而且……”
他咬了咬牙，说道：“你请我师父出山，是以家国大义之名，既然如此，你也得提供有力的说辞和证据，证明江山社稷确实到了危亡关头，所以才有请出师尊的必要……你懂我的意思吗？”
孙朗点头道：“能说出这话，证明你不是在敷衍塞责我，我明白了。”
他思索了一下，补充了一条：“你想让我给你师姐治伤，只说动我没有用，那还得看你师姐愿不愿意。”
包希仁纳闷道：“师姐为什么不愿意？”
孙朗一脸正气道：“我他妈怎么知道？女人超麻烦的！反正那边的思想工作你来做通，她要是不愿意，你也别来烦我，少年包三天，你记住了，三天为限，三天内她不来挂号就诊，你也得着手去请你师父。”
包希仁思索了片刻，慢慢地点头。
他也只能同意了，毕竟柯楠不想治，也怪不到孙朗的头上。
孙朗望着包大人，心头冷笑了一声，治？治个屁啦，柯楠现在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怎么敢再来脱水缩合一次？
还让我来给她治伤、恢复身体，开什么玩笑，我一摸她，她就啊啊啊，别说身体重新长大了，损失了那么多水分，不变小就不错了……
不过，说起来……连那种程度的小女孩儿都会受影响啊……
孙朗叹了口气，心情变得有些失落。
事实上，大保-健之力的最小作用年龄究竟是多少岁，他心里也没有底，作为一个御姐控，作为一个非萝莉控，他严守着身为男人的底线和身为人类的良知，完全没有去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实验。
简直是人类的良心，好男人的标杆，正直的化身。
他在这边顾影自怜，完全将柯楠的事情抛在脑后。
治伤，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她治伤的，柯楠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在吃过大亏的情况下再度跑来放水？
包希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生怕孙朗反悔，兴冲冲地立刻就要去找大师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然后就被孙朗拦下来了。
“你傻吗？”孙朗吐槽道，“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盯着这里？你的一举一动能将很多人的疑惑解开啊，包括皇帝的，那老家伙再度失手，心里肯定又急又气，你这个负责查案的钦差大臣在这个时候跑出去，是要做什么？”
包希仁想了想，心说这倒也是，但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可以请剑宫中人去送一封信！”
孙朗：“……”
包大人看到他纠结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孙朗翻白眼道：“这他妈意义何在啊？为什么非要让她来一趟啊，为什么非要写这么一封信啊，你回去之后亲口告诉她不行吗？”
包希仁一时语塞。
他只是想到了前日在沈府时大师姐那奇怪的表现，以及孙朗与师姐那奇怪的互动与行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所以他希望师姐能够亲自来一趟、确认一些东西，有误会可以解开，有分歧可以化解，有苦衷可以当面讲明。
但这话是不太方便说出口的，他只能强辩道：“……让师姐来一趟又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事关重大，让师姐来参详参详也好……”
孙朗烦的不行，甩手道：“随你吧随你吧。”
反正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甚至她肯不肯来都是个问题。
包希仁心念同门，效率极快，而且还秉持着小心谨慎，用特殊加密的阴文写了一封信，小心装好之后，请吴回寻了一位可靠的剑宫弟子，嘱咐他将信送到京兆府上。
那剑宫弟子离开之后，孙朗冷不丁问了一句：“有保险吗？”
包希仁看了他一眼：“有……你还真多疑啊。”
孙朗冷冷道：“皇帝以权术御人，世人多贪鄙，容易被欲望所侵蚀，容易被物质所收买，以皇帝的财富与权势，收买安插细作，实在再容易不过，你看着剑宫堂皇上下数百人，猜猜看有多少是各方势力的眼线？”
包希仁无言以对。
那弟子从马厩中选了一匹快马，从剑宫出发，直奔京兆府，一路倒是波澜不惊，到达目的地之后，向衙门说明来历，等候片刻，一道美丽矫健的倩影从府衙侧门走出，来到他面前：“我是展昭，给我吧。”
信使的目光在对方美丽的容颜、妖异的竖瞳和毛茸茸的耳朵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将信恭敬地呈上：“包大人说将信交给展护卫。”
展昭接过信，当着信使的面拆开，检查了片刻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平静道：“劳烦阁下向包大人转达一句话……信已送到，某已知晓。”
信使点头，然后趁着这机会又偷偷看了这猫娘几眼，美丽的事物总是引人注目，在帝国之中，有人将具有野兽特征的青木兽化人视作可怕的妖魔鬼怪，也有人将她们视作富有异域风情的尤物，毕竟读书人们很久之前就在意-淫着前来报恩的仙狐，连鬼都敢艹，猫耳娘算个卵。
然后他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去。
展昭平静地目送他离去，作为一个青木人，她的兽耳与竖瞳并不是摆设，既具有兽的特征，也具有兽的能力，对方那自以为隐晦的目光却瞒不过她……不过展昭对此并不在意。
她转身走入府衙，旁若无人地来到后院，随即从一条小径去了后门。
目标是沈府……柯小姐去了那里。
美丽的猫娘换上了厚重的披风斗篷，将显眼的耳朵与尾巴掩盖住，悄然来到了沈府，猫人是天生的密探，优雅、迅速而无声无息，在青木之国中，就有很多猫人以刺客和斥候的身份在军中服役。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潜入沈府。
包大人说柯小姐在沈府，那一定是去拜访沈小姐了……展昭一念及此，已经锁定了沈瑶花的绣楼，小姐的闺阁自与其他建筑不同，很轻易就能找到，她的身影宛如低调而无形的风，悄然在沈家的府邸中穿行。
毫无挑战性的任务……而且还是送信。
猫人天性疏懒，展昭算是很勤快且有责任心的了，但依然感到不爽——包大人既然知道柯小姐在沈家，为什么不让信使直接来这里，反而要送信到京兆府、让她秘密跑上一趟？真是好没道理。
不过包大人既然下令了，她也只能照做。
但说到底，包大人也只是让我来送信，没说怎么送，我悄然潜入这里，没人能够发现，要不要戏弄一下柯小姐与那位沈姑娘？毕竟害我往这里跑一趟，错过了上午微凉的太阳，明明之前晒太阳晒得很安逸……
展昭想到这里，心中已是蠢蠢欲动，她悄然掠到绣楼之后，翻身上了房顶，灵活柔软的身子从房檐处垂下，慢慢伸向窗户。
一声轻响，窗户被推开了。
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柯楠与展昭四目相对。
“……”
“……”
柯楠瞪了一会儿，这才认出了倒悬着的展昭：“原来是你啊。”
这五个字反映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柯楠早就发觉了自己的接近——展昭的猫耳骤然竖起，她觉得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了挑战，以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发现的？”
柯楠挠头道：“其实不是我……算了，不说了，有事吗？”
展昭记起自己的使命，将信取了出来，递给了对方，心中依然记挂着潜行被识破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柯楠拆开信，想要随口回答一下，但下一刻，她的眼睛瞪圆了。
小萝莉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羞恼，愤怒，抓狂，暴躁，各种情感在她眼中激烈变幻着，柯楠瞬间爆炸了：“无！耻！之！徒！”
这声音充满了仇恨与愤懑，以至于猝不及防的展昭被吓了一跳，喵的一声甩跳到了一边。
而柯楠则是满脑子一片混乱，心中的复杂情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包师弟的信。
包师弟说孙朗愿意给自己治伤。
几天前自己在这里被孙朗那条淫-棍给非礼了。
被非礼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长大了一点。
就在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柯楠对此记忆犹新，甚至身体之中也残余着当日那惊天动地的海啸后的余韵，此时一念思之，她不由夹紧了大腿。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孙朗是怎么知道的？
很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自己被孙朗非礼后，身体长大了一点。
——孙朗说他愿意给自己治伤。
柯楠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场景。
孙朗那王八蛋向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淫-笑，宛如妓院的老鸨一样挥动着手帕，向她抛了一个媚眼：“美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