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起誓
唐瑾宸没有多呆，即刻就回了王府，可才刚进门，灵岚就匆忙跑来禀报，说昨夜的婢女中毒死了。
“昨夜还好好的，如何会突然中毒？”千影迫不及待地相问，唐瑾宸还没说处死那婢女，这府中是无人敢给她下毒的。
“她是服毒自尽，毒药一直藏在她的指甲里，昨夜审讯完后，我便将她松绑，扔进了府里的柴房，今早一看，她便已经死了。”
灵岚微微颔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替那婢女松绑，让那婢女有机可乘。
“将石首处理了，别留下痕迹。”唐瑾宸倒是一点儿都不吃惊，仿佛这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灵岚见唐瑾宸没有责怪，心里也顿时松了口气，拱手行了个礼，便径直下去了。
“主子，那婢女死了，不是死无对证了吗？您为何不留着尸首？”
千影有些不解，若是尸首还在，说不定能挖出些什么，可若是尸首都没了，那此事就毫无头绪了。
“既然毒药在那婢女的指甲里，昨夜那婢女多的是机会服毒自尽，为何要受尽皮肉之苦，将国相府供出才死，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唐瑾宸轻扬剑眉，眼中傲气凛然，白袍上绣着挺拔凌厉的墨竹，将他映衬得越发英武不凡。
“您是说，有人设了个圈套，目的就是诬陷国相府，让我们跟国相府自相残杀？”
千影心里顿时了然，果然唐瑾宸的睿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有些事旁人看不出来，可唐瑾宸却能一眼觉察。
唐瑾宸没有说话，只是微妙浅笑，这时，门口的小厮进来禀报，说孙茂求见，已经在外堂候着了。
“带孙大人来本王的书房。”唐瑾宸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接着便抬脚就走了，小厮立刻去办，将孙茂引到了唐瑾宸的书房。
“北冥王。”孙茂先朝唐瑾宸拱手俯身，其实凭着孙茂现在的官位，对普通王爷，是不必如此客气的，可现在孙茂似乎十分忌惮唐瑾宸。
“大人不必多礼，坐吧。”唐瑾宸只是微微颔首，神情依旧淡漠，纵然他对孙茂还算客气，可身上隐隐透着的帝王之气还是令孙茂紧张。
孙茂小心翼翼地坐下了一侧的木椅上，千影进来上茶，紧接着便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
“王爷，您给我的东西，我都看了，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国相府从来不曾对您有过非分之想，更不会做此等卑鄙之事，还请您明鉴。”
孙茂没有喝茶的心情，焦急地向唐瑾宸解释，生怕唐瑾宸真的听信那信中之言，将国相府当成了敌人。
“那大人以为，此事该是何人所为？”唐瑾宸不动声色，眼底波澜不惊，脸上并无其他神情。
“这我怎会知晓？王爷，可否让我见一见那刺客，与那刺客当面对质？”
孙茂很是为难，他不想无端树下唐瑾宸这个敌人，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刺客在供出国相府后便服毒自尽了，所以现在是死无对证。”唐瑾宸喝了口茶水，将茶盏缓缓放到桌案上，幽深的眸子里透着凛凛寒光。
孙茂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刺客死了，此事便无迹可寻，难道他国相府真的要背这个黑锅了吗？不行，绝对不能。
“这是摆明了有人要陷害我国相府，王爷，请您给我些时日，让我去查，我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孙茂不禁激动了起来，一个人能说谎话，可眼神动作却隐藏不了，看孙茂的举动，似乎十分在意此事。
“不必了，本王心里都有数，只是大人心里也清楚，国相府到底得罪了何人吧？”
唐瑾宸出言打断，神情顿时微妙了起来，唇边泛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底尽是探究。
孙茂不进沉默了下来，缓缓端起手边的茶盏，用茶水掩饰心里的不安，目光也有些许闪躲，看来唐瑾宸没说错。
“王爷，您大概也清楚，我国相府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任何人交恶，所以这一时间，我也不知。”
孙茂惴惴不安地开口，声音有几分颤抖，虽然他为官多年，早已见惯了大场面，可在唐瑾宸的注视之下，还是不由得心虚。
“是吗？本王虽知大人在朝堂人缘极好，否则也坐不到这国相之位，但人非十全，麟山脚下的那块地被朝廷占去了，您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怨恨？”
唐瑾宸轻够薄唇，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案，坐姿微微懒散，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严贵气，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微臣不敢，虽然让溯迁河一带的百姓迁到京中乃是您所提议，但微臣绝不敢因此事对您怀恨在心，还请王爷明查。”
孙茂顿时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叩拜，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惧怕唐瑾宸，他好歹也是个国相，就算唐瑾宸真误会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在唐瑾宸面前，他就是不敢造次。
“孙大人快请起，您是两朝元老，怎可对我一个闲散王爷行如此大礼？本王不过是说笑罢了，大人不必当真。”
唐瑾宸连忙起身，走到下方扶起孙茂，他虽知孙茂八面玲珑，犹为谨慎，但没料到孙茂如此胆小，当朝国相给一个王爷行叩拜大礼，这不是把唐瑾宸当皇帝了吗？
“王爷，微臣在此向您起誓，微臣一家绝不敢对北冥王府有任何觊觎，更不敢对往事怀恨在心，若有半句谎言，微臣一家定不得好死。”
孙茂的身子有些颤抖，颤巍巍地伸出中间三根手指，面色苍白，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脸上的沟壑越发深重。
“孙大人，您的忠心本王都看得见，您放心吧，本王绝不会冤枉任何人。”
唐瑾宸拍了拍孙茂的肩，动作之中透着劝慰，可眼底却闪过一抹狡黠，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孙茂能历经两朝而不倒，将国相之位坐得稳稳当当了。
“多谢王爷。”孙茂俯身行礼，只差从眼中挤出两行清泪了，态度犹为虔诚，让人不忍怀疑。