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欲加之罪
唐洛彤还尚不知此事，想起唐凝雪，便想去试探二房，可走到二房的地界，却并未见到唐凝雪和柳氏，丫鬟只说，唐凝雪和柳氏一早就出门逛集市了，并不在府中。
无奈唐洛彤只有先回去，等唐凝雪和柳氏回来再说。
大理寺。
夜元凯坐在公堂之上，秦轩站在堂下右侧，元齐站在左侧，堂中还跪着一名婢女，身着大梁人的服饰，瘦削的身子瑟瑟发抖。
唐瑾宸眼见着这个架势，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抬脚就走进公堂，神色淡漠，镇定自若。
“皇兄这么着急召我前来，是发生了何事？”
唐瑾宸并未跪拜，现在他是南岳五皇子，地位虽不如夜元凯这个太子尊贵，可同为皇子，他无需向夜元凯行跪拜大礼。
“你还有脸问，元昭公主到底是为何人所害，你心里可有数？”
夜元凯冷冷地盯着唐瑾宸，脸色阴沉，难看极了，似乎早就设计好了一切。
“皇兄为何如此发问？此事父皇早就交与你调查，我怎知害元昭公主的凶手是何人？”
唐瑾宸面不改色，脸上的那抹笑意越发嘲讽，谦恭之中透着桀骜，让夜元凯无可奈何。
“事到临头还如此装疯卖傻，不知悔改，元昭公主的贴身侍女都已经交代了，是你买通她下毒害死了元昭公主，你可知罪？”
夜元凯话锋一转，神情越发冷漠，眼中闪过一抹诡光，元齐则站在一旁，脸上并无波澜。
唐瑾宸听到此话，转脸看看元齐，又望了望秦轩，心里顿时猜到了来龙去脉，看来元齐是要跟夜元凯联手，将此事扣到唐瑾宸头上不可。
元昭虽然是元齐的亲妹妹，可身在皇家，最不值钱的就是血脉亲情，夜元凯一定向元齐许诺了不少好处，让元昭这条命没得值得。
“我不知犯了何罪？就凭这么一个婢女的话，皇兄就认定是我杀了元昭公主，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就是闹到父皇面前，也都是说不过去的。”
唐瑾宸依旧镇定，剑眉轻扬，幽深的眸子里寒光凛凛，这与生俱来的贵气，真像久居庙堂的帝王，一举一动都颇具天家风范。
“这是你写给此婢女的书信，这个婢女是南岳人，幼时被人贩拐走，卖到了大梁，一番机缘巧合，成了元昭公主的贴身婢女，你承诺她，说事成之后，便想办法让她留在南岳，并替她寻回家人，还要给她一大笔银子返乡。”
夜元凯从袖中取出一封揉得有些皱的书信，承瑞接过，递给了唐瑾宸。
唐瑾宸也正好奇，他何时给这婢女写了这么书信，夜元凯要无赖他，也不用点儿聪明的办法。
“本宫仔细对比过了，这就是你的笔迹，不会有错。”
夜元凯端坐在堂上，脸上泛起一抹狡黠，这几日夜元凯一直在暗地里经营，让唐凝雪潜入唐家的账房，偷出了唐瑾宸平日记账的账本。
“皇兄是拿什么对比的，我的账本？”唐瑾宸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便一语道破真相。
“不错，账本是本宫暗中调查得来的，就是为了对比这信上的字迹，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元凯点头承认，以为唐瑾宸这回怎么都赖不掉了，便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这确实是我平日里记账所用的字迹，可皇兄有所不知，我在记账时惯用瘦金体，可写书信，却一向用的小篆，皇兄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我的书房，取来我从前写给三夫人和老祖宗的信，稍一对比，便可清楚。”
唐瑾宸收起书信，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说得云淡风轻，眼底尽是嘲讽。
夜元凯从没料到这个，他并不了解唐瑾宸，唐凝雪也不了解，而且也从未见过唐瑾宸写给青叶和老祖宗的书信，所以现在无疑有了疏漏之处。
可现在即便恍然大悟，也为时已晚，既然闹了这么一出，那就要硬着头皮闹下去，否则中途退场，岂不是自己心虚了？
“承瑞，你亲自带人前去唐家。”夜元凯吩咐道，承瑞行了个礼，接着就走了。
几名官差奉夜元凯之命搜查唐瑾宸的书房，这不是小事，唐洛彤立刻得到了消息，赶到的时候，承瑞正拿着一踏书信往外走。
“承瑞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大哥，不，五皇子，他怎么了？”
唐洛彤拦住承瑞，看在夜元凯的份上，承瑞多少还是得卖她几分面子。
“元昭公主身边的婢女招认，说是受五皇子指使，下毒害死了元昭公主。”
承瑞没有隐瞒，正说着，便被恰巧赶来的青叶听了个正着。
“什么？！”青叶大惊失色，往后退了半步，差点跌倒在地。
“不会的，五皇子不可能做这种事，三婶你别着急，我跟他们去一趟。”
唐洛彤立刻安慰青叶，同时后脚就随承瑞一行人走了，到了大理寺，唐洛彤刚想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太子殿下审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侍卫厉声呵斥道，唐瑾宸转过身，给唐洛彤使了个眼色，示意唐洛彤不要轻举妄动。
承瑞将一踏书信呈给夜元凯，夜元凯打开一一对比，上头的确都是用的小篆，而唯独那封所谓的写给婢女的书信，用的是瘦金体。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完全洗脱你的嫌疑，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这封书信上用瘦金体呢？”
夜元凯穷追不舍，丝毫不肯相让，有时候所谓的证据，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错，北冥王，本殿下早就听说了，你早有心悦之人，根本不想跟元昭成婚，可你又不敢抗旨不尊，便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元昭。”
元齐也接着指证唐瑾宸，才几日的功夫，元齐便又跟夜元凯站到一处了。
“而且本殿下打听过了，唐家本来就是医学世家，北冥王你从前是从商的，常年在南岳各地经营，弄点儿奇毒，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齐不着痕迹地瞥了在公堂外候着的唐洛彤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诡光。
“九皇子，你说的这些，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我倒是觉得奇怪，你跟元昭公主一向兄妹情深，为何现在怀疑我杀了元昭，却在我面前如此镇定？好像并没有拿我当杀妹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