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没什么变化
君臣父子，密议了好一会儿。
然后太子建成退出了寝宫，脸上犹带泪痕，他一一谢过了诸御医、宫人与禁卫，感谢他们为皇室所做的一切，言辞极为恳切。
于是大家都很感动，表示愿为陛下与太子效死。
“父皇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太子殿下说道：“请各位稍待一二，不要过分扰动，孤这就告辞了。”
保险起见，御医仍然进去检查了一下陛下的状况，发现无恙之后，众人便安心守在殿外，执礼甚恭，送走了太子殿下。
李建成脚步轻快地离开，他望着皇城的天空，心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沉重，紧接着是令他感到窒息的茫然……他知道，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多事之秋啊……”
太子殿下在心中暗自叹息。
帝都的暗流汹涌，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
不止是孙朗与皇帝的私怨，不仅仅是父与子的权力争锋，而是关乎国祚，关乎社稷，关乎神器归属，关乎千秋万代。
建成垂下眼帘，心中的迟疑慢慢消散。
孙朗。
这些日子，有孙朗为他站台撑腰，根基不稳的李建成得以在朝中横冲直撞、威严日盛，但随之而来的，是忌惮，是提防，乃至恐惧。
孙朗的手段，孙朗的性情，孙朗的肆无忌惮，孙朗的百无禁忌。
一个难以掌控的大臣，一个蔑视规则的狂徒，一个精神不稳定的混蛋，这个人还有着极强的本领和极高明的手腕，又怎能不为人君所忌呢？
而现在……
对付他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我要做出比父皇更强的功绩事业，要成为超越他与历代先皇的大帝，决不允许我的国家有任何的危机动荡……”
他压抑着心中的百般思绪，激动地想着：“孙朗，我便是想不到，你居然做出了此等丧心病狂的大事，天下之大，容不得你，孤也一样！你所能做的，就是用你这残躯，来弥补你曾经犯下的罪过……”
捕猎孙朗。
正如皇帝所言。
“但老东西性情阴鸷自私，他给我的感觉是游刃有余，完全没有到山穷水尽那一步，怎么会将事情和盘托出、坦然相告？必然有所保留。”
“不过没有关系，我也一样，你想利用我，孙朗也在利用我，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你们呢……”
李建成这样想着，大步流星地离去。
寝宫之内。
前来探视的御医与太监悄然退出，将单独的空间留给了帝国的君主，那一股令李建成感到莫名森寒的冷意没有退散，笼罩在宫殿之中，无处不在。
虚无中，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你连你的儿子也要哄骗利用吗？”
皇帝淡淡道：“最近你的口齿刁钻伶俐了不少，话也变多了。”
那神秘的圣剑之灵鼓动着空气，发出了诡异的嗡鸣语音：“只是叹息而已，我冷眼旁观了数百年，亲眼见到你国历代宫闱故事、朝堂党争，有权臣当道，有骨肉相残，可最卑鄙、最阴暗、最可耻的事例，也没有今日所见来得骇人听闻，你的大儿子，是你国最悲哀的太子。”
皇帝皱了皱眉：“你国……这个称呼，朕很不喜欢。”
魔灵淡淡道：“是跟孙朗学的，当年他奏章议事，阴阳怪气时，便是一口一个你国，很有一种奇妙的欠揍感，据说这个称呼来自于他的家乡，一群擅长指点江山、痛斥朝廷的人，就喜欢用如此称谓。”
皇帝哼道：“必然是一群厚颜无耻、悲哀愚拙之辈。”
魔灵不置可否：“你欺骗了你的儿子，让他产生了虚无的幻想，又利用他对皇位的渴求，致使他对孙朗产生敌意戒惧，他以为你会将皇位传给他，可他却不知道你的真实打算，届时谜题解开，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李广渊躺在龙床上，保持着静养的睡姿，眼中的寒光却极为凛冽，透着刀锋一般的锋锐，昭示着这位皇帝陛下绝不像看起来那般虚弱。
他问道：“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在指责我？”
魔灵答道：“都不是，我非人类，人族的道德伦理与我无关，我对你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意见，我只是质疑这个计策是否会顺利。”
“你设下离间，成功将李建成争取到我们这一边，是打算在孙朗身边埋个钉子，但而今的问题，是以你儿子的心机智计，能不能瞒过孙朗的眼睛。”
皇帝缓缓道：“没问题。”
“我儿子众多，却无一人称心如意，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废物，我之所以说他们是废物，当然是对他们进行了细致的考察与检测，我对他们很了解，能看透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思，了解他们的喜好，包括建成。”
“这个儿子，虽然蠢了点，但小聪明，还是有的。”
“更何况……”
皇帝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建成绝不会去向孙朗求证我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事实，而孙朗也想不到我会对建成说出那些事情，后土圣剑内核被毁，帝国失去铸造帝兵的能力，这是震惊天下的大事，足以让孙朗变得千夫所指、万年休想翻身，如此的杀手锏，他以为我不会轻易动用。”
“况且，他就算意识到了建成已经被朕策反，那他也毫无办法，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也是阳谋，因为他无法说服建成，他无法再度取信太子，这两人暗隙已生，注定无法亲密无间地合作，孙朗将失去拥立太子的优势，少了这个名分，少了这个底牌，他会遇到不少麻烦。”
“曾经拥有的，都会成为隐患，都会成为缠住他的网罗。”
皇帝以梦呓一般的语气说道：“快了，快了，不会太久了，水曜已经就位，月曜也跑不了了，日曜的进程也在掌控之中，寻一个机会，木曜也会送到他的手里……那个日子，不会太远了。”
魔灵的身影依然隐藏在一片虚无之中，只有漠然的话语飘荡出来。
“但愿如此，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不会，不会。”
皇帝比魔灵更有自信：“因为孙朗，与数年之前，其实没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
隋州边境，长长的车队行驶在平稳的官道上，厢门开处，英姿勃发的女将向外探视，长长的马尾从刀削般的肩头上掠过。
“前面便是中央汉州地界、帝都所在了。”
她回头问道：“再给孙朗去一封信，问他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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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十一国庆，缩在家里，等一个刺客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