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什么情况？
十步之内，孙朗可以杀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揍人比杀人简单很多。
——如果目标是男人的话。
皇帝是男人无误，而且是个老匹夫。
那就打他妈的。
转瞬之间，孙朗如幽灵一般欺近，抬手抓向皇帝的肩膀。
后土尚武，皇帝当然也得能打，皇家府库的宝物，数百年积累的神功秘籍，天下宗师们的教导和指点，便是不计代价地强行堆砌，也能造出功力深湛、武艺精熟的强者——然而这种是花架子，赢不得真好汉，只能恃强凌弱、靠着等级压制来欺负弱小者。
不过对于皇帝来说，这也足够了，国家用不着帝王亲自上阵厮杀，习武的目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及在诸国蛮夷面前显摆显摆——还有，在万中无一的刺杀状况下能跟荆轲躲一段时间的猫猫。
然而，将以上方针作为修炼指导思想的皇帝并不能应对如今的状况。
他见孙朗抬手抓来，下意识挥掌切向对方右腕，出手似柔实坚，招法虚实莫测，乃是极为上乘的擒拿手法，无论是招法内劲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然而他的对手是孙朗，神策上将可不管什么虚实变招，右手如虎爪般一转一拿，已然扣住皇帝的脉门，帝国至尊还没想好是发招相救还是鼓动内力冲击，孙朗已然蹬出一脚，正中君王小腹，皇帝吃痛闷哼，聚集的内力顿时涣散，紧接着面门又中了一拳，正值满眼金星之际，孙朗紧接着发力一推，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卷动着内息不继的皇帝，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打得不错。”
孙朗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皇帝的龙袍，又是一拳上去，比起虚有其表的皇帝，孙朗的武功已经到了收发自如、一叶知微的化境，就算重拳糊脸，也完全不见淤青，但痛入骨髓的滋味，也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平阳公主大惊，下意识上前两步：“师父！”
孙朗回头瞪他一眼，眼神凶恶非常：“你师父跟你老子打架，你应该两不相帮才对，不要打扰我们之间公平的决斗！”
公主殿下吃了这一瞪，不禁停下脚步，眼泪汪汪的，看起来都要哭了，她本来就不擅长拿主意，更何况这是两难的抉择，她不仅畏惧自己的父亲，更是对师父心怀愧疚……而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父皇与师父的恩怨。
孙朗冷哼了一声，雨点般的拳头往下砸去：“老子他妈的忍你好久了！”
皇帝勃然大怒，他感到既羞恼又愤然，被人压在身下痛打，便是普通的凡夫俗子都忍耐不得，何况是君临天下的后土帝王？他怒吼道：“来人！”
孙朗桀桀怪笑：“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怎么样？老子就是要打你，你不是皇帝吗？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有本事就让御林军来剿我啊？有本事就宣布我是国贼叛逆啊！”
他用力揪起皇帝，伸手拍拍他的脸，笑了笑：“你敢吗？你舍得吗？你豁的出去吗？还不是要继续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对吧？你作为一个曾经的皇子，肯定懂得如何忍耐吧？为了做皇帝，你一定忍受了很多的痛苦与屈辱，如今你都做了皇帝了，还在我面前忍耐，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呢？”
皇帝起初在剧烈挣扎反抗，但听到这话时，慢慢停下了动作，他望着孙朗，蓦然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冷厉。
他笑着说道：“是，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在朝堂上肆无忌惮，你在太庙前搬弄唇舌，你大闹铜雀台，你举着我的儿子把他按在皇城的大门上，你在朕面前杀了一名朕很宠爱的太监……”
“你所做的这些事情，让朕饱受羞辱，在群臣朝野面前大大出丑！朕的权威受到质疑，朕的力量受到轻视，朕连这些羞辱都能忍下来，区区肢体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冷笑着看向孙朗：“你纵然痛打一百拳，也不敢在朕的脸上留下伤痕，不敢给朕留下无法治愈的内伤，你也有顾虑，何必在此张狂！只是打几拳，朕又有何惧！有一点你说对了，在成为皇储之前，朕不知忍受了多少屈辱，先皇给朕留下的教训比你要深刻得多！你这点微末伎俩，又算什么！”
孙朗又打了几圈，皇帝只是咬紧牙关、冷笑不已，这老东西确实说得对，孙朗虽然打得很爽，但却不好下重手，别说以重手法震荡内腑、令他三月之内暴毙而亡了，就算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事后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毕竟政治的精髓在于遮掩，再难看的事儿只要不摆到台面上，大家伙儿都会装作没看到——你抢皇帝的权，可以，你驳皇帝的面子，可以，你跟皇帝明争暗斗，大家都举双手欢迎，可你把皇帝揍成猪头，那就太难看啦，大家会觉得你太过嚣张，太不懂事。
差不多同理——孙朗也不能踹皇帝的蛋蛋。
说到底，他是在皇帝的爆炸边缘来回试探，皇帝的目标是江山永固，皇帝的野望是长生不老，这两个欲求超越一切，为了实现这万载大梦，皇帝会妥协，会忍耐，他的底线甚至会一再放低……只要别逼迫太甚。
只是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好气啊。
孙朗如今是一肚子火，即使痛打皇帝也未曾宣泄多少，眼见李广渊摆出这副屌模样，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这人啊，要是火气一上头，那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平时坚守的所谓的底线什么的也通通不复存在了，更何况是这种阴毒自私、腐朽落后的封建帝王，用什么样的手段制裁对方都是合理合法的！
——淦他妈的！你很勇吗？
孙朗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浓烈的赤芒，封印的力量消散，被隔绝的火曜圣剑重新与身体连接，荧惑之力从体内涌现！
——老变-态！感受你女儿所经历过的恐惧吧！
被愤怒充斥头脑的孙朗，向着倒在地上的皇帝施以正义的天罚。
是的，身负水曜与火曜之力的他，女性特攻的技能已经进化成人类特攻了……等等，这个世界还有太监。
对啊，太监吃不吃这一套？早些时候忘记让冯永亭试试了……
——淦，我在想什么啊！
一念及此，孙朗不禁有些后悔，他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想必一九四五年临时走马上任的杜鲁门总统签署同意在日本境内种几颗蘑菇的时候，多半也怀着一些与之类似的微妙心情吧。
可他的手已经按在了皇帝的胸膛上。
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无论是大保-健之力作用在女性身上，还是大基基之力作用在男性身上时，对方都会在第一时间流露出难以遏制的惊恐之情，随即心跳加快，脸色通红，发出异样的怪叫，身子像老咸鱼那般抖动。
他怀着微妙的心情，静待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霎时间，他甚至有一种回到地球的感觉，那种心情，就像是每次tma出了新片之后都会下下来看看似的——明知道每次看完都要去卫生间洗眼睛，但却抵挡不住猎奇的冲动和作死的内心……
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皇帝木然看着他。
孙朗的姿势，大概类似于正要拔剑的樱满集。
荧惑之力，失效了？
孙朗眨了眨眼睛，猛然反应过来，他思维飞速运转，片刻就想明白了这件事背后隐藏的深远涵义。
然而他暂时无暇细思，当务之急是加以掩饰，幸好神策上将演技超卓，又足够机灵，片刻之间就实现了剧本的无缝转换，他注视着皇帝的眼睛，露出了狰狞的笑意：“陛下，臣请你吃点东西。”
荧惑之力悄然退去，孙朗顺手从腰间摸出了黄色的铁罐子。
皇帝冷笑一声：“你想给朕下毒？”
孙朗摇头道：“陛下冤枉巨臣了，巨臣自重身份，怎么会做这种极端下作的事情？再说了，除非当者立毙，否则这世上没有帝国解不开的奇毒，陛下身为帝国至尊，富有四海，我怎么会做这种无用功？”
皇帝冷笑道：“你知道就好，那么……”
孙朗轻轻一捏，罐头焊死的封口就裂开了一道纹路。
内力运使加热，分子热运动加快，来自地狱深处的气息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狰狞的鬼面，向着皇帝陛下扑面而来。
刚刚还横眉冷对、表情冷峻的皇帝表情登时剧变。
他身为帝国君主，富有四海，吃穿用度，都是天下第一等华贵，冯永亭这样的太监，拉个粑粑都如此讲究，何况是凡间最尊贵的帝王——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闻过那种露天公共厕所的味道。
简直令人智熄。
尊贵的皇帝陛下露出了惊恐骇异的神色，他发现自己实在低估了孙朗的下限，他可以忍受孙朗的拳打脚踢，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他厉声道：“狗贼！你敢！”
孙朗内气透体而出，将地狱之息隔绝在外，他微笑道：“陛下莫惊，陛下莫怕，这玩意儿呢，叫鲱鱼罐头，是人的食物，不是你想的那个，不信你看看，这都是鱼肉啊，花白花白的，是极西之地北部渔民特产，当地人特别爱吃，您也来尝尝，喜欢的话，可以将其定为宫廷贡品……”
他微笑着，手中的鲱鱼罐头慢慢地推进，推进。
皇帝拼命挣扎，可孙朗按住他的心口，内劲一吐，就让他浑身动弹不得，眼见着那一罐屎渐渐逼近，这种绝望和无助真是难以言喻，他愤怒地吼道：“孙朗！你今天做下这事，朕绝不与你干休！”
孙朗笑吟吟道：“陛下这是放哪门子的屁啊，咱们俩早就不共戴天了，陛下恨不得杀我而后快，也不缺这一件事……”
皇帝厉声道：“你这般羞辱朕，朕可要不顾一切了！”
孙朗叹息道：“陛下啊，不是巨臣瞧不起你，你老人家当皇帝当的久了，哪有什么血勇可言，老谋深算说的就是你这种老狐狸，你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能忍，你会忍啊，巨臣请你吃罐头，你最多孕吐两天，又没什么实际的损失，旁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您老人家要为这种小破事而与巨臣翻脸，将自己的江山弃之不顾，将自己的梦想抛在一边吗？”
他神色非常温和，像是幼儿园里哄小孩子吃饭的老师：“来，张嘴，全都吃下去，顶多说话一嘴屎味，洒在身上，大家就会觉得你掉进粪坑里了……”
皇帝大吼道：“平阳！平阳！”
平阳公主一直在旁观，等孙朗拿出鲱鱼罐头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妥当了，毕竟那玩意儿闻起来也太过那啥，打归打，这么做就有点太……
她咬咬牙，快步跑过来，伸手去抱孙朗——总之先将师父拖起来再说，公主这样想着，然后喊道：“师父，请……”
孙朗听后面风声呼啸，一只手端稳鲱鱼罐头，另一条胳膊回肘轻撞，意在将这个傻徒弟逼退，至于男女接触这件小事，则是完全不放在他心上——这丫头冒名顶替做了两年的土曜剑圣，自然身负极为强横的圣剑之力，按照经验来看，自然是免疫的，怕个锤子。
平阳公主一来武功不如孙朗，二来压根就没想跟师父动手，结果被这一肘轻易击退，整个人踉跄后退。
孙朗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正想继续折腾皇帝，然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比较奇怪的声音。
先是物体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惊恐的嘤咛。
前者大概是某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所发出的闷响。
而后者……
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孙朗一个狮子摆头。
平阳公主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惊慌与讶异，发觉孙朗目光看过来之后，她羞得立刻用手捂住了脸：“师父，我……我……”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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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啊，天热，无聊，睡觉，啊，想食道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