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怀疑身份
这折子是唐瑾宸派人呈递给夜元凯的，上头虽然表明大梁国力衰弱，承担不起过重的岁贡，让夜元凯体谅，尽量将岁贡减少些，但提出的岁贡却少得可怜，简直就像打发要饭的一样，隐约透着羞辱。
“这南昭王确实不像话，但他是大梁皇帝的胞弟，想必他的意思，也正是大梁皇帝的意思，眼下大梁早已改朝换代，昔日的元齐皇子登上了皇位，早已今非昔比，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既要杀杀大梁的威风，又不能真正得罪了大梁。”
穆离俯身捡起地上的折子，小心翼翼地劝慰道，他所说的，也正是夜元凯心中所想，虽然夜元凯现在是发了火，但碍于大梁情面，他还是不敢轻易跟南昭王撕破脸。
“你说得不错，要杀大梁的威风，就不能让那个南昭王好过，但情面上也要能过得去，你快给朕想个法子，挫一挫南昭王的锐气。”
夜元凯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若不是碍于南昭王的身份，他早就出手，让南昭王有来无回了，根本不会有如此顾虑。
“陛下看那位南昭王的身形和眼神，像不像一个人？”
穆离小声试探道，脸上尽是猜疑，可又不怎么确定。
“你是说，唐瑾宸？”夜元凯仔细思量了一番，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但又实在不敢相信。
“不错，南昭王虽然戴着面具，我们都看不清他的脸，可属下总觉得他莫名熟悉，像是跟属下交手许久之人。”
从南昭王入宫开始，穆离就一直在注意着他，虽然穆离并没有跟唐瑾宸有很深的接触，但心里还是有些印象，所以早就犯起了嘀咕。
“不可能，唐瑾宸已经死了，这是朕的人从北边的战场上传回的消息，秦轩那边也是如此说，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一定是你感觉错了。”
夜元凯沉思片刻，随即就否定了穆离的话，他的人亲眼目睹唐瑾宸被乱箭射死，唐瑾宸怎么可能会活过来？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虽然先前离王殿下的死讯传了回来，但我们至今都没见过他的尸首，离王殿下诡计多端，用一出诈死来金蝉脱壳也并非不可能，所以我们得找机会让那位南昭王揭下面具。”
穆离向来是个谨慎之人，一旦惹来他的怀疑，让他打消心里的疑虑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夜元凯有所放松，他都不会松口。
“可南昭王早已解释过了，脸是因为烧伤了，所以才戴着面具，若是朕强行让他揭下，难免会坏了礼数，惹来大梁人的不满，这世上身形和眼神相似之人不少，或许仅仅只是个巧合罢了，不必挂心。”
这让夜元凯很是为难，虽然夜元凯看不惯南昭王，但基本的礼数还是明白的，南岳现在不宜再跟大梁交恶，所以还是暂时收敛些好。
“可万一南昭王真的是当初的离王，回来就是报仇夺权的，我们不能立刻觉察，不是让他有机可乘？”
穆离依旧紧追不舍，今日他非要说动夜元凯不可，此事必须得到夜元凯的应允，他才能筹划。
夜元凯不禁沉思了起来，在心里权衡着利弊，穆离说得没错，唐瑾宸诡计多端，究竟是死是活，恐怕不能简单地下决断，若南昭王真的跟唐瑾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岂不是引狼入室？
“那此事就交给你来办，找机会揭下南昭王脸上的面具，但你得记住，千万不能表现得太过刻意，只能用无心之失来掩人耳目，否则若是当大梁人抓住了把柄，朕轻饶不了你。”
夜元凯最终还是被说动了，只是为了避免得罪大梁，只能在暗中筹划，不能轻易露出马脚。
“是，微臣遵旨。”穆离轻勾薄唇，掩饰住了心里的得意，在这个世上，只要他想弄清楚的事，他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去弄清楚。
唐瑾宸坐在房中，脸上戴着面具，听到了门口的侍卫前来禀报之事，薄唇轻勾，目光越发诡秘幽深。
“都入宫好几日了，本王还从未好好瞧过这南岳皇宫，随本王出去走走吧。”
唐瑾宸缓缓站起身，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侯在一旁伺候的随从顿时点头，跟随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既然唐瑾宸现在的身份是大梁南昭王，从前离王的一些小习惯也该完全摈弃，所以唐瑾宸脚步轻缓，每往前走一步，都得左顾右盼地看几眼，不似从前那般笃定，隐约透着些许嚣张和玩世不恭。
“南昭王殿下，真是巧了，没想到您也在这御花园里赏景。”
就在这时，唐瑾宸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唐瑾宸停下脚步，却迟迟没有转身，只等那人绕到他身前。
“若本王没记错，你应该就是皇上的贴身护卫吧。”
唐瑾宸淡淡地打量了穆离一眼，眼底透着轻蔑，唇边泛着说不出的嘲讽。
“王爷好眼力，正是在下。”穆离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抹亲和的笑，眼底却隐隐藏着危险。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是懂规矩的，本王是大梁王爷，虽然不是你的主子，但你也该向本王行个礼，自称外臣吧？”
唐瑾宸话锋一转，装作跟穆离毫不相识，不紧不慢地嘲讽道，双手背在身后，虽然气定神闲，但却英气逼人。
穆离唇边的笑意一僵，不禁有些难堪，不过他也不介意，毕竟办正事要紧，无需在这点儿小事上计较。
“外臣叩见南昭王殿下。”穆离跪下给唐瑾宸行了个礼，态度十分恭顺。
“免礼吧。”唐瑾宸垂首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丝毫没有把穆离放在眼里，虽然不动声色，但却嚣张得过分。
“王爷，您都一回来南岳，也是头一回入宫，对这宫里恐怕不大熟悉，不如由外臣带您四处走走吧，就当是给您解闷了。”
穆离还是依旧陪着笑脸，微微俯身，一脸的谄媚逢迎，虽然面容清秀，还算俊朗，但骨子里总透着几分心术不正的邪气，让人忍不住提防。
“本王正愁无人带路，你来得正好，既然你也有此意，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瑾宸没有推辞，他知道穆离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干脆给穆离解开这个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