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交换条件
“那请殿下随我来吧。”秦沛站起身，心里猜得到唐瑾宸的用意，所以并没有拒绝。
唐瑾宸一路跟着秦沛进了书房，严明在外头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房中只剩下了唐瑾宸和秦沛两人。
“尚书大人，实不相瞒，本王这回来，是有事相求。”唐瑾宸开门见山，知道秦沛也是聪明人，便丝毫没有再啰嗦。
“王爷请直说吧。”秦沛并无惊讶之色，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本王想求你，等本王出征后，不管发生何事，你都务必保唐志诚一命，让他能平安离开京城。”
唐瑾宸微微颔首，虽然用了“求”这个字，但眉宇间仍旧英气逼人，完全没有半点卑躬屈膝之意。
“我为何要帮你？你都已经把妙可休了，我早已不是你的岳父，我为何要冒这个险？”
秦沛冷笑着，抬眸打量了唐瑾宸一眼，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态度很是冷淡。
“本王相信大人早就知道，本王并不喜欢妙可，给她一封休书，也是想让她能有条更好的出路，日后皇上若是想铲除本王，也不会牵连到她，这不是大人一直都想要的吗？”
唐瑾宸面不改色，双手背在身后，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诡光。
“离王殿下，你确实很聪明，但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妙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做妾室还遭你如此嫌弃，虽然你是一番好意，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秦沛摆着架子，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他向来心疼秦妙可这个女儿，女子被休，在南岳是件极其屈辱的事，所以即便他赏识唐瑾宸，也想为秦妙可出口气。
“其实妙可嫁给本王这么久，本王都从没有碰过她，凭着她尚书千金的身份，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本王更好的男子，疼爱她，珍惜她，本王只是无意中把您的掌上明珠借走了一段时日，再完璧归赵，难道您还是不肯原谅本王？”
唐瑾宸说出了实情，秦沛也惊讶了起来，同时心里对唐瑾宸的赞赏更甚。
“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妙可不管是才情，还是相貌，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就连宫里长大的公主都及不上她，王爷竟能如此坐怀不乱，微臣佩服。”
秦沛微微颔首，拱手道，他第一眼见唐瑾宸，便觉得唐瑾宸是成大事之人，如今唐瑾宸表露出来的种种，都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所以大人，你可愿意帮本王这个忙？”
唐瑾宸紧追不舍，秦沛在官场是只老狐狸，也没有跟夜元凯发生过正面冲突，所以此事交给秦沛最为合适。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无论如何都要把轩儿平安带回来。”
秦沛的神色陡然肃穆了起来，其实他早就想用这个条件跟唐瑾宸做交换了，虽然秦轩是秦沛的儿子，但自小在尚书府玩耍，所以对秦沛十分亲近。
“那是自然，秦轩也是本王的好兄弟，本王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护他周全。”
唐瑾宸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秦轩是秦风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将军，可却从没上过战场，这回夜元凯让秦轩做副将，分明就是想一石二鸟。
事情谈妥后，唐瑾宸才径直回宫，第二日一早，他便换上了一身戎装，十万大军已在宫外集结完毕，只等夜元凯一声令下，便随唐瑾宸奔赴北边战场。
秦轩也身着青铜铠甲，站在唐瑾宸身后，都是翩翩少年的年纪，穿上这厚重的铠甲，便越发显得挺拔冷冽，气宇轩昂。
临走前，夜元凯特意给唐瑾宸和秦轩敬了一杯壮行酒，随着出征的号角响起，唐瑾宸和秦轩便相继上马，领兵出征了。
南岳已经十余年没有过战事了，所以这回突然要打仗，京中不少百姓都在街边围观，替唐瑾宸和这些将士们送行，一直出了京城，身边的人烟才渐渐稀少了起来。
“唐洛彤好不容易才逃出宫，都没跟你团聚几日，皇上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派你出征，明显是不安好心，你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秦轩骑马走在唐瑾宸身旁，刚听到出征的消息，他也有些错愕，得知唐瑾宸是主帅，心里便更是惊讶。
“既然皇上是有意的，我自然没有回绝的余地，除非我造反。”
唐瑾宸轻勾薄唇，语调轻浅，说得很是轻松。
秦轩也轻笑一声，半开玩笑道：“你就这么走了，放心得下你的王妃？说不定有人正在离王府附近虎视眈眈地守着，等你一走，就下手。”
“你真当我离王府是菜市场，想下手就能下手？”唐瑾宸面不改色，神情有些微妙，幽深的眸子里寒光凛凛。
“也是，你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尤其是对你的女人，只是这军中有不少都是皇上的人，我们的这一仗，怕是不会顺利。”
秦轩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他在宫中统领禁军多年，秦风又是南岳的老将军，对这军中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刚才他只是寥寥瞥了几名官兵一眼，便看出了不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我们宜静不宜动，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再做打算。”
唐瑾宸也知道这一点，他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就是想让那些官兵放松警惕，行军打仗最忌讳吃里扒外之人，唐瑾宸既然想扳回这一局，就必要隐忍。
秦轩微微点头，明白唐瑾宸的意思，也不再多言，心怀鬼胎之人迟早会露出马脚，等他们把这军中的蛀虫摘干净了，事情也就明朗了。
唐洛彤也得知了唐瑾宸率兵启程出征的消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好像先前送唐瑾宸出城，就是她见唐瑾宸的最后一面。
她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可她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就算是做梦，她也做的是唐瑾宸被人出卖，在战场上被万箭穿心的噩梦。
为了不让这种噩梦再找上门来，唐洛彤便每日强撑着不睡，只要她不闭眼，心里便没那么害怕，脑子里也不会浮现出那般惨烈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