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鬼……鬼什么来着?
皇帝是不可能杀妈的。
至少现在不会。
毕竟他妈又没有亲他男朋友。
也没有吸。
帝国太后跟元祖魔灵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而岁星剑宫惹出来的乱子仍在继续扩大。
天策帝姬以最快的速度洗干净了身子,全身上下搓了上百年,白玉一般的肌肤都泛着诡异的红色,又熏了三遍香,旋即强行按捺下了现在就出兵砍死孙朗的沛然杀意,在群臣的劝说下选择入宫觐见。
今晚的皇帝父女真是同病相怜,在同一个男人手中遭遇了极大的委屈。
皇帝的心灵被孙朗玷污了。
帝姬的身体被孙朗玷污了。
真是太可怕了,那个男人。
而帝姬所遭遇的委屈不止于此。
当她入宫之时,皇帝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gay气氛中挣扎出来,他与魔灵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最强大的个体,但对于这个只有腐女知道的禁忌领域依然知之甚少,再加上都是当事人,所以更尴尬了。
元祖魔灵本来是不太懂的,又有孙朗的记忆误导,于是误会越发深刻,毕竟孙大将军连男-女之事都拎不清楚,又怎么会懂基佬之间的事情,最多接收一些帝王攻仙长受之类的可怕设定,正好给一窍不通的元祖魔灵洗了脑。
基由孙朗的经验,元祖魔灵推断出一个结论。
那些出身高贵、身材匀称、容貌俊逸、能力强大的奇男子更容易对另一个身份不凡、风姿绝世、盖世奇才、天下闻名的奇男子产生禁忌的感情。
最起码孙朗记忆中的那些例子都是这样的。
各个都是修炼天才、霸道总裁、世家公子、绝世乐师之类的,放在外面都是被妖艳贱-货所疯抢的,却偏偏看不上女人,反而对另一个非凡的男人产生异样的情感,这种设定非常令人费解,似乎越是卓越的男人就越看不上异性,毕竟孙朗记忆中的那些故事里的男主角们全都是一世人杰,全都长得非常好看,就没有一个肥而可憎的,可见长得胖的人是没有人权的。
女人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
问题的关键是皇帝所表现出来的异样。
还有皇帝的人设。
高高在上,孤独寂寞,霸道恣肆,才华不凡,自视甚高,长得很帅。
完全符合。
所以元祖魔灵深深地误会了。
这家伙的眼神好不对劲……好像似曾相识。
抱着这样的想法,元祖魔灵突然说道:“……告辞。”
他占据“灵木黎”的躯壳只是为了便于行动,这副老朽的身躯实在不能让他满意,但再不满意,也不能成为可以让皇帝随便肛的理由。
然后他身形一晃,就要消失。
皇帝急道:“等一下!”
“灵木黎”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古怪,他深深看了皇帝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说过,我愿意为今晚的事情负责,只要你说句话,我可以立刻放弃这副躯壳,将它留下。”
……什么意思?
皇帝一时之间还没听懂。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后土君王勃然大怒道:“滚!快滚!”
魔灵溜了。
可想而知,这令人尴尬的气氛将持续一段时间,直到这两个极端精明、善于隐忍的个体不约而同地无视这件事。
元祖魔灵这一跑,皇帝顿时更加憋屈了。
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心中更是惊恐,他虽然与元祖魔灵是合作伙伴,但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分享的。
譬如说,刚刚他撕裂奏疏、火焰爆发之际,还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但元祖魔灵的手按到了他的肩膀时,那股几乎足以动摇灵魂的可怕悸动才如电流般扫过了他的全身,让他鸡-儿梆硬。
这他妈的……也太可怕了吧!
而且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元祖魔灵的手离开了他的肩膀,然后溜走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体内的火焰剧烈了数倍。
皇帝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之前执意说是孙朗动的手脚,其实是故意为之的,他很清楚,孙朗动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那团火焰爆开之际,灼然的炎力已经侵袭了他的肌肤,而那时的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可疑的变化。
直到“灵木黎”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肩膀。
他就开始上班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
皇帝在心中狂叫,他惊怒交迸,惊疑不定,惊诧无比,若说嫌疑,元祖魔灵比孙朗大了一万倍,可问题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之间,皇帝的心中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性,帝国的君王陷入了沉思之中,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疑点,简直比天元大战时还要麻烦。
他苦思冥想,然后觉得体内的火焰越发炽烈,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动令艹腻女人、修身养性的皇帝措手不及,其实并不太老的陛下正在考虑要不要久违地翻个牌子、点个妃子来侍寝,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冯永亭细声细气的提醒——天策帝姬入宫觐见。
皇帝很气。
就像是孩子长到三四岁了,吵吵闹闹,非常皮非常好奇非常难搞,以至于牵扯了夫妻两人大部分的精力,某天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将孩子哄睡了,于是夫妻二人天雷勾地火,抱着啃在一起,正在激-情地互相撕扯衣服时,家里的熊孩子又睁开了眼睛——爸爸妈妈在干啥?
大概是这种心情吧。
而且今晚皇帝陛下的心情也非常之不好,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钢铁直男,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可怕的基佬玩弄了,能不气吗?
他气得要命,生气自然是要迁怒于别人,帝姬送上门来,自然收获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怒喷,毕竟一怒就拿孩子撒气是所有熊家长们共同的特征,皇帝作为天底下最自私最霸道最不称职的家长,这种事情是极熟的。
帝姬被尻了个爽,心中感觉委屈极了。
毕竟她今晚又独自面对孙朗的淫威,被这满身是刺儿的厮各种算计利用针对,真是弱小委屈又无助,舍了面皮想要与那厮拼一拼,最后还是被翻盘了——那七八枚四散抛射的铁罐子里喷射出了恐怖的黑暗原力,比一百个达斯维达加起来还要可怕,给予了帝姬生命所无法承受之重。
她立刻动身来到皇宫,除了向皇帝报告、取得信任之外,未尝没有找爸爸诉苦告状的心思……虽然只是潜意识里的想法。
毕竟遇事不决找家长无疑是诸多二代们的经典思维。
但她没有感受到来自爸爸的爱。
因为皇帝现在的状态……实在糟糕得有些诡异。
君王陛下心中的欲-火还没有消散,虽然以浑厚的功力强行压制,但他的呼吸却不可遏制地急促起来,因为那可怕的欲-火还未消失。
若是孙朗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会极其惊讶吧……当日在御花园中,孙朗一怒之下将点基之手伸向了皇帝,然而并没有任何变化,今晚故技重施,皇帝居然中招了,其中的关键,必然在灵木黎的那一伸手。
可惜孙朗并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否则他一定会联想和推测出很多东西的。
而帝姬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低着头,承受着父皇的怒火。
她咬着嘴唇,挫败感、失落感与愤懑感充斥着她的心田,从小到大,她很少遭遇这种雷霆般的训斥,她一向是父皇最如意的孩子,她感到极其委屈,甚至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她今晚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惨败与羞辱,匆忙进宫后又遭遇了父皇的后续攻击,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理解她,只有人针对她,只有人苛责她。
帝姬垂着头,一言不发,强行忍住泪水。
她很久之前就不会哭了,何况是现在。
她尽量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将愤懑与不满压下,她迫使自己冷静,不要被无所谓的情绪左右思维,她试着向自己解释——父皇一定也是非常生气,所以迁怒于我,此时只要挨训就好,他清醒过来之后,嘴上不说,心中必然会愧疚,我只不过是受些委屈,一定会有更好的补偿的。
这样一想,她就轻松多了。
对,就是这样,先让父皇继续训吧……等他气消了,再谋其他。
至少孙朗的打算还有那诡异的能力,一定要告诉父皇。
能够轻而易举地对付女人……我依然不相信他可以随意操纵那种能力,毕竟在这之前,他对女人的本能抗拒做不得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还有长孙无忌后来收到的一些消息。
孙朗在岁星剑宫改变主意的原因,那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还有那个女人……已经不是有所保留的时候了,一定要与父皇仔细讨论……
这样思索着的帝姬,突然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父皇的训斥声已经停了下来。
只剩下了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虽然在极力掩饰,但帝姬听出来了。
于是天策上将抬起了头……她呼吸一滞。
即使是天元名将,即使经历了无数堪称惊险的战阵,即使已经修炼出了深沉的城府,但这一刻,帝姬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恐惧。
她看到了父皇的眼神。
父皇就坐在龙椅上,望着她,望着自己的女儿。
他的眼神让帝姬感到头皮发麻。
什么样的眼神,能让堂堂天策上将感到害怕呢?
不是失望的眼神。
不是蕴含杀意的眼神。
这些只能令她感到震恐与动摇,而不会让她觉得害怕。
真正的恐惧……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无法理解的,未知。
刹那间,帝姬想到了孙朗,想到了他给自己讲的那些非常无聊的故事。
比如说有个故事……叫做父爱如山。
非常恶心的内容,非常无聊的故事,说的是一名药师在钻研药理的时候发生意外,中了毒,从此失去了男人的功能,但在续弦再娶之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对新妻带来的女儿,产生了可怕的冲动。
这故事当然不符合帝国的主流价值观,不仅帝姬不爱听,军中的老色棍们也不喜欢,这老公兼女婿的,简直是禽兽之举,世人所不齿也。
但就在这一刻,帝姬如坠冰窟。
父皇的眼神……充满了陌生而可怕的东西。
任何一个女儿,发现自己的父亲露出这样的眼神,一定会觉得无比的恐惧与可怕吧……本应该是为自己遮挡一切风雨的父亲。
帝姬尽量使自己的语气镇静下来:“父皇?”
皇帝慢慢站起身来。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儿。
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最美丽的珍宝,他的未来,他的希望。
用不了多久,那个计划成功之后,他就可以永远延续自己的生命,完成恒久的统治,拥有永固的江山,而这副身躯,就是他所精心培育的宿体。
如此完美,如此年轻,如此……迷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痴迷的色彩……皇帝是要夺舍自己的女儿成就长生之梦的,他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这意味着他早就将帝姬的身体视作自己的私有物,视作自己最宝贵的宝物,每天都要注视,每天都要关心。
哪怕这种情绪非常纯粹、不涉及任何色-欲,只关乎着长生大道,但人类毕竟是人类,是被激素所控制的可悲物种。
尤其是现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
何况这种扭曲的情感,早已经渐渐变得畸形了。
诗儿……我的诗儿……
皇帝突然上前一步。
帝姬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向后一个猛跳,高挑的身姿在空中腾起惊艳的弧度,随即错步后退……女性的本能驱使着她保护自己。
皇帝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天策帝姬深吸了一口气:“父皇,天色已经不早了……既然父皇无恙,女儿这便告退,今晚事端很大,母亲与祖母也许受了惊,女儿要去拜见一下。”
点出女儿的身份,又提到了皇后与太后,面对皇帝,帝姬的法子不多。
皇帝望着自己的女儿,突然诡异一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